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打成一团
“欺人太甚。”此时本就因为自己而起,眼看阿朱几人陷入这种地步,楚锦河怎么可能还能坐视不管,本想着来京都就少惹麻烦,但她是这样想的,可总有人让她非不能如愿。
楚锦河当即也跟着冲到混乱的打斗中,她可不是这些娇滴滴的丫鬟小姐,她是在战场和蛮人打斗的等级,楚锦河不想伤人,而且都是女子,她一进人群里,阿朱这边就一转攻势,人群里面传出尖叫。
“哎呀,谁把我鞋子扔了!”
“啊!那个贱蹄子往我眼睛撒沙子!”
“那个不要脸的掀裙子!”
楚锦河和八月面无表情的动着手,深藏功与名。
楚锦河抬头,看着徐映秋张大嘴巴,似乎也觉得有些脱离掌控,楚锦河嘴角一勾,恶从胆边生,在混乱的抓扯人群里蹲下,两只手纷纷抓住两个丫鬟的脚踝,用力一扯。
两个丫鬟重力不问,尖叫着往后一倒,倒得方向不偏不正,刚好是徐映秋这边,两个丫鬟这一倒不要紧,要命的是刚好倒在了徐映秋这边几个小姐身上,引得几个小姐也跌倒在人群了,人群里本来就混乱,这一处乱子出来,都打红了眼,谁还看得清小姐不小姐的,即便发现不同了,叫停也没人听。
拉扯到最后,整个宴会都乱成一团了,甭管认识不认识的小姐,莫名其妙就在人群里被挤来挤去,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萧呈焕带着一干男子冲到桃林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而同来的其他男子也几乎都被惊呆了。
楚锦山几人张大嘴巴,孟向峰吸了口气说道:“我的乖乖,这些个小姐们打架真是比战场还吓人。”
“谁敢欺负我堂妹!”萧呈焕还没发话,一个男子已经冲了上去。
“徐司马,你先等等,都是女子,我们不能冲撞了。”男子旁边一个男子拉住他,大声叫道。
“来人,别管得罪不得罪了,把她们赶紧拉开!”萧呈焕脸都黑了,今日是他将军府设宴,结果这群女子竟然能打起来,他只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萧呈焕一发话,男子们自然就冲上去了,为了避免尴尬,他们只好先从外围把人一个个的拉开,男子的力气自然比女子大,拉起架来可比之前劝架的小姐们游刃有余多了。
片刻不到,一场混乱终于结束,小姐丫鬟差不多都被拉开,只不过相同的是每个人几乎都灰头土面,更无辜的事哪些看热闹的小姐们,莫名其妙被卷入进去了,见着男子里有自己兄长或者弟弟的,纷纷便委屈起来。
而人群最中间,就是徐映秋一波人和阿朱一波人,只见徐映秋头发凌乱,衣服都被踩得全是脚印,虽说脸上没什么伤,但衣服下面也不是哪些平日与自己结仇的人掐了几下,痛的要死。
至于阿朱这边,几个人还算好,主要是楚锦河和八月暗中看护着她们,毕竟是为了自己才会发生这种事,她自然要负责的,所以阿朱几人只是头发有点凌乱,身上到没有受伤。
至于楚锦河和八月,她们两人就另类多了,只是衣服有些褶皱,其余根本看不出是处在混乱最中间的模样。
“堂妹,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是谁欺负你了!”一开始在萧呈焕之前说话叫嚷的男子头一个冲到中间,走到徐映秋身边,眼中有明显的怒火。
徐映秋一见来人,眼泪就落下来了,委屈的说道:“堂兄,你总算来了,我都要被人欺负死了!”
楚锦河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还好这衣服没弄脏,这可是楚锦山今天才给她买的,听到徐映秋说话,眼睛漫不经心看向徐映秋喊兄长的那个男子。
男子身材高大,面孔坚毅,身上的气势与萧呈焕一般,似乎也是军人出身。
“谁敢欺负你!”男子大声说道,一双厉眼看向周围。
“就是她!”徐映秋直接指向楚锦河,眼中全是怨毒。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徐映秋的堂兄,名为徐宏彬。
徐宏彬眼中不善的回头,入眼的便是一脸淡然的楚锦河,他伸出一只手指向楚锦河,语气压着怒气的说道:“你居然敢欺负我堂妹,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楚锦河还未说话,楚锦山已经站出来脸上同样不善的说道:“徐司马,事情都没有搞清楚,还请不要吓到我妹妹了。”
徐宏彬一愣,但眼中的怒气没有消散,继续说道:“楚校尉,这是你妹妹,那你是不是该管教一下,任由她没规矩的在外面闯祸。”
楚锦山是了解楚锦河的人,自己妹妹本身就是很随和的人,本人极其讨厌麻烦,若不是对方惹她,她绝不会主动惹事,听徐宏彬什么都没搞清楚前,就把所有的根由怪道自己妹妹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楚锦山一向的笑脸都变得冰冷,冷冷的说道:“徐司马,你怎么知道是我妹妹惹事,事情都没搞清楚,你难道还能未卜先知,那我还可以说是徐小姐先惹事的呢!”
“你胡说八道,我堂妹性格清冷,怎会主动惹事,我听闻楚校尉你家农户出生,分明是你这妹妹粗蛮不讲道理惹事。”徐宏彬虽然是文臣之家的子弟,但他善武却不善文,眼看他在文臣途径上并无发展,所以徐家便给他谋了个萧呈焕账下司马的职位,只等混混军功,日后再在朝中高升。
徐宏彬如他善武不善文的性格一般,脾气火爆的很,话一说完就准备对楚锦山动手挥拳,也没注意现在林子里还有女子,失了风度。
“胡搅蛮缠的莽夫!”楚锦山冷笑一声,摆出应战的姿势,他在边关历练这么久,可不想徐宏彬一般待在后方做个连战场都不用上的挂名司马,他是真枪实刀在厮杀中过来的,会怕徐宏彬。
“都给我住手,把事情弄清楚再再说,一场宴会,不是战场,有力气去战场杀敌,在这打打杀杀成何体统!”萧呈焕脸上冰冷,左右看了徐宏彬与楚锦山一眼。
萧呈焕曾经是主帅,如今也是受百姓尊仰的将军,他的气势让无论是徐宏彬还是楚锦山都收起姿势,互相不爽的瞪着对方。
“堂妹,你说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若是这楚家的家伙欺负你了,堂兄帮你教训他们。”徐宏彬哼了一声,转身语气放柔的和徐映秋问道。
徐映秋的眼神却没在自己堂哥身上,而是看向萧呈焕,她眼中带柔,眼角含泪,自己现在的模样这么狼狈,她只希望从萧呈焕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心疼,毕竟她长相出众,这般柔弱的模样,一般男子看到眼中多少都会有些心疼的。
不过结果让她可惜了,萧呈焕看向自己的眼神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同,眼中只有不耐烦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什么的疑惑。
徐映秋眼中藏不住的失落,随即看向楚锦河,越发的厌恶楚锦河了,她用手指向楚锦河道:“都是这个粗鄙的丫头,顶撞我,还撺掇下人想对我动手,所以才搞得一团乱麻。”
楚锦河从楚锦山背后探头,看向徐映秋眼中都是无语,亏她之前还以为这妹子只是因为喜欢萧呈焕被拒绝,有些幼稚,没想到颠倒黑白这妹子也精于此道。
徐映秋说完,徐宏彬已经准备动手了,萧呈焕皱眉,扭头看向楚锦河说道:“楚锦河,你说是怎么回事。”
徐映秋一愣,不可思议的看向萧呈焕,在外人眼里,或许这是萧呈焕追求公正,但在徐映秋眼中,明显就是萧呈焕不信她,偏向楚锦河,这让徐映秋委屈极了。
楚锦河耸肩,一时半会不知从何说起,但她并不生气,阿朱却从她身后站出来,今日徐映秋虽说是冲着楚锦河来的,但她之前侮辱她未婚夫婿的话却是让阿朱与徐映秋结了仇。
在徐映秋颠倒黑白,一派胡言时,阿朱就已经怒火中烧,此刻她站出来,没等楚锦河这个当事人说话,她已经噼里啪啦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少来这套,我们与楚姑娘在一处聊天聊的好好的,就这地方还是我们小酌果酒论诗的地方,未曾离开,分明是你上来找茬,上来就污言秽语,不堪入目的挑衅,我们不与你计较,你反而想对我们动手,就这些受伤的丫鬟们一大半都是你的人,你还不要脸了,恶人先告状!”
徐映秋会添油加醋,大家同是一个圈子长大的,阿朱平时虽不屑于用,但也不是不会,几句话下来,明里暗里把徐映秋骂了一遍。
徐宏彬有些恼火,见堂妹脸色越来越白,他想对喋喋不休的阿朱动手,但阿朱可不是毫无背景的楚锦河,她是萧呈焕的表妹,所以徐宏彬再生气也只能忍着。
徐映秋咬牙,还要再说,旁边一位与她关系不错的小姐拼命拉着她小声道:“徐小姐,别争了,事情发生周围的小姐们都看见了,再争咱们只能是我们的笑话,就此打住,算给大家搅个稀泥,各家少爷公子都在这,别闹到最后大家都难看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特别对待
拉着徐映秋的小姐心里悔的要死,她也是一身暗伤,吃了大亏,但她悔的要死,要是知道会闹得这么大,她开始打死都不帮着徐映秋参合。
本来就是她们先挑起事端的,她们能胡说,但周围那么多小姐都看着,再刨根问底说下去,就真的下不来台的。
如今闹得各家少爷公子都来了,大家都看着,徐映秋不在乎名声,她们正是婚嫁的年纪,她们要啊,要是闹到最后,让这些少爷公子看了,她们以后还怎么有好姻缘,就是今日回去也得让家中父母责罚。
徐映秋到底是要脸的,她皱起眉头什么都没有再说。
旁边的小姐才缓缓松了口气,面上扯出笑容说道:“都是一场误会,姐们平时都有拌嘴的时候,吵起架来就拉不住,有些小拉扯,楚姑娘实在抱歉,我这边给你们道歉了。”
阿朱几人哼了一声,到底没有在纠缠,京都贵族就那么一个圈子,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要留点面子。
徐映秋这边的小姐们都松了口气,好在这边没有非要纠缠到底,之前开口的那位小姐又回头对萧呈焕行了一礼,扯出笑容道:“给将军家填麻烦了,今日这场闹剧折损的银子我们会送到府上的,实在抱歉了。”
先是安抚有理的一方,再礼数做足的向主人家告罪,在丢掉的连忙里稍微找回了一丝形象,也不亏是京都贵族圈子里从小尔虞我诈长大的大小姐们,楚锦河心里想到,若她是萧呈焕,人家已经赔礼道歉,的确也没有理由恼火了。
但萧呈焕就是与一般人做法不同,他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楚锦河说道:“你觉得如何,接受她们得道歉吗,若是不接受,我帮你讨个公道。”
楚锦河石化了,用一种你是不是脑袋有毛病的眼神看萧呈焕,她本来就已经因为之前被萧呈焕摆脱桃花的盾牌后,就被徐映秋针对了,他还嫌自己不够亮眼,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
果不其然,萧呈焕说出这话后,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个奇妙的表情,为什么堂堂一个大将军要询问一个普通商女的意见,还有这问话无论怎么想,都有些暧昧了吧,一向冰冷的箫将军居然会为她和一群女子计较。
徐映秋的脸都要扭曲了,看向自己心目中从来不苟言笑的将军会为一个女子说话。
阿朱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她就知道,这个楚姑娘和自己表兄不一般!
而楚锦山却楞了,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萧呈焕,不太明白是什么状况,是自己面子太大,将军看在阿雅是自己妹妹的份上帮忙说话的吗?
最尴尬的应该是哪位和稀泥的小姐了,她本来原先道歉就只是对着阿朱几人说的,虽说这件事情的确是她们找楚锦河茬才起来的,但她们心中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做错,毕竟在她们眼中,一个商女,身份的确很低贱,若不是这件事参与了盛家几位小姐,她们压根不用道歉,一个商女,她们随便折辱都是她的荣幸,这也是这位和稀泥的小姐道歉时直接忽略了真正的当事人楚锦河,因为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把楚锦河放在眼里过。
此时被萧呈焕点明,她突然觉得有些难受了,萧呈焕是什么身份,他发话有谁敢反对,若是这商女记仇,非要她们在她面前低头认错,一堆名门望族的大小姐给一个身份低微的商女低头道歉,日后非得成为整个京都圈子的笑话。
和稀泥的小姐眼睛不自觉的看了还在看着萧呈焕发呆的徐映秋,心里更加后悔了,早知道开始就不和这徐大小姐来凑热闹,在开始的时候她就该称不舒服,到客屋休息去的。
但萧呈焕说都说了,楚锦河嘴角一抽,已经是风口浪尖了,干脆洒脱捞点好处,她叹了口气,指着八月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我倒是无事,但我这侍女刚才被打伤,这让我...”
徐映秋这边的那位小姐连忙说道:“我们会请大夫帮忙照看,也会备薄礼与药材送到,劳楚姑娘...见谅。”
楚锦河见好就收,虽说徐映秋是已经得罪的死死的,但她身边几位小姐却没有得罪的必要,加之虽然开口被徐映秋挑衅的很不爽,但刚才一场闹剧,吃亏的只有徐映秋这边,自己连皮毛也没伤到,所以楚锦河笑着说道:“都是一场闹剧,没有原不原谅一说,箫将军太严肃了。”
到了最后,虽说徐映秋气的要死,但对别人而言,已经是不错的处理结果了,大家对此都送了口气。
京都这么些年,那次贵族聚会都有争吵,但那都是小打小闹,就算有算计,那也是一些见不得光的阴损手段,像今日这般京都大批高高在上,优雅贤淑的大小姐们厮打在一起,那真的是前所未闻。
萧呈焕这边一处理完徐映秋和楚锦河的纷争,下一秒萧夫人就出面了。
比之萧呈焕的铁血刚硬手段,在后宅打理的萧夫人就熟练多了,无辜牵扯的大家闺秀们都到客屋梳洗整理仪容了。
好在京都贵女们都有参加宴会时多备一件衣裳的习惯,至于为什么,就是怕在宴会上遇到突发状况,毕竟这在一些宴会上层出不穷,已经成了世家子弟心照不宣的习惯了。
不论出了什么事,宴会还要维持下去的,这是贵族的体面,若是宴会没有结束都回去了,是人就会觉得宴会有问题,到时候什么闺秀如泼妇打架成了京都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谈,那真的是整个上层世家的脸面全没了。
世家子弟都是如此长大的,脸面看的比命重要,所以萧夫人控制住场面后,大家知道罪魁祸首是徐映秋后,心里只能骂一声回去,最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各家贵女都散开去客屋梳洗整理仪容了,楚锦河最为当事人也不好再在场子上杵着,也准备去客屋休息一下。
萧夫人雷厉风行的让下人重新再布置场地,等各家小姐梳洗完,就直接开席,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
楚锦河找了个下人带路,尽量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溜了,今天她是真的出风头了,以一种她最不想的方式。
走过一处小道,周围都没有什么人,就在这时,从旁边假山出来一人,带头的下人吓了一跳。
等他抬头是,才颤颤巍巍的喊道:“大少爷?”
“你先退下,我顺路带楚姑娘去客房。”萧呈焕声音冷漠的说道。
下人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萧呈焕,但在萧呈焕的气势下,他那儿敢多说,忙点头,头也不回的下去了。
等下人走了,楚锦河翻了个白眼,看向萧呈焕说道:“萧大将军,你又要给我找什么麻烦。”
萧呈焕闪过一瞬间茫然,随后看向楚锦河说道:“麻烦?是说徐映秋的事吗,的确抱歉,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不过原因出于我,我会负责护你周全的,不会让你平白委屈的。”
楚锦河一愣,心想这位的脑袋的确钻不透女子间的弯弯绕绕,刚才帮自己说话,他应该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能说的那么坦荡。
楚锦河有些头疼的摸了摸脑袋,慢慢说道:“萧将军,若不想给我添麻烦,就不用在所有人面前照顾我,你威名远扬,京都喜欢你的女子不少,女人的嫉妒心...有时候会很麻烦的,而且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什么?”萧呈焕皱眉,比楚锦河想象的还要单纯,萧家几辈后宅都非常平静,到了自己祖父和父亲一辈,就只娶了一位妻子,所以萧呈焕家中从没见过后宅女子之争,也未曾有过莫名其妙的庶弟或者庶妹,他在京都待的时间少,在边关待的时间多,与这些尔虞我诈的小心思其实并不细心。
他刚才帮楚锦河说话,一是他本来就是个公平公正的人,第二便是楚锦河被针对,原因在他,他说过会承担责任照顾楚锦河,自然就要做到底,丝毫没管周围人是怎么想的。
“......”楚锦河有些无语,觉得自己和这个一根筋的男人说不通,她叹了口气对着萧呈焕说道:“算我认输了,我本来来京都就不会待太长时间,只想低调做完事情回家,萧大将军你还是别对我特殊照顾了,你越认真,我麻烦越多。”
楚锦河说完,摆手跟避开瘟疫似得往前走,似乎不想再和萧呈焕多言了。
萧呈焕也很无奈,心想女人的心思真是难猜,开始是楚锦河要他负责自己给她带来的困扰,他帮了又说自己给她找麻烦,让自己离她远一点,她怎么这么善变?
八月心里七上八下,越来越慌,楚锦河和萧呈焕是当事人不清楚,但八月是个心细的女子,别说别人误会了,她见了萧呈焕的做法都觉得两人有暧昧,八月面上不显,心里却在叫苦,我的主子啊,你再不回来,我未来的主母非得让别人给撬走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稍有不慎
三步两步离开萧呈焕,楚锦河心里烦躁,就和徐映秋这么一闹,她原想低调在京都混日子都不行了,现在满场京都的少爷小姐都认识她了,更难受的是,这徐映秋家中背景似乎不简单。
来京都的时候她原先最怕的是鱼舟光子太江湖气,在京都得罪权贵,他们来京都本来就是要到官府办事,最忌讳这个时候惹到为官的人。
京都官场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谁能想到鱼舟和光子啥也没干,先得罪权贵的成了自己,也不知道这徐映秋是不是特别小心眼,若是如日后没完没了使绊子,那真的是很烦了。
一来京都就这么些事,楚锦河叹了口气,对着八月问道:“八月,你家主子现在还在边关吗,他不是皇族吗,不回京要在边关待多久?”
“姑娘不知道吗?”八月一愣,慢慢说出一句反问。
“知道什么?”楚锦河扭头,看向八月,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赵笠,京都是赵笠的家,一想到这一点,楚锦河就忍不住想要是这时候他在京都,一定能游刃有余帮自己解决麻烦。
“姑娘你会秋水镇半月后,在箫将军被召回京都,主子那时候就离开边关了。”八月慢慢说道,她知道主子时常有和姑娘书信来往,但因为是主子的私信,上面的内容是他们这些下属没有资格看的。
他们能知道的只有主子分给他们的任务,和飞鸟在各个暗桩告知的主子行程和位置,其余不是他们要多嘴的。
八月看主子用专属的珍贵飞鹰隔三差五和姑娘书信来往,还以为主子的近况,姑娘应该都知道才对。
不过现在看姑娘的表情,摆明就是啥也不知道,八月有些无语,心想自家主子恨不得天天送的信里都写了些什么废话内容?
“离开了边关?那他去哪儿了。”很明显,楚锦河是真的蒙了,她还以为这位大爷一直留在军营是有什么大事要做,搞了半天他又不知道溜到哪儿去了,不过楚锦河皱眉,话说他每次给自己来信除开些乱七八糟的骚话,剩下的也是帮自己处理类似这个出海官商的事,关于他自己,他一般一笔带过,很少多说。
“当时皇上下旨令箫将军速速回京,还有一道圣旨是送到主子手上的。”八月组织了一下措辞,慢慢说道:“柔部谈和,不是说要送来一位公主和亲吗,陛下已经同意了,这位公主若是和亲,等她到了,要嫁的肯定是皇族,为了彰显我大国风范,所以主子的身份够高,皇上就让他作为迎亲的队伍,去往柔部将公主送往大宋了,算算日子,主上现在应该已经回程了,姑娘你若在京都等个十几天,就能在京都见到主子了。”
八月说的很轻松,但楚锦河心里却是一紧,别看现在柔部求和似乎是已经愿意折服了,但这群蛮人相当狡猾,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乘着求和麻痹大周的神经,到时候又突袭大周。
所以赵笠身为迎亲队伍,表面上似乎很风光和轻松,但他只是带着一支队伍,堪称单枪匹马到柔部人的中心,若有不善,他轻而易举就会死在柔部。
楚锦河皱起眉头,之前和七月闲谈时,楚锦河知道赵笠的父亲,先安庆王曾打的柔部抬不起头来,对大周而言,安庆王是战神,对柔部人来说,那是恨之入骨的屠夫。
如今赵笠是安庆王之子,而且已经继承了安庆王的王位,这样明晃晃的样子,简直就像是羊入狼窝,稍有不慎就是死路一条,楚锦河仔细一想,额头便不知什么时候布满冷汗,皇帝明知如此,怎么能把这个差事给赵笠!
不,不对,楚锦河看向八月,她不敢说自己比七月八月等侍卫陪赵笠的时间长,但楚锦河也敢说自己是了解赵笠的,在等等一些聊天的时候,楚锦河都能知道赵笠在皇族中长大并不容易,与其说这位皇帝怎么不明白,不如说这个皇帝太明白,他就是故意这样安排的,在这个皇帝眼里,赵笠的生死就该由他来摆布。
八月眼中有一种冰冷,是对这座皇城的,但看到楚锦河面色严肃的看向自己,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八月好像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没有告诉过姑娘自己的行踪,因为主子太明白姑娘的聪明,就是怕姑娘有这种担心和不安的表情。
“姑娘不用担心,虽说在柔部的确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现在主子应该已经回到大周边境了,起码现在已经安全了。”八月小声道,不过心里一动,虽然楚锦河不看不懂自己的心思,但八月是旁观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刚才那一瞬间,可能楚锦河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紧张与不安,已经超出了对朋友的界限,八月刚才看到萧呈焕和楚锦河互动的不安,转瞬间又变得得意起来。
楚锦河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一会,比之其余灰头土脸的小姐们,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打理的,再者说她也并没有备多一件衣服,她和八月坐着聊了一会天,等到下人来喊开宴了,两人才慢慢出去。
原先的桃花林里重新装扮了,矮桌的小凳摆好,上面的蔬果酒食都放得整齐,眼看开席,林子的桌子都差不多坐满了,左边为男子,右边是女子。
楚锦河刚走出来,远远就看见阿朱对自己招手,楚锦河慢慢走过去,一桌四人,阿朱三人,她刚好可以在这一桌坐下。
阿朱几人已经换了衣服,连同头上的发饰也换了,楚锦河坐下,眼睛在女客这边扫了一圈。
还未扫完,阿朱便说道:“别看了,徐映秋先走了。”
“怎么走了?”楚锦河倒了一杯果酒,慢悠悠问道。
“丢了这么大的脸,她怎么还好意思待下去,若是我,我也要赶紧回家,免得丢人现眼。”阿朱撇嘴,即便徐映秋走了,她也忍不住还要口头上出口气,看来被徐映秋那一怼,阿朱心里的火气不小。
楚锦河笑笑不说话,小酌一杯果酒。
等人差不多到齐,上面是萧呈焕和萧夫人坐着,只要是宴会,就逃不掉歌舞,开始本是请来的舞姬歌舞同来,后来就又武将即兴舞剑,后面各家闺秀歌舞乐器来个遍,一个时辰下来,楚锦河都昏昏欲睡了。
等到太阳逐渐落在,宴会才算结束,各家少爷小姐分分告辞回去,武将们也喝的鼎鼎大醉,虽说女客这边是果酒,男客那边却是烈酒,就是一向稳重的楚锦山,走路脚都有点飘。
楚锦河原本打算和楚锦山赶紧回去,但走到大门时,阿朱却叫住了她。
楚锦河回头,见只有阿朱一人,她那两位好友似乎已经回去了,阿朱走到楚锦河面前,轻轻笑道:“楚姑娘,你跑的也太快了吧,我刚跟萧夫人收拾桃林你人就不见了,你现在可有空,萧夫人说想见见你。”
“见我?”楚锦河有些不明所以,她似乎和萧夫人没什么交集吧,但是好歹是长辈,楚锦河想了想,见楚锦山有些晕头转向的,便对和楚锦山一起来的大福说道:“大福,你先带我哥回去,我一会见完萧夫人,就自己回去了。”
“这...我知道了二小姐。”大福有些犹豫的点点头,但见楚锦山缔的确有醉酒难受的样子,就听了楚锦河的话,先扶着楚锦山回去。
楚锦河回头,对着阿朱点头道:“盛姑娘,带路吧。”
阿朱笑的眉眼弯弯,点头道:“随我来,我姨母人很好的,她找你肯定是知道今日宴会闹剧让你受委屈了,所以才来找你问问的。”
楚锦河笑笑不说话,阿朱带着楚锦河拐了几个弯,走到一处院子,这看来就是将军府的后宅了。
院子里有些打扫的下人,见有人进来,头也没抬一下,看上去很有规矩。
楚锦河跟着阿朱进了主屋,主屋,一个妇人坐在休息的塌上,周围有两个侍女在帮她捏肩,还有两个中年年纪的管事妈妈站着,见阿朱带着楚锦河进来了,小声在萧夫人耳边道:“夫人,阿朱表小姐来了。”
原本闭目养神的萧夫人睁开眼,萧夫人五官算不上很漂亮,但她浑身有一种非常柔和的气质,特别在她眼睛睁开后,楚锦河只觉得这人虽然人到中年,可就是让人觉得没有别的长辈那样有压力。
“阿朱来了,后面这位就是你说的楚姑娘吧。”萧夫人开口,连同说话声都带着一种柔和,让楚锦河浑身都很舒服。
阿朱一笑,走到塌边很亲密的倚在萧夫人傍边说道:“是呀姨母,是不是和我说的一般,很不错。”
“萧夫人好,晚辈楚锦河。”楚锦河规规矩矩行礼,虽说是行礼,其实也只是临时学的,比之哪些贵女,肯定是不标准的。
萧夫人却没有丝毫异样,反而是看楚锦河不扭捏,坦坦荡荡的模样满意的点头。
第二百八十九章 如履薄冰
她抬头看萧夫人,萧夫人脸上表情没变,楚锦河心里悄悄想到,听之前下人说,萧夫人出身书香门第,在联想萧呈焕那个石头一样的性格,儿子如爹,那老将军曾经也是萧呈焕这般模样吗,能娶到萧夫人这样的妻子,楚锦河怎么想也觉得不搭。
萧夫人看楚锦河第一眼也觉着很合眼缘,她虽是书香门第出身,但性格其实很耿直,或许是从小在京都贵女里尔虞我诈多了,到了如今年纪,反而更喜欢天真直率的女孩子。
而见楚锦河第一眼,楚锦河脸上无惊无喜,虽说是普通家庭出身,但身上的气质丝毫不输于哪些京都贵女们,不高傲不自低,心态举止都透着直率,让人看着很喜欢。
这是萧夫人对楚锦河的第一印象,但她今日特地要见楚锦河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自己这个侄女阿朱告诉自己的事情。
自己儿子自弱冠之年就不太与女子接触,唯一与他关系不错的,一是他的亲妹妹,而就是侄女阿朱,但阿朱早有婚配,自然是不可能的。
萧家几代都喜欢家宅安宁,皆无纳妾的习惯,所以到了萧呈焕这一代已经是一脉单传,自己的儿子自己明白,萧家男子征战沙场,都短命,自己儿子见惯了萧家女人看着丈夫尸体回来,哭的声嘶力竭的模样,但萧夫人并不如此想,她希望自己儿子能有个伴照顾他,融化他,萧夫人不止一次帮自己的儿子介绍她觉得不错的贵女们,但话不过三句,要么自己儿子直接不去,要么就是去了一句话不说,眼神冷的能把别人姑娘冻死。
自家侄女与自己说楚锦河能得自己儿子照顾和另眼相看,萧夫人心里就忍不住雀跃,想要把楚锦河找来看看。
“楚姑娘和阿朱说的一般,是漂亮伶俐丫头。”萧夫人笑着说道,对楚锦河招招手,意思是让楚锦河走近些。
楚锦河看了阿朱一眼,心里摸不着头脑,她倒是不自卑,但也有点自知之明的,今日来赴宴的贵女们都长得漂亮,楚锦河对自己的认知还保留在清秀之上,再说伶俐,自己也不过只说了一句话,萧夫人倒是似乎对自己很有好感,这就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
楚锦河不讨厌萧夫人这种亲热,她慢慢走到萧夫人身边,萧夫人也未见外,直接握住了楚锦河的手,眼中有笑意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你就觉得有眼缘,楚姑娘今年多大了,家中有些什么人。”
楚锦河笑笑,她第一眼见萧夫人也觉得很舒服,见萧夫人问话,她不急不缓的说道:“虚岁在十六了,家中父母健在,兄弟姐妹有五个,大姐已经出嫁,兄长在箫将军手下当差,我是第三个孩子。”
“已经十六了,那可真是花一般都年纪。”萧夫人点点头,夸赞道,见楚锦河只是笑笑,心里又想到,这孩子今年十六,而自己儿子今年已经二十四有余了,这是不是年岁差的多了点,若自己儿子真对这楚姑娘有意,那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萧夫人压下心里的胡思乱想,试探的问道:“楚姑娘这样的年岁,在家中想必是不少好儿郎同求,不知可有婚配了?”
楚锦河想了一下,古代人早嫁,自己这个年纪张落雨都已经嫁人了,去年过年时的确有不少人上门提亲,但在此时来的,多是看中三房富贵前程来的,楚锦河也暂且没这个心思,所以最后都不了了之了,楚锦河摇摇头,笑着说道:“家里父母宠爱我,像多留我两年,所以还未曾婚配。”
这句话点到即止,在遇到自己真的有想法的人之前,楚锦河对这类话题都不怎么感冒。
萧夫人心里一喜,这说明自己儿子有机会啊,她笑容更加亲切几分,笑着说道:“是该如此,我也舍不得女儿早嫁,只可惜,罢了不说也罢,不过我听阿朱说,楚姑娘你家应该在北方那边,怎么想着来京都了,可是来找兄长的。”
楚锦河看向阿朱,她与萧夫人说自己这么做什么,说了这么多,却没跟萧夫人说自己是经商来京都办事的吗。
阿朱龇牙一笑,对着楚锦河眨眼,脸上有着楚锦河看不懂的意思。
楚锦河不想失礼,于是还是笑着说道:“原来盛小姐喂与夫人说吗,我家中经商,此次来京都是为了办一些事情的。”
“由楚姑娘一个姑娘家来办吗?”萧夫人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楚锦河心里叹了口气,她也知道这个时代对商人有些歧视,更不谈这些身处官宦上层的贵妇人,定然不喜欢所谓“抛头露面”的女子。
但别人的眼光很少能让楚锦河难受与拘束,所以楚锦河脸上笑意不减,还是礼貌的回答道:“是,家里的生意都是我一手打理,东奔西跑自然是少不了的。”
楚锦河说完话,本以为萧夫人态度会变得厌恶或者是冷漠,谁知她说完后,萧夫人眼中更加亮了,拉着她的手更加亲热的说道:“那可真是了不起,我也认识一些商贾,但能做大的多是年纪不小的男子了,想楚姑娘这样小的年纪,又是女子,着实了不起啊。”
萧夫人柔和的性格得到萧家男儿的敬重,改变了将军府的刚硬,填了一丝柔情和委婉,但同样的,萧夫人在嫁来萧家后,也被萧家直爽单纯的丈夫改变着观念。
萧呈焕的父亲,萧老将军是个性格颇为大大咧咧的人,他喜欢结交朋友,三教九流,只要是投缘的,即便是江湖人也有,商人更不在话下,所以萧夫人在这些年的接触里,等级之分已经浅薄很多,于萧夫人而言,楚锦河的这些独立且独当一面的本事,正是萧家后宅所欠缺的。
萧家男子常年在外征战,后宅的女主人就要独自在复杂的京都撑起一整个将军府,这可不是一个只会管家的柔弱女子能承担的,即便是萧夫人这样外貌柔和,但其实也是外柔内刚,八面玲珑为萧家男人的后方撑起一个家,让他们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萧夫人眉眼带笑,看着面孔还属于稚嫩的楚锦河,那真的就变成了婆婆看媳妇,越看越满意。
萧夫人拉着楚锦河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些话,她也是京都的老人精了,几句话下来,在楚锦河还未察觉哪儿不对的时候,就把楚锦河家里七七八八摸了个地。
聊到最后,眼看天都要黑了,萧夫人对着楚锦河说道:“楚姑娘在京都可有熟人,现在再哪儿落脚。”
楚锦河其实有点着急离开,因为在晚一点,外面就要宵禁了,到时候就回不去了。
但萧夫人太过热情,楚锦河也不好失礼告退只能礼貌的回答道:“除了我兄长,并无熟人,我兄长为我找了家客店,目前就在哪儿休息了。”
萧夫人眼睛一亮,忙说道:“客店住着多不方便,楚姑娘你兄长也是我家呈焕的属下,我家呈焕向来对下属如兄弟,我也与楚姑娘投缘,楚锦河不如暂时住在将军府。”
楚锦河想也没想就摇头,她与萧家非亲非故,本来就不太好,加之因为萧呈焕之前的事,已经让她有些出风头了,隔日她又住到萧呈焕府邸里,那真的就有些太过暧昧了,楚锦河不喜欢这样。
“家兄已经定好了店家,多谢夫人好意,客店还不错,就不用多麻烦搬一趟了。”
点到即止,再说就惹人讨厌了,萧夫人深知这一点,虽然心里有些可惜,但还是不在多说,只说道:“那便如此吧,天也快黑了,一会宵禁就不好走了,我让下人送你回去。”
楚锦河点头谢过萧夫人好意,然后萧夫人亲自起身送楚锦河到门口,等楚锦河转身告别走上马车后,萧夫人也同时看着侄女阿朱回去了。
等人都走了,萧夫人才回了屋子,回了屋子时,下人已经在屋子里掌灯了,萧夫人有些疲惫的坐下,一场宴会,作为布置全程的女主人,也是很累的,只是不显示在外人面前而已。
她身后服侍的一个婆子走上前帮萧夫人按摩头部,看着萧夫人心情很好的闭上了眼,犹豫再三才说道:“夫人,您看看中了这个叫楚锦河的丫头吗?”
萧夫人从鼻腔发出慵懒的一声,并没有否认。
服侍的婆子眉头皱了皱,斟酌了一会,慢慢说道:“可是夫人,这位楚姑娘身份是不是太低了,大爷身居一品大将军位,这楚姑娘家中只是农户,除了她兄长有品级,怎么配得上咱家大爷。”
萧夫人猛的睁眼,摆摆手让婆子停下手上的动作,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也是看着呈焕长大的,觉得这孩子什么都该陪最好的,哪怕是公主王女皆是可以选的,但萧家不一样,而且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不是看身份配不配,而是性格合不合,就说我,当年书香门第,有谁想过我会嫁入萧家。”
第二百九十章 皇家之物
“这怎能和夫人比,夫人您曾经也是名门之后...”婆子摇头,辩解道。
“萧家的男儿不需要裙带关系维持地位,他们会自己挣军功护住一家妻儿老小,再者说萧家门楣已经足够高了,没必要锦上添花,而萧家真正需要的,是一位能做呈焕贤内助的主母,你别看京都贵女们都好,但我也是这个圈子到如今年纪的,这些贵女们也就能在丈夫在身边时管理一下后宅,但真说撑起一个家,那是笑话。”萧夫人眼眸低垂,正是因为她就是撑着这样一个家的过来的,她才明白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但她这么多年却从未后悔过,因为她是真的和萧呈焕的父亲相爱相知,相互敬重,萧呈焕的父亲从娶她过门,到战死沙场,都未曾纳过妾,也未与任何女子有过暧昧,光是能在这京都各大户家男子妻妾成群的环境里,做到这一点,萧夫人认为自己这么多年都值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点已经涉及到到朝堂,所以萧夫人并未在心腹面前谈起过,如今圣上不比以前几位陛下,他的疑心太重,早就不想以前的陛下一般信任萧家,萧家如今表面看着风光,但其实整个家族都如履薄冰,一个不慎就会跌落谷底。
自己的女儿被皇帝强求纳入后宫便是给萧家敲响警钟,别说是恩宠了,萧夫人多么疼爱自己的女儿,但还是眼睁睁看着她进了那龙潭虎穴的后宫之中。
萧呈焕在边关名声响亮,萧夫人何尝不知道京都有多少贵女想要嫁入萧家大门,但那不行,就拿今日徐家那个贵女来说。
她是徐阁老的孙女,而徐阁老是谁,是四皇子的外家,即便自己儿子真看上了这位徐小姐,萧夫人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因为萧家已经功高盖主,若是在和四皇子搅和到一起,结党营私,皇帝即刻就能毁了萧家,这是萧夫人不能允许的。
萧家男人不喜欢朝堂上的钻研,他们只喜欢直来直往为大周抛头颅洒热血,赤子之心,这也是大周世代皇帝信任萧家的原因,但时局在变,萧家男人不爱朝堂的的赞钻研,那就只有萧夫人来帮忙处理了,就如今这个情况,楚锦河这样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女子,才是最让皇帝放心,也是最适合萧家的。
婆子有些不甘心,她曾经是萧呈焕的奶娘,是看着萧呈焕长大的实在接受不了,她心中这么优秀的孩子配一个“普通”的女子。
萧夫人笑笑,拍拍那婆子的手,安慰的说道:“别想那么多了,只要呈焕自己喜欢,那便是最好的。”
婆子一愣,随即叹了口气,是呀,她家大爷自弱冠之年就不再接触女子,能有女子入他的眼,的确不容易了。
两位萧呈焕的长辈都在感叹之时,萧夫人旁边另一个婆子没忍住开口道:“夫人,咱们现在想的是不是还太早了,假设少爷看中了这位楚姑娘,也得这位楚姑娘心中有我们少爷啊。”
萧夫人点头,心想的确是如此,而帮她按头的那个婆子竖起眉毛不满道:“大爷能看中她那是她的福气,她还有什么好挑的!”
后面开口的婆子知道自己这姐妹就这脾气,她冷静的对萧夫人说道:“夫人,你刚才看见了那位楚姑娘的发簪没?”
发簪,萧夫人一愣,皱起眉回想,楚锦河一身穿着头面在普通人眼中是很华贵,但在见惯了好东西的萧夫人眼中,其实只能算普通,所以萧夫人回想半天也没想起来。
后面说话的婆子又叹了口气说道:“那簪子外貌简朴,但细看簪子内能看见如水波起伏的质感,夫人也知道,老婆子早年从宫中出来,被老夫人送到夫人您身边服侍的,那簪子整个京都,不对,整个大周,绝不超过三只,价钱可用价值连城来形容。”
“那楚姑娘不是说家中是经商的吗,商人多财,有个价值千金的东西也实属正常。”按头的婆子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她知道自己老姐妹眼睛毒辣,能让她说价值连城的东西一定非凡品,那可不是一个普通商人能买得起的...
后面说话的婆子摇摇头,看向萧夫人说道:“夫人,价值连城是其次,最关键的是,这簪子是皇家之物。”
萧夫人面色一变,贵族圈子都知道,皇家之物是不可能流落民间售卖的,若被发现是要砍头的,所以有钱也买不到,若楚锦河的簪子不是买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别人送的,而能送出这种簪子的,只有皇家之人!
大周男女赠送簪子是什么意思,萧夫人再明白不过,这位楚姑娘可不太简单啊,居然能得皇家子弟的青睐。
萧夫人皱眉,把皇室子弟想了个遍,皇上几位嫡亲的几位子嗣直接排除,因为楚锦河家在北方,此前从未来过京都,而太子和几位皇子根本没去过北方,压根产生不了交集。
皇室子嗣不多,因为当今圣上的多疑,皇室宗亲基本在这些年里被圣上杀了个干净,宗亲里最大的男丁也不过七八岁,可以直接排除。
萧夫人想了半天也想不到适合年纪的皇室子弟,随即又想到,难道是其余已经被完全架空成摆设的侯爷,只有是已经完全落魄的皇族,因为完全没存在感,所以未被圣上抹杀,也只有他们能有皇家的东西送出去了,毕竟他们这些大户人家能得皇帝封赏的御赐之物只能供着不能外送的。
萧夫人越想起越对,但她不服气,她好不容易看中有点苗头的女子怎么能让别人先抢了,虽说对方是皇族,但这种边缘皇族再出两代就会被剥夺了封号沦为落魄世家,在普通大臣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家,萧夫人完全觉得有一争之力。
“青儿,快,把大少爷叫来,我今天得催催这小子了!”
楚锦河回到客栈时也已经天黑了,刚好赶到宵禁的点,楚锦河上楼,把身上厚重的衣裙换下,最后坐在桌前把头上的饰品卸下。
最上面取下的簪子,楚锦河看了看,随后不在意的放在桌子上,这簪子还是去年赵笠掉包盛传玉的那根,楚锦河看着款式简单挺适合自己的,就一直当做平时束发的簪子。
而回来后的八月却心神不宁的,萧看自家姑娘这眼神她觉着怎么越来越不对劲,只可惜自家主子幼年便没了双亲,若是王妃还在,现在估计已经为主子上门提亲了。
八月在房间来回踱步,她比之七月一个男子,心思可想的更多,论家世,箫将军一品大员,在京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自己主子只是个落魄皇族,乱外貌,箫将军和自家主子各有千秋,但要命的是,自家主子瘸了一条腿,如果硬要比,无论怎么看自己主子都比不过箫将军,虽然八月心中觉得自家主子最好,可看人的楚锦河,又不是她。
“不行,得给主子递封信,让主子快些回来,不然等主子回来,我到手的主母就让别人抢走了。”八月一摆手,坐到桌子边上写信去了。
三日之后,赵笠一身风霜往京都赶,空中有老鹰盘旋,赵笠抬头,看着老鹰有点眼熟,他对旁边的侍卫带着车队继续走,而他却骑马离开队伍,在一旁的空地停下,赵笠抬头,对着天空吹了一声口哨,飞鹰在赵笠头顶盘旋一圈,随后直接俯冲下来,不偏不倚落在赵笠早就抬起的胳膊上。
飞鹰在赵笠胳膊上抖抖翅膀,随后发出咕咕咕的呼噜声,赵笠熟练从腰包摸出一块干肉给它,随即从它脚上取下手指大小的竹筒。
赵笠皱眉,飞鹰稀少,这只是留给七月和八月传讯的,一般除了紧急消息,很少会用到,他们平时都是负责消息传递的飞鸟侍卫传讯的。
赵笠手指翻飞,打开竹筒繁琐的机关,取出里面的纸条,纸条的落款是属于八月的特殊图标,一张纸巴掌大小,里面只有两句话,写的是“将门萧氏与楚有结亲之意,姑娘未察,望主上速回。”
赵笠面无表情收起纸条,果然是非常紧急的情况,难怪八月要用飞鹰传讯,萧呈焕居然会对阿雅有意...
“主上,我刚才看到京都方向飞来的飞鹰了,可是京都有什么变故。”满月骑着马从队伍里出来,小跑到赵笠身边,见赵笠面无表情,心里有些不安,自家主子平日都是笑脸,他很少看到主子有面无表情的时候。
“让队伍加快,我们以最快速度回京。”赵笠没有回答满月,而是驱马跑回队伍,原本一会马上就可以在驿站歇脚,如今看来不必了,今晚赶夜路,他已经归心似箭。
赵笠下完命令,又一个侍卫小跑到他身边,大声说道:“王爷,后面那位柔部公主说马车颠的她难受,他要停下队伍休息,还让你过去一下。”
赵笠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甚至连眼神也没给侍卫一个,只冷冷吐出几个字:“让她忍着。”
第二百九十一章 被赶出来
第二日大早,楚锦山没有到客栈来,楚锦河知道他今日要进宫接受封赏,等楚锦山回来,就能知道他自己会被安排在什么地方当差,再回边关的几率不大,之前赵笠来信与楚锦河说过,会托关系给楚锦山安排一个靠近秋水镇的地方,所以楚锦河心里比楚锦山还沉稳。
来了京都后,楚锦河感觉自己已经睡不着懒觉了,每次都早早醒了,因为京都繁华是好,但客栈酒楼都在繁华路段,基本天还没亮,早市就开始了,街道吵吵闹闹,压根让人睡不着。
昨天晚饭在萧府根本没吃饱,一大早楚锦河的肚子就空空如也,于是准备下楼吃个早饭,顺便在和八月出门逛一逛,谁知刚下楼,她就听到鱼舟和光子吵架的声音。
大早上的这是怎么了,楚锦河加快速度下楼,一下楼才发现,鱼舟不是和光子在吵架,而是两人在和柜台上的掌柜吵架。
两人旁边站着皱眉的八月,而八月脚边,却是他们的行李,楚锦河一愣,走到八月身边,疑惑的说道:“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把我们的行李清出来了。”
鱼舟没注意楚锦河已经下楼了,他一巴掌拍在柜台上,发出砰的一声,然后说道:“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虽说这房不是我们定的,定房的是我们东家的兄长,他说得可是定了二十天,你怎么能让我们住了两天不到就走。”
掌柜的是个中年男人,脸上有些不好看道:“这位大爷,我不贪你们那点财,之后的银子按日子算,我都退给你你们,在下这店小,容不下阁下几位大爷。”
“我们不管退不退银子,开始接了生意,哪有中途赶人走的,没有这样做生意的规矩。”光子不服气,他们大早还未起床,这店里几个伙计就拼拼命敲门,他们刚去客店后院梳洗完,还没来得及找掌柜说伙计的无理,一到大堂竟然看见他们的行李被清出来了,光子这样的暴脾气,怎能容忍这些。
鱼舟和光子身上本身带着江湖人的煞气,这一嗓子喊的大堂客人都看来,不过多是对掌柜好奇的目光,毕竟只要做生意就没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要是这样做生意,那他们这些住店的谁知日后会不会也被赶出去。
掌柜的一见大堂人都看过来,又见鱼舟和光子举起了拳头,脸上便有了一丝害怕,他放缓语气,慢慢说道:“你们几位大爷就不要为难我了,不是我不懂规矩非要赶你们走,你们好好想想,你们初来乍到,可有在京都得罪权贵,你们几位大爷得罪得起,我可得罪不起,算在下求几位大爷,另寻去处吧。”
“得罪人?我们都没和别人吵过架,能得罪什么人,我看就是你这家伙作怪!”光子一怒,扬起拳头就要打人。
而这时早就见情况不对的酒楼伙计都冲了上来,一副光子动手,那今日就要上演一出大战的模样。
楚锦河皱起眉,对着光子说道:“停手,别为难老板了,我们找别家。”
说完话,楚锦河叹了口气,在掌柜的说得罪什么人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有些谱了,鱼舟和光子谨记自己的话,的确没惹什么麻烦,惹麻烦的不是他们,是自己,要说是什么麻烦,楚锦河脑海里瞬间浮现的就是昨日与自己起冲突的徐映秋了。
“东家,篝火节快到了,京都这段时间来了很多外城人,各大客店都被定完了,咱们一走,得去哪儿找客店啊。”鱼舟皱眉,小声和楚锦河提醒道,要是他们走了,今天找不到地方歇息,那他们住在哪儿,京都可是有宵禁的,就是睡大街都不行。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没必要死皮赖脸。”楚锦河摇头,慢慢走到柜台前说道。
总算见到一个能说通的,掌柜的脸稍微好看了一些,楚锦河走到他面前,不急不缓的问道:“掌柜的,我们可以走,我只问一下,是谁想赶我们走,我也是生意人,知道做生意以诚信为本,没有往外推客人的道理,你和我说一句,我也好有个准备,看要给谁赔礼道个歉。”
掌柜的叹气,他何尝不知道,面前这姑娘说的对,做生意诚信为本,今天他把客人往外推,那是肯定会影响自己客店的声誉,但是他也没办法,商哪儿能和官斗,见面前的姑娘体谅,掌柜的见左右没人,才小声和楚锦河提醒道:“这位姑娘啊,我见你们来京都还不到两日,怎么能得罪那种身份的人,这话我就悄悄告诉你了,不是别人,是徐阁老家中的下人来了小店,指名要你们几个滚蛋,若我不做,我这小店也做不下去了,实在望姑娘体谅小店的难处。”
果然如此,徐映秋的手脚还真是快快,昨天在自己手上吃了瘪,一个晚上,连自己住在什么地方都打听清楚了。
见楚锦河半天没说话,掌柜的又说道:“这位姑娘啊,你快好好去上门赔罪吧,实在不行就乘着天亮赶紧离开京都,你可知徐阁老是谁,这京都城里有几个人能惹他,在下不瞒着姑娘,徐阁老家中让小店赶你们走前,已经对京都各大酒楼放了话,谁家要是敢让你们入住,那就不用再京都做生意了,姑娘你现在找落脚的地方,只怕是找不到了。”
真是权势滔天,楚锦河心里想到,她叹了口气,心里又把萧呈焕骂了一顿,她就知道有了开头,后面的麻烦事就不会少。
“多谢掌柜你提醒了。”楚锦河对着掌柜点头,对八月使了个眼色,让她上去把东西收拾好,人家掌柜做生意也不容易,楚锦河也不想为难他。
楚锦河的态度让掌柜的有些羞愧,走时把二十天的钱全退给楚锦河了,等于楚锦河住了两天,他分文未收,也算是个不错的人。
出了酒楼,鱼舟和光子牵着马,心头的过火气还未消散,于是对楚锦河问道:“东家,咱们就这么算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受过这个鸟气,要是在州府,我早叫一帮兄弟砸了他的店!”
楚锦河丝毫没有怀疑光子说的话,毕竟几人当初面对在州府一手遮天的钱通判也没低过头,在京都也是一样的脾气,楚锦河摇头,无奈的说道:“不怪人家,是我得罪了人,人家位高权重,我们得罪得起,他们得罪不起。”
“东家你比我们还谨慎,还能得罪什么人。”鱼舟愣了一下,怎么想也觉得楚锦河做生意一向八面玲珑的,即便谈的不愉快,也不像是那种会得罪人的人。
“说来话长,总而言之咱们先找地方落脚吧。”楚锦河摇摇头,不太想把自己和萧呈焕之间那点破事说出来,因为她有预感,若是鱼舟几人听见,八成会笑出声来。
“再找别的客店吧,京都这么大,又不是只有他一家客店。”鱼舟想了想,慢慢说道。
楚锦河摇头:“刚才掌柜的还提醒我,京都的酒楼被那人放了话,不准收留我们,我看客店之内的地方我们是没法子待了,你们想想你们可有朋友亲戚在京都的,能提供个住所,钱财都不是问题。”
鱼舟和光子对视一眼,都摇头起来:“我们兄弟都在北方,京都还真没认识的人。”
楚锦河看向八月,八月跟在赵笠身边,也算是地道的京都人,楚锦河想看八月有没有办法。
八月正要说话,而就在此时,七月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姑娘,你们怎么都在店外面站着,还带着行李,这家店住的不好,要换店吗?”
自昨天早上起床楚锦河就没看到过七月了,八月说七月去办一些事情,所以楚锦河也没怎么在意,看样子七月办事在外面待了一夜,正好这个时候回来了。
楚锦河回头,见七月背着一个包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件,明显去办的事情并不急迫,还有时间梳洗。
“你回来的时间也巧。”楚锦河慢慢开口,把事情和七月说了一遍。
七月皱眉说道:“徐家的那位大小姐,那还真是有点难办。”
“我知道难办,但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找个歇脚的地方,不然晚上露宿街头,我们就得被城卫抓到牢里过夜了。”楚锦河抬了抬手上的包裹,内心对徐映秋总算有了一些厌恶,若是喜欢一人,公平竞争就是了,老做这些没品的事情不是拉低自己的品行,暴露自己的小肚鸡肠吗。
“这好办,你们可以来我家住啊!”
这个声音不是七月的,楚锦河一愣,几人这才往七月身后看去,这一看才发现,七月还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这人是个小胖子,可能是体型太有标志性了,楚锦河一眼就看出这人是之前在官道黑店碰到的那个小胖子,名字似乎是叫周麟安来着。
楚锦河还记得这小胖子当时也是说要来京都,只不过因为那群匪徒似乎是专冲他来的,他要等官府处理,才落后了自己几人的路程。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两家相邀
这小胖子就站在七月的身后,看样子,两人关系还相当不错,楚锦河嘴角一抽,看着七月眼中有太多疑惑了。
七月说有事要做消失一天,不会就是找这个小胖子去了吧,还有他和这小胖子是什么关系,小胖子又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当时七月没和小胖子说认识,到了京都才去找他。
七月看出了楚锦河眼中的疑惑,笑着和楚锦河解释道:“姑娘,你知道这位少爷的身份吗?”
她哪儿知道啊,楚锦河摇头。
七月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你们可知道武王殿下吧。”
鱼舟和光子同时点头说道:“自然知道了,大周当今唯一的异姓王,去年州府难民涌入,还是这位武王到州府镇压,解决了混乱,后来在新知州到任前还一直坐镇州府,我们船厂的兄弟可佩服这位殿下了,今年元宵灯会我曾有幸在城楼见过他一面。”
七月点点头,看着楚锦河说道:“这位是武王殿下的长子,周世子,姑娘知道我曾经在武王座下做过侍卫,曾经就见过世子殿下,那天在黑店,我当时看着挺像,但又不敢确认。”
“所以你昨天一天不在,就是去武王府上了。”楚锦河恍然大悟,随即看了眼笑眯眯的小胖子,心里无语的想到,虽说她知道小胖子身份肯定非富即贵,但也没想到来头这么大,京都还真如七月所说,贵族遍地走,她还没到京都,随便碰到的就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鱼舟和光子已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虽说是异姓王,但那也是王族啊,我的老天爷,没想到他们两人这辈子还能与王族有交集。
更让他们感到震惊的事楚锦河这个侍卫,平时看着不声不响,没想到曾经还给武王当过侍卫,看来他们愿意跟着楚锦河干真是明智之举,自己这位东家,又和箫将军有交情,身边随便一个侍卫还是曾经在武王手下当差的人,鱼舟和光子心里只有两个字能形容他们的心情,那就是牛批!
小胖子眼中带着笑意,对着楚锦河拱手道:“若不是七月和我说,上次见面是楚姐姐你男装,未曾想女装更显风范,刚才楚姐姐你说的我都听见了,没想到徐家那位小姐以前看着还温婉,做起事来这么小肚鸡肠。”
楚锦河一愣,看向小胖子,自己上次与他只有一面之缘,虽说这小胖子看着是比自己小,但第二面就直接叫自己楚姐姐是不是太亲热了一点,还是说七月给这小胖子灌输了什么。
七月没说话,八月咳嗽的一声,凑到楚锦河耳边道:“这位周世子和我家主子关系非常好,他平日都叫我家主子大哥的。”
楚锦河了然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小声和八月道:“不对啊,他叫你主子大哥,和叫我姐姐这么亲热有什么关系吗?”
八月傻笑打哈哈,心里想道,您都是他们内定的主母了,七月给周世子灌输的自然是楚锦河是赵笠的“红颜知己”,这就是为什么小胖子这么自来熟的原因。
见楚锦河在和八月说话,小胖子摸摸头,继续说道:“反正这京都楚姐姐你们也没地方下榻了,就到我家歇息吧,楚姐姐前几日在驿站小店对我有救命之恩,大哥和我更是关系好,我今日来,本来就是邀请楚姐姐你去我家做客的。”
“这不太好吧...”楚锦河有些犹豫,虽说是帮过小胖子一把,但是她觉着也就是随手一帮,不算大事,她不太喜欢欠人情。
“怎么不太好...”小胖子还要再说,从路边突然又跑来一辆马车,马车旁边跟着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一个身穿武将官服的人。
众人被这动静吸引,纷纷停下话题向马车方向看去,那马车在客店门口停下,而旁边骑马的武将下马,正要皱着眉头往里走,谁知他往旁边一撇,刚巧视线与楚锦河对上了。
这武将楚锦河并不陌生,甚至见过好几次,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萧呈焕的家将,名字好像叫萧龙。
他一见楚锦河,脸上就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萧龙把手上的马绳递给旁边驾马车的车夫,三步做两步走到楚锦河面前说道:“楚姑娘,原来你在这儿。”
“萧副将,找我有事吗?”楚锦河有些疑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萧龙挠了挠脸,慢慢说道:“您没去处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所以我家夫人让我来接楚姑娘你到将军府落脚的,原本今天将军该亲自来的,可他早上和楚姑娘你兄长一起进宫了,所以只让我来了。”
“诶?”楚锦河又是一愣,前一秒她还在愁着今晚该怎么办,怎么转眼她又成了香馍馍,各家都让自己去歇脚。
小胖子周麟安是七月带来的,这是凑巧,但是萧呈焕得到消息怎么这么快,她被赶出来似乎一炷香不到,萧龙就来接人,楚锦河嘴角一抽,萧呈焕这王八蛋不会派人监视自己吧。
很明显,萧龙并没有看出楚锦河在想什么,而是小心指着楚锦河身后的行李询问道:“楚姑娘,我已经牵了马车过来,要帮你把行李放上去吗?”
七月也有点蒙,扭头看八月,用眼神询问道,萧家什么时候和姑娘关系这么好了,一大早就跑过来接人,消息比他还灵通。
八月眼中透着无奈,只能给七月一个稍后和你说的眼神。
楚锦河回过神,正想说话,旁边的小胖子周麟安却不高兴的站出来:“诶诶诶,你是萧将军家的人吧。”
面对周麟安,萧龙自然是见过这位世子的,他一愣,似乎没想到会在楚锦河身边看到这位王族,萧龙忙行礼,恭敬的说道:“世子殿下!恕标下眼拙,未看见世子殿下。”
“行了行了,不用行礼了,你赶紧回去吧,我已经邀请楚姐姐到我武王府上做客,楚姐姐的去处就不用你们操心了。”周麟安摆了摆胖手,脸上不耐烦的说道,七月说了,这位楚姐姐说不定日后能成自己大嫂,大哥的女人自己可要好好招待,顺便讨好。
“不是...这...”萧龙一愣,没搞清楚什么情况,只能把目光看向楚锦河,心里想到,楚姑娘怎么还和武王家的世子有交情。
楚锦河看两人一眼,最后对着萧龙说道:“萧副将,替我感谢将军和夫人美意,但我已经答应去周世子家落脚,实在抱歉了。”
不是楚锦河偏向武王,只是对比萧呈焕家和武王家,楚锦河实在是对萧呈焕有顾忌,徐映秋的事情本来就是因为萧呈焕而起的,昨天萧呈焕的直男思维和行动又让不少人对自己和萧呈焕有了点误会,若自己再住萧呈焕家,楚锦河都不知道萧呈焕还有多少铁杆少女粉出于误会,再给自己找些乱七八糟的麻烦,这个时候对比武王,麻烦就能少很多了。
“这样啊,那可真是可惜了。”萧龙皱起眉头,倒不是说不满楚锦河的做法,只是他出来时夫人很兴奋的让他务必把楚姑娘请到家里来,自己空手而归,有点辜负夫人了。
不过他也是男子,风度还是有的,自然不会死缠难打,所以见楚锦河拒绝他只说若是武王家住不习惯,可随时到萧家来,说完后就骑马回去了,行军打仗的人,做事都风驰电掣。
看着萧龙离开的背影,周麟安有些不满,嘀嘀咕咕说道:“什么叫在我家住的不习惯,楚姐姐我自然会招待好,肯定不去你萧家!”
他嘀咕完,回过头再看向楚锦河后,脸上又恢复了憨厚的笑容:“楚姐姐咱们走吧,要知道这样,我今天出门也该带个马车才对,还得让楚姐姐你带着这么多行李跟着走,太累了。”
“无事,反正行李都在马上,不用自己提着,是我该对世子你说谢谢,让我们有个落脚的地方。”楚锦河笑笑,诚恳的说道。
周麟安摇头:“快别说这些话,楚姐姐你可是救我一名的人,还有大哥和我如手足,招待你是我该做。”
楚锦河脸上笑笑没说话,没想到赵笠人不在京都,自己到头来还是托了他的福。
而萧龙回了将军府后,有些犹豫的到后宅复命,萧夫人刚把早饭吃完,正在园子里散步,是在花园见的萧龙。
萧夫人看着萧龙一个人回来,脸上一愣,在萧龙身后左右看看,疑惑的问道:“楚姑娘呢,她没来吗?”
萧龙行了礼,有些拘束的说道:“夫人,我去的时候,楚姑娘已经找到住处了。”
“不是说徐家那丫头斗气,把京都酒楼都放了话,不让接待楚姑娘吗,怎么楚姑娘还在京都有亲戚朋友,找到住处了?”萧夫人皱眉,慢慢问道。
“这个标下不知道,不过楚姑娘去的人家是武王家,我到时,刚好看到武王家世子殿下就和楚姑娘在一起,看样子刚好在我们前面接的人,所以标下没能把楚姑娘接回将军府。”萧龙慢慢说道。
第二百九十三章 武王府内
萧夫人一愣,武王家,这楚姑娘到底什么来头,怎么还能和武王家搭上关系,萧夫人皱眉,突然想到昨天自己的心腹嬷嬷说的皇家簪子,莫非给楚锦河送簪子的就是武王世子。
萧夫人越想越对,武王家虽然是异姓王,但那也面前算在王族里,宫中的东西送出去也不算触及罪律,而且武王自去年开始就被派往北方的安南首府,世子也在去年就跟在武王身边。
安南首府听说就是楚锦河的大本营,说不准世子就是在哪儿早就和楚锦河相识的,而且周夫人听说武王世子是昨天回京都的,就在楚锦河来京都的后面一天,两人一前一后,也太凑巧。
萧夫人心里无奈,自己昨天才上心给儿子看中的女子,居然还有位世子追求者,自己儿子要是不努力,那后面的路就太长了。
而跟着周麟安到达王府的楚锦河,已经在府内安排好了院子,因为楚锦河是女子,周麟安便让她住了内院的客房,而鱼舟和光子等男子,就被安排在前院客房,以免冲突了王府后院的女眷。
等安顿好一切,楚锦河才发发现自己觉得一直不对劲的地方,因为从头到尾都是周麟安在招待他们。
按理说这些招待客人多是后宅女眷处理的,但楚锦河从进门就没看到过王府的女眷,楚锦河出于礼貌便对周麟安说道:“世子,我来你家住下实在唐突,我想先去拜访一下你母亲,武王妃。”
谁知楚锦河说完这话,七月八月和周麟安同时安静下来,楚锦河左右看看,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只见周麟安神色有些低落的说道:“楚姐姐怕是在见不到我母亲,她前几年染病去世了。”
楚锦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武王府的后宅女主人去世了,所以才没人打理后宅吗。
“抱歉,我不是故意提你的伤心事。”楚锦河道歉道。
小胖子笑着摇头,慢慢说道:“没关系,我母亲去世已经有几年了,也不是什么不能提的事情,楚姐姐你先住下,若有需要的东西,到时候让下人往你这添,你先安放一下行李,我父亲在安南州府还未回来,一会下午我先带你拜访我祖父,今天我去找你,就是祖父让我去的,你救了我的命,他早想当面谢你。”
楚锦河笑了笑说道:“好。”
说完话,周麟安就把空间留给了楚锦河,王府的客房很大,比之楚锦河在秋水镇家里的屋子还大,等周麟安一走,八月便在楚锦河旁边解释道:“武王家曾经是跟着开国先皇打天下的开国元勋了,到如今嫡系的只有世子这一支,老王爷今年快七十,已经退了王位,在家修养,至于武王自去年去了安南首府坐镇难民,就一直没有被召回京都。”
楚锦河点头,知道八月在告诉自己武王家的背景,毕竟是住在武王家了,多了解一些不至于犯错。
“武王妃,也就是世子的母亲,在七年前因为染了恶疾,早早去世,只留下了世子一个孩子,王妃去世后,武王还有一个妾室,人称罗夫人,这个妾室是皇帝陛下塞给武王的,在世子出生后,给武王殿下添了一儿一女,姑娘也知道,后宅女人一多,阴暗事情就少不了,自王妃去世之后,王府后宅就落到这个罗夫人打理,世子自小便与这罗夫人不对付,所以今日邀姑娘入府,都没让这罗夫人插手,更没提让姑娘你去拜访。”
楚锦河皱眉,原想周麟安看上去一个憨憨的傻小子,出身的家庭应该很和睦,看来是她想多了,这京都,更加是王族,那便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样也好,反正我也不擅长和后宅妇人打交道。”楚锦河点头,想了想以后还是不在周麟安面前提他母亲了,在开朗的人,心中总有不能揭开的伤疤,即便他自己说不在意,但尊重是双方互相给的。
楚锦河东西不多,再说也被不是常住,所以很快就清好了她和八月刚坐下休息,门外突然进来一个丫鬟。
这丫鬟一进门,什么礼也没行,只看楚锦河和八月眉头皱了一下,随后做出一个笑脸说道:“你们可是世子爷请来暂住的楚姑娘?”
楚锦河点头,见这丫鬟穿着和头上带的珠钗皆不是一般品质,于是猜想这应该是武王府那位主子的丫鬟,她回道:“是我,不知你是?”
那丫鬟用帕子在嘴边点了点,有些高傲的说道:“我叫兰玲,是罗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夫人听说世子爷带了朋友回来暂住,特地让我来请姑娘前去说说话。”
八月垂眸,压下不满的嘴角,身为一个奴才,这盛气凌人的模样怎么都不该出现在客人面前,若是在曾经的安庆王府,这种丫鬟早就不会留着了。
真是自己不去,人家反而找上门来了,楚锦河向来不注重什么虚礼,在对方不刻意冒犯自己前,她都无所谓,只不过现在多了些无奈,她慢慢站起身道:“劳姑娘带路吧。”
“这边走。”叫兰玲的丫鬟满意的点头,未等楚锦河反应,便先踏出门外。
楚锦河和八月对视一眼,慢慢跟上。
出了房门,楚锦河才发现这位罗夫人排场不小,来人不知兰玲一个大丫鬟,还有几个小丫鬟跟着,见楚锦河出来,都畏畏缩缩的点头,跟着兰玲往前走。
武王府很大,楚锦河跟着兰玲绕了好几圈,最后到才到一个院子。
兰玲带着楚锦河走到院子的主屋,主屋里正坐着个妇人,正逗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玩。
兰玲走上前,小声和妇人说道:“夫人,楚姑娘奴婢已经带来了。”
看来坐上的就是罗夫人了,听了兰玲的话,罗夫人暂时停下了逗孩子的手,而是把孩子抱在怀里,一双一眼意味不明的看向楚锦河说道:“姑娘就是我家麟安的救命恩人?”
罗夫人长得很美,看相貌似乎只有三十有余,但她虽然长得美,但这种面貌却不是楚锦河所喜欢的,特别是她的眼神,好似是好奇,但楚锦河却敏锐的能察觉一抹厌恶。
楚锦河垂眸,为什么会有厌恶,还有八月此前不是说周麟安与这位罗夫人不和吗,怎么着罗夫人还亲热的叫周麟安的名字,其中涉及似乎水很深啊。
“救命之恩不敢当,只不过当时的举手之劳,没想到周世子有心一直惦记。”楚锦河想了想,不卑不亢的说道。
罗夫人轻轻一笑,摆手说道:“救命之恩就是救命之恩,我们这样的人家从不愿欠人情,听到麟安邀了姑娘在咱们王府下榻,本该由我这个主母给你安排,但麟安这孩子太对我见外,就自己给你安排了。”
楚锦河看不出情绪的看了罗夫人一眼,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内心却有些清楚了,和八月说的不错,这罗夫人和周麟安的确不和,罗夫人表面在说周麟安,但隐隐约约在给楚锦河透露的,却是周麟安身为一个王族子弟,连家宅规矩都不懂的负面形象,还有一点,之前八月说周麟安的母亲才是王府的王妃,在王妃去世后,武王殿下从未再立妃位,所以虽然武王后宅是罗夫人管事,但她也只是妾,可没资格称自己为女主人。
目前为止,楚锦河在和这位罗夫人接触期间,心里对这位罗夫人打上了口是心非,并且极其喜欢在字眼上暗示别人的标签,这样以为后母,大大咧咧的周麟安是怎么长大的...
罗夫人还在继续说着话:“方才叫楚姑娘来,也没有别的事,世子是武王未来的继承人,你救了他,作为主母,我自然是要谢谢的,还有一点便是内宅毕竟是我们这些女人家管,比起世子,我也也处理妥帖些,楚姑娘若有什么需要的,日后只管和我说。”
楚锦河脸上不失礼貌的微笑,随即点点头规规矩矩的说道:“那便多有麻烦夫人了。”
说完这些,罗夫人由
又与楚锦河问了一些七七八八的事,眼看时间不早,楚锦河才告退。
等楚锦河一走,罗夫人的表情就变得瞬间冷漠了,她把怀里的女儿递给管事嬷嬷,让她带女儿回去。
管事嬷嬷知道夫人这是有话要说,便什么话也没问,抱着小姐回了屋子。
等女儿一走,罗夫人才烦躁的一拍桌子,厌恶的说道:“就是这么个商女,坏了我的大好事,听说当时老金他们在客店都得手了,半路杀出了这么个商女捣乱!”
屋子里的人早被旁边罗夫人的心腹嬷嬷赶出去了,整个屋子就罗夫人和心腹嬷嬷两人。
心腹嬷嬷叹气,安慰罗夫人道:“夫人,事情已经有了变故,多生气也没用了。”
罗夫人摇头,自己心头的火气哪儿是心腹嬷嬷说两句就能消气的,她恼怒的说道:“要不是这女人带的人突然到了客店,周麟安这小崽子已经被绑走了,到时候老金下手,暗中杀了周麟安,再栽到那群悍匪身上,完全就能伪造出周麟安被匪徒绑了勒索,最后遇难的事故!”
第二百九十四章 保护世子
罗夫人心中的余怒未消,王府的后宅从来就不安分,王爷对周麟安的母亲感情非常好,在周麟安出生之时,王爷就为这个长子请封了世子。
世子是未来要继承武王爵位的子嗣,罗夫人自己也有一个儿子,谁不想自己儿子得到最好的,若日后周麟安继承了王位,那她儿子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么多年里,她好不容易熬死了王妃,但武王却不愿立她为妃,她得不到武王的宠爱,只能自欺欺人,让整个王府都当自己才是女主人,不能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罗夫人就只有把所有希望放在自己儿子身上,武王只有两个儿子,只要周麟安死了,那她儿子就是未来的武王殿下,她才能享尽荣华富贵。
可她好不容易安排好的计划,最后却被这个叫楚锦河的女人破坏了,最让人烦躁的事,她安排的人因为楚锦河的横插一脚,全在前几天被送到了官府,她要处理后患,这几天几乎操碎了心神才让所有人没有怀疑到她头上,这一系列麻烦全拜这个楚锦河所赐!
罗夫人气了半天,嘴里毫无形象骂了一通,最骂到最后仿佛没了力气,才缓缓停下来。
罗夫人平复了一下心神,慢慢对着旁边的心腹嬷嬷问道:“你在外面的人打听过,确定这楚锦河是得罪了徐家那个丫头吗?”
心腹嬷嬷头低的很下,夫人这些年越来越暴躁了,她心里都有些害怕了,不过见夫人问自己滑,心腹嬷嬷老实说道:“是,似乎是昨天在箫将军府上两人起了冲突,所以今天徐家那位大小姐才报复的,只不过具体因为什么原因,老奴就不知道了,箫将军府上下人嘴都很严,回去的各家小姐少爷似乎也不愿多提昨天的宴席。”
罗夫人不在意的摆手,眼中有怨毒:“知道她得罪了徐家那位就成,找个机会把这楚锦河赶出王府,出了王府,以徐家的势力,她一个小小商女,又没背景,早晚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她才能知道做人不要做一些蠢事。”
“是。”心腹嬷嬷小心打量了一下罗夫人的表情,战战兢兢的说道。
楚锦河出了屋子,来时有下人带着,走时却没有下人相送,楚锦河垂眸,虽说罗夫人虽然见自己是一副和善的表情,但从细节便可以看出对自己的轻视。
好在楚锦河自己的记忆力很好,来时的路都记得很清楚,她走了一段距离,在一处长廊上见着一个少年与自己擦身而过,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看上去与周麟安差不多的年纪,少年身上的穿着打扮似乎也是王府的主子,见少年走远,八月才皱眉走到楚锦河身边道:“那位就是罗夫人的儿子,周世子的庶弟,周二少爷,周远山。”
楚锦河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少年的背影,刚才与这少年擦身,少年长相温和,但一双眼睛总是与他的面孔显得格格不入,楚锦河摇头,转身继续往回走,或许是自己的直觉出了问题,她总是觉得这少年的眼中充满了阴暗,只是在他和善的面孔下隐藏的太好了。
两人走了一路,回到住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在两人离开的期间,屋子多了几个周麟安送来的丫鬟,这几天就留在院子帮忙楚锦河打扫和服侍楚锦河,这到让自主习惯了的楚锦河颇为不自在。
但好歹是周麟安的好意,楚锦河就没有说什么了,只让几人不用近自己的身,其余都让她们自己看着办,而到了下午,七月就来拜见了,如今到了王府,规矩就大了起来,七月身为男子,就不能在后宅待太久,不像以前可以贴身保护楚锦河。
“姑娘,住的可还习惯?”七月慢慢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
“在哪儿都一样,前面鱼舟和光子已经安顿好了吗?”楚锦河慢慢问道。
“已经安顿好了,只不过第一次住到王族家里,让他们很拘束,平时闹腾的两人,到现在居然不敢大声喘气了,姑娘你要是现在去看一下他们的表情,肯定会觉得很有意思。“七月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意逐渐放大。
楚锦河笑笑,实在想象不到鱼舟和光子畏畏缩缩是什么样子,不过现在楚锦河比较像问的是七月昨天和自己告假一天,跑来王府做什么,所以她直接问道:”七月,你昨天来王府是来做什么的?“
七月点头,似乎早知道楚锦河会问这些了,他看了下屋子里面,见屋子里面并没有外人,于是慢慢说道:“姑娘也知道,我家主子私底下与周世子关系很好,周世子身份尊贵,那日在驿站碰到黑店,我总觉得不是偶然,那些匪徒到店里的时间太巧合了,他们刚劫了客店,后面就来了周世子,简直就像得到了周世子的行踪,刻意冲着周世子来的,只是没想到碰到了我们,歪打正着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有人要暗算这个小胖子?”楚锦河立马就猜到了七月的想法,皱着眉头说道。
“是,而且这人与王府很熟悉,因为周世子回来是王爷临时决定的,他的行踪只有王府的人知道,我曾经是武王府的侍卫,而且有主子和周世子的一层关系,所以昨天才特地到王府和老王爷提个醒。”七月皱着眉头慢慢说道,京都都知道武王与安庆王关系并不好,但这都是表面的,为的是麻痹上面的人,相反的,周世子和自家主子关系好那就是明面上的,因为在京都,周世子和自家主子都有同样的名声,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简称就是贵族少爷里让人不屑的那种。
自家主子有这个名声是故意散布出去,以此韬光养晦,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周世子,他这个名声却不知是什么时候散布出来的,也不知是哪位散布的,事到如今,已经有不少人劝武王殿下换世子了,说周麟安烂泥扶不上墙,七月嘴上不说,但心里门清,若换世子,最大的受益人就是武王府的二少爷,罗氏的儿子,主子常常与自己说,有的时候看清一件事的本质,先想想最终受益人是谁,那真相就八九不离十了。
七月说完话,几个呼吸间楚锦河就把这其中的错综关系差不多摸清了,但她慢慢问道:“你知道武王府情况复杂,为什么还要让他和我们扯上关系,这不是让我们引火烧身吗?”
楚锦河可还记得,早上的时候是七月带着周麟安来找她们的,就算当时没有自己被赶出客店,时候七月还是会介绍自己给周麟安认识,虽然是不起眼的细节,但楚锦河却不会忽视。
“果然被姑娘看出来了。”七月无奈的一笑,随即突然半跪在地上,诚恳的说道:“姑娘,我不瞒着你,主子和武王关系不浅,现在武王留在州府,一直都在帮主子办事,而武王一直把世子带在身边,便是早就知道离开了他,世子就会被人谋害,但这次州府要谋一件大事,甚至可能威胁到武王的性命,所以他才把世子送回京,在事情有结果前,希望姑娘您能在这段时间庇护世子爷。”
“为什么是我,这京都我一没势力,二没钱财,如何以一个平民的身份保护一个身份尊贵的世子?”楚锦河叹了口气,不明白七月是怎么想的,若是要保护周麟安,自己这个角色怎么保护。
“姑娘才智无双,毕竟在客店,您已经救过世子一次。”七月低头说道,主子的父亲,前安庆王去世后,满朝文武变更,人人都当主子如瘟神相避,唯有武王殿下暗中相助,主子才能活到今天,世子是武王殿下唯一的嫡子,绝不能出事。
“京都眼线太多,主子不能动用自己的人,唯有姑娘你的身份是最干净的,只有一段时间,等武王殿下的事做完,一切都可结束。”见楚锦河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七月此刻也琢磨不透楚锦河的想法,若不是事态太过紧急,他也不想劳烦楚锦河。
武王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后院有人想要自己儿子死,但没有想到这么紧急,还没归京就出了乱子,如今周麟安虽然回了王府,有老王爷保护,但老王爷只能庇护明面上的事情,若是后宅伸出的黑手,老王爷也很难预防,唯有楚锦河不同,她能以周麟安恩人的身份守在周麟安身边,以楚锦河的谨慎和才智,最能让人放心。
楚锦河没有说话,沉思半晌后慢慢说道:“七月,我知道你主子身份特殊,也知道他背后预谋着天大的计划,现在我能问你们到底在下一步什么棋吗?”
七月嘴唇抿住,慢慢说道:“这个我不能说,抱歉了姑娘,等到了时候,主子自然会告诉你的,现在你如果知道,与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楚锦河叹了口气,最后说道:“让我看护周麟安,是赵笠的主意吗?”
七月沉默片刻,吐出一个字:“是。”
“那我知道了。”楚锦河也默默说道。
第二百九十五章 周老王爷
等七月走了,周麟安就来找楚锦河,他说了下午要带楚锦河去见见老王爷,如今武王不在府内,那老王爷就是王府的主人,楚锦河为客,自然要拜访主人。
老王爷的院子在王府的右边,楚锦河与周麟安边走边聊,没有一会就到了老王爷的院子。
老王爷院子口守着个小子,正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周麟安似乎是早就习惯了了这小厮偷懒,咳嗽了一声说道:“华承,又在偷懒。”
打瞌睡的小厮猛然惊醒,惊慌失措的揉了揉眼,这天气逐渐炎热,一过晌午就容易让人犯困,叫华承的小厮见是世子爷,忙松了口气,舔着脸笑道:“世子爷啊。”
周麟安摆手,直接问道:“祖父午睡醒了没,他不是说想见见我恩人吗?”
华承站直身子,眼神错过周麟安,看见楚锦河了,又赶紧收起目光,恭敬的对周麟安说道:“世子爷,老王爷年纪大了,瞌睡少,午睡压根没睡,刚才带着长剑去了铜台,说去耍耍剑,活动下筋骨。”
“祖父一把年纪了,还当自己是年轻小子吗,又去舞剑,他年轻就是打拳伤了腰,怎么这么不让人安心!”周麟安皱眉,自言自语嘀咕完,又瞪了小厮华承一眼说道:“你怎么也不拉住祖父一点。”
华承苦笑,对着周麟安说道:“世子爷,老王爷那个脾气,也不会听我的啊。”
“算了算了。”周麟安摆手,转头对楚锦河说道:“楚姐姐害你白跑一趟了,咱们改道去铜台吧。”
楚锦河点头:“行,反正我也无事。”
说完两人又跟着周麟安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周麟安是个自来熟,话很多,走了一会就和楚锦河说道:“铜台是处空地,我祖父原先也是武将,跟着先帝征战过沙场的,只可惜我父亲没继承我祖父的衣钵,从了文,我们家这武王府的招牌也名不副实了。”
楚锦河点头,之前北地闹饥荒的时候,武王殿下在安南首府安抚好了难民,救了安南首府的百姓,也给了难民一条活路。
就这事让武王在北地百姓心目中格外崇高,那一段时间,武王的故事传遍大街小巷,很多说书人都争相传唱。
楚锦河也在那时候对武王稍微有些了解,武王之所以被封为武王,就是因为曾经陪同先皇征战英勇,后来到了周麟安父亲这一代,逐渐弃武从文了,毕竟当今身圣上不喜欢征战,重文轻武,大周也逐渐国泰民安了,由武夫变成文人,也是时代所驱使。
“听你的语气似乎挺遗憾的,从文不好吗,日后融入朝堂,编制国策,利国利民。”楚锦河看着少年天真的脸上浮现落寞,所以有些好奇。
周麟安一笑,胖胖的脸上浮现出兴致冲冲,这类话题很少有人问他,毕竟他在京都名声不好,人人都知道他是纨绔子弟,谁都不会刻意问他这个,他说道:“我自然是想想我祖父一样,成为一代名将,但今生怕是无缘了。”
“为什么?”楚锦河问道。
“我父王从小就不让我习武,只让我读书,要成名将,又没有一身武艺,怎么为将。”周麟安叹气,眼角瞟到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心里也叹气,就算习武,自己这一身胖乎乎的样子,也与叱咤疆场,威风凛凛的将军不符合。
楚锦河挑眉,对着小胖子道:“读书也挺好啊,你父亲可能不希望你如祖辈在战场那么辛苦,战场生死不定,不是只有你看见哪些将军那样的光彩。”
“我祖父也这样和我说,但我挺迷茫的,我武不成,脑袋也不是特别聪明的人,朝堂哪些兜兜转转也不会是我能招架的。”周麟安眼中无比迷茫,看得出来这个不过十五岁左右的少年,身在王族已经在思考以后要走的路子了。
“总有你能做的。”楚锦河嘴唇抿了抿,慢慢安慰道。
“借你吉言。”周麟安笑了笑,结束这个话题,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叫铜台的院子,铜台是一处很大的空地,空地中间搭着一个台子,有点类似那种比武的擂台,只不过装扮的更华丽些。
而此刻台下仗站着几个中年的下人,围着台子满脸愁容。
楚锦河抬头,只见擂台上一个黑丝中夹杂许多白发的老人一身短衫,手持一把大剑,在擂台中间以完全不似老年人的身手上下翻飞,手上的大剑大开大和,不是楚锦河持短剑多变的打法,但更多的事军人的气势。
周麟安和楚锦河来的很是时候,两人刚进院子,台上的老人也刚好一套招式打完,他把大剑往台上一杵,整个人就站直身子喘气,到底是老人,这样强度的舞剑,还是太费力了。
老者一停下,下面的人总算都松了口气,上来帮忙拿剑的拿剑,擦汗的擦汗,端茶的端茶。
“祖父,不是说了让你好好休息,别玩这些刀剑了吗,要是又想之前那样伤了腰,那就又要吃苦头了。”周麟安大声喊道,皱着眉头走到擂台边上,仰头和台上的老人说话。
“你放心,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子骨比你这若不经风的小子好多了,你伤了腰我都不会伤。”老者还挺有意思,一点都没有楚锦河想象中老人的和蔼可亲,反而看老王爷和周麟安说话的方式,更想个说话贼气人的倔强老头。
“你真是!”周麟安气着了,但又没什么话反驳,自他父亲不让他习武后他一直以读书为主要事情,就老王爷手上那杆子大剑,他未必就能拎起来。
“老王爷安好。”楚锦河觉得有些好笑,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弯腰行礼,客气的开口。
老王爷回头,见一个陌生女子站在孙子旁边,眯了眯眼说道:“你就是救了这个笨小子的楚姑娘。”
“老王爷是长辈,叫我锦河便可。”楚锦河笑容不变,虽然老王爷皱着眉头,但楚锦河并没有在他的声音里听到恶意。
“你到还挺会顺杆子往上爬,我听这小子说,是你救了他,你这个女娃娃还会点功夫。”老王爷啪嗒一下把面前的周麟安扒开,饶有兴趣的走到楚锦河面前问道。
“会一点小功夫,不过得亏那天我身边带了功夫不错的朋友。”楚锦河慢慢说道,她心中异样,觉得老王爷明明是第一次见她,这语气里怎么这么大的兴趣。
“会功夫的女娃子少见,来,与老夫切磋一番,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老王爷咧嘴一笑,下一秒居然作势对楚锦河出招了,楚锦河都来不及拒绝,面前的剑锋直指自己鼻尖。
“祖父!!!”周麟安差点叫出声,这哪是一个王爷会做的事情,说打就打,这也太随心了一些。
楚锦河往后一退,眼中露出惊讶,这是个什么见面礼,老王爷剑气虽然强势,但毕竟是迟暮之年,楚锦河只是开始有些狼狈,到了后面基本应对自如。
两人在所有人惊讶的眼光中交手十几招,终于老王爷喘着气停下了动作,他锤了锤发酸的后背,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这丫头深藏不漏,这一把老骨头打不动了,你日后能站在赵笠那小子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老王爷对楚锦河似乎还挺满意,虽然楚锦河一直在避开自己,没有与自己正面交锋,但楚锦河的游刃有余老王爷是看在眼里的,他是武夫,不如自己的儿子,能在朝堂里八面玲珑。所以他还没有死,就把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
在先皇还没有死的时候,他便与安庆王府关系及其好,但是天妒英才,安庆王死的早,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老王爷何尝不知道其中有着大猫腻。但是他去深查,到最后连自己也自身难保,最后逼不得已摘了王位,隐居王府,很少问世。
在外人眼里,为了自保,武王府早就和安庆王府断了关系,但实际上,从未曾抛弃安庆王府,后来的赵笠都是老王爷暗中护着长大的,与老王爷而言,赵笠与自己的孙子无异,昨日七月来府上拜访,首先就是来见得他,他也从七月嘴中得知了楚锦河的事情,当时老爷子只有一种很微妙的感动,随即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见楚锦河,他想见见,这个能让赵笠这么缺乏爱意的孩子喜欢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赵笠的成长的过程中是在是太不容易了,老王爷了解赵笠的性格,也知道这满京都的贵女们不会有能让赵笠心动的,如今一见楚锦河,老王爷就释然了,他与楚锦河这是第一次见面,也说不上楚锦河的特别之处,只是看见楚锦河的眼睛,心中就有了这种感觉,因为楚锦河的眼睛不温不火,但里面的光亮实在太耀眼了,那是一种堂堂正正在阳光下走着的人才有的,也是赵笠这种在阴暗泥泞挣扎所向往的。
而且这孩子也不是那种娇贵的贵女们,她功夫不差,能站在赵笠身边的不仅仅需要性格,还要有自拔的能力,因为离赵笠越近,那就越危险。
第二百九十六章 话谈赵笠
楚锦河一愣,什么站在赵笠身边,这老王爷在说什么呢。
但没等楚锦河解释,老王爷已经跳过话题:“我听到你惹到徐家那个丫头了,那丫头小时候还不觉得,越长大越刁蛮了,做事也不讲道理。”
楚锦河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见老王爷提到徐映秋,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老王爷把大剑递给旁边的小厮,往铜台旁边的茶亭走去,楚锦河和周麟安自然是跟在后面了。楚锦河不好说话,周麟安却义愤填膺的说道:“那徐家的小姐就是刁蛮,平日里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到头来搞些小动作,平白恶心人。”
老王爷没说话,带着两人在茶亭坐下,一坐下,就有下人端上茶水和泡茶的茶具。
老王爷从推盘上取下湿帕擦了擦手,才慢慢喝了口茶。
而周麟安还在说话:“楚姐姐你放心,你现在到了我们武王府,他徐家势力再大,也得顾忌我们周家三分。”
可能这就是拼家世的时代吧,楚锦河心想,但老王爷只是看了小胖子一眼,转头对楚锦河说道:“楚丫头,我倒是有些奇怪,你是怎么和这徐家丫头结仇的,她今天把京都的酒楼这么一弄,满京城都知道你两有仇,什么事能闹到这种地步。”
这事要是刨开了说,楚锦河自己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她面色有些尴尬,不过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所以楚锦河委婉的提了一下萧呈焕的事情。
当然,老爷子和周麟安听完也觉得有些荒谬,他们和大多男子一样,似乎根本没有在意过女人的嫉妒心起来,那是很可怕的事情。
“可笑,楚姐姐你可是大哥的女人,和萧呈焕有什么干系,我看萧呈焕平日冠冕堂皇的样子,居然会对楚姐姐你做这样的事。”周麟安首先就不乐意了,一排桌子,直接说道。
在听到周麟安那句大哥的女人,楚锦河就一脑袋黑线,什么跟什么,还有这小胖子的关注点是不是歪了,他刚才问的不是徐映秋的事情吗,还有最后一点,楚锦河非常想吐槽,什么叫萧呈焕敢对自己做这样的事,说的自己好像被萧呈焕怎么样了一般。
老王爷吧唧吧唧嘴,脸上的表情跟听完评书一样,等周麟安说完话,他才点评道:“京都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玩这些花样吗?”
楚锦河苦笑不得,慢慢说道:“谁叫我就那么巧的撞上了这事,毕竟与萧呈焕也是旧相识了,倒是没来得及与徐小姐解释。”
“解释是要解释的,但也不用怕她,如我家这小子说的,虽然武王府比之以前,的确是落魄了许多,但在京都还是有些分量的。”老王爷摆手,听到楚锦河自己说是误会,他心中才松了口气,好在这楚丫头对萧呈焕没兴趣。
“我知道,在王府的这些日子,就劳烦老王爷照顾了。”楚锦河客气说道,这只是客气话,毕竟打从一开始楚锦河就没有怕过徐映秋,到时候惹急了,楚锦河大不了不要这什么出海官商的通行证了,一走了之,她就不信这徐映秋的怨念能跟着她到遥远的秋水镇。
老王爷点点头,三人便暂时把徐映秋的事情抛之脑后,重新谈起别的事情。
当然大多数时间都是楚锦河在听,老王爷在感慨,老王爷年纪大了,说了半天,说来说去就是以前的事情。
而以前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楚锦河的错觉,老王爷说的最多的却是赵笠。
拖老王爷的福,楚锦河开始觉得自己很像现在那种女朋友到男方家中时的样子,对方的长辈就会把孩子小时候的照片拿出来招待,还有就是各种惨不忍睹的黑历史。
从老王爷嘴里,楚锦河倒是没有看到赵笠的黑历史,更多的事是说赵笠的不容易。
老王爷开口道:“这孩子幼年没了父母,上面又有...总之能平安长这么大,都是他自己心思缜密,楚丫头,你若与他在一起,也别怪他这人思绪太重,他谨慎习惯了。”
“不,他在我面前似乎和你们描述的不太一样...”楚锦河嘴角一抽,听到老王爷以这句话作为总结,不知道为什么,楚锦河就很想笑,因为她突然想到赵笠在自己面前非常不要脸讲骚话的样子,那样子可和老王爷担忧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无论如何,你不讨厌他就好,你不知道我平时看他那个样子,总觉得他想孤独终老,我答应他父亲照顾好他,怎么能受得了。”老王爷摆手,把楚锦河欲言又止的模样当成了害羞。
楚锦河嘴角一抽,她总算察觉了,无论周麟安还是老王爷,第一面见她就表现出的和善,根本不是处于她对周麟安的救命之恩,而是看在赵笠的面子上,看着老王爷自得的表情,楚锦河又不好意思打破他的幻想,只能心里把赵笠骂了一顿,这家伙怎么和自己家人说的。
一直到太阳西下,老王爷才觉得累了先回去,楚锦河也找了个借口先回去了。
等回到客房,七月到后宅来见楚锦河,告诉楚锦河,楚锦山已经从宫里赴宴回来了,听了楚锦河的事情,楚锦山很气恼,差点到到徐府门口去说理,好在让同僚拉住了,一是楚锦河到了武王府,徐映秋倒是报复不到了,第二就是徐家一没当街打骂楚锦河,二没大刺刺赶走楚锦河,只是吩咐了店家,人家赶得人,说理也讲不清。
楚锦山从小就很护着自己,他自己吃亏什么都不会多说,但最见不得自己被欺负,这一点是楚锦河明白的,也能理解一向理智的楚锦山怎么会在这时候想挑衅徐家。
“他没去就好。”楚锦河叹了口气,京都这地方真是够压抑的,现在她就明白隐忍是什么滋味,她更不能想象赵笠是怎么隐忍这么多年的。
“我哥又说他被分到什么地方了吗。”与其操心别的,楚锦河还是跟关心楚锦山的这件事,毕竟他今日进宫赴宴,只是等着皇帝安排差事。
“大少爷没说,不过我已经打探到了,主子暗中安排,与之前决定的地方差不多,是安南首府。”七月一笑,慢慢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仕途有了,离家也近,可以时常回来。”楚锦河松了口气,对这个安排格外满意。
七月也是从三房过来的,自然知道三房里彼此对彼此的牵挂,这的确是最好的结果,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文书已经下来了,只等下个月开头就可以赴任,与姑娘你回去的时间刚刚好,可以一道回去。”
“正是如此。”楚锦河心情颇好,说话的语气都在上扬。
与此相反的徐家,徐映秋原本在花园修剪花草,但听到下人说楚锦河不仅没有被逼着上门道歉,也没有屁滚尿流的离开京都,反而被武王府以贵客的身份,接进了武王府中。
徐映秋揪着一处花草泄愤似得用剪刀狠狠剪了两刀,把原本整齐的花草,剪的一片狼藉,这消息并不是让徐映秋最生气的,最生气的事她听下人说,武王邀请前,萧家还邀请过一次,还是萧夫人的意思。
她为了萧呈焕,每次宴会若碰到萧夫人,肯定会讨好一番,但萧夫人却从来客客气气,客气中带着疏远,这楚锦河到底有什么妖法,把眼界那么高的萧夫人也摆平了。
“表妹,别玩剪子了,当心伤到自己。”徐宏彬皱着眉头,从徐映秋手上接过剪刀,放在身后丫鬟的托盘里。
他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徐映秋仿佛找到了发泄口,抱怨的说道:“表兄,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那个叫楚锦河土丫头敢这么侮辱我!”
徐映秋长相很美,她是徐家唯一的嫡女,从小锦衣玉食长大,这和出身旁支的徐宏彬不同。
徐宏彬对这位表妹从小就很敬仰,哪怕到如今他也心中有着异样感情,但他也明白,自己一个旁支,怎么可能能和尊贵的徐家嫡女在一起,再说他也成婚了,可这是一回事,不代表徐宏彬心里的仰慕已经消失了,见表妹皱眉,徐宏彬瞬间就心疼了,用同样厌恶的表情说道:“那个女人一介商女,身份低贱,表妹咱们就别和她一般计较,平白脏了自己的手脚。”
“不行,我忍不了,表哥,你从小最疼我了,你帮我收拾她好不好?”徐映秋表情扭曲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她看到自己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表兄,心里瞬间就来了主意,摆出一副可怜的表情。
徐映秋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她的确是徐家唯一的嫡女,身份尊贵,但徐家人本身很谨慎,他们不反对自己想嫁到萧家,因为他们的确需要拉拢萧呈焕,但这不代表他们能容忍自己丢人现眼,那日姓宴会回来,自己的亲兄长就已经告诫了自己一次,现在楚锦河住进了武王府,家人结对不会让她在乱来,以此和武王造成不好的关系。
第二百九十七章 王府出行
徐宏彬面上露出为难:“这,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对一个女人动手,不是让满京都人看不起我吗...”
徐映秋当时脸色就难看起来,看着徐宏彬哼了一声:“表哥你真是大骗子,平日别人都说你最疼我,连收拾一个农家女的事情都帮不了我!”
徐宏彬听徐映秋说完,脸上就变得通红,忙说道:“怎么会,我当然是最疼表妹你了,只是我是男子...”
“够了够了,你就是帮不了我!你不帮我,大不了我去找别人,能帮我的男子多的是,不差你这一个!”徐映秋表情变得恼怒,她手一挥,打掉旁边下人端着的托盘,然后把徐宏彬往后一推,作势要走。
托盘被打翻在地,上面的手帕剪刀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下人吓了一跳,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徐宏彬和徐映秋都没心思管这个无所谓的下人,特别是徐宏彬,他心里本就对徐映秋有意,那个男子愿意被心爱的女子看低,他哎呀一声,忙拉住徐映秋说道:“表妹你别生气,我帮你,不过是个没眼色的农家女而已,明日篝火节,京都有朝臣专属的观火地,武王家是不会缺席的,那农家女势必也回去,你等表哥明日收拾她!”
“真的?”徐映秋本来没真生气,她只想激将一下徐宏彬,半推半拉间,听到徐宏彬的承诺,她才持怀疑态度回头。
徐宏彬叹气,点点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自然说到做到,让那农家女知道得罪表妹的下场。”
徐映秋瞬间喜笑颜看,讨好的抓着徐宏彬的手臂摆了摆说道:“我就知道表哥最疼我,明日表哥一定要让那该死的楚锦河不能翻身!”
徐宏彬点头,原本身为一个汉子,他也是从边关回来的,一个大男人报复一个女子,实在太失风度了,但此刻能见表妹对自己示好,虽然明白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但徐宏彬内心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值得的心思。
就这几句话间,两表兄妹又恢复了腻歪的关系,唯有跪在地上的下人止不住色的发抖,表少爷对小姐...这种关系...
小人把头低的更低了,与他们他人而言,他们一点都不想知道这种秘密,因为无论是告知了老爷夫人,他都会被徐家防止秘密外泄给抹杀,而瞒着,事情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他还是难逃一死。
第二日就到了篝火节,楚锦河从早上起来,就看到下人们在院子挂印着火焰图案的灯笼。
她刚吃完早饭,小胖子周麟安就来了,二话不说,非要和她一起去看篝火节。
楚锦河推辞不了,再者说她也的确对这个盛大的节日有兴趣,所以两人商量好,就一起往大门走。
刚走到大门,就在门口碰到了罗夫人带着自己一双儿女在门口站着。
周麟安对罗夫人厌恶极了,几乎一看到罗夫人就皱起了眉头,他扭头带着楚锦河往旁边走,虽然对方是他名义上的庶母,但他也丝毫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倒是罗夫人眼中一暗,摆出笑脸对周麟安说道:“麟安,见着我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周麟安想也没想,不赖烦的说道:“不要叫我名字,那是我父母亲才能叫的,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妾室能叫了!”
楚锦河垂眸,这可真是够不客气的,周麟安和这位罗夫人,看样子曾经有过很大的冲突,不过,楚锦河抬头捕捉到罗夫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怒气,之前七月和八月给自己讲述过武王府后宅的事情,这位罗夫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罗夫人压下心里的怒火,脸上却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慢慢说道:“是我叫错了,世子爷别生气。”
这个样子一点也不符合昨日这位罗夫人对自己掩盖不住的盛气凌人,楚锦河脑海中稍微想了一下,等看到大门口不少百姓朝这边看来,最后对着周麟安指指点点后,她才恍然大悟,她总算知道七月和八月口中的周麟安在京都名声极差的原因是从何而来,这位罗夫人倒是演戏的一把好手,可惜周麟安完全被她一点一滴算计着。
“哼!”周麟安哼了一声,大步与罗夫人擦身而过,若是没深入接触过他的人,只刚才一幕,一定会把他当成无可救药的纨绔子弟。
而罗夫人还是一副委屈模样,非常恰到好处的把自己擦眼角的动作摆在正面门口来往的行人。
能在内城走动的行人有几个真是普通百姓,什么武王府嫡子不尊庶母的事情,在接下来几天又会成为京都不咸不淡的小话题。
楚锦河跟在周麟安身后,与罗夫人擦身而过,但在这一瞬间,楚锦河垂下的眼眸锐利的看见罗夫人的儿子,周麟安的庶弟,自己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的周远山。
这个孩子按年岁来说,比周麟安小了一岁多,现在也不过十四岁不到的样子,但这个就在楚锦河看去的一瞬间,她在这个孩子眼中看到了浓郁的几乎要滴出水的怨毒,楚锦河一愣,而周远山似乎也察觉到了楚锦河的目光,在看到楚锦河与她对视的一瞬间,他眼中的怨毒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反而是温润的行了小礼。
楚锦河表情不变,同样不可察觉的行了个小礼,心里却是警惕起来,这个孩子才多大一点,那种内心的情绪收放自如,反观周麟安直来直往大大咧咧,楚锦河在这一刻开始非常相信七月的担忧,怪不得武王殿下要把周麟安一只带在身边养,这不是对周麟安严厉,而是在无时无刻保护他。
楚锦河打起警惕之心,两人走到给马车前,马车有两辆,皆是两匹马并排的马车,马车上印有武王府的标志,内城能行双马的马车,已经是不错的排场了。
这两匹马车其中一匹是周麟安准备的,他是男子,不愿做马车,马车是给楚锦河准备的,至于后面一辆,肯定是给罗夫人和她八岁的女儿准备的。
马车前,七月鱼舟和光子已经在马前等着了,见楚锦河来了,鱼舟和光子在武王府前还不能放得开,只能对楚锦河眨眼,意思是今天他们也太有排场了,骑得马都是马市上少见的红棕马。
第二百九十八章 篝火看台
“楚姐姐,我们先过去吧,你是北地那边的人,肯定没见过篝火节的热闹,待会到了内城的看台,那才叫热闹。”离开了罗夫人,周麟安对楚锦河的态度就轻松多了,边走边对楚锦河说道。
楚锦河走到马车前,早有小厮在马车下放上马凳,好让楚锦河方便上去,楚锦河没有立马上马车,而是左右看看,做后和周麟安说道:“怎么没看到老王爷,他今天不去吗?”
“我祖父致仕后就闭门不出了,这几年他都没出过门,篝火节他不会去的。”周麟安叹了口气,想到一些事情,简单说道。
楚锦河点点头,看了武王府一眼,然后踩着马凳上了马车,八月随后而来。
等人准备差不多,武王府的马车就开始动起来,不亏是武王府出行,队伍一动起来,前面就有侍卫开路,武王是王族,有资格养两百以内的私兵。
就武王府这么一动,主子左右罗夫人和周麟安几人,但随行都有四五十人,除开侍卫,就是前面罗夫人马车旁一大堆的丫鬟婆子。
马车走半晌,楚锦河掀开马车的窗帘,街上熙熙攘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街上人来人往,不亏是京都最盛大的节日,街上行人打扮有许多都是外地人,看样子都是冲着这个篝火节来的,街道两边摆满了小摊,七七八八叫嚷夹杂的着小食的香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楚锦河刚吃完早饭,心里都被这种交杂的味道吸引。
这还是人比较少的内城,要是在外城,估计大街上已经接踵擦肩,水泄不通,听七月说,外城已经不准跑马车了。
好在内城街道非常平整和宽敞,又有侍卫开道,一行人走的不快,但也不慢。
楚锦河撇开眼,发现周围不仅是普通百姓,还有舞龙舞狮杂耍的班子,更有趣的事还有身穿着巫师服饰的人举着一个通红的灯笼在人群里穿梭,每每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的人都低头虔诚合掌,见到楚锦河目光好奇,八月便说道,这是草原的巫师,代表着祥瑞。
楚锦河点头,正准备放下车帘,但是七月骑着马走到旁边,在嘈杂的环境里不得不放大声音道:“姑娘,前面是箫将军家的队伍,大少爷也在,他让小厮大福过来跟你说一声。”
“大哥今天也出来了,让大福回去说我知道了。”楚锦河点头,对着外面的七月慢慢说道。
“是。”七月驱马往前跑。
楚锦河放下窗帘,又过了一会,楚锦河感觉周围更加热闹,而马车也在这个时候停下来了。
楚锦河的马车被敲响,楚锦河抬起窗帘,马车外是小胖子的一张大脸,他笑着说道:“楚姐姐,咱们到了。”
车帘被掀开,楚锦河慢慢从车上下来,这一下来,她就真的有一种回到想象中古代的样子,亭台楼阁,周围人山人海。
马车是在一处人工搭造的看台外围停下了,外围有许多人,多是身上穿着不错的百姓之家,外围有很多兵卒围着,隔开了一个区域,外围多是看热闹的百姓或者还有许多摆摊的商贩,一眼望去都是乌黑的人头。
而兵卒内部区域,应该是划分给有权势人的特殊位置,可以看到最热闹和精彩表演。
“我们从这边进去,现在时间还早,要等正午陛下才会在皇家祭台点燃篝火,这个位置是看篝火的最佳位置,当然,篝火之前还会有各家青楼或者雅楼备下的节目,争夺今年的魁首。”
“这么热闹吗?”周麟安下了马,楚锦河跟在他的身后,有些兴趣的慢慢问道。
“当然,篝火节是京都除开过年最大的节日了,还有非常多王公贵族观看,若能得到魁首,那下一年所到青楼雅楼的生意可想而知,若是能入了那家贵族的眼,登入贵族之家也有可能,所以每家青楼和雅楼几乎会花一整年的时间,准备今日的节目,一年所准备的节目,其中精彩可想而知。”周麟安看样子是常凑这种热闹的,说起来一环扣一环,给楚锦河解释的很清楚。
一行人到了入口,前面罗夫人给看门的武将递了自己王府的帖子,看门的武将忙低头行礼,客客气气让人进去。
进到看台里面,楚锦河抬头,四处看看,这看台的设计有点类似于前世的足球场,是从上往下的,但其中弧度没有前世那么高,每处都搭着棚子,各式各样颜色和标志,看样子是划分每家区域的。
武王府的棚子颜色是蓝色的,场地很大,其实武王府人并不是很多,武王府的侍卫都在外面留着,罗夫人和楚锦河几人落座,棚子也没有坐满人,倒是鱼舟和光子不停的四处打量,脸上的惊讶遮都遮不住。
周麟安在楚锦河身边坐下,因为他对罗夫人的厌恶,和武王府场地大,他硬生生和罗夫人坐在位置的两边,中间隔开了很长一段距离,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武王府里主子关系并不融洽。
武王府旁边是一处紫色的棚子,位置同样不小,楚锦河还在好奇是谁家,很快萧呈焕就带着下人慢慢走来,楚锦河一愣,不会吧,旁边居然是将军府的位置。
萧呈焕走到棚子前,他还是冷着一张脸,还没开口,萧夫人却没有落座,而是直直朝着楚锦河这边走来。
“楚姑娘昨日怎么不来我家,我把客房都收拾好了,好叫我白等一场哟。”萧夫人脸上带笑,做出亲热的姿态和楚锦河打招呼。
楚锦河没说话,后面的罗夫人却先站起身了,她看了楚锦河一眼,随后带着笑站起来,走到萧夫人这边打招呼:“哎呀萧夫人,今年又是我们两家挨在一起,您也认识楚姑娘?”
“是呀,有些渊源。”见楚锦河没有说话,反而是罗夫人上来搭讪,语气就有些冷淡了,罗夫人在王府虽然把自己当成了王府的女主人,但她并不是王妃,没被武王殿下扶为妃前,她都是妾,萧夫人身为京都正统夫人,对妾身份的罗夫人根本没有必要结交。
第二百九十九章 相熟落座
罗夫人面上不显,但心中却怨的恨,这么多年了,武王殿下为了他的宝贝儿子周麟安,宁愿王妃之位空着,都不愿意给她,让她的身份永远让京都这些正统夫人所瞧不起。
“萧夫人好。”楚锦河起身,把眼中的情绪收起,笑着和萧夫人打招呼。
楚锦河说完,小胖子也站起身,规规矩矩行礼,萧家的名望不比武王府差,萧夫人在贵妇人圈子里也非常有地位:“萧夫人安好。”
“周世子是昨天从安南首府回来的吧,武王殿下可还好。”萧夫人给周麟安点头,比之罗夫人,她对周麟安的态度就好多了。
“父亲很好。”周麟安摸摸头,她母亲还在时与萧夫人关系不错,那时候他还常去萧府做客,只可惜他母亲一去世,武王府就和萧将军府关系淡了。
“那就好,我看今年我们两家的位置在一起,不如咱们两家就不分彼此,一起坐着吧。”萧夫人脸上笑容灿烂,只是周麟安说道。
罗夫人脸色不太好看,这种安排位置的事情应该是萧夫人该和她来说的,她却问周麟安,摆明是觉得她身为妾的身份,没有资格做主这些,而是问周麟安这个世子正统。
周麟安没想那么多,萧夫人是长辈,所以他很干脆的点头:“当然可以,萧夫人落座吧。”
“好好好,呈焕你还站着做什么,来这坐下啊,还有楚校尉,你们兄妹可以坐一起啊。”萧夫人摆手,把站在后面表情冰冷的萧呈焕拉过来。
而萧呈焕身后,跟着的是穿着深蓝色武将官服的楚锦山,他早就在边上看到楚锦河了,此刻萧夫人说话,他拱手行礼,也不推脱的走到前面来。
萧呈焕眉头轻皱了一下,见自己母亲意味不明的扯着自己在楚锦河最近的位置旁边坐下,他便就准备坐下。
谁知这时候周麟安却突然走过来,憨厚的笑着说道:“那边的位置真晒啊。”
他说完,然后赶在萧呈焕坐下前在楚锦河身边坐下了,萧呈焕眉头皱的更紧了,但也没多在意,就在周麟安身边坐下了。
反观萧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这武王世子不会真如自己想的,就是那位给楚锦河送发簪的皇族子弟吧。
萧夫人是女客,就在楚锦河另一边坐下了,她的旁边是带着两个孩子的罗夫人。
两家人刚坐下,后面还有各家人往看台走,又与萧家关系不错的夫人们都来打招呼了。
今日来看台的多是妇人和各家少爷小姐,因为有一部分皇帝看中的大臣要进宫陪着陛下点燃篝火,这些年皇帝重文轻武,点篝火的时候,已经不要武将陪同了。
萧夫人身上是有诰命的夫人,在整个京都位分都很高,拖她的福,楚锦河是见识了各家的夫人,其中就有阿朱,阿朱和萧家关系非常好,她过来一见到楚锦河就干脆留下做到楚锦河旁边了,在到后来,她那两位好友也来了。
他们家中长辈也知道几人关系好,看台也有很多千金贵女关系好的坐在一起,便没有说什么,反而是楚锦河萧呈焕和周麟安几个男子被挤到一边,彼此无奈的一笑。
阿朱几人来了后,她们都丫鬟下人不少,萧夫人见她们聊的开心,旁边又有几个夫人叫她,她就干脆和别的几位夫人到远一点的位置坐下,她年纪大了,也不容易融入阿朱这些闺阁女儿的话题,不如找自己的老姐妹聊聊天。
罗夫人在京都因为身份的原因总是很难融入这些贵妇人,见萧夫人过去,她便也舔着脸一起过去了,毕竟她做梦都能真的进入这个圈子,有时候,京都这些夫人的圈子太广泛,她儿子眼看要到年纪了,她做梦都想自己儿子与京都不错小姐们定下婚事,这是给她儿子谋世子之位的重大助力。
于是在楚锦河这边就全是公子小姐的年轻子弟。
京都篝火节是大节日,京都的大家小姐活动范围少,平日最多的社交就是奴仆一堆的逛一些首饰成衣店,出行最远也是在城外山上的寺庙烧香拜佛,这样大的活动与她们而言非常少了,所以阿朱几人都显得很兴奋。
阿朱喝了口茶,对着楚锦河说道:“锦河,我昨日听说你让徐家那位赶出了客店,可惜我知道的晚,不然我就叫家里的人接你到我家去住了。”
“没事,我在武王府住下了。”楚锦河笑笑,与阿朱说道,心里暗想,明明与阿朱相识不过一天,经历了徐映秋一事,阿朱与她就很熟稔了,不是叫她楚姑娘,而是名字。
“我知道,我刚与我母亲说备下马车去接你,结果就听到你被邀进了武王府。”阿朱慢慢说道,她悄悄看了眼正往嘴里塞点心的周麟安,扭头小声对楚锦河说道:“你是怎么和周世子认识的,虽然武王府是不错,但这位世子爷名声不太好,你要小心些了。”
周麟安在京都名声并不好,所以很多大家贵族都不让小辈与他接触,阿朱此前都没听过楚锦河与武王有什么接触,怕这周麟安对楚锦河一行有坏心思。
楚锦河顺着阿朱看去,之间小胖子还在往嘴里塞着吃的,两个腮帮子塞得鼓鼓的,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她心里叹气,这样没心机的小子在京都各豪门眼中竟然这么不受待见,这小子被罗夫人算计的不轻啊。
楚锦河抬头,在几人面前说了与周麟安的渊源:“你们可还记得我说来京都前碰到那家黑店的故事?”
“自然记得。”阿朱几人点头。
“那位被绑架的少爷不是别人,正是周世子,昨日我知道后,也大吃了一惊,随即就想到善有善报,有因必有果,我救了他一次,在京都他为了报恩,在在徐家的胁迫下庇佑了我。”楚锦河慢慢说道,尽量在几人面前表达周麟安的知恩图报,稍微为这小胖子挽回一些形象。
阿朱几人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巧合,不过她们信佛,楚锦河一句因果报应,都让她们感慨起来,心想佛说多行善事,果然不错。
第三百章 京都交集
几人说的热闹,从旁边又走来几人,这些人不是别人,刚好是徐家的人。
冤家路窄,阿朱看见徐映秋眼中就不痛快,她可还记得这徐映秋是怎么嘲讽她未婚夫的。
阿朱在楚锦河耳边小声抱怨道:“真是晦气,他们徐家的位置居然就在我们前面。”
到底是大家小姐,阿朱几人心里虽然不痛快,但脸上都眉头特殊的表情,这种喜怒皆不漏于面的功夫,几乎是她们天生自带。
楚锦河原想徐映秋走过来会找自己点麻烦,但明显是她多想了,徐映秋只是暗中瞪了她一眼,然后跟在她徐家长辈身后在楚锦河他们前面落了坐。
看来是自己小人之心了,楚锦河轻笑了一下,喝了口茶,而阿朱见了楚锦河模样,悄悄说道:“你放心,徐家扶持四皇子,四皇子一党以谦逊随和出名的,这个关键时候,徐家对小辈家教很严格,我听说昨天徐映秋干了酒楼驱逐你的事情后,就让家中长辈训斥了,有长辈在,她今天嚣张不了。”
“挺好,我也不想多事。”楚锦河轻飘飘一句。
而徐家人刚到,徐映秋的母亲,徐夫人就越过楚锦河一群小辈,和萧夫人寒暄去了,剩下萧家小辈就挂着笑脸来和萧呈焕几人打招呼,作为大小姐的徐映秋也牵强的扯出笑脸和阿朱几人打招呼,但其中不包括楚锦河,很明显,她即便现在不能找楚锦河的茬,也不代表她看得起楚锦河。
楚锦河喝了口茶,垂眸不多话,京都的贵女们真厉害,明明前天打的几乎撕破了脸,过两天后还能虚伪的挂起笑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楚锦河想起赵笠那句话,战场上刀光剑影厮杀,一不小心就会受伤,而京都里的暗潮涌动,在无声中却能要你的命,楚锦河看着每个人几乎看不出破绽的笑脸,不自觉有点冷。
高段位的交集都是点到为止,一直说就让人显得厌恶了,徐家人只是上来打了招呼,随后就回位置落座了。
因为楚锦河坐在他们后面,所以在徐家人落座后,还能看见徐映秋偷偷回头看萧呈焕。
楚锦河心中默默摇头,虽说喜欢一个的确没罪,但对方已经表示对你的拒绝,在纠缠就显得没风度和卑微了,徐映秋一个大小姐怎么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萧呈焕一根榆木疙瘩,到底哪儿好了,楚锦河不知第几次产生一疑问,于是也下意识朝萧呈焕看去。
但这一看,她反而忽视了萧呈焕冰冷的表情,视线直接落到坐在萧呈焕旁边的楚锦山脸上。
楚锦河一愣,她居然发现楚锦山一张脸有些苍白,眼神看着徐家人方向满是不可置信。
楚锦河很少看到作为兄长的楚锦山会有这样失神的表情,她皱了皱眉头,对着身旁的阿朱说道:“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女子事情本来就多再说楚锦河刚才一直在喝茶,阿朱以为她要去找雅厕,就很平常的点点头。
楚锦河起身,侧开脸对七月说道:“七月,帮我把我哥叫出来一下。”
说完,楚锦河先往外面走,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而七月眼中闪过浅思,随即朝楚锦山走去。
楚锦河在角落站了没多久,楚锦山就出来了,他脸上还带一点苍白,但没有刚才那么明显,只是他的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心中受了什么刺激。
“哥,你没事吧,是哪儿受伤了吗,脸色这么难看?”楚锦河忍不住也皱眉。
楚锦山和楚锦河是双胞胎,他们太有默契了,所以在七月说楚锦河找他时,他就知道楚锦河看到自己的表情知道不对劲,才叫他出来的。
楚锦山脸上露出苦笑,摇了摇头对着楚锦河说道:“阿雅,你还记得曾经梁县的白小姐吗?”
楚锦河一愣,下意识点头:“自然记得,当时大哥你还去了白县令家...”求娶,结果被拒绝了,楚锦河只说了前半句,后半句却没有说出来,楚锦山口中的白小姐就是白婉了,她是楚锦山第一次喜欢的人,只可惜因为楚锦山当时吏员的身份,还有三房普通的家世,导致白夫人很看不起他们,最后没有同意楚锦山和白婉在一起。
楚锦山在那段时间里被白夫人羞辱过,特别在白夫人将白婉许配给别人离开梁县后,楚锦山几乎成了整个秋水镇的笑话,这件事也是楚锦山为什么会弃文从武,急切到战场搏功名往上爬的关键转折点。
楚锦山脸色又白了白,几乎用尽力气吐出几个字:“我刚在在徐家的女眷里看见她了。”
“什么?”楚锦河这回真的是蒙了,徐家的女眷里有白婉?楚锦河忍不住脑袋飞速转动,她又想起几个月前自己与郑钰聊八卦,她说白婉的确嫁到了京都,而白夫人当时给白婉找的权贵人家,难道就是这个徐家,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太巧了。
楚锦河看着楚锦山无言,终于明白楚锦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白婉与楚锦山而言是情窦初开时最纯洁的恋情,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两人无疾而终,现在看到自己曾经喜欢的人已经成了他人妇,内心复杂是难免的,但楚锦河觉得楚锦山并不是对白婉余情未了,只是心情太过复杂,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事实在楚锦山心里,他的确是如此的,他当初说与白婉断了关系,那就是彻底断了关系,只不过那次感情的无疾而终,让白婉一家瞬间消失在自己眼前,这是楚锦山心中不可磨灭的记忆,所以他见到白婉,才会是这副模样。
“哥,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不用一直耿耿于怀,与你和白姐姐都没有好处。”楚锦河慢慢说道。
“我知道,我只是一时太难受了,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我能坦荡说没有想法,你放心,我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楚锦山深吸一口起,总算脸色恢复了正常,让妹妹担心了,是自己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