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祁王府的往事
“本世子不好赌,如何会知晓赌坊之事?”祁玥隐藏在银锦华袖下的小指微微蜷起,矢口否认。
他的眸光移向窗外,那是皇宫的方向,歌舞升平的背后是血腥和杀戮,明枪暗箭尽管冲着他来便是,可是,他们却伤害了薰浅,他小心安放于心尖上的人!
任何人想要伤害他,先问他答不答应!
“当真不知?”元修再次确认地问。
这下子祁玥不耐烦了,将悠远的目光收了回来,定在元修身上,“五皇子什么意思?本世子家世清白,做的都是正当生意,赌坊这种地方,本世子不会去,五皇子问本世子是否知晓赌坊之事,问错人了!”
祁玥从位置上站起,不待元修说话,逐客令已下,“青泉,送客!”
青泉快速窜到了祁玥和元修之间,阻止元修上前靠近祁玥,“五皇子,请!”
元修眉毛陡竖,妖娆风流的气质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若是不仔细看,定然不会发现他光滑平整的衣袖此时出现了一丝褶皱,足见其内心情绪波动之强烈。
祁玥负手而立,不动如山,银锦华服包裹住他挺拔如松的身姿,傲然挺立,宛如高山,无可撼动分毫。
元修来祁王府捧了一鼻子灰后,悻悻而归,脸色臭得像茅坑里的石头一般,跑到三皇子府向元洵“诉苦”,吐了一坛苦水后,元洵方才轻言开解道:“若是能让你套出话来,那我就要怀疑你见到的人是不是真真正正的祁世子了!”
“他真有这么厉害?”元修浅酌一口茶,觉得还是三皇子府的茶好喝,悠悠问道。
元洵面色平静如水,淡似流云月,反问一声,“你在京师十八年,可曾真正看透过他?”
元修茫然了一会儿,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听元洵继续道,“连父皇都无可奈何的人,又岂会简单?”
“不知道母后对祁玥的事情知道多少……”元修母妃华贵妃尚在,母族后台强势,比云淑妃的娘家将军府,那才是真正的钟鸣鼎食之家,所以他一直在帝京齐都长大,偶尔外出游山玩水,风流邪肆……如此种种,齐皇均包容视之,尽管如此,他依然十分尊敬皇后,因为皇后曾救过他一命。
关于元修的这个问题,元洵直接了当地说:“不知道。”
祁王府的人都不简单,祁玥如是,祁筱亦然,单凭她在宫中多年不倒,父皇赋予她无双尊荣,朝野上下对她赞不绝口这两点,足见其心智非同一般。
想到这,元洵不禁笑了,当年祁王和祁王妃战死沙场,留下刚出生不久的祁玥,祁筱及笄年华,挑起王府重担,独木支撑大厦,嫁入皇家,宫闱深深,明枪暗箭无数,却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将祁玥抚养成人。
如今的祁世子,青出于蓝,风采才华与当年的祁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试问这样的女子,又岂能等闲视之?
“翰如今情况如何了?”元洵知道元修去过翰王府,问道。
“全身上下十八道伤口,都快被绷带缠绕成什么了!”元修不由得吐槽,看起来伤得很重,因为流了很多血,伤口也分外狰狞,不过都是些外伤,假以时日,便可痊愈,没什么要担心的!
元洵抿了一口茶,继续问:“那就好,浅浅呢?”
“没见人,听说是昨晚将四哥送回翰王府后就走了。”
元修躺在靠椅上,闭目养神,漫不经心地回答,元洵眉毛微微挑起,“我不是问她什么时候走,而是问,她可有受伤?”
“没有!你的浅浅好得很呢!现在在贤王府睡大觉!”元修没好气地说,自己这个做弟弟的累死累活,摊上京兆尹的烂事,他这个做哥哥的竟然半句安慰都没有,却问叶薰浅好不好!
一个个的都没良心,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
元修心里别提有多怨念了,躲到了三皇子府来避难,午后的时光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了,贤王府浅阁之内,叶薰浅睡了一整天,才渐渐醒来,脑袋晕晕沉沉的,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雨,叶薰浅再次感叹,这齐都的天气,简直跟现代的伦敦有得一拼,说变就变,早上天朗气清,中午艳阳高照,傍晚就满城飘雨。
她昨日疲劳过度,再加上来了葵水,整个人都慵懒了起来,不想出去,独自一人坐在窗台边上,看着雨水从屋檐上滴下,不多时,琼华便捧着一堆大盒子小盒子走了进来,叶薰浅扭头看向她,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郡主,这些都是皇后娘娘送给郡主补身体的!”琼华小脸红扑扑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见叶薰浅一头雾水的模样,心中一叹:皇后娘娘定然是爱屋及乌……
叶薰浅扯了扯嘴角,万般无奈,“你家郡主我活蹦乱跳的,哪儿需要补什么身体?”
说到这,她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琼华放下了一堆盒子,将今天早上青泉送来的一罐核桃仁递给叶薰浅,“郡主,给!”
那熟悉的青瓷罐,上面还刻画着她在清莲小筑的栈道上斜倚栏杆的画面,精致细腻,俨然出自那个男子的手,想到昨夜她不管不顾丢下祁玥的事情,叶薰浅心中愧疚,这一罐核桃仁,沉甸甸的,让她几乎难以承受其重量。
她以为他再也不理她的……
“臭丫头,竟然白天睡觉,懒成猪了?”
就在这时,一个飒飒飞扬的声音腾空而起,飘入叶薰浅的耳廓,紧接着从窗口钻入的是贤老王爷的身影,见叶薰浅形容有些憔悴,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忍,看着桌子上都快堆成小山的补品,鼻子嗅到了千年灵芝的气息,贤老王爷眼睛一亮,赶紧去扒开盒子,“臭丫头,屋子里藏着这等好东西竟然也不告诉爷爷!”
不多时,他的手里已经举着一枚巴掌大的灵芝,嗅着其中散发的香气,摩拳擦掌,喜欢到了极致。
“皇后真是舍得,这等好东西老头子我可是磨破了嘴皮子,她都没松口,竟然舍得送给你!”贤老王爷看着叶薰浅眉目如画,漫不经心的样子,红果果地嫉妒了!
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就是朵香蘑菇嘛!”
叶薰浅蹙了蹙眉,有些不解,在她眼中,这蘑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唯一的不同是,比一般的蘑菇香气浓郁一些,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这不咸不淡不痛不痒的话,让觊觎了皇后长宁宫里那朵千年灵芝很久的贤老王爷恨不得敲烂她的脑袋,香蘑菇?这丫头认不认识宝贝啊?
“这可不是一般的灵芝,这是最为稀少的赤芝,而且是千年赤芝,把你卖了都不值这个钱!”贤老王爷伸手就给叶薰浅一顿爆栗,鄙视地看着她。
叶薰浅一囧,糟老头子,就算是这样,你用得着这样打击你孙女儿么?
贤老王爷对这枚千年赤芝爱不释手,从上边撕了一丁点下来,递给琼华,“给臭丫头熬汤去!”
叶薰浅、琼华纷纷黑线,这几根头发丝粗细的灵芝,能熬出什么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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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偷偷喜欢她!
“这千年赤芝是大补之物,吃多了会流鼻血的,你就只能吃这么多!”贤老王爷仿佛看出了叶薰浅的疑惑,于是向她解释,紧接着将剩余的灵芝放回盒子里,然后宝贝无比地抱走,还美其名曰:如此贵重的物品,替叶薰浅收藏!
皇后派人给叶薰浅送了很多补品,云侧妃和叶怜香脸色很难看,再加上先前丢失的宫铃至今尚未找回,因此怜香阁里愁云惨淡,死气沉沉,与之相反,叶薰浅在浅阁的日子倒是风生水起,吃穿不愁,还时不时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叶怜香眼红极了,却无可奈何。
“母妃,叶薰浅有什么好的?凭什么三殿下对她关心倍至,翰王殿下心甘情愿为她挨刀,就连祁世子也对她不一般,竟然亲自给她剥核桃?”叶怜香愤懑不平地说,凭什么自己宫铃失窃,前途未卜,叶薰浅就能春风得意?
“好好的王府闺秀不当,偏要整天抛头露面,就一个水性杨花的小贱人!”云侧妃因为薛管家被叶薰浅间接弄死这件事,对她分外不满,本来她还想进宫去和云淑妃再商量一下怎么弄死叶薰浅的,结果元毓至今还卧床不起,云淑妃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叶薰浅的事情,因此,云侧妃和叶怜香这段时间非常低调,在王府里安生了好一阵子。
就这样,叶薰浅每日前往翰王府,给元翰送鸡汤,元翰全身上下被包裹得像木乃伊似的,只露出了口鼻眼,他上下打量着叶薰浅,“浅妹妹,你笑什么?”
“我笑你怎么这么傻!”
别人或许不知内情,但亲身经历过那夜暗杀的叶薰浅却是知道的,元翰是被她连累了!
叶薰浅看着他这滑稽无比的形象,怎么看都像是去演喜剧的,哪里像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翰王殿下?
元翰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久久不语,她说对了,他就是傻,明知道她心里没有他,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偷偷喜欢她。
叶薰浅不知道元翰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向元翰道别:“元翰,你好好静养吧,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嗯。”元翰闷闷地应了一声,每天躺在床上,唯一的盼头就是她每天来陪自己说话一个时辰,她走了,他觉得这翰王府中的满园春色都失去了光彩。
这几日,叶薰浅去翰王府探望养伤的元翰,琼华一直跟在她身边,几乎形影不离,这会儿,主仆二人向翰王府的大门口走去,却不料在王府门口碰见了一名书生模样的男子。
“哎呀小浅浅,小生居然在这里看见你了,真是太幸运了!”身着月白长衫眉清目秀的书生男子一见到叶薰浅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琼华本欲阻止,却被他不着痕迹地绕了过去,身法轻快得令人诧异!
书生男子肆无忌惮地搂着叶薰浅的脖子,像只无尾熊似的,见琼华走了过来,连忙摆手不耐烦地说:“去去去,你这小丫头哪儿凉快哪儿待去!”
叶薰浅和琼华顿时一囧,这句话不应该是她们对他说才对吗?
“呃……我们认识吗?”叶薰浅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男子,长相清秀,书生打扮,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青草气息,很干净。
“当然认识了!”书生男子信誓旦旦地点头,仿佛他的话真得不能再真了!
叶薰浅不敢掉以轻心,她认不认识这人,她也不知道,反正以前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可是……我好像对你没印象……”
“没关系,小生对你有印象就行了。”
叶薰浅,“……”
怎么她遇到的人都是奇葩?
“我叫百晓生,我什么都知道!”书生男子挽着叶薰浅的胳膊,笑嘻嘻地向她介绍自己。
琼华见自家郡主被男子“轻薄”,立刻上前,准备拉开男子,却被男子一把羽毛扇扔出阻挡了,“华家的小丫头闪一边去,别妨碍小生和小浅浅叙旧!”
男子拥有着一双桃花眼,每当他笑起来时眼睛便弯得跟月牙似的,十分美丽,他不满地看了一眼琼华,然后再度搂着叶薰浅的胳膊喋喋不休。
琼华的脚步因为男子的话而停滞不前,神色戒备,男子随手扔的的一把扇子就能让她无法前进分毫,足见其功力之深,最令她震惊的是,他竟然知道她的身份……她是华家人这件事,只有贤老王爷知道!
当日在浅阁,郡主为她取名琼华,其实并非巧合,因为她的真名,就叫华琼!
叶薰浅朝着琼华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琼华脸色微变的模样,她便知道,书生男子的话十有*是真的!
“你真的是百晓生?什么都知道?”叶薰浅的兴趣瞬间被勾起了,笑眯眯地问道。
“那当然了!”
书生男子忙不迭地点头,若是青泉在此,定能认出书生男子正是那日在大街上碰到的翰王军师宁若尘,月白长衫,羽扇在手。
“那我考考你!”叶薰浅弯眉一笑,从这个家伙口中套出点儿话也不错!
“小浅浅,你说你说,我们之间考来考去的多见外呀!”
叶薰浅眼皮一翻,靠!自来熟毛手毛脚的家伙!谁跟他认识了?
“我最喜欢谁?”叶薰浅半真半假地问,笑容明媚得跟枝头的娇花一般,宁若尘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沉疑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说话,叶薰浅见状立即催促,“不是江湖术士招摇撞骗吧?你不是百晓生什么都知道的嘛!怎么会连我最喜欢谁都不知道?”
宁若尘将他的羽毛扇插在腰间,腹诽:这丫头竟然用激将法!不过他偏不上当!她的心,就像是海底的月亮,令人难以捉摸,她最喜欢的人是谁?宫羽?元洵?祁玥?还是元翰?
时隔多年,往事如烟,谁能一成不变保持初心呢?
“哎呀,小浅浅,你现在最喜欢的肯定是祁王府的柿子了!”
宁若尘表情夸张,笑得十分妖孽,“祁王府的泥土,最适合种柿子,尤其是西红柿,种出来的柿子又红又甜,最好吃了!”
叶薰浅脸一黑,伸手就往宁若尘的脑袋上一敲,“臭书生,你在胡说些什么?”
“是不是胡说,小浅浅心知肚明,哈哈哈哈……”宁若尘酣然一笑,然后捏着自己的羽毛扇,足尖轻点,轻功施展,月白色的身影宛如鸿鸟般从翰王府鳞次栉比的屋舍顶上掠过,不留下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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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今晚你是我的!(二更)
琼华见臭书生走了,生怕叶薰浅因为宁若尘的话而对她心存芥蒂,连忙低下头解释:“郡主,奴婢不是故意要欺瞒您的。”
“琼华,你的事情等回了贤王府再说!”叶薰浅打断她的话,不是不想追根究底,而是她越来越觉得,好像有很多事情她都一无所知,自己的天空就像是被一张硕大的网遮住了似的,而编织这张网的人有可能是她曾经最熟悉的人……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想要急切地了解一切!
两人走出翰王府,站在门口,叶薰浅看着路上行人穿梭的影子,对琼华吩咐道:“你先回贤王府吧!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可是郡主……”琼华本想说万一叶薰浅遇到危险该怎么办,这里可不会有第二个翰王为她挨刀子,可叶薰浅一记凌厉的眼神就制止了她所有的话,“琼华,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你的事情我还记在账上呢!”
“是,郡主。”琼华脑袋缩了回来,方才情急之下忘记了,自从那夜郡主和翰王殿下在珍珠桥遇刺后,老王爷在郡主身边安插了十几名隐卫,负责郡主的安全。
这样一来,倘若郡主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即使不能全身而退,保住一条小命应该也是绰绰有余了。
叶薰浅支开了琼华后,便独自一人沿着大道向永华街的方向走去,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祁玥了,除了第一天青泉将核桃仁送来贤王府时她在睡觉外,后面几日她都有亲自接收核桃仁,每一次见到青泉,她都忍不住问一句,“祁玥他还好吗?”
同样,每一次青泉的回答都是那样千篇一律,“世子很好。”
不知为何,每当想起青泉回答这个问题时的表情,她都莫名地感觉到他目光的闪烁,似乎在刻意隐藏着些什么似的。
从珍珠桥遇刺那一晚到今天已经整整五天了,这五天里她没有见过祁玥,加上元翰为她受伤,所以她每天都跑到翰王府来了,自然是顾得上这头,顾不上那头。
今天是阴天,天气凉爽,最适合逛街,叶薰浅无需打伞,不多时就走到了祁王府的门口,门前那一对麒麟依旧庄严神圣,威风凛凛,她站在路侧边的树下,凝望着那扇紧闭的门,丹唇轻抿。
时光仿佛再次回到了五天前的那个夜晚,她也是这样风中**,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最终转身而归。
没有敲门,是因为心中有愧,她还没有想好见到他时她该说些什么话,所以她选择了缄默不语。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暗中跟着叶薰浅的银练再次急了,生怕叶薰浅站着站着,站到最后又像上次一样转身离开,他将身形隐藏着葱葱茏茏的树上,遥望着祁王府中湖光山色,忽的看到一抹月华色的身影正向着大门的方向缓缓移动,骤然觉得眼前一片光明,心中对祁玥的景仰瞬间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世子,您可要快点儿……要不然郡主就跑了……
银练时而看着祁玥,时而看着叶薰浅,心中的一个声音不断地响起,“快点、快点、快点……”
果然如那天晚上一般,叶薰浅站立的时长就是一个时辰,时辰一到,只见她轻叹一声,徐徐转身迈开脚步,银练见祁玥到王府门口的距离只剩下了十丈远,奈何在叶薰浅就要离开的这弹指一瞬间,他的脚步停了,和祁王府的管家老伯说话,银练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揉成一团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世子早不说晚不说,偏偏选在了这个时候和管家老伯说话,真是急死人了!
于是某人一急,脚踏空了,从树上摔了下来,好死不死地摔在了叶薰浅的前面,挡住了她前进的脚步。
“银练,你怎么睡地上啊?”叶薰浅眉毛蹙了蹙,不解地问。
不知是刚才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还是怎么了,竟然连银练坠地的声音都直接忽略了,只见银练讪讪一笑,“郡主,属下觉得睡在地上比较凉快……”
叶薰浅嘴角一抽,睡在地上凉快?以她的经验看,盛夏时的大地应该是热如火炉吧?即使是阴天也差不了多少的!
银练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着,但愿世子会快一些……
清风拂过,叶薰浅湖蓝色的裙裾飞扬,终于,那久违的“吱呀”一声响起,厚重的门因此被打开,叶薰浅忍不住扭头向门口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修长的手,握住了门的边缘,随着门缝的增大,男子的身影越发明显,最后完全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中。
她怔怔地看着他,脚步仿佛被灌了铅一般沉甸甸的,无法移动一分一毫,那颗平静的心似乎也因为他的出现而涌起了生命的潮汐,两人的目光紧紧纠缠在一起,如丝如缕,缠绕无边……
忽的一瞬,叶薰浅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开眼,祁王府的大门口已然不见祁玥的身影,那熟悉的青莲气息扑面而来,下一秒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腰间的那双手是如此有力地将她禁锢在他身旁,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古老不灭的誓言。
“薰浅,你终于来看我了……”祁玥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嗅着她发丝的清香,喃喃道。
没有人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整整五天,对他来说,漫长千年,每当听到她天天捧着鸡汤到翰王府照顾元翰的消息时,他都会嫉妒得要命,恨不得像个妒夫一样冲到翰王府,一掌劈了元翰,然后把鸡汤全喝了!
“祁玥,对不起。”
迟来的道歉,从她口中飘出,分外真诚。
迟迟未至祁王府见他,元翰受伤不过是个借口,真正阻挠她脚步的是心里的那道坎,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在此之前,她有想过一千种一万种见面时该说的话,到头来千言万语却只凝聚成了最深切的歉意,祁玥唇角微微翘起,这几天的郁闷恼怒全部因为她一句话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接受你的道歉,今晚你是我的!”祁玥趁机讨要福利,本来他就不喜欢叶薰浅每天陪元翰一个时辰,这会儿心爱之人送上门来,哪儿有放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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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菇凉森森滴觉得,祁世子,您这句话肿么听起来就如此**捏?话说偶家薰浅还是黄花闺女儿呢……不能给你鬼混!
第六十六章 薰浅,你爱我?
叶薰浅脑门儿后瞬间冒出了三根粗大无比的黑线,手贴在祁玥胸口上,撑开自己与他的之间距离,忍不住吐槽道:“什么叫做今晚我是你的?祁世子,您知不知道,您这句话听起来有多**?本郡主还是黄花闺女儿呢!”
“迟早都是我的!”祁玥看着叶薰浅的眼睛,笃定一般说道。
他灼热的气息萦绕在她耳廓,叶薰浅忍不住脸红了,撅着嘴,“哼!”
祁玥笑了笑,给她整理衣襟和头发,十分细致,拉着她的手走进祁王府,行至台阶处,叶薰浅忽然停了下来,问道:“你刚才走出王府,是要去哪里?”
“你来了,就不出去了!”祁玥手指摩挲着她的手,如沐春风道。
五天已是他的极限,在这五天里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计较那么多,薰浅耳根子软,只要说说好听的话,薰浅就肯定不会和他疏远……结果正当他跑出祁王府时,竟然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近在眼前,这怎能不让他激动万分?
祁玥和叶薰浅在一块儿,往往会自动忽略炮灰,比如说屁股开花的银练……
银练看着前方一男一女相携而去的背影,风华绝代,如诗如画,腹诽:果然郡主一出现,世子的眼里就剩下她一个了!
自己可怜的屁股啊!为了你们相遇我容易么?银练默默为自己祈祷着,结果祈祷完了自家世子和郡主不见了……
祁王府中,祁玥牵着叶薰浅的手,走在路上,路旁花开锦绣,却及不上她笑靥如花。
时隔五日,那夜的惊险依然历历在目,叶薰浅解释道:“祁玥,那天晚上,元翰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嗯,我知道。”祁玥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即使她不说他也会知道,但是,她肯告诉他,他觉得很开心,因为这说明,在她心里,他是重要的,否则,以她的性子,不屑于解释任何事情。
“元翰肯定是平时没有烧香拜佛,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地被我连累?唉……”想到元翰至今还像个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她就忍不住轻叹一声。
和她在一块儿的人果然没有好下场,看来那克夫的传言还真不是空**来风,这元翰第一次送她回王府结果就被砍了那么多刀,最后还成了木乃伊,想到这,叶薰浅提起了十二万分的注意力,上下打量着祁玥,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祁玥,以后你也别和我走太近了,要不然你会被我克死的……”
“叶薰浅,你在胡说些什么?”祁玥嘴角的笑意陡然一凝,离她远一点儿?这种话亏她也说得出口,真是该打!
于是他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拥她入怀,从见到她房里那两枚曾经的血龙木雕开始,想到了多年前冷宫冰库门口的温暖相拥,他便再也无法放开她的手,他贪恋着她的味道,深入骨髓。
“本来就是嘛!哪儿有胡说?”叶薰浅耷着脑袋,小声嘟哝着。
祁玥见状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却没有半分轻视的意味,一字一句,“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了。”
“可是……”
“没有可是!”男子斩钉截铁地说,截断了她所有的后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只见祁玥唇角勾起了一丝妖孽无比的笑,他继续道:“薰浅,若是怕克死别人,记得以后离别的男人远一些,比如说元洵、元翰、元修等等。”
叶薰浅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揶揄着笑道,“那是不是我以后讨厌谁,就可以嫁给他,然后祸害他克死他?”
“不行!”祁玥的指腹轻轻拂过叶薰浅的眉,薄唇轻启,低声言道,“你只能祸害我一个!”
叶薰浅一囧,瞪了祁玥一眼,笑问:“祁世子,你这是变相求娶么?”
“如果我说是,你会嫁给我吗?”祁玥明知叶薰浅是在和她开玩笑,却依旧想抓住这机会,将心底最想问的话道出,哪怕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无怨无悔。
男子的黑眸在这一瞬深邃到了极点,凝视着她黑葡萄似的眼眸,静静地等待着心爱之人的回答,或许,她不会知道,他的心会因为她的一个答案走进天堂,抑或跌落地狱……
“祁世子,本郡主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叶薰浅明媚的笑容绽放在如花的容颜上,试图用这样美丽的笑靥去掩盖内心的潮起潮落。
如果我说是,你会嫁给我吗?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他在说出这句话时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不可否认,在那浮华一瞬里,她的心弦被无声地拨动了……
在现代生活了十年的她认为,这个世界上可以有天长地久的爱情,却没有不用权衡的婚姻,所以她,不轻易言嫁!
一辈子很长,她给不了他一生一世的诺言,所以她选择了不去回答!
“为什么?”祁玥不想放过这个可以知道叶薰浅心中想法的机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是如此的聪慧,他不相信她不明白他的心意!
“我很贵,我怕你给不出聘礼!”叶薰浅巧笑嫣然,避开祁玥的目光。
祁玥听罢挑了挑眉,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流光溢彩,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薰浅,你要什么样的聘礼,不妨说来听听,说不定给得起呢!”
叶薰浅笑着摇头,不语。
“你不说又怎知我给不了,嗯?”男子揽住她纤细而富有弹性的纤腰,嗓音醉人地问。
和祁玥相处的这段时间,让叶薰浅对他有了一个简单的了解,她知道,他是执着的人,如果不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一个合理的理由,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只见身着一袭湖蓝裙衫在风中飘曳的女子朱唇轻启,“祁玥,我认为,两个人在一起最基本的条件是彼此相爱。”
“不是如一般男人那般三妻四妾的博爱,也不是如深深宫闱里帝王高高在上的宠爱,而是平等的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
“我想要一个人,把我放在心上,免我哭免我忧免我颠沛流离免我无枝可依。”叶薰浅轻叹一声,“而这些,你给不了我……”
这个时代,崇尚多子多福,祁玥是祁王府唯一的血脉,他若死,祁王府气脉绝,所以,这辈子他断然不可能只娶一人!
“薰浅,你不是我,怎知我给不了你,抑或是觉得我不愿给你?”
祁玥到底是祁玥,说话一针见血,直接戳中叶薰浅的心,只见她精致的容颜上出现了一瞬的呆萌与茫然,他靠近她,掌心轻抚着她白皙的侧颜,声音纯粹温和,“是不是,只要我心中有你,你就会和我一起?”
这白驹过隙般的弹指一瞬间,叶薰浅觉得,她被他蛊惑了,情不自禁地沉浸在男子温和眸光编织的美好世界里,不愿醒来,她没有多想,鬼斧神差般点了点头。
这一刹,祁玥的笑容灿烂如阳,夺尽天地之色,叶薰浅从未觉得,这世上竟然有那么一个人,他的笑可令冰雪融化,可令大地春回,而这些,祁玥都做到了!
他轻轻搂着她,他性感的唇离她的眼睛不到一寸距离,她的睫羽轻轻扫过他的敏感的唇,酥酥的、痒痒的……
祁玥狭长的凤眸张扬着别样的魅惑,眸光深邃无极,一望无际,凝视着她。
你说,彼此相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基本条件,若我心中有你,你就会和我在一起,那么……
暖风袭人,弹指一挥间,男子的怀抱煦暖旖旎,如梦如幻,只听他云中歌般的嗓音缓缓响起,“这么说你心中有我?”
“薰浅,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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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腹黑的柿子,浅浅绝壁不是对手,嘤嘤嘤~
第六十七章 你家世子不会是不行吧?
“靠!”叶薰浅在听到祁玥这句话时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忍不住吐槽,“祁玥,你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给她设了一个温柔的圈套,骗她跳进去尚不自知,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这么黑心?
“薰浅,我猜中了你的心事,你恼羞成怒了吗?”祁玥满面笑容,轻而易举地捏住了叶薰浅张牙舞爪的手腕,贴近她,低声问道。
看着她白皙如玉的容颜上浮现两抹红晕,那耳根子更是像红玛瑙一般,却比玛瑙柔软温热,让他忍不住凑上前去亲了亲,感觉到耳垂上的温热而细腻的触感,叶薰浅的手往祁玥腰上用力一捏,紧接着胳膊肘往后一顶,“哼!叫你偷偷轻薄我!”
祁玥吃痛,将薰浅作乱的双手反剪在了她身后,把她整个人都抱到了怀里,看着她那张精致的脸蛋,肌肤白皙,吹弹可破,此刻正被一层薄怒染上,这样的她很美,美若朝霞。
他从来都不知道,清清冷冷的叶薰浅也可以这样媚色动人,与她相比,那什么大齐第一美人、南陵第一才女都靠边站了。
“叶薰浅,看着我,我光明正大轻薄你!”
祁玥话毕,铁臂直接箍住叶薰浅纤细的腰,使之整个身体都贴在自己身上,撅住她诱人的双唇,细细地品尝,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的珍宝,他的吻很缠绵、很深情,恍如春日的绵绵细雨,润物细无声。
叶薰浅没想到祁玥会如此直接,被他禁锢在怀里无法动弹,他胸怀就像是一张网,将她笼罩其中,无法逃脱。
她瞪他,他视若无睹。
她踩他,他纹丝不动。
叶薰浅实在是急了,干脆用力一咬,这一刹,她感觉到丝丝腥甜,祁玥这才松开她,他薄唇上还残存着一丝鲜红,将他的唇点缀得分外性感妖艳,“薰浅,你属狗吗?”
“谁让你亲我!”叶薰浅恼怒,丝毫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女孩子的唇,哪儿能说亲就亲?
“你不让我亲,你想让谁亲?”祁玥眉毛挑了挑,凝视着她,一字一句,脑海中快速过滤一群男人,企图寻找目标,然后狠狠打击。
“我……”叶薰浅没想到祁玥如此理直气壮,什么叫做不让他亲让谁亲?她有说过随便给别人亲吗?
就在这时,青裳怀里捧着软云阁新款裙衫经过叶薰浅和祁玥身侧,无意中瞥见祁玥唇上的那抹鲜红,忍不住吓了一跳,连手上的裙衫都被她丢在了地上,脸上一片惊讶,“世子,您的唇怎么破了?”
叶薰浅顿时一阵尴尬,挠了挠后脑勺,紧接着就听到青裳继续说,“好像还有两颗牙印。”
青裳纳闷儿了,在祁王府,世子就是他们的神,试问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叶薰浅彻底失语,偷偷地抬眸瞧了瞧她在祁玥唇上的经典杰作,脖子一缩,此情此景,直叫祁玥觉得一阵好笑,青裳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贼兮兮地瞅着叶薰浅,靠近她,小声问道:“郡主,世子的唇是不是比红烧香芋好吃?”
“……”叶薰浅华丽丽地囧了,这这这……这根本没有可比性好不好!
青裳见叶薰浅不说话,自顾自的继续道:“郡主,我告诉你呀,我们一直都十分好奇,世子的唇是什么味道的。”
“有人猜冰凉如雪的,有人猜是甜如蜜糖的,还有人猜是炽热如火的……”青裳扯着叶薰浅的胳膊,水灵灵的眸子里蕴藏着浓浓的八卦*,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叶薰浅拖走好和她们交流一下祁玥的味道。
结果她的话还没说完,叶薰浅就怒了,给祁玥飞去了三枚眼刀子,“祁玥,你到底亲过多少个女人?”
祁玥、青裳,“……”
但见恼怒中的女子杀气腾腾,揪住了祁玥的领口,恶狠狠地看着他,颇有一番捉奸在床的架势,青裳没有想到自己无心之语竟然会引来叶薰浅如此质问,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闯祸了,连忙补救,两只手在胸前不停地晃着,“郡主,您不要听奴婢胡说八道,世子……世子绝对没有亲过别人……”
“你不用替他掩饰了!”叶薰浅扭头看了一眼青裳,打断她的话。
叶薰浅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青裳只觉得一盆冷水从自己头顶浇下,心中哀嚎,糟了!她闯大祸了……
“是真的,世子从来不和女子接触的……”
青裳就是做梦也没有料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会让叶薰浅误会祁玥的清白问题,此时急得口不择言,“那个……七公主数次想约世子进宫赏花,结果世子一次都没去,还有……太师府的杜小姐仰慕世子已久,可是连世子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叶薰浅狐疑地打量着祁玥,那眼神古怪到了极点,斜了一眼青裳,眉头一皱,问道:“你家世子,不会是不行吧?”
祁玥瞬间栽倒……
青裳大囧,忽然觉得和叶薰浅解释这些,就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隐隐有越描越黑的趋势,为了保住自己脖子上的小脑袋,她赶紧拾起地上七零八落的裙衫,“世子,郡主,奴婢还有衣裳没洗,奴婢先告退了。”
叶薰浅看着青裳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郁闷,美人邀约,佳人在侧,这个男人竟然无动于衷,不是不行是什么?
“呃……祁玥,你别黑着一张脸嘛……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不行嘛!天下不行的男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的……”叶薰浅如是安慰着某个因为“不行”而心灵“受伤”的男人,结果看到祁玥脸色铁青,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和祁玥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唔……你别绷着一张脸嘛!怪吓人的,改天我给你研究一款香水,保证你能在房事上英姿勃发重振雄风,你就放心好了,这事包在我身上!”叶薰浅拍拍胸脯,向祁玥信誓旦旦地保证。
女子的面容呆萌到了极点,天真烂漫的话,像是山涧青泉般,驱走夏日的炎热,祁玥的脸色怪异到了极点,瞅着她,其实……他很想现在、立刻、马上扑倒她,证明给她看,他是不是真的不行!
不过,见她如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实在不忍心亲手打破她的黄粱美梦……
想到这,他不禁期待了,香水?什么玩意儿?还能让男人重振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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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我可不可以随便摸你?
此刻,藏在银锦华袖下的手紧紧攥着一只透明的瓶子,里边是少许香槟色的液体,是不久前他们在长宁宫吃晚饭时叶薰浅拿出来的。
打开瓶子,香飘四溢,能够让人感觉到心情都舒畅了。
他有拿瓶子里的液体让药老研究过,没有任何毒素,反而对身体有益处,难道说这就是香水?
祁玥毕竟是祁玥,拥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叶薰浅从未说过香水的事情,但他却能猜个*不离十,不像那些老古董一般无法接受新的事物,恰恰相反,他对叶薰浅口中能让男人重振雄风的香水很感兴趣……
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祁王府可以开拓一片香水市场,市场定位在事业有成、大权在握、腰缠万贯,对某些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四十多岁男人身上!
想到这,祁玥妖孽一笑,丝毫不介意叶薰浅就这样误会下去,总有一天,他会让她知道,能让他“重振雄风”的不是香水,而是她!
“你说的是真的?”祁玥薄唇动了动,摸了摸叶薰浅的脑袋,问道。
“那当然了,你不相信我吗?”叶薰浅点了点头,丝毫不抗拒祁玥的亲昵,自打知道他“不行”了之后,她对他的戒心瞬间下降到了负数。
祁玥从来都不知道,间接承认自己不行,还有这等好处,他真是越来越期待后面的日子了……
“我当然信你了,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祁玥的眸光像是一张温柔的网,将心爱的女子包裹其中,不让她有任何逃开的机会。
叶薰浅凝视着祁玥那如玉如瓷的脸庞,眉毛弯弯的,十分呆萌,“祁玥,既然你都不行了,这是不是代表我以后可以随便摸你啊?”
祁玥强忍着唇边的笑意,差点因此破功,“嗯。”
“真的吗?”叶薰浅一阵激动,在现代,她虽然拥有着双重身份,工作上一丝不苟,可在工作之余,她和万千女孩儿没什么两样,对身材气质演技一流的男明星们很是喜欢,她做梦都想摸一下那些男神性感的肌肉,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不过,现在她觉得,祁玥才是真正的不显山露水,别看他平日作风严谨,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其实……他的身材真的很有料……
她可是摸过的,绝对不会有错!
“真的。”祁玥啄了啄她殷红的唇瓣,点头。
叶薰浅俏颜一红,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大概是知道了他某方面的“隐疾”后,她内心深处的母性瞬间爆棚,连祁玥亲她这种事情都不计较那么多了,“看在你这么可怜,丧失了男人最基本能力的份上,本郡主就不追究你亲我了。”
祁玥头一次觉得叶薰浅这么好说话,之前的她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一旦他靠近她,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将身上的刺展现出来,时刻准备将他刺得遍体鳞伤,倒是如今,既呆萌又可爱,全然没有先前算计云侧妃的那份心计,不管是哪一个她,他都喜欢到了极点。
两人漫步在祁王府中,行至常青树旁,叶薰浅忽然顿住了脚步,神情困惑地看着他,“祁玥,你说我从来没有得罪过谁,到底是什么人愿意费这么大的劲来杀我呢?”
“你确定你没得罪过谁?”祁玥牵起她的手,复问。
“除了叶怜香和元毓之外啦。”
祁玥见状,嘴角边浮现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他轻轻为她拂去肩头的落花,轻声道:“叶怜香是贤王府最受宠的庶女,就算是会一些花拳绣腿,也绝对没有这么大的手笔。”
“照你这么说,是元毓咯?”叶薰浅撑着小脑袋,看着祁玥,越看越觉得他长得好看,只可惜了祁王府的美世子,那方面竟然……
想到此处,叶薰浅忍不住心中感叹,果然,上帝都是公平的,天下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人,试问谁能想到,高天孤月般慧绝众生的祁王世子不近女色的原因居然是……不行。
“元毓至今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心里肯定把你恨死了,不过,这件事不是她做的!”祁玥摇了摇头,一口否决叶薰浅的猜测。
男子笃定一般的话,总是拥有着不可置疑的信服力,让人不由自主地选择相信,叶薰浅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沉静如经历了时光打磨的美玉,在韶华的沉淀里温温润润,半晌,她悠悠一问:“祁玥,你是不是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几乎同时,叶薰浅感觉到面前男子的身体猛然一僵,心中的那个答案已然呼之欲出,他是知道的,却没有告诉她,这只能说明,那幕后之人有可能是她认识的、意想不到的强大存在。
他不说,是为了不让她在自己不够强大的时候以卵击石,是为了将她更好地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尽管他知道,或许,她根本不需要他的守护……
“薰浅……”祁玥凝视着女子澄净透彻的双眸,低声轻叹:你是如此的聪明,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叶薰浅纤纤素手揪着祁玥的手腕上的银锦华袖,微微抬起下巴,看着他,“我知道了……”
那一个答案,两人十分默契地选择了心照不宣。
“郭大人是个好官,只可惜时运不济……”叶薰浅这几日常往翰王府跑,但这也不妨碍她知道很多消息,比如说京兆尹辞官一事。
祁玥薄唇微微翘起,他的薰浅是通透之人,不像有些人想不开,“没什么可惜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郭子云之才,做个京兆尹算是屈才了。”
叶薰浅神色一凝,有些疑惑,只听祁玥继续道:“即使没有天顺赌坊的事情,也会有别的事情,如今他自动请辞,看似放弃了大好前程,可是却用自己三年的政绩换回了一家老少平安,两相权衡,孰轻孰重?”
“你是说,想要他死的人是……那一位?”叶薰浅看四下无人,靠近祁玥,悄声轻言。
她的身高只及他的肩膀,远远看去,他就像是一座绝地而起的山峰,为怀里的女子顶天立地,撑起一片灿烂晴空。
“嗯。”
几不可闻的话飘入她耳尖,让叶薰浅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如坠冰窖,却因为他的存在而重新收获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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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遇刺真相?(二更)
叶薰浅脑袋一歪,看着祁玥贼兮兮一笑,“我们这样私下谈论人家,会不会很不好呀?”
祁玥嘴角抽搐,你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怎么刚才不这么想啊?
“没什么好不好的!”
这个时代民风开放,百姓言论自由,公开谈论这些并不触犯什么国法。
祁玥知道,叶薰浅这么问,是基于道德的角度。
祁王府中屋舍布局错落有致,视野极好给人以大气宽广的感觉,叶薰浅极目远眺,心情甚好,忽的感觉到脖子一凉,她下意识地低头,却听头顶传来祁玥的声音,“别动。”
她霎时乖乖不动了,祁玥的呼吸很浅很浅,他的手像是春日的暖风拂过她的粉颈,叶薰浅隐隐觉得什么东西挂在了她的脖子上,“祁玥,这是什么呀?”
待祁玥为她系好银色细链,叶薰浅手指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东西,不解地问。
“你的玉佩。”
“哦。”叶薰浅轻轻应了一声,不过瞬间,她才反应过来,看着他复问:“我的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
脖子上的这枚叶片形玉佩是不是她的她不知道,不过祁玥说是她的那么就应该*不离十。
“那天你离开云雾林后落下的。”祁玥据实以告,若不是因为这枚玉佩,恐怕他要找到她,还得花费一番心思。
祁玥看着这枚玉佩戴在叶薰浅宛如天鹅般的颈上,颜色由原来的玉白渐渐变成了淡黄色,他墨眸里幽深到了极致,想起了一个关于月族的传说。
“那这算不算是物归原主?”叶薰浅触及脖子上的那块宝石,笑问。
她一直都想要一条项链,奈何翻遍了浅阁所有的首饰盒子,跑了很多首饰店,也没有找到喜欢的,倒是这条链子,似乎很衬她肤色。
“嗯。”
祁玥忽然庆幸自己将玉佩还给叶薰浅了,能够看到她开心,是他最大的心愿。
“薰浅,本世子替你保管了这么久,有没有报酬呀?”
叶薰浅顿时一阵黑线,没好气地瞪了祁玥一眼,“祁世子,你脑子里能不能不要整天想着这些金银铜臭之物啊?”
“我没想这些,我只想你。”祁玥趁机表白,搂着叶薰浅的腰,款款而言。
叶薰浅知道祁玥有那方面的隐疾,这个时候,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男人是没有任何威胁力的。
于是,他的亲昵,她不抗拒;他的温言软语,她坦然受之。
她窝在他怀里,享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就当做是和男闺蜜在一起。
日色渐沉,斜晖脉脉。
这一晚,叶薰浅毫无疑问地留在了祁王府中,彻夜不归。
这个消息在某世子的故意放水下,以各种各样的版本传到了某些人的耳中。
贤王府里的叶怜香气得牙齿打颤,撕坏了好几件衣服,对云侧妃哭诉道:“母妃,你看叶薰浅,哪儿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竟然没出嫁就留宿祁王府,真是不要脸!”
与此同时,捕风堂中的某个糟老头子眉毛高高挑起,手捏打狗棒,跑到草丛里打野兔,一边跳跃着一边吐槽:“哼,祁王府那个臭小子竟然勾引我家宝贝薰浅!”
月落星沉,巍峨的皇宫笼罩在风平浪静的晨雾中,云淑妃亲自为齐皇穿上龙袍,给他整理朝服平整度的同时,还不忘“随口一提”道:“皇上,听说贤王府的薰浅郡主在祁王府待了整整一夜呢!”
“有这等事?”齐皇黑眸平静,话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困惑。
“可不是?今儿一大早,祁世子亲自送薰浅郡主回贤王府,齐都的百姓们都看着呢!”云淑妃笑容妧媚多情,和齐皇谈论起这一大八卦来。
元毓侧躺在榻上,身旁的侍女尽心尽力服侍,却还是免不了阵阵刁难,只要一想到自己有今天都是拜叶薰浅所赐,她就忍不住心里一阵扭曲,“父皇、母妃,我齐都的第一闺秀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了?”
“若是不严惩,岂不是间接给我大齐无数闺中少女树立了水性杨花的榜样?”元毓深受齐皇和云淑妃宠爱,平时说话难免有些尖酸刻薄,逢此一难,更是变本加厉了。
齐皇宿在出云宫里,一大早就听到了这等风吹草动,便也记在了心里,时辰一到,帝王的仪驾浩浩荡荡朝着圣云殿移动。
“修儿,翰儿和薰浅珍珠桥遇刺一事如今查得怎么样了?”齐皇高坐龙椅,估计三个月之内都不会忘记这件事情了,为了一个叶薰浅,折损天顺赌坊三百八十一名隐卫,还让他最骁勇善战的儿子至今躺在翰王府养伤,这口气他怎么可能咽得下?
元修被点到名字,闪着一双桃花眼,走上前来回报进度,“回父皇,儿臣已初步查明,刺客水性极好,潜伏在珍珠桥下,只待四皇兄和浅妹妹经过……”
“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齐皇打断元修的话,问重点。
单从他无懈可击的表情上看,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来,元修不由得心中感叹,父皇果然是父皇,做起戏来没有丝毫破绽,“已经查出来了,是江南巡抚林朝胜家的幺女林茜所为。”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
江南巡抚林朝胜膝下原有一子一女,幺女林茜,而嫡长子林长卿,去年五月因为一张赐婚圣旨摊上了薰浅郡主,结果两个月后在海上遇到风暴,淹死了……
林大人痛失爱子却无可奈何,皇上圣旨不可违抗自不必说,薰浅郡主贵为皇亲国戚,在齐都有“第一闺秀”之美誉,与江南相聚十万八千里,自是不能因为一个克夫的传言而将此事算在她身上。
简言之,两者都不是江南巡抚能够得罪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自认倒霉平白死了唯一的儿子!
这会儿,众臣议论纷纷,敢情是林小姐气不过自家哥哥不明不白地死去还没个交代,所以才在代父进京述职的时候悄悄对薰浅郡主下手,以报家仇?
说起这林家幺女,那一身武艺可是相当的了得!若非翰王殿下随行,十个薰浅郡主也不是对手!
想到这,很多大臣们纷纷感叹,薰浅郡主就是命好,不论发生什么事,总能逢凶化吉,还不断地有优秀男子为她出生入死,做女人做到这份儿上还真是功德圆满了!
只是……不知薰浅郡主最终花落谁家?这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事情,若是自家儿子被皇上赐婚给薰浅郡主,那岂不是家门不幸,和身上贴了道阎王爷的招命符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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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料事如神
一时间大殿内众臣人人自危,克死了八名男子,此等女子,命格还真是“贵不可言”,一般的男人配不上!
元修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圣云殿上的群臣们就自动脑补了刺杀一事的前因后果,这会儿相继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因为元翰和叶薰浅珍珠桥遇刺以及天顺赌坊的事情,朝堂上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人人自危,此时“真相大白”,连齐皇脸色都难得多云转晴了起来。
“父皇,林姑娘是女儿家,和林公子兄妹情深,无法接受兄长突然离世也是情有可原,请父皇看在巡抚大人中年丧子的份上从轻发落。”元修忽然向齐皇深深鞠躬,为林茜求情。
刺杀皇亲国戚,重伤翰王,此等罪名就是抄家灭门都不足为过!
“皇上,五殿下所言极是,七月即至,各地官员进京述职,如若在这个时候处死林小姐,恐怕不吉。”杜太师在朝中德高望重,深得齐皇敬重,他的话,往往能够左右齐皇的决定,是当之无愧的权臣。
已有两人为林茜求情,于是大臣们陆续走出,从各种不同的角度谏言,请求齐皇法外开恩,赦免林茜。
如此现象是齐皇乐见的,当下大手一挥,“准了!”
“皇上仁德!”
群臣山呼,整个圣云殿都沉浸在这样的君明臣贤的氛围里,经久不息。
天顺赌坊一案,最终以屋舍在建造时没有做好防火措施,导致大火弥漫,三百八十一人受困其中窒息而死告一段落,掌管齐都房舍建造的工部尚书因此受到牵连,官位连降三级。
这个时候,位于齐都栖霞街的铁铺里,祁玥悠然品茗,叶薰浅时不时探出脑袋,想要实地观摩铁匠的作业手法,她画在图纸上的东西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如今需要纯手工制作,能否达到她想要的效果是她所担心的。
“祁玥,这家铺子的师傅靠不靠谱啊?”叶薰浅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囫囵吞枣,和祁玥的优雅相比,她更像是只调皮的小松鼠。
“薰浅,你放心好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祁玥见对面女子心急火燎的模样,不由得笑着宽慰她,只见叶薰浅皱了皱眉,再次强调,“你可得说话算话,这玩意儿可是我日后的保命符!”
“其实,有我在,你这道保命符大可不要。”祁玥记忆惊人,哪怕是如此复杂的图纸也能记得清清楚楚,想到昨天晚上她辛苦了一夜的成果,他犹记得自己拿着图纸细看时的震惊。
他的薰浅脑袋里装着的绝对不仅仅是那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即使他足迹遍布九州,对图纸上所绘之物亦闻所未闻,仔细一看方才发现其中的妙处和玄机,真不知道她这漂亮的小脑袋里还装着些什么!
祁玥揉了揉她的脑袋,恨不得直接撬开一探究竟。
“那可不行,你又不能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叶薰浅不习惯于依赖别人,不管是现代那个才华横溢的调香师浅薰,还是今时今日的郡主叶薰浅。
祁玥轻叹一声,注视着她,久久不语……
不是我不能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而是你从未给我与你同进同出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青泉从外面匆匆而来,见祁玥和叶薰浅在玩耍,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这样的世子还是他从未见过的呢!
世子从小就多思少言,拥有齐全透彻的智慧,鲜少会像今日这般和女子打打闹闹,这样的场景太过美好,美好得让他不忍惊扰这幅美丽的画卷。
叶薰浅被祁玥挠到了腰际,不停地喊着“不要了”,铁铺里到处是女子银铃般的笑声,恣意飞扬,玩耍打闹中的两人见青泉靠近,方才收敛几分,祁玥霸道无比地把叶薰浅搂在了怀里,看向青泉,“什么事?”
青泉有些迟疑地看着祁玥,仿佛在考虑该不该说。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不方便听?”叶薰浅将脑袋从祁玥的肩膀上挪开,郑重地问。
“没有!”不待青泉回答,祁玥便先出声了,说罢还以眼神示意青泉但说无妨。
叶薰浅嘴角一弯,心情好似因为他这两个字而愉悦了起来,只听青泉平静说道:“世子,郡主珍珠桥遇刺和火烧天顺赌坊的事情结案了!”
“哦。”祁玥对此并没有感到很意外,抱着叶薰浅坐在一边,示意青泉继续。
“据五殿下所言,刺杀郡主的人乃江南巡抚的幺女林茜……”
祁玥一听,黑眸里闪过一丝高深莫测,对青泉摆了摆手,“齐皇下旨赐婚林长卿与薰浅,结果不出两月,林长卿死于海上风暴,林茜为兄长报仇,所以借进京述职的机会暗杀薰浅是吗?”
“世子料事如神!”青泉由衷地赞叹,这早朝才散,世子一直陪在郡主身边,根本没有三头六臂,却能精准无误地猜出了此案的“缘由”,真乃神机妙算!
叶薰浅脸色有些不好,元毓因为符临的事情而恨死了她,如今又来了个林茜,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怎么就克死了那么多男人呢?
“如果本世子没有猜错的话,因天顺赌坊倒霉的人除了京兆尹郭子云之外,另一个就应该是工部尚书了吧?”
祁玥眉宇一片清明,一字一句都充满自信,仿佛他就是那个下棋之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这样的他,很迷人!
“什么都瞒不过世子!”青泉点了点头,他得到的最新消息的确是这样,天顺赌坊屋舍建造有瑕疵,工部尚书监工不利,官位连降三级,以示惩戒。
“祁玥,怎么了?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青泉离开后,叶薰浅揪着祁玥的衣裳,问道。
直觉告诉她,事实的真相不会这般……
“薰浅,林茜刺杀皇亲国戚,依律当斩,可她却毫发无伤,这说明了什么问题?”祁玥淡笑不语,真正动手的那个人又怎会将自己完全暴露出来呢?林茜不过是个完美的借口和托词,为的是将此事平息!
而天顺赌坊的事情,他做得天衣无缝,元修抓不到任何把柄,自然要拿别人来顶罪,好了结此事,说起这顶罪的人,还有谁比工部尚书更合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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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送你一份独一无二可好?
叶薰浅忽然默了,诚然,祁玥的话句句在理,元翰是齐皇最器重的皇子之一,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如今查出凶手,竟然没有任何惩罚措施,只是无关痛痒地斥责几句,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齐皇不想有人再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只是,过去十年,她养在深闺,鲜少与人接触,是标准的大家闺秀一枚,齐皇高高在,为何要劳师动众地暗杀她呢?
难不成说,这里边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还是说她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齐皇急于杀人灭口?
祁玥双臂圈住叶薰浅的腰,见她时而眉毛蹙起,时而眸光深邃,意识到她在想事情,便没有打扰,打铁的声音时不时传出,十余名铁匠们在齐心协力,为她打造图纸上的玩意儿,祁玥知道那图纸上的东西构造精巧复杂,不是一两个时辰就能打造出来的,于是提醒叶薰浅道:“薰浅,这东西没那么快打造出来,至少需要三天时间,甚至更长。”
“不如我陪你去逛逛吧!顺便买些东西,初七就是乞巧节了。”祁玥想到了乞巧节这个节日,别人家的女儿从月初就开始准备了,哪里像薰浅这般漠不关心的?
他真怀疑,她的脑子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身为女儿家的自觉性?
“好吧!”叶薰浅也知道手枪的打造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曾拿着图纸跑过很多铁铺,可愣是没有任何一个工匠愿意接她的生意,说是这东西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根本不可能设计出来。
倒是祁玥有办法,给她找了最好的匠师,倾力打造。
叶薰浅忽然觉得,她似乎欠了祁玥不少人情了……
两人相偎走在路上,总会引来路人的侧目,谁让叶薰浅过去是第一闺秀、祁玥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呢!
如今这天降红雨了,两个最喜欢窝在王府里的人竟然双双携手逛街,这一幕怎能不戳瞎众人的钛合金狗眼?
栖霞街,软云阁里,此时女子如云,十分热闹,看得出来这里的生意非常好。
祁玥和叶薰浅一踏入门槛,云娘便迎了出来,“云娘见过世子、郡主。”
叶薰浅对云娘有印象,那天她来了葵水,还把祁玥弄了一身,最后给她送棉花布条的人是她,敢情她是这家软云阁的老板娘?
“世子、郡主这边请。”
云娘十分热情地领着叶薰浅和祁玥上楼,这软云阁共有三层楼,一楼出售的衣饰价廉物美,价格亲民,二楼则是一般官宦商人之家小姐的最爱,而三楼才是真真正正豪门贵族选购商品的场所。
叶薰浅本以为三楼的东西应该是最稀少的,结果却发现场地比一楼和二楼大了三倍不止,各色衣裳应接不暇,首饰琳琅满目,还有不少姑娘在选购衣裳和首饰。
前世的她,去过不少高级珠宝会所,瞥去现代气息不谈,与之相比,这软云阁的底蕴似乎不一般!
“薰浅,喜欢什么,可以随便挑。”
祁玥坐在下人早已备好的软椅上,对叶薰浅开口道。
叶薰浅挑眉,不解地看着他,在一旁的云娘忍不住笑言:“世子对郡主可真好。”
“本世子对她自然是千好万好的!”祁玥也不否认,薰浅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不对她好对谁好呢?
叶薰浅静静地看着祁玥,不语,时光于这一刻归于沉寂,叶薰浅的缄默让祁玥眉头皱起,他悄声问道:“薰浅,可是需要我陪你挑选?”
“走!”祁玥不由分说拉着叶薰浅的胳膊前往耳坠专柜,长达十米的专柜里装着的全都是耳坠,而且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叶薰浅看得眼花缭乱,祁玥还不停地问她好不好看。
她光是回答就口干舌燥了,到了最后,叶薰浅什么都没挑,云娘见状连忙奉上茶水,给叶薰浅润嗓子,“郡主可有喜欢的?”
叶薰浅心中微微无语,她能说她都喜欢么?若是如此,祁玥说不定会直接破产!
他为她寻找匠人打造手枪已是帮她天大的忙,她怎么忍心让他如此破费?
“很好看,只是我觉得不太适合自己。”女子唇角一弯,几乎完美的回答,照理说应该让祁玥非常满意才对,可她在男子的眼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满意,他握着她的手腕,一字一句,一针见血,“薰浅,你在敷衍我。”
叶薰浅,“……”
“薰浅,既然你都不喜欢,那我送你一份独一无二可好?”祁玥无视周围之人的存在,搂着她的腰,亲昵无比地问。
见叶薰浅薄唇动了动,他立刻急了,生怕她的回答不是他想要的,于是截住了她的话,“这是我第一次送女子东西,所以你不许拒绝。”
“……”叶薰浅继续无言中,既然我都不能拒绝了,你还问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性感极了,充满蛊惑的味道,叶薰浅深深觉得,这世上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够拒绝他如斯温情,也包括此时此刻的她。
两人相拥的姿势未动,站在水晶打造的专柜尽头,不多时云娘便捧着个玉盒走了过来,轻放在柜子上,即使看不到里边的东西,叶薰浅也能猜得出其中定然贵重无比,单看云娘小心翼翼的模样就知道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掀开盖子,里边两枚叶片形耳坠映入眼帘,叶薰浅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不似宝石那般璀璨逼人,耳坠的色泽十分均匀,呈现半透明状,水润到了极点,若是她再细看一下,定然能发现小小的耳坠里好似有一小缕轻烟在飘动着。
祁玥侧过头,小心地为她取下耳坠,他清浅的呼吸萦绕在她耳廓,让她觉得耳朵不由自主地热了……
她悄悄地看着他,男子专注的眸光始终定在了她的耳朵上,灵巧的手为她换上新的耳坠,没有弄疼她。
这一瞬,她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他捧在手心里珍视的人!
“薰浅,这一对耳坠的名字,叫唯一。”
或许她永远都不会发现,耳坠上刻着他们两人的名字,代表着他唯一的爱。
男子在她耳畔轻言轻语,灼热的气息让她俏颜微红,就在这时,一个极尽甜美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重重暧昧,“我道是谁,原来是浅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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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大齐第一美人
祁玥背对着女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者身上的杜若香气他不喜欢,搂着叶薰浅走了几步,与来人拉开距离。
“都说祁世子对浅姐姐好极了,若儿本来不信,如今一看,方知其言不虚。”女子见祁玥刻意地与她保持距离,明眸里闪过一丝黯然,却依旧端庄大方。
叶薰浅仔细端详着面前忽然出现的女子,月貌花容,既有邻家女孩儿的甜美可人,又有名门贵女的傲气,精心打扮之下,甜美里更添几分明丽。
正当叶薰浅为自己不知晓眼前女子的身份而懊恼之际,门口的脚步声响起,还伴随着来者由衷的赞叹声:“竟夸天下双无艳,**人间第一香,杜小姐果然当得起这‘大齐第一美人’之名。”
“太子殿下谬赞了。”
杜若屈膝行礼,礼仪周全得让人挑不出错处,她看了一眼偎在祁玥怀里的叶薰浅,顿了顿方道:“及不上浅姐姐博学多识。”
“这倒是!”元启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一身紫色锦袍穿在他身上,储君之尊一览无余,“浅妹妹深闺十年,读过的书成千上万,一般人都比不上。”
“不过,杜小姐乃太师府嫡出的小姐,得太师悉心教导,才华横溢,也不必自谦。”元启柔声宽慰杜若,他脚步靠近柜台,见柜台上那个玉质盒子,里边的饰品已经不见,而旁边放着一对耳坠,他有印象,这对耳坠叶薰浅经常戴。
思及此处,元启目光缓缓移动到了叶薰浅的耳朵上,那对叶片形耳坠典雅庄重,将她玲珑的耳垂点缀得更加精致,“这对坠子倒是极衬浅妹妹肤色。”
元启的夸赞,让叶薰浅有些不好意思,反观祁玥,只见他迫不及待地将叶薰浅抱在怀里,仿佛在跟所有人宣誓着自己的主权,“那当然了,本世子的眼光好!”
叶薰浅、元启、杜若:“……”
“浅妹妹难得出门一次,本太子今日在软云阁同时碰到浅妹妹和杜小姐,想来也是缘分,刚好软云阁新来了一对芙蓉花簪,十分漂亮,不如就送给两位当做见面礼如何?”
“承蒙太子殿下厚爱,这怎好意思让太子殿下破费呢?”杜若推辞着说。
那一对芙蓉花簪确实很美,出自名家之手,打造得非常精致,整个齐都也就这么两支,插在她的发髻上,能够恰到好处地凸显出她娇艳无双的气质,这是她在看了软云阁所有的花簪后所得出的结论。
在软云阁中,恐怕再也找不到比这两支芙蓉花赞更漂亮的发簪了。
“杜小姐不必介怀,正所谓宝剑配英雄,宝簪配美人,这样漂亮的芙蓉花簪也只有戴在杜小姐头上方能显示其独特之处。”元启不愧是太子,对说服人这一套十分精通,官腔更是打得好听极了。
杜若见元启如此盛情,不好推脱,以免元启误会她高傲,于是点了点头,含羞带怯,“那若儿却之不恭了。”
“不知浅姐姐……”杜若应了下来后,才看向叶薰浅,悠悠一问。
“浅妹妹和杜小姐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小时候感情很好,经常在一块儿玩,就像一对姐妹花似的,只是后来……”元启笑意温和,尽显君子风度,他如数家珍般滔滔不绝,只是当准备提及贤王府十年前的那场变故,他唇边的笑容顿时一凝,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他的话戛然而止,而在场之人都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事,不就是贤王妃病逝叶薰浅郁郁寡欢从此待在闺房里再也不出门的事情嘛!
这件事叶薰浅已经不知道在多少人口中听说过了,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因此并未在意。
从见到杜若开始,叶薰浅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触及她甜美中含着些许怯色的眼神,正要开口,结果她身后的男人却快了一步,“太子殿下好意薰浅心领了,只是花开并蒂怎比一枝独秀?”
“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杜小姐喜欢,那么这对芙蓉花簪就送给杜小姐好了。”祁玥的眼神清清冷冷,宛如高山上的冰雪,扫了一眼元启和杜若,不疾不徐地说。
他的女人,怎能和一群庸脂俗粉的品味一样?
就算是要送,也应该是他送!
即使是掰着手指头数,也轮不到元启给薰浅送首饰!
元启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这种感觉就好比自己的热脸贴上了别人的冷屁股,他是太子,身上流着的是皇族最高贵的血液,此时却因祁玥短短的两句话颜面扫地。
杜若唇边的笑依旧甜美,只是这份甜美的笑容里多了一丝牵强。
“若儿从不知晓,原来在祁世子的眼中,浅姐姐是这般独一无二的存在。”杜若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眉眼间满是羡慕,看着祁玥和叶薰浅那紧紧交握的双手,缓缓道。
“现在知道也不迟!”祁玥并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喜欢,大概从今天早上他亲自送她回贤王府开始,这偌大齐都之中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他喜欢她了。
杜若的秋水眸子里好似浮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却强忍着,贝齿咬着下唇,怔怔地看着祁玥,目不转睛,叶薰浅悄悄地看了一眼祁玥,男子的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天地崩裂山河倾覆也不会让他清冷的眸子浮现一丝动容的情绪。
叶薰浅不由得心中一叹,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位杜小姐,该是喜欢祁玥的吧?
在喜欢的人面前假装坚强,倔强地不肯落下一滴眼泪。
“浅姐姐也喜欢祁世子么?”杜若咬了咬唇,不难看出,在这句话说出口之前她的内心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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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_n)o~乃们猜浅浅会肿么回答?
第七十三章 娶不到媳妇,你将就好了!
眼角闪烁点滴晶光,黑眸里蕴藏无限期待,杜若凝视叶薰浅,似乎一定要从她口中亲耳听到一个答案才善罢甘休。
这一瞬,紧张的人并非只有杜若一个……
祁玥握紧了叶薰浅的手,那不经意的动作泄露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情感,他无惧万里狂风,无惧刀山火海,却害怕她的拒绝、她的不喜欢。
“这是本郡主的私事,不需要告诉杜小姐吧?”叶薰浅眉毛不扫而黛,面色无常,清冷的话彰显着疏离。
杜若低着头,以手帕轻拭眼角,再次抬头时,依稀可见她杏眸旁的粉红,“是若儿逾越了。”
“刚刚风沙迷了眼,让太子殿下、祁世子和浅姐姐见笑了。”杜若依旧彬彬有礼,为自己的失态寻找完美的说词。
这时,芙蓉花簪已经被下人取了过来,元启亲自为杜若戴上,同时给自己找台阶下,“还是祁世子眼光好,这芙蓉花簪本是一对,本太子却想要将它们分开,真是糊涂了!”
他收起手中折扇,抚了抚额,然后继续道:“如今这对花簪双双插在杜小姐发髻上,相映成趣,若只是一支,未免太过单调。”
祁玥对此并没有表达任何看法,他对别的女人戴什么簪子不感兴趣,“相请不如偶遇,太子殿下和杜小姐偶遇软云阁,相逢便是有缘,不如多待一会儿,本世子和薰浅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拉着叶薰浅的手离开原地,连带着柜台上的耳坠和玉盒也一起带走,宛若风卷残云一般,杜若眸子里泪光点点,委屈极了。
叶薰浅被祁玥从三楼拉到了一楼,连气都没喘一口,感觉到手腕都有些疼了,连忙唤道:“祁玥,你轻点儿……”
祁玥这才顿下脚步,看了一眼她的手腕,果然出现了些许红痕,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薰浅,有没有弄疼你?”
“没有啦!”叶薰浅摇了摇头,她哪儿有这么娇弱!
只不过这具身体好像很水嫩的样子,只需轻轻一掐便会出现一抹粉红。
“回头给你敷雪露膏,很快就会淡下去的,以后不会再伤着你了。”祁玥眼里闪过丝丝疼惜,轻抚着她的手,缓缓道。
叶薰浅笑了笑,准备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有成功,祁玥想到了杜若的那个问题,虽然她拒绝告诉杜若的举动取悦了他,但是,这同时也让他失去了一个听她说心里话的机会……
“嘿嘿,祁玥,杜小姐肯定喜欢你。”叶薰浅贼兮兮一笑,十分笃定地说。
她在情报局工作时,主修过心理学,怎么可能看不出杜若对祁玥的异样情感?
祁玥见叶薰浅没心没肺地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无奈的感觉油然而生,“薰浅,别的女人喜欢我,你不吃醋吗?”
叶薰浅,“……”
“我为什么要吃醋?我不是应该祝福你的吗?”叶薰浅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清澈的眸子宛若琉璃,闪动着惑人的波光。
“我不需要你的祝福!”
祁玥神情认真到了极点,紧皱的眉头昭示着他此刻不悦的心情,叶薰浅不敢在发怒前的老虎头上拔毛,便没有继续拿杜若来调侃他,她撅着嘴问道:“那你需要什么?”
“我……”祁玥见叶薰浅双手叉腰,睨着他,颇有一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势头,他紧绷的脸刹那间松了下来,唇角愈发柔软,只见他轻轻地将她一缕墨发撩至耳后,笑容温煦,薄唇轻启,“我需要你……喜欢我。”
叶薰浅,“……”
“祁世子,您知不知道,您这么直白的话会把女孩子吓跑的!”叶薰浅情急之下推开祁玥,和他保持一尺之距,红着脸吐槽,这不是他第一次对她说“喜欢”二字,却让她的心湖再次泛起了无数细浪。
慧绝天下的祁世子很苦恼,他暗示她听不懂,他明示她说她直接,他看上的姑娘,怎么就这么难搞定啊?
“吓跑了正好,我又不喜欢她们。”祁玥不以为然地说,只要他心爱的姑娘不被吓跑就行了。
叶薰浅听罢顿感一阵头疼,指着祁玥,语重心长地劝解:“祁玥,那样你会娶不到媳妇儿的!”
“娶不到,那你就将就好了。”
叶薰浅恨不得长出两双手来,把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全部捂得严严实实,啥?他娶不到媳妇儿她将就?
“你你你……”叶薰浅原本白皙的容颜此时潮红一片,语无伦次地看着他,半天才想出个拒绝的理由,“祁玥,那个不行!”
“哪里不行了?”祁玥妖孽一笑,直勾勾地瞅着她既紧张又害羞的模样,这样的她美极了!
“我……贤王府还得靠我传宗接代呢……你那个……所以不行!”叶薰浅羞窘着说,平时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调侃祁玥,可一涉及到她自己,她就没那么坦然了……
祁玥无语地扯了扯嘴角,过了好一会儿,才“无比委屈”地问道:“你不是说会治好我么?难不成只是说说而已权当安慰?”
“当然不是了!”叶薰浅脑门一热,立刻反驳,自己的信誉说什么都不能丢!
话一出口,叶薰浅就后悔了,抬头望天,心中哀嚎:神啊!来一道闪电劈死我吧!我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啊!
“这就对了,所以这不是理由。”祁玥唇角弯了起来,满意一笑。
隐在暗处的青泉和银练听到祁玥和叶薰浅这番话顿时被雷得外焦内嫩,差点就现出了身形,看着祁玥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一样,世子为了接近郡主,竟然骗她说自己不举?
两人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了这个重量级的消息,不举这个词对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是一种屈辱,他竟然……青泉汗哒哒了一阵后,才颤颤巍巍说服自己:世子这叫能屈能伸!
为了抱得美人归连这种玩笑都敢开,他就不怕别人真的误会?
银练已经可以预示到将来某一天,当郡主得知世子骗了她那么久之后的雷霆之怒,到了那个时候,恐怕祁王府的天都要被掀了……
两人的直接“较量”,最后以叶薰浅败下阵来而告终。
七月流火,乞巧节前夕,但凡有女儿待字闺中的人家都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不论是皇家还是民间,都十分重视这个节日,存世百年的贤王府自然也不例外。
云侧妃早早地就开始为女儿叶怜香准备七夕供奉时用的巧果,尽心尽力,相反,对叶薰浅就没那么重视了,只是简单地准备了一篮,里边桂圆、红枣、榛子、花生、瓜子一应俱全,礼节上过得去!
七月初六那日下午,云侧妃让侍女将这篮巧果送到叶薰浅的浅阁,琼华亲自检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方才收下。
“郡主,奴婢看过了,这篮巧果没什么问题。”琼华本就担心云侧妃和叶怜香会在这些巧果中动手脚,比如说下毒之类的,令人防不胜防,因此格外留心。
叶薰浅看着篮子里的果子,鼻子轻轻一嗅,果香扑鼻,“都分给大家尝尝吧!”
“可是郡主……这是您明天供奉用的果子,怎能让我们今天就吃了呢?”琼华迟疑着问,七夕乞巧的风俗由来已久,每逢此日,待字闺中的女孩儿们都会以巧果供奉织女,乞手巧、乞心通、乞颜容、乞一个七十二样好手艺。
叶薰浅翻了个白眼,她可不求什么好手艺,自然也不需要花时间去供奉那什么织女!
“没事,你家郡主我不信这个!”叶薰浅耸了耸肩,那无所谓的样子倒是让琼华惊讶了一下,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漫不经心地问:“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说往年我很喜欢这些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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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谁要嫁给你了!
“不是。”琼华见状浅浅一笑,她看着叶薰浅那张精致的脸,缓缓道:“不止是乞巧节,就是除夕、观音诞、端午、中秋等很多节日,郡主也是这般打发的。”
叶薰浅顿感一阵无语,果真是十年如一日,她终于知道这第一闺秀之名怎么来的了!
“那今年有何不同吗?”叶薰浅水灵灵的眼眸里流动着潋滟的波光,等待着琼华的回答。
但见琼华用力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郡主今年满十五岁,正是及笄之年,乞巧节自然要隆重些的。”
“哦,原来是这样。”叶薰浅听罢便也没有再反驳什么,虽然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但这并不妨碍她了解这里的很多风俗习惯。
大齐是礼仪之邦,对于传统节日十分重视,而成人礼更是重要,男子十七及冠与女子十五及笄的典礼,都是极为隆重的。
民间尚且如此,更别说是皇亲国戚了。
就在这时,外边一名侍女匆匆走来,行至门口,见叶薰浅和琼华在说话,连忙行礼,“郡主,三殿下给您送巧果来了。”
“哦?”叶薰浅唇畔溢出一个单音,且呈现上扬趋势,琼华见状立刻解释道:“郡主每一年乞巧节前夕都会收到四份巧果。”
“是嘛……本郡主以为是云姨娘准备的。”叶薰浅不动声色,半真半假地说。
只听琼华继续道:“不是,不管郡主七夕是否参加乞巧活动,云侧妃都会给郡主准备一份,以免落人口舌。”
“但是,往年每逢乞巧节,郡主还会收到三份巧果,分别来自皇后娘娘、三殿下和翰王殿下。”琼华对叶薰浅的事情打听得很用心,连这细节都注意到了。
叶薰浅没有说话,她对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不是养在深闺人未识么?怎么会收到这么多礼物?
“原来如此。”叶薰浅恍然大悟,眸光掠过门口站着的侍女,问道:“琼华说的可是真的?”
“回郡主的话,今年除了收到皇后娘娘、三殿下和翰王殿下送的果子之外,祁王府也送了一份过来。”
这名侍女名唤夏鸢,通过层层选拔,最终来到浅阁当差的侍女,有叶薰浅这样的大美人在前,琼华和夏鸢都算不得是倾国倾城了,但是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卑不亢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到的。
“祁玥?”叶薰浅脱口而出,自从那日祁玥说他若娶不到媳妇儿就让她将就之后,他们好几天都没见过面了,这是几天来叶薰浅所听到的第一个有关祁玥的消息。
夏鸢心中暗想:看来郡主心里也不是对世子完全没有感觉嘛……
叶薰浅跑到了前厅,四篮子巧果被放在桌子上,她只需要看上一眼,便知道哪一篮是祁玥送的,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往里边翻,“唔……祁玥果然是好人,知道我喜欢吃碧根果,就立刻给我送过来了,还是剥好皮的!”
某只小馋猫忍不住检出几颗往嘴里送,味道鲜美极了,就这样祁玥的那篮子巧果被叶薰浅拿去当零食吃了,还没到第二天的七夕就被她吃得一干二净。
翌日,七月初七。
叶怜香一大早就起床了,只因今天她要前往城南凤凰山的灵泉寺求签,齐都贵女们有七夕求姻缘签的习俗,据说灵泉寺算姻缘最是灵验,因此,今日的灵泉寺定然是人山人海,如果不起早,极有可能求不到签。
叶薰浅不想去凑热闹,干脆睡起了懒觉来。
“郡主,该起来了,世子已经在前厅等了您半个时辰了!”夏鸢一边给叶薰浅收拾屋子,一边出言提醒,世子一大早就提着新的一篮巧果出现在浅阁,听到郡主尚在梦乡的消息,还让她们不要吵郡主休息。
可是……若是郡主知道世子在外面等了她这么久,结果她还在睡觉,事后定然会埋怨她们没有叫醒她的。
果不其然,叶薰浅翻了翻身,本想继续睡,睡个日晒三竿,睡个地老天荒,结果听到祁玥在外面等她的消息,立刻就吓得从床上坐了起来,“都半个时辰了,你怎么不早说?”
某郡主的起床气儿一直都不小,此刻更是完全爆发,她还记得有一晚在祁王府留宿,第二天也是起晚了,耽误了去京兆府录口供的时间,结果被祁玥嘲笑说睡得跟猪一样!
“世子不让奴婢提醒……”夏鸢委屈无比地回答,心中暗叹:这个姑奶奶也没比世子好伺候多少啊……
叶薰浅赶紧起床,洗脸漱口沐浴一气呵成,只用了两刻钟的时间就搞定了,她对着镜子笑了笑,试图要摆出一个最迷人的笑脸,然后才走出房间,向浅阁的前厅走去。
祁玥站在窗台前看风景,听到叶薰浅的脚步声,他回过神来,眸光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轻浅一笑,“薰浅,你起来了。”
男子见状迎了上去,他已经好几天没看见她了,别扭地待在祁王府里,每一天都幻想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会主动去看他,可是一连等了好几天都没见叶薰浅的影子,正所谓山不过来我就过去,七夕是个好日子,正好给他找了一个见面的理由。
“给你。”男子将手中提着的一篮巧果递给女子,墨眸里隐藏着淡淡的温柔。
叶薰浅低眸一看,接过,然后问道:“昨天不是送过了么?”
“嗯。”祁玥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手掌轻轻拂过叶薰浅宛如绸缎般的墨发,“你这小馋猫,昨天送的那一篮,现在肯定全都进了你肚子里。”
叶薰浅一囧,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祁玥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今天是乞巧节,我已经备好马车了,一会儿陪你去灵泉寺。”祁玥的笑容就像是绽放在雪山之巅的高岭之花,声音温温润润的,却夹杂着不容拒绝的深意。
叶薰浅嘴巴顿时扁了,推了推祁玥,“不要!”
“我才不要去那什么灵泉寺呢!”叶薰浅拒绝着说,和祁玥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让叶薰浅对祁玥的性子有了一定的了解,倘若她拒绝他的提议,那么她必须给他一个充分的理由,要不然自己的拒绝没有任何用处。
“一群老和尚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叶薰浅吐槽道。
祁玥十分无语,别的女子对七夕求签之事都分外热衷,怎么到了薰浅这里就成了不讨人喜欢的冷馒头呢?
想到了灵泉寺德高望重的慧灵大师,再和叶薰浅口中的老和尚对比一下,他瞬间被雷了个外焦内嫩!
“嗯嗯,和本世子比,自然是不好看的。”
叶薰浅,“……”
话说祁世子,您究竟是有多自恋啊?
“薰浅,过去十年你不参与这些都没人说什么,可是今年……你快十五了,这齐都贵族上上下下,可都看着你这个第一闺秀的一举一动呢!”
祁玥语重心长,对叶薰浅说道:“所以,不能任性知道吗?”
“我就是要任性!”叶薰浅撅着嘴,像只调皮的小松鼠似的,在祁玥的臂弯里畅所欲言。
祁玥注视着她美丽的笑容,心神微动,连忙点头,“好!”
“好什么?”叶薰浅早就见识过了祁玥的腹黑,当然不会认为他会这么容易妥协,于是复问。
“等你嫁给我,随你怎么任性都可以!”祁玥如是说道,如若她成为他的妻,他便许她锦绣荣华盛世宠爱,包容她所有的任性,为她披荆斩棘毫无怨言。
叶薰浅俏颜一红,用力地踩了祁玥一脚,“在胡说些什么!谁要嫁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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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我腰好不好,你要试吗?
祁玥笑了笑,手指拂过叶薰浅光洁的鼻梁,触感细腻而温和,像是上天精心打造的艺术品,怀里的女子在对付别人时有心计有手段,可是在他怀里却时常使小性子,不过他很喜欢。
“薰浅乖,我们走吧!”
祁玥不由分说地拉着女子的手走向外边,叶薰浅被他拽着前行,心中顿时来气儿,“祁玥,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走了,你快放开我,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女子一紧张,连老古董们经常挂在口边训斥小辈们的话都冒了出来。
“所有贵女都去了灵泉寺,薰浅,你告诉我你不去,是想成为那最特别的一个,然后再次被盯上吗?”祁玥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叶薰浅,问道。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女子的手僵硬了那么一瞬,他知道,自己已经说服她了!
前些日子的暗杀历历在目,叶薰浅惊诧于祁玥所要表达的意思,她脚步缓缓向前移动,怨念无比地瞅着他道:“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在你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地方为我而留,我想试着依靠你的这份在乎去说服你,但是……”
但是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祁玥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像是片片乌云一般惹人沉重。
叶薰浅的心猛然一痛,仿佛被一双无情的手撕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横流。
“祁玥,不是的……我……我只是……”叶薰浅急着解释,结果越是心急,话就说得越是断断续续,听得祁玥为她干着急。
“只是什么?”
“只是不想见一群老秃驴,还有那堆讨厌的人……”叶薰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此情此景,活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祁玥听罢浅浅一笑,将她拉入怀里,悄声问道:“那你讨厌的人里,有没有我?”
叶薰浅缓缓抬起下巴,凝视着他,摇了摇头,这一瞬,祁玥的眸子盛满了璀璨的波光,他妖孽一笑,可令大地春回,“这么说,你喜欢我?”
“……”叶薰浅一阵失语,祁玥这个臭男人,怎么就那么会抓她的语病呢?
两人在浅阁前的空地上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走出贤王府,今日的贤王府十分安静,叶怜香早就离开了,是以王府沉浸在一片清净中,叶薰浅顿时觉得可惜了,这么好的气氛自己不好好享受,偏要去那什么灵泉寺挤着,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青泉见祁玥搂着叶薰浅走出,立刻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爽朗一笑,“郡主,您今天可真漂亮!”
“是嘛!”叶薰浅是女孩儿,即使再怎么与众不同,到底也还是在乎自己容貌的,一大早就听到青泉如此夸赞,自然心情倍儿好,于是扯了扯祁玥的衣袖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漂亮什么!跟只野猴子似的!”
叶薰浅眉毛陡竖,用力地拧了拧祁玥的腰,嗔喝一声:“祁玥!”
“在呢!”祁玥云淡风轻地面对着叶薰浅,他伸出手为抚了抚她皱起的眉头,仿佛想要将她所有的烦恼都拂开,“薰浅你不用叫这么大声,我听得到的。”
“青泉,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叶薰浅眸光陡然凌厉了起来,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般向青泉射去,看得青泉头皮发麻,心里一个劲地哀嚎着,郡主,说您像野猴子的又不是属下,你别威逼人家嘛……
“是真的,比珍珠还真!”青泉顶着重重压力,无比真诚地说,心想:世子虽然嘴上说郡主像只野猴子,但是在世子的心里,她必定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世子喜欢郡主,他自己可以说郡主这也不是那也不好,但未必能忍受别人对郡主说三道四,这就是男人可怕的占有欲!
叶薰浅挑衅地看了一眼祁玥,然后笑容和煦如春风,对青泉赞赏道:“你嘴巴真甜。”
祁玥墨眸里闪过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危险,啄了啄叶薰浅娇艳的红唇,霸道无比,问道:“比我的嘴还甜?”
叶薰浅,“……”
青泉捂着脸别过一边,世子您这是醋了了么……?
两人坐上马车,青泉驾车疾驰,向城南的灵泉寺奔去。
一路上马蹄飞扬,碾碎尘埃,绝尘而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便来到了凤凰山脚,灵泉寺位于凤凰山半山腰,一路上都是层层叠叠的台阶,马车根本无法向上驶去,只能停在山脚。
青泉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灵泉寺,他轻车熟路地驾着马车离开,去给祁玥的宝贝汗血宝马找吃的。
叶薰浅和祁玥立于山脚,仰望高山,凤凰山山如其名,气势磅礴,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灵泉寺便位于那双翅之下。
“祁玥,我们真的要走上去么?”叶薰浅望着那环形的阶梯,娥眉轻蹙,问道。
不是她不想走上去,而是不想消耗这么多体力,要知道她早饭还没吃呢!
说不定好不容易走到半山腰,她就直接低血糖昏了过去,那岂不是丢人丢到佛门清净之地了?
“你可以选择让我抱你上去。”祁玥眸光一闪,看着叶薰浅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戏谑之意。
“你想得美!”叶薰浅敲了敲祁玥的额头,虽是拒绝,可话里却透出了她的愉悦。
祁玥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两人双手相握,步履一致,拾级而上,叶薰浅的体力虽说比一般女子要好,可毕竟也是女子,一路上挽着祁玥胳膊走上去,见四下无人,她有些惊讶,不是说今天来灵泉寺求签的人很多吗?怎么现在就只有她和祁玥两个人?
“我们走的是小道,不是他们走的‘官道’。”祁玥心知叶薰浅在奇怪什么,连忙点到为止地解释,这灵泉寺他来了不下十次,怎么会不知道哪一条路最近呢?
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疼着的人,如何会舍得累着她?
叶薰浅恍然大悟,继续攀登,还不忘和祁玥斗嘴,“祁玥,我要是走上去,等到了灵泉寺昏了过去,那也是情理之中,如若你抱着我登山,到时候闪了腰,到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你……嗯嗯……有隐疾了……”
“我腰好不好,你要不要试试?”祁玥忽然紧紧抱住了她,轻咬着她粉嫩的耳垂,声音性感而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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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家浅浅又被红果果地调戏啦,腰好不好?你说呢?
第七十六章 你若活着,我舍不得死!
“祁玥,你这个臭流氓!”叶薰浅粉捶忍不住敲向男子胸膛,嗔骂一声,那羞红的脸蛋,比路旁的娇花还要鲜艳几分。
祁玥见状宠溺地捏了捏叶薰浅的鼻子,笑着道:“薰浅,我想表达的意思是,让你尝试一下被我抱上半山腰的感觉,你想到哪里去了?”
叶薰浅,“……”
她无比嫌弃地别过头,不去看祁玥那欠扁无比的笑脸,“走啦!再不走等太阳升起来我们就要被晒成黑人了!”
虽说七月份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但太阳一旦升起直至正午,气温也会越来越高,不见得比六月盛夏之际凉快多少!
“好!”祁玥点了点头,回首上山的路,他和叶薰浅已经走了五百米左右了,在他们的视野中,山脚处的人宛若蚂蚁般渺小。
祁玥不由得心生感慨:怪不得很多人喜欢登高,或许只有站在高处,俯瞰众生,才会让登高者孤寂的内心油然而生起一种万物踏于脚下,挥手既定生死,世界之巅只容一人的豪情壮志感。
想到这,祁玥扭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正以袖拭汗的叶薰浅,在和她一起前行的路上,他总在不停地幻想着这是一条没有终点的路,他们携手前行一不小心就白头偕老……此刻的她不会知道,不论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他都想握着她的柔荑,不求脚踏万里疆域,坐拥锦绣河山,只求一路荆棘,有她相伴。
祁玥到底怜惜叶薰浅,两人继续向前走了一百米,正当她的脸色因为运动而晕起两抹潮红之际,他右臂揽住她的腰,然后足尖轻轻一点,身形宛若惊鸿流光般拾级而上。
叶薰浅吓得睁不开眼睛,紧紧地抱着他,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小脸贴在他炽热的胸膛上,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在耳畔响起……
“薰浅,你在害怕什么?”祁玥笑着问,一来是欢喜她依靠他,二来是恼她在他身边竟然还感到害怕,难道他真的不值得她信任吗?他可以自己一个人深陷险地,却绝对不会拿她的生命来开玩笑!
“祁玥,你专心点儿,万一我们掉下去就尸骨无存了!”叶薰浅红唇一动,嚷嚷着说。
她曾从千米高空上跳伞而下,毫不畏惧,但那是因为她手中有逃生保命的工具!
这一刻,叶薰浅丝毫不认为祁玥的怀抱会比降落伞靠谱,在科学和男人之间,她选择相信前者!
祁玥眼珠子动了动,然后身形一转,往另一个方向飞去,不知过了多久,叶薰浅感觉到耳边风声停了,她慢悠悠睁开眼睛,结果发现自己和祁玥正站在悬崖边上,下边深不见底,脚边的一颗石头掉下悬崖,不多时便没了踪迹,也听不到落地之声,她的心凉透了,抱着祁玥,怒问:“祁世子,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万一掉下去贤王府就后继无人了!”
“没事,你父王正当壮年,给你生几个弟弟不在话下。”祁玥眨了眨眼睛,举重若轻,仿佛自己身后不是万丈悬崖,而是平坦的草地!
叶薰浅的脸黑了黑,她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重生在了大齐贤王府郡主叶薰浅的身上,怎能这么容易就挂掉呢?
“就那个到了更年期的老男人,十年都生不出儿子来,还指望他以后给贤王府传宗接代?”叶薰浅想到贤王爷十年生不出儿子的事情,对祁玥的提议非常鄙视。
这下轮到祁玥惊讶了,不是说贤王府的薰浅郡主才学过人,十分孝顺么?这会儿怎么……?
果然,传言只是传言,不可尽信!
清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悬崖上的两人紧紧相拥,一瞬千年。
“薰浅,我要你记住,只要我在你身边,定护你一世安稳。”祁玥凝视着她,认认真真地说。
悬崖之上,薄雾轻烟缭绕山峦,暖色的阳光被水雾分成一缕缕,折射出七彩流光,相拥的两人宛若置身于彩虹桥上,叶薰浅听到他这似诺言般的话,心中有些难过,“祁玥……”
他的情意她懂,只是她对他的感觉,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形容。
男子身体向后微微一倾,让她将自己的重心落在他身上,女子纤长而浓密的睫羽遮挡住了她美眸中深邃的波光,让他看不清她心中所想。
“薰浅,我想问,你喜欢我吗?哪怕是一点点也可以……”男子的黑眸里盛满着最尊贵的深情,还有那丝丝缕缕低到尘埃里的爱。
叶薰浅乍然抬头,两人目光如桥,短暂相遇,刹那间擦出了无数火花。
他是那样一个骄傲的人,此时却是这般小心翼翼地问她,女子樱花粉色的唇动了动,无奈叹息,“祁玥,你何必执着于这个答案?”
“我喜欢你又如何?不喜欢你又如何?”叶薰浅眸光清澈潋滟,幽幽一叹。
祁玥握在她腰间的手指顿时收力,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身体里那颗有力跳动的心,脚下是万丈悬崖,头顶一束幽草,绿色的枝叶遮住了苍穹上的那轮明日,绿意葱葱。
“你若喜欢我,我便许你一生一世的爱,你若不喜欢我……”
我便加倍地爱你,然后让你爱上我!
后面的话祁玥没有说出口,只是深深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一眼万年,哪怕沧海桑田也依旧宛若初见。
他不愿意告诉她,他的生命只剩下了半年……不愿意用这样的事实去约束她自由自在的心,更不愿意她因为同情和怜悯和他在一起。
“不喜欢你便如何?”叶薰浅饶有兴趣地问。
祁玥的话到了嘴边,看着她明媚的笑意,顿时吞了回去,既别扭又倔强地说:“不如何!”
“祁玥,我必定命中注定孤独一人,要不然怎么会克死那么多男人呢?所以,你不要喜欢我……”
叶薰浅不知道为什么,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竟然觉得自己的喉咙涩涩的,一抹莫名的忧伤染上心头,连眼睛都好像被晨露染湿了。
这一瞬,她忘记了险境,忘记了一切,只记得她拒绝了他!
“我宁可被你克死,也不愿看你孤独余生。”
“可是,我不愿意!”
女子鼻子一酸,眼眶里蓄满的泪水滑落,打湿了他温润如玉的手,他遗落在大海深处千年万年的心轻轻一颤,搂着她,亲吻着她眼角的泪,笃定一般道:“薰浅,你心里是喜欢我的,你怕我会死,所以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漠视和拒绝,将我拒之门外。”
“我不想尝试着去喜欢一个人,然后在爱意最真情意最浓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他远去却无能为力,最后留我孤独在世……”
叶薰浅鼻子抽了抽,将眼泪鼻涕全都擦在了祁玥身上,想到了当初她以调香师的身份前往欧洲参加香水品鉴,在那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时尚之都巴黎,遇到了一名吉普赛老人,老人将随身携带多年的宫铃送给了她,却告诉她,她生命里的另一半不属于那个时代,不论她与谁在一起,都会给那个人带来致命之灾……
而她为国效命,一朝身死,灵魂堕入异世,却没想到依旧逃脱不了克夫的“命运”。
男子的手轻抚着她的后脑勺,动作轻柔到了极致,仿佛她是他的绝世珍宝,怜惜地看着她,“你若活着,我舍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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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说:你若活着,我舍不得死!
叶子说:亲若追文,我舍不得弃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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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杀心!
叶薰浅不以为然,丝毫不将元毓放在眼里,“请问六公主,何为上,何为下?”
“六公主自诩身份高贵,那么来这里做什么?”
元毓被叶薰浅堵得哑口无言,她就是听说叶薰浅在这里才故意过来找她晦气的,结果被反将一军,美眸里顿时燃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
“大姐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表姐不管怎么说也是公主,你怎能顶撞她?”叶怜香拉了拉元毓的柔荑,然后缓缓上前,声音柔美得不像话。
叶薰浅怒瞪了祁玥一眼,不是说好了不会碰见这群讨厌鬼吗?怎么现在一个两个都欺负到她家门口了?
“二妹妹,六公主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一个庶女替她强出头吗?”
“我……”叶怜香刚开始还雄赳赳气昂昂,此刻因为叶薰浅的话脸色白了白,庶女!又是庶女!她最讨厌的就是庶女这两个字了!
“还愣着做什么?你还嫌不够丢人吗?你自己丢人显眼也就算了,若是败坏了贤王府的名声,父王定不饶你!”叶薰浅训斥起人来,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绝对不亚于贤老王爷。
叶怜香本想狗仗人势对叶薰浅落井下石的,如今反被训得一文不值,顿时眼泪盈盈地瞅着祁玥,仿佛在希冀着他会为自己做主一般。
“祁玥,一个娇滴滴的美人看着你呢!”叶薰浅对叶怜香给祁玥“暗送秋波”的举动感到非常不爽,她斜了一眼祁玥,声音透着些酸意。
“祁世子容倾众生,华盖天下,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怜香不过是多看了一眼,难不成浅姐姐醋了么?”一个俏皮无比的声音从另一方向传来,众人循声望去,正是杜若。
“杜小姐。”叶薰浅好看的眉毛倏然轻蹙,朝着杜若点了点头,然后解释道:“我不过是提醒祁玥,莫要辜负美人一番情意才是!”
“世人见了祁世子,都尊他一声‘祁世子’,即便是圣上也不例外,倒是浅姐姐直接喊名字,却不见祁世子有半分愠色,由此可见,浅姐姐在祁世子心中定然占据一席之地。”杜若当着元毓和叶怜香的面,一针见血地分析道。
从她出现在这里开始,她的视线便一直停留在叶薰浅身上,连和元毓及叶怜香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听到杜若这番话,元毓和叶怜香浑身凉了半截,叶薰浅在祁世子心中有一席之地,那她们刚才还欺负她……
“杜小姐精辟的分析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这和杜小姐有什么关系吗?杜小姐似乎对我和祁玥的关系问题分外感兴趣。”叶薰浅笑靥如花,眸光射向杜若,这是她第二次从杜若口中听到祁玥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似乎格外介意杜若。
杜若杏眸水灵水灵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叶薰浅的笑容似春风般和煦,只是她依旧可以感觉到那份温暖如梦中的透骨沁凉的寒意,“浅姐姐,若儿只是就事论事,如果冒犯了祁世子和浅姐姐,还请祁世子和浅姐姐不要见怪才是。”
“这山谷鲜有人知,山路崎岖,不知杜小姐为何会来此?”
祁玥蹲下身体,将叶薰浅的脚从水里捞了出来,细心擦拭后为她套上鞋袜,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别扭。
这一幕看得众人瞠目结舌,叶薰浅坦然受之,从石头上站了起来,被祁玥牵着。
杜若眸光凝了凝,看向元毓和叶怜香,徐徐道:“三殿下陪六公主来灵泉寺求签,只是三殿下离开了一会儿,六公主便不见了,恰好碰到了若儿,若儿想起六公主好像和怜香小姐向后山走来,见三殿下神色焦急,所以才四处打听,跟了过来。”
“若,三皇兄找我?”元毓受宠若惊地问,她这皇兄从小就跟她不亲,待她跟一般的姐妹没什么不同,礼节周到却十分疏离,不过,三皇兄很受父皇器重,母妃乃至整个将军府都与有荣焉。
杜若看着元毓那大病初愈的脸,点点头道:“是的。”
“在哪儿?本公主马上就去!”元毓神色一肃,不敢在此停留过长时间,今天出宫的机会还是她千求万求才求来的,断不能出半点差错。
杜若的视线从元毓肩膀上擦过,飘飘然落在了她身后那天青色的身影上,正要出声提醒,谁知来者更快一步,“六妹不好好地在观音庙求签,来这里作甚?”
那声音温润如玉,却让元毓生生打了个寒噤,肩膀抖了抖,转身看着元洵,“我……我……”
她听说叶薰浅在后山,所以才偷偷地跟了过来,然后让侍女代替自己在观音庙里待着,此时被元洵发现,别提有多紧张了,叶怜香和元洵虽然也是表兄妹的关系,但从小到大和他着实没有过多接触,“三殿下,表姐她只是觉得观音庙中人满为患,后山风朗气清,所以……”
“本宫问你了吗?”元洵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在叶怜香身上,似是对叶怜香的解释分外不满。
叶薰浅见状摇了摇头,这叶怜香还真是看得起自己,连那娇生惯养高高在上的六公主元毓都不敢在元洵面前喘一口大气,她倒是敢强出头,若不是有云淑妃这层关系在,恐怕叶怜香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连明哲保身的道理都不明白!
“三殿下……”叶怜香不明白了,同样是贤王府的女儿,为什么祁世子和三殿下都对叶薰浅这么好,却对自己这般疾言厉色?
元洵从出现在这里开始就瞧见了祁玥怀里的叶薰浅,宛如雕刻般俊美的容颜上浮现一抹几不可查的愠色,对娇滴滴的叶怜香自然也没好脸色,“母妃让你和六妹结伴而行来灵泉寺求签,六妹任性乱跑,你不规劝也就算了,反而给她找理由,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叶怜香咬了咬唇,低着头,越发觉得委屈了起来,不敢再说一句话。
从来到灵泉寺开始,她和元毓形影不离,当得知叶薰浅和祁玥单独前往后山时,她们是兴奋的,一个是祁王府世袭世子,一个是贤王府的郡主,孤男寡女牵着手去那等偏僻之地,说不定会发生一些事情……倘若被她们看到了,那么叶薰浅这辈子的名节可就毁了!
所以,她们是想去看戏的!
元毓争强好胜,叶怜香对叶薰浅嫉妒已久,她们想看戏的心思元洵怎么可能不知道?此时看着元毓和叶怜香既不服气又不敢顶嘴的模样,他只觉得二人蠢钝如猪,祁玥是什么人?是她们两个能够算计得到的么?
就算真的和浅浅有什么,她们看到了,结果便只有一个: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在鬼门关绕了一圈仍不自知的人,简直是愚蠢到家了!
“三殿下的出现可真是及时。”祁玥一边给叶薰浅整理衣衫,一边笑道,他唇边浮现的笑意不改,依旧是那般的和煦,看得杜若为之心倾。
元洵看着祁玥停留在叶薰浅肩上的手,眸色转深,祁玥对元毓果然是动了杀心的,幸亏自己及时赶到!
“灵泉寺比不得皇宫,本宫既答应母妃保护六妹,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元洵脚步上前,不着痕迹地把元毓拉到了一边,对上祁玥那双深邃的黑眸,徐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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