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给扔出去
“老爷是有苦衷的，不然谁会放弃自己的孩子......”刘管家收起心虚，厚着脸皮继续说道，今日他已经在这么多人面前闹翻，他就不信，楚锦山和楚锦河真的不在乎这么多人的目光，楚锦河以后要做生意，讲的就是信誉，楚锦山要为官，更要讲官声，要是被打上不孝子弟的标签，后果可不好控制，流言蜚语，足以让他们低头。
可是刘管家小瞧楚锦河了，楚锦河做生意靠的信誉是一点一点与人接触累积的，楚锦山是武职，他八面玲珑也不在乎一点点别人的恶意揣测。
程氏以前就是太在乎这些流言蜚语，才让自己和孩子吃了无数苦头，楚锦山和楚锦河早在很久以前就将其引以为戒，若说两人最不怕的是什么，最不怕的就是别人拿这些虚名来压自己。
“楚家事为什么要找我们回去，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刘管家，看在楚老爷是我们生父的面子上，我给你留个底子，你还要居心不良，就不要怪我让你们太难堪。”楚锦河直视刘管家，眼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威胁。
刘管家一愣，心中一嘘，他来这里找楚锦河和楚锦山回去，打的就是亲情牌，要是楚锦河已经知道内情，那自己说了那么多话，在楚锦河和楚锦山面前就是跳梁小丑，只是刘管家心里惊疑不定，安州离秋水镇可不远，楚锦河的消息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快。
刘管家和楚锦河接触不多，可他是看人的老手，直觉告诉他，楚锦河不是在开玩笑的。
事实上楚锦河就是警告刘管家，压根不等他接下来的反应，七月和八月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七月把他衣领一拎，轻而易举把他举起来。
“这里只迎客，闹事的扔出去。”楚锦河挥手，七月已经笑着把人提到门外。
八月也不闲着，跟在刘管家身边几个人她顺便清了个干净。
大厅内，众人有的点头有的皱眉，有觉得楚锦河做法果断的有，有觉得楚锦河不讲情面的也有。
“小河，会不会太失礼了一些，刘管家毕竟是楚家派来的...”张老三看着人被架出去，不能否认，他心里很快活，可他替两个孩子想想，要是因为此时被外人诟病，以后楚锦山要为官，楚锦河要嫁人，实在不太好。
“老三，就这事我就觉得小河做的对，两个孩子都没啥，你啰里八嗦什么，喝酒喝酒。”张老二瞪了张老三一眼，心想老三就是榆木脑袋，人家都打上门了，还讲什么礼不礼，这要是他，他早拖鞋扔那刘管家身上了。
不过原来每次楚锦河赶人这么爽，以前都是老宅的人被楚锦河收拾，这次站在楚锦河这边，没想到感觉果然与众不同。
“无事，聪明人都能看明白，至于蠢人，日后我们也没有结交的意义。”楚锦河云淡风轻的说道，和张老三说完，她笑着对四周举杯：“一点小插曲，各位就当个玩笑过去，该喝酒喝酒，该吃菜吃菜。”
坐在偏桌几个妇人撇了撇嘴，他们是今日随丈夫来参加酒宴的，和三房并不熟悉，只是见楚锦河一人在上面那么强势，其中一个妇人说道：“这位就是号称咱们秋水镇财神爷的那个楚姑娘？一个女子，做事风格倒是有些强硬，不论怎么说，那刘管家不是她生父家的人吗？”
她们都是生养过孩子的人，站的角度与楚锦山和楚锦河不同，大周重孝道，在这些妇人眼中，程氏以前是妾，后来还嫁给张老三就已经是够丢人的了。
不管楚锦河和楚锦山生父有没有养育过他们，既然是身为“父亲”的楚老爷要带他们回楚家认祖归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即便不愿意，也该稍后再说，直接在这么多人面前把刘管家扔出去，那不是打他们生父的脸吗，实在失礼。
此刻要是楚锦河知道这些妇人所想，必定嗤之以鼻，先不说那刘管家刚才说话步步在逼自己，根本不留之后再说的空隙，但说他对张老三和程氏的不尊重，这一点就足以让楚锦河简单粗暴的对待他了。
“我听我家老爷说过了，这对兄妹跟着农户一家长大，虽然今日有所成就，毕竟底蕴有限。”另一位妇人接话，她看着楚锦山和楚锦河的位置，眼中微微有一些不满，她家在秋水镇混了这么多年也没混出过秋水镇，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就能做到这一步，不管其中楚锦河和楚锦山付出过多少努力，人们所看到的只有他们光鲜亮丽的一幕，其中嫉妒自然少不了。
或许是说到了点子上，这桌的妇人都觉得有理，还有人接话：“你看那兄妹二人身边坐的亲戚，就没几个像样子的，寒门出身啊，细节掩饰不了，这楚姑娘也是够琢磨不透的，她又如今身家，以后往上走，根底也要做的漂亮些吧，回她生父那个楚家，不比这儿好些吗？”
“是呀！是呀！”
“这位妇人说的差些，刚才那刘管家也说了，这兄妹两那娘亲是个妾，妾是个什么东西，就是个玩物而已，这楚家兄妹精明着呢，楚家上头还有正牌主母，要是跟着刘管家回去，他们就是庶子女，我可听朝廷里很看重家中嫡庶，说不准会影响那楚少爷仕途，故意愿认自己生父。”
“哎呀，这位夫人好见识，若真如夫人所言，这楚少爷有心机的很，不过也够无情的，为了个官职，亲爹都不认。”
“世态炎凉啊。”
“我就说我家小子还长这楚少爷一些，怎么就没这楚少爷争气，原来是少了没良心。”
“哈哈哈哈哈...”
一桌夫人用手帕捂着嘴轻笑。
这些妇人也就仗着这边偏，没人听见嘀嘀咕咕说些话，后宅女人，最喜欢的就是看这种伦理戏码，说的越夸张，她们才觉得越有意思。
她们的话楚锦河听不见，但旁边的尹玲听见了，尹玲这两年改了很多她以前的跳脱性子，可她本性还是正直的，敢说敢做。
第四百零九章 尹玲发火
尹玲本不想和这群妇人争论，但听她们越说越离谱，干脆一转身，起身做到了这桌妇人的空位上冷笑：“各位夫人说话可是要负责的，这位夫人，不怪你家阿郎不能像楚少爷一样光耀门楣，都有你这么个娘亲，能教他什么啊，教他没在人背后捻酸磕牙靠个状元回来啊。”
“你是谁家丫头，怎么说话的！”开始背地里嘲讽楚锦山那夫人瞪大眼，看着尹玲气的不行。
“不是，小姑娘，我们说楚家兄妹，与你有什么关系。”一桌子都是三四十岁的妇人，怎么能忍被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嘲讽。
尹玲哼了声，做生意的本领她比不上楚锦河，但她是尹老九的女儿，她母亲早逝，自小跟着尹老九在底层摸爬滚打，楚锦河不屑于和这些妇人争是非，可她却很擅长斗嘴。
“我是谁不重要，楚姑娘和楚少爷以往给秋水镇做了多少事，秋水镇能在北边靠辣椒富庶之名传遍几个州府，那可都是他们的功劳，是秋水镇人都记着这个功德，不想某些下作货，背后说人坏话。”
“你说谁下作货呢，我们怎么就背地里说人坏话呢？那楚家兄妹不认生父本就是事实，不是不孝是什么？”
“你那只耳朵听到楚姑娘和楚少爷说不认生父了，人家说的是记着呢，只是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就不回楚家里，再者说，分明是楚家先抛弃了张夫人和两个子女，怎么，早不找晚不找，等到楚姑娘和楚少爷有了今天就找上门，要脸不要脸。”尹玲挑眉，正面对着那些夫人说道。
那群夫人被说的哑口无言，尹玲哼了声，表达自己的不屑，重新回到自己的桌子上，留下一圈夫人脸有白又紫。
大厅人太多了，加上楚锦河稍微调动了下气氛，有些吵闹，尹玲顾忌打扰到楚锦河楚锦山，让酒席不好看，声音也没多大，这一通发火，也没引起多大动静。
主桌上的楚锦河喝了口茶，笑着应付和自己打招呼的合作伙伴，她身边的楚锦山倒是有感知一样，往尹玲方向看来。
尹玲刚好往主桌那边看去，两人就默契的对视上了，楚锦山注意到尹玲挪了位置，她旁边一桌的妇人们脸色似乎很难看。
楚锦山挑眉，心想是不是那群妇人和尹玲起争执了，所以他看向尹玲眼神中带上一丝关切，用口型问道：‘怎么了？’
楚锦山纯粹的眼神让尹玲脸有些红，出乎意料之外，她居然看懂了楚锦山的问候，不过她看了看后面一桌妇人，最后摆出一个温和的笑脸，云淡风轻摇摇头，表示什么事也没有，她不希望这些妇人的闲言碎语，影响楚锦山的心情。
楚锦山深思了一下，也回以一笑，转头应付其他人了。
至于那妇人一桌，气氛却是糟透了，有的妇人脾气比较爆，越想让个小丫头教训太丢脸，准备找尹玲再理论。
但动作却让旁边同样表情差到极点的一位夫人拉住了。
“拉我干什么啊，我就不信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教训我，也不看看我家老爷是谁，我家老爷可是秋水镇最大的粮商，衙门的人都给三分面子，今天我非要让这死丫头知道厉害。”
“王夫人！”旁边的夫人更用力的拉住她了：“李老爷也是常出入衙门的人，那是尹大人家的闺女，你怎么不认识啊。”
在座有几位夫人脸上有些苦涩，这几位是自尹玲过来后，就没有说话的，明显是早认出来。
而更多几位夫人却如遭雷劈，秋水镇现在最大的官是县令，第二便是尹县丞，刚开始说话的那位夫人一愣，吓得一哆嗦，衙门是给他家老爷三分薄面，但她家老爷却是七分看衙门的脸色。
拉住人的夫人叹了口气，在一群暗自后悔乱说话惹到尹老九闺女时，那位夫人又给一记重击：“听说尹大人一家和三房关系很好，咱们刚才说的那些话都让尹小姐听见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传到楚......”
众位夫人：“......”要死了，她们今天来着酒席，就是奔着结交楚锦山和楚锦河的，毕竟两人一个是高官一个是秋水镇只手遮天的商人，这结缘不成，还结仇，几人悔的肠子都青了。
酒席到下午才结束，本来楚锦河还安排了些别的活动，毕竟今天来的人，大多都是来借机结交楚锦山的，身为家人都三房自然要跟着招待，但程氏因为刘管家的那些话，整个人状态都不好。
先不说和一些夫人打些交道，就是让她在人前说话都困难，某种意义上程氏比老宅老爷子还重面子，在楚家为妾的事情是她心里最痛的一根刺。
随着这么多年过去，三房逐渐起来，大家或多或少也差不多忘了这些，就算记得的也不会提。
可是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刘管家大刺刺提出来，楚锦山和楚锦河知道刘管家提这件事情是为了逼楚锦山楚锦河回楚家，可程氏想不了那么多，她只是觉得没有脸见人了，程氏不知道再留在这里招待那些夫人，那些夫人会怎样耻笑自己。
楚锦山和楚锦河知道程氏的性格，当然不会为难她，就让张老三带程氏到后面去休息，他们取消接下来的活动，先把客人送走再说。
看着程氏脸色苍白的离开，楚锦河叹了口气，抬头和八月说道：“八月，你到我大舅母和小舅母那儿说一下，我娘心思纤细，有很多事情想不通，让她们帮忙去劝一下。”
八月点头，朝旁边的桌子走去。
楚锦河摇摇头，三房里张老三身为男子，嘴也笨，肯定安慰不了程氏，搞不好程氏还会更抑郁，至于自己，楚锦河更不擅长这种安慰，她思来想去，还是同年纪的女子说的话，程氏能听进去。
楚锦河不指望老宅牛氏这些人能说什么好话，思来想去，程大舅，和程小舅两位媳妇最合适，毕竟两人算是程氏的嫂子，一家人说话，程氏应该会宽慰一些，至少这半年程氏的性格稍微好一点，别再因为这事钻了牛角尖。
第四百一十章 家人宽慰
程大舅母和程小舅母这桌基本都是三房直系亲属，也全是女客，八月来说话时也没有避开谁。
程大舅母和程小舅母点点头，程氏原先和程家断绝关系十几年，但是自之前程安晓的事情之后，两家在两年就走动的亲热些了，不过走动多的多是程大舅和程小舅，程大舅母和程小舅母倒是很少和程氏接触，只不过既然是楚锦河的拜托，她们当然不会推脱。
说着程小舅母把身边两孩子让旁边的人看着一下，就起身和程大舅母往后院走。
正当两人要走时，坐在她们身边的张小姑却竖着耳朵站了起来，笑嘻嘻的说道：“去看我三嫂，我与你们同去。”
程大舅母和程小舅母眉头有些皱起，明显这位程氏的小姑子不太好的事迹他她们听自家丈夫提及过。
只是这位怎么说也是张家小姑，三房的亲戚，程大舅母和程大舅母没有拒绝的立场，只能什么也没说任由她跟着一起。
这边桌子的动静主桌这边看的一清二楚，楚锦山和楚锦河下桌四处应酬，桌子空了很多，老爷子在和程老爷子说话，张老大也和张老二低头狼吞虎咽吃着饭。
牛氏放下手上的勺子，看着张小姑往后院走，眼珠子一转，把怀里的俊生交给旁边的张初雪，用袖子一抹嘴巴，也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的后院里，一处空出来的屋子中，程氏坐在床边，一只手握着手帕，默默垂泪。
“孩子他娘，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你就别往心里去，现在孩子都大了，咱们一家也过得好好的，没必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张老三坐在他旁边，看着程氏流泪，心里有些心疼，他拍拍程氏的手，绞尽脑汁想了这些话说道。
“不怪刘管家拿这事出来说，是我当年不光彩，鬼迷心窍给人家做妾，活该与家里断绝关系，活该被戳一辈子脊梁骨。”
“诶！你怎么又这样说自己，你看咱们三房日子都过得这样好，我们夫妻恩爱，孩子们有本事又听话，咱们何必听别人的，让自己不痛快。”张老三摇头，着急的说道，他知道程氏这是一种身入骨子里的自卑。
说到底也怪他，当年程氏带着楚锦山和楚锦河刚嫁给他时，程氏就表现出这种自卑，只可惜那时候三房多困难，他每日都要忙在田里，并没有多少时间陪程氏，也没重视这一点，程氏也每日忙着各种各样的的事情，一直把这些压在心底，等到如今三房发家，程氏闲起来，这种心情反而更加厉害的爆发。
“我是觉得对不起你。”程氏还在抹眼泪，明显张老三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反而更加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今日之后，大家都知道了她原来是个妾，一个有了两个孩子的妾嫁给张老三，不仅是让张老三难堪，还让两个孩子背上个不守妇道娘亲的名声，她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人家还指不定怎么笑话她。
程氏越想越难受，她身子以前因为流产的那一胎孩子，一直很不好，原先大夫说要放好心态，现在她心绪波动很大，隐隐约约脑袋都有些疼起来。
“我们相伴了十几年，小山小河带给我多少惊喜，还有你给我带来的辰生卯生两个孩子，怎么能说对不起我，不要胡说。”张老三摇头，心疼的看向程氏，心里头一回恨一个人，那就是一点也不看场合的刘管家，本就是当年楚家的无情，今日他还当着这么多人揭人伤疤，实数过分。
程氏小声抽泣，这时门外想起敲门声，张老三一愣，以为是楚锦山和楚锦河来了。
他起身去开门，一开门，才发现是程大舅母几人。
“妹夫，小妹可在。”程大舅母笑着问道。
“在的，在的，嫂子怎么来了。”张老三侧着身子让出道路。
程大舅母看了里面一眼，刚好看到程氏慌忙擦着眼泪，她叹了口气，想着小河真是了解她娘这性子，程大舅母指了指里面，小声和张老三说道：“小河让我来的。”
张老三不笨，他一愣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松了口气，让几人进屋，客气和程大舅母说道：“劳烦嫂子宽慰一下，我说的话她也听不进去，你们慢慢说，我先在外面去等你们。”
说完，张老三走出屋子，一屋子女子，他一个男子，不好在一个屋子里，要懂得避嫌。
程大舅母点头，几人陆续进了屋子。
“嫂子怎么来了。”程氏看着程大舅母几人进来，在床边坐直身子，红着眼说道。
程大舅母程小舅母落座，后面跟的牛氏和张小姑撇了撇嘴，在另一边坐下，最后面还有一人，是张老大的媳妇，李氏，不知什么时候，她也跟过来了。
自从大房张凌霜出事被张老大放弃后，李氏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没了唯一的牵挂，她常不归家，越来越不在意老宅怎么说，也不管张老大。
比起所有老宅人，唯独她一人穿的光鲜亮丽，甚至比起以前还锐利二分。
“看看你这哭红的眼，我就猜到你心里不好受，所以约好过来看看。”程大舅母叹了口气，递给程氏一张手帕，慢慢说道。
程氏又忍不住落泪：“当年我没听爹的话，程家十里八村有名的读书人家，还出了个当妾的女儿，爹气的和我断绝了父女关系，是我我让程家蒙羞了。”
“你这都扯到哪儿了，现在大家不已经重归于好了吗，家里老爷子就你这一个女儿，你以为这十几年老爷子不惦记你吗，他只是拉不下面子，以往得知你被楚家赶出来了，他差点找上楚家的门去骂，是你两个兄弟拉住了才没去。”
“就是这样，我才更觉得对不起爹，一步错，步步错，今天这一点明，我以后没法在大家面前做人了。”程氏叹气，听到自己爹十几年心里惦记着自己，心里好受一些但也因为如此，她流泪更快了，觉着自己不值得。
程大舅母摇头：“你呀，就是想的太多了，小山小河如今这么有出息，你该高兴还差不多，谁不会犯错，谁会一直活在过去。”
第四百一十一章 补偿老宅
“这点嫂嫂说的对，错也不全在姐姐你身上，要说害臊的，我看应该是那楚家，姐姐你当年带着小山小河，两孩子那么小，楚家也忍心抛弃你们，现在两个孩子有出息了，有舔着脸要认回去，那才是他们不对。”说话的是程小舅母，她比程氏小很多，虽然外貌和程氏一样温温柔柔的，但心里比程氏泼辣多了，今日要她站在程氏的位置，在刘管家说话时，哪儿等的到楚锦山和楚锦河两个孩子反驳，她当场就会骂回去了。
以程小舅母的角度看，程氏越是表现软弱，反而让人觉得她是身形不争，让那什么刘管家觉得好欺负，越是堂堂正正，人们才能高看程氏。
程氏无言，虽然程小舅母说话偏于直爽，但这直爽的话也安抚了程氏不少，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本来就是楚家不对，此想来，是自己想的太多，只是当年做了楚家的妾，不能否认是自己的错。
“哎呀，我说三弟妹，要我说就是你太没出息了，依我看有什么好伤神的，你看看你们三房，要钱有钱了，要权小山还给你挣了个官位，要是我有你这好命，这时候穿金戴银享受美味还来不及，就你还把着原来不体面的事情不放。”牛氏撇嘴，她头脑简单，实在想不通程氏这么好命，还有什么好自怨自艾的，在牛氏看来，程氏这扭扭咧咧的模样，实在做作。
程大舅母和程小舅母同时皱眉，觉得牛氏这话是在安慰人，只不过听着实在不太好听。
张小姑上下扫了眼程氏，也不阴不阳的说道：“三嫂，这事有什么好哭的，你原先是不光彩，咱张家也不介意了，你要实在觉得羞愧，就让小山小河好好补偿咱老张家呗。”
程氏眼中有些迷茫，程大舅母和程小舅母却皱起眉头，这厮是跟着来安慰程氏的吗，怎么一开口就扯到这种事上里。
“这......”
别说张小姑这么一打岔，倒是让程氏一下子忘了为什么难受，她看着张小姑，因为情绪没缓过来，还没搞懂张小姑想表达什么。
张小姑本来就不是诚心来安慰程氏的，她就是跟过来看热闹，她以前在老张家欺负程氏欺负习惯了，见着程氏就想敲点好处。
只不过后来三房发家了，楚锦山和楚锦河两个小鬼做事太绝，跟铜墙铁壁似得，还整了自己好几次，三房也就是张老三和程氏好说话点。
张小姑少有撇开楚锦山和楚锦河单独见程氏的机会，这次跟着程小舅母和程大舅母混进来，一见着程氏还是原来那个软性子，不屑的同时，她哪儿管的着是来干什么的，借着程氏捞点好处再说。
“这什么啊，大家都知道当妾多下作，你当时带着楚锦山和楚锦河，得亏是我三个看着你们可怜收了你们，你那两个孩子才有如今，你觉得愧疚不光彩也是对的，依我看，你这心病要医好就只有弥补过错，最好的方法就是补偿咱老张家啊。”张小姑脸上浮现精打细算，她看着程氏那副包子脸，心里盘算这捞些什么好处，楚锦山和楚锦河对老宅和自己是什么态度她才不管，她就是看不惯明明三房如今有钱有势，也不知道帮衬一下她这个小姑。
牛氏也是跟着来凑热闹的，但她脑袋直，本来只是单纯看热闹，此时一听张小姑话里有话，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啊对啊，可不是程氏欠他们老宅的。
因为以前二房和三房之间的过节，三房格外不待见二房，自三房发达后，他们想跟着扣一点好处也扣不到，此时张小姑一说，牛氏就挺起胸膛，是该程氏补偿他们，所以她跟着张小姑猛点头。
这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面不改色说出这些不要脸的话，程大舅母用帕子在嘴角擦擦，心里咋舌老张家出来的人，脸还能再大些吗？
坐在最边上最没存在感的李氏看了眼程氏，又把视线看向牛氏和张小姑，脸上浮现一丝冷笑，老张家的人，果然都是见利弃义的东西。
程小舅母看不下去，皱着眉头咳嗽两声：“两位亲家姑嫂，你们来就是要好处的吗，我真是奇了怪了，我姐姐还给三姐夫孕育几个孩子，洗衣做饭无一不体贴，为妻该做的那一点不到位，那儿来的亏欠之说？”
张小姑一哽，倒是忘了程氏还有两个娘家嫂嫂弟妹在，不过在她也不怕。
“做妾的女人名声多不好，还带两个拖油瓶，我三哥顶着不好的名声娶她进门，那不是施恩吗，再说楚锦山和楚锦河这么多年在老宅长大，那也是老宅养大的，他们偿还的一点恩惠哪儿有错了。”
程氏脸又开始白里，一提到当年她做妾不光彩的事情，那就是往她心口插刀子，程大舅母和程小舅母刚才安慰的话，安慰的效果也散去大半。
程大舅母一看程氏的样子，就急了，看向张小姑的眼神也带上了怒气，她看这人压根不是来安慰人的，就是来找事情的，虽然对自己这个小姑子不太熟悉，但她现在的身份可是程氏娘家嫂嫂，怎么能忍张小姑就这么明摆着欺负程氏。
“我看你真是说的好生无理，先不说当时我家这小姑子和我妹夫嫁娶是你情我愿，就算硬要说亏欠，那也是亏欠我妹夫，我妹夫万分护着我这小姑子，他都没说什么，怎么到头倒是轮到你们老宅来算账。”
张小姑没想到程大舅母倒是个有脾气的，程氏性格好揉捏，那她娘家人也好揉捏，没想到是碰到了硬钉子。
她的话外人听也会觉得无理取闹，但张小姑不觉得，她理所当然说道：“那两个孩子还是老宅养大的，就看楚锦山和楚锦河如今对老宅的态度，他们也该有个不孝的名头。”
“胡说八道，老宅养大小山小河，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两孩子在你们老张家饭都没吃饱过，衣服也是穿你们剩下的，养大他们都是老三，刚才还在骂楚家，我现在看来，你们和楚家差不多，看到两孩子有了现在，就想着来占便宜。”程大舅母可是有着爆脾气，当即站起身就指着张小姑鼻子骂。
第四百一十二章 尊重自己
张小姑吓了一跳，又没什么反驳的话，她虽然嘴上说着楚锦山楚锦河的不好，可是心里也明白，以前三房在老宅过得什么日子。
张小姑不想和程大舅母吵，她无耻惯了，不是吵不过程大舅母，她只是怕待会吵起来把楚锦河惹来了。
那个死丫头可不是程氏也不是程大舅母几人，那死丫头可是一点也不讲道理，做事狠辣惯了，到时候她来了，绝对会一点也不讲情面把自己扔出去，毕竟人家连自己亲爹派来的管家在众目睽睽下扔出去了。
之前被楚锦河收拾的惨烈记忆实在不堪回首，张小姑气的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道：“你们楚家得两小鬼照顾当然会责骂说，三嫂，你真会拉拢人心，帮你那两兄弟又是卖辣椒又是做生意，家里的钱财拉去帮衬自己娘家人，咱们老宅这边就是风里的草，贱的很。”
张小姑说的是之前辣椒的事情上，楚锦河帮程小舅的事情，还有后来程家两个舅舅做生意，她帮的一些忙。
张小姑也是在镇子做杂货生意的，镇子因为楚锦河带动的辣椒市场，让镇子繁华的很多，想发财的商人躲起来，生意就越来越难做，张小姑跑了很多次三房，想找三房要点钱，都让楚锦河拒绝了，结果程家要做生意，楚锦河就大方帮忙，这种区别对待让张小姑记仇的很。
“我没有！”程氏忙摇头，想要解释，她最怕别人说她有小心思。
程大舅母气着了，对着门外说道：“我程家做生意光明正大，小河是帮了我们找人脉，可我们也是靠本事吃饭的才过起日子，那儿像你直接大刺刺算计钱那么无耻。”
话有余音，只是张小姑担心楚锦河被吵过来，过完嘴瘾就跑了，出了门她听到程大舅母的声音，嘴角一撇，边往外走边想谁信啊。
牛氏看着张小姑走了，她也有点尴尬，但见程大舅母和程小舅母没人骂，最后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这还是楚锦河的地界呢，再说出门老爷子也警告他们别惹事，牛氏牛氏担心一会被这两个亲家嫂子骂，干脆干笑道：“我家俊生估计到处找我了，我就先回去，你们慢慢聊。”
说完，屁股从椅子上抬起往外跑，跑时还不忘抓了把桌边的瓜子塞口袋里。
“这家人真是...”程小舅母摇头，最后看向面色发白的程氏身上。
“我当初怎么就想不开，做人家的妾，我这一辈子真是抬不起头，还不如死了算了，没得让别人心里戳我脊梁骨。”
程大舅母看着程氏又开始掉眼泪，一想到刚才的话都是白说了，心里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在意那些嘴上缺德的人做什么，你看老三尊重你，底下孩子都敬重你，值得你去爱护的人从没这么想过，这不就得了吗？”
程小舅母也叹气，突然明白以前三房在老宅为什么过得那么惨，张老三老实不会说话，程氏也老在意老宅和外面的说法，唯唯诺诺，连自己该有的利益也不敢争取，只能任由别人欺负。
只可惜三房几个孩子，程小舅母都不知道程氏连护着孩子都不敢，小山小河还有辰生卯生，以前是过得什么日子，苦日子过习惯的孩子早当家，小山和小河走到如今地位，应该也是被环境硬逼出来的吧。
李氏一直保持沉默，就这样看到了现在，她眼神有些冷，不过她这两年都是这样，自从那次女儿被张老大当做升迁垫脚石和后面一系列悲剧后，她在看透老宅一群人，从哪之后她的眼神就没暖过。
李氏和老宅人不同，她对楚锦河的感受从一开始的算计到如今已经是感激了，因为楚锦河告诉过她，她那苦命的女儿她已经帮忙救下来了，虽然不能团聚，楚锦河也是给了她希望的人。
见程氏还在哭，李氏直接起身走到程氏面前，楚锦河是个特别的人，程氏这样性格的母亲，实在不该。
李氏看着程氏，摇头冷冷说道：“你自己都不尊重自己，怎么能让别人高看你，做妾又如何，那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你如今是三房的主母，是正妻，是一个五品校尉得众人尊重女子的娘亲，有什么抬不起头的！”
后院的程氏有没有好些楚锦河不知道，送走了所有客人后，楚锦河和楚锦山才松了口气。
楚锦河把酒席剩下的菜让下河村来祝贺的村民自行打包，村子里人质朴节俭，虽说如今秋水镇富庶，但今日的菜都是大鱼大肉，平日也很少吃到。
楚锦河的性格大家清楚，他们也没觉得是嘲讽的意思，所以村民们都很高兴取了很少夹过的菜回去。
等送走所有人，天都已经半暗，楚锦河大厅里还有老宅的人和一些三房直系的亲朋好友坐着聊天，这个楚锦山在安排怎么送他们回去，不用楚锦河担心。
楚锦河空出手，缓了口气，程大舅母回来和楚锦河说程氏现在好多了，楚锦河才放下心，她不怕刘管家作什么妖，也不怕外人怎么攻击三房，她最怕程氏自己精神上给自己压力，那是以前程氏的通病，也是楚锦河最无奈的地方。
不过刘管家这厮是让楚锦河真的上了火，她真的很烦这种敢算计三房的人，特别还对程氏和张老三造成心理伤害的家伙。
楚锦河上了三流书房，对着身边的八月说道：“那老匹夫派人跟着没？”
八月也算了解楚锦河了，笑着点头：“刚才把他们扔出去没空收拾，我想到姑娘回神肯定要给他教训，所以让人死死跟着，现在他住的位置，多少人，已经摸得清清楚楚。”
“俗话说得好，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我记仇从来不过夜，所以一会晚上就劳烦你派人给他们一个难忘的夜晚了。”
俗语是这么说的吗？八月摸摸头，不过收拾一群不会武功的人，对她而言简直易如反掌，她点点头，笑着说道：“姑娘放心，七月就在那厮住的地方蹲点，我一会传讯给他，保管让那厮今晚很难忘。”
第四百一十三章 以暴制暴
刘管家被赶来后只能用灰头土脸形容了，他还想硬闯进去，只可惜他发现楚锦河做生意手下不经都是干活的伙计，还有很多会武功的人。
不能再闯，刘管家自然不会做无用功，他看着大门口只能叹了口气，心里咒骂一句，回了住处，准备从长计议。
只是夜还没深，刘管家总觉得心神不宁，今日他没想到楚锦河这么决然，丝毫不受他搬出的流言蜚语威胁。
一想到此处，他心里就烦躁起来，老爷给他的任务没完成，他该怎么和老爷交代。
刘管家坐在窗边，把写好的信封好，这信是准备送回楚家告知一老爷，等老爷安排他接下来是继续，还是另想办法，他刚起身，就感觉一阵微风拂面。
今夜有风吗，刘管家觉得有点冷，刚把信放下，准备回头关窗，这一回头，他差点没吓死。
只见窗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人，那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站着，脸上笑眯眯看着自己。
刘管家心脏差点跳出来，不受控制的后退两步，一息之间，他就认出这位着实眼熟，不正是楚锦河身边跟着那侍卫吗，名字似乎叫七月，下午把自己扔出来的就是这人。
刘管家脸色一变，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位是楚锦河的人，不走大门悄悄出现再这儿，肯定不是找自己喝茶了，既然不是来喝茶的，那就是找自己麻烦的。
刘管家二话不说，张嘴就准备叫人，只可惜他太低估七月的速度了，他的嘴刚张开，七月就如游龙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
刘管家只觉得下巴一痛，是七月一掌打自己下巴上，硬生生让他说不出话，刘管家吓到半死，这人出手真狠，他刚才差点因为这一掌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虽然让你喊也没事，你带来那些人现在都躺在地上呢，我对我的力道很有信心，不到早上，他们醒不来的，只是这毕竟是客栈，太过扰民可不好。”七月摆出笑脸，只可惜这个平日和善的笑脸，在此刻身为鱼肉的刘管家眼中，只有恐怖二字可以形容。
“三小姐想干什么，想杀了我不成。”
刘管家捂着嘴，看七月下手的狠辣，不敢再叫了，只能因为下巴疼，吐词不清的说道。
“当然不是，我们家姑娘又不是杀人犯。”七月摇头，笑着继续说道：“不过刘管家今天的算计让我们家姑娘很不爽，我本想悄悄敲你闷棍，让你长个记性，但我家姑娘说，不让人知道的报复有什么意思，所以在下就来了。”
“你们还讲不讲理，有事好说，我给三小姐认错，有什么要动手的。”
刘管家是真的后悔了，他在楚家时，面对各种各样对手，那都是互相算计找茬，这大刺刺不加遮掩，跟流氓似得手法，他还从来没见过，但此刻他发现，这种手法比平日唇枪舌战算计恐怖多了。
“你自己都不讲道理，姑娘还会跟你讲什么道理，不瞒你说，我家姑娘这人直率，她最推崇的就是以暴制暴。”七月脸上笑容不减，他待会还赶着回去复命呢，可懒得和着人啰嗦。
于是在刘管家还想说话时，一只拳头就朝着他眼眶砸来了。
第二日大早，楚锦河打了个哈欠，从屋子里出来，小蛮蹦蹦跳跳给她端来了早饭。
随着时间流逝，楚锦河长开了不少，小蛮也出落的越发漂亮，自楚锦河放话这两年不会家人后，三房来求情的依然络绎不绝，其中有大半是奔着这位来的。
楚锦河交代过程氏和张老三千万别做主这位的亲事，毕竟她知道小蛮身份不简单。
但小蛮自己也察觉到那些人的麻烦，所以在楚锦河不在家的日子，小蛮就很少出门，并且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很多，这些天楚锦河回来，她才活泼起来。
“小蛮，大早上这么高兴？”楚锦河伸了个懒腰，从盘子里拿出包子塞嘴里。
“哈，你知不知道镇子出了件事情，可把我笑死了。”没外人在场，小蛮直接大刺刺坐在楚锦河旁边，也塞了个包子在嘴里，笑嘻嘻说道。
楚锦河咀嚼两下包子，看着小蛮越来越好看的脸，逐渐走神，长得好看的人就是不一般，同样是吃包子，小蛮怎么就这么仙。
“阿雅，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在想什么，口水要掉下来了。”小蛮没注意楚锦河的目光，手在楚锦河眼前晃了晃。
“吸溜，美色害人。”楚锦河迅速回神，果然，好看的人吸引人是不分男女，楚锦河又塞了口包子，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趣事，让你这么高兴。”
听到楚锦河问了，小蛮笑道：“今日早上，有个中年男子被扒光了衣服吊在西市门口，把早上赶集的几个大娘吓了个半死，我寻思着，被人这么整，肯定是得罪了人，谁这么有才，寻仇想出这样的法子。”
楚锦河也笑了：“谁知道呢，有人认出来吊着的是谁没？”
“啊，那倒没有，赶集的人本来就早，见着人就把他放下来了，那人乘着天刚亮没多少人就跑了，不过这趣事倒是传到满镇子都知道了，这也太惨了吧。”嘴上说着惨，小蛮笑的格外开心，这丫头长得美若天仙，偏偏有个喜欢看热闹的腹黑性子，这样的热闹足够她笑半个月。
“那真是可惜了，没达到我想要的效果啊。”楚锦河眯着眼笑，慢悠悠喝了口豆浆。
“啊，什么效果啊。”小蛮不知道楚锦河昨天安排七月去干什么了，所以也不知道楚锦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对了，这次我去京都碰到赵笠，他让我代他跟你问好，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在搞什么鬼，不过他隐约跟我透露一些，说马上就能让你回家了。”楚锦河撇开这些小话题，看着小蛮，突然记起离开时，赵笠特地和自己提过小蛮，正好现在两人无事，她就顺嘴说出来。
小蛮来三房已经快两年了，楚锦河知道小蛮身份不简单，这两年小蛮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楚锦河想，小蛮与她年岁差不多，她身份不简单，这么小年纪被迫待在三房两年，就算三房对她再好，她也有自己的家，没有人不会想家。
第四百一十四章 未曾告知
楚锦河不知道为什么赵笠要把小蛮放在自己这里，她也不知道小蛮是什么身份，也不明白小蛮为什么不能回家，更加不明白的是赵笠这么多年在准备什么计划，可现在她和小蛮相处这两年，也从一开始对小蛮的防备到现在把她当朋友，她要是能回家，楚锦河也挺高兴的。
小蛮表情有些愣住了，不过下一面她看向楚锦河，试探的说道“这是赵笠哥哥和你说的吗？”
楚锦河点头：“虽然我不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这的确是他让我带给你的话。”
小蛮有些发呆，不过她的表情比楚锦河想象中要冷静一些，她看了楚锦河一眼，摸了摸头道：“阿雅，赵笠哥哥什么都没告诉你吗？”
楚锦河挑眉，笑着说道：“告诉我什么？”
见楚锦河的表情很随意，小蛮心中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既然没告诉你，那就是赵笠哥哥不想告诉你了，阿雅，赵笠哥哥身份你也知道了，他有很大的计划，其中牵扯到我和很多人，你不知道并不是他要瞒着你，这对你也是一种保护。”
楚锦河很少见小蛮这么认真说话，但她却笑了笑：“我知道，不仅知道他有很多计瞒着我，也知道他不跟我说是种保护，我这人有一点好，不该我知道的我从来不过问，这点你倒是不用担心。”
小蛮也学楚锦河挑眉：“我的意思不是担心你多问赵笠哥哥，我的意思是希望赵笠哥哥对你的隐瞒不会让你觉得不舒服。”
楚锦河摇头：“我这么怕麻烦的人，他不告诉我我就谢天谢地，哪儿还有多的心思多想。”
“滋，我也想你是这个性格。”小蛮看着楚锦河嬉笑的模样，心里吐槽是自己担心太多。
吃完早饭，小蛮收了东西就出去了，楚锦河看着小蛮的背影，眼中闪过沉思，赵笠有一个很大的计划，楚锦河和她接触许多，揣测到一些边角，她表现不在意，只是不想小蛮担心，至于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乎，那就有点水分了。
只不过赵笠设的局太大，那并不是楚锦河能摄入其中的，就如同赵笠同样一直把自己放在局外一样，他在变相的保护自己，让局内人牵扯不到她。
楚锦河猜想，或许也同样因为这一点，赵笠才放心把小蛮放在三房。
想完这些，楚锦河原本还报复完刘管家稍微轻松一点的心情再次变得沉重，赵笠和小蛮说，她马上可以回家，是不是代表赵笠设的局，已经开始收网了。
楚锦河慢慢走到院子，看向远处放心，那里是京都的方位，当时在京都，赵笠那么着急让自己离开，设的局已经启动，也不知道赵笠能不能平安，楚锦河摇头，甩出心里的那一丝焦虑。
而此刻的京都，与安南首府的明媚天气不同，这两日京都上空是乌云遍布，太子和柔部公主的婚事慢慢接近，整个京都算是带上些喜庆和热闹。
四皇子一党因为对柔部公主估算的失利，加上太子一党最近对四皇子一党层出不穷的抓小辫子，导致之前还明显占上风的四皇子一党几乎跌进谷底。
京都内一处茶楼，赵笠看着窗外，一只手握着茶杯，白瓷的茶杯衬的他的手又细又修长。
赵笠听着满月说着太子一党又抓住四皇子一党的小辫子，给了四皇子一记重击，四皇子一党已经明显被压了一头。
等满月的话说完，赵笠才把视线从窗外收回，他看向对面，窗户对面坐的是刚回京不久的商吉。
“殿下，太子娶了柔部公主，所代表的含义就深了，太子和四皇子对皇帝而言，是一种权衡，对我们而言也需要平衡，咱们就这样看着好吗？”商吉昨日才回京，作为赵笠的得力干将，他虽然不参与赵笠哪些谋臣的计划，但他却为赵笠很多计划提供最强钱财支撑。
作为大周最年轻有为的商人，他的头脑，虽然不擅长哪些谋臣朝堂上的阴谋诡计，但绝对精明，今日来见赵笠，他才有这么一问。
赵笠笑了笑，给商吉添了杯茶，并没有直接回答商吉的话题，而是问道：“你这个时候回京都做什么？”
商吉一愣，随即脸上有些不自在：“我的婚期快到了，这次回京是打算上门下聘的。”
“萧呈焕那位表妹？”赵笠看向商吉有趣的说道，回想起来，这婚事还是自己让老王爷帮忙牵的线。
商吉脸上有些不自在，他在商界混习惯了，早习惯戴着各种面具，只是每次在这位殿下面前，他总是一种被看穿的错觉。
商吉以前一向一男儿志在四方为理想，那时候年轻不懂事，总觉得女人只不过是附庸品，所以也常在赵笠面前说些话。
往事不堪回首，要知道他今天也有这么儿女情长的时候，他那时候就该打死说这些丢人话的自己，此时见赵笠看自己打趣的表情，商吉难得脸红了一点。
“是啊，阿朱是高门大户，她父亲能同意把女儿嫁给我这么个商户，已经是下嫁，我自然该表现的诚意一些。”商吉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赵笠笑了笑：“你这诚意就是满大周跑也不忘每月必定赶回京都见你那小娇妻，在我面前你就别掩饰了，这话我都听多少遍了。”
“殿下，我在和你说四皇子和太子的事，您往我身上扯什么啊。”商吉咳嗽两声，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说的也是。”赵笠把视线再放到窗外，修长的手指在白瓷茶杯上摩擦两下，慢慢说道：“你刚才说的不错，只不过，现在我要的已经不是太子和四皇子的平衡，而是添一把火的时候。”
“殿下是什么意思？”话题回归严肃，商吉皱眉，不太明白的问赵笠。
“天机不可泄露，等到之后你就知道了。”赵笠笑着摇头，对着旁边的满月说道：“满月，传消息到摘星宫，让摘星宫提前动手，这京都平静太久，是该掀起一波风云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加一把火
京都这样的地方，接近王公贵族，达官贵人，每日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八卦和议论，哪位大官被拉下马，哪位大官后宅怎么样，这等小道消息在茶馆里层出不穷。
有的时候多了，可能传一天不到就让人丢角落里了，但这些天，有一件事在京都百姓的茶闲饭余后议论气氛分毫不减，甚至有越说越火热的迹象。
皇帝病了！
皇帝病了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当今大周皇帝身体本来从小就不好，这些年随着年纪大了，病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可是类似于如今卧床不起的状态，那以往就不值得一提。
天子的身体如何，这对普通百姓而言实在太遥远了，所以并不能让百姓们感同身受，相反的，倒是让稍微高层一些的人们，琢磨出了许多特别意思。
这次皇帝的病来的凶猛，皇宫内，皇帝卧床不起，旁边站着一干太医瑟瑟发抖，床边皇后和徐贵妃分别坐两旁。
徐贵妃坐在皇帝床边，拉着皇帝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一面掉一面说道：“陛下你这是怎么了，昨儿还好好的，您还答应陪臣妾去划船呢。”
假惺惺，皇帝都不省人事了，谁听的到你哭，皇后看了眼假哭的徐贵妃，心里无比不屑，身为六宫之主，她可不愿想徐贵妃一样卖蠢。
皇后皱着眉头，问旁边的太医：“陛下这些日子身体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说病就病了。”
床边站着一群太医，几乎半个太医院的人都来了，听到皇后发文，众人冷汗全往下掉，不是他们不知道病因，相反的，这个病症非常好看懂，只是这么多人在，他们不方便多说。
“这...皇后娘娘，太医诊断需要安静，娘娘你看可否先避开外人。”太医们都没敢说话，其中带头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医叹了口气，站出来对着皇后拱手。
这人是太医院院首，是常年给皇帝把脉的老太医了，姓桑，皇后自然认得，她眼神一肃，皇宫中混了这么多年，皇后自然知道是此事估计有内情，不能宣扬给别人知道。
旁边的徐贵妃虽然哭着，但耳朵竖的高高的，如今皇帝就太子和她儿两个皇子，现在夺嫡如火如荼，皇帝这一病，对两个皇子而言，是最关注的事情。
皇帝身体抱恙，皇宫内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第二日朝会也停止，未避免外臣打扰，宫中直接封锁外城入内，四皇子和太子也是大早才知道消息。
四皇子早两年开府，早迁到宫外府邸，而太子东宫虽然设在皇宫中，但东宫在外围，在皇帝寝殿这里，早就不允许有人出入，即便太子也不行。
能进来的只有身份比较高的皇后和徐贵妃，为了给自家皇子打探消息，皇后和徐贵妃几乎在一得到消息，就同时往皇帝这边赶。
皇后站直身子，眼神扫过周围，声音慢慢说道：“陛下需要静养，这里就留桑太医在此，其余人都退下吧。”
“是。”
听到退下的命令，无论是宫女太监，还是太医都松了口气，都是服侍皇帝的内侍宫女，从皇帝出事，满头乌云就压在他们头上，这种感觉格外难受，能先退出去休息一下，再好不过。
众人退下，皇后眉头一皱，看着丝毫没有挪动的徐贵妃，不悦的说道：“你怎么不退。”
徐贵妃可不怕皇后，近年来皇帝打压太子势力，在皇宫中不停抬高自己，如今后宫，徐贵妃早仗着皇帝的宠爱，和皇后打了个平手。
徐贵妃撇了撇嘴，假意用手帕擦眼角，细着嗓子说道：“陛下如今这样，本宫怎么舍得离开，我要看着陛下，桑太医有话直说，还有什么事要瞒着本宫的。”
皇后哼了一声，皇帝的病因为什么到时候大家早晚会知道，她并不在意徐贵妃知不知道。
不过，皇后眉头没有松开，视线又往旁边移开，皇帝的床边，不单单只有徐贵妃还有一个身穿灰色星辰图案道袍的人。
“楚道长这是什么意思？”皇后和楚生接触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出自摘星宫的少年，是这两年皇帝非常宠信的星官，特别是这半年，皇帝对其的宠信几乎日日将其带在身边。
一个能得到皇帝宠信的人，此子必定是会被四皇子和太子两边拉拢，皇后也曾尝试过拉拢楚生，但结果并不理想。
后来还加上太子胡来，和这位叫楚生的星官结下了梁子，此后皇后就一直以为这位有八成被徐贵妃拉拢了。
听到皇后问话，楚生不急不缓，慢慢抬头说道：“陛下下过命令，但凡他身体有恙，必找摘星宫星官在其身边祈福，陛下昏迷前指明让下官在起身边等候，在陛下醒来前，不得离开半步。”
皇后一愣，随即心中浮现一种诡异的情绪，皇帝年纪越大，也就越痴迷道家哪些神棍，即便昏迷，皇帝也让摘星宫的人守着，此举若是细品，就实在让人不得不心一沉。
皇后握紧手帕，眼睛眯了眯，皇帝把绝对的信任给了摘星宫的人，不管是对自己和还是徐贵妃都不放心。
既然是皇帝昏迷前吩咐的，那皇后就无话可说了，她冷冷看了眼楚生，转头对一旁低下头的桑太医说道：“殿中已无多嘴之人，桑太医可直言不讳，为何陛下会突然昏迷，是有人行凶还是有人下毒谋害？”
桑太医头低的更加低了，他摇了摇头说道：“娘娘，两者皆不是......”
“那是为何，这段日子陛下身体都很好，有什么急病能让他一下子就到了。”
身在皇宫不管是谁倒下了，皇后第一想法就是阴谋，快二十年在后宫的尔虞我诈里，每一个突发事件，后面所蕴含的阴谋都是深不见底的，所以这次看皇帝倒下，皇后脑海里就想出了几十种可能性。
桑太医嘴蠕动了一下，有些羞于启齿，只是看皇后着急盯着自己，他叹了口气，犹豫说道：“陛下症状并非急病，我太医院上下十几名太医诊断，未见陛下有中毒迹象，相反的...”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大补药物
“相反的什么。”皇后追问，心里不耐烦的想，这些太医院的老太医都喜欢绕圈子，皇帝都出事情了，还有什么隐情不能说的。
桑太医抬眼，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皇帝，确认这位还没醒，他才把头再次底下，仿佛豁出去了说道：“陛下的症状是精力用尽，导致身体猛然亏空，陛下身体本就不好，这猛然一亏空，自然会导致身体承受不住陷入昏迷。”
“什么意思？”
皇后和徐贵妃都蒙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做精力用尽，身体亏空？
桑太医继续说道：“微臣给陛下把脉，发现陛下体内无比虚弱，但又有一股残留的火气冲撞，微臣行医三十余年，见过的脉象无数，陛下这脉象微臣可以断定，昨日陛下服用过极其霸道的大补之药，可陛下身子本来就不好，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大补，在此药在霸道的药效下，直接冲撞了陛下的身体，所以才有今日的昏迷。”
大补之药，皇后猛然警惕，第一个想法是，这其中果然有阴谋，第二想法是这是否和四皇子一党有关。
而就在她发呆这一瞬间徐贵妃却从床边站起来，瞪大眼说道：“大补之药，什么样的不要能把陛下补到倒下，是太医院哪个太医如此庸蠢，敢给陛下开这样的药！”
一牵扯到太医院，桑太医心里就是一颤，他慌忙跪下胆战心惊辩解：“贵妃娘娘，陛下每日服用的药物太医院一向是慎重处理，每一贴药，何时开出，都会登记在册子上，那册子微臣日日都要过目，微臣敢保证，这药绝对不是太医院给开下的，而且太医院也不可能备这样的药。”
皇后从桑太医话里闻出了一点味道，她倒是比徐贵妃冷静一点，看着桑太医说道：“陛下服用的道济是什么药，桑太医你与本宫说明白，也好让本宫细查，宫中还有能随便给陛下下药的人，本宫倒要看看，谁有这个胆子。”
桑太医头也不敢抬，听到皇后发问他咬了咬牙，一字一句说道：“皇后娘娘，能有这么大后劲的药只有一种，就是强行催情助兴的虎狼之药，这一类药过于下作，太医院是自大周顶级医者之地，很少有太医会去配这样的药，更不谈太医院人人都知道陛下的身体状况，谁敢给陛下配啊。”
皇后和徐贵妃都惊呆了，催情助兴的虎狼之药，那不就是春药了吗？
她们想过无数种皇帝倒下的缘由，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么个羞于启齿的缘由。
怪不得哪些太医一群一群低头，不敢从何说起，应该是都看出这一点，反而不知道如何说，毕竟对方是皇帝，等皇帝醒过来知道了这一点，到时候不知道有多难堪，皇帝难堪，遭罪的只有是下面的人。
皇后和徐贵妃同时脸黑，不过皇后毕竟和皇帝做了几十年夫妻了，她虽然如今看不上皇帝，但也太了解这个男人了。
皇帝身体不好，他比谁都惜命像这种不谨慎使用虎狼之药的举动，绝对不是他会干出来。
皇后心里堵了口气，心里难受极了，她想了那么多阴谋诡计，甚至想到是不是四皇子那边使了什么手段，她做好完全准备来因对，结果就是这么件破事，真是想骂又不能骂，倒是让人无话可说。
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无比尴尬，皇后脸上无比阴霾，但这件事情还有要处理的，那药不可能是皇帝给自己准备的，既然不是自己准备的，那就还有别人，皇后深吸一口气，她还得主持大局呢：“桑太医你先退下吧，让外面内侍都进来，本宫要查清楚这药是从哪儿来的。”
“是。”桑太医抹了把头上的汗，迫不及待的退了出去。
皇宫中有很多秘密，皇宫中的秘密也大多藏不住。
皇后十几年，势力贯穿后宫，只一个下午，关于皇帝昏迷的原因就查了出来。
皇帝身体亏空，但是经过太医们使出浑身解数，下午也逐渐清醒，只是浑身没了力气，身体非常虚弱，连起身都没有办法。
而在皇后的宫中，因为皇帝因为这事倒下，实在不光彩，皇后对外宣称的是皇帝是忙于公务，积劳成疾倒下的。
另一面，也同同样不能声张的愿意，皇后在自己殿内，和徐贵妃开始了三堂会审。
下药的人在后宫里，这属于皇后的职务管辖内，大殿中间跪着一个妃嫔，这位妃嫔很年轻，皇后记得没错，应该是年前同萧家那位妃子同批进来的秀女。
此女背后的家族身份并不出众，只是因为年轻，这段日子很的皇帝宠爱，半个月前才封了贵人，名字里带个月字，就给了月贵人这个称号。
此刻月贵人跪在地上，面对皇后和徐贵妃两个后宫身份最高的女子，她整个人都抖成了筛糠，她害怕不是没有原因，因为昨天皇帝出事，就是在她的屋子里，从皇帝倒下的那一刻，到现在被传到皇后这儿审问，她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
“本宫听说昨日陛下是在你屋子里头歇下的，太医也是你叫的，你可知道陛下是为什么昏迷？”皇后脸黑的看着月贵人，在太医一点明后，她的人几乎就动起来了，这个月贵人就是昨天服侍皇帝的人，她查来查去，发现那种药居然是这个小小贵人下的。
月贵人抬头，心里其实已经八成猜到了，可是她还是想挣扎一下，所以她牙关打颤，结结巴巴说道：“臣，臣妾不知，陛下突然就倒下了，臣妾吓坏了......”
“够了，还在本宫面前装模作样，不见棺材不落泪，你给本宫说说，这东西是什么？”皇后早在皇帝哪儿就被磨得没有耐心了，一个贵人搞出这种动静，还在她面前装傻，她便把手上的一个药包扔到月贵人面前。
月贵人一看那药包，脸色就大变。
皇后看都没看月贵人，直接指着药包冷笑说道：“这是从你屋子里搜出来，本宫倒是不知道，这后宫之中，还有人敢藏这等龌龊污秽的玩意，你可知皇帝是怎么倒下的，就是因为这些药，你一个贵人，敢偷偷给皇帝吃这些东西，你简直是想谋害陛下。”
第四百一十七章 宛如闹剧
“臣妾没有。”月贵人的表情突然惊恐，这样大的罪责怎么能是她可以承担的，一但涉及到谋害，对方还是皇帝，受到波及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她背后的家族。
她来宫中，是为了博取皇帝宠爱，给家族带来荣耀和未来的，不是带着家族走向死路的。
“皇后娘娘，臣妾承认，这些药是臣妾给陛下用的，但臣妾只想用此留住皇上宠爱，绝对没有想要谋害皇上的想法，再说这药臣妾并不是第一回给皇上吃了，以往都没有问题的。”
还不是第一次！皇后一拍旁边发扶手，差点气的吐血，宫中严禁以这种方法争宠，这月贵人真是有本事，居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这种小手段，要不是皇帝这次出事，她还指不定要被瞒多久呢！
“你还说的有理，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为了争宠，这样不着调的药也敢给皇上吃，还不止一次，本宫看皇上身体越发不好，十有八九就是你这种不懂规矩的下作货害的！”
“皇后娘娘......”月贵人跪在地上，头都要磕到地上了，面对皇后的怒火，她心里无比害怕，可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来人，把月贵人拖下去，关到大牢中。”皇后一摆手，厌恶的看了眼月贵人。
皇后说完，月贵人猛然抬起头，瞪大眼看着皇后：“皇后娘娘饶命啊，臣妾再也不敢了！”
月贵人不是很聪明，可她也明白，一但被关到天牢里，就等于断了罪，皇帝一向爱护自己的身子，胜过他宠爱的任何女子，一但皇帝清醒，得知原因出在自己这里，那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若是皇帝再愤怒一些，迁怒到她的家族，那自己真是死不足惜。
可惜她喊的在凄惨，皇后和徐贵妃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看着月贵人被拖下去，面色也没有任何变化。
这后宫中，进来过无数的女子而能活到现在的，并没有多少，在后宫不见刀光的战场里，皇后和徐贵妃见过太多太多女子消亡，比起现在的月贵人，更惨的多了去了。
查出了起因，但皇帝昏迷的事情太不堪，皇后对月贵人愤怒，对皇帝也很无语，只是现在皇帝倒下了，平日明面上还算祥和的朝堂局势，在皇帝倒下那一刻，其中的暗涌就已经动了起来。
虽然这件事情有些戏剧化，可皇帝倒下已经是结果，四皇子和太子两党都戒备起来，皇后和徐贵妃处理完这些，也开始迅速行动为自己这边争取利益。
至于倒下的皇帝这边，皇帝醒来的消息被楚生压住，没有外泄出去。
皇帝对摘星宫的信任，让楚生几乎十二时辰都五阻碍跟在皇帝身边。
皇帝刚刚转醒，他睁开的眼中有些迷茫：“咳咳咳，来，来人啊...”
“陛下，您醒了。”大殿里因为上午皇后刚才的驱赶，除了楚生就没有别人了，见到皇帝转醒，楚生上前问道。
“朕的身子，怎么这么重，楚生，扶朕起来...”皇帝动了动手臂，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而且胸口一说话，就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这种病态的虚弱，让一向害怕死亡的皇帝心中有一丝惶恐。
“陛下，您别动，胎太医说您身体已经非常严重的亏空，现在需要静养。”楚生慢慢走到皇帝床边，扶住皇帝的手臂，慢慢将他扶起。
可是楚生只是刚用力，皇帝就好像很痛苦的喘气，这让楚生停了手，不敢再动：“陛下，您还好吗？”
皇帝躺在床上，胸口大幅度起伏，一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床的顶账，他的身体，感觉自然只有他知道，就刚才那么动了两下，还是楚生帮忙动的，但即便如此，他也觉得全身痛苦至极，这种病入膏肓恐怖感觉，让皇帝慌了。
身体虚弱的感觉他不是不知道，随着年纪的增大，他早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他废了多少心血才坐到皇帝的位置，他不想变老，不想死，所以他建立了摘星宫，寄托于道法，追求长生不老。
而他的执着也有回报，每每当他力不从心时，他都可以依靠摘星宫炼出的丹药恢复精神气色，可现在自己一昏迷，在醒来，这残破的身子是怎么回事，越是虚弱，就等于越发接近死亡。
“楚，楚生，快给朕一颗道长的仙丹，让朕立马恢复！”皇帝眼神恢复神采，他喘了口气，虚弱的对旁边的楚生说道。
楚生一愣，随即摇头：“陛下，您现在身体太虚弱，道长炼制的丹药您现在承受不住，您昏迷的时候，太医院的太医也都来瞧过了，他们已经开出药方，也再三强调只能用温和的药物和药性温和的东西慢补，绝不可再服用别的药物了。”
皇帝愣住了，他咬了咬牙，不在找楚生要仙丹了，比起任何东西，他最珍惜自己的命。
“朕是怎么倒下的？”
楚生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不过他早猜到皇帝会问这些，所以他低头对皇帝中规中矩把之前桑太医的话重复了一遍。
楚生假装懵懂，毕竟他又不是当事人，桑太医说的也并不是很清楚，可皇帝很清楚，他听完楚生的话，眼中冒出血丝：“蠢女人，居然敢对朕用药，怪不得朕每每去她哪儿总感觉燥热，原来竟是如此，害得朕变成这样，朕要诛他九族！”
说出这句话时，或许是因为皇帝的情绪波动过于太大，居然硬生生咳了口血出来。
楚生眼中一暗，已经扶住皇帝，给他递上了手帕：“陛下别动怒，您现在太虚弱了，请小心身体，微臣这就帮您叫太医。”
皇帝呼吸更急促了，他看见自己咯血，心里比楚生更害怕，没等楚生说完叫太医，他干脆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太差还是因为心里害怕。
楚生看着皇帝晕过去了，本来担忧的表情瞬间变冷，他松开扶着皇帝的手，让皇帝不太温柔的倒在床上。
这样的人居然也当了大周十几年的皇帝，楚生面上浮现一丝嘲讽。
第四百一十八章 暗中争锋
皇帝的身体，交给了摘星宫十几年照看，他的身体如何，摘星宫基本比太医院哪些太医还清楚。
以前皇帝的身体如何，这两年才来摘星宫的楚生不知道，但是现在皇帝的身体怎样，楚生却比任何人都知道，因为皇后查出了月贵人对皇帝用了药，可是她却查不出，自己给皇帝日常服用的仙丹里，加里什么成分。
楚生擦了擦手，看了眼躺在床上如通通病入膏肓的病人并无区别的皇帝，若是可以，他现在就能要了皇帝的命，只可惜皇帝现在还不能死。
赵笠传递给他的命令里，还有着大局和很重要的局，皇帝得成为引子，引爆太子和四皇子的引子。
楚生恢复平日的神色，慢慢往外走，他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再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堂堂正正回姐姐身边了。
内殿的门被打开，外面守门的太监都站直了身子，带头的总管对着楚生拱手，客气的说道：“楚大人，可有什么吩咐？”
“陛下醒了...”楚生的脸上是忧心忡忡。
“什么！”守门的太监一听，下意识的就要往里面冲，只可惜还没动，众人却被楚生拦住了。
楚生摇头：“陛下刚醒没多久，和我话还没说完就又晕了过去，劳烦公公先传太医。”
“又晕了？小玄子，快去叫太医，我的乖乖，陛下这下真是不好了。”带头的总管眉头都要皱成一条了，拍了拍身旁的徒弟，赶忙叫其去太医院。
“公公慎言。”楚生嘴唇紧抿，看着总管说道。
总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宫中怎么能说皇帝不好的，他一头冷汗，对着楚生拱手：“是咱家失言了，多谢楚大人提醒，只是...”
总管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人听见才有又压低声音，对着楚生说道：“楚大人，可否与咱家说说，陛下现在的身子，到底如何，也让咱家心里有个底。”
若是以前，总管绝不会对一个品级不明的星官这么低声下气，也不会问一个星官皇帝的身体状况。
因为爱皇帝宠信楚生前，他才是皇帝的心腹，可现在的楚生却变成了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即便是自己，也逐渐被皇帝排斥在外。
他现在只能通过楚生知道皇帝的具体身体状况，毕竟现在两位皇子夺嫡，皇帝的身体状况实在太重要了，作为一个精明人，这样的情报他不能放过。
“在下不是大夫，也不太清楚...只不过在下听桑太医说了两句，他说陛下身体亏空严重，若想恢复从前...实在困难...”楚生嘴角微勾，没有看总管的眼睛，而是垂眸漫不经心的说道。
总管瞳孔一缩，若是太医说皇帝身体再难恢复，那不就是说皇帝的身体变得很糟糕了，他心中满上有了成算，便对楚生拱手：“多谢楚大人提醒。”
“在下可什么都没说。”楚生面色清冷，出奇的扯了个很浅的笑容。
“楚大人说的是。”总管能在皇帝身边混这么多年，也是成了精的人，随即就眯着眼笑着附和，不过看楚生又转身要进去，他却连忙拉住楚生，询问着说道：“楚大人暂且留步，咱家还有一事请示大人。”
“公公但说无妨。”楚生停下脚步。
“外面太子和四皇子已经等候多时，两位皇子都要求见陛下，只是禁军一直拦着，所以咱家来请示一下大人，现在能让两位皇子进来吗？”总管眼中闪烁一下，有些小心翼翼说道。
楚生表情没什么变动，反而是若有所思的问道：“公公说笑了，让不让两位皇子进来，怎么是来请示在下。”
总管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便不敢再提，只能心中默默想到，让不让两位皇子进来当然用不着问一个品级都不明的星官。
可是皇帝宠信楚生，在不久前把禁军的统领权交到了这位手上，昨日皇帝一出事，宫中的禁军就围了殿，楚生不开口，谁都进不来。
楚生转身进屋，默默说道：“公公让两位皇子莫怪，陛下出事，禁军不让人进来，这一向是有的规矩，禁军虽然现在归在下统领，但楚生一个小小星官怎么有那么大的能力，为以防万一，在陛下醒来前，不让别人进来，这是陛下曾经下的命令。”
看着楚生的背影，总管面色一肃，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但还是弯腰回道：“咱家明白。”
大殿外，太子和四皇子同坐侧殿，他们从皇后撤了封锁皇宫的命令就，就加急赶到皇宫。
皇帝出事，身为儿子，特别是这个时候，最需要表现的就是儿子对父亲的关切，这种孝心，不仅仅是做给幕僚，天下人看的，更是做给皇帝看的。
因为两人现在争得头破血流，可最后真要继承大位，还是得皇帝说了算。
“皇弟来的倒是快啊。”太子性格本来就不是撑得住气的人，他从早上来，已经在这里坐了几个时辰了，要不是皇后下了命令让他必须等在这里，他早就走了，反正也没有事做，太子看着对面的四皇子就不耐烦起来。
四皇子同样不耐烦，只不过比起太子，他性格沉稳多了，今日他也不打算见着皇帝，可是在态度上日后必须让皇帝知道。
至于太子为什么不走，四皇子冷笑一声还不是想在这里表现，等日后不皇帝醒来，知道到他今日多孝顺，因为担忧，等了多久。
“皇弟怎么不说话，莫不是不想看到本宫，不过也对，皇弟你下面那些人频频出错，你这段日子收拾烂摊子怕是焦头难额，再说本宫要迎娶柔部公主，皇弟也看不过眼吧。”四皇子不说话，太子却格外来劲，毕竟与他而言，对手不高兴他就高兴。
四皇子捂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心中燃起无名火，这些天自己下面的人总出错，太子这边的人一个两个死死盯着咬，让他难受极了，再说的柔部公主一事，他的火气就更大了，他运筹帷幄的事情结果还是让太子截胡，真是该死。
第四百一十九章 短暂争锋
四皇子深吸一口气，心里告诉自己冷静点，等心情平复下来，才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皇兄说的哪儿的话，你迎娶柔部公主，作为弟弟，本王祝贺还来不及呢，只是如今父皇病了，你这婚礼，呵呵，怕是要往后拖拖咯。”
太子嘴角一抽，脸色就不好看起来，其实要按皇帝定下的时间，再过两天他就可以把公主娶进门，到时候柔部的势力就完完全全支持他。
但是皇帝现在一病，无论如何，太子都不可能在皇帝大病之前，丝毫不见气氛的举办婚礼，四皇子说的对，他和柔部公主的婚期肯定是要往后拖的。
太子不屑一笑：“延期又如何，本宫和柔部公主的婚事是板上钉钉，往后拖拖又何妨。”
“皇兄说的不错，本王就祝皇兄最后别拖出个变数。”四皇子看了眼太子，面上表情似笑非笑。
“你诅咒本宫，好大的胆子！”光论个人，太子无论是性格还是才智都在四皇子之后，本来是他想嘲讽一番四皇子，到头来他却让四皇子激怒了。
“皇兄说笑了，本王可没有。”四皇子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就这么一货，要没他身后的皇帝和外戚支持，哪能是自己的对手。
“好你个老四，这是你与兄长说话的态度，本宫今日就好好教训教训你！”太子看到四皇子脸上毫不掩饰的不屑表情，瞬间恼羞成怒站起来要给四皇子一巴掌。
四皇子冷笑一声，丝毫不多，一是太子今日要真敢动手，那他就更好跟皇帝告一状，看看这太子如今跋扈成什么样子，第二就是皇帝还在昏迷，再者这是天子宫殿的外殿，谁敢喧哗。
太子的一巴掌没有落下来，因为他旁边两个朝臣拉住了他，其中一人非常头疼小声道：“殿下，天子殿外，不能喧哗，若殿下动了手，反而会让四皇子抓了把柄，您要冷静一些。”
另一个朝臣也小声开口：“皇后娘娘只让殿下在这里好好等着，切勿不耐烦胡闹。”
看见太子被拉下来里，四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可惜，慢慢喝了口茶，继续耐心等着。
“哼。”两党争到如今，太子也有紧迫感，两人的话他到底是听进去了，哼了一声，也慢慢坐下。
“禁军也不知道是在搞什么，本宫堂堂太子也敢拦着，等父皇醒来，本宫定要好好告那禁军统领一状。”
四皇子斜眼看了眼太子，眼中闪过深思，有些试探的问道：“皇兄不知道如今统领禁军的是父皇身边最得宠的那位星官楚大人？”
四皇子这样问太子是有他的目的，楚生如今作为皇帝身边最得宠的人，他当然想办法拉拢过，只不过此人拒绝了他，加上他行事作风都在宫中，深藏不露，四皇子一直以为这位是太子的人，不过如今听太子的语气，似乎不太像啊。
“哪有如何，还不是个狗奴才。”太子撇嘴，他怎么可能不认识楚生，他曾经还对这个长相颇为女相的家伙动过歪心思，只不过最后在他手上吃了大亏。
四皇子皱眉，眼中若有所思，太子这个样子，反而让他有点不确定楚生到底是谁的人了。
两人说话间，宫中曾经一直跟个皇帝的总管太监出来了。
两人同时起身，走到总管面前，四皇子问道：“公公，父皇可醒了？”
太子也迫不及待问道：“本宫能进去了吗？”
皇帝如今身体不行，这两位也指不定谁会是接下来的天子，总管一个也不想得罪，所以面色有些为难的说道：“两位殿下，陛下是醒来了一会，只是又昏睡过去了，咱家出来也是准备去太医院寻太医的，咱家看过陛下的样子，估计得有些时间才能醒，两位殿下就算现在能进去，也和陛下说不上话，不妨先回去，若陛下想见两位殿下，自会传召。”
“这......”四皇子和太子眉头都皱起，没有表示什么意思。
总管悄悄看了两人一眼，慢慢说道：“两位殿下，禁军封锁了宫殿，就算陛下醒了，也得陛下传召，两位才能见陛下，两位殿下回去等也一样......”
总管见两个皇子还是没说话，他又一笑，接着说道：“当然，若是陛下醒来，今日两位殿下来过，并且等了这么长时间，咱家会和陛下说的。”
两位皇子眉头瞬间就松开了，四皇子犹豫了一下，最后点点头，笑着说道：“公公说的有理，那本王就先谢过公公了，若父皇醒来，就劳烦公公第一时间提醒一下父皇，我等思虑父皇身体，实在忧心，只有见了父皇，做儿子的才能放心。”
太子挑眉，心里冷笑，老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说话就是还好听，怪不得能套父皇喜欢，让他一个曾经被自己踩在脚底的家伙也能现在让自己头疼。
太子回头看了眼陪自己来的朝臣，见两人都点了点头，他才回头看总管，慢慢说道：“皇弟说的对，本宫也是如此想的，既然公公都说了，那本宫就先去母后那请安。”
两人说完，便同总管一起出了殿。
总管去了太医院，太子去了皇后殿里，四皇子面色严肃出了宫，宫外侯着马车，四皇子看了眼马车上徐家的家纹，慢慢走到徐家马车前。
马车前的车夫对着四皇子拱手：“殿下，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嗯。”四皇子哼了声，果断上了马车。
徐家的马车，外面并不显眼，但起内部很宽敞，马车摆着很小的一方小茶几，茶几前坐着一人，是徐大老爷。
见四皇子进来，徐大老爷拱手行礼：“殿下出来的比我想象中早，可见到陛下了？”
四皇子摇头：“没有。”
徐大老爷眯眼：“那殿下怎么就出来了，即便是做样子也该等到宫中宵禁再出来。”
“无事，太子也先走了。”四皇子说道。
“太子东宫就再宫中，殿下府邸却在宫外，若是陛下醒了，他倒是近水楼台，我们倒是吃亏一些，这点倒是不好比。”
第四百二十章 皇子之心
“本王明白这一点，只是父皇还未醒，等着也是白等，内殿被禁军封锁，根本进不去，倒不如等父皇传召。”四皇子摇头，心中有些不安。
徐大老爷倒是一愣：“陛下还没醒？这倒是与以前不同。”
四皇子还是摇头：“父皇宫里的总管太监出来过一趟，说是父皇中途醒过一次，只不过很快又昏迷了，舅舅，本王思来想去，父皇身体以往一向不好，可这次倒是来的凶险，你说父皇他这次......”
“殿下慎言。”徐大老爷打住了四皇子接下来的话，他们一党已经和太子缠斗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不可否认，四皇子刚才未说出的想法，他心中也隐约有这个预测，只是说出来不太好。
“殿下担忧的我明白，我们的确该防范一番，陛下现下如此，若真如你我猜想这般，那我们如今与太子的明争暗斗谁占上风都已经无意义了，毕竟这大位传与谁，是陛下点头。”
一说起这些敏感话题，四皇子就抬起头，跟着徐大老爷的话点头：“本王也是如此想的，虽说太子那个蠢货不值得一提，可他身后的皇后，和权力巨大的外戚却是本王心头的一根刺，论势力和背景，本王虽然不想承认，可要是真硬碰硬，本王只有被碾压，本王想，父皇这一病，也许对本王这边不是坏事。”
徐大老爷抬眼，接着四皇子的话继续说道：“陛下一但倒下，必定无法再处理朝廷上的公务，那这样我等就不必担心太子这些天对我等疯狂的攀咬，如此一来，我们也有了喘息的机会？”
“正是，太子势力太大，加之如今有了柔部的支持，朝廷越来越多人倒往那一边，以前本王就担心，要是再在朝堂上争功绩表现，一本王现在的实力，很难不被碾压着打。”四皇子眉头慢慢松开，托起茶几上的茶杯，小嘬一口。
“以贵妃给的消息，陛下的身子，短时间绝对不会好，之后或许还会更坏，朝廷上陛下是分身乏术了，此时刚好用软实力的时候，现在要争的就不是朝廷上的功绩，而是陛下心头的喜欢。”徐大老爷眼中一暗，面上不显，心却猛的跳了一下。
“正是如此。”四皇子眼睛眯了起来：“讨父皇的喜欢，刚好是本王的长项，太子那个蠢货，在这一点上，肯定比不过本王。”
徐大老爷心里赞同，可是不会表现出来，他咳嗽一声，还是作为舅舅和谋臣的义务，在旁边时刻提醒四皇子：“殿下心中有成算是好，但不可太过大意。”
“本王知道。”四皇子点点头，并没反驳徐大老爷的话，如今和太子之争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他可不是太子，脑子那么蠢，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徐大老爷不说，他也会谨慎谨慎再谨慎。
太阳落下，太子从皇后宫中出来，一个下午，他听了满脑子皇后的警告和教导，什么现在时局紧张，不准再和以前一样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不准这样那样的，太子心里郁闷，可皇后是他老娘，也是他背后的一直以来的操纵者，不是哪些谋臣，他想骂就骂的，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受训。
等回了东宫，下面的小太监来报，说柔部的公主来见他了，太子一愣，脑袋里首先想到的是柔部公主那如花的美貌，想不到这公主还挺主动，太子脸上浮现笑意，心中猛然一荡，不等小太监说完，就往客殿走去。
太子刚到客殿，果不其然就见到柔部公主着一身柔部贵族服侍，安安静静等在旁边，而她旁边，左右都站着两个柔部奴才，看来是是柔部公主的下人。
“公主殿下好生热情，虽说我们婚期八成要延期，可不曾想你这么着急见本宫。”太子哈哈一笑，对于主动的女人，特别是身份特别又漂亮的女人，他一向不会拒绝。
看着太子不加掩饰的下作眼神，朝胜眼中的厌恶差点就溢出来了，她不懂声色躲开太子摸她手的动作，垂眸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安好，朝胜有些话想与殿下私下说，殿下可否先屏蔽一下外人。”
太子对朝胜躲开自己的动作原本还有些不满，不过听了朝胜接下来的话，他心中却又是一火热，原来是害羞了呀，居然还有悄悄话和自己说，有趣，有趣。
“公主说的是，你我虽说日后便是夫妻，但现在在外人面前与我亲热也会害羞，本宫理解，殿里的人都下去吧，本宫要与公主培养培养感情。”太子对着后面的小太监说道。
“是。”大殿中的太监宫女纷纷退下，明显是习惯太子这样的吩咐了。
朝胜听到太子的说法，心中就非常不舒服，不自觉就把这位和赵笠对比起来，她连忙低头，生怕太子看见自己眼中藏不住的厌恶。
等殿中人都退下，太子兴奋的上前一步，本想去握朝胜的手，可突然发现殿中自己东宫的下人是都退了，可朝胜身边的两个下人却没退。
太子正皱眉，朝胜却退后一步，那两个下人打扮的柔部汉子猛然抬头，上前两步对太子行礼：“太子殿下，我等是奉守达萨大人之命，特地来见太子殿下的，太子莫怪我等唐突，只是宫中如今封锁，守达萨大人身份特别，我们只能借公主之名，才能不受怀疑见到太子。”
太子一愣，看到退到两人身后的朝胜，瞬间兴致全无，原以为是美人思恋，搞了半天是接着未婚夫妻之名，来商谈别的事情的。
“喔，守达萨让你们来做什么？”太子撇嘴，瞬间烦躁的找了个椅子坐下，今天一天就没什么顺心的事情。
“太子殿下，大周皇宫消息封闭，我们只知道皇帝陛下似乎病了，但不知具体情况，守达萨大人想知道皇帝陛下身体，到底如何？”其中一个柔部汉子眼睛眯了眯，慢慢问道。
“非常不好，到如今也没清醒，本宫这父皇，毕竟到了天命的年纪。”太子喝了口茶，不在意的说道，对于皇帝，他畏惧的情绪比之关切要多的多，毕竟皇室里，那有真父子情，若是说实话，对于皇帝的这一倒，太子心里还挺高兴，皇帝倒下，那就没人再管他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瞒着皇后
两个柔部汉子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慎重，说话的汉子再次把视线放在太子身上，小心说道：“那是不是说，皇帝可能挨不过这次了？”
太子喝茶的动作一愣，明显没有仔细想过这一点，等着柔部汉子一说，他才稍微考虑了一下，不过他想的简单多了，皇帝要是死了，那不就是他登基的时候，他做了皇帝，就再没人压着他。
“这个...本宫倒是不太清楚，不过本以父皇那个身体，你说的的这个可能还挺大的。”太子眨眨眼，嘴角不自觉笑了出来。
说话的柔部汉子压下眼中的各种想法，他不知道太子在想什么，但他刚才说的，是守达萨大人来时对他说的猜测，现在在太子这里验证了，他就要埋下守达萨大人吩咐他来的话：“太子殿下，守达萨大人派我们前来，就是为了此时，皇帝一倒下，您和四皇子的争锋成败就在这段时间，守达萨大人说，既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那太子就要考虑若到最后，四皇子要是得了皇帝的肯定，您当要如何。”
太子抬头，眼睛眯了眯：老四算什么东西，论势力，本宫背后有母后和舅舅，大半个朝堂势力都是本宫的，本宫是太子，是名正言顺的皇储！”
“殿下，势力不是不是皇权，也不是兵权大位的传承是皇帝说了算，您别忘了，四皇子也是曾让您频频吃瘪的存在，现在皇帝倒下，他无暇在管朝堂的大小事，您和四皇子现在要拼的，是皇帝的对谁喜欢。”
太子嘴角僵住了，这话听着有些耳熟，似乎是刚才在母后殿中，母后同自己说过的。
见到太子脸色变沉，柔部汉子低垂眼眸，明白自己说到了太子的痛点上，他拱手弯腰，把自己来此的正真目标说出：“太子殿下，夺嫡要有万全之策，一但失败，与您而言，是万劫不复的，守达萨大人让在下转告殿下，之前他与殿下说的话算数，并且可以再提高一些。”
太子瞳孔缩了一下，不自觉问道：“怎么说？”
“太子殿下，大周皇帝从来多疑，这京都的兵权从不交于一个人手上，守达萨大人明白，太子殿下您在朝中势力很大，但真正在手上的兵权很少，守达萨大人说再加三座城池，若真有那么一天，柔部这次来的使节全是柔部顶尖的高手，可祝殿下一臂之力。”柔部汉子嘴角微勾，默默伸出三根手指。
太子吸了口气，脑袋里难得深思起来，他看了看说话的柔部汉子，犹豫的说道：“本宫知道了，本宫...考虑考虑...”
“是。”柔部汉子和同伴对视一眼，随即对着太子拱手：“我们要说的话已经转告给殿下了，若殿下没有要转告守达萨大人的话，那在下几人就告辞了。”
“嗯。”太子还皱着眉头想着这人刚才说的事情，敷衍的点头。
三人行了礼，便又让朝胜走前面，恢复了开始的公主与仆人的样子，只是在快出门时，跟在后面的柔部汉子却仿佛想起什么事情一样，回头对太子说道：“对了殿下，刚才在下与您说的事情您自己考虑一下就好，在皇后娘娘哪儿还劳烦您先保密，毕竟皇后娘娘思虑太多，可能会干扰您。”
太子皱眉，还是点点头，这人说的话他明白，在太子眼中，自己的母后做事实在太过小心，一点点风险都不愿意去犯，太子认为守达萨考虑的这种做法很有道理，但如果提前让皇后知道，她肯定不同意，而且还得训斥自己。
太子眯眼看了看空荡荡的大殿，自己已经长大，早该有自己的思考，自己父皇一向偏心，老四这混蛋又虚伪，最得父皇喜欢，要是父皇真把位置给了他，那自己不就完了，柔部人说的不错，自己该有自己的完全准备。
皇帝什么时候醒来，身体到底是不是不行了，这不仅仅让后宫嫔妃和皇子担忧，更让所有大臣关心，倒不是他们有多敬爱皇帝，他们只是在观望风向，以选了主家的大臣想尽办法想为自己支持的皇子争去利益，还没站队的大臣也非常像知道皇帝是不是不行了，他们得赶紧站到哪一个队伍里。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无论是哪个皇子登了大位，接下来肯定是一场清洗，压对了的臣子自然风光无限，更上一层楼，至于压错的臣子，其后果那都不用想，必定是血洗。
至于中立，那可不是好做的，毕竟不是每个大臣都有类似萧家或者武王府那样的实力能选择中立，皇帝身体还好时没关系，没到最后时刻，大家都有观望的权利，而皇帝一倒下，还是那种凶多吉少的倒下，这就是最后时刻了，此时择良木而息，就很重要。
皇帝在病榻上缠绵几日，在太医院全力的治疗下，终于能勉强清醒大半日，皇帝昏迷这几天，根本无暇处理国务，而这几天的公务，已经堆积成一堆了，所以在皇帝清醒后召见了两位天天求见的皇子后，便开始召见早就着急了的大臣。
大殿内，皇帝虚弱的躺在床上，身旁的楚生帮他在后面垫上两个靠枕，让其勉强能坐起来。
大殿中间隔着一层卷帘，而许多朝中重要的官员行了礼，站在了卷帘后面。
卷帘挡住了大臣们的视线，让他们看不出卷帘内，皇帝是什么样子，是什么状态，只是也不用去看，看皇帝要隔着帘子说话，众人心中就明白怕是不好。
几位大臣没有先谈政事，而是小心问候一番，等皇帝无精打采的声音出来，他们才开始说起今日来要处理的政务。
其中大臣开口：“陛下，京都码头所有半年税款，户部已经全然登记造册，官盐，铁器，茶叶，等等，前些日子，户部侍郎因为贪腐以被撤职，侍郎掌管通商运行，下半年盐商运行不能再等，请陛下点人。”
“通州知州来报，通州地界降雨半月有余，未曾停止，农户稻田被淹，恐有水患，请求陛下派人治水赈灾。”
“陛下，今年的祈福大典已经延误数月，京都子民都在观望，祈福关乎下半年我大周国运，不可再拖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提出代政
诸如此类的问题等等等等，光是听周围大臣说完，皇帝就被这些繁琐的国务压的喘不过气。
要是以前，他当然可以一件事一件事慢慢解决，只是自己倒下这段时间堆积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皇帝摸了摸发痛的鬓角，以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处理国务，怕是最后得心力交瘁。
看着皇帝的动作，旁边一直侯着的太监总管给皇帝端来一完药，犹豫的小声说道：“陛下，您身体刚有起色，太医一而再再而三叮嘱，切记不可伤神。”
皇帝喝下药，心中郁郁，他这么惜命的人如何不知，可国务不可放着不管，不然朝中定然大乱。
“通州的事情就如此这般解决......”
皇帝打起精神，勉强解决两个，但到后面，皇帝只觉得脑袋发晕，又有些呼吸不过来了。
“陛下休息一会吧。”楚生不动声色扶住皇帝，慢慢说道。
这才说了多大一会，后面的事情堆积成山，怎么休息也解决不完了，皇帝头疼欲裂，半天也没说话。
帘子内没了声音，外面的大臣们都有顿住了，皇帝面前，他们不敢乱动，但因为隔着帘子，他们眼神交流倒是无所顾忌。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燃起一个念头，没见到皇帝之前，众人还怀有疑惑。
现在看来，皇帝果然和之前传言中一样，越来越不行了，这才说了几句话，就停下没有动静这次皇帝的病来势汹涌，对他们而言，暂且还不明是好是坏。
徐大老爷身为户部尚书，二品大员，此时站在最前面，他眼神深邃的看着遮挡着视线的帘子，似乎想要看看帘子后皇帝到底是什么阳样子。
只可惜帘子哪些坠子很厚，他无法窥的里面的情况，不过他今日进宫也不是为了窥视皇帝如何，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徐大老爷回头，不动声色给后面一个官员使了眼色，那官员眼神一缩，慢慢点头。
于是，安静的气氛中，官员慢慢站出来，低声对帘子里问道：“陛下可还安好？”
皇帝歇了会，稍微恢复了一些气色，听到外面大臣问话，他叹了口气，慢慢说道：“朕身体越发不好，说了两句竟然也开始犯晕。”
官员头低下，看了眼徐大老爷，慢慢说道：“陛下身体欠恙，臣等无不担忧，陛下的身体是国之根本，臣等本不该打扰陛下修养，但奈何国务不可耽误。”
“朕知道，也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皇帝往后靠了靠，见到有大臣这么说，心里倒是有些欣慰，他眯着眼，干瘦的脸上因为这几日的昏迷，眼眶深凹，如同普通枯竭老人。
“陛下圣明！”外面的大臣们跪下行礼。
不过大多数的大臣都有些不解的看着开始说话那官员，这人怎么提起这些，都这时候还要拍一下皇帝的马屁吗？
很明显，都是在朝中混的老狐狸，谁也不会说些无缘无故的话下一秒，那官员慢慢又开口：“陛下，臣想，您身体是国本，定要好好修养，这段时间堆积的国务，若是处理起来，必定让陛下伤神，臣想，陛下何不安心养病，就如同早前一样，找个人代政。”
跪着的大臣心里一跳，随即心中就骂到，就知道还有下文，兜兜转转是想挑出代政的话题。
若真是代政，那皇帝肯在两个皇子之中选，此次代政与以往不同，特别是皇帝病重的情况下。
以皇帝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这次要是实行代政，那会是很长一段时间，甚至皇帝的身体可能还熬不到收回政权的时候。
只要这个时候，争取到代政的机会，那么，第一就是在满朝文武中，表达了皇帝对以后继承人的一个表示和态度，第二就是代政期间，皇子可以大力打压对方和拉拢中立的朝臣，是重中之重。
“代政吗......众位爱卿是怎么觉得？”
帘子内沉默了一会，传出皇帝遮掩不住的疲惫语气。
“陛下，臣...附议。”
“国务不可一日不处理，陛下的身体是最重要的，臣等，也附议。”
“臣附议。”
今日在皇帝面前的这些官员，有四皇子的，有太子的，但这次提案，难得双方回答出奇的一致。
因为代政这一件事情，对双方都很重要，现在双方的目的是把这个话题拉出来，至于争夺代政，那是之后的事情了。
帘子后面，皇帝坐在床上，脸上的神色非常不好看，他想对着外面那群大臣破口大骂，别以为他不知道这群大臣脑袋里在想什么，他知道自己那两个儿子整日斗得你死我活。
可现在他还没死了，这群大臣就开始算计下一步了，不能动怒，皇帝喘了口气，脸上露出苦笑，可他不能反驳这群大臣说的，因为就算他们不提，自己也有这个心思，毕竟自己这个身体实在太差了，根本无法处理国务。
“朕，知道了，那就依爱卿们所言，在两位皇子中挑一人代政...”
“陛下圣明。”外面的大臣们同时喊道。
“爱卿们觉得两位皇子，那位更合适？”皇帝说道。
太子一党和四皇子一党同时站直了身子，现在就是该争的时候了，太子一党中，站出一人，拱手说道：“陛下，臣等认为是太子，太子殿下身为太子，又是皇储，最为名正言顺。”
“有理。”帘子内的皇帝闭着眼睛，看不出神色的点头。
“臣等认为不妥。”四皇子一党不急不缓站出来，一个大臣说道：“既然是代政，事关我大周国务，自然是选有贤能的皇子，臣等倒是认为四皇子更合适一些，四殿下以前也有帮陛下代政的先例，而且代政期间处事井井有条，陛下和众位大人也是有目共睹的。”
“老四的确不错。”皇帝闭着眼，还是点头。
事关这么重要的事情，太子一党哪儿会轻易认输，又是一名大臣站出，看着四皇子这边说话的大臣道：“这位大人说的无理，四皇子是代政过，可大人怎么知道太子要是代政，做的会比四皇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