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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九零她只想致富全文阅读

作者:我家卖红油     重回九零她只想致富txt下载     重回九零她只想致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1.喜欢吗?

    一家三口这掩耳盗铃的心思是好的,哪知,向涛和向海却都没有同意,一个说他们在城里租的房子小,恐怕住不下那么多人。

    一个说当初他们强逼着她跟杨菊云成婚而拆散了他跟孙水云,孙水云到现在心里面还对他们存在着一个疙瘩,所以他得回去再多多的规劝规劝她,让她解开心结,别再对他们埋怨。

    老两口听说孙水云还对他们有埋怨时,心里面就很是不高兴,但是又考虑到那女人有个手艺,还在城里面开了一个理发店,那就是能赚钱啊。

    又加上她为他们生养了两个孙子,大的那个比向瑾还要大上两三个月,于是又把心里面的那点不悦给按下去了,牙一咬,也就不再执意去县城里面了,就留了下来。

    而向涛屋头在回到县城之后,脸一下子就冷黑得不行,一屁股歪坐在那个沙发上,直接就跟向涛甩起了脸子。

    “我说你爹妈那是什么意思啊?当初那个补偿金本就是因你而发放的,那就该是属于我们的,可他们竟然不同意?他们不同意,他们有啥子不同意的?要不是你,他们能得到那么大一笔钱?”

    向涛心里也是不高兴,可还是为他父母找着理由,“可能他们也是真的没有。”

    “没有?哼,你还真相信他们说的?”向涛屋头眼就是一横,流露出的神情说不出的讽刺,“借高利贷?你相信他们说的吗?骗鬼呢!

    就他们那抠搜的性子,会舍得把那么一大笔钱去借给人放高利贷?要真给人借了高利贷,他们会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会儿是借给这个了,一会儿是借给那个了,支支吾吾的,怎么可能?

    那是一万大万,又不是一块钱,我不相信他们会记不起究竟是借给了哪个?我看他们那分明就是没借,自己捂在手里的呢,说不定就存在银行或者信用社里面的。

    你说八几年的时候,一万大万,那么大一笔钱存到现在,那利息都不晓得有多少了?要是他们隔过一两年再将利息转化为本金继续存,你说他们现在手头上都是有多大的一笔钱了?

    他们也不想想,要不是你当初‘死’了,他们会得到那么大一笔的赔偿金?

    别人的父母都是恨不得将自己所拥有的所有东西都给到自己的子女,可他们倒好,对自己的子女都抠搜的是一毛不拔,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们那就是一对各顾各的。”

    想起父母之前对他们的那态度,向涛也是心塞郁闷的不行,同时也有一些心寒,觉得他父母就是自私自利,只记得到自己,完全顾及不到他们这些子女。

    所以王芸这会儿这么说,他也不好怎么反驳。

    却见王芸就带着哭腔道,“想我当初跟着你是没要你一分钱,你既没房又没屋的,就瞧上了你这个人,觉得你是一个诚实可靠的,所以就不管不顾地跟了你,哪晓得你的父母才是一个这么样的?要早知道.......”

    她话还没有说完,向涛就给她截住了,“哎呀,好了,我们家的家不是都由你一直当着吗?”

    王芸就道,“是,咱们这个小家的家是我当着,可你父母呢?向涛我可告诉你,你父母既然那么自私自利,那以后也就别指望着我能对他们舍得大方!

    那个向瑾有句话说的是对的,那就是人都是相互的,没有谁该给谁的!

    还有,那个地里即将产出的粮食不许卖!”

    向涛也很是有些恼恨他父母,一张眉头皱的就跟根苦瓜似的,“那不都是之前说好了的么,那杨菊云娘几个也是同意了的?”

    那王芸就阴厉着目光瞪着他,同时也拨高了声音,“说好什么的说好?总之,不许卖,就是不许卖!

    你傻呀,他们是卖了,手里捏了钱了,到时候他们去吃什么喝什么?那还不是得向着我们这些做子女的?

    但你看你那两个妹子,是向得着的人么?那还不是得向着你们这两个兄弟,但是你看那向海,一心一眼里都只有那个孙水云的骚狐狸,他能靠得着?

    那最后的重担还不是得压在你这个当大哥的身上,凭啥,凭啥呀?

    那粮不卖,至少他们有吃有喝,还能再养两头猪跟鸡鸭什么的,就算是想要找我们伸手拿钱,那也得找个好的名目。

    还有你看你爹娘那红光满面的,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我可告诉你,他们耍这么多年也该耍够了,今后也该做点土地活动一下筋骨了。”

    “你要他们种地?”向涛就吃惊。

    王芸就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才六十几的人,一没疼,二没痛,身体好的跟年轻人也没得差,别人都在做土种庄稼,他们怎么就不能了?

    我给你说,种庄稼这还是对他们身体的锻炼,这不要到时候没有病,耍都耍出病来了。

    我也给你说,咱们也是一家人,还有孩子要养活,你总不能挣一点钱就搭在你那对父母还有你那个到现在都还一事无成的妹子身上吧?那我们家向珍将来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向涛顿时就不吭声了。

    其实王芸也还有她自己的打算,那就是那老两口将来若是种地了,那猪,鸡鸭那些还不是得养,蔬菜也会自己种。

    到时候这些他们就直接从家里面拿,就不用再掏钱另外买了,光是在吃食上他们一年也能省下不老少的钱。

    哼,自私自利?看谁自私自利的过谁?

    几人将豇豆挑选好了之后,向瑾向楠就离开回屋去写作业和绘制图纸了,而厨房里的事则是留给了杨菊云和廖婶子两个人。

    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向楠拿着不懂的作业去找向瑾给她讲解,然后在看到向瑾绘制的那张房屋外观立体图的时候就忍不住地眼前一亮。

    “姐,这就是你设计的咱们家的房子?”

    向瑾正在绘制里面的平面图,听到她如此问,朝那图纸瞟了一眼,“嗯,喜欢吗?”

    “嗯,喜欢,好漂亮啊!”向楠用力地点了点头,虽然这图并不是彩色的,而且还是铅笔绘制的,但是向楠就是觉得很好看。

    向瑾将一段绘制好,并在上面标上具体的尺寸,然后就将笔和尺子推向一边,看着她勾唇笑道,“你们能喜欢就好!”

    向楠就道,“喜欢,很喜欢,我敢肯定,到时候一定是我们湾里修的最好看的房子。”

    向瑾就朝她瘪瘪嘴地点了点头,“有眼光,说吧,来我房里什么事儿?”

    向楠就赶忙将她的作业拿出来,并指给她看,“我这儿有俩道题做不来,你给我讲解一下。”

    向瑾就瞟了一眼那两道题目,然后就跟她讲解起来。

    不多一会儿,向楠懂了,转身正要回她自己的屋,然后就看到她姐床边不远处的一个小架子上放着的一小菠萝黄黄的东西。

    于是就问向瑾那是什么?

    向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然后就说是药材。

    提到药材,她就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然后就赶紧跟向楠交代道。

    “哦,对了,早上的时候,我跟妈扯了一些金钱草回来,就摊晒在那墙角跟里的,听说那金钱草有些人触碰了容易导致过敏,所以平素的时候你还是要注意一些,别没事的时候往那墙角跟去。”

32.杨家人撵过来了

    她从早上碰了到现在已经好些个小时了都没什么事,想必她是对那种药材不会过敏的,就是不晓得廖婶子和向楠是否也是如此,所以还是给她们说一声为好。

    向楠就道,“我对那个才不过敏呢。”

    向瑾就讶异,“你对金钱草不过敏?你怎么知道?可咱妈说我们俩从小可碰没碰过那个的?”

    向楠就道,“她都不晓得,以前咱们还住在老向家的时候,她扯了一些草药放在院子里晒,我还帮她翻晒过几次,也扯过一些扔在里面一起晒过,我都没事的。

    只不过后来咱爷听信偏方,说用那金钱草可以去湿清热,然后就扯了一把那个活的回来使用,然后就过敏了,然后咱奶就不准咱妈再扯那些东西了。”

    向瑾顿时就乐了,“你不过敏呀?不过敏就好,那以后你就跟着我去扯那些草药。”

    “嗯嗯,姐,我知道那种草药哪儿长的最多,赶明儿我带你去扯,”小丫头再次用力地点了点头。

    向瑾就道,“好了,先回去做作业吧,”而她也还要继续绘制图纸呢。

    向瑾她妈这边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娘家的人说她已经离婚了的事,却不知消息已经传到了她爹娘哥嫂的耳朵里了。

    因为家里面要做事情,到时候需用的蔬菜会比较多,所以第二天早上,杨菊云在将饭弄在锅里让向楠在家煮着之后,就和向瑾去地里种菜了。

    而廖婶子因为要回娘家去帮她们探口风,所以一大早也就去地里头打猪草了。

    但是向瑾她们都还没有把菜地给开辟出来,就有湾里头的邻居们跑来叫她们快回去,说是他们杨家的人撵过来了,现在正在老向家打砸摔呢。

    杨菊云一听,心里顿时就是一阵惊慌,于是赶忙地就扛起锄头往家去。

    而向瑾也赶忙跟上。

    当她们娘俩匆忙地将东西放回家,又匆忙地赶去老向家的时候,就见老向家的周围围堵了不少人,而老向家的院坝里则是到处一片狼藉,乱七八糟地摔倒着许多东西,而屋里也时不时地有打杂东西的声音传了出来。

    向老头和张婆子则都是在院坝里头,只不过一个是紧捏着双拳一副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敢怒不敢言深怕波及到自己站得远远的鹌鹑模样,一个则是被一个同样六十多岁年纪个儿不高但是却看起来很有力道的老太太按骑在地上打。

    只是她边打还怒骂着,“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老夯货,老贱货,我叫你们欺负我闺女,欺负我外孙女。

    我闺女嫁到你家十几年来,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也要照顾着你们操持住着这个家,她是哪对不起你家了?啊?你们要这么的对待她,对待两个孩子?”

    说着张老婆子头上的头发就被她扯了一撮下来,而张老婆子则是疼的一副呲牙咧嘴的,但是她的嘴上却也不甘示弱。

    “她生不出儿子,断我家老向家的香火,那不该离还拿来干啥?别站着茅坑不拉屎!”

    “儿子?我呸!就那个狐狸精,浪荡妇生的儿子,那是不是你老向家的种都还不一定呢,你就在那傻乐,嘚瑟,嘚瑟个什么劲啊?”

    说着她便又在那张老婆子的身上用力的掐了一把,张老婆子一吃痛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跟着也用力地反抗了起来,伸手也朝向瑾她外婆抓了过去。

    “操你妈的个老逼货,你少要在她妈的那里胡说八道,血口喷人,生不出儿子的是你闺女,你少要在那里诅咒我家向海,还有我的孙子!”

    向瑾她外婆一把抓住张老婆子的手就压在身上,然后扯起一个大耳刮子就朝那张老婆子的老脸上煽去。

    “你个老夯货,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啥子鸟抱啥子蛋,就你家向海那个烂人还用老娘去诅咒?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当初才跟你们这对不要脸狗男女的结了亲家!”

    向瑾看的是一阵愕然,这还是她前后两世第一次看到两个乡下老太太打架的样儿,不过同时心里也那个解气啊!

    老向家的那个老婆子就该挨抽!

    杨菊云就欲去拉架,向瑾却一把将她拖住,“妈,等会儿!”

    杨菊云一脸的都是着急,“哎呀,等什么呀?你没看到她们在打架呀?”

    向瑾盯着那挨揍的张老婆子就笑的一脸不坏好意,“看到了啊,正因为看到了,所以才叫你等一会儿嘛!”

    杨菊云皱着眉头就是一脸的不解,“为什么?”

    向瑾斜着眼觑着那张婆子,“你看那挨打的是谁?我跟你说,她是长辈,你不能打她,我不能打她,否则传出去不好听,这会儿正好有人收拾她,就让她多挨几下!”

    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颜宸在听到她这些话之后眼角就不由自主地抽了抽,他真是没想到她还有这么腹黑的一面。

    杨菊云就很是担心,“可要是打出了问题,或者他们到时候以此讹上了咱们怎么办?”那三千块她们是要拿来修房子的,不要她们还没有捂热,就又被他们给反讹诈回去了?

    向瑾就神色淡定地睨了她妈一眼,“哪能打出的了问题,你看她那一身的皮肉多厚,多结实?

    再说,是两个老太太在打架,又不是我们这些个年轻人参与,外婆虽然是骑坐在她身上的,但她也没有下死劲儿,都是用的巧劲儿。

    你没看到她使用的那些招式都是要么是掐挠抓,要么就是扯头发,最狠的也就是煽她几个大耳刮子。

    这些都是只疼肉,伤不了筋骨的,你这些年把他们喂养的那么好,一个个红光满面的,他们身上就是想有个病痛都不可能。

    所以,他们到时候就是想要讹诈,那他们也要拿得出来医院开具的伤残鉴定报告单才成啊?

    所以,放心吧,你就尽管放心大胆地看着她再吃会儿皮肉之苦吧,我给你说,这可是很难得的!”

    颜宸的嘴角又抽了抽,喂养?他怎么感觉她这是在说鸡鸭鹅猪狗那些禽兽畜生呢?

    却见杨菊云还是有些不大放心地道,“可你外婆也在挨打啊?”

    向瑾一怔,随即也皱起了眉头,“也是哈,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罢了,你还是去把她们给拉开吧,不要伤敌一千,自毁八百也不划算。”

    “唉,好,”一得到自家闺女的准许,杨菊云就赶忙朝那地上扭打成一团的俩老太太奔了过去。

    颜宸朝向瑾睨了一眼嘴角就勾起了笑。

    “妈,妈,别这样?”

    杨菊云跑过去一把搂着她妈就往后面拖,但她妈却不肯起身,硬是用力地坐在张老婆子的身上。

    杨菊云无奈,只得又加大了抱她的力度。

    “你拉着我干嘛?我今天非打死这个老贱货不可!他们一家子竟敢那样的对待你跟两个孩子,我咽不下这口气!”

    老太太一个不高兴,身子一扭,胳膊一拐,就欲挣脱自家闺女的钳制,欲再次朝张老婆子的身上扑去。

    “妈,妈,算了,”杨菊云哪能任由着她妈再继续跟那人打架,一双手臂更是紧紧地箍着她的腰际,然后把她用力地往后面拖。

    老太太一个厉眼就朝她瞪了过去,“算了?怎么算?他们一家子都那样待你跟两个孩子了,你却说算了?你就那么好受人欺负?”

    老太太看她的眼神说出的心痛和不甘,还有恨铁不成钢!

    杨菊云心里顿时就愧疚的不行,她真是不孝啊,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惹得她父母为她操心,但是她却也不敢松了手。

    老太太虽然也是有一把子的力气,但是毕竟她年纪有那么大了,又加上杨菊云年轻,而且也是常年干着力气活儿,她再怎么挣扎,终归也不是杨菊云的对手。

    所以,很快,杨菊云就将她从张老婆子的身上拖拉了下来。

33.还有这事?

    张老婆子赶忙从地上翻爬了起来,然后就跑去不远处的墙角跟前抽了一根木棍出来紧紧地握在手里就朝杨菊云她们母女俩冲了过去。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她手里的棍子即将要落在杨菊云的头顶上的时候,向瑾一个箭步就冲到了跟前然后稳稳地将她那棍子在空中给截住。

    “你个小贱蹄子,快把手给我拿开,”张老婆子见自己手中的武器被人给钳制住,她喷火似的就直接朝向瑾给骂了开来。

    向瑾目光凉凉地看着她,随即一把用力地就从她手里将那高举着的木棍给夺了过去,然后又一把将她给甩开。

    张婆子身子一个没站稳,踉跄了几步,险些栽倒在了地上,然后她便指着向瑾的鼻子就破口大骂指责着,“你个小贱人,小婆娘儿,你竟敢打你奶?!”

    向瑾眼神倏地就是一冷,盯着张老婆子就道,“嘴巴那么不干不净,为老不尊,还奶?你问下,天下间哪家孙子孙女愿意认这样的人为奶?

    我早之前就提醒过你,在骂人之前,好好地考虑一下自己,想下自己的闺女,怎么,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是小贱人,小婆娘儿,那跟我同属性的你是什么?老贱人,老婆娘儿!你两个闺女是什么?大贱人,大婆娘!”

    周围的邻居们在听到她这句话之后,就纷纷地笑了起来,都觉得这小丫头嘴皮子厉害呀,这反击的有力度!

    向瑾她外婆在听到她的这一翻话之后,跟着也就不挣扎了,而是直接给向瑾长势撑腰,“好,给我还击的好,不愧是我老杨家的人,这老夯货就该打就该骂,一天天嘴巴子臊的不得了,竟都是喷的粪,熏臭死几湾人!”

    张老婆子就欲要跟她对骂,可就在这时,却见三五个精壮之人拿着棍棒地从屋里走了出来,而且个个都是阴黑着一张脸孔,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她顿时就不敢出声地焉儿了!

    然后就见一个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中等身高的年轻人从那兑人里面走了出来,然后伸手点着向老头和张婆子的面门道,“我告诉你们,今天打砸你们些东西都算是轻的,要是向海向涛在家里,我杨永成绝饶不了他们!

    妈的是个什么东西?还敢离我姐,嫌弃我两个外甥女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咋的,咋的?你还想对我儿子咋的?我儿子都跟她离了婚了,你这样就是违法的,小心我去去法院告你!”张老婆子抨起抨地对着杨永成厉声质问道。

    杨永成就道,“离了婚了?离了婚了我就不能去收拾他们了?我告诉你们,老子还就不信那个邪了?

    告我?那你就去告啊?那我们就让人来评评理,看究竟是你们有理还是我们有理?

    妈的,告我?你他妈的也用脑子想一想,是哪个逼迫的?

    当初你那大儿子向涛‘死’了,我姐就该回去改嫁的,可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更逼迫着她跟你二儿子成,最后生米煮成了熟饭,我姐也如你们所愿地留在了你们家。

    可结果你们是怎么对待她的?向瑾出生了,你们见她是个闺女,就想把她给扔了,我姐不同意,你们连月子都不伺候她坐完,就一前一后的装病让她起来伺候你们。”

    周围的人都是一阵吃惊,然后就纷纷议论起来了,“竟然还有这事?”

    “可不是么?把孩子给扔了?这当爷奶的,这是多恶毒的心思啊?那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孙女啊?”有人也就气愤道。

    向瑾也是倍感意外。

    然后有人就说,“亲孙女咋的?他们要真当那孩子是他们的亲孙女,这么多年他们也不会苛待那姐儿俩了。”

    然后就见杨永成接着又道,“你们想得要孙子,之后就又对外说向瑾是我姐跟向涛生的,然后又叫我姐生第二胎。

    可后来生了第二胎,又见是个闺女,你们就更不待见我姐跟两个孩子,直接把我姐当起了佣人,而自己则直接当起了老太爷老太太。

    家里家外一切的脏活累活都甩给了我姐,我姐不仅要养着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还要养你们那个长的跟头猪似的闺女,还要帮你们养外孙子。

    你们他妈的,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的想一想,你们说天底下有你们这么黑心肠混蛋的公婆么?”

    张老婆子就不讲理道,“那是她自愿的哈,她要是不想伺候我们,她大可以提出来跟我儿子离婚嘛,她不跟我儿子离婚,那她就得伺候我们。”

    杨永成一双眸子就喷火,“放了你妈的狗臭屁,谁愿意天生就喜欢伺候人?那人又不犯贱?我姐之所以不跟你儿子离婚,忍了你们这么多年,那完全是因为舍不得我那俩外甥女,她要是跟你儿子离婚了,你们会怎么对待那俩孩子?”

    “她要是舍不下,她也可以带走嘛,她不跟我儿子离婚,那她就是犯贱!”这会儿是掰嘴皮子功夫,张老婆子就不怕他们,一个劲地把杨菊云母女俩往泥里面踩。

    向瑾的外婆就跳出来道,“你他妈的才犯贱,你们一家子都犯贱,别把那野种当宝儿,最后啥子都没捞着,还白给人养了儿子,那才是个天大的笑话。”

    “你?你个老骚臭婆子,你说谁野种呢?”张老婆子就一副恨不得吃了向瑾她外婆的表情瞪视着她。

    向瑾她外婆就叉着腰以同样的眼神回敬着她,“老娘就说孙水云那个骚狐狸生的是野种怎么了?

    我告诉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不是我闺女配不上你儿子,而是你儿子配不上我闺女,你们啊也就只配给外面那些淫荡下贱之妇做公婆。”

    说完她便对着在场的杨家一挥手,“我们走!”

    看着前面那抹矮小的身影,不知怎的,向瑾突然觉得她的外祖母是一个很高大的人!

    杨家的几人跟着向瑾她们回了廖婶子家,此时向楠已经把饭做好了,在对着众人打过招呼之后,小丫头就要去盛饭。

    向瑾怕饭不够,就跟了过去,打算再煮一锅,毕竟她们之前煮的也只有家里四个人的饭,这会儿又突然地来了她外公外婆们五个人。

    哪知小丫头却道,“放心吧姐,我听外婆他们来了的时候,就已经重新又煮了一锅。”

    向瑾就突然对她刮目相看了起来,觉得这小丫头懂事了一些。

    两姐妹将饭盛出来端到桌子上,正欲去喊他们过来吃饭,却听到她们外婆在对着她们妈道,“你说你,离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家里说一声,就任由那一窝篓子欺负。

    我跟你爹,还有你两个兄弟,那就是外人呐?要不是听到别人说我们都还不晓得,你说你这叫个什么事?”

    杨菊云就很是愧疚,向瑾一直没吭声的大舅妈也突然地发言了,“是啊,菊云,你再怎么也要跟家里人通过气,哪能就那么地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杨菊云搓着衣摆就唤道,“爹,妈,还有大嫂跟永成,你们放心吧,我没能让那一家子占到便宜。”

    跟着她便将卖了家里的粮食,还有鸡鸭鹅猪,以及从他们那里要来了三千块钱的补偿款,还有向瑾跟向楠他们以后跟老向家断绝了关系的事情统统地都给他们说了一遍。

    然后杨家的人听了都就叹息不已,向瑾她外婆就道,“以后,你便要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你说你这个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说着老太太就抹起了眼泪。

    杨菊云就道,“不苦,以前我没跟他离婚的时候,两个孩子都是我一手带大,一手教养的,现在离了婚,也一样。”

34.你懂个啥?

    老太太却哭的更伤心了,就是向瑾的外公和舅舅舅妈他们也红了眼眶,他们都是知道她在老向家过的是什么日子的,只是这个年代离婚是大忌。

    当初,他们也是走了一步的昏棋,觉得兄终弟及在农村也算是正常的事情,反正她回去之后也是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

    好歹他们跟老向家也是熟悉的,哪知结果才是这样,生生地让她在老向家受了这么多年的活罪。

    他们心里内疚,后悔啊!

    向瑾就拉着向楠上前安慰道,“是啊,外婆,外公,舅舅,舅妈,你们别难过。

    其实我妈跟他离了婚才是好事呢,以前我妈没跟他离婚的时候,要照管他们那么一大家子,啥子事都指着我妈一个人来,不管是钱啊粮的,还有里和外的。

    我妈跟他离了婚之后,就摆脱那个家对她的束缚和压榨了,她不用再对那一大家子人负责,她自由了。

    到时我们家就我们娘仨,我妈身上的担子会轻很多,而她也就不用那么劳心劳力了。”

    向楠也就道,“是啊外婆,我跟我姐以后会孝顺我妈的。”

    就在这时,廖婶子打完猪草也从外面回来了,看到他们这样,瞬间也就明白过来了,然后她放下猪草跟大家打过招呼之后,也跟着劝。

    几人听罢,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些,而老太太的脸上也总算是不再那么忧伤了。

    待大家用过早饭之后,杨家的二老就说让杨菊云她们娘仨跟着他们回杨家去,然而向瑾就发现她的大舅母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的神色就变了变。

    或许她的小姑子被人欺负了,他们作为娘家的人来帮忙讨个说法,打个底气是可以的,倘若是让跟着他们回到娘家去住,而且还是带着两个拖油瓶,娘仨个一起,那这就得有个另说了,心里自然也就不会那么舒坦了。

    杨菊云正欲开口,向瑾却先她一步,对着杨家的二老道,“外公,外婆,二舅,还有大舅母,谢谢你们的好意了,不过恐怕暂时还不行呢,因为我们接下来要准备修房子了,没得时间。”

    杨家一众人听到之后,都是大吃了一惊,尤其是向瑾她外公外婆,就见她外公外婆眉头皱的死紧,她外公就道,“你要修房子?”

    杨菊云就点了点头,“是啊,我们打算起个两三间房子,而且匠人和材料那些我们都联系好了,明天就要有匠人来了。”

    向瑾她外婆就道,“你是打算留在这边了?”

    杨菊云就又点了点头,“嗯,我在这边已经生活有十几年了,跟周围的人也都相处熟识了,而且,我在这边也有土地,两个孩子生产队也都分的有土地,倒也不愁往后的生活过不下去。”

    向瑾她大舅妈听了,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舒展了开来。

    老太太的脸色却一下子就黑沉得跟要下狂风暴雨似的,“那你今后是咋个打算的?你还这么年轻,总不能就这么地算了吧?”

    她还打算等她回去了,然后她在跟老头子商量一下,再想办法给她再找一个,虽然她有两个孩子,而且孩子们都这么大了,可能不大好找,但是终归也还是有那不嫌弃的。

    而且她的岁数也还不是很大,也就三十四五岁,就算再嫁,到时候也还是能跟人家再生一个孩子的,也不至于在别个家过不下去。

    向瑾她大舅妈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不过面上却也是道,“是啊菊云,你心里是咋个打算的,也跟我们和爹娘说说?”

    向瑾倒是无所谓,她妈不管是什么想法她都支持,毕竟她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而且又是生活在未来的世界里,对这些个看得很开,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而向楠则不然,只见她双拳捏得紧紧的,而她一张脸也是绷得紧张的不行,眼里更是透着不安,生怕她妈说出要改嫁的话来,因为他们那些大人也一直都有提到这个话题。

    杨菊云看了大家一眼,又犹豫了一会儿方才抬起头来道,“爹,妈,还有大嫂跟永成,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说我不想,我以后就守着我两个孩子过活了。”

    看着他们都一个个地皱起了眉头,她接着又道,“你们也莫要劝了,这十几年来,我虽说名义上是有个男人,实际上却也跟没男人没有什么两样。

    以前里里外外都只是我一个,有那么一大家子的人要养活和照顾,我的日子都能尚且过的这般好,以后只有我们娘仨,我相信我的日子也不会过的多差。

    这十几年来我照顾人,伺候人,已经照顾和伺候的够了,伤了,所以,我不想再去找罪受,再去照顾人和伺候人了,我想日子过的轻松一点,就我们娘仨。”

    因为有俩孩子在,她还有一句最重要的没说的是,就是她倘若若是改嫁的话,势必会带着她的两个闺女一起,可是别人会接受么?会真心的待她们么?

    就算最开始会,但是时间长了呢?

    这些年她格外没有体会到什么,唯独人心,自私自利的人心,她却是体会的够够的了。

    老向家的人还是她俩闺女的亲爷奶,亲爹亲姑,他们对待两个孩子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她这十几年来谁都不亏欠,唯独就亏欠她的两个孩子,这十多年来她让他们吃了不少的苦头,受了不少的委屈。

    所以,她不想得她们今后还受人欺负与嫌弃。

    杨家人听她如是说之后,脸上的神情又都落寞了下来,他们觉得她这是伤透了心,对男人和婚姻都不抱幻想和希望了啊,于是大家的心里又都不是滋味了起来,愧疚又心疼,还有后悔,向瑾的外婆就扭过头去又偷偷地抹起了眼泪来。

    他们想劝她来着,叫她不要这么悲观和绝望,其实天下间也还是有好人来着,但是他们也知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们就是劝估计她也是听不进去的,所以也就都把这个心思给按了下去没有继续再提。

    然后大家就说要回去了,向瑾她们母女几个也不好挽留,毕竟她们都是住在别人的家里头的,于是就点了头,然后把他们送到村口。

    但是在经过老向家的时候,几个年轻人又冲到了老向家的屋里头去一通的摔砸,同时还骂骂咧咧。

    杨菊云就不解,然后就劝慰她爹妈们不要这样,索性她已经都跟向海离了,以后大家就是桥归桥,路归路了。

    向瑾她外婆就剜了她一眼,“你懂个啥?”

    杨菊云就懵逼了。

    向瑾挽着她妈的手就跟她低声道,“妈,外公外婆这是在做给湾里头人看的呢,其目的就是想告诉大家,你的娘家不好惹,咱们娘仨是有人撑腰的,好叫我们以后在这个湾里头不被人随意地欺负了去!”

    老太太就是一脸赞赏地看着向瑾点了点头,“嗯,还是我大外孙女聪明!没错,我给你们爹就是这个目的。”

    杨菊云听了就有些哭笑不得,就说,“哪能啊?这湾里头的人都是好的呢。”

    老太太就一脸没好气地跟她说教道,“以前是没有哪个敢欺负你,好歹那老向家也有那么大一家子的人,但是往后就不一定了。

    这个天底下谁能保证自己就能把人维护的完?就保证不能跟他人发生一些龃龉和起一些冲突跟争执?

    你那个绵软的性子从今天起就得跟我好好的改一改,俗话说为母则刚,今后就是你们娘仨过日子了,你个当妈的要是太过软弱了,你的孩子也会跟着你遭罪,前面十几年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倘若你当初要是强硬些,你何至于落得个这般的地步?两个孩子又何至于被他们如此的苛责与嫌弃?

    所以,从今天起你得给我立起来!”

    杨菊云就垂着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点了点头,“我晓得的!”

    “晓得就好!”

    很快,向瑾她二舅跟大舅母就领着几人回来了,然后向瑾就听到张老婆子拍着腿的又在院子里哭嚎着,说什么强盗啊,流氓啊,干脆把她这个老婆子打死算了之类的。

    但是大家谁都没理,直接往村外走去。

    同行的还有廖婶子,本来有向瑾他们外公外婆一行人,她们就不打算麻烦她再去跑那一趟,毕竟大晌午的太阳也大又毒,就直接让他们拐去廖家崖帮她们给她娘家兄弟们传个信。

    但是廖婶子说她也好一段时间没回去看过她爹娘了,所以,就索性回去看一趟,也好叫自己放心。

    为此,向瑾母女俩也就没再坚持,随了她去,但是向瑾她外公和舅舅却说他们到时候也跟着去一趟,毕竟是请匠人,还是主人家出面一趟的好,方才显得诚意。

    杨菊云去不了,作为家人亲人的他们去帮她走这一趟也是一样的,向瑾她们母女俩也没有拒绝,这样最好是不过的!

35.这丫谁啊?

    在送走了杨家的一行人之后,趁着天气稍微有一点点的阴,向瑾又陪着她妈去地里将早上还没来得及种下去的蔬菜给重新的种上了。

    跟着又陪着她妈去打磨米面。

    她本是劝她妈明天早上去的,那时候凉快,但是她妈却说明天早上匠人就要来了,没得时间。

    加上她又舍不得她妈青天大晌午的背着那么一百多斤的东西独自一人在路上行走,所以只得硬着头皮陪她一道。

    不过他们这儿打米磨面的作坊可真是远啊,虽说是在本大队,但是却是在六队的那个深湾里头,和他们湾不仅隔了三道梁,还弯弯拐拐,弯弯拐拐,上坡下坡的,尽是些崎岖的山路。

    向瑾她妈背了一百斤的谷子,她背了五十斤的麦子,娘俩一路上硬是走走停停地歇了五六回,花了差不多大约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到达那儿。

    到那儿的时候,正赶上人家作坊老板回家去吃饭,所以,她们又在那儿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

    老板来了呢,她们前面竟然还排了一个人,所以他们又足足地等了差不多将近二十来分钟的时间。

    最后她们好不容易将米面打磨好,又分别将麦麸和米糠各自装进一个口袋里,然而母女俩却都成了一个灰人。

    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活像是从一个面粉坑里滚过似的,哪怕后来用帕子拍打了身上,依旧没让她们的形象好转多少。

    母女两个差不多又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回到他们湾里,那时候天已经是正晌午了,太阳火杠杠的,向瑾跟她妈都是满头大汗,汗流浃背的,说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一点也不为过。

    不仅一张脸被晒得红彤彤的不说,还流淌着一道道乌黑的水痕,那是汗水和面粉冲刷的结果,而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她埋着头机械似的一步一步地走着,突然就听到一道温和又不失关怀声音在侧耳边响起,“哎哟,你们娘俩这大晌午的还在外头忙活呢,瞧把你们给晒的?”

    向瑾抬起头,就发现她们已经到了曾老爷子跟莫奶奶他们家的家门口,此时莫奶奶和颜宸正站在他们家的街檐下望着她们招呼着。

    看到他们那一身干净跟清爽,再看她跟她妈此时的邋遢模样,向瑾内心就忍不住地郁叹不已。

    唉,就算是为了她以后少来这种打米磨面的地方她今后也一定要好好地珍惜粮食,不容易啊不容易,这也太不容易了!

    母女俩停下步来,将背篼在他们院坝边上的石凳上搁置了下来,然后同莫奶奶他们打着招呼,杨菊云就笑着道,“哦,我们去打了点米面回来,莫婶子吃了没?”

    “吃了,吃了,来,上来坐会儿,歇息一下子,”莫奶奶就邀她们。

    杨菊云拒绝道,“不了婶子,马上也就到了,就几步的距离。”

    莫奶奶就嗔怪地看她一眼,然后就关心道,“你们嘛也该明天早上再去嘛,你看这会儿外头的太阳多大?人也遭不住嘛,还是身体要紧?”

    杨菊云就点了点头,“是,那会儿天正阴着,没想到它会突然之间又这么毒辣起来了。”

    莫奶奶就点了点头,跟着就叹道,“唉,这个天,也不晓得啥时候才会下个雨,我看好些个人家地里头的包谷叶子都晒卷起来了,就连一些人家园子地里头的蔬菜都晒萎了藤。”

    杨菊云就道,“就是呢,”好在她们家今年子的秋包谷种的比较早,扬花也扬的比较早,那段正在包浆的时间地里头也还不啥干,若是再迟上个十来天的话,估计她们家今年子这个玉米会减产很多。

    她们这也是小小的庆幸!

    母女俩在那儿歇息了一会儿,又同莫奶奶聊了几句,然后就再次地背起东西回家了。

    当天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向瑾又跟着她妈去了她们那些田间转了一圈,看有没有哪块田是需要放水的。

    以后她们家房子正式建起来了之后,她妈主要就是管工地上的那一摊子事了,像田里放水的这种活计就得她来做了。

    所以,她得来认下她们家那些田地的位置。

    只不过让向瑾心里还是有点小不爽的就是还要帮老向家的田地照看一下,这有点占用她的时间。

    廖婶子当天晚上没有回来,估计是娘家留她住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菊云就起了床,听到开门声,向瑾随后也从床上翻了起来,然后就对着她妈道,“妈,要不今天的场我去赶吧?”

    “你去?”杨菊云正在院子里的水井边洗脸,突然动作就停顿了一下。

    向瑾就点了点头,“嗯,我去,那镇上的路我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也还有些自己的东西想买。

    你看等会儿来了匠人,家里没个大人怎么行?”

    杨菊云就有些犹豫起来,跟着就点了点头,“行,你去!”

    但她也没有问向瑾她想要买些啥子,索性闺女大了,她总要有自己的思想和私事办理的,所以在洗完脸之后,她就直接给向瑾拿了三十块钱,还问她够不够?

    向瑾说,“够了够了!我也就是买几斤肉跟几张绘画的图纸,用不到多少钱的。”

    之前她那些图纸都是绘画在一个类似于A4纸张般大小的作业本子上的,无论是从那尺寸的大小还是房屋的立体感层面上来说都欠缺了很多,向瑾觉得还是应该绘制在专业的绘画图纸上才好。

    那样才会显得清新明了,这样也能避免那些工匠们将来修建房子的时候因为图纸看不清而出错。

    然后杨菊云就对着她交代道,“若是到时候还剩的钱多,你就再称几斤粉条回来,咱们家没得啥子蔬菜,到时候就给他们凉拌个粉条下饭。”

    “哦,好!”

    因为有了上次赶场的那个教训,所以向瑾洗了脸也没有急着出发,而是直接煮了个早饭吃了才出发,她打算赶八点钟的那趟车。

    而杨菊云在将钱给了她之后,就趁着时间还早,工匠们也没有那么快到来,就直接背了背篓去地里帮廖婶子将今天的猪草给割了回来。

    到了镇上之后,向瑾首先奔的第一站就是新华书店,在那她选了一款420x297(mm)的加厚A3绘图纸,共计三十张,和一盒分为十二色的彩色蜡笔,一共花去了四块五毛钱。

    她将东西刚放进背篓里头,正欲背起离开,一个面容有些黑的少年就直朝她奔了过来,然后就一脸惊喜地盯着她道,“咦,向瑾,还真的是你呀?”

    向瑾盯着那少年就皱起了眉头。

    这丫的谁呀?莫非又是她的哪个同班同学?

    向瑾心里如是猜想着,不过却也将那个少年不着痕迹地快速地打量了一通。

    嗯,国字脸庞,浓眉大眼的,个子不高,就比她稍微高出了那么一丢丢,顶多两厘米多三厘米还不到的样子,当然,这可能也仅仅是针对她而言,或许在别人的眼里他那身高还是可以的。

    那少年见她一副好像是不认识他的模样,于是就急切地指着自己介绍道,“是我呀,宋开晏,二班的,你忘了,去年子咱们几个同大队的同学晚上上完自习回家,还同过几回路的呢。”

    二班的?莫非还不是一个班的?

    向瑾淡淡地哦了一声,跟着就问,“有事吗?”

    那少年就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摇了摇头,“哦,没有,就是昨天我好像看到你在我们那边打米磨面来着?”

    向瑾就点了点头,“嗯,昨天我跟我妈是有在宋家湾打米来着。”

    然后那少年就没话找话,“你也是来这买资料?”

    “不是,就是纯赶场,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说完她就背起背篼直接走人。

    “唉?”那少年就伸长着脖子一副想要唤住她的模样,奈何向瑾已经走远了。

    看着她的背影那少年矗立在原处望了很久,最终也只化作一脸的沮丧和一声轻叹。

    向瑾离开之后,颜宸拿着几本新选的书册从距离柜台边不远处的一排书架后面走了出来,然后他把眼前的黑脸少年是看了几眼又看。

    向瑾来到菜市场上,先割了四斤多点的肉,然后又买了一捆五斤多的米粉,之后又买了一面的猪板油,在经过一个路边小摊的时候,她又看到有一个老大爷在卖栽种的小菜苗,然后又花了一块五毛钱买了一把,据说是有一百棵之多。

    再后来,在路过一家药店的时候,向瑾又进去买了几盒藿香正气液。

    估谙着时间差不多了,向瑾便背着背篓直往上面的车站而去,而她此时身上也就只剩下两三块钱了。

36.耀眼极了

    向瑾回到家的时候,廖婶子已经回来了,而且正在同向楠在厨房里帮他们煮饭。

    向瑾就近将买的纸和笔放回到房间之后,就又将买的猪肉和粉条拿回厨房里,廖婶子看到之后就道,“哎哟,怎么买了这么多的肉?不过今天用不着,我都切好了腊肉了。”

    “腊肉?哪的腊肉?”当初她们家的腊肉和还有一大桶的菜籽油都是锁在张老婆子他们屋里的,所以她们家现在是没有腊肉的,就连现在家里还唯一剩下的那小半壶菜籽油也是因为当初一直放在厨房里使用,所以才一同搬过来的。

    向楠坐在灶膛面前烧锅,就道,“是外婆他们带过来的。”

    向瑾就讶异,“外婆们过来了?”

    廖婶子一边将一个大筲箕架在一个洗干净了的大铝盆上潵米,一边回答道,“嗯,来了呢,不仅你外婆来了,就是你们外公和二舅他们两个也来了,他们这会儿都在黄叶湾干活呢。”

    向楠跟着又补充道,“外婆他们还给我们背了一大背篼的米和面,面有这么粗,三大把呢,还有一背篓的茄子跟黄瓜及冬瓜,还有几个大的疙瘩菜。”

    她们口里所谓的疙瘩菜,其实就是大家通常所说的莲花白。

    看着她比划的动作,向瑾的心里就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感动来,她的外公外婆,还有舅舅们是真对她妈这个闺女及姐妹好。

    然后向瑾就道,“那我把这个肉抹了盐腌制在那里,然后放到水井里去澎着。”

    “这个可以,”廖婶子手上的动作没停。

    然后向瑾就问廖婶子,今天家里吃饭的一共有几个人,来了几个匠人,廖婶子就跟她说了,有多少多少个人。

    向瑾心里就有了数,然后就将买的那个肉切成了两等分。

    廖婶子见了就问她,“你这是干啥?”

    向瑾就道,“我估摸着那么多人吃饭,一顿还是要吃两斤多肉吧,所以我就把它分作了两顿来吃,我先把它切出来,到时候直接从井里拉上来拿一块切了炒就是,免得到时候再去切麻烦。”

    廖婶子就道,“你那么多肉哪才吃两顿啊,少说也吃四顿,切四个块块。”

    向瑾就咋舌,“那么多人一顿才吃一斤肉啊?”

    廖婶子就故作没好气地瞭了她一眼,“一顿吃一斤肉,这都是很好的了,像我们农村,就是十天半个月不沾点荤腥子那都常有的事,也就是使匠人的时候生活会较以往不同一点。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就是在使匠人的时候炒菜的时候菜里面多放点油,那样菜吃起来会更香一点,不然。天天吃肉,哪有那个家道?

    听婶子的,把那个肉再划分一下子,划分成五个块块,然后拿到井里去澎着。”

    “哦!”

    向瑾受教了,然后又把那个肉给重新地分了下。

    然后就听到廖婶子不吝夸奖地道,“今天这个肉你买的好,肥肉多,瘦肉少,以后也这么买,这样到时候才不费油,而且炒的菜出来也香。”

    向瑾嘴角就微微地扯动了下,她其实是很想说,其实她是没得选的,因为今天镇上就只有一家卖猪肉的,她去的时候人家那里就只剩下一块带肥膘的肉,她怕到时候没有了,所以才赶忙的割了四斤多。

    不过廖婶子的话她还是记下了,那就是以后多割点肥肉,可以节省一些的油。

    这个年代的猪肉就是好,纯土猪肉的,那炒肉的时候都不用另外再搁油,切成片直接放下锅炒就是,一会儿功夫就能化出一坑的油水。

    不像在未来,吃的猪肉都是饲料猪,在炒肉的时候还必须得另外给油,不然就容易粘锅,而且那猪肉的水分还比较重,在烹炒的过程中还要噼里啪啦的到处乱溅。

    要是一个不小心不注意,做饭的人还容易被那溅起的热油给烫了手和脸,着实危险。

    但这个时候的肉就不会那样。

    中午饭,廖婶子做的是南瓜干饭,炒的菜是腊肉烧茄子,然后又用那个米汤加上屋前盘缠在那两棵大柏树上掐的几把木耳菜烧了一个汤。

    吃过午饭之后,大家又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就说又要去干活了,向瑾就觉得这些人真能吃苦耐劳,还有就是这个时代的钱是真的不好挣,于是又赶忙回屋去给他们一人取了一只藿香正气液出来。

    那些石匠们都倍感意外,有人在取过藿香正气液之后就道,“哎哟,你们还真是有心了?”

    像他们这种手艺人,不管冬寒夏暑,很少能遇到这么热心肠的主家的,毕竟他们是挣人家钱的,又不是给人家帮忙的,主家哪会那么好心的给你准备这准备那,他们是巴喜不得你工价钱再收少一些才好呢。

    杨菊云也是诧异,她之前没交代向瑾买这些的,但是却没想到她竟然会考虑的这么周到,此时,杨菊云就觉得她家大闺女是越发的能干顶事了。

    向瑾就道,“太阳大,还是预防一下子的好。”

    然那个孙石匠就道,“不过也还好,那不远处就是一片坡地,早上的时候我们铲了一片地出来,要是实在太热受不了,我们还可以在树荫下面躲一下子。

    不过小丫头你这还买了藿香正气液,那就更没得啥子问题了。”

    向瑾就点了点头,大家就要出门去干活了,然后廖婶子将几瓶之前就准备好的开水提给他们带上,然后又把自家的小半包的茶叶也塞给他们,说是大太阳喝茶解暑解渴。

    向瑾她们心里面就是一热,不过却是没有拒绝,同时也把这份情给记在了心里。

    待收拾好锅碗瓢盆之后,向瑾和廖婶子跟着又将她早上在镇上买的那面猪板油给炼化了出来。

    之后没什么事,廖婶子就回屋午休去了,而向瑾就叫向楠去写作业,她自己则是躲在了屋里绘图。

    现在有专门的绘图纸了,所以她要将之前在作业本上绘制好的房屋结构图给放大尺寸地抄誊下来。

    待到下午五六点钟的时候,廖婶子就突然来敲门叫她,“向瑾,向瑾?”

    “唉,婶子,怎么了?”向瑾搁下笔,然后就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

    廖婶子就道,“我看到灶屋里的那水缸下面摆放着一把的疙瘩菜苗,怎么的,你们是要栽种么?”

    向瑾一拍脑门儿,这才恍然,“是哟,要栽的,瞧我把这事给忘记的?”

    廖婶子就问,“要栽在哪儿哇,我去给你们栽?”

    向瑾就道,“昨天在水涨地腾了一块地出来做园子,还剩了一块没种完,我妈说等过两天种些胡萝卜,我觉得还是先用来栽种疙瘩菜吧。”

    廖婶子就点了点头,“行,那我这就去给你们栽上。”

    向瑾就一把将她拉住,“婶子,先别急,我给你说一下,我那苗子买的有点多,那买苗圃的老大爷说有一百株之多,我们家种不了那么多,你也分一半去栽种。”

    廖婶子就不同意,“嗨哟,那怎么能行?你们还要使匠人呢,那蔬菜用的多,我就不栽种了,你们自个儿栽种。”

    向瑾就道,“婶子,我们家没那么多的菜园子地呀,你要是不栽种,我到时候栽剩下了,还不就丢了,那得多可惜啊?”

    廖婶子皱着眉头想来一下,“也是哈,行,那我就栽种,到时候你们要是菜不够,就直接到我地里去砍。”

    向瑾咧嘴一笑,“可以!”

    跟着向瑾就给向楠打了声招呼,让她留在家里守好屋,而她就跟廖婶子抗着锄头和提着水桶去地里栽种菜苗了。

    到地里之后,廖婶子挖坑,而向瑾则将那些菜苗一棵一棵地分出来丢在坑洞里,然后廖婶子就蹲下身来教她怎么栽种。

    “呐,就这样,先用土把这些苗子都埋好,然后两只手再这么一用力往里一皱,这些苗子的根就都给固定住了,到时候也就不怕那些风吹雨打了。”

    向瑾就点了点头,跟着廖婶子教她的那么做。

    然后廖婶子就道,“对,就是这样。”

    向瑾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轻松而又愉悦的浅笑,而这一幕,正好被从镇上回来的颜宸不经意地一瞥给看了个正着。

    迎着落日的余晖,他只觉得她脸上的那一抹笑耀眼极了。

    以往瞧见她的笑,总是客气中带着疏离,疏离中带着淡漠,一点也不真实。

    而刚才的那抹笑却是极为罕见,倒是真诚了不少,也看得出来她心情确实是很好!

37.趁着凉爽

    栽种好小菜苗,又浇了水,然后廖婶子就从她手里接过小水桶和抗着锄头跟她道,“向瑾,你去麻地登儿上看看,看看你外公外婆还在那不?

    我去地里掐把红薯叶子晚上做面臊子,若还在的话,我好把晚饭给他们一起做上。”

    “哦,好!”

    到地方,然后向瑾就看到她外公外婆,还有舅舅他们都还在那里干着活,但是孙石匠他们却已经不在了。

    于是她在跟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就欲回去报告给廖婶子,她外婆却一把把她给拉住,“跟你廖婶子说,别做我们的饭,我们等会儿也就回了。”

    杨菊云就不干,“那怎么能行,这么远的路,干了活儿还要回家去才吃饭,说出去你们也不怕逗人笑话?”

    向瑾她外婆就道,“那个有啥子?我们路途远,若是再吃了饭回去,那岂不是要到很晚了?你嫂子跟你弟媳妇都是在家的,早上我们走的时候就都是跟他们交代了的,说我们晚上回去吃饭。”

    “那也不行,”杨菊云还是不依,然后就吩咐一旁的向瑾道,“向瑾,回去跟你廖婶子说,把你外婆他们的饭煮上。”

    “哦,好!”向瑾转身回家。

    然后就听到她妈跟她外婆的劝话声,“吃个饭能要的了你们多少的时间?就几分十来分钟的时间,然后就让你们回去很晚了?”

    向瑾她外婆就道,“可你嫂子和弟媳妇儿在家都是把饭煮好了的呢,那到时候又剩起,你说这个大夏天头的,那剩起了第二天也没法吃,不就给浪费了么?”

    杨菊云就道,“就算是剩,那也只是剩点稀饭,这么远的路,他们总还不能把面条给你们提前煮在那里吧?

    再说,那稀饭剩下了也就剩下了,现在谁家也不缺粮食,那剩下了就给家里的猪吃呗,索性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你还舍不得呀?”

    向瑾虽然不知道她外公外婆们具体是住在什么地方,但是她却知道她外婆们家距离她们家还是有很远的,光是走路就要花上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廖婶子的娘家廖家崖据说是比她外婆们家还要远一些,差不多有二里地的距离。

    估计是被她妈说的没有办法了,向瑾她外婆终是妥协了,“哎呀,好了好了,就依你的,我们就吃了饭再回,你说你这人也真是的,跟你爹妈还客气,定要吃了你那一顿你才舒坦?”

    向瑾在听到她们的这番对话之后,就忍不住地摇头失笑,这个年代的乡下人啊,就这样,一个二个的都客气的不得了,即使是有着浓郁的骨肉血亲也是那样。

    吃过晚饭,杨菊云送他们出门,然后就提出让外婆外公他们从明天起就不用过来了,说他们这边自己暂时能行。

    外婆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暂时能行?你是打算让两个孩子跟着你一起去搬那些石头呢,那么沉,那么粗糙,你舍得呢?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还是说你打算自己一个人慢慢地弄?那你这个房子要修到啥时候去?人多嘛,那也快一点嘛。”

    向瑾其实就很想说,她不怕搬石头,她也不怕那些石头粗糙把手割破了皮,但是她就是有些怵那火杠杠的太阳,一瞧见那大中午的太阳,她就觉得热得不行!

    然后就听到杨菊云道,“我那不是觉得你们这每天来回几个小时的跑来跑去的不方便么?”

    也确实是不方便,先不说她们一家三口现在还住在别个家里的,就是廖婶子他们家也没得多余房间可以再提供。

    外婆就道,“有啥子不方便的,不就是早上早点儿起个床嘛,晚上回去,也就做当于消个食?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跟你们爹,还有你那两个兄弟加嫂子弟媳妇都商量过了,就是在你们房子没修好之前,我们都是要搭把手的。一家人哪的那么多客套?”

    杨菊云的嘴角就扬起一抹不好意思的微笑来,“行,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这晚上的还要走山路,等下啊,你们带个电筒上。”

    说着她便让向楠回屋去把她们家的那个手电筒给拿出来,然后自己又到墙角跟去抽了几根黄荆杆子出来递给他们,“这大夏天的,容易出蛇,你们一人拿根棍子上,然后边走边把路边的草丛敲打一下。”

    “晓得了,晓得了,回了啊?”外婆从向楠手里接过手电筒赶忙就迈开步子往外走,外公和舅舅也就赶忙跟上。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又加上她这两天的观察,向瑾就觉得貌似她外公们家是她外婆在当家,因为每次都是她在充当那个家族里的话事人,而她外公则是一个不多言的人,很是有些小透明。

    从这一点来说,她妈那干事风火的性子还是遗传了她外婆的,但是那绵软的为人处世性格倒是遗传她外公。

    一连十几天的高温天气,这天晚上老天爷终于开恩,雷鸣闪电地下了一场大雨,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停歇。

    第二天早上起来,向瑾就闻到了一股泥土的腥香味扑鼻而来,同时空气中也夹杂着一丝丝的凉爽,再不像之前几天那样闷热的都想让人直接往身上泼井水,很是舒服。

    杨菊云和廖婶子清早起来就没有看见人,估计她们都出去干活了。

    向瑾将向楠直接从床上给挖了起来,向楠还有点起床气,“干嘛呀姐,人家还没有睡醒呢?”

    向瑾道,“中午的时候准许你睡会儿午觉,不过这会儿却不能再睡了,我把饭给你弄在锅里头,你烧着,趁着这会儿天气凉爽,我去麻地登儿上干会儿活。”

    就她妈一个人哪成啊?

    “哦,好吧!”小丫头挝着脑壳虽然还有些不大请愿,但是也没有跟她耍横,也还算是懂事。

    向瑾将饭给她弄在了锅里,然后就去了黄叶湾,可才走到半道上,就遇到了折回身来的廖婶子,廖婶子就跟她说。

    “向瑾,你来的正好,快回去,再多煮几个人的饭上?那孙家湾的那几个石匠们一大早的就到了,但是他们在家都还没有吃早饭,也是想趁着今天早上天气好多干点活。”

    “哦,好的!”

    向瑾就觉得这个时代的农村人可真的是很淳朴和实诚啊,她妈这些匠人没请错。

    回到家,向瑾就把这事给向楠说了,然后又嘣嘣嘣地往锅里掺了几瓢水,舀了两勺米淘了倒进锅里。

    跟着她便又想到,人家干体力活儿的,好像光喝点稀饭也不顶事哈?

    于是她便想到她昨天从镇上买回来的那些米粉,然后就叫向楠再烧起另一口锅,烧些开水出来,她泡些粉丝,到时候来个凉拌粉丝下饭正好。

    向楠一听,突然就高兴得不得了,赶忙夹起柴往另一个灶孔里塞。

    向瑾将那口锅给洗了,然后又往里面倒了俩瓢水,之后她便去准备那些凉拌粉丝所需要的作料来。

    大概几分钟的时间,向楠就把锅里的水给烧开了,向瑾直接就往里面下了一大把的粉丝让它再里面泡着,跟着她便又切了一根黄瓜在那里备着。

    向楠又往锅里架了一根柴之后,就起身看她,“姐,你怎么又切黄瓜啊?”

    向瑾就道,“等下拌在粉丝里,若是有豆芽就好了,到时候就可以做一个凉拌三丝,”昨天她忘记买些豆芽儿回来了。

    向楠就添了添嘴角,“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向瑾嘴角就勾起了一抹浅笑,“凉拌三丝确实比单独凉拌粉丝要好吃的多。”

    向楠就道,“姐,我们家里有绿豆和黄豆,你若是想吃豆芽,我们到时候自己可以发呀?”

    向瑾就有些遗憾地道,“可惜我不会发豆芽。”

    向楠就道,“这有什么难的,咱妈和廖婶子都会呀,让她们到时候教我们,反正也用不了多少的时间。”

    向瑾就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38.莫名其妙!

    大概又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向瑾就拿起一双筷子挑了一根粉丝夹了一下,就发现那粉丝已经泡软了,然后她便将它们潵了出来。

    然后又过了一道凉水,待将粉丝上的水分晾干,她便将其倒进一个已经洗干净了的大的搪瓷盆里,然后放入之前切好的薄黄瓜片,还有那些盐巴,酱醋,辣椒油,葱圈跟蒜末均匀地拌了。

    看着那一大盆,光是闻起来就很香的凉拌粉丝,向楠就道,“姐,你这个是不是拌的太多了?”

    “是有点多,头一次粉丝放多了点,”向瑾斜睨了她一眼,嘴角就勾起了一抹笑意,然后取过一只碗往里面夹了几筷子,然后递到她面前,“尝尝,看味道合不合适?”

    小丫头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嗯嗯嗯”地忙点了几下头之后毫不客气地就将碗和筷子接了过去,跟着就吃了起来。

    “嗯嗯嗯,好吃,好吃!”

    向瑾就问,“咸么?”

    “不咸!”

    “辣么?”

    “不辣!”

    “那酸么?”

    “不酸!啥子都刚刚好!”

    向瑾就点了点头,然后拿过一个笊篱将那盆子给罩住,然后就交代向楠吃完了之后,就好好的烧锅,她去麻地登儿上看一下子,顺便叫他们回来吃饭。

    向瑾在经过曾老爷子他们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要外出的颜宸,看到他身后背着的绘画板,于是就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出去写生?”

    颜宸斜眼瞥了一眼自己背着绘画板,微颔首,“嗯,出去转转,呼吸下新鲜空气,这么早出去?”

    向瑾指了指黄叶湾的方向,“叫我妈他们回家吃饭。”

    颜宸再次的微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说话。

    颜宸给她让道,示意她先走,向瑾也没有客气,直接就走在了前面,不过她心里却是在想:这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好啊,从小就能德智体美劳全方位的培养。

    瞧瞧,她与人家一般大的年纪,她现在还在苦哈哈地为建房子,为生计愁心,奔波劳碌,人家却能玩绘画这种高雅的东西,还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啊,羡慕!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同一根道上,突然就被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

    对方是一个女人,她背着一个背篼和端着一个空盆,空盆上粘着一些类似磷肥的灰烬,想必是因为昨晚老天爷下了雨,这会儿去庄稼地里追肥的。

    向瑾将目光移至对方脸上,就发现其年龄估摸着在三十七八的样子,个子倒是生的有些高大健壮,目测有一米六五以上,一百五六十斤左右。

    但是向瑾不认识她,所以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也没有跟她打招呼。

    因为她不知道对方在湾里头的辈分是个啥样子的,这要是贸然的唤了对方,而且万一又唤错了.....似有不妥!

    向瑾没开口,不过对方却是开口了。

    “向瑾啊,你说你们家这修个房子也真是的,一大早上,天都还没啥全亮开呢,就在那叮叮当当的,这老天爷好不容易下了一趟雨,大家都想得趁着天气凉爽好好的睡上一觉呢,就被你们家那打石头的声音给吵醒了。”

    说完她也不等向瑾回应,就径直端着她手里的那个肥料盆子从向瑾他们身边过去了。

    也不知道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在经过向瑾身边的时候还撞了一下向瑾的肩头,向瑾身子一个趔趄,往后倒退了两步,还是颜宸扶了她一把才站定。

    向瑾道了谢之后,就朝那抹已然过去但是却离他们已有一丈多远的身影淡淡地瞥了一眼,跟着轻嗤一声,随即又继续往前走。

    莫名其妙!

    颜宸就从她刚才看那婶子的一记眼神里看到了明显的轻蔑和不屑,有一些睥睨烟尘的模样,突然,他就觉得这是一个极为高傲的姑娘,是从骨子里浸透出来的那种,即便身处逆境也不折减她丝毫。

    向瑾到达地方,就发现她外公外婆,还有她大舅妈们也都来了,她心里当即就是一突,有些担忧她们煮的那个饭不知道够不够?

    不过好在她那个凉拌粉丝拌的还是比较多,即便是不够的话,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再说,他们到时候还可以再下些面条。

    于是她便走近与他们打招呼,然后就看到廖婶子也在里面帮忙,她之前还以为她去打猪草了呢。

    她唤了他们回去吃饭,但是大家却都没有动,说是趁着天气凉爽再多干会儿活,不然等会儿太阳出来了就不好了,昨晚下了大雨的,今天的地上的湿气会特别大。

    于是向瑾也加入干活的行列中,她不像他们都搬的是大石头,她去搬小石头,一块一块的从那砸碎的石坑里往外面搬,一趟又一趟的来回奔波着。

    颜宸坐在后山一根大柏树下面的一块干燥的大石块上,将他所见到的一切都尽收于眼底,于是他便拿起画板来开始认真的作画。

    他要将远处烟雾缭绕但又不算特别高的山峦,还有近处苍翠的田野,以及山下那一群正不辞辛劳干的热火朝天的人们都绘制到他的画卷里。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太阳婆儿穿过厚重的云层出来了,而且有愈晒愈烈之势,向瑾此时早已是热的汗流浃背,满脸通红。

    杨菊云就叫她回去,向瑾就还想在这儿待会儿,想身为一个农村人,她总不能一直都这么怕热下去,她得打破这个禁忌,克服自己的这一弱点。

    杨菊云就道,“看这架势,他们还想再干一会儿,你回去,再炒个肉菜,把饭食给弄实点儿,不要人家下了力气干活儿,饭却没吃饱。”

    向瑾想想也是,于是就应了她妈的交代。

    回去之后,向瑾首先就是去厨房揭开了锅盖查看那饭的多少,最后的结果确实是少了一点儿,不过好在饭煮的有些干。

    于是向瑾就叫了向楠烧了一些开水,然后将那开水兑到了那稀饭里,再用勺子来回的推搅了几下,之前的稀饭和那开水和匀了,一下子锅里的饭食就增加了几瓢。

    然后向瑾又赶忙拣了几个大茄子洗了,然后切成块,又从井里拉上来一块肉切成薄片做了一个茄子炒肉。

    跟着她便让向楠在家守着等着她妈们回来,而她则直接背起了背篼去地里割猪草去了。

    颜宸从山上下来,就又看到了她,他突然就发觉自己好像每次遇见她的时候她都是在干活儿,同时,他也觉得她是一个十分勤劳又吃得苦的姑娘。

    向瑾没看到颜宸,只因她一直都是背对着他的,颜宸背着画板,默默地从那块地边上的小径走过。

    割好猪草回去,太阳已经升到老高了,而空气中也不再有凉爽的风,又开始变得火热起来。

    向瑾拉过一个小凳,砍了一大盆的猪草,然后用麦麸将它们给拌了,又端了俩簸箩去圈里喂了猪。

    待清洗了手之后,又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她妈们一行人才从外面回来。

    向瑾赶忙去厨房里舀饭,然后又叫向楠端饭,好在那饭好了也有好些时间了,虽然还是热的,但是吃起来倒也不烫嘴。

    吃完饭之后,那些匠人们就直接回去了,向瑾才从她妈那里知道,原来那些匠人们都给她妈说好了,那就是出于对这个炎热的天道的考虑,以后他们每天都早点赶来,只干半天的活计,那下午半天的活计他们就不干了,而工价钱他们也就只收一半。

    这个向瑾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现在这个正值酷暑,要真要是让别人都干一整天的活计,那到时候热出病来也是个麻烦事。

    所以,还是慢一点,稳妥的好。

    向瑾她外公外婆们见罢,也就说要回去,向瑾她们母女几个再怎么挽留让他们留下来耍一下午,但他们就是不同意。

    最后只得送他们出门。

39.格局要放宽大一点

    “银花,这会儿才从地里回去呢?”刚送走了向瑾她们外公外婆,一个背着背篓的跟她妈一般大年纪的妇人从廖婶子他们屋当门前经过,杨菊云就跟她打招呼。

    哪知那女人却没好气地朝向瑾她妈剜了一眼,是理也不理地直接从她妈的跟前走了过去。

    杨菊云一怔,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站在院坝里的向瑾瞧见了,眉头直接就蹙了起来,然后她就朝她妈走了过去。

    然后就听到另一个年稍大一点,大概在四五十岁左右的妇人就对着杨菊云道,“菊云,你说咱们湾头也是有那些个匠人的呢,你们何必又去舍近求远找外人?”

    向瑾听到这话,顿时就明白了过来,敢情刚才那个和早上碰到的那个对她说话阴阳怪气的大高个的妇人家里的男人都是打石匠啊?

    他们是觉得她们家修房子就应该他们,而不是去找外人,他们觉得她们家这个钱就应该交给他们去赚,而不是肥水流入了别人的田,故而心里不烫热,不安逸她们家呢。

    于是她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正欲对对方进行反驳一句,哪知对方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走了。

    杨菊云就叹息道,“唉,没想到竟然将他们都给得罪了。”

    廖婶子端着一小簸箩干豇豆就走到她面前,也叹息道,“之前我就想提醒你来着,可是那时候你已经联系好了孙石匠他们,所以,我也就不好开那个口。

    要不,我兄弟那我还是给推了算了,也省得你们娘几个到时候在这个湾里难做人?咱们湾里头虽然平时看着都和和气气的,但是那也仅限于表面,实际上哪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杨菊云陡然地抬起眼,“那怎么能行?都说好了的呢。”

    向瑾也道,“是啊婶子,我们这可是修房子,又不是讲面子情。”

    廖婶子就纠结着皱起了眉头,“可.......”

    向瑾就道,“没有什么可不可是的,是我们家修房子,又不是别人家修房子,我们自己家修房子,还自己不能做那个主了?想请什么样的匠人,难道还要看他们的脸色不成?

    吃着碗里的,还看在锅里的,也太不知道餍足了,难不成我们建房子还要排在等到他们将外头的活计干完了才开始不成?他们是赚的盆满钵满,那我们是要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凭什么我们建房子还要照顾着别人的情绪来?不管了,他们爱小肚鸡肠,斤斤计较,那就让他们自个儿去吧!

    妈,以后你若是招呼他们,他们爱搭理就搭理,不搭理就算了,横竖这种人也没有多少值得可深交的!”

    杨菊云就捏着衣摆道,“我知道,我知道!”

    向瑾走了,廖婶子就道,“我看你家向瑾说的有道理,那孩子是个通透的,言行举止比你要果决的多,你倒是显得有些优柔寡断了。”

    杨菊云嘴角就勾起一抹不自在又骄傲的浅笑来,“是,我们家现在家里的一些重大决定大多都是她在拿主意。”

    廖婶子就点了点头,“姐也就跟你说实话吧,这湾头的人啊,早几年前我就是看得是清清楚楚的了,你家要是搞的比别人家没有着落了,唉,别人是欢喜的,也不会去为难你。

    你叫要是比别人家搞的好了,唉,那别人就要眼红眼热你,然后说各种的起话来挖苦讽刺了。

    你家要是有个啥子事情没有在乎到他们的利益,唉,他们就又会不安逸你!

    唉,后来我算是明白过来了,这湾里头的很多人啊也就只能表面上的浅交而已,还真能像向瑾说的那样深交。

    横竖这关起门来,大家也只能在乎到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谁还能指望着谁不成?”

    杨菊云就点了点头,廖婶子就又道,“所以,那些事情和人你也就别在意,在意那么多干嘛?在意了他们也不见得就会对你们有什么好脸色,或者是感激你,那又何必呢?”

    杨菊云就道,“我省得!”

    然后廖婶子就端着她怀里的那簸箩干豇豆去太阳坝头晾晒,同时也道,“好了,你也快进屋吧,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子。”

    向瑾回到屋里,看到小丫头又在那对着镜子臭美地编她的小辫子,于是就走上前去试探性地问道,“唉,向楠,我们湾里长得一个特别高壮的婶子是叫什么来着,我一时情急忘了她的名字?”

    向楠一边揽镜自照,一边道,“我们湾里哪有婶子是那样的人?你说的是艾灿她妈胡玉兰吧?她跟我们是同辈的,湾里头的女的就数她的个头最高最结实,站在那就像堵墙似的,一点也不好看。”

    同辈的?

    哈,她就说,不能随意地称呼别人吧,这不就露馅儿了?

    于是她赶忙忽悠道,“嗨,我哪是不晓得她是跟我们同辈的?我的意思是着重强调她的年龄大,可以当我们婶子的那种,现在外面流行比我们大的叫‘婶子’或者大姐,那是一种带有贬义词的叫法,有一种轻视之意。”

    小丫头信以为真,然后就扭过头来一脸兴匆匆地望着她,“真的?那她是不是啥时候得罪你了?我给你说她家那个小胖猪艾灿也讨厌的紧,在学校里头老是扯女同学们的头发和辫子,就连我都被他扯了好几回。”

    看着她嘟起的小嘴儿,向瑾就摇了摇头,“得罪倒也说不上,就是今天早上在外面碰见了罢了。”

    小丫头就撇了撇嘴,“她肯定是得罪了!”

    然后杨菊云也这个时候冲了进来,就追着向瑾问,“是啊向瑾,那胡玉兰是不是也跟你说了啥子难听的话?”

    向瑾见她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于是在想了一下之后,决定还是告诉她们,她这可不是向她妈告状,也不是撺掇她们跟邻里之间结仇。

    她而是觉得有必要让她们知道,免不得以后又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给自己难看!

    于是她便将早上胡玉兰跟她说的那些话如实地告诉了她们娘俩,然后就看到向楠捏着双全,皱着没有,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而杨菊云也是不忿地道。

    “她怎么能这样说?你说这哪家哪户还不修房立屋有个啥子事的?再说,我们在黄叶湾那边咋个就打扰他们睡懒觉了?”

    向楠就气哼哼地道,“哼,我看她就是不安逸我们家找了孙石匠他们来给我们修房子,而没有请他们家艾朝聪。”

    呵,可以嘛,小丫头还反应的这么快,这一下子就将里面弯弯绕绕给整明白了。

    向瑾朝她偷去一抹赞赏的神色,然后安慰道,“好了,好了,都别气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左右不过就是一些酸言酸语罢了,能碍的了我们什么事儿。

    我告诉你们,可不是让你们赌气记仇的,我而是要告诉你们,以后这种类似的话可能还会有,你们也不要放在心上,横竖日子是我们自己过的,自己过好了才是硬道理。

    至于别人对我们安不安逸,心里舒不舒坦,对我们又不又意见,那都是别人的事,随他们去吧,总之,我们自己是问心无愧的就行了!

    不必去在意和理会别人的看法,你若是去在意和理会了,那就只能给自己闹心和添堵,还自找麻烦!

    凡是想简单一点,有的人,能交往的就交,没必要交往的就算了,我们这才多大一块的地方,人这一生,遇到的人何止这么一点儿?

    以后说不定,成千上万,若一遇到一点小事小情的就放在心上,那还了得?

    所以,咱们做人要把格局放的宽一点,大一点儿!”

    杨菊云就点了点头,“嗯,好!”

    向楠也就道,“我也知道了!”

40.还有这些名堂?

    “向奎爷,桂萍婆,你们在家吗?”

    张老婆子正在院坝头晒棉絮,突然就听到有人在唤他们,她转过身去就瞥了一眼,当看到是胡玉兰的时候,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然后把人家又狠狠地剜了一眼之后,是理也不理地又扭过头去继续拉扯着她的被子,跟着就用手里的一根黄荆条子用力的捶打着,企图把那棉絮上的灰尘给捶打掉,然后再把棉絮给打泡打松软些。

    胡玉兰背着个背篓进到院里,看到张婆子就对着笑脸道,“桂萍婆,原来你们在家呢?”

    张婆子停下手上的动作,侧过身子没好气地瞪着她,“你来干啥?”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这个肥婆娘就跟廖冬梅那个寡母子婆娘儿一样的可恶,之前没少看他们家的笑话和背地里嚼他们家的舌根子。

    老婆子那毫不加掩饰的对她不欢迎的态度让胡玉兰的面上顿时就是一阵的尴尬,同时心道:这个死老婆子难怪那么遭人讨厌得紧,是一点都不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她难道不晓得上门是客,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

    不过她的这种不高兴也只能隐藏在心里,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只见她在怔愣了片刻之后,就突然地扬起了笑脸,“桂萍婆,我见你们家现在也没得个啥子蔬菜小菜的,所以就特意地给你们送一点过来。”

    张老婆子阴着脸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你给我们家送蔬菜小菜?有那么好心?”

    并不见得多领情!

    胡玉兰面上的神情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笑眯了眼,“桂萍婆瞧您说的,咱们都是一个湾里头住着的邻居,这蔬菜小菜又不是啥子金贵的东西,我给你们送一些来有啥子的?

    这些个我们最近结的多,自家吃都吃不赢,若是长久了,老了就不好吃了。”

    张婆子就又要说些啥,然向奎却从屋里走了出来,然后一脸和气地对着胡玉兰招呼道,“玉兰来了?进屋来坐?”

    “唉,好,”胡玉兰看了一眼张婆子,然后就当真往里间走去。

    张婆子虽然还是有些不大高兴,但是也没有阻止,毕竟人家是来给他们送蔬菜的,所以她便也跟着进了屋。

    不过他们这会儿的心里面也却是是后悔的,后悔当初铲了那些蔬菜瓜果藤,要是不铲,他们哪需要别人接济,甚至还动不动就到街上去买小菜吃?

    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当初为了不让杨菊云那丑婆娘娘仨好过,所以一气之下,她就让向娇跟徐志斌两个顶着大太阳去把那一园子的蔬菜给铲了个干净。

    现在光是想想就后悔的要死,她就忘了嘛那块菜园子是他们面前的地,向海跟那个丑婆娘离了之后就没得瓜葛了,那丑婆娘们自然也就没得道理再跑到他们的地里头去摘蔬菜。

    不过这说来说去都怪杨菊云那个贱人跟丑婆娘儿,要不是她做的那么绝,把家里的粮食,鸡鸭鹅还有猪都卖光了,她也不会认为她连皮菜叶子也不会舍得给他们留,所以她一时冲动就做了那个决定。

    哪晓得才害了他们现在没得蔬菜吃,还得花钱买来吃!

    胡玉兰直接将蔬菜背到了他们的灶屋里,当背篼背放到地上的那一刻,在看到里面放着大半背篼各色各样的蔬菜时张婆子的脸色顿时就松动了不少,也不再拉长个脸,阴着一双眼。

    活像谁家欠了她几百块钱没还似的,嘴角牵起了一丝勉强的笑容来,眼神也变得柔和了很多。

    有了这些蔬菜,他们家可以吃上一些日子了,至少五六天不用再去买菜了。

    而向奎的脸上也是满满的笑意,“哎呀,你说把你们给破费的?多谢了啊!”

    看着她嘴角那虚伪的笑,胡玉兰也就大方地道,“向奎爷瞧您说的,大家都一个湾头的邻居,就一点不值钱的瓜菜,哪用得着您们那么外道?

    这瓜菜长老了,那扔了也就是扔了,也怪可惜的!”

    向奎就一个劲地点头,“嗯,是是是!”

    胡玉兰一边腾背篼一边状似无意地道,“菊云婶子她们家虽然也没得蔬菜,但是廖婶子家的蔬菜长势好,所以我就给没他们摘。”

    张婆子跟向老头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起来,不过两人却没有接话,而是在胡玉兰将那些蔬菜都拿出来完了之后,就把她引到堂屋里去摆龙门阵了。

    几人东扯了一会儿南山,西又扯了一会儿海,然后张婆子就问了起来,“那边修房子都没有找你们家朝聪和先阳,咱们生产队几个石匠?”

    胡玉兰摇蒲扇的手就是一顿,“哪个?”

    张老婆子和老向头就盯着她不言,胡玉兰的眼珠子就咕噜噜地转动了两下,然后就道,“嗨,你说的是菊云婶子她们?没呢,没找我们,找的是孙家湾的那一泼打石匠。”

    张老婆子一下子就马起了一张黑脸,用力地摇着手里的蒲扇,“同一个湾的,同一个生产队的不找,跑去找外人,亏得你们之前还待她们那么好?

    咋这会儿功夫,人家翻脸就不认人!那真是个没良心的婆娘儿。”

    那会儿一湾的人都维护她们说话,看他们老向家的笑话。

    听她这么说,胡玉兰心里顿时就是一阵窃喜,不过面上却是很大度地道,“嗨,那倒也没什么,横竖我们家朝聪在外面接的活计也还没有干完。

    只不过我听我们家朝聪说,这修房立屋的最好还是找信得过的熟人,若是找那不了解的外人,保不得有那种恶毒起心的。

    他若是不想要你这家人今后一帆风顺,就会在你走地基的时候,给你使个绊子下个坏什么的。

    列如,在下石的时候故意将地基的脉路给你走歪,朝向也故意给你定偏,往你的地基底下埋钉子埋华铁啊这些,还有就是给你下诅咒词什么的。

    就是让你今后六畜不兴旺发达,家人的身体今后不康泰,家里老是出这样那样的事情,一家人,不管大人娃儿一身都不安稳。”

    张老婆子和向老头听了之后面上皆是一惊,两人在相互对望了一眼之后,张老婆子就道,“竟然还有这些名堂?”

    胡玉兰就道,“可不是么?那各行各业啊它都有他们那行的规矩,所以,马虎大意不得呢,”说到这里,那胡玉兰就故意地外面望了一眼,然后就起身告辞道,“哎哟,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回去做午饭了。”

    然后张老婆子和向老头也起身就送她。

    待胡玉兰离开之后,张老婆子就问向老头,“真有她说的那么邪乎?”

    向老头就蹙了眉头,“这个我倒是以前也听说过,据说有些个匠人就学了那阴毒的邪祟本领,不仅一些打石匠会那些巫术,就连一些个砖匠也是懂得的。”

    张老婆子就有些个担忧地道,“你说我们家的房子底下不会当初也被那些打石匠啊砖匠什么地安埋了东西吧?”

    向老头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瞎说些什么?我们家又没出生个什么事情!”

    张老婆子就道,“咋没出事?你看向海离婚了,向艳这考学都考了这么多年了,每次小考回回都是班上的前几名,可这一到了正儿八经的升学考试就不行,每次不是差了那么几分就是差十几分。”

    向老头阴厉着一双浑浊的双眼瞪着她,“向海那个事情我们根子上就出了错,哪能归咎到这个上头,向艳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考中,我看一个是因为她精神过度紧张,二个可能是平时的营养没跟上,这一过度用脑,所以就经常性导致头晕脑胀的,所以这个也不能怪罪到那个的头上。”

    张婆子听说了之后,一张老树皮的额头就又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了,跟着就又口不择言的开始对杨菊云各种污言秽语的谩骂了起来,大意就是说她当初掌家的时候舍不得跟她闺女弄好吃的,还有就是买补品之类的。

    向老头也觉得她骂的甚是有道理。

    当然,她在谩骂的同时也没少捎带上向瑾她们姐儿俩。

    骂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张老婆子就说她后天要去赶场,给她闺女买些肉回来吃,补下脑子。

    向老头点了下头,没啥子意见。

41.想不想存点零花钱?

    向瑾绘了一个多小时的图,就有些想打瞌睡,于是她就去床上躺着了。

    可是等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家里就只有她跟向楠两个,小丫头正背对着她不知道在那个书桌前干什么。

    她翻身下床,走过去看,跟着眼角就抽了抽,小丫头正拿着她之前买的彩色笔和那个绘画纸张在那里画画。

    但是她那画的是什么?水不像水,树不像树的,就是她一旁花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是颜色胡乱地涂了一堆。

    花草叶子的颜色是绿色的吧,可她偏要给你涂些红色的,黄色的,蓝色的,那花朵也是,一朵花上面涂了十几种颜色。

    那简直是丑爆了,可她还貌似画的十分认真。

    “我的彩色笔就是被你这么浪费的?”

    突然的出声,小丫头手一抖,吓了一大跳,那彩色笔画出了界。

    小丫头扭过头,一脸不爽地望着她道,“姐,你吓了我一大跳,搞的我把画都给毁了。”

    向瑾双手环胸地站在她身后,挑了挑眉,“就你那也是画?除了颜色我就没瞧出来别的。”

    小丫头不满,“我这咋就不是画了,你看有树花有草,还有河流?”

    向瑾就皱眉道,“树长在河里,你也不怕被水给淹死了?还有那花花草草的,有那么多种颜色的么?”

    向楠就想反驳,向瑾就给她打住,“好了,你要是想学画画,等后面有空了,我教你,现在先别浪费我那些材料。”

    小丫头就想负气地说,她才不想要她教呢,但是一想到她绘制的那个房子好看的不行,她顿时又改了主意,“那可是你说的啊?”

    向瑾就点了点头,“我说的,好了,我问你,妈跟廖婶子她们呢?”

    “廖婶子去她的绿豆地里扯草了,妈去帮她了。”

    自从向群当初考上了中师之后,她就属于国家人口了,然后她的土地就交出去了,而向阳也是,自从他当兵提了干之后,她的户口也转了出去,所以廖婶子他们家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的土地,估计也就只有一亩多点地的样子。

    因为有了前面几年剥玉米粒把手剥疼了的经历,所以她今年子玉米就种的很少,就只种了两三分地的玉米,然后其余的就都种了花生跟绿豆,还有黄豆了,她想到时候将这些豆子打了拿去卖了再买些玉米也是一样的。

    但是她们家却不一样了,她们家现在基本上全是玉米,只有一分多的地种了一点花生。

    以前她妈还没跟向海离婚的时候,老向家的地里头倒是种了不少的花生跟绿豆,因为他们面前有好几块沙土地,那种地种花生和绿豆倒是很合适,因为沙土地漏水快,不易淹苗。

    但是种植玉米这种浅根种的粮食作物却是不行的,因为玉米的根子都是露出在泥土之外的,若是天气稍微一干旱,庄稼就扯不上水分,就容易枯死,到时候就没得收成。

    向瑾就点了点头。

    不过说到扯草,向瑾又突然想起她之前刚醒过来被湾里的几个同龄人拉着去打猪草的时候看到的一大片的金钱草来。

    最近家里的事情多,她也没顾及的上,也不知道那片金钱草还在不在?长成个啥样子了。

    于是她就朝向楠勾了勾手指,向楠站起身,就将头朝她凑了过去,“干嘛?”

    向瑾就诱拐地问她,“想不想自己也存点儿零花钱啊?”

    向楠眼睛倏地就是一亮,跟着就猛点头,“想啊!”

    向瑾就道,“还记得旁边墙根底料晾晒着的那一堆药材吧?”

    向楠就“嗯嗯嗯”地猛点头。

    向瑾就道,“走,咱们锁上门,趁着这会儿太阳不似中午那般毒辣了,咱们出去扯点草药回来,到时候晾晒了卖钱。”

    “好!”小丫头缺着个牙巴顿时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

    姐俩锁好门,然后一人背着一个背篼就出门了,不过向瑾顺手还带了把锄头。

    向楠就问,“扯草药,你还带它干嘛,也不嫌挡路把啥的?”

    向瑾就道,“万一有生长得比较顽固的车前子不好扯怎么办?所以带个锄头上到时候好挖!”

    其实她带锄头的真正本意是,现在正值酷夏,她怕到时候会遇到蛇,要知道那种东西是最喜欢躲在那些草树底下了,用手去扯她还是心虚的很,这万一一把抓上了怎么办?

    咦,光想想那肉肉软软的,冰冰滑滑的触感,她心里面就忍不住地打颤。

    但是没办法,她们家现在缺钱啊,而且这个年代,这个地点,还这个时候,她一时之间还真没有想出个什么赚钱的营生来,只有这个草药还勉勉强强地可以扯一扯了。

    所以,她也不敢给小丫头说实话,怕说了,她以后就不陪她去扯草药了怎么办?

    她不说,可小丫头却自己想到了,只见她们都已经走出家门好几十米远了,小丫头却突然地折回身对她道,“不行,我得回去拿个挎挎上,到时候我就用那个挎挎去扒拉那些金钱草,也省得有长虫躲在里面。”

    向瑾一怔,然后就朝她投去一抹赞赏的目光,点点头,“好主意!”

    小丫头放下背篼跑回去了,向瑾就在原地等她,很快小丫头就抗了一个挎挎回来。

    其实所谓的挎挎,也不过就是农村人用竹子编织而成的一个类似于抓钯一样的农具,那个一般是用来收集柴火,或者是在打粮食的时候,将粮食里面的草屑草茉那些拢住一堆,从而将下面的粮食给很好的潵漏出来。

    姐妹俩来到向瑾最先发现的那个地方,那一片金钱草还在,而且比之前生长得似乎还更好一些了,绿油油的一片,而且还没开花,叶子也是大而肥厚,估计是由于之前下了雨的缘故。

    “哇,这么多?姐,我们今天是发财了,”小丫头看到之后,就忍不住地发出了一声惊叹。

    看着她那夸张的表情,向瑾就忍不住地好笑道,“这可发不了财,不过这个晾晒了应该可以卖个几块十块钱。”

    “几块十块?哇,也是很多的了呢,”小丫头就再次吃惊,一脸向往的样子。

    也是像她们可能也就过年的时候会有个几块钱的压岁钱,平时那都是没有的,而且依照她们之前在老向家的地位跟处境来看,想必老向家的人也是舍不得给她们发压岁钱的,她们要收压岁钱也只能是从她们的外公外婆和两个舅舅那里了。

    但是这个时代的钱本就很金贵,所以就算是收她们也不可能收到多少钱,顶多也就一人一两块钱,前世她在城里的时候,小时候收压岁钱也不过是五块或者十块,在农村那就更可想而知了。

    而且小孩子收到的压岁钱,最终也不是他们自己的,那都是要上交大人的,所以,她们手里能真正地捏到钱那都是极难的事情。

    所以,也就不怪小丫头在看到那一片金钱草的时候会流露出那般惊喜的神情来。

    小丫头抗着挎挎就要去扒拉那些金钱草,向瑾一把将她阻止了,“等下,我来,你那个挎挎容易把上面的叶子给扒拉掉,我先用锄头铲好,等下再用你那个挎挎把它们挎拢一堆,等下直接往背篼里装就是。”

    小丫头想了想,随即就点了点头,“好!”

    然后她就站到了一边,向瑾提着锄头就过去铲了。没多一会儿功夫,也就十分十来分钟的时间,向瑾就将那一大片的金钱草都给铲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小丫头就拿着挎挎去挎,向瑾见她挎的有些吃力,于是就将活计从她手里接了过去,又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使劲地塞了满满的一大背篼。

    成果可喜,看着自己的小背篼还是空着的,向楠就跟向瑾提议道,“姐,要不我们再在这附近找找,说不定还有呢。”

    向瑾就摇了摇头,“先别找,这里还有不少的车前子,咱们先把这些车前子采了再说,这车前子压称。”

    “哦,好!”

    于是姐妹俩又开始挖起车前子来。

    总算是没有辜负她们这一趟的白出来,在临近太阳落山的时候,姐妹俩一人背了一满背篓的药材回去。

    为了将这个赚钱的营生长期持续下去,免遭他人效仿,从而导致周围的药材枯竭,姐妹俩在回家之前,都在背篼的最上面装了一层猪草。

42.昧牛股子钱

    两姐妹回到家,先是将背篼最上面那一层猪草放进屋里之后,这才将那些药材倒到墙角跟里去晾晒。

    向瑾就发觉,她们之前晾晒的那些药材都已经完全的干了,若是再继续晒下去的话,估计都要脆成渣子了,于是她叫向楠去屋里找两个蛇布口袋来,她们得把这些药材给收集起来了。

    向楠听话地点头去了,向瑾就把那些药材收拢着一堆。

    待将那些药材装进蛇布口袋之后,向瑾提在手里掂了掂,好像也没多重,顶多也就几斤十斤的样子,而且还是两个口袋,一个金钱草,一个车前子。

    唉,看来这个药材还真不扎称呀,她跟她妈上回扯了那么多,起码也有七八十斤吧,晒出来结果也就只收获了这么一点。

    “姐,这个我们能买多少钱呀?”小丫头看着她手里提着的两个口袋,就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没多少,大概也就四五块钱的样子吧,”根据她上次在镇上那个收药材的地方看到的价格,金钱草六毛多钱一斤,车前子三毛多钱一斤的样子计算,向瑾回答道。

    小丫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哇,能卖这么多钱啊?”

    向瑾的眼皮就抽了抽,“四五块钱很多么?”

    小丫头就用地地点了点头,“嗯嗯嗯,很多的呢,都可以买一斤多肉了。”

    听她这么一说,向瑾突然就笑了,伸手戳了她额头一指头子,“吃货,就知道吃!”

    小丫头摸了摸被她戳疼了的地方,咧嘴傻笑着。

    向瑾叹息一声,“也是,能买一斤多肉了,也是好的,总比再额外的掏钱出来买的好。”

    小丫头就又用力地点了点头,向瑾就跟她道,“向楠,要不这样,咱们呢以后就再多扯一些草药回来,然后争取将我们修房子使匠人的买菜买肉钱给赚回来?”

    “嗯嗯嗯,”小丫头就又用力地点了点头。

    “菊云,在不?”就在这时,突然外面有人在叫喊。

    向瑾叫向楠将那两个药材口袋拿回屋里去,然后她去院门口看看。

    然后她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牵着一头老黄牛站在院坝边上的小路上往里张望着。

    正当她不知该怎么称呼眼前的人时,对方却先开口了,“向瑾,你妈呢?”

    “哦,我妈去地里扯草了,”既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那就打模糊说话好了。

    “唉,春花孃,轮到我们养牛了哇?”向楠放好药材,蹦蹦跳跳地从屋里跑了出来。

    什么意思?

    向瑾看着被向楠叫着春花孃的手里牵着的那头老黄牛心里就疑惑起来,但她面上却又不敢显露出来。

    那春花孃就道,“哦,还没有,还差两天,我这不是放牛放到你们这边来了么,然后就顺便问点事情。”

    向瑾就问,“什么事情?”

    那春花孃就有些为难,似不知怎么开那个口。

    向瑾就道,“没事,春花孃您问就是。”

    “唉,好,”那春花孃在犹豫了一小会儿之后就目露有些歉意地道,“丫头,你也别介意哈,这不是听说你妈跟你爸离了么,我就想问以后这牛是你们这边养呢还是老向家那边养?

    老向家的,也就是你们奶,前两天找着我们说这个牛他们不养了,要退股,要我们退他们两百块钱。

    但是我们就想着,这个牛是当初你妈杨菊云拿着的两百块钱跟我们几家人打伙一起关的,现在你们奶来找我们退股算是个怎么回事儿?

    所以,我们就暂时没同意,就说先找你们问个清楚着,不要到时候把那个钱退错了,大家相互间还找些话说就不好了。”

    “哦,原来是这样?”向瑾算是听明白了,老向家的背着她们去退牛股,有两百块钱呢,于是就叫向楠道,“你去地里叫妈回来,问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咱们好给个春花孃一个答复。”

    “嗯,好!”向楠一溜烟儿的就跑了。

    向瑾就叫那春花孃进来等,但是那春花孃却拒绝了,说她再在这附近的路边上再放一会儿,让它吃饱一点儿,等她妈等会儿回来了她再过来。

    向瑾点了点头,也没有再执意邀请,在对方离开之后,她便拿着个筲箕去园子地里去掐红薯叶子了,好晚上下面吃。

    打从看到那范春花牵着牛过来他们这边湾头起,张老婆子就站在自家的院坝边上,垫着脚,伸长着脖子一直留意着她们这边的动静。

    “范春花那个婆娘儿还真就赶着牛过来问了呢?”

    向老头就有些不耐烦,“哎呀过来就过来了嘛,我早就说过叫你不要去退那个钱,惹那个事,你偏就是不听?”

    张老婆子就甚是不悦地道,“啥子叫不要去退那个钱?那是两大两百块呢,你甘心?”

    向老头就皱了眉头,“不甘心能咋样?那钱是你出的啊?”

    张老婆子就叉腰道,“咋就不能是我出的?谁能证明那钱不是我们交给杨菊云那个丑婆娘儿去关的那个牛?”

    向老头就道,“你这不是颠倒事实么?”

    张婆子就一脸得意的道,“我就颠倒事实怎么了?这万一呢,这万一要是那钱真退我们了呢?”

    向老头就讽刺地道,“你想嘛?!”

    张婆子就道,“我就想了,怎么的?家里啥子东西都被那婆娘儿拿去给卖了,这往后要吃个鸡鸭蛋都不行,还更别说年猪了,每当我想起这情我就咽不下那口气!

    你说那丑婆娘儿她怎么敢,怎么敢就这么对待我们?”

    “唉,”向老头就叹息,他也不甘心呐,但是啷个办?人家娘家的爹妈兄弟不好惹,没见那天把他们家砸了个稀巴烂。

    再反观自己的两个儿子,那就是两个怂货,之后他们给他们兄弟俩打电话说这件事,他们不但没有有所表示,就是在言语上也没有对他们有个安慰。

    而且还说砸就砸了,反正也不是些多贵重的东西,砸了到时候再重新添置就是,有啥子不得了的?之后两人就各种找理由的躲在县城里不回来。

    当时他听了那些话之后,只差一口气没把自己给气死!

    杨菊云她们回来的很快,因为向楠走在半道上就碰到她们了,之后就将那个事情给她说了。

    杨菊云在见到范春花之后,就道,“春花姐,那牛股的钱当初是我自己掏腰包入的,跟老向家完全就没一分钱的关系。

    所以,你们别听他们胡说,那牛股的钱可千万别退给他们,而且我们也没有打算退股,那牛我们还是得继续养着。”

    范春花得了准信儿,然后就道,“我就说嘛,他们十多年都没有干一爪活儿,这里里外外的一切都一直是你在操持着,他们哪去攒的两百块钱来交给你关牛?”

    杨菊云就笑了笑没吭声,然后对方就又说,“那行,那我回去也跟其他几家说一下子,免得他们到时候遭了他们道儿。”

    杨菊云就甚是感激地朝她点了点头,对方就说天不早,她要回去了,向瑾她们也没有挽留。

    但是向瑾怕她在经过老向家的时候,那张老婆子会拦着她胡搅蛮缠,于是她就说去送她一下子。

    果不其然如她猜测那般,就在范春花刚要从他们家门前经过,那张老婆子就跳了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说她明天就过他们艾家湾去收钱,让她回去将这个信儿带给那几家一下,让他们把钱给准备着。

    范春花就道,“张婶子,我刚才问过菊云了,她说那关牛的钱当初是她自个儿掏腰包出的,可与你们老向家没一分钱的关系。”

    张婆子就叉着腰咒骂道,“放他妈的狗臭屁,那牛明明就是老娘当初攒的私房钱让她拿去关的,她这会儿就说那是她出的钱了?她有个啥子钱?她有个屁的钱!她就是跑了个腿儿而已!”

    向瑾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是,我妈当初是没得钱,但是巧了,我妈说那牛还是她当初她回娘家去跟我外公外婆,以及他们家隔壁的一个邻居借了两百块钱才关的。

    你现在却说那钱是你们出的,那这样,等明儿天我外公外婆他们来了,你跟他们去对质一下,看那个钱究竟是哪个出的?”

    听到她提及她外公外婆,张老婆子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然后瞪着眼就欲朝她开骂,可是又突然记起自己之前骂她的那几回她都没有占道便宜,于是又改了嘴,“你胡说些什么?那明明就是我出的钱关的那个牛!”

    向瑾就撇了撇嘴,嗤了一声,“想昧我们家的牛股子钱就直说,我又不会笑话你,反正你家的闹的笑话和丑事也不差这一件,都激不起我的笑点了。”

    “你?你个小.......”张老婆子就恶狠狠地瞪视着她欲破口大骂,向老头却一声呵斥把她给压住了,“好了,那牛以后就给她们娘几个赶去吧,我们家不养了!”

    “唉,好!”得了向老头的准信儿,范春花牵着牛就走了。

    向瑾斜了两人一眼,跟着也就转身回去了。

43.挑肥拣瘦

    向瑾一走,张老婆子就对着张老头没好气地吼道,“你说你没事在那多个啥子嘴,两大两百块,就这样的便宜了那几个贱种气不气人?”

    向老头也突然地没了好气,“你去,你去,你看你撒泼耍横的能不能将那个钱给要到手里?到时候她那个娘家妈又把你按在地上死命地磋磨就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张老婆子一下子就气的是脸红脖子粗的,“我还怕她不成?”

    向老头就阴着一张脸地点了点头,“你不怕她,就去去去!”

    张老婆子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然而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了向艳不耐烦的生意,“哎呀,我说你们能不能好好的安生一点,还要不要我看书了?”

    张老婆子就把脸撇了过去,然后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你说我这是什么命,怎么一个二个地都摊上的什么人,老伴儿老伴儿靠不住,子女子女靠不住,还得我来一天为他们操心厌烦的。”

    向老头就看不过眼她的那一套,直接转身就进屋了。

    向瑾回到家,然后她妈就问她将范春花送到了哪儿的,向瑾就给她说送到老向家屋当门前的。

    然后廖婶子就问她,有没有碰到老向家的人?他们有没有为难她们?

    向瑾就跟她们如实的说了,廖婶子就撇了撇嘴,“也真是不要脸,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杨菊云皱着眉头就没有吭声。

    向瑾就道,“也能理解,毕竟是两大两百块呢,依照向楠的话说都能割很大一堆猪肉了。”

    向楠站在那里一个劲儿地点头,“嗯嗯嗯,很大一堆的猪肉,咱们都能把房子修下台了。”

    廖婶子和杨菊云突然就哈哈地笑了起来,然后廖婶子就问她们晚上吃什么?

    向瑾就说她掐了红薯叶子了,晚上她们下面吃,反正那里有化油,也省事。

    大家都没有意见。

    因为从第三天的时候,石匠队伍里又增加了两个人,所以向瑾就没有再去黄叶湾的工地上了,而是直接留在家里负责他们的饮食。

    还有就是有空的时候,她就同向楠两个在附近扯扯草药,有时候帮廖婶子打些猪草回来,还有就是隔个一两天的功夫去给菜园子里那些小菜苗浇浇水什么的。

    当然了,现在又多了一头老黄牛要养。

    这牛是他们四家人打伙养的,每家每户一个月轮转一次,打上前天起就轮到她们家了。

    好在廖婶子家还有个牛棚,而他们家的牛也还没有轮转到,不然向瑾她们都不知道该把这个牛拴在哪里的好。

    这天,一大早起来洗漱之后,向瑾就问向楠,“你是煮饭还是放牛?”

    向楠道,“还是煮饭吧,”她习惯了烧火煮饭,只需要坐在灶膛前偶尔加把柴火,饭烧煮沸起来,估计的差不多了就熄火,都用做别的的。

    而且在家煮饭的时候她还可以利用空挡时间练习画画,这两天她姐教了她一些绘画的技巧,她正热衷着呢。

    向瑾点了点头,“那好,那你就在家煮饭吧,饭煮好了之后,你就去地里掐把小葱和一些藿香叶回来,然后再剥一把蒜和洗一点姜出来,我回来了再弄下饭的。”

    “嗯嗯嗯,”这些都是平常惯干的活儿,虽然听起来繁杂,但是都是很简单的,向楠点头如捣蒜。

    向瑾到厨房里去给向楠弄饭,让她把两口锅都烧起来,向楠不解,问还有一口锅干啥?

    向瑾道,“今天拌个煮胡豆吃。”

    “哦,哦!”

    向楠将两口锅都烧起来,向瑾先是将饭锅里的饭给她弄好,然后才舀了一瓢干胡豆用清水洗净,跟着倒在那口已经烧红了的空锅里进行反复地翻炒,等它们都炒的噼里啪啦的炸响和表面焦黄的时候,赶紧往锅里掺几瓢水,然后就跟向楠交代道。

    “烧锅注意看着点,待它们都煮炸开变得柔软的时候就可以了,可千万别让水烧干了。”

    “晓得了,你放心吧,我又不是没煮过胡豆。”

    向瑾看了她一眼,“走了,那胡豆我回来了再凉拌!”

    “哦,好的!”

    向瑾拿住一个小苗子刀儿和背着一个背篓牵着牛就出去了。

    她今天早上的主要任务就是放牛,还有就是顺便看还能不能再扯些草药回来。

    这些天,她跟向楠两个还是挖了不少的草药回来,两边的墙角跟里,院坝头到处都堆晒的都是,而且她们也已经晒干了好几批了,就等着哪天空了当场就去把它们给卖了。

    因为到处都是人家的庄稼地,所以向瑾放这个牛也不轻松,就怕一个不小心,它那脖子一伸,头一仰就把人家的庄稼给吃了。

    那到时她跟她妈的耳朵肯定就要发烧发烫了,被人家给骂惨。

    所以她只能小心地沿着路边上放,而且还得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吃路边上的杂草,若是碰到有药材需要采购的时候,向瑾还得将那牵牛绳在自己的手背上反复地缠绕几转,以便自己一个不小心,它就溜了。

    想必向楠不想来放这个牛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的。

    颜宸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突然就又看到了山下路边上蹲着的那抹熟悉的清廋小身影,她在挖草药。

    最近他都有看到过她好多次都在挖草药,有时候是跟她妹妹一起,有时候是她自己一个人,一人背着一个背篓,而且每次都满载而归。

    今次就是放牛也还不忘挖草药,看她挖一会儿草药就又朝那老黄牛看一眼的小心样儿,颜宸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往上扬了扬。

    他好像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没见她停歇过,不是干这样的活儿,就是干那样的活儿,像个小陀螺似的,好像永远都不知疲倦地运转着。

    十二三岁的年纪,却要同自己的母亲一起撑起一个家,更甚者成为一个家里的顶梁柱,这样的生活还真是与城里的同龄人有着天壤之别,就连自己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这一份吃苦耐劳。

    放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牛,又挖了一个多小时的草药之后,向瑾估谙着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就背起背篼回家了。

    至始至终,她都不知道半山腰上还有一个相识的人,而那个人将她和她的牛都画进了他的画里。

    回到家,向瑾先是将牛牵去了牛棚拴好,然后才问搭了个小板凳在屋檐下画画的向楠道,“我交代你的那些东西都弄好了没?”

    “好了,好了,”向楠道。

    向瑾将背篼在屋檐下放了下来,然后一边挽着袖子往厨房里走一边吩咐她道,“去,把背篼里的药材摊开来晒了。”

    “哦,”向楠有些不情愿地放下笔走向那个装满药材的背篓。

    没多一会儿,向楠就冲进来抱怨道,“姐,你怎么都把那些药材混在一起了啊,还害得我要来挑拣?”

    向瑾正在凉拌胡豆,听到她如此说,没好气地斜睨了她一眼,“我又要看着牛,不让它去吃人家庄稼,又要采药材,你以为我容易啊?能采到那么多药材就不错了,你还在那挑肥拣瘦,说咸淡干稀,再这样,下次你去放牛,我在家煮饭。”

    “唉,算了,算了,我去挑拣,我去挑拣还不行么?”向楠一听说下次叫她去放牛她就赶忙识时务。

    然后向瑾将她唤住,“等等,这里的几个南瓜和两个冬瓜怎么一回事?外公外婆又给我们拿蔬菜了。”

    向楠就道,“哦,不是,那是莫奶奶那会儿给我们拿的。”

    “莫奶奶?”向瑾一怔,有些意外。

    向楠就点了点头,“嗯。”

    “行了,那你出去吧!”

44.去吧,别吝啬!

    向瑾将胡豆拌好之后,又砍了两根黄瓜拌了一个咸菜,然后就背起背篼又交代向楠。

    “妈他们等会儿回来之后,就让他们先吃哈?我那啥子都弄好了。”

    向楠就问,“你又要去干吗?”

    “我去割猪草。”

    廖婶子今天又帮她们家去干活儿了,她自然得帮她去把猪草给打回来,不然待会儿天气大了就晒人了。

    “哦,那要不我跟你一起吧?”小丫头就有些犹豫着。

    向瑾摆了摆手,“不用,你在家看好家就成,另外若是没事,再去旁边的那棵花椒树上摘一把青花椒回来,我中午有用。”

    她打算等会儿再去地里寻些豇豆回来,今天中午给他们蒸一顿豇豆肉包子吃。

    廖婶子家的豇豆长势很好,几乎每隔三天就得寻一次,不然就要长老了,长老了就不好吃了,今天恰好又到了该寻它们的时候了。

    “哦,好!”

    向瑾匆匆忙忙地去地里打了一背篓猪草回来之后就又背着背篓出去寻豇豆了。

    待她再次回来的时候,向楠正在厨房里收拾碗筷,于是她便问,“他们都吃过早饭了?”

    向楠边洗着碗边回答她道,“吃过了,他们说今天是个半阴半阳的天气,不啥热,要干一天,妈叫我们把午饭给他们煮上。”

    “哦,好!”

    向瑾胡乱地扒拉了两口饭,一阵快速地收拾之后,就把向楠叫到跟前来让她和她一起挑选豇豆,说中午给她蒸包子吃。

    向楠一阵高兴,赶忙就拖了个小板凳坐在那里开始挑选起来。

    没多一会儿,廖婶子回来了,说没得开水了,她回来打两壶开水提去。

    都不用向瑾交代,向楠就赶忙起身去厨房里烧水,然后廖婶子就坐到向楠之前的位置跟她一起挑选起来。

    然后就问她,这个豇豆来干嘛,是做干豇豆呢还是中午蒸豇豆干饭来吃。

    向瑾就说,“都不是,我打算中午给大家蒸一顿豇豆包子来吃。”

    廖婶子一怔,随即就点了点头,“这个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就是有点麻烦。”

    向瑾就道,“没事,只要是将那些该准备的东西弄好了也就快了。”

    廖婶子就道,“那我去把那个面给你们和好,免得你个小娃儿家等会儿力气不大不好和,这人多可不是和一点面就够的。”

    向瑾想了想,随即莞尔,“谢谢婶子。”

    廖婶子就瞪了她一眼,“谢啥?”说着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开始挽袖子。

    向瑾全挑了那些完好无损的豇豆,然后就倒入一个大盆里,将它们快速地清洗出来晾在那里,然后又去拿了葱蒜花椒来洗。

    刚做好这些,向楠就说她把开水烧好了,为了避免她被烫伤,向瑾进去将开水装进两个保温瓶里。

    跟着她才又去从井里将她们前两天托湾里人又在街上称的猪肉拉上来取了几块。

    她闻了闻,嗯,没味儿,冰冰的,还跟新鲜的一样,这不得不说这深井就是一台纯天然的大冰箱,保鲜效果极好!

    她将那肉清洗了之后就拿去厨房里切了,又将小葱切成葱末儿,蒜瓣跟鲜花椒碾碎,跟着又宰一些豆瓣酱,然后混合着盐,酱油,以及一些清油那些拌了腌制在一起。

    最后她便是又将那些已经将水分晾的差不多了的豇豆切成小丁,然后撒上一些盐巴,再次腌制,让它脱水。

    廖婶子在和好面之后,就提着开水又去工地上了。

    豇豆腌了大概十几二十分钟之后,向瑾将里面多余的水分挤掉,然后就将它和之前腌制好的猪肉丁混合在一起,又撒上调料将它们拌匀。

    在面团发酵的过程中,向瑾又去将几个笼屉给在井边清洗了出来,之后就是将饭给向楠弄在锅里头,让她烧着。

    中午这顿稀饭就不像往常煮的稍微干一点,而是煮的有些稀,里面还放了一些干酸菜在里面,她完全是按照半碗汤半碗米的那种格调来的。

    因为要吃包子嘛,饭若是煮的过于干了,他们到时候会难以下咽的,而且下午的时候还容易感到口渴。

    随后她又往另一口大锅里放了一大锅的水,跟着就去将那些笼屉都刷上一层油,做好这一切准备工作之后,面刚好发好。

    跟着向瑾就揪了一坨面下来开始擀面片儿,他们这边,家家户户都是那种足有七八十公分长的大擀面杖,不是北方人的那种小擀面杖,可以转着圈儿的擀,一开始向瑾还有些用的不大顺手,淡渐渐的也就找到了感觉。

    中午,向瑾蒸了三大笼屉的包子和一大笼屉的白面馒头,起码有一百一二十个之多。

    待两笼屉好了之后,她便取了一只碗先给向楠夹了一个,让她尝尝味道。

    向楠在尝过之后就直言说好吃的不得了,她都恨不得将舌头都给吞到肚子里去了。

    向瑾就好笑地睨了她一眼,“哪有那么夸张?”

    向楠就添着嘴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是真的呢!”

    向瑾也懒得理会她的恭维,然后就直接找来一个干净的小簸箩,往里拣了十二个包子和三个馒头,又往那些包子馒头上盖了一张干净的白色纱布,然后就吩咐向楠。

    “去,把手洗了,然后再洗把脸,把这个给莫奶奶他们家送去。”

    “给莫奶奶们家送去啊?”

    看她那似有些不舍的样子,向瑾“嗯”了一声,“你吃了人家的南瓜跟冬瓜,难道还不该给人家还点礼回去?放心吧,多着呢,够你吃的!去吧,别吝啬!”

    “哦,好!”

    向楠到了曾老爷子他们家院门口就喊,“曾爷爷,莫奶奶,你们在家吗?”

    莫奶奶也正在厨房里准备做午饭,在听到外面有人叫喊的时候,就捏着一把葱地走了出来,看到是她,就道,“是楠楠啊?”

    “嗯,”向楠端着簸箩上到他们家屋檐上,“我们家蒸了点包子,我姐让我给你们送点过来,”说着她便伸着胳膊将那簸箩朝她双手递了过去。

    看着那白纱布下满满一簸箩的包子,莫奶奶就甚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嗨哟,看你们,自己蒸了就自个儿吃嘛,你们人多,还给我们端一些来?”

    向楠就道,“我们家蒸的多,有四大笼屉,够吃呢!”

    莫奶奶就笑了,“你等一下,我去洗把手,再顺便拿个筲箕来。”

    “嗯,好!”

    莫奶奶正欲转身,曾老爷子和颜宸却突然地从楼上下来了,曾老爷子看到向楠就满脸含笑地道,“向楠来了?”

    “嗯,曾爷爷好,颜宸哥哥好!”

    颜宸微微地朝她点了点头。

    莫奶奶就朝着曾老爷子笑道,“你来的正好,你去厨房那个筲箕来腾一下子,我手脏。”

    曾老爷子就点了点头,颜宸就道,“我去拿吧。”

    说完他就直接朝厨房的方向而去,很快就又回来了,几人到屋里去,在最上面那层白纱布揭开的时候,在场的除了向楠以外都忍不住地愣了一下,曾老爷子就问道,“嚯,这么多?是你姐姐包的?”

    向楠就点了点头,“嗯,我姐包的。”

    “嗯,厉害,能干!”曾老爷子就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莫奶奶也道,“是呢,瞧这孩子的手可真巧,把这包子包的多好看,又大又圆,而且个个都是一样大,还有这馒头也是,又白又胖的,比那街上的馆子里头的包子馒头蒸的还好看。”

    颜宸也觉得这个包子包的好看。

    听到他们都夸她姐这包子包的好看,向楠心里也别提多高兴了,其实她也很想说这包子还很好吃呢,但是她又突然记起她姐常给她说的为人要谦逊,低调,不能别人夸你一下,你自己就飘了,然后就开始沾沾自喜了。

    所以,她就只站在一旁只是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送走了向楠之后,曾老爷子率先就夹起个包子开始吃起来,跟着就是一怔,“嗯,好吃!宸宸,快尝尝!看是不是比你外婆包的还好吃?”

    莫奶奶听了他那话之后,就忍不住地拍了他一巴掌笑骂道,“你个死老头子,好吃就好吃嘛,你还把我给扯上?”

    看着两人斗嘴,颜宸的嘴角就勾了起来,然后也夹起一个包子就吃起来,嗯,咸淡适中,味道鲜美,肉质滑嫩爽口,这包子的确是很好吃。

    没想到,她厨艺竟还如此的了得!这丫头还真是一次次地刷新自己对她的认识。

45.转性了?

    还是跟往常一样,其他人不用管,但是外公外婆他们向瑾她们还是留了晚饭,让他们吃了再回去的。

    中午虽说还剩有一些包子跟馒头,但是统共也就十来个,若是七八个人吃的话那是绝对不够的,所以当天的晚饭向瑾还是做了面条。

    待吃过晚饭之后,向瑾找了个干净的口袋就将那些包子馒头一股脑儿的全都给装了,然后塞给外公外婆他们,让他们带回去给家里的表哥还有小表弟他们吃。

    之前从向楠那里旁敲侧击了解到,她大舅跟二舅分别有两个孩子,而且都是男孩儿。

    她大舅大的那个今年十五岁,跟自个儿一样也正在乡小读初二,说是在一班,小的那个十一岁,也同样是在乡小读书,是读小学五年级,而她二舅的那两个孩子一个跟向楠同岁,一个七岁,都在村小读。

    她外婆就拒绝道,“哎呀,拿啥拿?你们自个儿留着吃!”

    向瑾就道,“外婆,我这又不是给你们拿的,我这是给我表哥和几个小表弟他们拿的。

    你跟外公,还有两个舅舅跟舅母他们这一向天天也都是轮流着来我们这儿干活,家里估计连个场都没得时间赶。

    你们带几个包子馒头回去,就做当于是给我那几个小表弟他们带的一个零嘴儿。”

    她外婆就道,“嗯咯,都那么大一个个的了,还要带个啥子零嘴儿?”

    杨菊云就道,“哪大了,不都跟向瑾她们两姐妹一般大小么,都还是孩子呢?”

    向瑾就帮腔道,“就是啊外婆,就算是这包子馒头留下来,我们这会儿也吃不下呀,若是留到明天早上再去吃,明天早上那么多人,十好几个呢,也不够啊?所以,我们还是得另外弄下饭的。”

    “另外弄就另外弄,到时候就弄少点呗,”外婆很固执,总之就是不肯拿。

    向瑾就有些哭笑不得,为她外婆的这油盐不进的客套态度,她正想再继续规劝,就见她那个一直就不爱怎么说话的外公却突然地出声道,“哎呀,听孩子的,你就拿着吧,你也不看看现在都啥时候了,还耽误呢?”

    而向瑾的大舅跟二舅母也在一旁等的有些着急。

    向瑾外婆就怔了下,望了望外面已经暗下来了的天道,然后犹豫了一瞬,就道,“那行,那我就拿着,”说着就从向瑾的手里将那个口袋给接了过去。

    向瑾就给她交代道,“外婆,回去的时候给他们热一下子再吃,下午的时候我都是一直吊在井里凉着的。”

    “好,知道了!”

    外婆他们刚要走,廖婶子却挎着一个小背篓从院外进来了,“哎呀,幸好你们还没走!”说着她便将那个小背篓放了下来,然后从里面抱了两个西瓜出来递给向瑾她外婆。

    “婶子,我给你们摘了两个西瓜,你们也一并带回去下。”

    向瑾她外婆自然就又是一番客套的推拒,“哎呀,你自个儿留着吃嘛,不然就拿去街上卖钱,啷个还跟我们拿?不拿,不拿,啊?你的心意婶子领了!”

    廖婶子就硬要往她怀里塞,“哎呀婶子,你就别跟我客套了,我那地里都留的有呢,再说,这西瓜街上卖的它也不贵,就一毛多两毛钱一斤,一个西瓜顶多也就只卖的到一块多两块钱的样子,那么远,还那么沉,天道又那么毒,我还懒得往街上背。”

    向瑾她外婆就点了点头,“这倒也,一背篼西瓜,少说也有几十上百斤,就算是背到离你们这儿最近的枣尔崖,这个天气那也是够呛的。”

    “就是!”廖婶子也就点了点头,跟着就又叹息道,“我现在索性俩孩子也都各自有了自己的事情做,不用我管闲了。

    我家里养着三头猪,还有十来只正在下蛋的鸡鸭,自个儿的身体也没得啥子来头,偶尔孩子们也给我还要寄一些钱的,平时这些使零用也是尽够用的了,所以我就也懒得去卖那些个了。”

    向瑾她外婆就笑眯了眼地点了点头,“是,你们家的两个孩子都很争气,而且也都很能干,都不需用你操心的,你啊,现在就只需要将自己的身体顾惜好,以后就等着享福就是。”

    廖婶子就谦虚道,“嗨,享福倒是没指望,就是希望啊不要给孩子们拖后腿。”

    向瑾她外婆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那倒也是。”

    廖婶子就点了点头,“所以,婶子你们就把这两西瓜收下吧,索性也不是啥金贵的玩意儿。

    这平时白天头的,人多,而且我家种的西瓜也不是特别多,就那么几窝苗子,结了那么十几二十个,这湾里头的还有几家平时关系处的不错的邻居,我也想给他们一家摘一个。

    所以,我也就不大好摘了回来跟大家一起吃。”

    向瑾她外婆就点了点头,“理解,能理解的,行,那我们就收下了,你看把你给破费的?!”

    廖婶子就道,“没有的事儿。”

    向楠是一个极会看眼色的,话听到这里,她便赶忙跑进屋里去拖了一个小背篓出来,让她外婆们将那两西瓜还有那口袋包子馒头放进背篼里背回去,这样省得抱在手里不方便。

    大家就都夸向楠心细,向楠露着个缺牙巴笑的合不拢嘴。

    送走了向瑾她外婆们一家之后,廖婶子就从她面前的背篓里又抱出一个西瓜来,叫向瑾她们切了吃,然后她就背起背篼说是要给湾里的另外几家人也送一个去。

    向瑾就问,“要不,我们帮你去送吧?也省些时间。”

    廖婶子一想到那几家都是好聊的主,她这一去没准儿会真的跟他们聊到很久去,毕竟有三家,她就算在每家随便待上一会儿,那至少也得耽搁上半个小时。

    若是三家,她就得至少耽搁上一个半小时以上,今天她人有点累,加上天道不热,她还想早点回来洗了休息呢。

    所以她便点了点头,“行啊,那你们帮我去送两家,一家是给你们曾爷爷他们家送一个,一家是给你们向六爷送一个去。”

    向瑾知道,向六爷就是当初她妈跟向海离婚的时候那个帮衬着她们,为她妈说话的六七十岁的精瘦老爷子。

    他们住在村东头,好像有点远,向瑾就道,“行,那我去送六爷他们家的。”

    向楠却要跟她抢道,“姐,我去,我去,我去给六爷他们家送,你去给曾爷爷他们家送。”

    “哟呵,这是怎么回事,转性了?”向瑾将她从上到下地看了一瞬,打趣道,“你平时做事不是最喜欢偷奸耍滑的么?怎么这个是时候舍得跑远路了?”

    一旁的杨菊云就和廖婶子两个人笑。

    向楠就嘟哝着嘴狡辩道,“我那不是看你都累了一天了么,体谅你还不领情?”

    “哟,我还感谢你突然懂事了!”向瑾继续逗她。

    小丫头就哼了一声,别扭地将头撇向了一边去。

    杨菊云就道,“好了,要去就早点去吧,然后再早点儿回来,别跟向瑶玩得太晚,也别老惦记着你六爷他们家的电视看,那电视是看不完的,也是看不够的。”

    六爷家的向伟跟向海一样,也是个砖匠,那年同到上海去务工的就有他一个,只不过他比向海要作鼓的多,也顾家的多,所以去了上海后的第二年,他们家就买了一台十四英寸的熊猫牌黑白电视机。

    是他们湾头少数几家有电视机的人家之一,所以平时去他们家串门的人也特别多。

    “哦,”小丫头不服气地应了一声,跟着就抱着个西瓜出了家门。

    看着小丫头的背影,向瑾就忍不住地又开口道,“敢情这小丫头是这打算呀?还冠冕堂皇的说是体谅我,真是让我白感动一场。”

    廖婶子和她妈就呵呵地笑,然后杨菊云就催促她快些将西瓜给莫奶奶他们家送去,然后她去烧水,等下她们回来就洗头洗澡。

    向瑾和廖婶子就出门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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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7074/ 第一时间欣赏重回九零她只想致富最新章节! 作者:我家卖红油所写的《重回九零她只想致富》为转载作品,重回九零她只想致富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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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九零她只想致富介绍:
向瑾母亲结婚还不满两个月,外出打工的丈夫就死了,向瑾的爷奶舍不得她妈的嫁妆,于是就使计让她改嫁自己的小儿子。
因为计划生育政策,为了免于罚款,向瑾一出生就说是她妈跟前夫所生,所以他妈后来又顺理成章的生了第二胎。
向瑾“二叔”婚前另有所爱,也许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所以一直对她们娘三都不咋待见,更不说上心了。
突然有一天,向瑾那个名义上的爹穿着西装革服,领着娇妻乖儿回来了。
他们娘仨在那个家里的处境愈发的尴尬了,向瑾心一横,叫她妈离婚,然后她们俩姊妹跟着她过。
自此,自力更生,赚钱养家,发家致富就成了向瑾人生奋斗的主要目标。
只是,在发家致富的过程中,这个她走哪哪都能遇到的同学突然有一天找上了门来,“怎么偷了我的东西就想这么地溜了?”
向瑾气短,硬着脖子狡辩,“嘿,你这不是笑话么,你见哪个做小偷的偷了东西不跑难道还等着人来抓的?”
他长身玉立,直接将她堵在了角落里,“呵,嚣张,我看你就是欠收拾!”重回九零她只想致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回九零她只想致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回九零她只想致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