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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河红叶     宠上无良世子妃txt下载     宠上无良世子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九章 羽书传情

        两人相视一笑,可是,那温煦的笑容背后,暗涛汹涌。

    祁玥下意识地搂着叶薰浅,他喜欢她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偎在他怀里,暖暖的,软软的,让他爱不释手,一刻也不愿意松开。

    “浅浅,过来。”元洵向叶薰浅招手,唤道。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向她招手,天青色的身影几乎要与身后的青山叠翠融合在一起,叶薰浅怔然看着她,鬼斧神差般走了过去,“三殿下有事吗?”

    祁玥没想到叶薰浅竟然连招呼都没跟他打一声,就挣脱了他的手向前,脸色顿时臭得跟茅坑里的石头有得一拼!

    上次,她为了元翰丢下他一个人!

    现在,她因为元洵一句话离开他!

    “给!”元洵和叶薰浅保持着一尺之距,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

    祁玥站在叶薰浅身后,看得清元洵的一举一动,见他连叶薰浅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脸色渐渐放晴,只是递给叶薰浅的那封书信怎么就这么刺眼呢?

    “浅浅,乞巧节过后,齐都就要热闹了,你多年不曾出门,这一次可不能错过呀。”元洵眸光柔柔地落在叶薰浅俏丽的容颜上,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和先前对元毓和叶怜香的严厉截然不同,杜若隐藏在衣袖下的手指轻轻一勾,淡笑不语。

    叶薰浅拿捏着手中那个只有巴掌大的信封,与其说是信封,还不如说是一个纸质香囊更贴切,她轻轻一嗅,黑眸里情绪翻涌,闪过了一丝震惊,那淡雅的琼花香气里潜藏着一丝“回忆”的味道。

    “回忆”是她前世巅峰之作,怎会出现在这里?

    她惊变的神色,逃不过元洵和祁玥的眼睛,一时间两名同样优秀的男子神态各异。

    “三殿下,薰浅不随便收礼!”祁玥眸光紧锁她手中的信封,薄唇轻启,这清幽的后山仿佛也因为他的话微风料峭了起来。

    元洵见状上前一步,与叶薰浅并肩而立,只是朝向相反,“本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浅浅收礼也要经过祁世子的同意了?”

    众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生怕遭受池鱼之殃,只要是稍有眼色的人都知道,这是属于两名优秀男子的强势对决,这一刻,连元毓都不敢放肆,更何况是狐假虎威的叶怜香!

    气氛陡然一冷,连那夏日的凉风也因此凝滞不前。

    祁玥前进的步履顿时停了下来,凝视着叶薰浅的背影,一字一句,“薰浅,大齐风俗,乞巧节收受男子的馈赠,代表着愿意与之厮守一生。”

    话音落,叶薰浅肩膀一僵,她手指有些颤抖,扭过头,他的目光是如此的清澈潋滟,藏不住眸底的伤痛与深情,性感的唇动了动,“你真的……想好了么?”

    杜若站在一旁,眼睛亮晶晶的,期待着叶薰浅的回答。

    眸光相遇的弹指一刹,一眼万年,他在她眼里看到了挣扎、看到了犹豫、看到了两难,那些复杂至无以言传的眸光交织成了岁月的网,笼罩着他的整个世界。

    你真的想好了么?

    一句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话,不断地在她脑海中响起,她一遍又一遍扪心自问,她……真的想好了吗?

    心中的天平左右摇摆,一边是祁玥,一边是她对过去的执念。

    从前世到今生,她从未放弃过寻找过往一片空白的人生,她坚持了十年,整整十年,她的步伐遍布五洲四海,焉能轻言放弃?

    祁玥在赌,赌她对他的一念情!

    就在叶薰浅准备出声的时候,元洵抢先一步截住了她的话,“祁世子以此逼着浅浅做出选择,不觉得过分吗?”

    “不过是封书信罢了,值得祁世子如此认真吗?”

    接二连三的话从元洵口中飘出,举重若轻,祁玥眉宇朗朗清明,他看着她的眼睛,毫不犹豫,“值!”

    这一瞬,叶薰浅的心一紧,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那巴掌大的信封在她手里已经被揉出了丝丝褶皱,元洵敛下修长可密的睫羽,掩去眼里翻涌的波光,半晌,才抬起头,缓缓道:“本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祁世子多虑了。”

    这句话,既是对祁玥说,也是对叶薰浅说。

    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叶薰浅松了一口气,眉眼间重新染上了笑意,祁玥心中的情感复杂极了,别扭地朝着叶薰浅唤道:“你还不过来!”

    “你又凶我!”女子眉毛蹙了蹙,娇嗔一声,那声音细腻如锦,春风化雨般滋润着他干涸的心,他见状收起严肃的神情,生怕吓到了她,声音渐柔,“叶薰浅,过来。”

    他向她伸出双臂,柔软的话分外动听,宛如天籁,惊艳了她的时光,仿佛这一刻,风声停,飞鸟落,乾坤转,山河覆也抵不过他眸底的一丝缱绻。

    她嘴角弯了弯,跑过去,他如愿以偿,拥她入怀,以手臂丈量着她的腰,“嗯嗯,薰浅最近是有些丰润了。”

    “你胡说!我哪儿有?”叶薰浅面颊生晕,敲着祁玥的额头,矢口否认,这个男人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她长得比以前胖了,真是该打!

    两人亲昵打闹,仿佛一对相爱的情侣。

    元洵看着叶薰浅,仿佛想要透过那如花的笑靥记起如烟往事,记忆中她是不爱笑的,即使是笑,也总是在花丛中嗅到了馥郁香气时的浅笑,却不会像如今这般明媚,宛若骄阳。

    “浅浅。”元洵忽然唤了一声,叶薰浅偎在祁玥怀里,转头看着他,问道:“还有事吗?”

    “羽公子不日将抵达齐都,让我代他向你问声好。”元洵的语速适中,在场之人无一不听得一清二楚,叶薰浅紧握书信,心中疑窦丛生,羽公子……就是那只宫铃的主人、叶怜香的心上人?

    元洵是第三个和她提到“羽公子”这三个字的人,叶薰浅正要问个清楚,谁知祁玥更快一步,“三殿下确定没弄错对象?宫少主想要问候的人应该是贤王府的怜香小姐吧?”

    叶怜香本就因为元洵的话透心凉,这时经祁玥这么一点,杏眸里写满了希望,殷切地看着元洵,“三殿下,不知祁世子说的是真的吗?公子他……”

    “抱歉,本宫和宫少主只是偶遇,他书信相托,请本宫转交给浅浅,未有只言片语提及二小姐。”

    话依旧是那样的温润,可话的内容却无异于千枚冰刀,刺入叶怜香的心窝,她不解,就算他喜欢的人不是她,但也不能喜欢叶薰浅啊!

    她不能忍受,自己爱了十年等了十年的男子,最终还是爱上了自己的姐姐!

    ------题外话------

    哈哈,世子紧张了,怕他的薰浅被抢走了,o(n_n)o哈哈~

第八十章 薰浅,你输了。

        一时间众人沉默,祁玥心思玲珑,那个早已在他心中形成的猜测终究化作了现实:宫羽和薰浅的关系不简单……

    祁玥和叶薰浅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尤其不喜欢自己讨厌的人在面前晃来晃去刷存在感,两人携手离开这清幽宁静的山谷,不去管天上云卷云舒。

    到了下午,叶薰浅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对祁玥道:“我想回去了。”

    “好,都听你的。”祁玥食指刮了刮叶薰浅的鼻梁,宠溺地说。

    叶薰浅的心情因此而阳光灿烂,却不想天有不测风云,恰在两人走出禅房之际,浩瀚的苍穹划过一道流光,紧接着“轰隆”一声突然响起,雨丝从天幕落下,模糊了视线。

    两人没有想到这天变得如此之快,并肩立于屋檐之下等待雨停,那断断续续的雨水从屋檐上留下,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在他们面前形成一面珠帘。

    祁玥见少许雨滴沾湿了叶薰浅的衣裳,拉着她往后退了几步,柔声提议道:“薰浅,我看这雨没这么快停下,要不我们先进去吧?”

    叶薰浅看着那渐渐沉下的天色,黑压压的云层像是一张弥天大网,向苍茫的大地渐渐移动,带给人以一种莫名的沉重感,她听从祁玥的建议,转身走进了禅房。

    雨丝如瀑,天幕沉沉。

    时光在电光雷鸣里悄然流逝,酉时未至,天已经黑了大半。

    “祁玥,你说这雨什么时候会停?”叶薰浅将自己的手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凝视着祁玥那张几近完美的连忙,问道。

    祁玥给她倒了一杯清茶,笑言:“看这天色,恐怕今晚都不会停了。”

    “那怎么办?”叶薰浅愁得眉毛打结,如果雨停不下来,他们便不能下山,今日是乞巧节,前来灵泉寺的香客数量达到一年之中的最高值,即使寺院安排无法下山的香客留宿一晚,恐怕也无法满足所有人。

    “若是一直不停,明天再回去也不迟。”祁玥耸了耸肩,提醒叶薰浅趁热喝了香茶,雨下这么大,他没有感到半点紧张,反而有些淡淡的兴奋。

    若是下山,到了贤王府门口,他们便不得不分离。

    如果雨一直下着,他们“受困”于灵泉寺,他便可以和她待在一块儿!

    “可是……”

    叶薰浅无限纠结的模样让祁玥情不自禁地觉得有些好笑,他伸手拂过她的眉,“薰浅,别皱着眉头,会变老。”

    “祁玥,我觉得好无聊啊!”叶薰浅终究是耐不住这样无所事事的寂寥,直截了当地说。

    祁玥见她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数屋顶的瓦片,嘴角忍不住抽搐着,于是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薰浅,要不我们玩棋?”

    “好呀!”叶薰浅黑眸一亮,显然是对祁玥的提议很感兴趣。

    玩棋?她可是个中高手,到时候把祁玥杀个片甲不留,让他输得连亵裤都不剩!

    想到这,叶薰浅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并且越来越猥琐……

    祁玥没有错过叶薰浅眼底的那一丝狡黠,他起身前往书架上,将棋盘和玲珑玉棋子取了过来,摆好棋盘后,叶薰浅迫不及待地抢过白子,然后将黑子推给祁玥,“我喜欢这个。”

    下围棋,往往棋艺较高者执白子,棋艺较低者执黑子,叶薰浅抢过白子,无疑是在告诉祁玥一个信息:她棋艺比他好!

    祁玥只是笑了笑,并未点破她的小心思。

    叶薰浅抿了一口香茶,随手从棋盒里拿了一颗,见祁玥迟迟没有动作,她开口催了催,“祁玥,你执黑子,不应该是你先吗?”

    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一枚黑子,与他白皙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更衬他肌肤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就像是上天精心打造的艺术品,他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薰浅,围棋博大精深,且费脑子,不如我们玩个简单的。”

    叶薰浅对祁玥的黑心早有领教,此时神色戒备地看了他一眼,“祁玥,你可不许使诈!”

    “薰浅,你这么聪明,有谁能在你面前神不知鬼不觉地使诈?”祁玥笑了笑,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一串悦耳的响音。

    但见面前的女子娇笑如花,她略加思考了一会儿,方才点了点头,“好!你说怎么玩!”

    前世的她,什么考验没有经历过,何惧几枚棋子?

    祁玥将手中的黑玉子轻放在棋盘之上,然后又从棋盒里执起一子,叠在了第一枚黑玉子的上方,给叶薰浅示范,“我们就比一比,看谁叠得最高,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叶薰浅眼里满是自信,心里早就乐开花了,祁玥和她比堆棋子儿?想当初她进入情报局时,长官让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堆棋子,堆棋子这种游戏,看似简单,但是想要往高处堆,着实不易!

    她敢应下祁玥的挑战,必定是心中有数,故意这般爽快地答应,只是为了让祁玥放松警惕罢了。

    “薰浅,如果我们之中有一方胜了,便可以问对方一个问题,且必须如实回答,怎么样?”祁玥十分期待地看着叶薰浅,不可否认,她眉飞色舞的模样真的很迷人,让他恨不得将她藏在兜里,不让别的男人有窥视的机会,哪怕是一点点都不行!

    叶薰浅点了点头,赌注什么的最能激发人的战斗欲了!

    于是,叶薰浅开始了,一枚、两枚、三枚、四枚……

    祁玥的动作优雅而写意,他面前的黑子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叠加向上,叶薰浅投入了十二万分的精力,全神贯注,不经意间瞧见了祁玥随意堆叠棋子高达十枚的景象时,心中暗暗赞叹,他精致的手腕动了动,手指执棋,慢慢堆叠,仿佛万丈高楼在他手中戏剧般平地而起。

    云淡风轻的神情更是令人着迷,这样的男人,无需任何动作,他只要往那儿轻轻一站,便可轻而易举搅动世间风云,乱了天下芳心。

    叶薰浅分神之际,手一不小心碰到了棋子,这一刹那,玉白的棋子散落在棋盘上,她懊恼极了,果真是美色惑人,她不该看祁玥的!

    “薰浅,你输了。”祁玥将面前的黑子全部归位,笑着说。

    ------题外话------

    唔……我家浅浅又要栽在柿子手里了……待会儿的二更妞妞们都要记得点击哈~

第八十一章 爱的告白(二更)

        “不就是不小心了嘛!你得意什么!”女子羞红着脸嗔道,这可是她第一次失手!

    祁玥眉毛弯了弯,她羞恼的模样甚是可爱,红丹丹的耳朵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若不是隔着桌子,他必定会忍不住抱着她好生疼爱一番。

    “祁玥,你想问什么?说吧!”叶薰浅没有忘记他们的约定,既然敢玩,就要输得起,她不是食言而肥的人!

    祁玥知道叶薰浅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为了赌约,依然妥协,他心中暗暗一叹:这就是他的薰浅!令他喜欢到了骨子里的薰浅!

    倘若她撒娇告饶一番,这赌约也就这么算了……他怎会勉强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可是,她没有……

    脑海中闪过了那日在软云阁里遇到杜若的情景,那个关于“喜欢”的问题,如同羽毛般将他的心挠得很痒很痒……

    祁玥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绕过桌子,来到了她身边,坐下,然后伸出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叶薰浅知道祁玥那方面“不行”,所以对他不设防,免费的人肉凳子,不坐白不坐!

    “薰浅,我想知道那日在软云阁里杜若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你……喜欢我吗?”祁玥看着她,向来平静的眸子里闪耀着丝丝期待,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生怕错过了她的任何一丝表情。

    “我不……”

    女子任性而娇憨的话从她口中逸出,可是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他吞没在了缠绵无边的深吻中……

    帘外雨潺潺,帘内春意阑珊,叶薰浅白皙的容颜因此浮起两抹醉人的酡红,不知过了多久,祁玥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那殷红的唇瓣仿佛被涂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似的,分外明艳动人。

    “我不讨厌你。”叶薰浅没好气地看了祁玥一眼,喘着气儿,声音低低的。

    祁玥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尘埃落定,叶薰浅从未证明回答过他这个问题,如若他拥有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身体,他不会这般急切地执着于一个答案!

    真正让他害怕的是,他还没来得及让她爱上他,她便先爱上了别的男人,自此他与她天人永隔……

    他不安、害怕,只因围绕在她身边的出色男子不胜枚举,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薰浅,你的不讨厌,是不是等同于喜欢?”

    叶薰浅眉毛陡竖,红着脸,不满地看着祁玥,毫不客气地嗔骂道:“臭男人得寸进尺,我都说不讨厌你了,你还问?不知道女儿家脸皮薄么?”

    祁玥唇边的那抹笑意越来越大,激动得将叶薰浅抱了起来,转了足足九圈方才停下,好在叶薰浅曾经历过特殊的训练,否则非得被他转晕了不可。

    “薰浅,你是喜欢我的,真好。”祁玥在叶薰浅额头上落下一个羽毛般轻柔的吻,声线华丽性感,在夜幕中起起伏伏,这一瞬,叶薰浅觉得,连窗外的风声雨声都停了,她的世界里只听到他的声音。

    “祁玥,如若我不喜欢你,又怎会收下你每日馈赠的松子?如若不喜欢你,那一夜,我送元翰回府后就不会再折回祁王府,在门外站着担心了你一个时辰。”

    祁玥心中猛然一震,不只因为她前半句的自我剖白,更因为她的后半句话……那一晚她竟然拖着虚弱的身体,在夜寒露重的祁王府门外站了一个时辰,而他却没有出现……此时的他,几乎可以想象那一夜她转身离开时的失望和心疼……

    “傻姑娘!”

    祁玥给叶薰浅披上了自己的锦袍,生怕她因此而着凉,叶薰浅没有拒绝,他的衣裳很温暖,还残存着他的体温。

    叶薰浅打了个呵欠,祁玥心知她倦了,连忙将她扶到床边,一边给她脱鞋,一边道:“薰浅,要是困了就先睡一会儿,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不多时,她的鞋袜已被他尽数褪去,他将她平放在床上,然后为她盖上薄被,毕竟是在山上,又下着雨,天气有些寒冷,祁玥不敢有丝毫怠慢,生怕叶薰浅染上风寒。

    青灯之下,他的眉角更加柔和,叶薰浅窝在被子里,有些乏了,想到今天灵泉寺所有的禅房必定人满为患,不可能有多余的房间,于是问道:“祁玥,你晚上睡哪儿?”

    “我睡地上就好。”祁玥轻抚着她的额头,声音温温润润的,十分好听。

    叶薰浅握着他的手腕,眉毛拧得跟麻花似的,睡地上?这地板是用大理石砌的,大白天光着脚站在地上尚且觉得寒气逼人,更何况是睡一晚上!

    “祁玥,这床虽然不大,不过我们挤一挤肯定没问题的,我给你腾出一块空地儿来,你晚上就睡床上好了。”叶薰浅一边说一边将身体往里边挪了挪,果然挪出了半米宽的的地方来。

    祁玥心中像是抹了蜜似的,他的薰浅真可爱,难道她不怕他对她做什么?

    叶薰浅见祁玥迟迟没有动静,有些奇怪,忽然,她灵光一闪,随即茅塞顿开一般看着他,“祁玥,你是担心我吗?”

    男子见她自动脑补他没有任何动作的理由,立刻点了点头。

    “没关系,反正你那里不行,又做不了什么!”

    祁玥当场石化了……

    叶薰浅无畏地摆了摆手,示意祁玥躺到自己身边,“你不躺上来,我怎么摸你啊?”

    某世子听罢差点吐血,看着心爱的女子晶亮晶亮的小眼神,他是不是应该庆幸一下自己有副好皮囊?

    夜色渐沉,可窗外的雨却不见停歇。

    叶薰浅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期待,祁玥想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躺到了床上,叶薰浅将自己的被子分给他一半,“快盖上,里边可暖和了。”

    她的亲近,让他心里甜丝丝的,这禅房是专门为他而准备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一床被子的长宽和厚度了,见叶薰浅将被子盖到他身上,他有些担心她会因此而受凉,于是将身体往里边挪了挪,长臂搂过她的纤腰,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薰浅,睡吧,我会在你身边。”

    “嗯嗯。”叶薰浅点了点头,往祁玥身上蹭了蹭,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然后缓缓闭上双眼。

    祁玥掌风轻挥,那帘帐徐徐落下,纱帐之内的光线顿时更加暗了起来,如烟如雾般朦胧。

    “祁玥,你身上好暖。”叶薰浅没有完全睡着,小脸贴在他胸口上,陶醉一般说道。

    祁玥的手指在她发间穿过,轻柔到了极点,此时听她这么一说,不禁哑然失笑,他的薰浅真可爱,男子的身体自是比女子的身体要暖和一些的。

    她呼吸渐沉,一点点和那深沉的夜色融合在一起,祁玥的手拂过她的棱角,心中五味杂陈:薰浅,如果能像这样一直将你拥入怀里,那该多好……

    ------题外话------

    哈哈,睡一起了,这算不算是福利……亲爱的们出来出来~~

第八十二章 一战生死

        相拥的两人静静地睡到了天明,祁玥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时,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醒了,见叶薰浅仍在酣睡之中,不忍吵醒她,径自起身,昨夜的那场滂沱大雨已经停了,凤凰山空气清新,早起的僧人们有的开始打扫落叶,有的诵经,还有的挑水、劈柴……

    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灵泉寺的人多出了很多,不难猜出,这些人是因为昨夜那场大雨受困于半山腰的香客们,其中也包括元毓、叶怜香和杜若。

    元毓贵为公主,本该拥有特权让寺院为她单独安排一间上好的禅房,奈何元洵对她积威已深,因此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他不高兴,于是委屈自己同叶怜香、杜若一起待了一个晚上。

    三人之中,叶怜香是习武之人,醒得比一般人早,她第一个睁开眼睛,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悄悄出门,行至某个死角处,一名僧人匆匆而来,一不小心碰到了她,连忙道歉:“阿弥陀佛,施主请恕罪,小僧不是有意的。”

    “小师傅哪里话,请——”叶怜香浅笑着,让开路,请这名僧人先行离去。

    待僧人远去之后,她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环视左右,见没有人,她松开紧握的手指,里边一张纸条赫然其上,她唇角一勾,徐徐打开,看清里边所写的内容后,手指微微使力,刹那间那张纸片化作了无数碎屑从她指缝间纷纷而落。

    叶怜香目光朝西南看去,忽然她身形一闪,快如疾风,不多时,只见那粉妃色的身影在凤凰山腰的层峦叠翠中隐现起伏。

    从僧人悄悄递给她的小纸条中,她知道祁玥刚刚离开清苑,故而此时清苑里只有叶薰浅,自打那日叶薰浅从棺材里“死而复生”回到贤王府,她每天不睡到巳时就奇怪了,叶怜香天天想着怎么弄死她,又怎么可能连这都没有注意到?

    清苑环境雅致,只有一个房间,此时银练躺在房顶上看天空,忽闻一串轻盈的脚步声向清苑靠近,他耳朵一竖,握着剑的手指微微使力,当看清来者时,他宛如鬼魅般的身形从屋顶飘落而下,赶在叶怜香没有进入清苑的时候挡住了她的去路,“怜香小姐请止步。”

    “本小姐奉父王之命,问候大姐姐,顺便请大姐姐回王府,你还不让开!”叶怜香将手中的一篮果子提起,展示在了银练面前,似乎是在告诉他她所言非虚。

    银练寸步不移,黑眸紧锁叶怜香,很快就想起了和叶怜香有关的信息,他眉头微蹙,“属下奉世子之命,不许任何人靠近郡主。”

    “凭什么?”叶怜香磨了磨牙,对叶薰浅的恨意更深一层,真是个小贱人,尽使些狐媚的伎俩,迷倒了祁世子和洵表哥不说,还要和她抢羽公子,今天她若不让叶薰浅好看,她就不是叶怜香!

    叶怜香的底气分外足,她讽刺一笑,“若是本小姐告诉这寺院里所有人,贤王府的薰浅郡主闺阁寂寞,和祁世子于佛门清净之地春风一度,那么你觉得会如何?”

    听到叶怜香这句话,向来面无表情的银练脸色骤变,黑眸里好似住进了两个魔鬼,刹那间迸射出犀利的寒光,直逼叶怜香,心中一个想法已然形成:倘若她敢说世子和郡主半句不是,他便毫不犹豫寒光出鞘,见血封喉!

    一个小小的庶女,也配诋毁世子的清誉?

    “怜香小姐要这么做,先问一问银练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森冷的声音仿若从地狱传来,令叶怜香浑身一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她没有想到,这个隐卫竟敢如此威胁她,而且从他严肃的表情不难猜出,他说到做到!

    “叶薰浅,你给我出来,躲在乌龟壳里算什么英雄好汉,克死那么多齐都贵女的梦中情人,你还嫌不够,还要克死羽公子吗?”叶怜香的眼神从银练肩膀上掠过,直抵他身后的那间房子,想起昨日元洵的话,她就恨不得将叶薰浅五马分尸,表姐的心上人符临、林茜的亲哥哥林长卿……都是因为叶薰浅才死于非命的!

    “大清早的,是哪条狗在到处乱吠,扰乱佛门清净?”

    叶薰浅慵懒的声线从窗口飘了出来,不难听出,她刚刚起床不久,本该是怀着灿烂的心情迎接新的一天,谁知还没踏出房门一步就听到了上门挑衅的嚣张声音。

    银练本以为叶薰浅尚在梦乡,听不到叶怜香的话,结果……想到这,他暗暗咽了一口水,郡主和怜香小姐的过节那可是由来已久,这一个月来,光是在贤王府斗法,两人就已经交手了上百次,却没想到,来了灵泉寺还不消停,银练不禁更加埋怨起叶怜香来,没事干嘛总出现在郡主面前惹人嫌!

    她们姐妹二人的战争,他身为一个合格且称职的隐卫,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叶薰浅,你还要不要脸?待字闺中就忍不住寂寞勾引祁世子,真是好本事!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爬上祁世子的床的?好让本小姐也见识学习一下!”

    这话说得别提有多难听了,一般人家尚且听不下去,更何况是叶薰浅,她丹唇抿成了一线,凤眸里清冷肃杀,就在叶怜香话音刚落的弹指一瞬,“砰”的一声巨响震天而起,惊得这清苑里里外外的隐卫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暗中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清苑的正门口,那抹湖蓝色的身影遗世**,裙裾飞扬,宛如海上的浪花,女子娥眉陡竖,脸上煞气一闪,她冰冷的眸光悄无声息地停留在了银练手中的宝剑之上,从未有一刻,她那么想执剑向前,劈碎叶怜香脸上那抹刺目的笑!

    “叶薰浅,你竟然敢出来!”

    叶怜香左手将那篮巧果往天上一扔,右手拔剑而出,剑光缭乱,不过瞬间,那些果子便被剑气劈成了无数片,纷纷扬扬,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本郡主俯仰无愧天地,有何不敢?”

    “既然如此,你接招吧!”叶怜香施展轻功,长剑在手,向叶薰浅心口刺去,银练一惊,本想出手,却被叶薰浅一记眼神阻止,他没有想到叶怜香竟然如此疯狂,杀害姐姐不仅违反纲理伦常,更是违背大齐国法!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哪怕叶怜香贵为贤王府的二小姐也不能例外!

    叶薰浅的眼力不是一般的好,好到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叶怜香掌中剑刁钻行进的角度,感觉到一团劲风向身体扑来,她身躯向右一偏,避开剑尖,叶怜香扑空,心中暗恼,得知叶薰浅空有招式没有内功,她唇角勾起一抹淬了毒一般的笑意,“叶薰浅,生死战,你敢不敢应?”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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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伤疤是男人荣耀的勋章

        “笑话!本郡主只需一挥手,你插翅难飞,何需与你一战生死?”

    诚然,叶薰浅所言非虚,贤老王爷和祁玥安插在她身边的人里里外外加起来不下二十人,只要她点点头招招手,叶怜香不过是瓮中之鳖。

    叶怜香听罢也不恼,她讥诮一笑:“叶薰浅,你以为只有你身边有隐卫吗?父王可是将他身边最精锐的飞魂卫都给了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不是想知道宫铃代表什么吗?想知道,跟我来!”叶怜香说罢,足尖轻点,离开清苑,沿着那条小路下山离开。

    叶薰浅薄唇一抿,紧随向前,这时,在一旁看戏的银练忽然挡住了她的去路,“郡主,不能去,以防有诈!”

    “银练,你让开,即使有诈,我也非去不可!”叶薰浅右手挡开银练,望着视野中那个粉色的背影,宛如旋风一般掠过。惊得银练嘴巴都快合不上了,他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不懂轻功的人跑这么快,而且,对方还是个女子,那个号称齐都第一闺秀的弱女子!

    此刻,哪怕是刃树剑山都阻挡不了她的决心!

    宫铃,那一串熟悉的宫铃声……前世的她在“回忆”氤氲的梦幻里无数次听到的声音……

    叶怜香在前面不断奔跑,头也不回,笃定叶薰浅一定会跟上似的,而叶薰浅也确实如她所预想的那般紧紧跟随,绝不放弃。

    雨后的凤凰山空气有些凉,她速度极快,沿着那条弯弯曲曲的路向山下奔跑,两人你追我赶,距离在不断缩短。

    凉风缕缕,包裹住叶薰浅的身躯,更显几分纤瘦轻盈。

    下山与上山的距离相同,但是下山所需要的时间往往比上山花费的时间要短很多,不多时两人便行至凤凰山脚。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仅有百步,叶薰浅望其项背,“你可以说了!”

    叶怜香听罢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妧媚一笑,“别急,还没到呢!”

    “叶怜香,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招!”叶薰浅美眸骤然一肃,冷睨着自己前面的女子,虽然刚才她紧追而来,但这并不代表她丧失了所有的判断力。

    不论是调虎离山还是请君入瓮,她都有想过最坏的结果,不会因为叶怜香一句“想知道宫铃的秘密跟我来”而失去理智!

    “我的大姐姐,你这么厉害,我怎敢戏弄你?”叶怜香有恃无恐,好似真的不打算对叶薰浅有任何不利之举,否则,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四下山野无人,她断然不会放过可以这样一个可以将叶薰浅神不知鬼不觉弄死的机会。

    她的话看似温柔绵软,实则蕴藏无限讽刺,叶薰浅对于这些没有营养的话,向来选择直接无视,只见叶怜香轻功施展,粉色的身影像是花丛中的蝴蝶仙子一般,朝着凤凰山脚的官道上奔去。

    叶薰浅挑了挑眉,她几乎可以笃定叶怜香是铁了心要和她玩你追我赶的游戏,她若不奉陪,岂不是辜负了这位妹妹的“良苦用心”?

    昨夜一场滂沱大雨,让整座凤凰山空气清新的同时,也让山路变得泥泞了起来,饶是叶薰浅一路上小心翼翼,也难免沾染点点尘埃。

    叶怜香没想到叶薰浅体力竟然这么好,她们已经跑了将近两柱香的时间,自己有武功傍身尚且觉得有些乏了,可叶薰浅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呼吸平稳,不见半点疲惫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羌笛之声,叶薰浅循声远眺,只见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大道之上行进,从队伍的队形、仪驾以及人员的穿着服饰上看,可以判断出这些人并非大齐人士,倒是有些像胡人。

    叶怜香粉妃色的身影玩命一般向那列队伍中奔去,叶薰浅眼皮一沉,不明白她此举何意,索性停下了脚步,不再跟上,她想知道宫铃的事情没错,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为了一个未知的秘密沾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叶薰浅这辈子,最讨厌麻烦!

    女子湖蓝色的身影宛如旗帜一般立于大道之央,清冷孤绝,哪怕是周围的高山也因此而失去了颜色,她举目远眺,沉思之际,忘了时间,没有发现那一列队伍正朝着她的方向行进而来。

    铁蹄踏踏飞扬,湿了一地的落花。

    马蹄之声渐进,她猛然回过神来,哪里还看得见叶怜香的身影?

    恰在她准备抽身离开的时候,离她五百米远的芦苇丛中数百名黑衣杀手迸射而出,宛如一道道乌亮的流光,划过碧空,杀向队伍。

    叶薰浅红唇抿成一线,严阵以待,不久前珍珠桥遇刺一事仍历历在目,她不想摊上这种烂摊子。

    或许在现代,她集美貌、才华、智慧和身手于一体,可是在见识了这个世界神奇的内功后,她不再轻举妄动,自己过往的强大在那些真正的强者面前,什么都不是!

    “杀了拓跋烈!”

    不知是谁一声令下,双方人马立刻胶着在了一起,激烈厮杀。

    对于在现代生活了十年的叶薰浅而言,她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身所感的是具有强烈现代气息的信息化战争,却从未像现在这般置身事外,冷眼旁观一幅以身相博的厮杀图景。

    长嘶的战马,无数的刀光,缭乱得像是疾风拂过劲草,乱成一片。

    叶薰浅人在局外,冷静而清醒地观察着那些突然出现的黑衣杀手,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们的身手相差不大,并且一招一式惊人相似。

    这种人,不像是一般杀手组织培养出来的杀手,倒像是军人!

    只有军队才能培养出这样的人!

    黑衣杀手占据地利优势,埋伏于芦苇地中,只待目标人物出现便倾巢而出,将对方杀得措手不及。

    碧空如洗,日影移动,叶薰浅站在阳光下,娇艳的容颜绝丽倾城,随着时间的推移,败迹初显,她心中暗忖:倘若双方人数相当,那么黑衣杀手必败无疑!

    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哪怕单人实力再强,如果不懂得团结合作,也一样会被比自己弱的团队击垮!

    几方人马损失惨重,就在这时,队伍中部的那顶轿子突然破裂开来,恰似银瓶乍破水浆迸,最令人难以侧目的是那破轿顶而腾空的男人,极为健康的麦色皮肤,八块腹肌显而易见,手执弯刀,似猛虎下山一般着地,只见他长臂猛然一挥,极富力量与美感,刀光所及之处,所向披靡,四名黑衣杀手被挡开,纷纷向后倾倒。

    “咦——”叶薰浅忍不住感到好奇,宛如非洲猎豹一般矫健的男人竟然拥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碧眸。

    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一个月,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的眼睛是绿色的,像是一汪长满了青苔的湖水,深邃而美丽,阳光倒映在了他的眼里,宛如帝王之绿。

    男人胸口上有一道疤,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美感。

    这一瞬,叶薰浅终于明白了现代时为什么人们总说“伤疤是男人荣耀的勋章”这句话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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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谁家的姑娘,竟然吼本王!

        碧眸男人以一敌四,还稳占上风,自身强悍由此可见。

    “王!”受伤的护卫们眼神灼灼,看着宛如天神般降临将他们拯救于危险之中的男子,眼里写满了崇敬。

    “杀!”

    几乎是毫不犹豫,这个字从他唇边溢出,宛如地狱阎罗之音,充满着冷厉与肃杀之气,这一刹那,身侧七零八落的护卫们好似重新找回了信仰,齐齐高呼,“杀!杀!杀!”

    叶薰浅不由得也震了,为这个男人卓越的领袖能力感到震撼。

    有了男人的加入,黑衣杀手们渐渐不敌,叶薰浅的目光从男人出现开始便没有离开过他,酣畅淋漓的对决更是让她精神振奋,比看好莱坞大片还要惊险刺激,屹立如旗的女子浑然不觉,那一方战场正向自己慢慢靠近……

    情势逆转,一念之间,一名黑衣杀手瞧见了看戏的叶薰浅,黑眸里闪过一道精光,不再和碧眸男子纠缠,而是在其他同伴的掩护下扑向叶薰浅。

    “小心!”

    这急促的声音,从碧眸男子口中飞出,让叶薰浅脑海中的那根线猛然一震,她左腿前移一步,抬起清亮的眸子,但见那名黑衣杀手宛如天上雄鹰企图抓起地上绵羊似的俯冲而下,叶薰浅的右手悄悄地从腰间抽出匕首,全神贯注,严阵以待。

    黑衣人的手握成鹰爪,袭向叶薰浅光滑而白皙的脖颈,却没有想到,还未触及她的肌肤,便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想到了某个可能性,他眼睛睁得很大,看着叶薰浅,只见女子手中紧握匕首,那短匕之上,一抹鲜红触目惊心。

    这就是叶薰浅,不管身处何种险地,总能扬长避短,取人性命于顷刻之间!

    没有哗众取宠的华丽招式,只有返璞归真的一击必杀!

    “漂亮!”

    不知是谁吹起了口哨,眼中的赞赏之意自然流露。

    叶薰浅无暇欣赏,因为她发现,她的存在,吸引了这群黑衣杀手的目光!

    应接不暇的突袭,让她没有时间思考来者的目的,只能用最短的时间接近对方,杀死敌人,这一切,只因她不懂内功,一旦拉开了距离,她将会处于弱势,这个时候,随便一个黑衣杀手,也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死她!

    她不能让这种情况再发生……

    纵使知道自己身边有贤王府的隐卫,可是,她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属于军人的骄傲不允许她依靠别人!

    她是叶薰浅,她不许自己懦弱!

    不到关键时刻,她不会让隐卫出手!

    自救,方为人间正道!

    碧眸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叶薰浅在一众包围圈中如泥鳅一般穿梭着,身体灵活得不像话,她的出现,吸引了一部分黑衣杀手,无疑是减轻了他们的负担。

    漠北的男人,就是那天上的雄鹰,高傲睥睨,怎会容忍自己躲在女子的背后求生?

    于是,混战再次拉开……

    叶薰浅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日这般酣畅淋漓活动筋骨了,哪怕是在珍珠桥遇刺那一夜亦然,有元翰在,她不想暴露身手,给明里暗里都想要揪住她小辫子的人可趁之机。

    短小精悍的匕首被她握在掌中,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大道之上血气弥漫,遍地鲜红,像是土黄的绸布上绣起了鲜艳的血花,刺目到了极致。

    忽见碧眸男子遭五人围攻,其中四人拖住男子,剩下一人目露邪光,执剑刺向男子身后,叶薰浅向来恩怨分明,感念碧眸男子先前善意的提醒,让她幸免于难,于是顾不上其他,一边向碧眸男子的方向移动,一边掏出不久前和祁玥到铁铺请工匠打造的小手枪,手指轻轻一勾,一枚银针从枪口攒射而出,没入地方死**。

    那名暗中偷袭的黑衣杀手,当场毙命,眼睛淬了毒一般盯着叶薰浅,拼尽全力给叶薰浅致命一击,她身体撞到了碧眸男子身上,与黑衣人手中利刃惊险擦过,这一瞬间,她猛然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仿佛有一团气流游走于全身的奇经八脉上,绵密而浑厚,她有一种预感,此时此刻,她轻飘飘的一掌,可以打死三头大象!

    可是,还来不及深入思考,便感觉到手臂上传来阵阵刺疼,那如玉的藕臂被从耳侧惊险擦过的刀光一划,鲜血浸染,她一脚踢开临死前还赏了她一道伤口的黑衣人,准备抽身离开,再不去管这些打打杀杀纷纷扰扰!

    碧眸男子见她左手握着右臂的伤口,顿时明白了一切,她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见她赌气一般踢开尸体,准备离开,情急之下他大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让开!”叶薰浅朝着男子一吼,遭此一劫,她气在头上,左手松开,受伤的右臂用力挥舞,企图挡开男子右臂,挣脱钳制,男子生怕她右臂伤上加伤,立刻抽回了手。

    没有了外力的压制,叶薰浅莲步生风,捂着伤口离开此地,边跑边骂:“叶薰浅你这个笨蛋,竟然被叶怜香那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笨死了!”

    忽然想到自己不告而别,从禅房里跑了出来,她心中更是恼了,脑海中浮现起祁玥那风华无双的影子,腹诽:祁玥待会儿肯定又要笑话她没用了!

    碧眸男子本欲追上,结果却被一众手下围住了,其中一人恭敬道:“王,属下请命,将死去的弟兄们送回故土,漠北是他们永远的家!”

    “嗯。”拓跋烈点了点头,为了保护他牺牲的士兵都是漠北的英雄,理当厚葬,“厚葬他们,宽待他们的家人。”

    “是!”那人声音浑厚,掷地有声,不难看出,他对拓跋烈忠心耿耿。

    亲卫们忙碌收拾遇难的士兵尸体,拓跋烈右脚踏于一块石头之上,举目远眺,叶薰浅湖蓝色的背影渐行渐远,而他却不愿移开视线,唇角勾起一丝迤逦的弧度,“好烈的性子!不过本王喜欢!”

    拓跋烈想到了刚才自己好心好意关心她,想要查看她的伤势,结果被她凶了一下,这种感觉真是奇特极了,他低眸看了一眼脚下的土地,一枚叶片形的坠子赫然其上,与下边的一缕墨发形成鲜明的对比,拓跋烈不由得回想起了那惊险的一幕,那名黑衣杀手临死前的最后一击,被她惊险避开,可是她的耳坠和耳后的一缕墨发却因此断了!

    他弯腰拾起那缕青丝,以及青丝上的耳坠,掏出了一个锦囊,小心翼翼地装了进去,一边笨拙地系带,一边喃喃自语:“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有个性!竟然吼本王!”

    ------题外话------

    更新啦~o(n_n)o哈哈~某人肯定是第一次被人凶~

第八十五章 祁玥,我不值钱的(入V公告)

        雨停后,灵泉寺中的香客们成群结队下山,一时间少了很多人,凤凰山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净。

    祁玥一回到清苑就发现叶薰浅不见了,脸色一沉,好在青泉及时冒了出来,立刻解释,“世子,郡主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是因为宫铃的事情……”

    不提宫铃还好,一说到叶薰浅为了宫铃的事情一声不吭下山去,他的脸就黑得跟木炭似的,在她心里,元翰重要,宫铃重要,而他,连一个碎成两半的宫铃都比不上。

    一碰到叶薰浅的事情就爱钻牛角尖的祁世子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后,原本阳光灿烂的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连青泉都很识相地躲到一边去,生怕被祁玥顺手拉过来揍一顿出气。

    “世子……”过了好一会儿,青泉才悄悄靠近祁玥,小声换道。

    祁玥斜了一眼胆子退化成老鼠胆的青泉,冷冷道:“说!”

    青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腹诽:世子,您可真是惜字如金!

    “世子,您不知道怜香小姐说得有多难听,如若郡主不跟上去,岂不是被人笑话胆小?”青泉暗自为自己捏了一把汗,眼睛斜向天,不停地祈祷着叶薰浅能够早点回来,好抚平祁玥心中的怒火。

    在他身边多年,青泉绝对不会认为此时看似风平浪静的世子心里对此一点都不介意,他的世子总是喜欢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隐藏在那云淡风轻从容不迫的面容下。

    只要是和郡主有关的事情,世子越是表现得满不在乎,其实心里就越是在乎!

    祁玥不为所动,青泉苦着一张脸,不断地给叶薰浅说好听的话,“世子,郡主喜欢您,所以她一定会回来的!”

    男子负在腰后的手指轻轻勾了勾,似乎有些赞同这句话,青泉见状趁热打铁,“而且,郡主身边的人不下三十个,所以像那夜在珍珠桥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的!”

    这些事情祁玥自然也知道,他不是担心她会受伤,而是担心那个笨女人受了欺负也不会欺负回去!

    思及此处,祁玥好看的眉头皱了皱,突然,侧门钻进了一股强劲的凉风,叶薰浅左手推门而入,右手藏在了身后,见到祁玥,嘴角一弯,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甜甜地唤了一声:“祁玥。”

    祁玥循声看去,脸色沉肃到了极点,盯着叶薰浅看,不说话。

    叶薰浅有些不解,平日里他不是这样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他是在生她的气,怪她不告而别?

    女子拖曳着湖蓝色的裙子,缓缓走了过来,正要开口询问,结果左手手腕却被他握住了,紧接着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把右手伸出来。”

    叶薰浅顿时打了个激灵,连脑子都变得清醒了几分,连忙摇头道:“不行,我后腰痒,要用右手挠。”

    “是吗?”祁玥声线有些低,单从他的表情上看,看不出任何情绪,可这两个字却无端地让叶薰浅觉得心里在打鼓,她脑袋缩了缩,眼珠子一转,用力地点头,“嗯。”

    “那你把右手伸出来,我帮你挠。”

    叶薰浅,“……”

    正要撒娇讨好卖萌连连说“不用”,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她的右手手腕便被祁玥紧紧握住了,男子注视着她手臂上的伤口,既生气又心疼,想要把她狠狠骂一顿,却怎么也狠不下心。

    笨女人!自己的耳坠都掉了一个,还想装没事人骗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祁玥扶着叶薰浅坐了下来,青泉动作很快,不过瞬间便将架子上的金疮药翻了出来,放在祁玥手边,“叶薰浅,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别的男人才受的伤!”

    “……”叶薰浅听到这句话时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暗忖祁玥是不是有千里眼……虽说不是他想的那样,可也*不离十啊……

    即使他现在只是猜测,可以他的手段,过不了几个时辰就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么现在,她是应该坦白还是隐瞒?

    叶薰浅纠结了,手腕撑着下巴,看着天花板发呆,任祁玥给自己处理伤口,虽说有些疼,却尚且在她可接受的范围内,祁玥的手很巧,很快就帮叶薰浅将伤口清理得干干净净,涂上金疮药,用纱布包扎好,见叶薰浅心不在焉地看天花板,声音微沉,“过来。”

    “哦。”叶薰浅回过神来,看着他,不解地问:“做什么?”

    “叶薰浅,本世子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祁玥没好气地说,他很想很想亲耳听到她的坦白,而不是经过加工后的所谓“真相”。

    见叶薰浅不说话,祁玥眉心一拧,“怎么,不愿意?”

    “不是不是……”叶薰浅双手在胸前摆了摆,连连否认,“我这不是在考虑中嘛!”

    “这还需要考虑?”祁玥的话像是一缕寒风,钻到叶薰浅的粉颈上,她没来由地打了寒噤,下意识地扯了扯衣裳,将自己包裹得更紧了。

    祁玥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因此并没有错过她这个小动作,他亲自为她披上外衣,“早知道今天天气转凉,昨天就该准备一件厚的外袍。”

    他的动作,还有他的话,让叶薰浅倍感温馨,她心里一暖,靠在他的臂弯里,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祁玥给叶薰浅换了一副耳坠后,手指抚着她的发丝,静静地听。

    她眉飞色舞地描述着,就差没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侠女了,当发现她左耳上边断了一缕青丝后,心疼极了,“你这个笨女人,你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啊?”

    “祁玥,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叶薰浅俏皮一笑,主动勾住祁玥的脖子,讨好着说。

    “好?”祁玥已经不想打击叶薰浅了,结果见她“不思悔改”,立刻摊开手,上边的一对耳坠,只有一只是完好无损的,另一只的坠子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一刹,叶薰浅只觉得一盆冷水从自己头顶灌了下来,瞬间浇了个透心凉,她丹唇紧紧抿着,足尖点地,立刻从祁玥腿上站了起来,“一定是不小心弄丢了,祁玥,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

    话音刚落,叶薰浅湖蓝色的身影便夺门而出,快得让祁玥难以置信,当他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离他三丈远了。

    于是,一道月华色的身影飞出清苑,后发先至,很快就赶上了叶薰浅,擦身而过之际,他长臂搂住了她,带着她前行。

    大概是那份急于找到耳坠的心情在作祟,这一次被祁玥带着下山,她并没有感到任何害怕,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全无昨日上山时的害怕模样。

    两人足不点地,衣袂在风中飘扬,远远看去,宛若一对逍遥天地的神仙眷侣,叶薰浅双臂抱住祁玥的腰,再次感叹,“这就是会轻功的好处……”

    祁玥的速度比叶怜香快了十倍不止,足见其轻功高绝,世所罕见,青山过,山脚至,两人落地无声,祁玥笑着对叶薰浅问道:“薰浅也喜欢轻功么?”

    “好东西,自然是喜欢的!”叶薰浅回答得很中肯,有了轻功,即使打不过别人,逃跑总是没问题的,这可是杀人放火抢劫偷盗居家必备之神器,焉能不喜欢?

    “先前说要给你,是你自己说不要的,现在后悔了吧?”祁玥揶揄着说,那日在画船,她说想要内功,他欣然应允,结果是某人自己先放弃的!

    叶薰浅白皙的脸顿时一片霞光,拳头毫不客气地往祁玥心窝上招呼,然后嘴硬道:“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客气了,哼!”

    “不就是把衣服全脱了嘛!反正你又做不了什么!”叶薰浅撅着嘴,高傲得跟女王似的。

    祁玥嘴角扯了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日在画船上,某人一听说传内功需要把衣服全脱了就脸红,比熟透了的西红柿还要娇艳上几分,如今倒是皮厚了?

    “是吗?”祁玥不怒反笑,和叶薰浅打打闹闹,最后走到了目的地。

    黑衣杀手的尸体还在,叶薰浅无暇去管这些,全神贯注地寻找自己遗失的耳坠,整个过程几乎没有眨过一次眼睛,来来回回找了三遍不止,可就是找不到。

    叶薰浅顿时难过了起来,那日在软云阁他为她戴上耳坠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他说要送给她一份独一无二,结果她却把他独一无二的心意弄丢了……

    “祁玥,我好像弄丢了……”

    叶薰浅一边挠着后脑勺,一边满是歉意地说,“这对耳坠肯定很贵重!”

    “嗯。”男子淡淡应了一声,他独一无二的爱,能不贵重吗?不过,再贵重的东西也比不上她!

    “我一定想办法找回来的!”叶薰浅拍拍胸脯保证。

    祁玥见叶薰浅神色认真,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忍不住问道:“找回来了之后就怎样?”

    “找回来之后就立刻还给你!”

    祁玥脸黑了……

    “一件亵衣就一千两银子,这耳坠……完了完了……”

    耳坠这种东西都是以对为单位出售,若是弄丢了一只,那么另一只也间接失去了价值,只因不会有人戴单只耳坠出门。

    叶薰浅煞有介事地说,无视祁玥的黑脸,掰着手指喃喃自语,“这么贵重的东西,若是再弄丢了,我怕你把我卖了也赔不起……”

    “不会!”祁玥立刻出声,十分肯定地说。

    叶薰浅的黑眸顿时一片清亮,闪耀着宝石般的光泽,眼波流转之间,最是明媚动人,看得祁玥心旌摇曳,他将叶薰浅拉到怀里,十分认真地说:“把你卖了肯定赔得起!”

    “薰浅,要不让老王爷把你卖了吧?”

    啊啥?叶薰浅满头雾水,只听祁玥煞有介事地说,“祁王府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反正你已经把耳坠弄丢了,不如以身抵债好了。”

    “……”叶薰浅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祁玥果然是祁玥!

    “不……不……祁玥,我既不会烧水也不会做饭,不值钱的……”叶薰浅看着祁玥那认真无比的模样,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地解释,企图打消某人“以身抵债”的念头!

    祁玥搂着她,见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千,忍不住逗逗她,“祁王府不缺会烧水会做饭的丫鬟!”

    只不过……缺一个世子妃……

    叶薰浅听罢长吁了一口气,她轻抚胸口,给自己顺气,“吓死本宝宝了!”

    心扑通扑通狂动,尚未完全平复,就听到祁玥继续道,“烧水,你不如青裳;做饭,你比不上膳老!”

    “至于品性……温柔体贴,不及叶二小姐;善解人意,不如杜若杜小姐;武功造诣,不及林茜林小姐……学问见识马马虎虎,针黹女红差强人意,姿色勉强过得去……”

    叶薰浅华丽丽地囧了,其实她很想打断祁玥的话问一下,话说她有那么差吗?

    “既然我这么差劲,你怎么不去将那什么香什么若什么茜的全部娶回去?”叶薰浅恶狠狠地瞪着祁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祁玥的鼻子骂道。

    臭男人,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结果还把她说得一无是处!

    不是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吗?为什么她在他眼里这么差?

    这一刻,叶薰浅炸毛了,她非常不爽,脑海中过滤了一下祁玥提到的那些人,阴阳怪气地反驳,“温柔体贴的叶二小姐就是个绿茶婊,至于那位杜若杜小姐,满肚子坏水!”

    珍珠桥遇刺那一晚,她和元翰逃逸至一家茶楼附近,她明明嗅到了一丝杜若香气,分量极低,一般人根本分辨不出,因为那人似乎故意用了芷兰香料,杜若香气本就清淡,被芷兰香气覆盖住就更难区分出来了。

    若不是她对气息天生敏感,这些细微的区别定是无法察觉的。

    “知我者,薰浅也。”

    祁玥眉眼含笑地看着她,那眼神就好像在说:既然你都知道了你还问我为什么不娶她们?

    绿茶婊是什么玩意儿他没听说过,但听她的语气,这个词绝对不是赞美人的好词!

    “所以说,你不温柔不体贴不善解人意,但总有一点是可取的!”

    “是什么?”

    “眼神好!”

    “……”叶薰浅眼睛抽了抽,最后将目光凝注在祁玥淡然认真的脸上,讽刺着说:“和祁世子相比,本郡主的眼神儿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不像祁世子眼神这么差,竟然对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子说‘喜欢’!”

    “我眼神是不好,要不然怎么会喜欢你呢?”祁玥并不介意叶薰浅的讽刺,他将她整个人都拥在了怀里,轻吻着她光洁如玉的额头,云中歌般的嗓儿响起,仿若传自天外……

    “祁玥……”叶薰浅本想告诉他他抱得太紧了,紧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可是……情起时,话淹没至无声。

    ------题外话------

    入v公告:经过了两个月的公众连载,文文确定于12月8日上架,首订章节字数暂定一万八,有增加的可能性,以最终字数为准,入v前每日二更,感谢妞妞们两个多月以来的支持,嘿嘿~文文的首订活动见评论区置项,么么哒~

第八十六章 宝贝疙瘩

        两人身在此地,很快青泉便驾车而来,请祁玥和叶薰浅上车,直接赶回齐都城中,至于落在清苑的东西,自会有专人打理,送回祁王府。

    马车先是驶到了永宁街,途经贤王府门口,青泉停车,向里边的祁玥和叶薰浅提醒道:“世子、郡主,贤王府到了。”

    “嗯。”

    祁玥掀开帘子,跳下马车,然后伸出双臂,将叶薰浅从马车上抱了下来,正要陪着她回浅阁,谁知在门口碰到了皇后身边的李嬷嬷,他自是不会陌生,于是上前问道:“嬷嬷甚少出宫,不知所为何事?”

    “世子,老奴奉皇后娘娘之命,请郡主进宫小住几日。”李嬷嬷便衣打扮,身后还跟着四个丫鬟,此时见到祁玥和叶薰浅归来,即刻说明来意。

    祁玥考虑到叶薰浅一路舟车劳顿,也没好好休息,担心她身体吃不消,于是对李嬷嬷轻声一问:“姑姑怎么会想让薰浅进宫小住?”

    李嬷嬷还有她身后的四名宫女听罢偷偷笑了,祁玥和叶薰浅不解地看着她们,李嬷嬷见状笑着说:“皇后娘娘说,好几天都没见到世子来长宁宫,可是来贤王府倒是很勤快,所以要将郡主接进宫去小住,这样就能常常见到世子了。”

    祁玥、叶薰浅,“……”

    还不待两人反应过来,李嬷嬷便对身后的宫女们吩咐一声,“丫头们,还不伺候郡主进宫!”

    “嬷嬷且慢。”祁玥下意识拦住众人,将叶薰浅护在了自己身后,长宁宫的人都知道祁玥不喜与人亲近,因此顿住了脚步,不再上前,只听他继续道:“薰浅刚从灵泉寺回来,有些倦了,先让她休息几个时辰傍晚再进宫也不迟。”

    “这……”李嬷嬷有些为难,皇后娘娘千叮万嘱一定要请到郡主,绝对不能因为各种理由把事情办砸,可现在和她说话的人是祁世子!

    恰在此时,贤王府门内传来一个清澈的女声,“进宫之后再歇息也是一样的!”

    “姑姑!”祁玥眼神向门口看去,来者一身贵妇打扮,端庄秀丽却不失侠女风姿,“你怎么亲自出宫了?”

    皇后无需任何人的搀扶,闲庭信步,款款而来,她看了一眼祁玥和叶薰浅,反问道:“本宫若不亲自来,李嬷嬷能从你手里接到浅浅吗?”

    言外之意,分外明显。

    祁玥坦坦荡荡,无惧皇后之威,懒洋洋道:“如果我不想,你来了也一样接不到!”

    “你……”皇后被祁玥的话噎住了,她这侄儿手段通天,十年炼狱归来后翅膀更是硬了,“臭小子,你想找打是不是?”

    祁玥不以为然,轻飘飘地陈述事实,“姑姑,你打不过我。”

    “……”皇后额头华丽丽地冒出三根黑线,腹诽:什么时候她这么没有威信?

    “皇后娘娘懂武功?”叶薰浅忽然出声,她以为,皇宫里的女人会的都是那一套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伎俩,别无长处,却没想到皇后是这般特殊的存在。

    “自然,小祁的武功还是我教的呢!”皇后在祁玥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这会儿终于在叶薰浅身上找回了一点自信,仔细端详着叶薰浅那双眉、那双眼……和记忆中那个人的轮廓极为相似,暗想:这侄媳妇儿看起来可比亲侄子顺眼多了。

    见祁玥点了点头,叶薰浅方知皇后所言非虚,年方十四的女子顿时眉开眼笑,看着皇后的眼神就像看到香饽饽了似的,“那娘娘能不能教教我?”

    皇后听罢诧异万分,脚步前移,走到叶薰浅面前,笑着拉起叶薰浅的手,“浅浅想学招式还是内功呀?”

    “后者。”叶薰浅不加思索地回答,招式什么的她会的也不少,她缺少的是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会的内功,倘若有人愿意教她就更好了。

    皇后眨了眨眼睛,眼底的惊讶随之隐去,取而代之的清明透亮,打量着祁玥和叶薰浅,戏谑着说:“浅浅,女孩子学内功多麻烦!又辛苦又累,依我看,你就算再练个十年八年也及不上小祁十分之一,不如直接让他送你一半算了。”

    祁玥、叶薰浅,“……”

    “祁玥可是你亲侄儿,你舍得?”叶薰浅俏颜微红,不知是被太阳晒红的还是羞红的,明艳如阳。

    “有什么舍不得的?给你一半,他再练回来就是了。”皇后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听她的语气,就好像别人眼中极为珍贵的内功在她眼中就跟路边的大白菜般随处可见,“再说了,我家小祁恐怕巴不得将自己的内功送给你一半吧?”

    “哪儿有!”叶薰浅嘴唇撅起,跺了跺脚,否认道。

    那别扭的模样让皇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她不过是试探浅浅,却没想到会有这等意外收获,祁王府的血脉还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小祁居然真的和浅浅说过这件事!

    “送内功?哈哈……笑死我了!”皇后捧腹大笑,不似在宫中见到时那般端庄雍容,叶薰浅在她身上,似乎看到了欣欣向荣的生命之力!

    她很难想象,一个在皇宫里生活了十年的女人,竟然还能保持这样良好的心态!

    “姑姑,有什么好笑的!”祁玥故作严肃,微微发恼的模样让皇后笑意更深。

    “我在想,说不定哪一天你可以拿着这一半的内功到贤王府下聘,娶浅浅过门儿!”

    祁玥,“……”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他和薰浅……

    “姑姑,天色不早,您还是赶紧回宫吧,免得有人在皇上面前嚼舌根扰您清净!”祁玥担心他们再这样站下去叶薰浅就要累了,于是出声提醒,只要送走了皇后这尊大佛,那么他们就解放了。

    “这些年她们嚼的舌根还不够多吗?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仔细一看,皇后的眉眼和祁玥还真有几分相似,见自家亲侄儿赶人,她直接牵起叶薰浅的手,话音意味深长,“本宫也觉得自己在贤王府待的时间够长了。”

    随行的李嬷嬷和宫女们纷纷偷笑,娘娘这是在间接“埋怨”世子和郡主姗姗来迟,在灵泉寺待的时间过长,都快午时了才回到贤王府。

    “走,浅浅,本宫已经和你爷爷、父王说过了,要把你接到长宁宫住个十天半个月!”皇后轻拍着叶薰浅的手背,一锤定音,不给祁玥和叶薰浅任何反驳的余地。

    叶薰浅没有想到皇后的动作如此迅速,短短一个早上,竟然连贤王府里的那个糟老头儿都搞定了,贤王爷眼中向来没有她这个女儿,只要皇后开口,他断无回绝的理儿,也绝对不会为了自己拂了皇后的好意。

    “臭小子,你放手!”皇后见自己没有拽走叶薰浅,眼角一斜,只见祁玥拉着叶薰浅的右手,不让她离开,顿时柳眉一竖,喝叱一声。

    “姑姑,薰浅右手受伤了。”祁玥出声,见伤口处那白色的纱布上隐隐沁出一丝鲜红,一阵担心。

    叶薰浅这么大的一个人站在这里,手臂上的纱布如此明显,只要皇后不是瞎子,都不可能没发现。

    “本宫知道,所以御医已经在长宁宫等候多时了!”皇后美眸看了祁玥一眼,徐徐道。

    她要接浅浅进宫,自然会准备得万无一失,平日里的小病小痛也不容忽视,所以早就请了医术最好经验最丰富的老太医在长宁宫候着,待浅浅进宫小住时,替她好生调理一下。

    皇后见祁玥依旧不放手,眉毛一挑,“这贤王府大门口人来人往的,你这样牵着浅浅的手,可是会败坏她的名节的!”

    “本宫又不是老虎,又不会把你的薰浅给吃了,贤老王爷都不紧张他的宝贝孙女儿,你紧张什么?”皇后开玩笑一般说道。

    祁玥这才缓缓松开手,皇后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小祁,你就放心好了,本宫会保护好你的宝贝疙瘩,不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那有劳姑姑了。”祁玥唇角一勾,似乎对皇后的保证分外满意,宝贝疙瘩这个称呼他喜欢,薰浅不正是他的宝贝疙瘩么?他自己都舍不得她受一点点委屈,自然不可能让她进宫去受委屈!

    叶薰浅站在一边,听着这姑侄二人的谈话,略微无语,见祁玥和皇后敲定所有进宫的细节,她声音弱弱地问了一句,“话说……你们是不是应该问一下我的意见……?”

    “你的?”皇后表情夸张地看着她,见叶薰浅耳朵粉粉嫩嫩,呆萌的表情煞是可爱,心中早就喜欢得不得了,小时候的她清清冷冷,倒是现在气色好多了,于是笑道:“浅浅,老王爷和你父王都把你交给本宫了,说不定今天贤王府连你的晚饭都没做,你确定不和我进宫?”

    叶薰浅,“……”

    她心中暗想:有这么严重么?有这么吝啬么?贤王府有这么穷么?穷得连她的饭钱都要省下!

    默默吐槽一番过后,叶薰浅将视线转移到了祁玥身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那勾人的小眼神表达的意思是如此的*裸,就仿佛在说:祁玥,今晚祁王府有我的晚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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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我和他没到那个地步(二更)

        祁玥早已对叶薰浅这样的眼神见怪不怪了,他走上前去,宠溺地揉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晚上我去长宁宫陪你吃晚饭,顺便让膳老给你准备你爱吃的菜。”

    “嗯嗯。”叶薰浅点了点头,顿觉人生圆满了。

    就这样叶薰浅从灵泉寺赶回贤王府,过家门而不入,直接被皇后接进宫里,此情此景,把叶怜香气了个半死。

    “母妃,你说这叶薰浅到底有什么好的!书呆子一个,祁世子喜欢她、表哥在意她、就连羽公子也……”叶怜香只要一想起在灵泉寺的后山,元洵转交给叶薰浅的那封信,心里就嫉妒得发狂。

    “怜香,你急什么?这么沉不住气,也难怪你表哥不喜欢你!”云侧妃难得呵斥叶怜香,平日里她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千宠万宠,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可是现在,见她为了一件小小的事情如此暴躁,连大家闺秀该有的气度都失了,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

    “母妃,我能不急嘛!我们现在都还没有宫铃的消息,表哥说,羽公子马上就要到京城了。”叶怜香眼睛一红,委屈无比地说。

    “愚蠢!”云侧妃见叶怜香这般不争气,为了男人哭得梨花带雨,和叶薰浅那淡然的气度风华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她若是男人,也不会喜欢怜香这样的泪美人,叶薰浅那骨子里高傲的姿态,凛然难犯的睥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才是最吸引男人的!

    “昨天不是叮嘱过你在今天早上想尽一切办法将叶薰浅引到凤凰山脚的官道上吗?”云侧妃妆容精致,杏眸里高深莫测。

    叶怜香想到这,方才停止了哭泣,以帕拭面,“可是母妃,漠北的烈王真的会喜欢上叶薰浅吗?”

    “会的。”

    云侧妃无比肯定地说,这下子叶怜香才找回了一点点自信,父王曾无意间透露过一个消息,漠北的烈王殿下于七月抵达齐都进行为期一月的国事访问,旨在与大齐建立友好关系,而建立友好关系的办法……联姻无疑是上上之选……

    若是烈王殿下爱上了叶薰浅,请求圣上赐婚,让叶薰浅远嫁漠北,这样一来她便再也无法夺走羽公子了……

    “母妃,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叶怜香到底是聪明的,为了自己的幸福可谓不择手段,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倾尽一切办法,给烈王殿下创造和叶薰浅在一起相处的机会。

    一旦叶薰浅远嫁漠北,那么她将终生无法回到大齐,整日与漠北的戈壁荒漠为伴,最终寂寞终老!

    叶怜香相信,这样的结果,对叶薰浅而言,无疑是最痛苦的,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她不是一直自诩嫡女身份高贵吗?这一次定要她万劫不复,以报当日之仇!

    此时此刻,长宁宫中,皇后领着叶薰浅去参观她的卧室,“浅浅,喜欢吗?”

    叶薰浅抬起脚,跨过门槛,卧室被布置得很温馨,置身其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她感激地看着皇后,“皇后娘娘费心了,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皇后笑容满面,三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却一点都不显老,她似乎很爱笑,灿烂的笑容总能温暖感染在场的每一个人。

    叶薰浅很难想象,一个倾轧宫闱多年的女子会有如此阳光的笑,话说祁玥不是皇后养大的么?怎么没遗传到皇后的笑容啊?某人腹诽着,脑子里思绪万千,对这位祁皇后更加好奇了。

    皇后拉着她的手,将她牵引至妆镜前,扶着她坐下,菱花镜里的她明丽动人,和小时候已然相差甚远,皇后右手握着一把小木梳,给叶薰浅梳理头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轻声一问:“浅浅,你刚才唤我什么?”

    “皇后娘娘?”叶薰浅扭过头,下巴微微一抬,看着皇后,那双秋水剪瞳里闪现一丝疑惑,难不成说她的称呼有什么问题?

    见叶薰浅如此认真,皇后这才反应了过来,有些感慨:“果然是长大了,把自己锁在闺中十年,和本宫都生疏了。”

    叶薰浅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皇后这话到底有几个意思?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她低着头,一言不发,生怕自己说一句错一句,能够将祁玥教得如此优秀的女人,不可小视!

    “浅浅,你该和小祁一样,唤我一声姑姑的。”皇后手中的梳篦从她绸缎般的墨发上滑过,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似是追忆般喃喃道。

    “这……”叶薰浅迟疑了,心中疑窦丛生,一头雾水地看着皇后,过了好一会儿,她收起自己脸上的错愕表情,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笑道:“皇后娘娘,薰浅和祁玥可不是兄妹,怎能和他一样喊你一声‘姑姑’呢?”

    “谁说只有成了兄妹才能喊我‘姑姑’的?”皇后没有错过叶薰浅眼中一闪而过的促狭,揶揄这说。

    叶薰浅脸一红,她不是不谙世事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女孩儿,自然不会听不明白皇后的弦外之音,只能结结巴巴解释着,“我……我和他没到那个地步……”

    “哦,那个地步是哪个地步呀?”皇后笑眯眯地坐在叶薰浅身边的鼓凳上,食指挑起她的下巴,不依不挠,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般。

    叶薰浅没好气地瞪了皇后一眼,前一刻她还觉得祁玥的性子跟皇后没有半点相似,可如今看来,不是没有半点相似,而是七分相似!

    “不就是谈婚论嫁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皇后难得见叶薰浅如此腼腆,当下也不勉强她什么,见卧室里里外外站着数十名宫女,她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是。”

    宫女们鱼贯而出,卧室里顿时只剩下了皇后和叶薰浅两人,皇后握着叶薰浅的手,徐徐道:“可能真的是时间过得太久了,久得让人遗忘了很多人和事。”

    她看着叶薰浅那张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脸,顿了顿,然后继续道:“你小时候就是唤我‘姑姑’的,我和你爹娘是至交,你三岁那年,你爹娘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离开齐都,念及贤老王爷年迈,怕你在府中无人照顾,于是将你托付给了我,适逢小祁离开我之际,我一个人在宫中形单影只,所以便将你接进宫来。”

    “后来,翰儿的母妃病重,我还记得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那个和小祁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冒着雨从冷宫跑了出来,跪在长宁宫门口,求着见我一面,夜已深,宫人们不为所动,翰儿便在雨里哭着求我救救他母妃,后来我被闹醒了,连夜赶去冷宫的时候,可是终究迟了一步……”

    “一来是怕你一个人待在宫里觉得孤单,二来是可怜翰儿小小年纪失去母亲,所以我把他也接到了身边,和你作伴。”

    “这么说我和元翰早就认识了?”叶薰浅没有想到自己三岁时还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尽管她没有任何证据去证明皇后的话真实可信,但从她说话时的神情、动作可以推断,她并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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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联姻

        前世的她,在进入情报局后的三年里,曾疯狂地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长官请了大师级的教授亲自教导学业,其中并不乏一些出色的心理学者和测谎专家,她虽然只是学到了一点皮毛,但用于辨别一个人是否说谎,已然足够!

    理智和直觉都告诉她,皇后的话是真的,所以她选择了相信!

    “嗯,是早就认识了,只不过你不爱说话,他也是个闷葫芦,所以跟不认识没什么区别!”皇后毫不客气地吐槽,她本以为元翰和叶薰浅会成为很好的朋友,谁知结果竟然是谁也不搭理谁,真是辜负了她一番苦心!

    叶薰浅嘴角抽搐,反正她是不清楚当时情形了,就不知道元翰当初是怎么想的!

    “皇后娘娘,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我都记不清了。”叶薰浅故作羞赧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不着痕迹地传达出一个意思:她忘了有这回事!原因是年代久远,小孩子忘性大,谁能把十几年前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记不清就算了。”皇后笑着说,没有因此而怀疑什么,却格外认真地叮嘱叶薰浅改口,“以后不许左一个皇后娘娘又一个皇后娘娘,要叫姑姑知道吗?”

    “好!”叶薰浅十分爽快地应下,“皇后娘娘”这个称呼她也觉得拗口,既然皇后这么说了,那她便改口好了,她还指望能从皇后口中多打听出一些事情呢,打好关系是必须的!

    “如今才未时,你可以先睡一觉休息下,等到傍晚吃饭时再起来,顺便看看床睡得舒服不舒服。”皇后从祁玥哪里知道叶薰浅大早上到处乱跑,身体有些乏了,也不再和她闲话家常,免得祁玥把她的长宁宫给拆了!

    “我知道了。”叶薰浅起身相送,却被皇后阻止了,“这长宁宫的每一处,我比你熟悉,不用送了,好好休息。”

    皇后脚步平缓,走出门口,十分细心地将门也带上了,叶薰浅坐在床边,看到她待人如此随和,倍感温馨,折腾了两天,早就累了,躺倒床上,拉过被子随意盖在身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长宁宫正殿里,皇后正拿着剪刀在修剪花枝,偶尔抬头看向门外,不知过了多久,那一条宽敞的大道上竟然出现了几道人影,她定睛一看,才知是元翰。

    “儿臣给母后请安。”元翰那夜所受的刀伤已经开始结痂,连缠绕的绷带也拆去了一大半,此时见到皇后,心情也变好了起来。

    “你不好好在王府里养伤,跑进宫来作甚?”皇后凤眸微微一扬,薄怒问道。

    元翰眼珠子动呀动转呀转的,到处看了一遍,却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身影,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失落,半天都没有回答皇后的问题,她干脆放下手中剪刀,“本宫在问你话呢!”

    “母后,儿臣在翰王府里养伤多日,都没给母后请安,甚是不孝,所以一拆了绷带就赶紧过来了。”元翰急急忙忙地解释,紧张兮兮的模样让皇后忍俊不禁。

    和祁玥扯起谎来没有丝毫破绽的老祖宗相比,元翰绝对是个不会说谎的孩子!

    “哦,是吗?”皇后的眸光有意无意地飘到了某处,那是叶薰浅的卧室。

    元翰见皇后神色缓了缓,立刻上前,挽着皇后的胳膊,“千真万确!”

    “母后,儿臣多日未进宫,能不能在长宁宫小住一段日子呀?这样一来就能时时刻刻陪着母后了。”元翰耳朵竖了竖,旁敲侧击地问。

    皇后听罢笑得更加明媚了几分,将元翰的心吊得老高,心中的期待在此刻无限放大,可到了最后,却听皇后轻飘飘地冒出一句,“不能。”

    “为什么?”元翰前一秒的巨大欢喜与后一秒的跌落地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不解地问,他在长宁宫生活了近七年,谁都没有他陪在母后的时间长,为什么母后不同意?

    “本宫没有女儿,倒是和贤王府的那个丫头很投缘,所以把她接进宫来了。”皇后直言不讳,她教出来的儿子,肚子里有几斤几两她还能不知道?

    若是不给出一个令人心服口服的答案,焉能打消翰儿的念头?

    “这不是更好嘛!本王也和浅妹妹很投缘,到时候可以每天陪母后一起吃晚饭。”元翰从皇后口中听到叶薰浅的消息,十分欢喜地说。

    “你和浅浅投缘?本宫怎么不知?你们以前不是谁都不理谁么?”

    元翰睁眼说瞎话,结果被皇后毫不客气地戳破,耳根羞答答地红了,“此一时非彼一时……”

    “哦,本宫知道了……彼一时你对本宫孝顺得不得了,此一时你的一颗心都拴在了别人身上了。”

    “母后,哪儿有?儿臣对天发誓,对母后的孝顺绝对发自内心!”元翰伸出两根手指,指向屋顶,信誓旦旦地保证。

    古人认为,举头三尺有神明,因此发誓时指尖朝上,代表在神明面前发誓!

    “这件事没得商量!浅浅在歇息,不许你去打扰她!”

    皇后神色一肃,下了最后通牒,任元翰怎么软磨硬泡都不管用!

    “身上的伤全好了?”皇后对元翰到底是关心的,不让他来长宁宫小住,一来是男女有别,二来是他既已封王,就应当住在翰王府,到长宁宫里小住算什么事?浅浅可是黄花大闺女,马上就要及笄了,瓜田李下之嫌还是要避一避的,毕竟人言可畏!

    “嗯,好得差不多了。”

    “浅浅住在长宁宫,她的一切自有本宫操心,至于你,与其有时间关心她,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的婚事!”皇后人在后宫,也从来不干涉政事,过着十分清淡的日子,但这绝对不代表,她目光短浅,两耳不闻天下事,该知道的事情没有一件能逃得过她的耳目。

    “拓跋烈午时就到了皇宫,这会儿应该和你父皇在御书房见了面。”皇后一本正经地说,见元翰满不在乎,她很不客气地赏他一记爆栗。

    元翰这才回过神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母后,儿臣在听呢!”

    见皇后脸色稍缓,他继续道:“拓跋烈来了又如何?反正和他联姻的人选早就内定了不是吗?”

    “元毓是云淑妃掌上明珠,你觉得她会舍得让自己的女儿远嫁漠北?”

    在重要的事情上面,皇后的见解向来一针见血,“而且,元毓性子骄纵任性,没什么脑子,你觉得她能驾驭得了拓跋烈这样的男人?”

    “漠北点名求娶大齐六公主,皇上虽没有明说拒绝,但是他不会愿意的!”皇后和齐皇的感情平淡得跟清水似的,全然没有恩爱夫妻的浓情蜜意,多年来相安无事,齐皇对皇后睁眼闭眼,皇后也同样不去管齐皇每一年纳了多少妃嫔,不管后宫来了多少新人,她都一一接纳,从不争宠,也不说半句不是。

    这样的秉性,朝野上下一片称赞,国母之称当之无愧。

    “可是母后,皇室的公主就那么几个,元毓的身份和年纪,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

    “再适合,皇上不愿意那也是白搭。”皇后手指摘下一朵花,清声言道。

    “联姻势在必行,如若最后联姻的对象不是元毓,那会是谁呢?”元翰一边抚着皇后走出长宁宫正殿,一边想着。

    皇后见自家干儿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实在是忍不住点拨了他一句,“翰儿,你是不是该读读史书了?古往今来,国与国之间联姻的人选,可不完全是公主,还可以是宗室大臣之女,封为公主远嫁别国!”

    “母后,这……”元翰脸一红,被皇后吐槽没文化……他有些不好意思,他承认他不爱读书,尤其是史书,他只对兵书感兴趣。

第八十九章 祁玥,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两人在长宁宫喝了下午茶,下午茶后,齐皇身边的顺公公匆匆忙忙赶了过来,见到皇后和元翰,急忙行了个礼,“奴才给皇后娘娘、翰王殿下请安!”

    “何事?”皇后眼睛都没抬一下,右手握着个长勺,往玉碗里盛汤。

    顺公公对此也不在意,他是齐皇身边的红人,宫里很多妃嫔见了他都是要巴结几分的,可皇后是谁?祁王府的大小姐,四妃之首,傲慢是应该的!

    “回皇后娘娘的话,漠北的烈王殿下抵达皇宫,皇上下令请礼部准备国宴招待,以示隆重!”

    “本宫知道了。”

    顺公公见状从怀里掏出了礼册名单,恭恭敬敬递了上去,“这是参加国宴的大臣及家眷名单。”

    李嬷嬷走了上来,将名单取过,转交给皇后,皇后碰都没碰礼册,便让李嬷嬷先拿给元翰过目,元翰不明白皇后此举何意,却还是将名册单开细看一番,当看到某个名字时,他忍不住惊讶了一下,“咦——”

    “这名册可是有什么古怪之处?”皇后这话既是在问元翰,也是在问顺公公,十余年的深宫生活,她经历大大小小的国宴宫宴不胜枚举,哪些人会出席她早已了然于胸,根本不需要看名册。

    “和以往是有些不同。”

    顺公公赔笑道,皇后黛眉一挑,从元翰手里将名册拿了回来,眼神却飘落在顺公公身上,只听他继续道:“淑妃娘娘说,薰浅郡主在闺阁里藏了十年,如今终于舍得出来了,所以……”

    “所以明晚的国宴名单里有浅浅的名字是不是?”

    “皇后娘娘圣明。”顺公公忙不迭地说着这恭维的话,皇后的语气从来都是那样轻飘飘的,让人摸不清她是高兴还是愤怒,所以他也只能小心说话,以免招来无妄之灾。

    “本宫知道了,你且跪安吧!”皇后这是在下逐客令了,顺公公已经顺利将名册送到了皇后手中,该说的也说完了,任务完成,他松了一口气,恭谨地退出了长宁宫。

    元翰将名册随手丢到一边,心里对云淑妃和元毓那对母女很不感冒,“母后,谁都知道浅妹妹不喜这些场子,淑妃还把她扯进来,不安好心!”

    “她的心从来就没安好过不是吗?”皇后倒是无比淡定,一点都不担心,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云淑妃不安好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浅浅弃了那闺阁,自然会被很多人盯上。

    帝京齐都,短短一日之内风起云涌,漠北烈王殿下于凤凰山脚遭遇伏击,折损了数十名亲卫,顿时气势汹汹,“杀”到了皇宫向齐皇讨个说法,齐皇身为东道主,只能一方面安抚拓跋烈的情绪于次日准备国宴为拓跋烈压惊,另一方面向拓跋烈保证,必定在三日之内查出暗杀之人以示严惩!

    前有元翰叶薰浅珍珠桥遇埋伏,后有拓跋烈凤凰山脚被暗杀,这齐都治安堪忧!

    拓跋烈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他摸了摸藏在自己心口之处的锦囊,本想向齐皇打听一下这物事儿的主人是哪家姑娘,可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算了。

    祁王府,清莲小筑。

    祁玥从回到祁王府开始便埋头桌案,开始处理两天堆积的事情,好早点进宫去看叶薰浅。

    只要一想到她昨天说喜欢他,他的嘴角就上扬得厉害,连带着处理卷宗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一倍不止,恰逢申时,青泉从外边跑了进来,见祁玥手执狼毫,伏案在前,他跨过门槛的腿顿了顿,正在思考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却听到祁玥的声音传来,“进来。”

    “是,世子。”他放下脚步,走了进去,祁玥仍然是头也不抬,清声吩咐:“说!”

    “世子,属下仔细查过了,郡主今儿一大早见到了漠北的烈王殿下。”

    与此同时,“咔嚓”一声突然响起,只见祁玥手中的那支湖笔刹那间断成了两半。

    “继续。”

    青泉顿感头皮发麻,往后退了几步,将自己查到的事情全数告知,他一边说还一边悄悄观察祁玥的脸色,腹诽:自打世子遇见郡主后,每当听到有关郡主的消息,世子的脸色就跟调色板一样丰富多彩,这种事情,放在以前,那可是从未有过的!

    “拓跋烈下榻何处?给本世子拆了!”

    青泉,“……”

    祁玥只要一想到叶薰浅为了救拓跋烈断了自己送给她的一枚耳坠还有一缕墨发,心里极度不爽,拓跋烈那个臭男人凭什么私藏薰浅青丝一缕?还装在锦囊里,保护得跟宝贝似的!

    于是,祁世子彻底不淡定了,他看上的女人怎么这么招桃花?

    “世子,青泉还有一事要说。”

    见祁玥站了起来,青泉忙不迭地出声,生怕祁玥丢下这堆卷宗直接跑到皇宫去,“行刺漠北烈王的刺客,虽然乔装成了杀手,但依稀查到了蛛丝马迹。”

    他走上前来,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把自己的猜测告知祁玥,祁玥将今早从叶薰浅口中获知的消息与如今青泉的话串了起来,不难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离开座位,来到窗前,青泉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他知道,祁玥思考事情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东南的水患如今怎么样了?”

    墙的一面悬挂着一面九州大陆地图,祁玥的目光从大齐腹地徐徐移到了东南沿海一带,大齐地势西高东低,六月和七月正是强降水的季节,每逢这两个月,大齐最富饶的东南部总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

    “江南巡抚林朝胜早在六月中就递上了奏折,朝廷还未有确切的措施。”青泉适时地回答,祁玥目光微凝,东南的乃大齐富庶之地,以齐皇的性子,必定是万分重视的,拖了这么久也没有结果,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朝廷方面,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是说有让大臣们募捐吗?”

    “的确是这样的,可收效甚微,募捐的银两与东南的需求相比,无异于杯水车薪!”青泉不愧是祁玥身边的贴心小棉袄,不管祁玥问什么,他总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样的结果在祁玥意料之中,齐皇让大臣们自掏腰包募捐银两,然后拿去赈灾,损了臣子的利益,而且东南的百姓也只会记得齐皇的好,这种自掏腰包结果还给他人做嫁衣的事情谁会愿意做?若是真能募捐到足够的银两那才是奇了怪了呢!

    祁玥唇角微微勾起,怪不得最近齐皇总是有意无意向他透露东南水患的事情,敢情是将算盘打到了他的头上?拿祁王府的银子去赈济东南,为齐皇博个好名声?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怎会答应?

    虽然只是和叶薰浅分离了几个时辰,可他已经开始想她了,傍晚十分,他看了看天色,然后拎着个食盒,进宫去了。

    他的身份皇宫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此一路上畅通无阻,并未受到什么阻拦,长宁宫门口右侧的花丛间,叶薰浅左手挎着个花篮,右手握着一把小剪刀,将剪下的花朵轻放在花篮里。

    这些花儿,平日里皇后连碰都不让别人碰,如今倒是允许叶薰浅爱怎么摘就怎么摘,引得长宁宫上上下下一片哗然,祁玥行至长宁宫门口,但见宫女们三五个聚成一簇,分散在各个角落,眸光无一不是停留在花丛中那个湖蓝色的身影上。

    大概是祁玥的气息太过特殊,他只要靠近她十米之内,她便察觉到了,女子轻嗅花朵,芬芳扑鼻,而后抬眸远望,那名在夕阳余晖中信步走来的男子,步态悠然,此时正看着她,将手中的食盒提了提,让她看清,“薰浅,我来了。”

    叶薰浅冲他一笑,接着站了起来,提着花篮穿越花丛,来到他面前,“怎么样?有红烧香芋吗?”

    “你这小馋猫!”祁玥将她搂入怀里,亲了亲她的鼻梁,宠溺地说。

    叶薰浅不讨厌他的亲近,听他这么说,心知这食盒里有她爱吃的东西,祁玥从来都没亏待过她的五脏庙,两人手挽着手,走进大殿,叶薰浅一边扬起手中的花篮,一边娇俏道:“祁玥,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祁玥嘴角的笑容顿时一僵,不过他天生适合演戏,很快就适应了角色,认认真真地应了下来,“好。”

    “到时候你必须全力配合!”叶薰浅想起某些男人不行,就医时还各种暴躁不配合,这种患者最讨厌了,为了避免发生类似的问题,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给祁玥打预防针。

    祁玥见叶薰浅一本正经的模样,嘴角抽了抽,依旧装乖宝宝一样回答,“好!”

    某世子脑门儿蓦然冒出了个斗大的问号,配合?怎么配合?他根本就没病!

    不过他很期待叶薰浅的作品,那意味着巨大的商机,他喜欢她喜欢到了骨子里,怎么会对她没感觉?这丫头纯粹是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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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远嫁漠北

        两人向大殿的方向走,可是走到了台阶处,叶薰浅便停了下来,她放下手中的花篮,坐在台阶上,抢过祁玥手里的食盒,迫不及待地打开,果然看到第一层有一碟红烧香芋,连筷子都准备好了。

    她拿着筷子夹了一块,往自己嘴里送,祁玥见她如此迫不及待,忍不住笑了,“薰浅,急什么?都是你的!”

    “才不是呢!元翰也喜欢吃红烧香芋,我怕他抢我的吃!”叶薰浅像抱着宝贝一般抱着食盒,噘着嘴道。

    本来这些她是不知道的,元翰受伤那几日她天天往翰王府里跑,从管家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时,她非常惊讶,竟然有人和她一样喜欢吃红烧香芋!

    祁玥捏了捏叶薰浅的鼻子,忍俊不禁,心中却在想着:莫不成元翰也在长宁宫?

    若是如此,薰浅岂不是整个下午都和元翰在一起?

    “薰浅……”祁玥轻声一唤,想要开口问她,然而身边的女子却抬起头,夹了一块香芋往他嘴边送,他到了嘴边的话霎时又咽了下去。

    就这样,两人肩并肩坐在台阶上,她侧过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闭目养神,身边的花篮、食盒随意摆放,他的右手从她身后穿过,将她搂在身边,此情此景,分外温馨。

    此刻,皇宫南侧的行宫里,拓跋烈于庭中闲步,手中握着那只锦囊,思前想后,依旧没想出个头绪来。

    今日在御书房,提及联姻一事,齐皇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十分明显,并不愿意将六公主远嫁,而他们漠北,看上的就是六公主元毓的身份!

    元氏一族阳盛阴衰,到了适婚年龄的仅有六公主元毓和七公主元媛,只是七公主的母族没什么势力,因此,对漠北而言,元毓才是最好的联姻人选,与元毓联姻,能够为漠北带来最大的利益。

    是夜,长宁宫中其乐融融,皇后、叶薰浅、祁玥和元翰像一家人似的吃晚饭,叶薰浅的碗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好菜,全都是他们夹的。

    “祁玥,我吃不完了……”

    叶薰浅将自己面前的那只碗向祁玥的方向挪了挪,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要不你帮我吃一点儿吧?”

    祁玥,“……”

    “薰浅,你太瘦了,要多吃点!”祁玥抚了抚叶薰浅白皙的侧颜,劝说道。

    “我已经够圆润了!”叶薰浅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她觉得她现在的身材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增肥!

    “哪儿有?下巴尖尖的。”祁玥的手抚上了她的下巴,凝视着她这张精致的脸蛋,说不上美得惊天动地,她的美,不是艳绝天下,是清冷绝俗中却不失邻家女孩儿的温暖!

    元翰看着两人亲昵地坐在一块儿,祁玥纵容叶薰浅碰他摸他打他,叶薰浅亦不介意祁玥的亲近,两个人在一块儿时,他们之间就好像插不进一张纸似的,元翰眼眸顿时一片黯然,他的浅妹妹是喜欢祁玥的……

    皇后感觉到元翰心情有些低落,立马放下筷子,瞪了一眼祁玥和叶薰浅,“都给我安分点儿,吃饭!”

    “姑姑,要不你帮我吃一半吧?”叶薰浅见祁玥不帮忙,于是改变求助的对象。

    皇后看了一眼叶薰浅的碗,立马摇头,“本宫最近在吃素,所以……”

    “浅浅,你可得多吃点,今晚不多吃点,本宫怕你没力气应付明晚的宴会!”皇后并不打算隐瞒叶薰浅什么,不管云淑妃在齐皇耳畔吹了多少枕头风,既然名册已经送到了长宁宫,那便是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明天晚上叶薰浅一定要出席宫宴。

    一时间叶薰浅老老实实扒饭,祁玥和元翰缄默不语,若有所思。

    同样的时间点,出云宫中同样有四个人在吃饭,分别是齐皇、云淑妃、元洵和元毓。

    “父皇,女儿不要远嫁漠北……”元毓哭得梨花带雨,在齐皇面前撒娇,云淑妃放任元毓在齐皇面前哭诉,并不打算阻止。

    元洵最是淡定,一边夹菜吃饭,一边淡看这出早就排演了千百遍如今才上场的戏,不发表任何看法。

    “漠北是苦寒之地,那里没有稻米没有大豆没有紫薯没有茶叶没有绫罗绸缎……女儿在您身边十六年了,您忍心让女儿远嫁别国自此再不相见吗?”元毓声泪俱下,言辞切切,齐皇顿时一阵心揪,毓儿是他的第一个女儿,他怎么可能舍得她远嫁?

    云淑妃执起香帕,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强颜欢笑,“皇上,毓儿是我们的掌上明珠,含着金汤匙长大,她怎能忍受那份远嫁漠北不能回家的寂寞?”

    “这件事,容朕想想。”齐皇第一次在云淑妃和元毓面前松口,他这么说,便表示和亲一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云淑妃脸色一缓,试探着说:“皇上,臣妾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不如从宗室大臣家中选择适婚的女子,封为公主,与漠北联姻,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云淑妃轻拨茶梗,黑眸里闪现一丝光亮,见齐皇神色稍动,她再接再厉,“古往今来,有多少和亲的女子是真真正正如假包换的金枝玉叶皇家公主?”

    “母妃,可怜天下父母心,母妃不愿意六妹远嫁,那么别人就愿意自己的女儿远嫁漠北吗?”元洵对云淑妃这种为了自己利益不择手段,甚至费尽心思将别人拉下水的行径十分不齿。

    云淑妃眉毛微挑,有些不愠,却没有当着齐皇的面发作,“皇上,大不了多给人家一些赏赐,金银珠宝或是高官厚禄,何愁没有人家愿意送出女儿和亲?”

    这一次,元洵没有反驳,毕竟人的*是没有止境的,卖女求荣的事情也并非不可能,平心而论,一个女儿换来一门兴盛,是值得的!

    齐皇稳坐皇位多年,深谙帝王之术,云淑妃能想到的办法,他怎么可能想不到?

    “淑妃,这不是最主要的!”

    半晌,齐皇悠悠一叹,浓眉染上了几丝沧桑,“最主要的是,拓跋烈看上的就是毓儿!”

    “而且,此次联姻,事关重大,朕决不允许联姻失败!”齐皇坚定地说,让元洵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怀疑,漠北到底给父皇多少好处,竟然能让他在最后关头舍了六妹?

    这一刹,所有人都安静了,连元毓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敢造次。

    “皇上,那是不是说,只要漠北的烈王殿下放弃求娶毓儿另寻佳偶,那么毓儿便可免去和亲的使命?”云淑妃思考了许久,方才组织语言,小声地问。

    “不错!”齐皇微笑着点头,这次联姻,无疑是大齐建国百余年的第一次联姻,意义重大,漠北给出的条件十分诱人,几乎让人无法拒绝,唯一的要求便是,联姻的女子由漠北决定!

    漠北的天马体格高大,结构匀称,头部小巧而伶俐,眼大眸明,头颈高昂,更兼四肢强健,战斗力惊人,若是拿来与普通马配种……假以时日,大齐的骑兵将重见天日、焕发光彩。

    齐皇在出云宫用过晚膳后,并没有留宿,而是让元洵陪着他到御书房帮忙处理一些公务,出云宫因此清冷了下来,云淑妃将元毓环在怀里,笃定一般保证道:“毓儿,母妃只有你一个女儿,绝不让你远嫁漠北!”

    “可是母妃……”元毓还是有些担心,那个计策真的可行吗?

    “没有可是,你要相信我!”云淑妃身着上好的云纹刺绣宫装,显得十分端庄,她漫步至出云宫门口,看着齐皇和元洵远去的背影,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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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共度一生的男人!(二更)

        七月的夜空,缀满银河的星辰,耀光点点,清晰可见。

    皇宫早已沉浸在一片静寂中,只有御书房的灯依旧在亮着,里边时不时传来齐皇和元洵的谈话,时而清声朗朗,时而静寂无声,明黄的绸幔在晚风中飞扬,渲染出几分悲戚与惆怅。

    夜色如墨,流萤灯火,亭台掩映,晨曦终至。

    随着朝阳从东方冉冉升起,那第一缕晨光破开黎明时朦胧的天际,气势磅礴的大齐皇宫再次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齐英殿从清晨就开始着手准备晚宴了,皇宫里一片忙碌,倒是叶薰浅在长宁宫中无所事事,忙里偷闲,将昨天采摘的花卉用于制香,令她惊奇的是,皇后宫中有不少书籍是关于调香的,她干脆将它们全都收集起来,放在自己房里。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她的香水方才调制好,一篮子的名贵花草,到最后只配出了拇指般大小的一瓶香水,她手指在瓶口扇了扇,那既不过于馥郁也不过于淡雅的香气扑面而来,只听她喃喃自语:“唔……效果好像还不错,改天让祁玥试试有没有感觉!”

    与此同时,正在清莲小筑给叶薰浅准备礼服的祁玥莫名地打了好几个喷嚏,引得青泉错愕不已,他家世子除了每逢十五病发之外,平时很少咳嗽的,今儿个怎么会连续打了三个喷嚏,真是天下红雨了!

    “把这三套都留下,让薰浅自己选。”祁玥看了许久,才决定将三套都留了下来,云娘点了点头,将衣裳叠得整整齐齐,然后交给青裳保管。

    到了下午,祁玥将自己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后,便准备进宫去找叶薰浅,不想还未出发,便看到青裳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世子、世子……”

    “什么事?”祁玥转身一问,记忆中青裳很少出现这等表情。

    “郡主……来祁王府了……”青裳喘着气儿,半天才把一句话说完整。

    “谁家的郡主?”祁玥正想着叶薰浅这会儿在长宁宫做什么,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飞到她身边去,哪儿有闲心和别人家的郡主浪费时间?

    “啊……世子,当然是贤王府的了!”青裳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祁玥,暗中腹诽:怎么这一次世子这么淡定?

    谁知才一回神,一阵劲风从面前吹过,差点把她给刮倒,再睁眼,祁玥的影子已然不见?

    叶薰浅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了一眼王府正门上方的牌匾,“祁王府”三个字遒劲有力,一看便知乃名家之作,祁玥的速度很快,掌风轻挥,那两扇门便拉开了一个角度,他从中走出,唤着她的名字,“薰浅,你来了……”

    “祁玥!”叶薰浅听到祁玥的声音,小跑着奔了过去。

    祁玥见她跑这么快,生怕她摔着,连忙走下台阶,将她抱在怀里,“以后不要跑这么快。”

    “我这不是高兴嘛!”叶薰浅右手扬起一个小瓷瓶,递给祁玥,“喏,给你的!”

    “是什么?”祁玥眉头轻轻一蹙,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了起来,叶薰浅贼眉鼠眼地瞧了瞧周围,见没什么人,便附在祁玥耳边小声说道。

    当听清了她说的话时,他握着小瓷瓶的手顿时青筋暴起,恨不得将怀里这个女人的脑袋给撬开,她这是驴脑子啊?

    “祁玥,你有时间一定要试一试,如果效果不好的话,我还可以改良一下配方的!”叶薰浅在调香上水平绝对专业,每一款香水开发出来后非常注重客户体验,所以才有这么一句话。

    她自顾自地说,全然没有发现,祁玥的脸黑了……

    “本世子决定要留到洞房花烛夜再用。”祁玥将叶薰浅递给他的小瓷瓶收了起来,并不打算立刻验证效果。

    这下子叶薰浅不干了,被祁玥拖着一边走进祁王府一边劝说着,“祁玥,这是我新调制的香水,还没经过多次效果验证呢!简言之,这香水的味道好不好、效果行不行尚且不知道,你要是留到洞房花烛夜再用,万一效果马马虎虎的,洞房到了一半就……就不行了,那多不好啊!”

    祁玥,“……”

    这丫头想得还真是长远!

    “你用不用?你不用还给我,我拿去给五皇子试一试!”叶薰浅作势要去抢,可祁玥的动作比她快很多,不论叶薰浅怎么抢都没法再碰到小瓷瓶一分一毫。

    “不许去!”祁玥双手搂住她的腰,不让她有任何逃离的机会,在她唇边轻轻落下一个浅浅的吻,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平静了下来,叶薰浅被他抱在怀里,觉得连自己周围的空气都热了,“祁玥……”

    她唤他的名字时,尾音拉得很长很长,总会让人心中生起一种被她依恋的感觉,祁玥很喜欢她唤着他的名字,那种感觉是别人都不能带给他的怦然心动。

    清莲小筑里,祁玥为叶薰浅倒了一杯香茶,递给她,“薰浅,先润润嗓子,我有话想对你说。”

    叶薰浅难得见祁玥这么郑重其事,她点点头将茶水一饮而尽,而后把茶杯放在一边,双手撑着下巴,看着祁玥道:“说吧,祁世子。”

    “薰浅,不管今晚发生什么事,我只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他的眸光柔和得像月华织成的锦,将她笼罩其中,叶薰浅被祁玥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给蒙了,半天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祁玥,你不会是病了吧?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叶薰浅伸出手摸了摸祁玥的额头,没感觉到温度有升高,她渐渐放下心来,可一想起他的前一句话,心中的不安更甚几分。

    祁玥握着她的手,眸子里写满了坚定,过了一会儿,他才问出了自己心里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薰浅,你快及笄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未来?”

    “未来?”叶薰浅看着祁玥,眼里好似被一层轻纱薄雾遮住了,看不清他的情绪,祁玥心中感叹叶薰浅无比差劲的理解力,如果换做别的女子,早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于是进一步解释道:“就是你的终身大事。”

    “呃……这……”叶薰浅一阵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她来到这个世界不满一月,需要考虑什么终身大事?话说她在现代生活了十年,也没考虑过这件事!

    祁玥一看叶薰浅这茫然的反应就已经知道了答案,心中又气又恼,别的女孩儿十三岁都会思春了,怎么他的薰浅跟张白纸一样?

    他伸出手,拥叶薰浅入怀,对着她点漆般的眸子,一字一句问道:“薰浅,你想过要和什么样的男人共度一生吗?”

    直白的问题,将叶薰浅打得措手不及,下意识地想要回避,却避无可避,他的目光是如此的灼热,灼热到足以融化冰雪。

    叶薰浅俏颜一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半晌,她敲了敲他额头,没好气地嗔了一句,“祁玥,我怎么觉得你比贤王爷更像我爹啊?”

    话说,她爹都不关心她的终身大事,倒是祁玥关心倍至!

    祁玥不恼不怒,将她整个人都圈入怀里,轻吻着她如花唇瓣,绵密如春雨,不知过了多久,见叶薰浅脸上浮现出两抹诱人的酡红,他唇角勾起,注视着她,“谁家的爹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叶薰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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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来也,亲爱的小天使们冒泡冒泡冒泡,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么么哒~

第九十二章 把喜欢变成深爱!(一更)

        两人在清莲小筑里腻歪着,浑然不觉时间已悄悄溜走,直到晚宴开席前半个时辰,青裳才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世子、郡主,皇后娘娘派李嬷嬷来传话,说晚宴还有半个时辰就开始了,这是郡主十年后第一次露面,绝对不能因为迟到而成为众矢之的。”

    “嗯。”祁玥神色自若,淡淡地应了一声,只听青裳继续说,“皇后娘娘还说了,世子若是不喜这些宴会,可以不去,只是……”

    “只是什么?”祁玥挑了挑眉,看向青裳,他不去参加这些宴会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可是一出娘胎就体弱,后来因为在冰库里腿部严重受冻不良于行,在轮椅上坐了八年方才勉强恢复的病世子!

    “只是郡主一定要去!”青裳悄悄地看了一眼叶薰浅,小声地说。

    “知道了。”祁玥声音平淡,他握着叶薰浅的手,唇角轻勾,“你闭门不出十年,如今却到长宁宫小住,明里暗里盯着你的人可不少呢!”

    “那又如何?”叶薰浅语气轻轻扬起,无畏无惧,顶着贤王府郡主的高贵头衔,克死了那么多尊贵的王公子弟,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只是,该来的终究回来,逃避不是办法,否则,这具身体的前一任主人藏匿闺中,怎会多年来依旧没有淡出众人的视线?

    “青裳,给郡主梳头。”祁玥吩咐一声,然后徐徐站了起来,将地方腾出来给青裳和叶薰浅。

    他静静地站在一侧,注视着菱花镜里她的美丽面容,怎么也看不够似的,通过铜镜,叶薰浅发现他盯着自己看很久了,终于忍不住扭过头,“祁玥,你看我这么久做什么?”

    “薰浅,你不看我,焉知我在看你?”祁玥轻笑着走了过去,青裳已经替她绾好了头发,他的手触及梳妆台上那个醒目的盒子,打开,里边是一副全新的耳坠,圆润的红色珊瑚珠打造的,简约而不简单。

    叶薰浅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不待她说话,祁玥已经驾轻就熟地给她戴上了,与湖蓝色的软云纱相映成趣,“喜欢吗?”

    “嗯,你的眼光总是极好的!”叶薰浅也不矫情,祁玥对珠宝的鉴赏力非同一般,他亲自挑选的东西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也觉得。”祁玥大大方方地承认,没有半点谦虚,继续道:“本世子何止挑首饰的眼光好?本世子挑女人的眼光更好!”

    暧昧的话如同一缕暖风飘荡在两人之间,将叶薰浅的脸都熏红了,半晌,她红唇动了动,悠悠一问:“是吗?”

    “当然!”

    笃定一般的话从男子唇边溢出,格外坚定,叶薰浅坐在妆镜前,看着铜镜中两人靠得很近的面容,她不得不承认,祁玥是她前世今生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没有之一。

    青裳不知何时已经悄声退了出去,房里霎时间只剩下了祁玥和叶薰浅两个人,她右手轻握梳篦,梳理着自己的发梢,掩饰内心的悸动。

    他斩钉截铁说出“当然”这两个字时的专注和深情,像是银河上斑斓的星辉,耀亮了她的整个世界,她轻轻阖上双眼,似是在养神思考,又仿佛在苦心冥想,许久方才睁开眼睛,他依旧站在她身侧,从未离开半步。

    她心神稍动,身体向右微微一倾,脑袋刚好枕在他腰侧,轻声一问:“祁玥,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他的手轻放在她削瘦的肩膀上,点了点头,“薰浅,你是第一个令我心动的女人。”

    叶薰浅听罢扑哧一笑,那笑容明丽如暖阳,看着他戏谑道:“祁玥,如果蜗牛的一生里只见过牵牛花,那么在它眼中,牵牛花便是最美的!”

    “可我不是蜗牛,你也不是牵牛花!”祁玥的心思是何等的剔透,怎会听不明白她话中潜藏的比喻?

    她是在用蜗牛和牵牛花的比喻告诉他,年少惊艳,只因世面见得太少!

    “我见过最广阔的天地,目睹人间繁花无数,我只想告诉你,纵使世上繁华千种万种,只有你是我情有独钟。”

    “你确定?”叶薰浅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瞬,她的心震动了,比他对她说喜欢她时还要强烈,宛如星辉在银河里沸腾,从九天之上旋落人间,斑斓璀璨。

    “风月为证,绝无更改!”祁玥凝视着她秋水般的清亮透彻的眸子,一字一句,宛如誓言。

    “祁玥,你可知我从不轻易去爱任何人?”叶薰浅忽然站了起来,与他对视,星眸里写满了认真,不同于过去与他谈论起这个问题时的羞赧!

    祁玥凤眸里浮现一丝赞许和惊艳,他觉得,这才是他的薰浅该有的模样,过往的种种不过是浮于表面的雕饰!

    他点了点头,只见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斜向上形成四十五度角,丹唇轻启,“对于感情之事,我一向吝啬于付出。”

    祁玥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反而笑了笑,右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侧颜,“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一个值得你付出的男人!”

    这一瞬,叶薰浅笑了,那笑容光艳灿烂,他的世界仿佛因此开满了鲜花。

    她伸出手,主动环过他的腰,靠在他胸前,喃喃自语,“祁玥,你会是那个男人吗?”

    “会!”他喜欢她的亲近、她的依恋,懂她的不安和害怕,所以,他要一点一点驱散她内心的忐忑,成为一座值得她依靠一生的高山。

    叶薰浅将他抱得更紧了,感受着他身上淡如轻烟的气息,她阖着双眼,徐徐道:“祁玥,我喜欢你,我知道要把喜欢变成深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我——”

    “叶薰浅,愿意为你而尝试!”

    最后一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这一刻,连风也停止了脚步,他万里无澜的心湖顷刻间碧波万顷,他觉得,这是他一生中所听到的最美丽的情话!

    他将她整个人都圈入了怀里,撅住了她诱人的烈焰红唇,缠绵得像三月的春雨,顺势往身畔的软榻上一倒,所有的语言淹没在了无边无际的深吻中……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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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夜宴相逢(二更)

        “薰浅、薰浅、薰浅……”他轻唤着她的名字,仿佛怎么叫都叫不够似的。

    叶薰浅被他禁锢在下边,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他亲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鼻梁、她的脸颊……悉数落下属于他的印记。

    夏天的衣裳本就有些薄,他顺着她的脖颈向下,最后停留在了她精致的蝴蝶骨上,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如此细心观察她的身体,那一弯蝴蝶骨当真是性感极了,好在……这样美好的她属于他!

    “薰浅,你是我的!”祁玥在叶薰浅耳边呢喃着,似是宣告主权一般。

    两人的理智稍稍回笼后,叶薰浅才从榻上直起身体,发现衣裳有些乱了,忍不住蹙了蹙眉,祁玥见状立刻为她整理,眼里没有半点轻薄之意,只有满满的深情。

    他承认,他爱她,他对她有男女之间的爱,想要和她更加亲近,可是,她是他用心去爱的女子,他怎会忍心以爱为名伤害她?

    女子的贞洁是何等的重要!他会许她明媒正娶洞房花烛,到那个时候,她便是他一个人的妻!

    “祁玥,以后你不许抱别的女人。”叶薰浅扑闪着眼睛,别扭地说,他们刚才差点就把持不住了……

    “好。”祁玥认真地答应,她的每一个要求,他都会十分认真地考虑并努力做到,宴会就要开始,他们实在不适合在祁王府多留,叶薰浅起身,到镜子前面照了照,当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白皙的脖子上浮现几片淡粉色的桃花,她眉目含春,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都怪你!”

    祁玥从身后抱住了她,对于刚才的事情没有半点后悔,她的肤色白皙如玉,若是在脖子上扑上粉遮掩,反而让人觉得有些突兀,于是他提议道:“不如戴上面纱。”

    “祁玥,你故意的是不是?”叶薰浅腮帮鼓鼓的,黑亮的眼睛里三分怒三分恼三分娇,这可人的模样,足以诱惑天下最优秀的男子,见男子沉默着仿佛在思考什么似的,她继续道:“你见谁去参加宴会戴面纱?本郡主又不是见不得人!有些东西,越想掩盖,就越欲盖弥彰!”

    “薰浅说得有理,那不如就别遮了。”祁玥点了点头,十分同意叶薰浅的话,这种级别的国宴上,她是身份高贵的大齐郡主,不是番邦女子,戴面纱只会惹人怀疑,实非上上之策。

    “别遮你个头!”叶薰浅粉拳往祁玥脑袋上招呼,却被他包裹在了温暖的掌中,他瞧着她有气无处撒的模样,这才低低道:“薰浅,若是我额头被你砸出包来,会影响你温柔娴淑的大家闺秀形象的。”

    “别气了,我有办法!”祁玥打开柜子,从里边取出一根和叶薰浅身上这套裙衫同一色系的飘带,在她脖子上松松垮垮缠绕了一圈,飘带的两端分别在她身后和身前垂下,不着痕迹地遮挡住了脖子和锁骨上浅粉色吻痕。

    叶薰浅的气儿这才消掉,和祁玥牵着手,向皇宫匆匆赶去。

    今日的皇宫似乎格外热闹,沐浴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当叶薰浅和祁玥赶到宫门口时,离宴会开始只剩下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

    齐英殿中早已人影憧憧,与会的大臣及其家眷们各就各位,官员们交头接耳谈天说地,通过宴会借机培养交情,女眷们则是三五成群说着悄悄话,那些尚且待字闺中的少女在见到优秀的男子时更是满面含春娇羞默默,大殿顿时中花团锦簇,好不热闹。

    “看,快看,是三殿下和五殿下呢!”不知是谁忽然喊了一声,引得众人纷纷扭头,朝着大殿门口看去,元洵天青色的锦袍加身,比平日多几分清俊儒雅,如同雕刻般立体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分外协调,丰神俊朗的气质引得众多女子纷纷尖叫。

    即使是有元洵这样的美男子在前,他身边的元修也丝毫不落下风,一双桃花眼闪烁着水样的波光,一出场便电死了一群怀春少女。

    “三殿下好英俊哦!”坐在边缘的一名女子做西施捧心状,十分陶醉地看着元洵,仿佛这一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这名美男子。

    “哎呀,五殿下在对我笑呢!”另一女子无意中触及了元修含笑的目光,刹那间心花怒放了起来,激动地和身边的女子分享自己的愉悦。

    随着太监一声高喝,元洵和元修大大方方走进齐英殿,向自己的位置走去,每一步都牵动着众多未嫁女儿的心,一举一动充满着来自上位者的优雅与尊贵。

    这样的场合他们早已经历了无数次,从小到大,大大小小的宫宴不计其数,他们早已习惯了坦然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赞叹之声,一颗平静的心已然不会因此而掀起任何涟漪。

    只是,在众人的赞叹声中,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龙椅旁的凤座,根据以往的经验,齐皇、皇后以及四妃往往会在最后入场,齐英殿最尊贵的位置此时空无一人。

    两人从一开始出现在齐英殿便受到了众人目光的洗礼,入座后更是有无数美人暗送秋波,五皇子元修来者不拒,对谁都笑脸相迎,人缘极佳。

    元洵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饮茶自酌,只是时不时向门外看去,仿佛在希冀、等待着谁的到来。

    齐英殿里人潮涌动,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看到远处浩浩荡荡的队伍向齐英涌来,为首一人明黄色龙袍在身,显得威风凛凛,充满着帝王的威严之气,他身边的皇后年过三十,却保养得极好,成熟的风韵一览无遗。

    皇后深居简出,不似别的妃嫔那般喜欢到处串门,因此,见过她真容的人并不多,反倒是四妃在齐都上流社会的贵族圈里曝光率惊人,除了像叶薰浅那样的,在场之人恐怕没人不认识贵、淑、徳、娴四位皇妃。

    “烈王,请——”齐皇身为东道主,接待客人,礼数十分周到,拓跋烈在凤凰山脚遭遇埋伏,损失了数十名漠北士兵,这件事,不论从哪一方面说都是大齐理亏。

    拓跋烈头戴象征漠北皇族尊贵身份的尖帽,尖端以红色的穗做装饰,身着棕色贴身短衣,坎肩向上翘起,缀以宝石,不似大齐的服饰那般宽大飘逸,而是相对狭窄,下半身着长裤与革靴,从上到下,透着异域的风情,彰显出野性的魅力。

    尤其是那一双碧眸,澄净得像是深潭一般,美得不像话。

    在场的齐都贵女们见惯了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如今突然来了这样一位如此出众的异国王子,顿时令众人耳目一新。

    拓跋烈虽生性狂野,但并非不学无术之人,对于大齐的礼仪文化十分熟悉,他向齐皇微微鞠躬,然后同样伸出手,遥指前方,“齐皇,先请!”

    “好!”

    齐皇龙心大悦,没有和拓跋烈互相推辞,而是率先走向龙椅,拓跋烈、皇后、四妃随后走向自己的位置,并坐了下来。

    拓跋烈在漠北声望极高,不仅骁勇善战,而且对各国的风土人情也非常了解,绝对不是那种心计不足勇猛有余的莽夫,因此,漠北王十分器重他,大有百年之后将王位传给他的意思。

    这样一个人,就是齐皇也不敢小视。

    众人落座后,这齐英殿中的座位基本上坐满了,众人翘首以盼,等待开宴,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齐皇宣布开宴的声音,他们纷纷向齐英殿最尊贵的地方望了过去,只见齐皇在和皇后低声交谈。

    离得远的什么都没听到,离得近的尚且能听到一丝谈话的内容。

    “薰浅怎么没和你一块儿?”齐皇没在皇后身边见到叶薰浅,本以为她不跟皇后一块儿来齐英殿,而是先行一步,谁知到了齐英殿还是不见她的影子,于是悄声对皇后问道。

    “浅浅下午出宫了,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耽搁了。”皇后微笑着回答,没有半点慌张之色。

    齐皇点了点头,没有追问,今晚宴会的主角是拓跋烈,贵客当前,为了这种小事大动干戈有伤和气,他的眸光轻飘飘地落在了祁王府的座位上,见那里空无一人,顿时眉头一皱,复问:“祁世子怎么也没来?”

    “小祁腿脚不好,可能会迟些到。”皇后不着痕迹地为祁玥开脱,说到“腿脚不便”这四个字时,齐皇的脸色明显没有初来时那么自然了。

    齐皇敛下睫毛,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见翰王府的座位上也没有人,于是又问:“那翰儿呢?”

    “翰儿有伤在身,半刻钟前太医正在长宁宫给他换药呢!”皇后对答如流,令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淡漠的眼眸像是一口深井,淡看世间一切风云。

    拓跋烈执起玉杯,细细品酒,这齐都的酒和漠北的就是不一样,精致温醇,不似漠北的酒那般烈。

    他此次代表漠北出使大齐,身份自然非同一般,被安排在了齐皇左下首第一位,而他对面的位置,便是祁玥的。

    “齐皇陛下,怎么不见贵国的祁世子?”

    即使身在漠北,祁玥的名声依旧如雷贯耳,听说自幼体弱多病,六岁时冻伤了腿,在轮椅上坐了十年,尽管后来侥幸站起,却还是落下了病根……

    可是纵然如此,也依旧不影响他的绝代风华!

    术数超群,祁王府富可敌国!

    阵术无双,传言:天下没有祁玥破不了的阵!

    ……

    就在齐皇准备开口之际,齐英殿门口太监高声通传,“祁世子、薰浅郡主到——”

    这一瞬,大殿中所有人举目相望,祁玥步履轻如浮云,携着叶薰浅款款而来,男子一身月华银锦,流露出属于王侯的尊贵昭然,每当他一出现,总能轻而易举地夺尽天地色彩。

    只是,这一次,他的身边不再是一尺之内生人勿近,他牵着她的手,不放开,走进齐英殿,每一步都无比坚定。

    “这位姑娘有些面生呢!不知是谁家姑娘,如此好福气,竟能让祁世子如此相待!”一名女子瞧着叶薰浅那不输于大齐第一美人杜若的容颜,感叹一声。

    “齐都的贵女们大多喜欢姹紫嫣红,极少有人能够驾驭湖蓝色的衣裳……”另一名贵妇诧异地看着叶薰浅,缓缓道。

    她的话立刻得到了众多女眷的赞同,纷纷点头称赞,“不错!”

    坐在淑妃身旁的元毓从见到叶薰浅开始就没有好脸色,死盯着叶薰浅,恨不得将目光化作刀剑,将叶薰浅射出一万个窟窿,纵然心里恨死了叶薰浅,在这个时候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祁玥身边光彩夺目而无可奈何!

    “是你?”拓跋烈的眼神刹那间胶着在了叶薰浅如花容颜之上,跟随着她的脚步,直到她走到了他面前,他激动得站了起来,出声问道。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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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697/ 第一时间欣赏宠上无良世子妃最新章节! 作者:冰河红叶所写的《宠上无良世子妃》为转载作品,宠上无良世子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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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上无良世子妃介绍:
传言:
贤王府郡主叶薰浅——
命硬克夫,订婚十次,八有不成。
两年光阴,大齐王朝,王侯将相,共计八人,被克而死。
此情此景,齐都男子,谈之色变。
而他,是自幼体弱,幽居王府的祁王世子,高天孤月,慧绝众生。
可惜是个短命鬼,活不过十八岁。
圣云殿上一纸赐婚,把两个不相干的人扯到了一起。
世人皆言:祁世子心怀慈悲,舍身为人,收了这煞星,齐都三万大好男儿因此免受荼毒,乃当世仁者!
可实际上——
清风明月,流水潺潺,一抹湖蓝惊艳掠过,匕首轻抵男子下巴,“男人,你什么意思?”
“看了我的身子,想不负责?嗯?”白玉塌上男子缓缓睁开眼睛,邪魅一笑。
长臂揽过美人纤腰,肌肤相贴,叶薰浅悔之晚矣,穿越伊始,不就是........gt
精彩片段抢先看:
1、关于“搭讪”
心爱之人主动邀约,映月潭边,某世子临风而立,静静等待。
然而,没等来某郡主,却等来了小三,小三眼冒桃色爱心,娇滴滴搭讪,“请问世子是一个人吗?”
某女精心打扮,姗姗来迟,结果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乃阔步上前,挽住某世子的胳膊,朝着小三骂道:“你眼瞎了吗?不是一个人,难不成是一条狗?”
某世子、某小三,“......”
2、关于“爱”的看法
洞房花烛夜,金丝龙凤床,男子牵着她柔若无骨的手,许诺:“薰浅,我无法参与你的过去,却愿意一心陪伴你的现在,牵手我们璀璨的未来,我爱你,一生一世。”
“祁玥,你对爱的看法是什么?”女子娇颜如花,红唇似火,笑问。
这一瞬,她的笑晃了他的眼,他拥她入怀,压下,妖孽一笑,“看法没有,做法倒是有很多。”
彼时,风月情浓,一室旖旎......
3、关于“学问”的内涵
“父王,什么是‘学问’?”小包子眼里闪烁着浓浓的求知欲。
“所谓‘学问’,就是学习和询问,你母妃就是一个有学问的人!”男子不厌其烦地解答。
“可是,父王,母妃是学问,那你是什么?”小包子穷源竟委,精益求精。
“我?”男子魅惑一笑,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嗯.....
叶薰浅,“......”
简言之,这是两只腹黑货扑倒与反扑倒携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
男强女强,宠文无虐,简介无能,正文为主,欢迎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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