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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河红叶     宠上无良世子妃txt下载     宠上无良世子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万民齐悲,天地飘雨!

    这话一出,某世子在某世子妃和某宝面前再次刷新了下限!

    祁宝贝轻咬着自己粉嫩嫩的嘴唇,一脸委屈地瞅着叶薰浅,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那欲说不能说的表情却比任何语言都有杀伤力,仿佛一个被祁玥欺负却敢怒不敢言的小家伙,任何一个女人瞧了都会禁不住母爱泛滥!

    叶薰浅的心在一大一小两个家伙之间徘徊不定,祁宝贝眼眶里的泪水打转,却没有落下,眼巴巴地瞅着她,她的心狠狠一揪,忍不住出声:“宝贝……”

    “薰浅,这个臭小子就擅长的就是装可怜博取同情心了!”祁玥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将天平往祁宝贝那一端倾斜,便立刻出声。

    祁宝贝:“……”

    臭爹爹,烂爹爹,居然敢拆他的台!

    叶薰浅眸光掠过祁宝贝的脸庞,无意间瞧见了小家伙脸上那一闪而逝的狡黠,她立刻就相信了祁玥的话,想到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处境,如今齐皇可是在全力捉拿他们,所以事不宜迟,他们需要立刻离开齐都!

    想到这,叶薰浅脚步上前,从小挎包里掏出一把精致的钥匙,插入车门的锁孔里,轻轻旋转,打开驾驶座一侧的车门,见祁玥和祁宝贝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作,须臾,她墨眸里浮现出一丝了然,心道:祁玥和宝贝肯定是不完全懂得操控轿车。

    于是她绕到了车的另一边,将后座车门打开,父子两依旧没什么动作,叶薰浅顺便又打开了副驾驶座一侧的车门,就在这时,祁宝贝动了,屁颠屁颠地想要跑到前面去,不料还没走到副驾驶座旁边,整个人就被祁玥给拎了起来,塞到了后座,“砰”的一声响起,后座车门被关上。

    “爹爹……爹爹坏,宝贝要坐前面,要和娘亲一起……”

    小家伙清脆的声音响起,在隧道之中产生回音,显得格外清晰。

    “哼!”祁世子从鼻孔里飘出一声,然后傲娇无比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如此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叶薰浅目瞪口呆!

    久久等不到叶薰浅,祁玥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出声道:“薰浅,你怎么还不上来?是不是要本世子抱?”

    叶薰浅:“……”

    被祁玥这么一问,她立刻回过神来,钻入车中,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驾驶座上,系好用不知名材质制作的安全带,接着又侧身替祁玥也系上,某世子感受到来自心爱之人的关心和呵护,一颗心暖得不行,忍不住将她的手握住,然后仔细摩挲!

    “祁……祁玥……你快放手,我要开车了!”

    叶薰浅尝试了很多遍都没有抽出自己的手,眼神幽怨无比地瞪着他,嗔道。

    “娘亲,你看爹爹,一见着漂亮女人就毛手毛脚的!”

    软糯糯的告状声扬起,令某世子的脸一黑,瞧某宝这话说的,好像他既好色又**似的!

    他只不过是对薰浅有感觉罢了,换作别的女人,他连看一眼都不屑好不好!

    “臭小子,你在胡说些什么?”

    祁世子深深地觉得,整天想着破坏爹娘感情的儿子,偌大的齐都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胡说?难道我娘亲不漂亮?”

    祁宝贝不满地朝祁玥飞去一记眼刀子,以报方才被丢入后座之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宝贝报仇,一天就晚!

    面对来自某宝的“逼问”以及某世子妃的“默然”,祁世子第n次败下阵来!

    “好了,都消停点儿!”

    叶薰浅看了一眼后视镜,见祁宝贝没系上安全带,立刻发飙。

    “祁聿,给我立刻、马上系上安全带!”

    她很少会唤祁宝贝的全名,一旦如此,便是真的生气了,祁宝贝虽然调皮捣蛋,但是叶薰浅一旦生气,他就会没辙……这一点倒是跟祁玥有九成相似!

    听到心爱的妻子训儿子,祁世子自然乐见其成,脸上保持微笑,心里估计已经在欢呼了!

    等所有人都系好安全带后,叶薰浅从中控台上搜出了两本册子,一本扔给后座的祁宝贝,一本递给身边的祁玥,然后侧首对祁玥道:“抓紧时间看一下,控制的方法与不夜城那辆模型车差不多,但是也有一些细节上的差异。”

    “等驶出隧道,就换你们来操控,到时候别给我把车开得歪歪扭扭,万一把哪里磕坏了,我就把你们卖了去赔!”

    叶薰浅语气里充满了严厉,天知道她为了打造这样一辆车花费了多少心思,找了多少替代料,因为……这里不是现代,没有成熟的钢铁工业、橡胶工业、微电子产业、能源工业等等!

    如此种种,注定了这一辆轿车不能与现代轿车相提并论,但是与一般马车相比,却是极大的飞跃!

    叶薰浅见父子两默默不语,目光落在手册上,车顶镶嵌着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晕,如斯情景,显得格外宁静美好!

    她启动车辆,车灯亮起,橘黄色的灯光照亮前行的路,随着时间的推移,车子行驶的速度越来越快,却没有引起父子两的注意力,他们连皱着眉头思考的表情都如出一辙,在全神贯注地消化手册上所书写的轿车构造、原理、控制方法等信息。

    纵然两人悟性极高,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完全领悟,毕竟,在现代,轿车是一种复杂的产uu234)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兄弟相聚,身世秘闻!

    当这样一则消息如同燎原之火般传遍各大城池,瞬间掀起了滔天狂澜,四国皆惊!

    为了引祁玥和叶薰浅现身齐都,短短一日便杀了一百个人,其手段之血腥,三百年来未曾有也。

    琉风王殿之中,风华太子手中朱笔一顿,眼神瞥过右手边上与风露的合照,忍不住感慨道:“大齐皇帝如此心狠手辣,真不知道小露嫁给元修,将来会不会幸福……”

    云夏皇都里,女皇夏汐然与皇夫谢祺渊于宫中对弈,闻此消息,手中黑子被捏出了一道裂痕。

    不夜城中最高的角楼上,卧龙先生正给祁筱拆掉脸上的纱布,朗回、叶薰浅和秋奕彤围在身边,心中忐忑万分,生怕出什么意外,当齐都百人于午门当场毙命的消息传来,祁筱惊得把手中的杯子给弄掉,朗回见状连忙蹲下,亲自替她收拾。

    “为了诛杀祁王府,他当真是不遗余力。”祁筱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失望到了极点。

    ……

    以黑色为主色调的炼狱王城被一层稀薄的结界笼罩着,平添几分朦胧。

    王宫之中,叶薰浅躺在柔软的卧榻上,祁宝贝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本书,轻念出声,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很有感染力,那些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故事从他口中道出,多了一分别样的韵味。

    恰在此时,龙渊风尘仆仆,赶了过来,径直朝着祁玥的方向走去。

    叶薰浅抬起手,示意祁宝贝先停一会儿,小家伙自然也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听话地把故事书收了起来,然后将耳朵贴到叶薰浅的肚子上,静静倾听。

    只见龙渊走到祁玥面前,却没有说话,而是将一封信函递了上去。

    祁玥匆匆瞥过,立刻拆封,将里边的信笺取出,他从座位上站起,一边踱步一边查看书信上的内容,脸色越来越沉。

    信封里除了信笺之外,还有几张照片……

    他陷入沉思之际,叶薰浅和祁宝贝已经走了过来,大概是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向来调皮捣蛋的祁宝贝也识相地站在自家娘亲身边,默默不语。

    “祁玥,发生什么事了?”叶薰浅看了一眼龙渊,而后询问祁玥。

    祁玥回过神来,立刻把手里照片捏碎成粉,生怕被叶薰浅瞧见,她还怀着身孕,不宜看这些血腥的画面,他一直都谨记着这一点!

    没有听到男子的回答,叶薰浅的眼神往他手里一定,自然而然地取过他手中的信笺,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心中悲痛万分。

    “薰浅,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祁玥把叶薰浅圈入怀里,生怕她伤心过度影响孩子,她对兢兢业业的下人一向宽容,只要一想到那些无辜的人因他们而受累,她的心里大概充满了自责。

    “娘亲娘亲,你别难过了,要不然妹妹她也会难过的……”

    祁宝贝的声音适时地响起,他拉着叶薰浅的手,摇呀摇,一张粉嫩的小脸蛋此时皱巴巴的,显然是因为她的难过而难过!

    “宝贝说得对。”

    祁玥点了点头,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眼睫毛上,低语道:“薰浅,齐皇做得如此绝情,那么……本世子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陪在我身边,对吗?”

    这一次,叶薰浅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偎在他温暖的怀里,轻闭双眼,可那泪水却浸湿了她的睫羽,闪动着细碎流光。

    “宝贝,替爹爹送你娘亲回房,她现在需要休息。”祁玥伸出手,轻抚着祁宝贝的小萝卜头,低声道。

    “哦。”祁宝贝轻应一声,两只小爪子还贴在叶薰浅的肚皮上,这会儿踮起脚尖,模仿着祁玥抱叶薰浅的动作,左手圈着她的腰,右手牵着她的手,声音糯糯道:“娘亲,宝贝陪你先回房歇息好不好?”

    “薰浅,听话,一切有我!”

    见叶薰浅无动于衷,祁玥凝视着她,简短的话,透出一股坚定与力量,让她漂浮在大海上的心仿佛找到了可以遮风挡雨的港湾!

    祁玥目视叶薰浅和祁宝贝离开的背影,直至两人走到拐角处,渐渐消失,他方才回神,命龙渊将事情的始末经过仔细说一遍,龙渊面色沉重,说了整整两刻钟方才停歇,见祁玥背对着自己不说话,他顿了顿,补充道:“君上,祁贤学府是夫人的心血,若是夫子、学子们有什么闪失,夫人这辈子怕是都要活在内疚中。”

    “我知道!”祁玥平静地说,他何尝不知她的付出,祁贤学府是她热爱的事业,如果毁了,那对她而言无异于毁灭性的打击,她还怀着他的孩子,所以,他不能将这些消息都尽数传到她耳中,以免她情绪波动过大,动了胎气。

    龙渊敛下睫毛,过了一会儿,见祁玥没有下文,他开口问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厚葬因祁王府而被齐皇迁怒斩首的下人,厚待他们的家人,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祁玥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龙渊知道,他的主子总是习惯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隐藏在那云淡风轻的面容下,听到祁玥的话,笼罩在他心里的重重迷雾仿若被狂风吹散,瞬间看到了前进的方向。

    “君上的意思是劫法场?还是劫狱?”

    龙渊丝毫不觉得劫法场或者劫狱有什么不妥,在他看来,别人或许做不到,但是他们百草苑的人个个擅长杀人放火,影阁亦然!

    “先确认人被关在哪里,弄清所有负责看押的官员、狱卒身份,弄清他们的软肋和弱点,加以威逼利诱,迫使他们合作放人,必要的时候,可以下毒!”

    祁玥墨眸里深邃无波,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被齐皇逮捕入狱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至于其他人,应该是暂时躲避了起来,等待时机。

    龙渊点了点头,心想:把人从天牢里救出后又怎么送出齐都呢?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齐都现在只许进不许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上万人,难如登天!

    正想出声询问,却见祁玥坐在书桌后,手执湖笔,于宣纸上奋笔疾书,须臾,他停下笔,指尖轻弹宣纸,待墨迹被风干,他将信笺折叠好,放入棕色的信封里,并以火漆封口,递给龙渊,“人救出来后,拿着我的亲笔信去找元修,他会安排。”

    “可是君上……五殿下他可是齐皇的亲生儿子……”龙渊从祁玥手中接过书信,眸子里闪过一丝困惑,问出声来。

    祁玥眉毛一淡,从台阶上缓缓走下,眺望窗外的含黛远山,轻叹一声,“是不是亲生的,还不好说呢!”

    “另外,将元翰入狱的消息透露给北越四将,那几人是元翰的心腹,得知他入狱多日,必定会有所动作!”

    祁玥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北越地方虽小,难以与大齐抗衡,但是,如果云夏和华家同时出手,那么大齐就算有云疆帮衬,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恰在此时,叶薰浅从拐角处走出,停止施展隐术,她的身形在龙渊的视野中越发清晰,祁玥心中微微惊愕,没想到她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原本柔情脉脉的眸光此刻已经被凌厉取代,定在龙渊身上,一字一句道:“二十五年前,先皇驾鹤西去,传位于第九子,即以仁爱传世的乾王,时为六皇子的齐皇心生不满,不顾先帝遗诏,发动安德门之变,与舒贵妃、杜太师里应外合,篡改遗诏在先,杀害兄长,以毒酒赐死乾王在后。”

    “为了巩固帝位,他强娶与乾王有婚约的华家贵女,登基后短短一年,肃清了不归顺于他的官员,将知道这些污点的人尽数抹杀,从此……再无人敢提此事。”

    叶薰浅将目光移开,落在祁玥的脸上,她缓缓向他走去,双绕在他腰间,缓缓道:“祁玥,不要担心我,不要瞒着我,好吗?”

    她的声音,于他而言就是世间最强悍的武器,他修长的手拂过她温温润润的脸庞,良久过后,方才点头。

    “派人散布齐皇当年谋权篡位的消息,本君倒要看看,他关押元翰之后,还有谁能替他收拾这些烂摊子!”

    龙渊接收到祁玥的命令后,便动身离开,祁玥轻拍着叶薰浅的后肩,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款款出声:“薰浅,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天下大乱……”

    “齐皇这辈子坏事做尽,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别说我们和朗回叔叔不会放过他,当年巫族进攻云夏,遭逢地震,全军覆没,实力大损,只能退居云疆,休养生息,饶是这么多年过去,云夏皇族依旧视巫族如眼中钉肉中刺,大齐与巫族站在同一条线上,便已算是同云夏为敌!”

    祁玥的分析没有丝毫偏差,等元洵见到了云夏女皇夏汐然和皇夫谢祺渊,这仇恨……恐怕会再次升级。

    “我真正担心的是小露……她喜欢元修那么多年,如今大齐局势动荡,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叶薰浅抓住祁玥的袖子,喃喃自语道。

    “齐皇同意元修娶风露,看中的是她的身份和地位,与爱情无关。”

    祁玥手指从叶薰浅披散的长发间穿梭而过,想到这,他确实感到一阵头疼,风露是风华的妹妹,元修娶他,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属于两国联姻。

    大齐皇子与琉风公主,也算门当户对!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风华从大局出发,怕是不会再同意这门婚事,毕竟,齐皇所做的一切,非明君所为,如今朝堂动荡,风露嫁给元修,便是跟着他吃苦。

    琉风帝君膝下就只有风华和风露一对子女,虽说风露自小便被当作男孩儿来教养,人称风露少主,后来她及笄,天下人方才知晓那风露少主是女儿家!

    “薰浅,如今风露身在齐都,一旦齐都形势有变,她极有可能会成为齐皇用来要挟风华出兵相助的筹码,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叶薰浅和风露、凤娆、宫羽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去了异世十年,才没有与他们再联系。

    “但愿元修能够护得住她!”

    祁玥的考量,叶薰浅又如何不知?只不过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些事情他们不得不做,也没有办法再中途抽身,只能寄希望于元修和风露的感情上,希望他们不会因此而分开。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怀里的女人都护不住,那么他根本不值得女人托付一生!”

    祁玥低下头,在叶薰浅脸颊上蹭了蹭,她的肌肤依旧是那样的细嫩,触感极好,令他爱不释手。

    “嗯。”叶薰浅小鸟依人般任祁玥搂着,这一生只有他能带给她这样的感觉。

    祁玥的人办事效率很高,短短五日之内,齐皇二十五年前发动政变杀弟夺位的流言自远而近扩散,渐渐传遍整个大齐,圣云殿里高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听到这个消息时,差点捏碎了手中的奏折,他狠狠地将奏折丢在地上,冷声道:“查!给朕彻查此事,胆敢散布谣言,针对皇室,简直是向天借了胆子!”

    奏折恰巧落在元修脚边,他弯下腰捡起,打开查看内容,心中莫名地升起丝丝疑惑。

    这么多年来,也不曾听说过父皇篡位登基,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传出了这种消息,而且愈演愈烈,若说是子虚乌有空**来风,照理说不会引起百姓太大的反响才对,毕竟发动政变这种事情非同反响,不管怎么灭口都无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下朝后,元修便直奔华贵妃的寝宫,却没有想到宫里一片冷清,与往日大相庭径,见到一名捧着汤水的宫女,他立即堵住她的去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母妃呢?”

    “给五殿下请安。”

    宫女意识到元修的身份,紧张得差点把手里的汤水弄洒,连忙屈膝行礼问安,“回五殿下的话,贵妃娘娘生病了……”

    “生病?那怎么不宣太医?”元修心中大惑不解,前几日他才刚见过母妃,母妃的身体分明好得很,怎么一转眼就生病了,而且还得不到半点消息。

    “已经宣了太医,太医说娘娘的病非同小可……会传染……”

    宫女吞吞吐吐地回答,见元修脸色越来越沉,生怕他会不分青红皂白怪罪到自己身上,连忙继续道:“贵妃娘娘代皇后娘娘摄六宫事,娘娘慈心,怕奴婢们被传染,便做主让许多下人出宫回家了,奴婢因为儿时出过痘,所以才被允许留在宫里伺候。”

    听到这,元修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出痘……那是天花之症的通俗叫法?

    若是这样,那他母妃现在定是痛苦万分!

    “我母妃在哪里?你快带我去看!”元修神情急切,弄得宫女摇摆不定,万一五殿下不幸被传染,那她死一万次都不够!

    见宫女面露为难之色,元修再好的涵养也在这一瞬离家出走,怒道:“要是我母妃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不放过你,还不快带我去!”

    宫女一听,急得都快哭了,顾不上许多,脚步越发快了起来,领着元修经过曲折的道路,最终来到夜华宫的一处偏院里,外面种着竹子,在深秋的季节里依旧苍翠,小路上铺了鹅卵石,看起来十分雅致。

    “叩叩叩”的三声响起,屋内传来女人几声咳嗽,宫女低着头,报上身份,“娘娘,是奴婢,五殿下来看您了。”

    “母妃,你在里面吗?儿臣进来了!”

    元修的话刚落,华贵妃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便推门而入,屋子里的空气倒是清新,挺适合疗养的,他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宫女见元修推门而入,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即刻端着药碗走进来,“娘娘恕罪,奴婢……奴婢……”

    不是她不拦着五殿下,而是根本拦不住,一紧张她就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好在华贵妃不是什么苛待下人的主儿,她卧躺在床上,挥了挥手,“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宫女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主子有命,她不敢不从。

    “母妃,你怎么了?病得严不严重?”

    宫女将门关严实了之后,元修即刻上前,坐在床边,见华贵妃脸色有些苍白,几颗疹子在她白净的脸上显得十分突兀,他心中更是自责不已,若是他这段时间多关心母妃,也不至于到现在才知道母妃病了。

    华贵妃竖起食指,贴在唇上,无声示意元修放轻声音,而后环顾四周,不曾发现什么异样,方才示意元修将自己扶起。

    元修狐疑地端详着她,心道:虽然母妃脸上长了疹子,可她的精气神看起来并不差,根本不像是染了天花重病在床的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修儿,别担心,母妃没事。”

    华贵妃的手轻贴在元修的侧颜,静静地看着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感慨万千。

    “那母妃……为何……?”

    “装病”二字被元修自然而然地省略了,因为他知道,华贵妃能听明白他的意思,有些话,不宜说得太明显。

    “因为外面盛传了一些对你父皇不好的流言,太妃她怀疑到了母妃身上,所以……”

    华贵妃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才组织语言,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

    元修眉毛皱了皱,问道:“可是,太妃为什么会怀疑到您身上?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吗?”

    “我……”华贵妃的话戛然而止,凝视着元修那张妖孽无比的脸,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总是想着,上一辈的事情不该由这一辈的孩子来承担,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她一厢情愿便能实现的,就好比筱筱……当年忍辱负重,入宫为后,然而兜兜转转二十余年,皇宫终究不是她永远的归宿……

    “母妃,到底怎么了?外面的流言儿臣也略有耳闻,只是……”

    元修目不转睛地看着华贵妃,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他的确怀疑了,只是那样的话他问不出口,因为那是对母亲清誉的侮辱!

    华贵妃见元修为难的模样,不知为何,眼眶里渐渐蓄满了泪水,夺眶而出,声音泛着些许哽咽道:“此事说来话长……”

    “太妃怀疑母妃,是有原因的,当年的事情,我是知情者之一,如你心中所想,那流言中的女主角,便是我……”

    话至此处,华贵妃的脸上已经爬满了泪痕,没有人知道,经历了二十余年,让她承认这样一个事实,需要花费毕生的勇气。

    元修的瞳孔猛然扩大,饶是想过这个可能,当听到自己敬爱的母亲亲口承认,他仍然不可避免地被惊到了。

    脑海里不断地响起一个声音,他的母妃是被父皇强娶的,母妃不爱父皇,而他……甚至还有可能是在父皇强迫母妃的情况下才有的……

    这样的事实,对任何一个子女来说,都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华贵妃心中自责更甚,见自己的儿子反应不过来,她的心就仿佛被一双名叫“命运”的手撕成碎片,如果让修儿知道他喊了二十多年的父皇根本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她不知道他是否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会不会恨她、怨她……

    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眼看着就要呼之欲出,她忽然胆怯了,不敢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她承认,是她的懦弱,让他认贼作父二十多年。

    可是,在当年的情况下,她别无选择……

    要是让齐皇知道她怀了他九弟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同样不能生下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齐皇焉能不懂?

    而且,乾王被齐皇暗算而死,她未过门,连遗孀都算不上,若是让人知道她有了孩子,那她一生的清誉也没了,失去了未婚夫的庇佑,如果再失去娘家,那他们母子同样活不成。

    她不是筱筱,文能安邦定国震朝堂,武能沙场点兵定乾坤,当时的她只是一个空有好家世好容貌的女子,离开了家,她根本没有办法养活自己,更别提是肚子里的孩子了,而且,以华家的势力,她躲到哪里去会不被找到?

    后来,齐皇为了拉拢华家娶了她,并许以贵妃之位,她万般无奈,只能屈服于命运的安排,好在她肚子里的孩子足够坚强,在那种情况下也没有掉。

    一个月后,她买通太医,将她怀孕两个多月的事情虚报成一个月,等到怀胎十月时,她在齐皇面前设计自己撞到桌角,营造提前临盆的假象,生下修儿。

    舒太妃心中虽然有些怀疑,但是修儿和先皇有几分相像,这事儿便揭了过去,转眼间,已是二十多年后了……

    当听完华贵妃这样一番叙述,元修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他颤抖着手,难以置信地问出声来,“这么说……儿臣根本不是父皇亲生的?”

    华贵妃眼里噙着泪,用力地点了点头,他叫了二十多年的父皇,其实是他的伯父。

    得到了这样一个确定的答案,元修的身影宛若离弦之箭般夺门而出,任凭华贵妃在身后如何呼唤也唤不回他的一个目光,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守在外围的萍儿吓了一跳,立刻转身回偏院,但见华贵妃瘫倒在地上,神情悲戚,万念俱灰,仿佛再也看不到希望……

    这样的华贵妃,是她从未见过的。

    “娘娘,地上凉,您先起来,奴婢扶您躺到床上。”宫女萍儿是个乖巧的丫头,见华贵妃不说话,她尝试着前行,费了好些力气才把华贵妃重新扶到床上。

    虽然不知道华贵妃和元修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她想到元修那失魂落魄离开的样子,便如是安慰道:“娘娘,五殿下他对您最是孝顺,先前听奴婢说您病了,他可紧张了,所以您就不要担心了。”

    华贵妃脸色稍微好了点儿,吩咐萍儿给她端杯水,然后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修儿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能想通的。

    是夜,五皇子府酒气熏天,元修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周围摆满了空酒坛,还把下人支得远远的,脑海里浮现的是上午时母妃说的那一番话,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在耳畔,挥之不去。

    喊了那么多年的父皇到头来竟然是假的,而自己的亲生父亲早已在他没有出生时便死了,他的亲伯父娶了他的母亲……

    这一系列的事情,让他觉得讽刺无比。

    夜风森森,狂啸而过,却吹不散齐都连日来的血腥之气,卧室里的元修,举起酒坛,拼命地喝,仿佛要用酒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忘却所有的一切。

    当从云夏国日夜兼程赶回齐都的元洵听到元修的事情,连林茜都没见上一面,便跑到了五皇子府来,他比元翰、元修年长,他们三人从小玩到大,无话不谈,感情极好,根本不像其他大家族的兄弟那样明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使绊儿,这一切……大概是因为他们不同的追求……

    门口十余名黑衣暗卫严密守护,防止其他人入内。

    元洵风尘仆仆,一步一步走向元修,月光穿过半透明的窗纸,稀疏地投落在屋子里,更衬此时宁静。

    “不就是认贼作父二十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元洵第一句话就没有半点客气,因为他知道,这一刻的元修不需要好声好气地劝着,他就是要一语惊心梦中人!

    果不其然,元修抱着酒坛的手一松,“哐啷”的一声响起,清酒四溅,沾湿了衣襟,他缓缓扭头,只见元洵长身玉立,站在自己不远处,在他的视野中由一个变成两个、三个、四个……

    “三哥,你回来了?”

    元修有些迷糊地瞅着元洵,脸蛋被酒气熏得红扑扑的,这会儿倒显得有些可爱了,尤其是神志不清的时候!

    “我才离开半个月,你就被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还真是有出息!”

    别看元洵平日里一副清淡雅致的模样,可损起人来是半点都不留情面,尤其是看到多年的好兄弟如今成了这样子,若说他心里没半点触动,那简直是不可能!

    “当他亲生儿子有什么好的?翰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小小年纪被他流放到北越那种蛮荒之地不说,如今有了成绩又想着怎么把兵权抢过来,还不惜联合外人陷害自己的儿子,这种事情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

    去了一趟云夏,总算是解了他多年的困惑,怪不得他对齐皇、对云淑妃总是生不出那种血浓于水的儒慕之情,原来早在许多年前,齐皇初登大宝,局势不稳,东有琉风、西有回雪虎视眈眈,那个时候,正值云夏女皇夏汐然亲政后的第二年,在丞相兼皇夫谢祺渊的辅佐下国力渐强,逐步威胁到了大齐的边境统治。

    当得知夏汐然和谢祺渊生了个儿子后,便叫来云临,策划在云夏女皇和皇夫北巡途中掳走他们唯一的儿子,准备收为义子养在身边,等孩子养大了之后再加以利用送回云夏,不费吹灰之力夺取云夏江山,收入大齐囊中。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云淑妃临盆,生出了个死胎,那个时候,华贵妃传出有孕的消息,云临为了保住云淑妃乃至整个云家的地位,李代桃僵,把掳来的孩子送给云淑妃抚养,同时杀了所有知情的人。( 就爱网)

第一百六十五章 谁主天下!

    此仇不报,愧于天地、愧于自己的心!

    元修听得有些发愣,元洵放下手中的东西,向他走来,弯下腰,将元修扶起,并往床榻的方向挪。

    “三哥……你怎么回来了?”

    不得不说,元洵戏剧般的出现让元修有些惊愕,本以为再过些日子的,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再不回来,你醉死在五皇子府,那风露还不得成寡妇!”

    元修:“……”

    他三哥什么时候也会讲冷笑话了?

    “行了,好好睡一觉,想一想,等想清楚了再说!”

    元洵皱了皱眉,似乎对周遭弥漫的酒气感到分外不满,他本就不喜这些气味,再加上林茜怀孕,他身上更是不沾一滴,等回府说不定还得再洗一遍。

    随着时间的推移,齐皇当年伙同舒太妃、杜太师谋权篡位的消息越传越远,虽然派出了御林军全力镇压,百姓们迫于皇室权威,不敢再在公开场合高谈阔论,但是私下底依旧讨论得如火如荼。

    九州四国,民间言论自由,齐皇以军队镇压、禁止百姓讨论此事,却没有给出相应的解释,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所谓流言都是真的。

    本以为将此谣言平息后便可高枕无忧,继续每天杀一百人逼迫祁玥和叶薰浅现身,谁知却收到了天牢被劫狱的消息,所有看守的狱卒皆昏迷不醒,而放在暗处监视的百名皇室影卫悉数毙命,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全部都是一剑飘红!

    很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而且个个都是杀手中的高手!

    能够在这样短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所有人都杀了,拥有这样实力的人而又敢于跟皇家做对,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杜太师、舒明澈亲自到天牢现场查看情况,仵作已经开始验尸,而被救走的一万多人下落不明。

    “老师,这一万多人悉数救走,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这有些不太可能。”舒明澈空着右臂,跟在杜太师身旁,皱着眉头,如是道。

    在他的眼里,祁玥和叶薰浅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做到,一万多人是个很大的目标,就算是杀了他们明里暗里监视的人,齐都的百姓们也不可能都看不见听不着!

    然而,事实似乎与他们所想大相庭径,在附近的街道上,不管问谁,谁都说不知道!

    他们不会明白的是,齐皇一日之内在午门斩首百人,其手段之血腥,已经让百姓们十分惊骇,更何况被关入天牢的人数以万计,几乎每个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亲人好不容易就回来,他们又怎会再把人交出去?

    “明澈,这些影卫的致命伤都是在脖子上,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伤口很细,但是血是黑的。”杜太师见多识广,这会儿指着一名黑衣影卫的尸体,和舒明澈讨论案情。仵作听罢抬起头,拱手作揖,补充道:“太师、舒公子,凭借小的多年的验尸经验,小的可以确定,死者的死因是刀伤,而非中毒。”

    “哦?”舒明澈唇畔发出一个单音,不是中毒?那么为什么伤口的血会是黑色的?这着实令人想不通!

    杜太师皱起眉头,蹲了下来,仔细看了一会儿,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古籍上的一段话,他茅塞顿开,重重吐出一句话,“是黑暗之刃。”

    “祁玥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可以让能够驾驭天族神器的人效命于他?”

    说到地狱流光,舒明澈便想起了不久前所见到的龙魂,一身黑衣劲装,身姿矫健,手执暗黑乌刀,嘴角轻抿,没有半点表情变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黑暗与森冷的气息。

    他的眼睛黑到极致,仿佛要与他手中那把乌刀相融合。

    “结界之术……这本就是天族不传之秘。”

    若是没有看到那天祁玥与天地玄黄四老在圣云殿前斗法的一幕,杜太师或许还不敢肯定,如今想来,许多事情浮出水面,并且愈发明朗。

    “老师的意思是,祁玥是天族人?”

    舒明澈脸色极为难看,尤其是在失去右臂之后,他的情绪便时常阴晴不定,此刻手握成拳头,发出一声疑惑,“可是……天族不是已经消失上千年了吗?”

    杜太师眼神里散发着丝丝复杂,摇了摇头,“所谓消失,还有可能是悄然隐退,再也不出现在世人面前。”

    天牢之外,舒明澈和杜太师在讨论祁玥的身份问题,而皇宫御书房里,此刻阴云滚滚,仿佛下一秒就会演变成狂风暴雨。

    诸位大臣排成两列,齐皇手里拿着两份国书,从封面上看,应该是分别来自云夏与回雪。

    回雪战书曰:吾妻之容尽毁,皆拜贵国太妃舒氏所赐,为保回雪、大齐两国永世之好,望齐皇陛下交出凶手舒氏,否则,半月之后,回雪大军必亲临边境。伤吾所爱,虽强必诛!

    战书上所写的内容,寥寥数语道尽始末,遒劲有力的字迹,就如同那个男人一样,强势果断而富有魄力,落款处赫然书写着两个字:朗回。

    齐皇只觉得太阳穴上疼得厉害,再翻开云夏国书,上面的内容更是让他震惊不已,那些即将遗忘在记忆深处的一点一滴渐渐浮现,他难以置信地摇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众大臣面面相觑,对云夏国书上的内容更加好奇了,他们在朝为官十余年,也不曾见到圣上如此失态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齐皇手指一抖,一不小心将云夏国书给弄掉在地上,恰好落在云临跟前,众大臣们余光纷纷掠过,上面的字迹娟秀而不失风骨,想来应该是出自一女子之手。

    “吾儿阿洵,出生十日,北巡途中,遭奸人所掳,亲子分离,余甚悲痛,二十余年,认贼作父,敢问齐皇陛下,何也?云夏大齐,井水不犯河水,掳吾幼儿,丧尽天伦,此仇不报,天理不容,望齐皇陛下予以解释,否则,七日后云夏发兵九旋关,余与皇夫亲征,誓为吾儿讨回公道,以震国威!”

    当看完这一段话,云临的心彻底凉了,他就是做梦都不会想到,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虽说掳云夏女皇之子是齐皇的命令,但是将幼子送给云淑妃当做皇子抚养争宠却是他自作主张,当时齐皇听说他把云夏皇子弄丢,后来云夏国又传出皇子找到的消息,此事便不了了之,并未降罪于他……

    夏汐然在国书上所写的内容已经无比清楚,点出了元洵的名字,认贼作父四个字,便足以证明元洵的身份,此时此刻的齐皇,承受着两国兵临城下以及元洵非自己亲生儿子的双重打击,整个人仿佛因此苍老了十多岁……

    御书房中群臣寂寂,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一代的云夏女皇手段铁血,比她那死去的父皇强上百倍,她那皇夫更不是个省油的灯,三十年前就为只有五岁的她守了这云夏的江山,十年不悔,只待她长发及腰。

    鹣鲽情深,世所罕见。

    北朗回,南祺渊,一文一武,惊才绝艳。

    约莫过了两刻钟的时间,御书房中群臣散去,只有云临被齐皇点名留下,就连“人老珠黄失宠多年”的云淑妃也被曹顺请来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

    自从当年元毓清白被毁,以媵侍的身份嫁到漠北,云淑妃便郁郁寡欢,她的外甥女儿叶怜香成了齐皇的宠妃,这事情对她打击很大,如果不是因为名下有元洵这个儿子,估计早已被齐皇打入冷宫。

    可饶是如此,元洵与她这个母妃依旧不亲。

    齐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冷眼扫过二人,沉声一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淑妃一脸困惑地看着齐皇,紧接着又扭头与云临对视,此刻的她根本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云临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齐皇把云夏国书丢到云淑妃脸上,不复往日的温柔,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处理得精疲力竭,结果好不容易暂时平息了谋权篡位的谣言,又等来了回雪和云夏两国的战书。

    如今的大齐可谓内忧外患,祁玥和叶薰浅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而朗回和谢祺渊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已是名扬天下的“九州双璧”,若是这两人联合,大齐纵然在四国中国力最为强盛,也难保会落得一个山河沦陷的下场。

    云淑妃颤抖着指尖,将云夏国书打开一看,越是往下看,她的心就越是一点点下沉……

    本以为瞒了二十多年的事情永远不会被第三个人知晓,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催眠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元洵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努力地忘记她当初所生的那个儿子是个死胎的事实,然而午夜梦回,她终究是欺骗不了自己。

    这大概就是血缘的关系,尽管她养了元洵二十余年,但是元洵对她从来只有应有的礼数,没有儿子对母亲的那份感情。

    “一切都是末将的罪过,请皇上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饶过淑妃娘娘!”

    云临面如死灰,心知此乃欺君之罪,一旦东窗事发,便是死罪!

    祁筱和华贵妃都是齐皇后面娶的,而云淑妃是他未登基时纳的侧妃,多年来的夫妻之情无法否认,这也是云临敢如此进谏的原因。

    事到如今,云淑妃根本就是生无可恋,失去了儿子和女儿,连她一辈子赖以生存的夫君也被自己的外甥女儿给抢了,她已经看不到任何希望,在出云宫里活着,也无异于行尸走肉。

    叶怜香进宫后,齐皇基本上没怎么去过她那里,这些年来,她跟守活寡没什么区别!

    眸子里蓄满了泪水,云淑妃缓缓抬头看着齐皇,泪光盈盈,声音哽咽道:“皇上,此事与臣妾的兄长无关,是臣妾咎由自取,恳请皇上赐死!”

    云临心中绞痛,活到了这个年纪,本该是即将告老还乡享清福的时候,谁知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御书房里气氛沉重,恰在此时,曹顺走了进来,向齐皇禀报道:“皇上,香妃娘娘求见。”

    齐皇看了一眼云临和云淑妃,寻思半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声音里满是疲倦道:“宣吧。”

    “是。”曹顺低眉顺眼地应下,他在齐皇身边当差多年,自是知晓现在的后宫,叶怜香最是受宠,虽说先前得了场怪病差点失宠,但是这香妃娘娘勾引男人的手段出众,没几天就又重获圣宠了!

    叶怜香听到了一丝风声,坐不住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如今她也算是出自云将军府,因为当年叶薰浅把她们都赶出了贤王府,还不许她们日后以贤王府小姐的身份自居。

    在深宫里摸滚打爬了几年,叶怜香又怎会毫无心机?

    此时此刻,她深知保住云临的命以及云将军府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云淑妃,一个失宠的女人而已,根本没什么用!

    “皇上,香儿听说您最近为国事操劳,特地熬了一碗安身汤给您补补身子。”

    叶怜香捧着瓷碗,千娇百媚的样子着实是勾起了齐皇浓厚的兴趣,她一边给齐皇喂汤,一边表达自己的关心,直至齐皇把汤全部喝完。

    她站在齐皇身边,给他按摩肩膀,力道不轻不重,确实让齐皇身心舒畅了许多,等到时机合适,便开始由浅至深地游说齐皇,细数法外开恩放过云临的好处,至于自己的姨母云淑妃,则不在她要保的范围之内。

    要知道,她跟云淑妃可不仅仅是外甥女儿和姨母的关系,还是情敌!

    齐皇被叶怜香伺候得舒服了,再想到她所说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云家早在他没登基的时候就暗中支持他,一旦大齐与回雪、云夏交战,斩了云临,无异于自断臂膀,到时候将会造成无人应战的局面。

    朗回和谢祺渊可不是阿猫阿狗,随便什么人都能与之对战的!

    而素来以骁勇善战著称的元翰,此刻还被关在密室里。

    “曹顺,传朕旨意,即日起云临和淑妃分别禁足于云将军府和出云宫,听候发落!”

    听到齐皇的话,云临得知暂时保住了性命,心中喜忧参半,云淑妃面无表情,事到如今,是生是死她早已不在乎,可是……若是云家因为她而被牵连,那她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去见云家的列祖列宗?

    “谢皇上恩典。”云临连忙谢恩,不经意间与叶怜香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知道,当年贤王府里那个骄纵任性的二小姐已经变得心思深沉了起来。

    不过这样也好,不管怎么说,怜香也算是他们云家人,在关键时候帮得上忙!

    云淑妃被侍女们搀扶起来,走出御书房,送到出云宫,周遭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侍卫,无需过多的言语,往来的宫人也知道这是被禁足的节奏。

    叶怜香在御书房里待了约莫半个时辰,便传来门口侍卫的通报,说是舒太妃、杜太师和舒公子求见,在后宫里这么久,叶怜香怎么会不知道舒太妃在齐皇心中的地位?

    若是看到自己现在在御书房,肯定会不高兴,她在齐皇面前或许不会说什么,但背地里给看不顺眼的人穿小鞋这种事情倒是擅长得很!

    “皇上,既然太妃和太师求见,那香儿先行告退。”

    叶怜香袅袅婷婷地弯腰,行了个礼,本来穿着的便是低胸的宫装,这样一来,胸前的高耸呼之欲出,令齐皇的眼神不可避免地幽暗了一下。

    “好,晚上朕再去你那儿。”

    齐皇伸出手,捏了捏她胸脯上的柔软,叶怜香心如鹿撞,叫出声来,那声音怎一个“**”了得?

    “皇上,你好坏!”

    “爱妃,朕还有更坏的……”

    齐皇色眯眯地注视着她,叶怜香脸蛋上浮现起两抹酡红,可心里已经嫌恶到了极点,齐皇这个老男人老态龙钟,早就不行了,怎么能跟羽公子那样风华正茂的男人相提并论?

    凭什么叶薰浅就能跟祁世子相亲相爱,而她就要忍着呕吐的冲动在这个老男人身下承欢?

    只要一想到被叶薰浅送到齐皇的床上,她的心便开始扭曲了。

    当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叶怜香连忙站直身体,她好歹是有武功底子的人,当然能通过听声音辨别来人,于是后退几步,“皇上,香儿先行告辞。”

    说罢走下台阶,在经过舒太妃身侧时,屈膝行了个礼,然后放慢脚步,仔细倾听身后舒太妃、杜太师、舒明澈与齐皇的谈话。

    齐皇吩咐曹顺把回雪、云夏两国战书递给几人自行传阅,舒太妃坐在檀木椅上,当看到朗回的亲笔战书时,脸色一白,她这些日子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皇上,如果牺牲本宫一人的性命,能换取大齐与回雪的暂时和平,本宫义不容辞。”

    舒太妃一脸正色凛然,那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气魄”和“胸襟”倒是让齐皇刮目相看,她是个擅长抓住别人心理的人,尤其是对齐皇这个养子!

    果不其然,她这番义正言辞的话,打消了齐皇心底最后的那份疑虑,本来还在交与不交之间徘徊犹豫,而现在见舒太妃这么尽心尽力为自己着想,他忽然觉得,为了自己的江山,置养母的生死安危于不顾,那简直是禽兽不如!

    身为男人,而且还是位列九五之尊的男人,被朗回公然夺走妻子,已是颜面尽失,如果再不战而屈交出舒太妃,那他的颜面何存?

    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

    “皇上,依老臣愚见,朗回让交出太妃根本就是个幌子,他想进犯我大齐边境已久,就算没有皇后娘娘那件事,他也一定会找出别的借口发兵!”

    杜家和舒家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蚱蜢,唇亡齿寒的道理杜太师焉能不懂?

    舒明澈看了一眼云夏国书,惊愕于元洵身份的同时,心里也有了计较,既然云夏与大齐之战在所难免,那么他们何不弄假成真,拿下元洵与云夏讲条件?

    反正元洵与元翰是好兄弟,他现在没了右臂,那么他一定要用他们的血来为自己雪耻!

    齐皇的心绝对比一般人要狠,当得知元洵非自己亲生,过往所谓的“父子之情”烟消云散,因此,舒明澈的提议很快便得到了几人的一致赞同。

    “如果皇上信任明澈的话,此事可以交给明澈来办。”

    舒明澈主动请缨,元洵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看似无欲无求,实则武功高强,元翰、元修都不是他的对手,不亲自出马,他只怕交给别人把事情办砸了,日后想要再拿人可就难了!

    齐皇欣然点头,事不宜迟,舒明澈离开御书房后,舒太妃、杜太师又和齐皇讨论了一下迎战一事,大齐领土广阔,乃四国之最,就算这几年来国力渐衰,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云夏和回雪想要轻易吃下这么大一块肉,还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肚子够不够装,会不会被撑死!

    “实不相瞒,若儿这几年在九州学院进修,已有小成,老臣恳请皇上允许若儿跟随老臣出征!”

    虽说大齐的贵女,学习琴棋书画才是淑女之道,但也没说不许女人上战场,当年的祁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准了!”

    齐皇从舒太妃那里知道,杜太师武功高绝,位列九州大陆七大高手,封号“雨雾”,一招雾雨神针例无虚发,又为三朝元老,精通谋略,由他挂帅,又有巫王后从旁协助,凭借大齐百万雄兵,何愁大事不成?

    舒明澈乃九州学院院长,本身实力不俗,年轻有为,和云临一起南下九旋关,若是能把元洵捏在手里作为人质,对己方而言无异于如虎添翼,他倒要看看那云夏女皇与皇夫谢祺渊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浪得虚名?

    “太师,大齐与回雪之战,朕决定御驾亲征!”

    只要一想到朗回当着他的面,把祁筱带走,他的心里就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无处发泄!

    “皇上御驾亲征,定能鼓舞我大齐士气!”杜太师面露喜色,他倒是不觉得皇帝御驾亲征有什么危险,毕竟他们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

    而且,三百年前太祖皇帝不就是带着大齐的将士,南征北战,最后才占领了这么多的土地,在中原称雄称霸的吗?

    回雪帝京,飞雪城。

    气势宏伟的朗回大将军府迎来了久违的女主人,飞雪城位于回雪中部,十一月初便已开始飘起了如同羽毛般的雪,翩然而落,煞是好看。

    朗回出访大齐,本该在结束后随使者一同回京复命,但是因为祁筱脸上的伤,两人去了不夜城,经过卧龙先生的悉心医治,终于大好,看上去与过去并无差异,但是朗回知道,她的左脸需要每日擦拭雪露膏,精心护理,三个月后方能痊愈,毕竟是用了祁玥从冰火两重天里带出的珍贵药材进行生肌,而不是用别人的脸皮移植。

    冰雪梅林里,粉色的梅花枝头轻绽,朗回左手撑着油纸伞,右手轻轻搂着爱了二十多年的女子,一颗心充满了幸福,“筱筱,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为了这一天,他等了二十多年……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未来的每一个冬日,他终于不用独自一人赏梅了。

    “嗯,再也不分开。”

    祁筱靠在他怀里,笑靥如花,彼此的心靠得极近极近,仿佛从未分离过,他们早已不再年轻,却依旧品尝到了爱情的甜蜜滋味。

    她不是迂腐之人,所谓烈女不二嫁的言论影响不到她,祁王府的人身上都有着打破常规的潜质,在他们看来,那些限制女人的条例也是前人规定的,人活在当下,为什么要为死人的话而放弃自己的幸福?

    朗回为她拂去肩上的落雪,动作十分温柔,弄得前来报信儿的侍女都不好意思了,眼睛冒着桃色爱心,羡慕死了祁筱。

    话说他们将军都四十多岁了,还这么浪漫,和喜欢的人一起赏梅,这在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什么事?”朗回乃不逊于巫王后的高手,当然不会察觉不到有人靠近,他稍稍松开祁筱,侧首询问。

    侍女见状迈着细步走上前来,悄悄打量祁筱的模样,漂亮得不像话,脸上没有半点细纹,说是二十多岁也绝对会有人相信,她把从大齐回传过来的文书递上,而后悄然退下。

    朗回丝毫不避开祁筱,扶着他坐在路旁的木椅上,将文书打开,上面只有一个“战”字,他微微一笑,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

    “筱筱,过些时日,我会东征大齐,你是留在府里还是和我一起?”

    朗回对祁筱永远都是那么尊重,他不会依照自己的喜好为她做任何决定,他会给她充分的自由与选择,就如同现在这般。

    “自然是一起。”

    毫无悬念的答案从她唇畔逸出,他的心在冰天雪地里暖意融融,两人在雪中拥吻,一如年少时那般……

    初冬的炼狱王城兵力集结,苍穹如墨,渲染着肃穆的气息,叶薰浅虽然怀着身孕,却一点也不娇气,跟在祁玥身边,看着他检阅军队。

    祁宝贝的小手被祁玥牵着,矮矮的小身体里积蓄着磅礴的力量,没有人敢因为他的年纪而小瞧他,上天的确对他十分厚爱,与生俱来的神力让他在武学上进益极快,从冰火两重天中归来的他,能与不使用黑暗之刃的龙魂打成平手,假以时日,定能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炼狱王城的将士们,我等蛰伏炼狱多年,四国之首大齐占领九州富庶之地,国君不仁不义,强占人妻,强抢人子,肆意杀戮,置百姓生命于不顾,帝王失德,引来诸国讨伐。”

    “因天下之失望,三日后本君亲征西南,顺宇内之推心,志安社稷,且看明日之中原,竟是谁主天下!”

    充满魄力的话从他唇畔飘出,掠过每个人的耳廓,振奋、鼓舞着在场每一个人!

    “王战必胜!”

    “王战必胜!”

    ……

    士兵们高举长戟,异口同声,气势如虹,响音震天,祁宝贝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雄伟的场面,他扭头看着祁玥,漂亮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崇拜,颀长伟岸的身材,近乎完美的轮廓,强大的气场,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君临天下的霸气!

    这就是他的爹爹,他的父王,惊才绝艳,天下无双!

    叶薰浅始终微笑以待,即使是站在祁玥身边,也丝毫不显逊色,色冠群芳,武功高绝,创祁贤学府,掌九州人才,美貌与智慧并俱。

    她用了六年的时间告诉世人,只有她能够配得上他,也只有她有资格与他相爱,不论天上地下,炼狱云间!

    T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本王专门搞学问!

    接下来的一天,祁宝贝忙着准备行军打仗用的粮食,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祁玥则负责确认此次出征用的武器,刀剑铠甲盾牌等都必须确认完好,考虑到叶薰浅肚子里还有一个,父子两心照不宣地照顾她,不让她做太多事情,免得伤到身体。

    祁玥和祁宝贝把她当玻璃看,但她着实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脆弱,此时站在她的专属座驾旁,仔细检查,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了,胎儿发育良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本该好生待着安胎,但是祁玥和祁宝贝都即将离开炼狱王城,让她一个人待在这里她实在待不下去!

    她这样的性子,祁玥自然不会不明白,真的不让她去,恐怕自己和宝贝前脚一走她就在后面悄悄跟上了,而且她会隐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后悔都来不及,权衡之下,只能答应让她同行。

    叶薰浅做事不会没有分寸。她知道自己不宜颠簸,所以准备乘坐轿车出行。

    “祁玥,替我在轿车储物箱里装满墨晶!”

    这玩意儿是目前轿车的能源动力,她可不想车子行驶到半就失去动力,毕竟,墨晶不是随处可见的,这里也不是现代,许多地方都有加油站或充电站,随时补充能源。

    祁玥扭头,拍了拍手,立刻有侍卫上前听候指示,“去库房把墨晶取来,给王妃把箱子装满!”

    “是。”侍卫瞅着叶薰浅那辆牛叉闪闪的车子,眼里满是不解。

    墨晶这东西在九州大陆并不稀奇,光是炼狱就有好几座山可供开采,只是在过去,没人知道这东西怎么用,在他们看来,墨晶也就是长得比较好看的一类宝石罢了!

    祁玥是个习惯高瞻远瞩未雨绸缪的人,当从叶薰浅的轿车说明书上知晓墨晶有这样的用途,便立刻安排相关的人,着手收购墨晶矿山,因为他知道……或许在十年、二十年后,原本不值钱的墨晶会成为各大势力争抢的目标……

    身在大齐后宫与叶怜香翻云覆雨的齐皇就是做梦都不会想到,祁玥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趁火打劫,披露二十三年前楚州之战上祁诩和宁月遭齐皇与巫王后联合算计,客死异乡的真相。

    洋洋洒洒五百字檄文,被刊登在齐都日报上,短短三日,传遍天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炼狱出兵,师出有名!

    然而,这却不是最令人震惊的!

    众所周知,十年前,九州大陆最神秘的青冥流域出现了个风采绝伦的人,他不仅统一了以混乱著称的炼狱,还在这里筑起了炼狱王城,抵御着来自青冥海域的狂风,还此地清平欢欣,然而,却没有人会想到,那个传奇般富有智慧与力量的炼狱王君会是祁王府里被种下生死咒预言活不过十八岁的男人!

    当齐皇听到这个消息时,气得差点吐血!

    谁都知道炼狱那个地方进得去出不来,住在那里的人野蛮到了极点,连手撕人肉这种事情都数见不鲜,十年间关于炼狱王君的传言,众说纷纭,却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

    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碎尸与剐人的传言,但凡侵犯炼狱寸土,必遭强势反击,王城初建的几年有不少周边小国想分杯羹,结果都在一个月内易主,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挑衅王城权威。

    “皇上,这……可如何是好?”

    舒太妃头疼得厉害,早知道招惹了祁王府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就是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草率动手。

    “姑祖母莫要着急,当年楚州一事,参与的可不止是大齐,还有云疆,所以……”

    舒明澈眼睛微眯,三国来犯,对大齐而言的确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是现在琉风与大齐就要结为亲家,就算琉风不借兵支援,也没有道理落井下石。

    朗回掌回雪军队六十万,但是大齐却有百万雄兵,六年前与漠北联姻,交换了天马,如今的大齐骑兵已然今非昔比,若有云疆助阵,对战三方势力,未必会输。

    此时,一言不发的定国侯也开始吭声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寻思了一会儿,看向齐皇道:“皇上,舒公子此言有理,而且……先祖当年不是给我们留下秘密武器了么?”

    “这……”

    齐皇听到定国侯这么说,脸上浮现起一丝凝重,那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因为它的威力太强,连大圆满境界的强者都能轻而易举地灭杀,所以大齐建国三百年来也不曾用过。

    “此事事关重大,让朕好好想一想。”

    齐皇摆了摆手,如果不到山穷水尽,他是绝对不愿意拿出那件东西的。

    杜太师经定国侯这么一点拨,方才想起是怎么一回事,朗回、祁玥和叶薰浅都是十重强者,一般人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想要拿下他们,必须出奇制胜!

    “皇上,事不宜迟啊……这三百年来都不曾动过那件东西,是因为无人突破大圆满境界,可是现在……天地玄黄四位尊者遭叶薰浅和祁玥暗算,功力被吞噬了一半,就算再次联手至多也只能与他们打个平手,如果不能首战告捷,将会大大地影响士气!”

    杜太师言辞切切地劝说,让齐皇脸上闪过一丝动容,诚然,事实的确如他所说的那般,如今大齐的形势并不乐观。

    三百年来大齐为何能稳坐四国之首的位置,与那件东西的威慑力不无关系。

    待众人从御书房里散去,齐皇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思考,终于下定了决心,兹事体大,他无法放心将此事交给外人去办,于是下了道密旨,交给了身边十大暗卫之一的疾风。

    三日后,炼狱修罗军于大齐西南边境五十里处扎营,百草苑十大美男子摇身一变,就成了修罗军的将领、军师、谋士、杀手……

    身份变化之快,堪称奇迹。

    于是,军营主帐里发生了这样一幕——

    祁宝贝小小的身体一蹦一跳地跑到祁玥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哭丧着脸道:“呜呜呜……父王,百草苑的美叔叔们都来出征来了,这个月百草苑的业绩肯定又要下滑了……”

    某王君:“……”

    话说他这儿子能不能不要一切向钱看啊?

    他和薰浅根本没有这么爱财的好不好,这个臭小子究竟是怎么了,对钱财这种身外之物如此看重!

    “好父王,好爹爹,你让美叔叔们重操旧业好不好,可以挣很多银子买粮草,这样一来宝贝的财政压力才不会这么大……”

    小家伙眼睛挂着两串眼泪,哭起来格外惹人心疼,他抱住祁玥的腿,见祁玥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耍赖一般道:“宝贝才五岁,你忍心让宝贝小小年纪就为您这十万修罗军的粮草操碎了心么?那样会长不高的!”

    祁玥嘴角无语地扯了扯,哪里是有什么财政压力?分明就是这个臭小子一毛不拔掉进钱眼里了!

    “宝贝儿,重压之下完成任务,才能显示出你卓越的能力与才华好不好!”

    祁玥眉毛一弯,拍了拍祁宝贝的脸蛋,不知为何,他好像嗅到了一丝极淡的洋葱气味……

    他和祁宝贝都非常厌恶洋葱,平时吃的东西绝对不能沾一丁点洋葱的气味,所以便也没有想到自家宝贝洋葱催泪这一把戏。

    恰在此时,叶薰浅捧着一盅鸡汤走了进来,无意间瞧见了父子二人“难舍难分”的画面,她唇角掀起一抹会心的笑,出声道:“祁玥、宝贝,来尝尝琼华夏鸢她们熬的鸡汤!”

    打从天牢里救出人后,祁玥便让琼华、夏鸢和蔻月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只因叶薰浅是孕妇,她的衣食住行,需要她们悉心照顾。

    祁宝贝嗅到了诱人的香气,肠胃被勾引得不行,立刻松开祁玥,屁颠屁颠地朝叶薰浅跑去,吓得祁玥马上动身,在小家伙碰到叶薰浅之前拥她入怀,生怕小家伙冲撞到她。

    “父王,你又和宝贝抢母妃!”

    小家伙最近很傲娇,时常“父王”、“母妃”、“爹爹”、“娘亲”多个称呼互换着喊人,大概是觉得新鲜,所以乐此不疲。

    “你看你这莽莽撞撞的样子,谁瞧见了会认为你是个有教养、有学问的孩子?”

    祁玥把叶薰浅护在怀里,一步一步扶着她坐下,一边给她盛鸡汤喝,一边“教训”某宝!

    “父王,什么是‘学问’呀?”小家伙墨眸里闪烁着浓浓的求知欲。

    祁玥见叶薰浅唇边沾染了一滴汤渍,连忙取出手帕,替她擦拭,而后难得像现在这般不厌其烦地回答,“所谓学问,就是学习和询问,你母妃就是一个有学问的人!”

    精于机械设计,擅长发明创造,他的薰浅当然是个有学问的人了!

    “可是父王,母妃是学问,那你是什么?”小家伙穷源竟委,精益求精,心中暗想:学问的夫君?这什么破玩意儿?

    “我?”男人握着调羹的手一顿,唇畔扬起一抹魅惑的笑意,他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嗯……本君是专门搞学问的!”

    叶薰浅:“……”

    “搞学问?”祁宝贝大眼睛一亮,往祁玥腿上欢脱地蹭了蹭,粉嫩的唇一张一合,“那父王,你也交宝贝怎么搞学问好不好?”

    某王君的脸瞬间黑成锅底,丢下手里的汤盅,把某个小屁孩直接拎起,脱口而出,“臭小子,想搞你娘亲?你皮痒了是不是?”

    祁宝贝很委屈,他明明是想跟爹爹学习如何搞学问好不好……

    叶薰浅一见小家伙委屈,就立刻母爱泛滥了,怀孕的女人大多心思绵软,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宝贝乖儿子时!

    “好了宝贝儿,让母妃来抱抱!”

    叶薰浅双臂将祁宝贝圈在怀里,小家伙立刻喜笑颜开,把脸蛋贴在她肚子上,“咦……妹妹动了,她肯定是因为喜欢宝贝,所以在跟宝贝打招呼!”

    话毕,小小的身体再次被祁玥拎到一边,等他反应过来后,便看到祁玥的耳朵附在叶薰浅腹部,前一秒还凶巴巴的父王秒变忠犬夫君,巨大的落差让小家伙幼小的心灵再次受伤了!

    “薰浅,闺女儿怎么不动了?”祁玥有些遗憾地说。

    叶薰浅的手在他的头上拂过,笑言:“哪儿能天天动来动去?她也要睡觉的好不好!”

    于是,当龙渊踏入营帐时,瞧见的便是自家君上那一脸温柔的模样,和平日里的高冷漠然截然不同,他心中感慨万分,果然是只有王妃才能让君上脸上浮现出如此丰富的表情!

    “咳咳……”

    大概是站在门口的时间有点长了,龙渊终于忍不住轻咳几声,祁玥听罢才从叶薰浅身上起来,拂了拂自己微微皱起的衣袖,恢复了平日的面无表情,沉声道:“什么事?”

    龙渊步履稳健地上前,见叶薰浅和祁宝贝都在,也不介意什么,直接呈上密函,“君上,齐皇有了新动作。”

    “哦?”祁玥接过信函,慢条斯理地打开,然后眉头微微一蹙,仿佛在思考什么棘手的事情,叶薰浅和祁宝贝在一旁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打扰了他的思绪。

    约莫过了一刻钟,叶薰浅见祁玥依旧坐在檀木椅上眉头紧锁,忍不住松开祁宝贝,走上前去,柔声询问:“祁玥,发生什么事了?”

    祁玥回过神来,抱着她坐到自己怀里,把书信递给她,叶薰浅带着疑惑把信的内容看完,不解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齐皇为何会派出自己身边最精锐的一万人去葛齐山……”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葛齐山……不是大齐皇陵所在之地又是什么?

    在这个多事之秋,齐皇最应该做的应该是调兵遣将才对,有心思去葛齐山?她还不至于认为齐皇是想给自己好好准备一副棺材,好在百年之后葬于皇陵!

    “龙渊,把宝贝带出去吧!我想和薰浅静一静!”

    祁玥挥了挥手,示意“多余”的人先行离开。

    祁宝贝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迫于某王君淫威不得不屈服,边走边吐槽:父王和母妃又要将悄悄话不让宝贝听了!

    “祁玥,到底怎么了?神神秘秘还要支开宝贝!”

    叶薰浅双臂环住他的颈,两人亲昵无比地抱在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祁玥的手环在她腰间,他墨眸里幽深一片,掠过书桌上的九州地图,最终落在葛齐山的位置,须臾,他缓缓出声道:“薰浅,我听说三百多年前,东荒帝王墓开启过一次,吸引了当时九州大陆上几乎所有武学修炼到九重巅峰的强者,元齐也是其中一个!”

    “然后呢?”叶薰浅听得十分认真,她知道,元齐是大齐帝国的缔造者,史称太祖皇帝。

    祁玥凤眸里闪过一丝凝重,清声回答:“元齐从帝王墓里带走了三架墨晶导炮!”

    “墨晶导炮?”叶薰浅尾音扬起,有些不解,关于帝王墓她了解的不是很多,只知那是位于东荒的墓地,传说中九州大陆发源之地。

    “不错,洪荒传说中可以轻易击杀神级强者的超级武器。”

    祁玥有些担心地说,武学第十重与第九重巅峰天差地别,十个第九重巅峰的人也不会是一个神级强者的对手,但是墨晶导炮却有如此杀伤力,这不得不让他慎重到不能再慎重。

    叶薰浅很少见祁玥如此忌惮什么东西,心中已有计较,超级武器?

    不知为何,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她不由自主地握住祁玥的衣裳,红唇轻启,“祁玥,我问你,六年前碧如宫的中秋灯会上,你还记得有些奇怪的花灯吗?”

    “嗯。”祁玥记性极好,把和她在一起的经历都记得十分清楚,六年前的中秋灯会他怎么可能忘记?因为那一晚他使计从灯会上拿走了真正的北辰花灯,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极为奇怪而且见所未见的灯谜!

    叶薰浅表情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祁玥伸出手,从她细嫩的脸颊上轻拂而过,“那些灯谜,据说是元齐从帝王墓里看到却无法参透的东西,后来他把那些东西记载下来,只是没人能看懂。”

    祁玥话说到这,叶薰浅已经明白了个大概,现代数学、英文、相对论和化学方程式,放到这个时代来,如果能轻易被人勘破玄机,那么这三百年来九州大陆的科技发展也不至于如此缓慢了!

    “祁玥,我去一趟葛齐山吧!”

    叶薰浅是个有主见的人,从祁玥的语气里她听出了这墨晶导炮的厉害,如果不亲自将其摧毁,她实在难以安枕。

    “不行!”

    祁玥想都没想,就直接义正言辞地拒绝,她还怀着闺女儿呢,怎么能到处乱跑?

    “相信我不会让自己有事,好吗?”

    叶薰浅倾身,在他性感的薄唇上亲了亲,声音真诚而动人,她总是有这样的本事,仅凭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让他缴械投降。

    祁玥不得不承认,在与她对视的过程中,他的心在动摇……

    “薰浅,你可知道,我会担心你?”

    他搂着她,下巴轻贴她额头上,细腻而温润的触感传来,他的心浮起了丝丝依恋,不愿她离开他哪怕是一分一秒!

    “祁玥,如果那墨晶导炮真如你所说的那样,轻而易举诛杀神级强者,那么……齐皇一旦祭出这样的武器,朗回叔叔和姑姑都会有危险,成千上万的士兵会因此而丧失性命,我只是个女人,无法为你做太多事情,只想穷尽我两世学问,不计一切代价,替你摧毁墨晶导炮,扭转战局!”

    叶薰浅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耐心与祁玥沟通,因为她知道,他是真的在担心她,害怕她遇到危险,恨不得将她绑在身边,永不分离。

    祁玥在叶薰浅的眸光里看到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那种执着,曾经,他也是这般……

    “薰浅,是不是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放弃?”他捧着她的脸蛋,疼惜地问。

    他的眸光是如此的深情,将她笼罩其中,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祁玥心中感慨万千,有力的臂膀禁锢着她稍显丰满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问道:“你真的舍得和我分开?”

    “薰浅,你不在身边,我会睡不好觉……”

    男子宛若大提琴般的声音飘入她的耳廓,让她的脸顿时一热,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祁玥……又不是生离死别……”叶薰浅咬了咬唇,温柔地抚着他乌黑的发丝,低低道。

    纵然知道天下间能伤她一毫的人屈指可数,但他依旧抑制不住自己的担心,除了六年前他去冰火两重天外,他们几乎不怎么分开过……

    “打算什么时候动身?”祁玥哪怕再不乐意,也不能折断她的翅膀,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出声询问。

    叶薰浅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轻声回答:“明天吧。”

    结果某王君立刻不高兴了,大手摸了摸心爱之人略微凸起的肚子,小声道:“宝宝,你看你娘亲,总是想迫不及待地离开爹爹!”

    叶薰浅:“……”

    某人越活越回去,连给跟闺女儿告状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让龙魂和影风陪你一起去。”

    祁玥绝对不会让她独自一人离开,这是他最后的底线,若非战事紧急,他恨不得亲自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对于祁玥这样的安排,叶薰浅倒是没有太多的意见,只是有些好奇地问道:“不是龙魂一个就够了么?”

    “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某王君凤眸一挑,显然是对叶薰浅和龙魂这一男一女的组合感到非常不满意,如果不是因为龙魂从头到尾就是个面瘫脸,他才不放心呢!

    叶薰浅:“……”

    话说君上您会不会想多了?

    刚刚升级为王妃的某人狠狠地揪了一把心,幸亏她没告诉某人,在现代是两男一女……咳咳……还可以玩3P。

    “影风会做饭,到时候我闺女儿就不会饿肚子了!”祁玥揉了揉叶薰浅的脑袋,徐徐解释。

    影阁七星都会做饭,而且厨艺不错,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吃那些难吃的干粮了,让她跑那么远他已经够心疼了,若是还吃不好那他还不得心碎?

    叶薰浅和祁玥在一起这么久了,对某人那傲娇又矫情的性子已经充分领略过了,他明明是担心她吃不好,却非要拿闺女儿来当挡箭牌,这男人……真是让她爱到了骨子里!

    “祁玥,我不在你身边时,你一定要按时吃饭,不许不听话,否则,长此以往,肠胃容易出问题……”

    叶薰浅的手贴在祁玥额头上,一字一句地叮嘱,她知道祁玥很是个工作狂,而且很任性,饭量也小,生怕他一忙起来就忘记时间。

    “我会让夏鸢监督你的!”

    不等祁玥回应,叶薰浅便补充了一句,截断他所有的后路,感觉到她的关心,他低下头,与她十指交扣,“嗯。”

    第二天,朝阳初起,叶薰浅便醒了,而且不像平时那样爱赖床,只因她今天要出发前往葛齐山!

    祁玥本来还想和她多躺一会儿,奈何她坚持要起来,他只好起身相陪,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叮嘱道:“薰浅,初冬到了,你要多穿些衣服,注意保暖,别让闺女儿着凉了。”

    叶薰浅很享受祁玥的体贴,梳洗穿戴完毕后,她搂着他的脖子,忍不住在他唇边轻啄了一下,恋恋不舍道:“祁玥,你对我这么好,我都舍不得离开你了。”

    祁玥听到她这么直白的话,一颗心都快融化掉了,他的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和她亲密相吻,直至琼华等人走到门口提醒二人吃早餐方才停歇。

    几个侍女见叶薰浅的唇娇艳动人,当下低头偷偷一笑,叶薰浅没好气地瞪了祁玥一眼,都是他,害她一大早被别人笑!

    用过早膳后,叶薰浅便出发了,她此行要坐轿车,所以带不了太多人,饶是如此,祁玥依旧安排了百名暗卫以最快的速度去葛齐山,让他们跟在叶薰浅后面着实是不可能,因为轿车的速度实在太快,它不是马车,需要考虑马儿累不累、饿不饿,只要有足够的墨晶,便能让轿车一直行驶。

    托叶薰浅的福,龙魂和影风第一次坐轿车,觉得十分新鲜,虽然他们在祁玥身边,认识很多机关学的大师,但是还没见过轿车这种东西。

    “把说明书看一遍,等我累了,就轮到你们驾驶。”

    叶薰浅可不会把活儿全都揽在自己身上,她还怀孕呢,能少折腾点就少折腾点!

    很快,龙魂和影风手上便多了一本小册子,叶薰浅将轿车启动,然后轻车熟路地开走,随着时间的推移,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刮来的风能将人的头发拂乱。

    龙魂和影风就好比刘姥姥进大观园那般,然后齐齐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叶薰浅!

    “王妃,这车子走那么快,它会不会累呀?”好奇宝宝影风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开口问。

    叶薰浅一边看着前面的路,一边操控方向盘,然后回答:“不会,只要有墨晶,就能一直跑,但是如果连续运行很长时间没有停下,对车子的性能会有影响。”

    虽然还不是很懂,但影风也知道适可而止,没有再就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

    和影风相比,龙魂倒是沉默许多,他聚精会神地看说明书,看到不明白的地方时,眉头轻轻皱起,叶薰浅时不时会扭头观察两人的神态与动作,主仆三人一路上倒也觉得很惬意。

    坐马车要一天一夜的路程,现在只需要半天,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中午歇息时,叶薰浅心安理得地使唤影风做饭,她则坐在车里,左臂抱着画板,右手执炭笔,聚精会神地画设计图。

    龙魂不经意间将目光抬起,落在她的图纸上,心中的好奇再次被勾起,在看了轿车的使用说明书后,他觉得这轿车的发明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可是叶薰浅现在画的那东西看起来还要高端大气上档次,于是,极少主动说话的他薄唇动了动,问道:“王妃,你现在画的这个是什么东西呢?”

    听到他说话,叶薰浅惊讶万分,闷葫芦什么时候也会主动开口了?

    “这个呀……嗯……是直升机的设计图,等到战事告一段落后,我准备着手试产。”

    叶薰浅也不隐瞒什么,虽说打造一辆轿车所需要的费用很高,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但是祁玥有强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所以她并不担心,九州大陆的物产不比现代差,用心寻找恰当的材料,没准儿在这里造出的直升机比现代的性能还要好呢!

    想到祁玥对她这辆轿车虎视眈眈的模样,叶薰浅不由得勾了勾唇,如果他知道她要送给他一架直升机,他会不会高兴坏了呢?

    “王妃是想送给君上吗?”龙魂没有错过她唇角的笑意,如是猜道。

    叶薰浅微笑着点头,她从来只在祁玥面前容易害羞,在其他人面前,她总是保持着一贯的端庄雍容、落落大方。

    “君上一定会很喜欢的。”

    龙魂年少时就跟在祁玥身边,比影阁七星还要早,只是他平日里不爱说话,除了祁玥之外,他很少搭理谁,所以叶薰浅觉得,今天龙魂能说这么多话,绝对是很大的进步。

    影风烤野鸡的技术很不错,不多时便嗅到了香味,叶薰浅和龙魂离开轿车,走了过去,不得不说,影风的户外生存能力很强,知道树林里可能会有昆虫,所以在自己周围洒了药粉驱虫,尽量避免以下不必要的麻烦。

    空地上小型砧板、刀具、炊具、餐具一应俱全,影风把烤鸡取下,然后一片一片切好,递给叶薰浅,“王妃,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叶薰浅是个典型的吃货,怀孕四个多月,正是食量剧增的时候,所以影风特意烤了三只野鸡,生怕她吃不饱。

    “不错,好吃,比平时祁玥让厨房端给我吃的东西够味儿多了!”

    孕妇的饮食以清淡为主,祁玥又是个特别讲究的人,所以叶薰浅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的美食了,心想:不带祁玥出来果然是对的,否则他肯定不让她吃烤鸡,还整天板着张脸吓人!

    三人吃饱喝足后,便开始上路了,叶薰浅怀孕后喜欢睡午觉,于是便把开车的任务交给了龙魂,天族人的脑子构造一向与普通人不同,聪明得紧,所以她觉得龙魂应该不会有很大问题。

    驾驶轿车的机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话说这是祁玥才有的待遇,现在馅饼掉到了龙魂和影风身上,两人的内心都无比激动。

    刚开始开得比较慢,但胜在平稳,叶薰浅在后座睡得十分舒服,等龙魂熟悉了操作方法后,一回生二回熟,车子立刻飞驰了起来。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道路交通规则,所以开车对龙魂这种天生聪明的人来说根本就不难。

    叶薰浅睡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悠悠转醒,她看了看窗外的风景,问道:“现在到哪儿了?”

    “到边城了。”副驾驶座上的影风拿着地图,回答叶薰浅。

    边城?叶薰浅在心中仔细计算了一下,便能大概知道龙魂驾车的时速,渐渐放下心来,葛齐山位于大齐东北方,即使是驾驶轿车,也需要三天三夜才能抵达,可是大齐与三国之战一触即发,她没有太多的时间。

    如果她猜的没错,墨晶导炮的原理可能涉及多种化学反应,说不定还能释放出有毒气体,就好比她所调制的升级版绮罗香那样快速吞噬神级强者的神力,以达到秒杀的效果……

    想到这,叶薰浅和龙魂、影风商量了一下,决定昼夜兼程,轮流驾驶。

    两日后,齐皇西行途中,受到心腹疾风的飞鸽传书,得知墨晶导炮已然顺利从葛齐山的十八层密室里运出,顿时眉飞色舞,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想使用,但想到朗回竟然如此嚣张,从他身边抢走祁筱,他就恨不得把朗回千刀万剐!

    帝王亲征,排场自不必说,杜太师、定国侯、天地玄黄四老同行,算是最大程度地保证齐皇的性命不受威胁!

    舒明澈统帅二十万大军,朝西南进发,巫王后与杜若随行,到时候与岭南王十万大军会师,共计三十万大军,准备与祁玥的十万修罗军一争高下。

    大齐东南乃郑亲王管辖之地,还有林茜坐镇,云夏女皇在战帖上明确写了“挥军十万”的字眼,相比祁玥和朗回这种神级高手的威胁,夏汐然和谢祺渊似乎要好对付些。

    ------题外话------

    叶子感到森森的压力,觉得10月7日前完结不了了,肿么办……?偶又不愿意草草收尾……好纠结呃……到底是删一部分内容还是按照原计划写呢……按照每天更新8000字左右,7号肯定完结不了了,能把这一卷完结就不错了,之后还有一卷,不过内容不多,大概有5万到10万字左右,嗷呜~~明天要搬家,字数可能会少一点,亲们多多包涵哈,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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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宝贝夫子,灭绝师太!

    叶薰浅、龙魂和影风三人乘坐轿车,行至距葛齐山百里外的月明关时,头顶的苍穹上翱翔着一只猎鹰,影风见状,吹了声口哨,那只猎鹰似是听懂了指令一般滑翔直下,最后落在影风手臂上。

    他取下系在猎鹰脚上的竹筒,紧接着抽住藏在竹筒里的纸条,看了一眼后,递给叶薰浅。

    “不好,三座墨晶导炮将兵分三路,分别送往三大战场!”

    这样的消息对叶薰浅而言绝对算不上是好消息,倘若三座墨晶导炮同在一个地方,等找到后,她可以一并销毁,但是现在……它们分散了……

    而且,这种能够在战场上起决定性作用的武器,齐皇所安排的运输路线必定十分隐秘,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时间去寻找,三大战场之间距离遥远,解决了一座,再解决第二座,在路上花费的时间也会大大增加。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高风险的博弈。

    “王妃,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叶薰浅是他们三人中的主心骨,影风在她身边待了五年,对她的能力早已深深折服。

    “通知影阁,全力追查墨晶导炮运输路线!”

    叶薰浅掏出纸笔,扔给影风,她美丽的容颜上看不到一丝慌张,取而代之的是沉着与冷静,左手抱着自己尚未完稿的直升机设计图,右手手指夹着炭笔,飞速旋转,“另外,把地图拿给我!”

    虽然祁王府暗桩遍布四国,但是墨晶导炮的运输对大齐而言太过重要,齐皇这一次必定是小心到不能再小心,追查路线需要时间,传递消息也需要时间,而他们三人的位置也会在不断变化,所以她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

    龙魂负责平稳驾驶轿车,叶薰浅和影风则坐在后面研究地图,机关按动,车厢顶部六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地图上的每一块区域都映照得分外清晰。

    叶薰浅收起自己的设计稿,炭笔指向东北境内的葛齐山脉,她在三大战场的位置标注,然后用尺笔将三个点连成一个三角形,分析其直线距离。

    初冬的夜晚总是来临得很快,好在轿车前面、后面都设计了车灯,还准备了充足的墨晶,所以,他们无需太过担心交通工具的事情。

    “葛齐山离大齐与回雪边境最为接近,西南战场次之,最后才是与云夏交战的东南战场,所以,当务之急,我们需要在前往回西城的路上拦截第一架墨晶导炮!”

    影风无意间抬头,发现柔光里的女子沉静如兰,她黑玉般的眸子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芒,青葱玉指在地图上飞快移动,语速适中,逻辑清晰,有这么一瞬间,他以为是祁玥在自己面前。

    “王妃,据属下初步估计,从葛齐山到回西城,共有十条路,目前可以排除掉七条。”

    影风接过叶薰浅手里的炭笔,在地图上做标记,然后充分发挥自己的专业精神,徐徐道:“大齐与回雪战事吃紧,双方军队应该都已经在路上,而且,此次大齐与回雪对战,用的是骑兵,所以行军的速度很快,为了让墨晶导炮及时抵达回西城,只能走这三条路。”

    “不错!”叶薰浅微微颔首,影风从速度角度分析排除了七条路线,但是运输墨晶导炮,必须兼顾隐蔽性、安全性与及时性,以齐皇的性格,必定是想用墨晶导炮打响第一战,鼓舞士气,所以,无论如何,墨晶导炮都必须在与回雪开战前抵达。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三条路线看,手指一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漂亮的凤眸陡然一亮,“上边这一条要走十里水路,大齐地势西高东低,沁河支流水势湍急,逆流而上,花费的时间几乎是走陆路的两倍,他们耽误不起!”

    说罢她在自己排除的这条路线上打了个小叉,紧接着眸光落在中间那条路线上,不经意间瞧见了许多点状区域,她熟悉图例,知道那代表荒漠,食指与拇指张开,在沙漠区域丈量,并根据比例尺估算实际路程,最终一锤定音,“中间这一条经过荒漠,会影响行程,所以我有九成的把握确定,他们走的必定是下面这一条!”

    在三条路线中,下面的这一条的路程看起来是最长的,但是花费的时间必定最短,而且沙漠作战和水上作战都不是皇家暗卫的强项。

    “王妃,要不您先睡一觉吧?”影风见时候不早,连忙收起地图,提醒叶薰浅。

    确定了路线,剩下来就是追赶了,至于其它两座墨晶导炮的运输路线,完全可以等到明天再研究,毕竟,人的身体不是铁打的。

    “要是君上知道您这么辛苦,肯定会心疼的。”

    影风一边替叶薰浅把座椅放下,好让她能睡得舒服些,他和龙魂是经过特训的人,哪怕坐着睡觉七天七夜都不会有问题,可叶薰浅是祁玥的心头疙瘩,她皱一下眉,祁玥都会心疼。

    叶薰浅不是不体谅下属的主子,徐徐吩咐道:“前面的小镇上,有祁王府的客栈,我们去住一晚!”

    “好。”影风心中感动得不得了,不由得对比起祁玥和叶薰浅来,他发现,跟着王妃办事真是太舒服了,有舒服的轿车坐,还能睡客栈,不像君上……。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骡子用……

    祁玥这会儿还不知道,经此一事,叶薰浅在影阁中的地位水涨船高,都快超越他这个影阁阁主了!

    他的下属们个个都爱跟叶薰浅出门办事,因为和她出门,可以吃香喝辣,不像某王君,挑剔得令人发指,自己不爱吃洋葱也就算了,还不许他们在他旁边吃!

    “可是王妃……会不会影响行程?”

    影风心里感动是一回事,但他身为影阁七星的理智仍在,执行任务,一切以任务为先,当然,王妃的命令也要听。

    “无妨,我们的速度本就是一般马车的四倍,他们运输墨晶导炮,行进速度无法与普通骑兵相提并论,睡一晚再追,来得及!”

    叶薰浅在现代生活十年,讲求劳逸结合科学作息,如果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会影响第二天的精神,进而影响反应力、判断力等,这对于暗卫来说有时是致命的。

    龙魂把轿车开到碧水客栈,牌匾上雕刻着独一无二的碧水清莲图案,但凡祁王府名下的客栈,在保全方面都做得很好,根据客栈的规模配备影阁暗卫进行日夜监视,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许多达官贵人、富商等都喜欢入住其中,尽管住宿的费用比别的客栈高出五倍不止!

    柜台前,叶薰浅稍微捋起袖子,天蓝色的手镯在夜色中流光溢彩,掌柜立刻便明白了她的身份,拱手一揖,“见过主母。”

    “主母这边请——”

    掌柜亲自带路,将叶薰浅领到祁玥平时住的豪华房间,旁边的房间则给龙魂和影风住,房门足够大,能够把轿车给开进去,叶薰浅对此感到非常满意。

    “明日卯时二刻,我们准时出发。”

    叶薰浅定下时间,好让两人有所准备,祁玥住的房间都是顶级的,什么都不会缺,而且有专人日日打扫清洁,十分舒适。

    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动了动,她嘴角勾起丝丝笑意,一边抚着肚皮一边自言自语,“惜儿,是想你父王了么?”

    叶子惜,是祁玥给未出世的闺女儿起的名字,代表着他对这个女儿的珍惜和喜爱。

    叶薰浅坐在书桌前,提笔写信,将自己想说的话付诸笔端,想象着他看到她的书信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写好后,她按动床头的机关,紧接着木墙划过一边,她走了过去,见到影风,连忙将信递给他,“替我用飞鸽传书,送到祁玥手上。”

    “嘿嘿,王妃,您这么晚了还给君上写情书呀?”影风笑眯眯地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忍不住戏谑道。

    叶薰浅脸上稍微有些不自然,她凤眸一挑,故作冷艳道:“你这家伙怎么说话呢?这……这分明就是家书!”

    影风:“……”

    “哼,连情书和家书都分不清,难道影阁暗卫们的文化程度都跟你一样?”

    叶薰浅右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眼睛斜向上四十五度,仿佛在思考什么,只听她红唇轻动,喃喃道:“看来……我得让祁玥给你们准备去祁贤学府上学的学费了。”

    此话一出,影风的脸顿时绿出了新境界……

    “宝贝最近的国文学得不错,可以考虑让他的国文老师朱雀教你们,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们必定能出口成章。”

    听到这,某暗卫已经面如土色了,朱雀夫子?

    教导小少主的夫子都是各大领域的顶尖人物,但是……但是……这位朱雀夫子在祁贤学府实在是位如雷贯耳的人物,听说是君上特意请来教小少主“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的夫子,被小少主比喻为灭绝师太……

    影风如果知道自己日后的“悲惨”下场,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敢说叶薰浅写情书!

    “王妃……小的错了,小的能不能不去上学……”影风哭丧着脸,准备尽最大努力扭转乾坤。

    谁知叶薰浅晃了晃手,眉梢一挑,反问道:“那怎么行呢?这带薪培训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某暗卫身体往前一栽,彻底“阵亡”了……

    叶薰浅被影风突如其来的“惊天一倒”吓了一跳,她迈步向前,走了两步,便看到影风扒在地上,抬起脑袋,那张脸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如丧考妣”来形容,她眼珠子转了转,然后面露了然之色,弄得影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是担心自己资质太差学不好?”

    影风点了点头,如果可以借此让王妃高抬贵手放过他,他什么都愿意承认,影阁里谁不知道,只要王妃高兴,君上一定会很乐意折腾他们的。

    “王妃,属下怕自己资质太差,怎么学都学不好……辜负您的一番好意,还浪费了银子……”

    影风敛下睫毛,好遮挡住自己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心想:君上和小少主都是一毛不拔的主儿,想必王妃也不例外吧……交了学费到最后却没学到东西,这对祁王府而言可是莫大的经济损失!

    叶薰浅听罢无比诧异,脱口而出,“咦?竟然有朱雀夫子都教不会的学子?”

    影风:“……”

    话说他能不能装死啊?

    “没关系,朱雀夫子擅长棍棒教育与题海战术,最适合像你们这种武功高强的学子了!”

    叶薰浅无比中肯地点头,此人是祁玥找来教宝贝国文的,要知道,在此之前,教导宝贝国文的夫子没有一个能教够三天,而朱雀已经教了宝贝三个星期,成果显著,看最近的小丁丁历险记就知道了,小家伙的文采有了显著提高,祁玥还给她加了俸禄呢!

    就这样,叶薰浅交代影风将书信飞鸽传书送给祁玥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写第二封,从头到尾吐槽了一遍影阁暗卫的文化水平,某王君收到后第一反应就是把影阁七星中其他六人找来“谈话”,还特意强调朱雀夫子的渊博学识,让他们日后好好学习,要是考试不通过就再重修一年,弄得六人差点口吐白沫全体阵亡。

    大齐西南边境彭城外五十里军营,主帅所在的营帐中,祁玥平日使用的书桌旁还放着一张小型书桌,只见祁宝贝全神贯注地作漫画,祁玥所作的画充满一种写意的美,而叶薰浅的工笔画严谨工整,十分传神,但是祁宝贝的画……风格似乎与他们的不太一样,满纸的可爱风,萌得不像话。

    祁玥一心三用,批阅卷宗的同时也在听底下的四将禀报军情,眼角的余光时不时还瞥向祁宝贝,等四将禀告完后,他徐徐道:“给你们一个时辰,讨论出一套你们认为最合适的作战方案,然后过来找我。”

    四将听罢纷纷点头退出营帐,此时,祁玥已经把手头的卷宗都看完了,于是吩咐夏鸢过来收拾,他从座位上站起,走到祁宝贝身边,目光施施然落在小家伙uu小说的宣纸上,当看到某个“莲藕”与“刺猬”的结合体时,某王君墨眸里划过一丝不解,手指指着他不认识的东西,问道:“宝贝,这是什么?”

    “啊?”小家伙的思绪被打断,潜意识地叫出声来,紧接着抬头看向祁玥,万分惊讶,反问道:“父王,你怎么连这么可爱的小丁丁都没认出来呢?”

    祁玥:“……”

    这黑不溜秋还长满刺的玩意儿,哪里像小丁丁了?

    “你的小丁丁长这样?”

    王君陛下眼睛一眯,薄唇轻启,某宝只觉耳侧一阵阴风袭来,钻入他的脖子,让他顿时觉得有点儿冷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臭小子的漫画里小丁丁不是长香蕉样儿么?

    “矮油,父王,宝贝还小呢!”

    祁宝贝一脸娇羞地看着祁玥,那雷人的表情差点让某王君陛下暴走,心中暗道:怎么薰浅娇羞脉脉的样子就那么好看呢?这个臭小子怎么装都不像!

    “小丁丁没学武功时,是脆弱的香蕉样儿,等它学习武功后,就进化成黄瓜样儿了,父王你没看到影沉叔叔他们身上的八块腹肌都硬邦邦的么?”

    祁宝贝跟影阁七星混在一起时,可没少对他们“上下其手”,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小丁丁是主角,当然要自带主角光环啦,它在历险的过程中有很多奇遇,而且经过了不懈的努力,终于突破大圆满境界,还练成了金刚不坏神功,实现了由绿黄瓜到狼牙棒的完美蜕变!”

    听到这,祁玥只觉得自己满头都是黑线……

    “母妃说,狼牙棒比黄瓜还要坚硬,所以宝贝正给它塑造神级强者的造型呢!”

    祁玥的眼角已经开始在抽搐了,他觉得再跟这个臭小子废话下去,他迟早会被气死,果然生儿子就是自讨苦吃、自找罪受,哪里比得上闺女儿贴心?

    ------题外话------

    字数有点少,亲们不要介意哈,叶子今天早上搬家,结果锁坏了,被锁在房间里一个多小时,师傅才过来把房间锁给翘了,呜呜~

第一百六十八章 子不教,父之过?

    “什么乱七八糟的?以后不许到茶馆里听那些说书的胡言乱语了!”

    祁玥想了想,直接将祁宝贝如今“神经错乱”的责任归结到茶馆说书的身上,拍了拍小家伙的脸蛋,心道:看来以后得严加看守宝贝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呜呜呜……父王,宝贝都好久没去茶馆了,母妃讲故事比茶馆说书的好一百倍!”

    小家伙扯着祁玥的衣襟,极尽卖萌之能事,为了自己未来的自由,他决定把叶薰浅给出卖了,于是咂咂嘴,继续道:“娘亲会讲好多故事,什么武侠剧、谍战剧、狗血韩剧、青春偶像剧啊……宝贝就是从中汲取到灵感的……”

    祁玥一听,伸出手便赏了祁宝贝一顿爆栗,小家伙感觉到额头传来一阵痛感,脸蛋都扭曲了,幼小的心灵非常受伤,明明是娘亲的错,为嘛爹爹总是欺负他?

    “自己整日胡思乱想,还怪到你娘亲头上,简直是罪加一等!”

    某王君对自家妻子绝对宠溺,即使她做错了也是对的,于是某宝很无辜地成了“替罪羔羊”,“啊啊啊啊……爹爹,你这是在摧残祖国的花朵,宝贝要告诉娘亲!”

    “你娘亲去了葛齐山,恐怕听不到你告状了!”

    祁玥毫不犹豫地把祁宝贝从座位上拎起,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眼睛一亮,问道:“宝贝,朱雀夫子交代你完成的作业都写好了么?”

    “不嘛……灭绝师太又去跟爹爹你告状了对不对?”祁宝贝鼻梁一塌,一张脸上写满了“我很不高兴”五个字。

    “宝贝,朱雀夫子学识渊博,你可一定要跟着她好好学习国文,别给你娘亲丢脸!”

    祁玥摸了摸祁宝贝的后脑勺,难得不跟祁宝贝较劲,然后把小家伙搂到怀里,祁宝贝顺势把手圈在祁玥的脖子上,他很喜欢爹爹抱他,但是……爹爹在他和娘亲同时在场的时候,抱的肯定是娘亲……

    “爹爹,宝贝的脸这么漂亮,怎么会给娘亲丢脸呢?”

    祁宝贝甜糯糯的声音响起,让祁玥嘴角浮现起一抹轻浅的笑,算算日子,才两天多一点点,他就开始想念她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当年你娘亲还没嫁给爹爹时,可是名副其实的齐都第一闺秀,谁读的书都不如她读得多,所以你就算不能青出于蓝,也不能差太远知道吗?要不然别人会戳你娘亲脊梁骨,说她教子无方的。”

    祁玥为了鼓励祁宝贝努力学习,二话不说搬出叶薰浅,因为他知道这个臭小子最听她的话了!

    “可是爹爹,三字经上不是说,子不教,父之过么?宝贝学问不好,关娘亲什么事呀?”

    某王君:“……”

    这一刻,祁玥深深地觉得,儿子太聪明伶俐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小少主的意思是,本君日后应该对你的功课严加督促是吗?”

    少顷,祁玥眼神里泛着精光,扫过祁宝贝那张嫩得不像话的脸蛋,心想:这臭小子简直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简言之就是欠收拾!

    祁宝贝感觉到一阵阴风吹拂而过,立即打了个激灵,招牌式的笑容即刻绽放在他萌萌哒的脸蛋上,讨好道:“爹爹,宝贝一直以来都是自觉的好学子,您真的不用多花时间来督促宝贝的,宝贝一定会按时按量完成夫子留下的作业的。”

    “上个学期,宝贝还被评为三好学子了呢,娘亲可以作证!”

    如果祁玥知道某个小家伙口中的“三好学子”指的是好吃、好喝、好睡……他非得气死不可,偏偏小家伙说得如此真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信了七八成,所以他便也没有再深入研究下去。

    “嗯嗯,那宝贝再接再厉哦,不许在上课时间出去掏鸟蛋。”

    “宝贝才不玩掏鸟蛋那种幼稚的游戏呢!所以爹爹你尽管放心好了!”

    祁宝贝黑溜溜的眼珠子转呀转,格外有神,灵动得跟叶薰浅如出一辙,祁玥面色瞬间柔和了起来,在宝贝儿子脸颊亲了亲,“我可是记住了你今天的话,如有违反……”

    “如有违反,就惩罚爹爹和夫子好了,毕竟圣人有云,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嘛!”

    某王君太阳穴隐隐凸起,这个臭小子学习差倒还成他这个父亲的责任了?

    祁玥心中感慨万千,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就那么听话呢……一个时辰很快就在父子二人的亲子互动中悄然度过,夏鸢徐徐走了进来,见祁玥正手把手地教祁宝贝写毛笔字,眼底浮现出一丝惊讶,“君上,四位将军求见。”

    “让他们进来。”祁玥抬头,只看了夏鸢一眼,吩咐道。

    过了一会儿,四名身着银色铠甲的男人步伐沉稳地前进,正好瞧见祁宝贝侧首,与祁玥对视的画面,虽然不曾看到父子二人的正面,但是依然可以从嘴角上的那一弯弧度看出祁玥和祁宝贝关系很好。

    这样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对祁玥和祁宝贝来说实属难得!

    要知道,自从祁玥回来,祁宝贝可没少去百草苑吐槽,说祁玥整天对叶薰浅甜蜜绵软,对自己就凶悍如虎,久而久之,就给百草苑的十大美男们造成了一种错觉,那就是他们君上对小少主的态度奇差无比!

    “拜见君上。”

    四人脸上满是恭敬地行礼,祁玥听罢松开祁宝贝的手,小声道:“自己再练练,爹爹和你几位叔叔讨论战术和战略。”

    “哦。”小家伙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表现一向可圈可点,乖巧得不得了,此时点了点头,笑着道:“那爹爹,你先去忙吧!宝贝会很乖的!”

    “嗯。”祁玥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然后便离开了,来到一张椭圆形长桌边上,示意四人坐下,他坐在主位上,身后是一张局部放大的地图。

    四将最初都是孤儿,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后来他们追随祁玥,祁玥便依照他们的年龄从大到小,以诗词歌赋命名,由于他们是在百里镇初见,因此分别取名为百里诗、百里词、百里歌、百里赋。

    在齐皇亲自对祁王府和贤王府动手后,祁玥便通知他们撤离百草苑,快马加鞭赶往炼狱王城。

    “都说一说吧。”

    祁玥端起夏鸢奉上的茶水,漫不经心道。

    四人相视一眼,无需言语,便自有一份默契,百里诗从座位上站起,徐徐道:“君上,此次与大齐交战,对方派出了二十万大军,主帅乃九州学院院长舒明澈,末将听闻此人阴险狡诈,自从去九州学院任教后,学院高层陆续死亡,他步步高升,最终成为九州学院院长,不可轻视。”

    “薰浅见死不救,断了他一臂,所以此次他亲征西南,想必是报仇来了。”

    祁玥对舒明澈并没有过于忌惮,虽然对方兵力是自己的两倍,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到一丝凝重,因为他相信自己,相信炼狱的将士们,不会让他失望。

    “据密探来报,舒明澈麾下军队中有士兵染上了天花,现在已经被隔离起来了,末将担心……”百里词略显担忧地说,以舒明澈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的性格,发生这种事情,他最该做的就是将染上天花的士兵杀了火化,阻止天花的传染,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还秘密把出痘的人给关了起来,这着实有些不寻常。

    “天花?”

    祁玥眸色一深,脑海中闪过了十几种可能性,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即刻站起,发布命令,“传令下去,在炼狱王城四个城门安排曾经出痘过的医者,但凡入城者,必须接受大夫检查是否患有天花!”

    “另外,军营加强防守,任何可疑人选都不能放过!”

    “将士们所食用的蔬菜、肉类全部安排军医把关,一旦发现有问题,立刻把接触到这些食物的人扣押,本君要亲自审问!”

    祁玥从来都习惯于未雨绸缪,在这样一个关键时期,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天花……对药老这样的神医而言算不得什么,可是……一旦成千上万的人染上了,那对炼狱而言将会是致命的打击。

    没有强健的体魄,就无法与敌军抗衡,哪怕最终保住了所有人的性命,也失去了先机,所以,他一定要在事情发生前将所有不利于己方的因素掐死在萌芽状态。

    “是!”百里词从祁玥冷峻的轮廓上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严峻性,得到祁玥的允许后,中途离开主帐,先行安排相关事项。

    祁玥麾下虽然只有十万军队,但是其养兵成本可不比齐皇那百万军队的低,因为在他的军营里,士兵们每顿饭都是荤素搭配,至于米饭,由军医根据每个人的身体状况指导食用,不像一些军队,饱一顿饿一顿,有时候一顿饭就是喝稀粥,更可怜的是,那稀粥里还没有几粒米。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十万军队配备了五百名军医,全部来自祁贤学府,所有军医的医术,都经过考核,通过后方才送到炼狱王城来。

    其中,还有不少军医是女子,叶薰浅综合考虑了许多因素,要求五百军医到修罗军中报到后便开始为期一个月的特训,刚开始的确引起了部分人的不满,但她依旧坚持,身为军医,如果没有优秀的身体素质,一旦发生战争,连自己的性命都保护不了的人,又谈什么救死扶伤?

    她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所在,寥寥数语,便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每每想到和叶薰浅有关的一切,祁玥的嘴角总是忍不住上扬,她的脑袋瓜子里有好多新奇的东西,她就像是一本永远翻不到尽头的书,在他的人生旅程中不断带给他快乐与惊喜。

    于是,百里诗、百里歌和百里赋发现他们的君上笑着发呆,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般。

    几人不敢出声打扰,生怕惊扰了他的思绪,可是,天公不作美,恰在此时,一个脆生生的嗓音响起,“父王,你笑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祁玥甫一回神,便狠狠地瞪了祁宝贝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臭小子!

    他什么时候笑得口水都快流出来过?这种丢人的事情一向是臭小子才会做的!

    “字都练好了?”祁玥没好气地问,祁宝贝的字体太过萌萌哒,没半点书法可言,要是让人知道他儿子写字这么“丑”,那也太丢脸了点!

    “都好了。”

    祁宝贝拿着那张写满字的宣纸徐徐走下,来到祁玥身边,趁着他不注意跳到他腿上,霸占他的怀抱,丝毫不在意现在是什么场合。

    “三位叔叔,你们不介意宝贝和父王培养感情吧?”

    小家伙的声音依旧清脆悦耳,好听得紧,有他在,三人都纷纷面露微笑,不似之前面对祁玥时那般紧张。

    “其实……宝贝还是比较希望三位叔叔坐镇百草苑的……”

    祁玥:“……”

    百里诗、百里歌、百里赋:“……”

    话说他们只是用百草苑来掩护自己实际的身份好不好,为嘛到了小少主这里他们好像成了专业男宠了?

    ------题外话------

    亲爱的读者们,叶子已经确定国庆没有办法完结了,昨天和今天都在搬家,弄得我腰酸背痛的,更新的不多,伦家会尽量收尾哒,字数应该在200万字左右,要不然会烂尾的,就是更新有点少,觉得各种抱歉,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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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头发长见识短?

    突然,某宝白嫩的屁股上传来丝丝痛感,当察觉到发生什么事情之后,他伸出手揉了揉,幽怨无比地看着祁玥,“父王,你又打宝贝,好痛哦,宝贝要告诉母妃!”

    “口无遮拦,该打!”祁玥挑了挑眉,丝毫不被祁宝贝的话威胁到,小家伙就爱在薰浅面前吹枕头风,可惜……薰浅怀孕了,臭小子又和他们分房睡,连吹枕头风的机会都没有!

    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现在说要告状,没准儿过几天薰浅回来了他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因此不足为惧。

    “哪儿有?宝贝明明是为了我们家的财政收入着想,怎么能说是口无遮拦呢?”

    祁宝贝或许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赖账的本事却是一流,他腮帮气鼓鼓地瞪着祁玥,不满地继续道:“以前宝贝这么说,父王你也没说什么……现在却打宝贝的屁股,父王你果然是百草苑十位叔叔背后的金主!”

    祁玥:“……”

    “为了维护母妃对父王的终身占有权,有义务在母妃不在父王身边时为父王挡住雌性桃花,剪掉雄性桃花!”

    听到祁宝贝的话,在场之人齐齐绝倒……

    三将心道:难道小少主以为他们跟君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可是……可是……他们明明没有啊……就是给他们一千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勾引君上好不好!

    祁玥抱着怀里小小的一团祁宝贝,心中感慨万千,难道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薰浅都没说什么,就这个臭小子整天对他不放心,还总以为他跟百草苑的人搞在一起……

    话说他根本不喜欢男人好不好,他这朵乖儿子什么时候能思维正常点儿?

    过了一会儿,先前被祁玥派去传达相关命令的百里词赶了回来,身边还跟着影沉,祁玥见状捏着祁宝贝的手腕,无声地示意他安分点儿。

    “君上,有墨晶导炮的消息了。”影沉知道祁玥十分重视这件事,所以一有消息就立刻过来汇报。

    祁宝贝耳朵一竖,听到“墨晶导炮”四个字就立刻乖乖闭嘴了,因为叶薰浅就是为了墨晶导炮的事情才暂时离开他们父子两的。

    祁玥微微点头,示意影沉继续说下去,“三架墨晶导炮从葛齐山出发,分三条路线运输,分别送往三大战场,据我们的暗桩回报,说在泰州见过一可疑的商队,大约三十人左右,但是他们人人气息隐藏得很好,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商人。”

    “消息可靠吗?”祁玥捏了捏祁宝贝的脸蛋,漫不经心地问。

    小家伙一张脸都皱了起来,眼里写着各种不满,就差没叫出声来,弄得四将看着他那表情包一般的脸蛋偷偷出声一笑。

    “至少有八成的可靠性!”

    影沉睫毛轻轻敛下,寻思了一会儿,回答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祁玥朝影沉挥了挥手,紧接着把祁宝贝从自己腿上放下,让他自己在一边随便找个位置坐。

    “你们继续。”祁玥睨了一眼百里歌,他们四人之中还剩下两人不曾发言,即使是中途有祁宝贝和影沉打岔他也没有忘记这么一回事。

    四将追随祁玥多年,早已了解他在公事上的行事作风,因此见怪不怪。

    “君上,彭城共有两个城门,分别是北城门和南城门,北城门通往大齐境内,而南城门则通往南陵、炼狱等混乱之地,除了彭城往东南方向走,亦可抵达云夏及其周边诸国,其重要性可见一斑。”

    百里歌的目光在祁玥和他身后的地图上不断游弋,见祁玥轻轻点头,他继续道:“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彭城的南城门用了十分坚固的花岗岩建造,三百多年过去了,别的地方许多城墙都开始被侵蚀,但是彭城的南门却始终如初,即使是用一般的火炮,也没有办法将其炸开。”

    “一般的火炮?”祁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叶薰浅曾绘制过的火炮设计图,据说是升级版的,目前处于实验状态。

    “不错。”

    这一次开口的是百里赋,他平日负责兵器制造,对这一块的了解自是比一般人要多一些,祁玥、百里歌、祁宝贝的眸光不约而同汇聚在他身上,只听他继续道:“就目前来说,我们的火炮与他国火炮相比,优点是,炮身坚固、不易磨损、使用时间长、准头比较高,因此杀伤力较强,但是这并不代表炮火的威力大!”

    这样的道理,就好比威力相同的火炮,瞄准与瞄偏的区别,倘若都命中目标,那么造成的后果跟别国火炮并无显著区别。

    当然,如果祁玥愿意用神力倾力一击,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这样的话四将中不会有任何一人提出,毕竟,这是国与国的对战,而非个人单打独斗,再说了对方还有个巫王后从旁协助,如果君上以神力轰开城墙,那么再对上巫王后,其胜负之数会降低,那可是只快要成精的狐狸!

    “彭城易守难攻,这对炼狱而言是个艰巨的任务。”

    百里诗十分中肯地说,在场之人皆知,此话并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基于事实。

    祁玥离开座位,迈着优雅的步伐在营帐中行走,四将纷纷扭头,目视着他踱步的背影,心中有些惭愧,身为下属,无法替主子分忧,这样的事实让人感到内疚。

    “矮油,四位叔叔,你们干嘛绷着一张脸?这么严肃想吓死宝贝呀?”

    小家伙脸上浮起丝丝笑意,他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侍女上前,递上他喜欢喝的奶茶,他很有礼貌地道谢,接着又吩咐道:“天气渐渐冷了,替宝贝的爹爹还有四位叔叔也准备一杯!”

    自己一个人喝奶茶,而其他人看着,这种感觉有点奇怪,小家伙很不适应,只要让所有人都陪着他一起喝,谁让他的宝贝娘亲不在身边呢!

    要是娘亲在,他才不要浪费五杯奶茶,只给娘亲带一杯就够了,想到这,祁宝贝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仿佛为自己损失四杯奶茶而心疼不已。

    于是,当祁玥一回过神来时,便看到几人在一起喝奶茶,额头立刻冒出三根黑线,这几个人究竟知不知道,在主帅军营里喝奶茶与当下的严肃气氛不相合?

    “爹爹,宝贝还给你准备了一杯,草莓味的。”

    祁宝贝不知道自家爹爹喜欢什么口味的奶茶,但是他知道他娘亲喜欢吃草莓味的,于是扬起笑脸道:“爹爹,宝贝见你平时那么爱亲娘亲,有时还当着宝贝的面把舌头伸进娘亲嘴巴里面,所以你肯定是喜欢娘亲嘴唇上留下的草莓味对不对?”

    众人:“……”

    四将不约而同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心照不宣地想:话说小少主,就算您真的看到了,也不要这样当着君上的面说出来嘛……您又不是不知道,君上有多爱面子!

    然而,他们这些丰富的心理活动祁宝贝是不会想到的,他捧着奶茶,递给祁玥,眉毛弯了弯,“爹爹,你就不要发愁了,娘亲不是常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桥到船头自然直嘛!”

    “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祁玥接过自家儿子递上的奶茶,然后轻敲他额头,没好气道:“你看你连成语都用不对,看来从明天起,得让朱雀抓紧时间好好教你了!”

    祁宝贝瞬间面如土色……

    “爹爹,宝贝有办法破了那彭城的南城门,你要不要听?”

    半晌,祁宝贝见祁玥喝完了奶茶,想到他要让朱雀“虐待”自己,眼珠子一转,立刻寻找解决对策。

    “哦?”祁玥屈指轻弹袖子上的轻挥,尾音轻轻一扬,眼神擦过祁宝贝那狡黠的面容上。

    父子二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最终以祁宝贝的沉不住气而告终,他屁颠屁颠地跑到祁玥腿边,拉着他的袖子,缓缓道:“要是宝贝的方法可行,爹爹能不能给宝贝换个国文老师?”

    他实在是受不了灭绝师太了,长得丑也就算了,还整天在他面前晃着,让他头晕!

    “你确定?”

    虽然祁玥和祁宝贝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自家儿子是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

    “确定、肯定、一定!”

    祁宝贝连续说了三个词,将自己的意愿表达得无比清晰,此时脑海里已经在想象自己未来的自由日子了,祁玥眸子里闪过一丝狐狸般的算计,他弯下腰,拍了拍祁宝贝的双肩,“可以。”

    这一瞬,小家伙的眼睛亮了,本以为祁玥很难被说服,所以他还准备了一套说辞,准备在自家爹爹拒绝时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谁知竟然没派上用场,这着实让祁宝贝受宠若惊。

    此刻,祁玥嘴角扬起一抹光艳的弧度,心道:朱雀一人教宝贝国文的确挺辛苦的,他早就想给宝贝再请一位国文夫子了,两人轮流教,想必宝贝日后的国文会有显著提升,这个想法他和薰浅说过,奈何薰浅宠儿子,虽然没直接拒绝,但是那意思也表达得很清楚了,说是宝贝还小,课业不宜过重。

    谁知他正犯难,小家伙居然自己提出来了,果真是他的种,好学得不得了!

    若是此时祁宝贝得知祁玥心中想的是什么,就是打死他他也不要再提换夫子的事情。

    现在的他还不知道,从前朱雀教他国文,那叫“女子单打”,之后又来了个夫子,和朱雀组合成了“男女混合双打”!

    “宝贝偷偷告诉你,娘亲写了一本书,叫破城攻略,内容绝对跟爹爹你平时看的那些不一样!”

    提到这本书,祁宝贝眼睛里绽放着潋滟的光芒,对叶薰浅的崇拜更上一层楼。

    “哼,这是你想的办法?不过是站在你娘亲的肩膀上!”

    祁玥很不客气地赏祁宝贝一顿爆栗,却真的上了心,不管有用还是没用,叶薰浅写的书,身为夫君的他怎能不看?

    他想要了解她的全部,所以跟她有关的一切,他都十分上心!

    薰浅的脑子里有很多奇奇怪怪闻所未闻的东西,若说她有办法,他是一点儿也不会感到奇怪。

    “好了,都先下去吧!”祁玥看了一眼四将,下逐客令道。

    祁宝贝为了摆脱灭绝师太的“追杀”,被祁玥鄙视了一眼也没太在意,屁颠屁颠地去给祁玥找书,祁玥则坐在椅子上,静静思考,当看到毛笔上的刻字时,他的心顿时变得柔软无比……

    她怕他忘记吃饭,所以便在笔杆上刻字,提醒他。

    想到这,他伸出手,指腹拂过那一排可爱的字,脑海中浮现起她刻字时的几许温柔,能融化他冰冷的心。

    “爹爹、爹爹……你发什么呆呀?”

    祁宝贝来到祁玥身边,等了足足半分钟,也没见祁玥注意到自己,他心里有些郁闷,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存在感这么低了?

    祁玥回过神来,便从祁宝贝小手中抽出书本,翻开封面,他没有想到的是,在第一页上竟然看到了这样一排娟秀的字迹:仅以此献给我心爱的男人祁玥。

    “呜呜呜,娘亲坏,明明宝贝才是她最心爱的男人……”

    祁玥看着某人快要哭出眼泪的模样,无语凝噎,臭小子不应该是将这本书看了很多遍么?怎么会受那么大的刺激?

    他不知道的是,祁宝贝看书,从来不看目录,只看正文……

    “毛还没长齐,也敢说是男人?”

    在某人心里,除了自己之外,谁都没有资格成为她的男人,亲生儿子也不例外!

    “什么毛还没长齐,不就是头发没你的长嘛!娘亲还说过头发长见识短呢!”

    祁玥:“……”

    某王君深呼吸了好几下,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不要跟这个臭小子一般见识,否则迟早有一天会被他气死!

    过了一会儿,祁玥决定眼不见心不烦为净,侧过身体,翻开目录查阅,找到彭城二字,再根据页码进行索引翻至内容页。

    “彭城南城墙,以花岗岩建造,主要成分二氧化硅,不溶于一般无机酸,如硫酸(常用名绿矾油),受氢氟酸腐蚀,但氢氟酸腐蚀性极强,易挥发,吸入蒸气或接触皮肤会造成难以痊愈的灼伤,对人体有剧毒,绝不可大量使用在攻城之战里。”

    这段话祁玥大致能看明白,但是专业名词他却是不识的,只见他认认真真地用细炭笔把不明白的地方圈出来,做好标记,然后继续往下看,

    “现行火炮无法摧毁花岗岩,是因为火炮中所使用的火药在一次发射后,短时间内无法释放出足够的热量,使得花岗岩吸热升温至熔点,热量高而不集中,是为关键。”

    看到这,聪明的祁玥陷入了思考,他到底是突破大圆满境界的人,知道内力与神力的区别所在,内力经过极限压缩,到了临界点才会转变为神力,神力强于内力的原因,便是够集中。

    试想,一千份内力压缩为一份神力,千份内力同时作用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石头只是出现无数纵横交错的裂痕,但是最终没有裂开,然而,同样的石头,被一份神力击中,却有可能被穿出一个很小很小的孔,虽然小,也胜过没有实质作用的攻击。

    此时的祁玥,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触碰到了压强概念的边缘。

    “热量高而不集中?”

    祁玥琢磨着这句话,抱着叶薰浅的墨宝,在屋子里踱步,忽而灵光一闪,自言自语道:“如果将火炮摆成聚灵阵……”

    “可是聚灵阵是准神级阵法,不到九重巅峰是没有办法用的。”

    祁玥又摇了摇头,一时间陷入了更加深入的思考中……

    T

第一百七十章 远程狙击,调虎离山!

    就在祁玥思考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攻城成功的方案时,叶薰浅、影风和龙魂驾驶轿车终于抵达西凉城,他们依靠轿车优越的速度条件,即使在小镇的客栈上睡了一晚也没有影响行程。

    影风坐在驾驶座上,再次感叹这玩意儿的好处,要是他能拥有一辆到处跑就好了……

    虽然喜欢得牙痒痒,但是心里也清楚,从叶薰浅手里拿礼物可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谁让他们有有个实力强大又爱吃醋的主子呢?

    “查到他们的行踪没?”叶薰浅坐在后座上,压低声音询问。

    影风缓缓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查到了,在媚香楼。”

    叶薰浅唇角一勾,媚香楼?那不是当初**窟的据点之一么?看来这一次对方运送墨晶导炮还真是小心谨慎,西凉城靠近边境,城中有很多西域的商人做生意,因此这里不似有些边境城池那样荒凉,而是充满着一股异域风情。

    轿车对大多数人而言是个陌生的东西,为了避免被人看到引起恐慌或是怀疑,叶薰浅决定在郊外就下车,然后换乘马车驶入城内,同时由龙魂随身陪同,等到天黑,街上没什么人,再由影风将轿车开到城中碧水清莲客栈,那里是他们的地盘,可以不必担心被瞧见。

    “主母,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到了城里,龙魂陪叶薰浅下马车,两人在街上漫步,感受着难得新鲜的空气,西凉城的天空很蓝很纯净,不似齐都那般阴霾滚滚,令人窒息。

    大街上人来人往,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龙魂改口,以“主母”代替“王妃”称呼叶薰浅。

    叶薰浅瞧了瞧路边小摊上卖的东西,有许多来自西域的工艺品,她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宝贝策划的亲子旅行,其中就有一站是西凉城,然而,天公不作美,他们在夜星城遇见了祁玥,那一次旅行就此夭折。

    “先到成衣店买套衣裳换上。”

    他们的装扮在齐都的大街上算不得什么,但是在这里就太过显眼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外地人。

    龙魂点了点头,似乎也意识到了,只是他平时在祁玥身边,来无影去无踪,不会轻易出现在人前,一出现就是杀人夺命,因此对装束打扮并不是很在意。

    两人来到一家成衣店里,叶薰浅对挑选衣服什么的十分在行,一眼便选中了那件水蓝色的锦绣套裙,上衣修身,下裙比较宽松,正好适合怀孕四个月的她。

    大概是知道龙魂对穿衣没什么见解,于是看着他犯难的模样,指了件黑色银丝绣边锦袍,让掌柜取下,“依我看,这件挺适合你的。”

    龙魂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看着叶薰浅时的脸色已然没有过去那般冰冷。

    对男女感情之事不通的龙魂,此时压根儿没有想到,祁玥会因一件衣裳吃醋……

    两人换装后,摇身一变就成了从西域来大齐旅游的人,叶薰浅那通身的气质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掩盖的,即使是最普通的衣裳,在她身上也能穿出别样的韵味来,更何况这身衣裳很适合她。

    她将头发编织起来,显得利落许多,龙魂始终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好巧不巧,媚香楼对面刚好有家一醉阁,两人的午饭自然而然便选择在那里解决了。

    雅间里,叶薰浅站在窗口旁,盯着对面看,由于一醉阁共有五层,他们在高层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媚香楼的院落。

    她一边拿着自制的小型望远镜观察,一边听龙魂汇报消息,“媚香楼守卫森严,从来不接待来历不明的客人,单凭这一点,就避免了旁人混入。”

    “里面的女人,很多都是皇室的细作,齐皇从媚香楼收集到的消息并不少,捏住很多官员的把柄,加以控制。”

    叶薰浅听到这里,已经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她将手中的望远镜放下,问道:“媚香楼的地图找来了没?”

    “已经安排下去了,天黑之前一定有结果。”

    龙魂虽然不太喜欢说话,但是他做事向来一丝不苟,让人很放心,“我有点儿累了,先睡一觉,等地图到手提醒我。”

    “好。”

    龙魂身形一飘,宛若一缕墨烟般消失在叶薰浅面前,藏了起来,在暗处守着她。

    齐皇身边十大暗卫之一疾风也是个角色,把墨晶导炮运输到西凉城后,竟然找人冒充自己运输假的墨晶导炮赶路,而真正的墨晶导炮藏在媚香楼里,如此狡猾,想必是想引他们追假货而去。

    毕竟,谁都知道,墨晶导炮的运送刻不容缓,他现在反其道而行,竟然选择在西凉城住上半天,当真是沉得住气,也不怕临时出意外!

    叶薰浅的确忌惮墨晶导炮,因为祁玥说了那玩意儿能轻易击杀十重强者,所以她不能轻敌,更不能召集人马,和对方火拼后再取墨晶导炮。

    一旦出了意外,对方祭出墨晶导炮,那么她、龙魂、影风都得玩完儿!

    叶薰浅卧躺在床上,手掌贴在自己腹部,轻轻抚摸,随着月份的增加,她和腹中胎儿的联系似乎更深了,轻柔的羽被盖在身上,初冬的午后温暖一片。

    龙魂居于暗处,一心二用,守着叶薰浅的同时还不忘监视媚香楼的动静。

    申时二刻,叶薰浅睁开眼睛,果断掀开被子起床,眸光抬起,在天花板上游移了一圈,最终落在房梁之上的死角处,唤了一声,“龙魂!”

    “跟掌柜说一声,让他准备晚餐,我们今天可能要提前走!”

    行动在天黑之后,所以他们需要提前吃饭,人是铁饭是钢,有了足够的力气才能把任务漂亮地完成。

    影风是在酉时抵达碧水清莲客栈的,同时带来了叶薰浅要的东西,三人吃过饭后,便围成一圈,讨论晚上的行动计划。

    “运送墨晶导炮的那批人中,谁真正懂得使用?”

    这是叶薰浅最关心的焦点,她是大圆满境界的高手,自是无需畏惧齐皇麾下的精英暗卫,可是……墨晶导炮是个例外,在没有见到它的庐山真面目之前,她永远都不会低估,或者应该说,从帝王墓里弄出来的东西,都不能小视。

    “墨晶导炮威力大,虽然只有三架,却是大齐最重要的底牌之一,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会用的不多,只有历届帝王及其心腹懂得使用的方法,疾风是其中之一。”

    影风一本正经地回答,对于墨晶导炮的存在,祁王府一直都是知道的,也曾想过将其摧毁,但是这三百多年来,墨晶导炮一直被藏在葛齐山皇陵地下十八层,那里机关重重,是墨家第一代家主的杰作。

    此人,被奉为四国机关学的鼻祖,就是现在大名鼎鼎的边疆老人也是墨家后人。

    想要安然无恙地抵达大齐皇陵低下十八层,难如登天,这几百年来也有不少不怕死的盗墓者企图前往,但是最终都没有好下场,他们不是被看守皇陵的兵马诛杀,而是死于机关之下。

    “这么说,只要杀了疾风,其他人不足为惧,是不是这个意思?”叶薰浅看着影风,与他确认。

    影风捏了捏鼻子,思考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回答道:“大抵如此,但是疾风他很强。”

    “龙魂凭借地狱流光这一底牌,可以与初入神境的强者暂时打成平手,而疾风是齐皇室十大暗卫之首,是由天地玄黄四老亲自训练的。”

    影风这么说并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就事论事,不否认敌人的强大,也不低估对方。

    叶薰浅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倘若没有怀孕,她必定要亲自和此人走上几招,可是……她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身体不如先前那般灵活,隐术虽然可以将自己的身形隐去,但是如果遇到了无差别攻击,那么隐术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打开轿车后座,替我把那个黑色木匣子拿过来。”

    再三思考之后,叶薰浅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她指着媚香楼及其周边环境的地图手里,手里拿着拇指高的木头小玩偶,分别放置在地图上的相应位置,模拟敌人。

    “今晚注定有一场血战,我们的人都到齐了吗?”

    冬季来临,天黑得很快,叶薰浅望着窗外一闪一闪的星星,声音里夹着着一丝感慨。

    “齐了。”

    影阁的人办事效率一直都不差,短短半日,影风便将事情处理妥当,叶薰浅满意地点头,对方一百人不足为惧,只是墨晶导炮比较棘手,稍微处理不当,后果不是他们承受得起的。

    所以,必须将疾风击杀或引开,还不能打草惊蛇,为此,她不得不选择对疾风进行远程狙击。

    叶薰浅从影风手中接过黑木匣子,将盖子打开,里面赫然陈列着长达一米的狙击枪,黑色的枪身,泛着幽幽冷光,没有华而不实的繁复花纹,一切都仿佛返璞归真了似的。

    影风和龙魂见过叶薰浅送祁宝贝小手枪做生辰礼物,但是这么大一把还真没怎么见过。

    她指腹在狙击枪上轻轻拂过,眼里浮现的是影风和龙魂看不懂的情愫,仔细算算时日,她从异世归来,到现在已经六年多了,她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再接触这些东西,但岁月浮沉,天意难测,未来的事情是无法预料的。

    叶薰浅手指突然屈起,那把重量高达十公斤的狙击枪被她轻而易举地握住,并快速举起,眼睛瞄准,食指轻叩扳机,却没有真正发射出子弹,叶薰浅微微一笑,将狙击枪放下,方才她只是想寻找过去的那种手感。

    “等他们从媚香楼出来,我会在客栈附近寻找合适的地点对疾风进行狙击,假设一切顺利,那么剩下人你们负责处理掉,如果不幸失败了,打草惊蛇是一定的,以疾风听音识方向的本事,必定能猜出我身在何方,这个时候我会引开疾风,你们解决掉剩下的人,将墨晶导炮带走!”

    影风和龙魂都看到了她眼底的坚定,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人,更何况,这是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时间紧迫,离疾风他们出发还剩不到半个时辰,当务之急,就是对所有参与行动的人进行部署。

    这些事情叶薰浅便不再参与,因为她信任龙魂和影风,会将事情处理妥当。

    两人离开雅间后,叶薰浅便在碧水清莲客栈与媚香楼之间勘察地形,寻找最佳狙击地点,作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需要做到一击必杀。

    但是,她知道,这个时空是与现代不同的,这里的人在武学上的造诣远远高于现代人,五官灵敏,身手灵活,所以说在一定程度上,想要狙击疾风,要比在现代狙击一个人困难。

    叶薰浅脚步很轻,背着木匣子,手里还拿着望远镜观察,媚香楼里的人都在忙碌着,她看了半刻钟,终于瞧见一辆由八匹马牵引的车,后面的东西被黑色布帛挡住,无法得知其庐山真面目,但是从外形的轮廓上看,应该是墨晶导炮无疑。

    沿着马车车身向后,男人熟悉的轮廓映入眼帘,虽然他蒙住了面部,只露出双眼,但是叶薰浅在祁筱中秋节回门的那个晚上见过他,所以现在一眼便认出了人。

    她的目光只是稍加停留在疾风身上多了一会儿,他便敏感地扭头,叶薰浅立刻侧身,借助墙体挡住自己的身形,暗想:果然是齐皇暗卫之首,饶是她已经突破第十重,气息隐匿得几乎没有,那人也能感觉到,天地玄黄四老的徒弟名不虚传!

    正在院落里监督的疾风没有如自己预想中发现对方,觉得有些奇怪,照理说,他的直觉不会有错才对……

    天色越发暗了下来,叶薰浅来到碧水清莲客栈最顶层的杂物间里,在高处狙击,比较容易命中目标,而且不易暴露,她拿出狙击枪,以窗台支撑,透过瞄准镜观察目标,寻找合适的时机。

    边境城池的晚上,大多比较安静,大街上没什么人,看着媚香楼里陆续走出的人,叶薰浅摒弃杂念,聚精会神地观察,当发现目标人物之际,她心念一动,开始往疾风的脑壳上瞄准,并随着目标人物的移动微调枪口的方向。

    影阁百名暗卫各就各位,就等着叶薰浅枪声一响便开始行动。

    此时此刻,所有人脑子里的那根弦都在紧绷着,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媚香楼前的大齐暗卫们也在忙碌着装车,此次运往回西城的东西十分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否则他们所有人都会人头落地。

    叶薰浅的视野中,疾风的脑袋始终在移动着,不好对焦,好在她沉得住气,深呼吸,静静等待时机,大约过了半刻钟左右,墨晶导炮装车接近尾声,她目不转睛,右手食指轻轻扣动扳机,枪身内的弹簧受到压缩,开始形变。

    由量变引起质变的刹那间,“砰”的一声沉闷而起,像是平地里的一声惊雷,划破夜的寂静。

    疾风耳廓一动,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避开,手中长剑横起,子弹与剑身激烈碰撞,火花四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令疾风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剑竟然没能挡住这“锥形暗器”,子弹在长剑上留下一个圆形的孔,而后射穿他的耳垂。

    这样的情况,是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

    没能一击毙命,叶薰浅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机会,她快速将狙击枪拆解,藏在杂货堆下,而后破门而出,在鳞次栉比的屋舍上快速奔跑。

    疾风三年都不曾被人伤到过,今天所流的血对他而言无异于奇耻大辱,他目光如电,朝着碧水清莲客栈顶楼杂货间的窗口看去,如果他没有判断错的话,此暗器就是从那个窗子里出来的。

    然而,这一瞧并没有瞧见意料中的人影,他眸光移开,扫视四方,很快便发现了一抹水蓝色的身影正飞速离开,身为大齐十大暗卫之首,他绝不允许这种潜在威胁的存在,墨晶导炮关系到整个战局乃至大齐的命运,此人不除,之后在途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想到这,他一掠而起,仿若飞燕凌空,灵活到了极致,对叶薰浅紧追不舍。

    此时,在暗处观察的龙魂和影风不由得为叶薰浅捏一把汗,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有什么损失,否则……他们无法想象祁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叶薰浅速度不快不满,始终与疾风保持固定的距离,也不用隐术将自己藏起来,她没能对疾风一击必杀,那么只能启用第二套方案,调虎离山,等龙魂他们得手后,没有墨晶导炮作为倚仗的疾风便无需畏惧。

    “何方鼠辈?竟敢暗算本使?”

    一声清喝传来,叶薰浅直接无视,继续向前,她无需扭头,仅凭身后的气流波动便可判断疾风是否还在追赶她。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城门,方才停歇。

    城郭之上,两人遥遥而立,往来的风吹起他们的衣袂,恍若旗帜在狂舞。

    疾风的耳垂被子弹击穿,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肩膀,空气中弥漫着极淡的血腥之气,叶薰浅忽感腹中的小家伙翻身一动,她皱了皱眉,显然是很不喜欢这种血腥的气息。

    “宝宝乖、宝宝乖……听话哦,不许闹,娘亲会保护你的。”

    叶薰浅红唇轻动,心中默念着,安慰着肚子里活泼的孩子,不知是母女连心还是怎么了,她这么一“安慰”,肚子里的孩子仿佛听懂似的,安分了许多。

    ------题外话------

    亲爱的读者们,首先叶子要在这里跟大家说声抱歉,本来想在这个国庆把文文完结的,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叶子需要慢慢收尾,因为有好些内容都没有写,为了让文文有个饱满的结局,叶子会努力收尾的,尽可能的减少遗漏,主要是我不喜欢草草收尾后,在番外写所谓真正的结局,希望大家理解,希望能在这个月底把文文完结,因为我国庆后要上班,所以时间挺赶的,嗷嗷~另外,10日开现言新文,如果大家喜欢的话,到时候记得挪窝替叶子点击+收藏一个,么么~( 就爱网)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房产太多金屋藏娇?

    疾风趁着叶薰浅出神和腹中孩子对话的时候,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剑,脚步一动,径直朝着叶薰浅的方向奔去,刀锋闪着银光,在夜色里分外耀眼。

    他没有给叶薰浅说话的机会,也不会质问她什么,因为此时此刻,无论她是谁,阻挠了他的任务,便是敌人!

    叶薰浅寸步不移,鹅黄色的面纱将她半张脸遮挡住,在如斯迷离的夜里飘飘欲飞,像极了那从天上谪降的仙人。

    然而,就在剑尖离她仅有三寸的时候,疾风视野中的女子忽然戏剧般地消失了,他瞳孔陡然扩大,有些难以置信,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长宁宫着火那一晚的情景,眼前女子的身份昭然若揭。

    “祁世子妃!”

    他闭上双眼,四个字从他口中飘出,充满了肯定,叶薰浅是月族传人,通晓隐术,那么一旦她使用隐术,自己的眼睛将会毫无作用,还不如将其闭上,用心聆听、感受才是破解之道。

    叶薰浅身形一晃,来到了疾风身后,她微微一笑,红唇轻启:“这是以前。”

    “您不说在下险些忘了,现在应该称呼您一声炼狱王妃了!”

    换作平时,疾风是不屑于与敌人多话的,但是现在,他的对手是叶薰浅,大圆满境界的强者,他的骄傲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鲁莽行事,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还是比较喜欢别人喊我一声校长阁下。”

    叶薰浅将面纱揭开,既然都知道对方是谁,那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她现在的目的是拖住疾风,给龙魂他们争取时间,所以也不介意多说几句。

    “王妃真是贵人多忘事,祁贤学府在你们一家三口离开齐都的那个晚上已经毁了,难道还要疾风提醒您?”

    “您这校长恐怕也是名存实亡吧?”

    疾风目不转睛地观察叶薰浅,边说边往前移动,左手悄悄地往腰侧移动,那里藏着一只毒镖,只要偷袭成功,再把叶薰浅给拿下,那么对皇上而言必定是大功一件。

    她的价值,可不比墨晶导炮小,有了她,害怕炼狱的那一位不乖乖束手就擒?

    “我才是祁贤学府的灵魂,有我在,它就不会灭亡。”

    叶薰浅云淡风轻地笑了,仿佛丝毫不在意一般,她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瞥过影风腰际,而后目光骤然一冷,拇指与中指轻轻相触,一根极细的冰针从她指尖飞掠而出,在疾风左手摸上毒镖时扎入他的手背上。

    这一刹,刺骨的冰凉几乎要把他手中的血液凝固,让他的动作骤然一顿。

    “天高月明的,动手动脚未免太煞风景,你说是不是?”

    女子的唇翘起一丝轻浅的弧度,迷人的笑意就像是敌人致命的毒药,往往在关键时刻给人狠狠一击。

    “你想怎么样?”

    疾风脸色有些难看,因为两人之间的形势已经发生了极为微妙的改变,他紧盯前方身着水蓝色套裙的女子,沉声问道。

    “我觉得你是个可靠之才,杀了未免有些可惜……”

    叶薰浅站在城郭上,一步一步走向疾风,继续道:“我一向爱惜人才,所以……我想做什么,你猜?”

    就在这一刻,西南方向的天空升起了绿色的焰火,叶薰浅笑意扩大,成功了!

    那是龙魂和她联络的暗号,既然他们已经得手,那她也没有必要在这里耗着了,至于这个给齐皇卖命的人,她还真没兴趣挖墙脚,别到时候给她上演无间道,那她的损失可就大了。

    疾风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脱口而出,“不好!”

    这分明就是调虎离山,再瞧一瞧那名在风中岿然不动的女子,面色无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再也顾不上叶薰浅,施展轻功,恍如一阵疾风般掠过,直至消失在夜色里。

    叶薰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涌起些许自责,这孩子平时都不爱动的,今晚怎么动得如此频繁?

    本来她是打算直接杀了疾风以绝后患的,可是腹中的宝宝好像抗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不喜欢她杀人的缘故……

    怀孕的女人,本就爱胡思乱想,更何况现在祁玥和祁宝贝都不在她身边!

    得知龙魂和影风得手,叶薰浅想到了正事,连忙朝着西南方赶去,以神力施展轻功,速度果然快了很多,同时也消耗许多神力,但在非常时期,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根据他们预先的计划,龙魂和影风劫走墨晶导炮后便抄小路离开,她算了一下时间,便能大致估算他们现在到了哪里。

    当叶薰浅经过媚香楼时,果真看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浓郁的血腥之气袭来,让她顿感不适,西凉城的天仿佛被鲜血染红了,而疾风此刻,正站在尸体的中央,整个人都散发着阴森而黑暗的气息。

    然而,他抬眼的刹那,叶薰浅看到了一双赤红的眼眸,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已经不是刚刚紧追着她的疾风!

    因为,她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十分浓重的诡异气息,没有神力的波动,也没有杀气,但是却不否认,此时的他是危险的。

    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会变成这样,可是,这一次,她必须除掉他,否则后患无穷!

    不等她动手,疾风已经开始动了,他丢开手中的剑,朝叶薰浅奔来,他的速度比之前提升了十倍不止,几乎能与大圆满境界的强者匹敌。

    叶薰浅不敢轻敌,一出手就是绝招,左手凝冰,右手凝焰,相互融合,一气呵成,她脚尖移动,急速后退,与疾风保持固定的距离,也给自己创造时间。

    她一直后退,直至退无可退,手腕轻挥,掌风呼啸而起,“冰火两重天——”

    随着女子清澈的嗓音扬起,冰蓝色的神力包裹着炎炎烈焰,直冲疾风面门而去,两者相触的刹那,“轰”的一声十分突兀地响起,街道两侧的屋子顷刻间悉数倒塌。

    叶薰浅这一招耗尽了几乎所有的神力,而疾风的腿则深深地陷入了冷硬的地板下,他双目龟裂,彻底失去了生机,可是,令叶薰浅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身体依旧直立着,除了眼睛、耳朵和手背受伤外,其他部分皆完好无损。

    这不得不令她诧异万分,大圆满境界强者倾力一击,连两排的屋舍都被余波冲击得倒塌,他的身体竟然……

    想到这,叶薰浅一步一步上前,手握成拳头,往他手臂重重一击,却感觉到了那份坚硬如铁,这里发生了如此大的动静,龙魂和影风即使先行离开了也能感觉到,为了保证墨晶导炮的安全,影风及剩下的人继续前行,而龙魂则原路返回,和叶薰浅接应。

    两片废墟中间的街道上,伫立着一生一死两个人,当龙魂赶到叶薰浅身边时,连忙出声,“王妃,您没事吧?”

    “你去看看他的尸体是怎么回事?”叶薰浅百思不得其解,见到龙魂,立刻示意他上前。

    龙魂这才注意到失去意识的疾风,那双火红的眸子格外显眼,肌肉硬得不像话,说是铁人也不为过,他再三思考片刻,脸上浮现起一种名为“凝重”的表情,“王妃,属下曾听君上说过,其实当年元齐从帝王墓里带出来的不止是三架墨晶导炮,还有一瓶药水。”

    “药水?”叶薰浅眉头越皱越深,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是的,这种药水可以让人的功力短时间内提升十倍,同时使人狂化,成为没有情绪的杀人工具,表现为赤眸、肌肉僵硬,一旦服用,无药可解,直至气力散尽而死。”

    龙魂在祁玥身边待的时间最长,知道的东西自是比普通人要多一些,叶薰浅点了点头,吩咐道:“让人把他的尸体带回去给宝贝!”

    “是。”

    龙魂拍了拍手,两名暗卫从街边倾倒的老树后走出,负责处理疾风的尸体。

    “事情办得怎么样?”

    叶薰浅和龙魂并肩而立,边走边问,墨晶导炮是她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之一。

    “一切顺利。”

    龙魂点了点头,大约走了一百米左右,路边停着的是叶薰浅的轿车,龙魂过来时特意带了它,就是担心叶薰浅怀着四个多月的身孕,长时间走路会身体不适。

    “带我过去。”

    叶薰浅打开副驾驶座一侧的车门,显然是将司机的位置交给了龙魂,她现在有些疲惫,一会儿还要好好研究那座号称能轻而易举击杀十重强者的墨晶导炮,所以必须养精蓄锐。

    轿车的速度极快,在街道上飞驰而过,两侧的屋舍倒得七七八八,龙魂自会安排人跟进后续的处理,这些事情,她无需挂心。

    车子约莫行驶了半刻钟的时间,终于如期赶上,八匹马牵引的车上一座庞然大物被黑色的布匹遮挡住,叶薰浅环视周遭,不曾感觉到陌生的气息,她见状掀开黑布,炮身幽黑,透着丝丝光泽,触感冰凉,想必是许久没有使用过的缘故。

    “替我找个安全的地方,我需要至少一天的时间。”

    叶薰浅知道如今的西凉城对她来说并不安全,毁了一个媚香楼,大齐皇室在西凉城应该还有势力,接下来的时间她不能被打扰。

    “王妃,西凉城不是久留之地,我们需要连夜离开,否则就走不了了,要不您先休息,等明天一早我们就到繁花城,君上在繁花城的东篱山上有座庄园,那里比较可靠。”

    龙魂灵机一动,如是提议,他们截住了第一架墨晶导炮,接下来就要折回,继续追赶第二架,巧的是,刚好要经过繁花城。

    “也好。”叶薰浅对龙魂的安排十分满意,心想:怪不得祁玥总喜欢带着龙魂在身边,话少得可怜,却很能干,的确符合祁玥的审美观。

    龙魂和影风沟通了一下,便先载着叶薰浅赶往邻城,留下一脸苦大仇深的影风,凭什么那个家伙可以充当王妃的司机坐轿车,他就要押送这大块头的墨晶导炮?

    叶薰浅看出了影风的苦瓜脸,笑着道:“只要你能寻到将来我设计直升机用的材料,我便送你一辆这样的轿车!”

    此话一出,影风立刻转悲为喜,从接触这辆轿车开始,他就有了新的追求目标,但是又不好意思跟叶薰浅开口,同时怕祁玥吃醋,所以这事儿就一直藏在心底,没想到如今叶薰浅竟然主动开口,真是天助我也!

    “王妃此话当真?”

    幸福来临得太过突然,让影风有些不适应,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透过无色的水晶窗注视叶薰浅,复问道。

    “当然!”

    得到叶薰浅的保证,他眉毛一扬,立即道:“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叶薰浅冲着他灿烂一笑,然后扭头对龙魂道:“我们走吧!”

    轿车有前后车灯,所以晚上行路并没有什么问题,叶薰浅下午睡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现在并不是特别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和龙魂也算是熟悉了。

    “祁玥除了在夜星城和繁花城有房子外,还在哪里也有?”

    她知道祁玥很有钱,而且似乎不仅仅是因为祁王府和炼狱的关系,否则她先前执掌祁王府,怎么不知道这个男人在繁花城有房子?

    还建在东篱山上,想必建造难度不低,以他完美主义的个性,定然不能接受平庸,即使还未见到这一座庄园,她也能想象到其中的雅致。

    “太多了。”

    龙魂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差不多每座城都有,所以他实在没有办法一一列出,除了九州四国之外,凤凰岛、南陵、西域诸国……都有君上的足迹,住所当然也不会少。

    “祁玥也真是的,没事弄那么多房子做什么?”

    叶薰浅手里拿着苹果咬了一口,嘴里嘟哝着,又没分身术,弄那么多房子还得找人清理、打扫,这些可都要花钱!

    “更可恶的是,居然还瞒着我,难不成是想金屋藏娇?”叶薰浅眼角微微上扬,脱口而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连自己钻牛角尖都没意识到。

    龙魂:“……”

    “王妃,君上他心里真的只有您一个。”

    身为祁玥的心腹,龙魂的心无时无刻不向着祁玥,见叶薰浅误会了,连忙开口,替自家君上辩白一句。

    “你怎么知道?你住在他心里吗?还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哼,男人心,海底针!”

    ……

    听自家王妃吐槽一番后,龙魂彻底醉了,他决定,等到东篱山,他就立刻飞鹰传书,告诉君上王妃对他有些误会,误会这东西就像雪球,如果不解释,就会越滚越大……

    抵达繁花城东篱山时,已是二更天,得知叶薰浅和龙魂来,东篱山所有的侍卫、侍女都从被窝里起来,亲自迎接,虽然不曾亲眼见过这位主母,但是当今的大齐,还会有人没听说过叶薰浅的名字?

    不单因为她是祁玥明媒正娶的唯一妻子,更因为她的祁贤学府、她的公共马车、她的齐都日报、她的珍爱一生艺术写真馆……

    她做了太多别人都没有涉足过的事情,因此被世人铭记。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仅金屋藏娇,还养男宠,简直是罪无可恕!”

    龙魂眼角抽搐,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心中默默为祁玥祈祷,他已经放弃了解释,万一帮倒忙,那他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百草苑对叶薰浅的打击太大,以至于现在她看到祁玥麾下那些长得好看的男性下属,都会下意识地以为是祁玥养得男宠!

    要知道,百草苑的十大美男子在齐都可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就爱网)

第一百七十二章 九州第一炮的秘密

    就在这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军营里,某世子正抱着翻版的乖儿子睡觉,忽然连续打了三个喷嚏,惹来祁宝贝的嫌弃,“爹爹,你是不是感冒了?如果是的话,千万不能讳疾忌医哦!”

    “还有你别抱宝贝这么紧,万一把宝贝给传染了,害得宝贝不能抱娘亲,那可就不好了!”

    小家伙说得头头是道,显然是忽略了祁玥那张越来越黑的脸,他拧了拧乖儿子的脸蛋,没好气道:“什么感冒不感冒的?明明是你娘亲想我了,所以我才会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娘亲想你?”

    祁宝贝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双手环胸,嗤笑一声道:“爹爹,你就少往脸上贴金了!娘亲有龙魂叔叔和影风叔叔陪着,还有轿车在侧,不知道过得有多舒服,你除了长相马马虎虎过得去之外,还有什么优点值得娘亲想?”

    “又小气、又爱吃醋、厨艺又烂……”

    小家伙掰着手指细数祁玥的缺点,越说越兴奋,某王君的心顿时一点一点下沉,忍不住扪心自问:他真有这么差么?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娘亲爱我。”

    祁玥想起叶薰浅曾偎在他怀里,像只蜷缩的小虾米一般对他说,她……很爱他,他那遗失的自信立刻又捡回来了。

    “现在爱你,可不代表以后也爱你,你得意什么?”

    父子的关系有时真的很奇妙,遇到危险时可为对方出生入死,偶尔也能互损到让对方郁闷至极,一如祁玥和祁宝贝!

    “我就是得意,有我在,就不让她有爱别人的机会!”

    祁玥拍了拍祁宝贝的脸蛋,然后注视着他黑溜溜的大眼睛,一字一句道:“宝贝儿,你要记住,你娘亲爱我,你就是证明。”

    “一个女人爱不爱你,在于她是否会愿意为你生儿育女,而你爱不爱她,并不在于你是否可以为了她去死,而在于你和她在一起时是否快乐。”

    祁玥难得像个人生导师一般和祁宝贝谈论这些,而祁宝贝听得十分认真,似懂非懂,良久,他扬起下巴,煞有介事道:“这么说,宝贝爱娘亲?”

    他和娘亲在一起时很快乐,娘亲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柔……

    “嗯。”

    祁玥点点头,难得没有否认,他的宝贝儿子自然是爱薰浅的,不爱娘亲的儿子都是不孝子!

    “宝贝,你要学会接受薰浅属于我的事实,纵然你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改变不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厚,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明白的。”

    祁玥的手轻抚着祁宝贝的小脑袋,和他相比,宝贝只是很小的一团,薰浅不在时,他都会陪着宝贝一起睡觉,因为他想念她,却见不到她,宝贝和薰浅的长相只有三分相似,饶是如此,他依然想透过这一张粉嫩的脸蛋思念远方的她,更何况,宝贝是他的亲生骨肉,血缘的关系让他对小家伙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那爹爹,你跟宝贝说你和娘亲的故事好不好?”祁宝贝扑闪着眼睛,闹着祁玥,现在的他正处于兴奋状态,压根儿睡不着觉。

    “我们的故事,你娘亲以前不是对你说过吗?”

    祁玥挑了挑眉,反问一声,他没有忘记五年后与薰浅重逢的那段日子,他们的宝贝……明明是知道他们曾经的故事的!

    “娘亲是说过,可是宝贝想听爹爹说嘛!”

    胡搅蛮缠是祁宝贝的拿手好戏之一,他就是吃定了祁玥,因为现在叶薰浅不在,祁玥想跟闺女儿好好培养感情都没门儿,在这个时候,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就显得值钱了!

    就这样,祁玥搂着祁宝贝,耐心地把他和叶薰浅的故事挑重点说一遍,祁宝贝听得很入神,也觉得很新鲜,男人和女人的视角不同,对同一件事情的叙述方式也不尽相同,因此祁宝贝并不觉得枯燥无味。

    当听到六年前他们在月族神坛上生生分离的时候,小家伙的眼眶红红的,窝在祁玥怀里,眼里蓄满了眼泪,却强忍着不流下来,因为他始终记得,祁玥和叶薰浅都曾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时常在长辈们面前装哭博取同情心,以达到某种目的,可那些眼泪都无法同现在相提并论,他紧紧地靠在祁玥怀里,鼻子一抽一抽的,煞是惹人怜爱,祁玥的心顿时变得柔软非常,大手轻抚着祁宝贝的后背,仿佛在为他顺气,并安慰道:“宝贝不哭,都过去了……”

    “爹爹和你娘亲能走到一起,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所以爹爹很珍惜她,也很喜欢可爱的你。”

    祁玥如此感性的一面着实算是少见,祁宝贝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最后把眼泪全都抹在祁玥的衣裳上,哭累了还不忘说一句,“爹爹,你放心,如果别人发现你衣裳湿了误会你,宝贝会替你解释说,那不是你尿裤子弄的,是宝贝珍贵的鳄鱼般的眼泪……”

    某王君:“……”

    “你的小丁丁长胸口上了?能把衣服给尿湿?”

    祁宝贝:“……”

    *

    叶薰浅住进东篱山庄后,便让龙魂安排人严密防守,每隔半刻钟都要去查看墨晶导炮的情况,防止有意外发生。

    祁玥平日居住的房间里,依旧沉淀着极淡的青莲之气,尽管他已经足足六年不曾来东篱山庄住过,但她依旧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仿佛他就在身边。

    “笔墨伺候。”叶薰浅睨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侍女,吩咐一声。

    她沐浴过后,全身都清爽了许多,如今已过三更,侍女见状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主母,夜深了,您要不要先歇息?奴婢怕再过些时候,天就亮了……”

    “嗯,我知道,一会儿就躺下。”

    叶薰浅看得出谁是真正在关心自己,她唇畔扬起一丝浅笑,全无面对敌人时的冷若冰霜,让人看了不由得心头一荡,明里暗里的侍卫、侍女们此刻纷纷暗想:主母笑起来真好看,怪不得君上会喜欢!

    先前收到宝贝悄悄捎来的书信,她匆匆瞥了一眼便搁置在一边,然后跟龙魂、影风行动截下墨晶导炮,都没有时间回复,如今看了,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祁宝贝说的是天花之事,而祁玥给她的书信里却对此事绝口不提,由此可见他是不想让她挂心,想到这,她的心一暖,同时又更加心疼了几分,“笨祁玥,心里藏着事儿也不告诉我!”

    须臾,她执起细笔,轻绽墨汁,在一张巴掌大的薄纸上细细勾勒出几排娟秀的字迹,等墨迹被风吹干后,她满意一笑,“水苗法种痘,一旦成功,即使舒明澈真的把患有天花的人送到炼狱修罗军中也将无济于事!”

    “以最快的速度,替我将这封信送到小少主手中!”

    叶薰浅走到门口,把信递给站在门口的暗卫,叮嘱一声。

    “是。”

    做完这件事后,她才折回床上,躺了下来,嗅着那一缕青莲之气,她缓缓闭上双眼,安心地睡了下去。

    翌日清晨,东篱山飘起了细雨,她估摸着自己的行程怕是要推迟了,经过一夜,齐皇怕是很快就会得知墨晶导炮被劫走的事情,以他的性格,必定会对另外两架格外重视,所以她需要未雨绸缪!

    吃过早餐后,叶薰浅便来到暗室里,虽然名唤“暗室”,但暗室不暗,天花板的珠子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不耀眼、不夺目,龙魂和影风皆守在墨晶导炮旁,见到叶薰浅,立刻迎了上来,“王妃。”

    “嗯。”

    叶薰浅掀开墨色绸布的一角,对影风道:“把齐皇安排人运送墨晶导炮分别前往东南、西南战场的消息透露给云夏女皇,同时也通知祁玥,让他们想办法劫下剩余两座墨晶导炮,但是不能随意乱动其结构。”

    “明白!”影风听罢转身离开暗室,严格执行叶薰浅的命令。

    叶薰浅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又动了,她微冷的轮廓霎时变得柔和了起来,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柔声道:“宝宝乖,不闹哦,娘亲要办正事了。”

    龙魂黑眸里浮现出一丝陌生的心疼,走到叶薰浅身边,主动问道:“王妃,有什么是属下可以帮忙的吗?”

    “还真有呢!”

    叶薰浅笑了笑,对龙魂道:“去帮我取出小车后备箱里的工具,然后你过来给我打下手!”

    龙魂听罢,飞一般离开暗室,直接把叶薰浅的轿车开到了暗室来,反正这里足够大,区区一架墨晶导炮和一辆轿车,根本不成问题。

    “都安排人守好东篱山各大入口、出口了吗?”叶薰浅做事一向细心,祁玥不在她身边的日子里,更是磨练了她的性子,让她考虑得比以前更全面了。

    “一切都按照您说的安排!”

    龙魂认认真真地回答,叶薰浅满意颔首,看着地上整齐放置的几十把工具,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坐在了祁玥以前坐的轮椅上,多年前在大齐皇宫门口发生的事情浮上心头,她忍不住扬起嘴角。

    手控制轮椅上的机关,使得轮椅徐徐运动,叶薰浅将墨晶导炮的外形仔细看了一遍,至于底部……如今的她怕是没有办法钻到下面去看了,所以她才留下龙魂给自己打下手。

    “替我去看一眼墨晶导炮的底部,把你所看到的告诉我。”叶薰浅左手抱着画板,右手执炭笔,一边在画板上勾勒线条,一边吩咐龙魂。

    暗室里,两人都没闲着,龙魂的话清晰响起,叶薰浅快速画图,时不时询问一些问题。

    “用十字螺丝刀自右向左旋转炮身上的自攻螺丝,开启的先后顺序我在图纸上标好了,你看,记住一定要按照顺序将这些螺丝取出。”

    叶薰浅郑重其事地说,从见到墨晶导炮开始,她就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这不完全等同于现代的火炮,它更多的是融入了九州大陆的特色!

    龙魂薄唇紧抿,不敢有丝毫懈怠,现在他无暇去探究叶薰浅为何要求自己这么做,他只知道,她懂的东西很多,而且是别人不曾涉及过的。

    “好了。”

    龙魂动作很快,过不了多久便把整整四十只螺丝送到叶薰浅面前,叶薰浅匆匆看了一眼,让龙魂用白纸将这四十只螺丝包起来,并标注名称。

    “按照俯视图上以阿拉伯数字标记的区域,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以此拆分!”

    龙魂黑色的身影在墨晶导炮周围不断移动,很快便沁出了丝丝汗水,叶薰浅见状递上干净的手帕,提醒道:“先擦一擦。”

    在不清楚墨晶导炮的结构前,她不想汗水滴落在其内部,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化学反应,增加风险。

    就这样,在叶薰浅的指示下,龙魂把许多刚性小部件都拆了下来,墨晶导炮内部复杂的结构映入眼帘,饶是见多识广的龙魂都觉得头晕,难得的是叶薰浅目光清明,不见半点疲态。

    她控制轮椅,缓缓靠近,眸光落在了尾部的八块墨晶上,与一般的极uu234)

第一百七十三章 怀的是双生子?

    祁玥把自家乖儿子捞到自己怀里,像是在抱一只放大版的小猫似的,祁宝贝也难得没有挣扎,握住祁玥的手臂,防止自己一不留神摔下去。

    “就你鬼主意多!”

    三分责备七分宠溺的话从男子唇畔飘出,落入小家伙的耳中,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然后搂住祁玥的脖子,甜甜一笑道:“娘亲说,这是遗传的。”

    “胡说!”

    祁玥捏了捏祁宝贝的鼻尖,直接反驳道:“你娘亲温柔贤淑,才不像你这小鬼头呢!”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汗哒哒了一阵,不约而同在心中吐槽:君上,您用“聪明睿智”来形容王妃还差不多,“温柔贤淑”这个词怎么看都跟王妃不相匹配啊!

    “那肯定是爹爹鬼主意太多,所以宝贝遗传到了一点皮毛。”

    祁宝贝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看着祁玥,粉嫩的唇轻轻一动,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天籁。

    “本君可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皮毛!”

    祁玥毫不客气地睁眼说瞎话,让祁宝贝心中鄙视到了极点,他弯眉一竖,故作不解道:“难道说宝贝不是你亲生的?”

    某王君:“……”

    臭小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牙尖嘴利,半点亏都不吃,他不过是否认小家伙的鬼主意太多是从自己这里继承到的而已,臭小子就这样报复他!

    “以后不许说这种话!”祁玥板着脸蛋,严肃地告诫祁宝贝。

    大概是感觉到了他的认真,祁宝贝也正色了起来,只听祁玥继续道:“宝贝儿,你娘亲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若不是我亲生的,那岂不是在间接说你娘亲红杏出墙?”

    “不许败坏薰浅的名声,否则本君饶不了你!”

    若是祁玥最在乎的人,非叶薰浅莫属,当初他们还不曾大婚,他为了顾及她的声誉,无论如何都不会越过雷池半步,因为他珍惜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名誉。

    “好嘛!”

    祁宝贝妥协地说,他和祁玥虽然时常唱反调,但是在关键时候还是会统一战线,两人都深爱着叶薰浅,为了她,他们都愿意彼此各退一步。

    “宝贝,防治天花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祁玥拍了拍祁宝贝的肩膀,显然是对小家伙结实的身体感到非常满意,他的儿子果然根骨奇佳,不仅聪明伶俐,还是块练武的好材料!

    “爹爹,我怎么听你的语气倒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祁宝贝被祁玥放在地上,他抬起下巴,斜向上看着祁玥,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祁玥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这儿子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泼他一盆冷水,话说这本事可不像是从薰浅那里遗传来的……

    “你娘亲给爹爹写信了,所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亲自去办,记住,这段时间喊你龙渊叔叔父王,别给我露馅儿了!”

    “好嘛好嘛……虽然龙渊叔叔假扮起爹爹来很像很像,可是他身上根本没有爹爹身上才有的青莲气息好不好!”

    祁宝贝的鼻子倒是很灵,比不得叶薰浅,但是差不到哪里去!

    “笨蛋,你不会给他泡花瓣澡吗?”

    祁宝贝:“……”

    只要一想到龙渊泡花瓣澡的情景,小家伙就情不自禁地捧腹大笑,祁玥耐着性子等他笑完,才继续叮嘱道:“有什么事就跟百草苑的叔叔们商量,不要单独出去,万一被敌方捉住,那也太丢脸了!”

    祁宝贝继续郁闷中……

    话说他有那么差劲么?怎么听爹爹的语气,好像他就是块嫩豆腐,不堪一击似的!

    与此同时,彭城城内,舒明澈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处驻扎的炼狱修罗军军营,早冬略带些许雾气,因此看得不是很真切。

    “报——”

    侍卫高声扬起,瞬间将舒明澈和杜若的眼神吸引住了,只见一人骑在千里宝马上,向城门奔来,他手里还有齐皇御赐的金牌,其身份昭然若揭。

    饶是如此,舒明澈依旧让负责守城的士兵对此人进行严密的搜查,在这种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出半点纰漏,如果让敌方的人混入彭城,那么战局危矣。

    “启禀元帅,回西城八百里急报!”

    来者见到舒明澈,立刻将信件送上,舒明澈和杜若皆皱起了眉头,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左手从侍卫手中接过信封,将其封口撕开,舒明澈把书信的内容看了一遍,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杜若见状连忙询问道:“师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墨晶导炮被劫走了。”

    简短的话,算是概括了信件里的内容,他左手微微一抬,递了过去,杜若匆匆看了一眼,接着道:“我去找母后。”

    “嗯。”

    舒明澈点了点头,墨晶导炮被盗走,兹事体大,更何况齐皇身边十大暗卫之首疾风不知所踪,有本事把墨晶导炮劫走同时杀了疾风的人,四国之中没有几个!

    据他所知,朗回驻军回西城外,不曾入境,祁玥这些天则待在彭城五十里外的军营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动作,而叶薰浅……算算日子,她的肚子也该有四个多月了,以祁玥宠妻的程度,断然不可能让她离开……

    可是,墨晶导炮究竟是谁劫走的呢?

    照理说,墨晶导炮那么大的东西,想要逃过所有人的眼睛运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齐皇用了八匹汗血宝马才能拉得动墨晶导炮,足见其重量之沉。

    舒明澈是个理智的人,他也知道有一架墨晶导炮已经被劫走,短时间内想要找回来,也不是见容易的事情,所以,当务之急,他要做的是,保住另外两架,绝对不能落入外人手中,否则,大齐怕是躲不过三方围攻了…。

    等舒明澈回到城主府,彭城主立刻迎了上来,恭敬问候道:“公子。”

    “我需要离开彭城几天。”舒明澈开门见山地说,彭笠一直都是舒家的人,也是他的心腹之一,所以他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可是……”彭笠一听,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在舒明澈的注视下继续道:“炼狱王君扎营于彭城外五十里,一旦攻城……彭城如今离不开公子您啊!”

    “慌什么?”舒明澈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边衣袖,心里对祁玥和叶薰浅的怨恨顿时又加深了几分,祁玥让杜若芳心暗许二十余年,时至今日也依旧念念不忘,故而看不到他的存在,而叶薰浅和祁筱毁了他的右臂,无异于毁了他的大好前程,身为男人,他最在意的两件东西都毁在了那对夫妇手里,这叫他如何能不恨?

    “相信祁玥得知墨晶导炮被劫的消息,也一样坐不住,毕竟,墨晶导炮太过重要,重要到能影响三大战场!”

    平心而论,舒明澈的想法是正确的,但是他没有料到的是,祁玥竟然会允许怀有身孕的叶薰浅离开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炼狱与彭城的战火暂时还烧不起来,时机未到,所以你尽管放心!”

    舒明澈侧身,在彭笠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他眼睛一亮,原本的愁眉苦脸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愉悦与振奋,“公子放心,小的定然安排妥当。”。

    *

    东篱山庄里,叶薰浅卧躺在床上,脸上有些苍白,她的手始终覆在自己肚子上,指关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她唇色有些淡,不似平日里泛着健康的粉红,就连额头也沁出了丝丝细汗。

    龙魂和影风守在她身边,心里充满了自责,东篱山有专门的大夫,负责给下人们看病,此时已经被请到了叶薰浅床榻边上,给她请脉。

    时间一点一滴悄悄溜走,龙魂和影风只觉得此刻漫长无比,他们无法想象,君上得知王妃肚子疼时的阴沉脸色,他是如此的信任他们,可是他们却没有照顾好王妃……

    “大夫,王妃她的身体可有大碍……?”

    终于,影风忍受不住这样的慢性折磨,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大夫竖起左手手掌,无声地阻止他继续往下说,龙魂见状扯了扯影风的袖子,对着他摇了摇头,生怕叶薰浅因此受到影响。

    大约过了半刻钟,大夫才捋着自己没有完全白透的胡子,对叶薰浅道:“主母不必过于担忧,您这是动了胎气的缘故。”

    这样一句诊断,算是让叶薰浅的心尘埃落定了。

    “虽说主母这一胎很稳,但是舟车劳顿、思虑过度还是对胎儿有些影响的,再加上您这两日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体质稍微差了些,怀双生子本就更加辛苦,所以主母这几天最好是卧躺着,不要思虑太重,一会儿老朽让侍女将保胎的药煎好送过来,主母一定要按时服下……”

    “你说什么?”叶薰浅眼睫毛陡然向上翘起,大夫后面说了些什么她记不清,但是中间那句她却是听到了,只要一想到了那个可能性,她的手便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大夫以为叶薰浅没在认真听他讲话,而是发呆一般想念祁玥,于是准备将刚才说的注意事项复述一遍给她听,谁知中途却被她打断,“我说的是前面那一句。”

    “前面那一句?”

    大夫眉毛一挑,眸子里闪动着疑惑的光芒,缓缓出声问道:“怀双生子本就比怀一个要辛苦,难道老朽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双生子?”

    叶薰浅的心忍不住飞扬了起来,见大夫肯定地点头,她嘴角的笑意更加灿烂,“你的意思是,我的肚子里有……有……有两个?”

    “是呀,难道主母您不知道?”大夫一头雾水地瞅着欣喜若狂的叶薰浅,越发感到不解,君上身边能人无数,没道理连主母怀的是双生子也不知晓啊!

    ------题外话------

    宝贝说:要是娘亲给宝贝生两个弟弟就好了,到时候一起欺负爹爹!

    某王君:哼,薰浅怀的肯定是两个闺女儿,以后嫁闺女儿还能赚一大笔聘礼,哪里像你这个臭小子,长大后娶媳妇儿还要给别人银子,简直是赔钱货!

    宝贝:……

    ps:叶子大姨妈光临了,肚子有点不舒服,今晚三千飘过,偶有罪,嗷呜~( 就爱网)

第一百七十四章 突来风雨

        叶薰浅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有答话,显然是默认了大夫的猜想。

    这样的消息,让影风的心一会儿升到天堂,一会儿跌落地狱,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祁玥那张几乎完美的脸,胆儿颤了颤,不由自主双手合十,“谢天谢地……”

    要是让君上知道王妃怀了一对双生子,还一天一夜没睡觉,然后清晨便因为思虑过甚、劳累过多而动了胎气,恐怕他和龙魂都没好果子吃!

    “这事儿……先别告诉祁玥。”

    叶薰浅眸光扫过龙魂和影风,以及为她请脉的大夫,叮嘱了一句。

    若是他知道了她在东篱山的情况,说不定会直接扔下手头的事情,直奔此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不能有任何闪失。

    “听见了没有?”

    见三人面面相觑,没有应下,叶薰浅脸色骤然一肃,语气里藏着丝丝严厉,直接给三人施压。

    大夫面露为难之色,知情不报……罪加一等……

    “嗯……我想亲自和祁玥说。”

    叶薰浅装模作样的本事跟祁玥学了七八成,知道这几个人都迫于某王君的威势,绝对不敢有任何欺瞒,所以干脆以怀柔政策对付他们。

    果不其然,几人听了,立刻面露笑容,忙不迭地点头。

    原来王妃是想给君上一个惊喜,那他们可得守口如瓶,否则王妃会不高兴的。

    “主母,您一宿没合眼,需要好好睡一觉,否则,身体会受不住。”

    大夫知道叶薰浅是祁玥的心头疙瘩,所以她在东篱山庄享受的绝对是女王级的待遇,别人或许不知叶薰浅的劳累,龙魂确实亲眼目睹的,此时,一向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他也开口劝说道:“王妃,属下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将墨晶导炮的事情办妥,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祁玥和宝贝……他们最近都还好吗?”

    叶薰浅心中有些自责,他们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可是却与她遥遥相隔,思念恰如春草,渐行渐远还生……

    “君上和小少主一切安好,就是想念王妃得紧。”

    龙魂对祁玥的心思算是有七分了解,虽然祁玥嘴上不会说什么,但是心里必定是时时刻刻装着她,担忧她的安危。

    他这么说,是想用祁玥和祁宝贝的分量来说服叶薰浅好好歇息,把身体调理好才方便上路,和千里之外的祁玥团聚。

    叶薰浅嘴角弯了弯,从自己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的她靠在祁玥的肩膀上,他左手搂着她的腰,右手牵着宝贝,一家三口,笑容温暖。

    指尖从男子雕刻般的脸上拂过,她的眼里盛满了温柔的星光,影风见状扯了扯大夫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乱说话,而后笑眯眯道:“王妃您先歇息吧,至于另外两架墨晶导炮,有君上和三殿下出手,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嗯。”

    叶薰浅也觉得影风的话有道理,她看着龙魂,吩咐道:“龙魂,你应该记得墨晶导炮的拆解步骤,事不宜迟,你启程与祁玥他们会合吧,东篱山庄有影风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关键时候,大局为重。”

    叶薰浅不给龙魂拒绝的机会,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坚定,不容有半点质疑,“这是命令!”

    “是!”

    男人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迈着矫健的步伐转身离开。

    “你们也先下去吧!”

    叶薰浅的确倦了,其实昨晚在暗室里时她就困了,但是她不能睡……她若是睡着了就没有人告诉龙魂如何拆解墨晶导炮了,那些复杂的控制电路根本不允许出一丁点差错,否则极有可能会把整个暗室给炸毁,所以哪怕是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适,她也忍了下来……

    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她的肚子里竟然有两个小家伙,怪不得这么能折腾,才四个月多一点,就时不时胎动!

    本来她还以为是闺女儿太调皮的缘故,没想到是两个调皮的小坏蛋,跟当年宝贝在她肚子里时的乖巧截然不同,就知道折腾娘亲!

    这一次,叶薰浅是真累着了,才躺了一会儿,便熟睡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她不用问别人也知道自己睡了一整天,她伸了伸手臂,一不小心便打翻了床头的水盆,“哐啷”一声清脆地响起,屋门立刻被推开。

    “主母,您醒了?”侍女迈着急促的步伐,走到床边,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残局。

    叶薰浅淡淡地点点头,手里还揪着张照片,见侍女的眸光有那么一瞬落在自己的照片上,她连忙将照片收了起来,心里埋怨着祁玥。没事长这么好看做什么,只是一张照片也能勾引女人!

    “大夫说您一醒来,就将这山药粥先喝下垫垫肚子。”

    不说还好,一说她肚子还真饿了,如今的她知道自己肚子里怀着两个,再也不敢任性不吃饭,生怕小宝宝营养不良,穿好衣裳后,便来到桌子旁,慢悠悠地把山药粥给喝了。

    味道非常鲜美,想必是用文火慢炖了整整一天,口感美味至极。

    吃完饭,叶薰浅又沐浴梳洗了一番,方才来到书桌前,整理在暗室里为墨晶导炮所绘的草图,此时左手执尺,右手握炭笔,在铺满半张桌子的宣纸上严格依照比例绘制起结构设计图。

    橘黄色的烛光洒满整个屋子,落在她美丽的容颜上,平添几分柔和,工作时的她一直都是那样的严谨,一如此刻。

    她的动作很快,写写画画,标注尺寸,屋子里落针可闻,只有那炭笔与宣纸摩擦产生的沙沙声在高低起伏。

    外观三视图、剖面图、内部结构图……在她uu小说渐渐成形,复杂的线条工整严谨,就如她本人一样。

    图纸上所绘的任何一个部件都用序号标注,并在图例中写明部件的名称,整张图下来,竟然毫无遗漏,足见其记忆力之强,无与伦比。

    等画好后,叶薰浅把图纸收了起来,装进一个超大号的信封里,并以火漆封上,藏了起来,而后徐徐走到窗前,遥寄相思于明月,喃喃自语:“祁玥,你还好吗?”

    东篱山的夜晚静谧无比,却不会让人感觉到一丝荒凉,因为这里并不缺人!

    *

    祁玥收到叶薰浅的书信后,便将所有的事情安排下去,有龙渊假扮他坐镇军中,又有炼狱王城四将亲自统帅军队,就算与舒明澈开战,也不会有很大的问题,尽管对方的兵力远胜于他们!

    如果他的军队在他坐镇的情况下就不堪一击,那么他何必花银子养那么多将领?

    在离开的途中,他收到第二座墨晶导炮在桑州出现的消息,本想径直赶过去,直接抢过来,谁知在路上得到叶薰浅生病暂住东篱山静养的消息,某人一下子坐不住了,他的薰浅很少生病,可是现在她生病了,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他却不在她身边……这样的认知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影沉。”

    祁玥坐在马车里,修长的手指挑开帘子,唤了一声正在驱车的影沉。

    “君上。”影沉收起手里的缰绳,马车徐徐听在路边,他回首瞅着祁玥,虽然没有下文,但是他却读懂了某王君眼底的那份挣扎与纠结,于是开口道:“君上可是担心王妃?”

    “嗯……”祁玥难得没有傲娇地否认,他就是在担心她,怕别人照顾不好她,苦了她还有他的宝贝闺女儿!

    想到这,祁玥越来越后悔自己当初没有陪着她一起去葛齐山的事情,如果他在的话,定然会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不让她有任何生病的机会。

    “关于薰浅的病情,有没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虽然信上说是不小心染了风寒,但是属于男人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还没有。”影沉十分耐心地回答,天知道他都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了,只因祁玥每间隔一两刻钟就问一次,可是消息却始终没有传来。

    每回答一次,祁玥的脸色就失望一分,再这样下去,他非得疯掉不可!

    “去东篱山!”

    祁玥抿了抿唇,稍加思考片刻,便发出这样一道指令,让影沉大为惊愕,君上此行不是为了墨晶导炮么?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前往东篱山,万一墨晶导炮被运送至舒公子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影沉的心中,祁玥一直都是个理性而睿智的人,像今天这样的他着实是不常见!

    “怎么了?耳朵聋了?”

    影沉久久不曾回应,也没有立即驱车前行,惹来祁玥浓浓的不快,连带着语气也没那么平静了,影沉眉头紧紧皱起,眼看着祁玥就要发火,小心翼翼道:“可是君上……我们此行的目的是第二座墨晶导炮……”

    “我知道!”祁玥看了一眼头顶略显灰蒙的天空,墨眸里盛满着未名的情绪,让影沉根本无法得知他心里在想什么,须臾,只见祁玥眸光放远,若有所思,笃定般的话从他唇畔轻飘飘地逸出,宛如清风一般,“这两日桑州及君澜城一带会有百年罕见的暴风雨,齐皇企图运往西南战场彭城的墨晶导炮怕是不能如期抵达了,所以你尽管放心!”

    祁玥语气云淡风轻,但是他的话却给影沉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东篱山在大齐境内西边,而祁玥是从西南的彭城赶过来的,所以路程倒也算不得非常远。

    他经过了严密的计算,确定自己去一趟东篱山再折回收拾那群运送墨晶导炮的人并不迟,便果断决定先和心爱之人见上一面,以慰相思之苦!

第一百七十五章 软玉温香,吾甚欢喜!

        祁玥对叶薰浅的感情有多深,或许连他自己都不如旁人看得清楚,影沉知道自己再劝说也不会改变什么,遂点了点头,继续驾车前行。

    途中,祁玥时不时挑开窗帘,眺望远处的风景,看着路旁的枯枝在不断地后退,他忽然想念起了和叶薰浅一起坐在轿车里飞驰的时光,那种恣意淋漓的快感是他此前一生都不曾有过的!

    于是,他向来平静的心开始烦躁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她面前,将她拥入怀中,让她在最需要他的时候感受他的存在。

    初冬时节,细雨纷飞。

    彭城与东南两大战场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涛汹涌,而回西城的战火却在以燎原之势燃起,打响了冬季的第一炮!

    齐皇御驾亲征,又有杜太师作为军师出谋划策,还带了天地玄黄四老,即使没有墨晶导炮,大齐在回西战场上也不见得居于下风!

    朗回麾下虽有六十万大军,但是却不可能将六十万大军悉数调到回西战场上!

    这一次,是大齐三十万军队与回雪二十万军队的惊艳对决!

    相较于大齐皇室的勾心斗角刀光剑影,回雪皇室则单纯了许多,回雪国君同朗回明面上是君臣,私底下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与挚交,撇去这重关系不谈,回雪国君对臣子也不像齐皇那样充满猜忌,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西部的气候比东部要冷一些,东篱山尚且飘着雨,可是回西城外却飞雪漫天,宛若羽毛般纷纷扬扬而落,朗回和祁筱皆身着戎装,雪白的狐狸毛在领口、袖口上围了一圈,看起来十分温暖。

    回西城外三十里处的梅林里,粉色的梅花绽放枝头,凌寒独放,无惧严冬,朗回知道祁筱喜欢花,便特意在两军暂时的休战期间带她过来看。

    “筱筱,你站过去,我给你拍张照!”

    朗回从兜里掏出了祁宝贝送给他的袖珍型相机,眨了眨眼睛,对祁筱道。

    祁筱容光焕发,白里透红的脸蛋在铺天盖地的雪白里显得格外明媚动人,她踩着细步,走了过去,手指轻轻拨动梅树枝丫,嗅着那怡人的冷香,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忽然,一声“咔嚓”响起,她扭头与朗回相视一笑,只见男人收起了那个只有巴掌大的相机,朝她所在的地方走来,她看着他在她的视野中一点一点靠近,心里充满了感动。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倏然想起了叶薰浅曾说过的一句话。

    她说:姑姑,如果你和朗回叔叔之间有一千步的距离,只要你肯迈出第一步,他便会走完剩下的九百九十九步,来到你身边!

    而现在,他果真做到了。

    “在想什么?”朗回来到她面前后,发现她看着自己出神,连忙捂住她的手,细细摩挲,生怕她受凉。

    贴心的举动,总是能够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她睫羽一动,靠在他肩膀上,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红唇轻启,“没什么……就是觉得,和你在一起,真好。”

    “筱筱,你早该和我在一起!”

    朗回觉得,她的这句话就是世间最美的天籁!

    “我会对你好。”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真诚朴实的承诺,温暖滋润着她荒芜了二十余年的心。

    “我也是。”

    祁筱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为他拂去肩上的落雪,动作轻柔而细致,他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缺失的一角终于被补上,此生圆满。

    “为我,不惜与大齐开战,值得吗?”

    良久,祁筱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想问的疑惑,她的眼眸里渐渐浮现的是无边无际的疼惜与炽热的爱。

    眼前的男人,是她想了、念了、爱了、深藏了二十余年的人,如今他终于站在她面前,与她携手。

    “值!”

    朗回重重地点头,铿锵有力的声音掠过祁筱耳畔,只见他将祁筱拥入怀中,一字一句,解释道:“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愿意为你实现。”

    “若不是他,我们早已是一对神仙眷侣。”

    二十年,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的珍贵,可她人生中最美丽的年华却在冰冷的皇宫里虚度而过……

    试问,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二十年?

    “我的余生,只想和你在一起。”

    坚定的话儿,从她的唇畔一出,让他觉得哪怕置身冰天雪地,也依旧温暖如春。

    “不止是余生,还有来生。”

    他倾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这一生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太短,他不想只有这一生……

    “嗯。”

    祁筱轻声一应,两人在这片梅林里静静相拥,聆听那飘雪落地、那风过无痕、那梅花枝头初绽之声。

    两人在梅花林里待了一个时辰左右,便有士兵从林子外面走来,提醒道:“大将军、夫人,该启程回军营了!”

    “好,你先下去准备吧。”

    朗回挥了挥手,示意侍卫离开准备动身,如今大齐与回雪交战,此处梅林正是位于大齐与回雪之间的边界上,他和祁筱来这里游玩,又怎会不带上侍卫?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倒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他有了需要她保护的人,他们这一路走来是多么的艰难,他想让未来的日子充满温馨与爱,自然要守护好她。

    纵使世上女子千千万万,可祁筱只有一个!

    “筱筱,我们走吧!”

    朗回不论去哪里,都会牵着祁筱的手,仿佛不知疲倦,哪怕是在军营里也不例外!

    回雪是个相对自由的国度,因为靠近西域的缘故,经历上千年的文化交流与融合,不似大齐那般礼教森严,有时会让人喘不过气儿来!

    女子二嫁这种事情,在回雪再正常不过!

    祁筱先是嫁给齐皇,然后又和朗回在一起,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大齐恐怕要被万人唾骂,但是在回雪却不需要担心这些,虽然他们两人一向也不怎么在乎别人的眼光!  半个时辰后回西城中,当齐皇得知朗回带着祁筱去郊外赏梅的消息时,气得把茶杯都打碎了!

    双方战事吃紧,他夜以继日地和杜太师及将领们讨论战术战略,气氛紧张到了极致,可人家却怀抱如花美眷,踏雪寻梅,好不惬意!

    这种强烈的对比,让齐皇差点呕出一口老血来!

    亏得杜太师在一旁好言劝说开导,齐皇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点儿,沉声吩咐一句,“你们都出去吧,朕想单独静一静。”

    *

    东篱山苍翠依旧,并没有因为是初冬时节而草木枯黄,被雨水滋润过的山绿意葱葱,叶薰浅推开窗子,便能看到山中风景,被迷蒙雾气笼罩着的碧水青山如诗如画,先前她因为在暗室里和龙魂拆解墨晶导炮,思考过度再加上一天一夜没睡从而动了胎气的事情而选择留在东篱山修养几日,再加上这几天都飘着小雨,所以她哪里也没去,闲暇的时候就拿着桌子上的书来看。

    上面有祁玥的笔迹,对她而言是如此的熟悉,她总是边看边念,时不时抚着自己凸起的肚子,进行胎教。

    祁玥总说宝贝太调皮了,他喜欢文静的闺女儿,所以她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希望能生个女儿,一子一女恰好组成一个“好”字。

    午后,她习惯性躺一会儿,谁知这一趟就是半个时辰,当她醒来时,便看到侍女匆匆赶来,脸上挂着笑意,急忙道:“主母,您醒得正是时候呢!”

    叶薰浅脑门儿后冒出三个大问号,什么状况?

    侍女见叶薰浅一头雾水,于是笑着说:“君上他来看您了,刚刚已经走到半山腰的台阶上,这会儿大概到山庄门口了!”

    叶薰浅顿时一愣,如置梦中,有些不敢相信,祁玥他……不应该是在西南边境么?

    可是,不等她将心中的疑惑一股脑儿道出,伴随着男子的脚步声,熟悉的嗓音掠过耳廓,“薰浅!”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掀开被子起身,直接越过侍女,直奔卧室门外,当看到他如同松竹般颀长的身影时,她的心在刹那间停止了跳动,飞奔着来到他面前,正想张开双臂拥抱他,谁知他比她更快一步,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叶薰浅有些害羞,还有侍女在呢……祁玥轻蹙眉毛,眸光掠过她白嫩的脚丫,故作生气道:“薰浅,现在已是初冬,不穿鞋子容易着凉!”

    “你看你,不在我身边,连照顾自己都不会,这叫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待在东篱山?”

    祁玥一边抱着叶薰浅进卧室,一边随手把门关上,将碍事的人隔绝在门外,好不容易见到她,他可不想有外人在场,打扰他和薰浅相亲相爱!

    叶薰浅自知理亏,便没有说话,当瞅见祁玥眉头上的褶皱,她伸出手轻轻拂过,小声问道:“祁玥……是不是我太重了……?”

    若不是她太重了,他又怎会眉头紧锁?

    “怎么会?”

    祁玥挑了挑眉,反问一声,就她这小身板,饶是怀孕里也这么清瘦,这还真让他担心!

    “那你干嘛愁眉不展的?难道不是因为我太重了所以你快抱不动的缘故?”

    祁玥:“……”

    “薰浅,难道在你眼中,本君的腰力就这么差劲?”

    若不是觉得太差劲,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祁玥把叶薰浅安放在床上,然后退下外袍,和她挤在同一床绒被下,他日夜兼程,只为了能快点见到她,所以一路上没怎么睡,差点就长出黑眼圈了!

    一说到“腰力”这个词,叶薰浅颤了颤,身体往里面一躲,想要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毕竟这个男人……让她根本无法招架!

    “过来,让我抱一抱!”

    祁玥伸出手,把叶薰浅重新捞到自己怀里,某王君无比陶醉,贪恋着她的温暖,与她耳鬓厮磨道:“薰浅,你不在的这些天我都没睡好觉!”

    “宝贝没几斤肉,抱着硌着骨头,一点都不舒服!”

    叶薰浅的脸一黑,他这话是在说她长得胖吗?

    “还是你最好!”

    祁玥亲了亲她的脸颊,喃喃道:“软玉温香,吾甚欢喜。”

    “祁玥,我有点儿热……”

    他灼热的气息萦绕在她颈部,一时间让她口干舌燥了起来,连声音也带着一丝沙哑,他听罢低低一笑,手指轻拂,带起一阵风,帷幔因此而落下,阻隔住了外面的光线,宽敞的卧床上自成一番天地。

    “薰浅,我们都半个月没有同房了,你想我了吗?”

    叶薰浅:“……”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他就把这档子事儿记得那么清楚?

    “祁玥,宝宝……”

    叶薰浅感受到了男子墨眸里点染的情意,若说半点不想那必定是假的,她是个正常的女人,曾经被他那样温柔地疼爱过,又怎会没有半点感觉?

    只是……她现在怀着的是双生子,大夫说有些危险,再加上几天前她才刚刚动了胎气,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她和祁玥还不得后悔死!

    “没关系……我会轻点的……”

    祁玥可是牢牢记住药老的话,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能同房,如果现在不让他吃,那之后三个月他岂不是更加难熬?

    ------题外话------

    叶子问:柿子,你能不能不要一碰到咱们家浅浅就把持不住?

    柿子答曰:节操下限今何在,留与薰浅共巫山!

    浅浅:……

第一百七十六章 祁玥不行......

        “不行……”

    叶薰浅侧身,双手撑在他坚硬而温暖的胸膛上,阻止他下一步的动作,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抗拒,他也没有勉强,原本即将触碰到她胸口的手,缓缓下移,落在了她的腰间。

    手指在她眉毛上轻拂而过,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薰浅……”他轻唤着她的名字,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叶薰浅嘴角儿轻扬,脸颊贴在他心口上,属于他独有的青莲气息飘入鼻尖,她忍不住合上双眼,静心感受着他带给她的熟悉感觉。

    “嗯……”她轻轻应着,她喜欢听他用这样柔情的语气唤着她,她依恋着他的怀抱、他的气息,恨不得永生永世不分开。

    渐渐地,他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勺,吻上了她如花唇瓣,甜美依旧,娇软异常,每每此时,他总是忍不住因为她而情动,原本的温柔相待逐渐转变为深沉而炽烈的蚀骨疼爱。

    叶薰浅有些紧张,前几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个时候做那种事肯定会伤到宝宝的……

    “祁……祁玥……不要了……好不好?”叶薰浅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

    他们在一起那么多次,她不可能没有感受到他的蓄势勃发,可是……就当做是为了宝宝,就算是再情不自禁也得忍不是么?

    叶薰浅脑海里千回百转,而祁玥却一头雾水地凝视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十多天没见,她依旧美丽动人,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勾起他强烈的*。

    “怎么了薰浅?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对你?”

    祁玥把叶薰浅的手从自己胸口上拿下,温柔地禁锢在自己的手中,如同黑曜石般的双眼里盛满了*的光辉,美得灼灼其华。

    “不是……”

    叶薰浅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她动了胎气的事情至今还瞒着他,生怕他动怒……所以,她才期期艾艾这么久也没说到一句重点。

    祁玥见自己心爱的女子一脸为难,欲言又止,根本不像什么传说中的“欲拒还迎”,他就是神经再迟钝也嗅到了一丝不平常的气息,于是竭力平息体内燃起的熊熊火焰,轻咬着她的耳垂,小声问道:“薰浅,你对我……明明就是有感觉的,为何……?”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最了解和熟悉的人,他又怎会看不出她的犹豫与忐忑?

    “没……没什么……”

    叶薰浅触及祁玥那一双纯净的眸子,顿感一阵心虚,连忙转过身去,背对着祁玥,生怕自己与他再对视片刻便会被他看出些什么来!

    祁玥伸出手,揽住叶薰浅,温暖的的掌心贴在她柔软的小腹上,摸了好一会儿也没感觉宝宝跟他打招呼,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失落,忍不住出声一问,“薰浅,宝宝怎么不动了?”

    此话一出,叶薰浅心中猛然一颤,她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感觉到滚烫的温度,才稍微放下心来,搪塞道:“可能是宝宝困了,在睡觉呢!”

    “嗯……我也困了,我们一起睡吧!”

    祁玥唇角一勾,心里越发欢喜了起来,闺女儿就是闺女儿,比宝贝那臭小子强多了,知道他想和薰浅亲密,索性自个儿睡觉去了,哪里像宝贝那样专门坏他的好事!

    叶薰浅听罢方才转身,摸了摸祁玥的额头,微笑颔首,只要他不再想那件事,她很乐意陪他一起睡觉!

    “睡吧,祁玥。”

    她温柔的话儿宛如冬日里的阳光,足以融化他久久捂不热的心,祁玥将她整个人都圈到自己怀里,掀唇一笑,“薰浅,我想睡你。”

    直白的话,就这样在听猝不及防的时候敲击着她慌乱的心,他的声音温醇如美酒,性感而沙哑,掀起一室风情魅惑。

    叶薰浅羞得钻入他怀里,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回应他,祁玥似是早已猜到她会这般害羞似的,薄唇掀起一丝狡黠的笑,“你什么都不必说、不必做……只需要好好感受我的存在……”

    祁玥无论做什么都是行动主意者,不等叶薰浅开口拒绝,他便吻上了她,而后轻车熟路为她褪去衣衫,拥她入怀,极尽温柔地疼爱,然而,就在他准备突破最后一道防线时,叶薰浅猛然睁开了眼睛,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让她轻而易举地推开了祁玥,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祁玥不行……”

    这一瞬,某王君的脸黑了,他什么时候不行了?

    难道是她嫌弃他不够卖力,没能让她舒服……?

    此刻,叶薰浅和祁玥心中所想显然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她生怕祁玥会伤到宝宝,原本的有心隐瞒在这一刹抛诸脑后,“宝宝前几天差点生病了,现在还很脆弱,经不起你的那个折腾……”

    含蓄的语言从她樱桃般的小嘴里飘出,瞬间把祁玥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墨色的眸子里浮起丝丝愠怒,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浓郁,叶薰浅左手握着右手,不知所措,心里有些后悔。

    祁玥离开床榻,什么睡意**都在此刻离家出走,他推开房门,轻喝一声,“影风!”

    影风听到祁玥的呼唤,立刻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结果才站稳就迎上了祁玥一双深邃的怒眸,他心儿颤了颤,“君……君上……”

    “立刻给我把大夫叫过来!”

    这样的话,让影风瞳孔陡然一阵放大,再看祁玥衣衫不整的模样,他很快就联想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本来是在心里想的,结果一时没注意,就不由自主发出声音来了,“难道是君上太久没有见到王妃,结果一时间没控制好力道,伤了王妃肚子里的宝宝?”

    听到自己一手栽培的下属如此编排自己,祁玥脸色黑如墨汁,以至于没注意到影风话语中最后是四个关键字,只听他薄唇吐出三个字,“给我滚!”

    话音刚落,影风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给刮出了百米之外,待他站定后,还能感觉到周围的景物天旋地转,他心有余悸,想起祁玥的命令,立刻前往药房把大夫请来。

    卧室中,叶薰浅微微直起身体,衣裳在不经意间滑落香肩,旖旎动人,然而此时此刻的祁玥却无暇浮想联翩,满脑子都是她的身体,他快步来到床边,亲自为她穿上衣裳,生怕心爱的女子被寒气侵袭导致受凉。

    “祁玥……”叶薰浅没看到祁玥的好脸色,他很少会在她面前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这让她不禁觉得有些忐忑。

    “薰浅,离开军营前,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祁玥的目光有些冷,注视着她,反问道。

    纵然知道自己不该凶她,可是只要一想到她的肚子差点受伤,他的心五味杂陈,生气与自责同在!

    “我……”

    叶薰浅脑海里浮现出那日的情景,瞬间语塞,此时耷着脑袋不说话,祁玥的心因为她此刻的难过而心疼,维持不了半刻钟的冷然,他便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用自己最温暖的怀抱去包裹她、守护她!

    东篱山庄的药房离卧室不远,再加上影风轻功高绝,就是再带上一个人也不成问题,因此,大夫很快就到了,一路上还听到影风说了不少祁玥和叶薰浅的事情,大抵就是两人小别胜新婚结果伤到了孩子,听得大夫一阵心惊肉跳!

    前几天的事情已经把他吓掉了半条命,可现在……想到这,他的腿脚都有些颤抖了……好在有影风扶着他,他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以后我绝不允许你再离开我的视线半步!”

    祁玥强势而坚定的态度,让叶薰浅的心颤了颤,只要一想到日后的“悲惨遭遇”,她便再也顾不上别的,小鸟依人般靠在怀里,可怜兮兮地认错,“祁玥,这一次是我的疏忽……可是你不能……”

    “不能?”

    祁玥是气急了,他尾音一扬,根本就不给叶薰浅讨价还价的机会,“薰浅,你能想象到至亲骨血不在身边,还差点出事的那种感觉吗?”

    “如果不是刚才我想要你,你是不是要一直瞒着我?”

    祁玥注视着怀里的女子,显然是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

    叶薰浅自知理亏,没有说话,然而,恰恰是这样的不言不语,落在祁玥眼中俨然就成了默认的代名词,他很想像以前那样打她屁股教训她,让她长记性,可是现在的她根本就是打不得,经不起一丝伤害!

    祁玥无法发泄心中的怒火,遂转身来到窗台前,任凭那冬风拂面,带走脸上的温度。

    “君……君上……”

    大夫行至门口,便从门缝里看到祁玥修长**的身影,而叶薰浅站在另一边,面露苦恼之色,显然是不知所措,她没有和祁玥吵,是因为她知道是自己的错,她让他担心了,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愿意承受。

    卧室里的气氛有些冷,大夫接收到祁玥的一记眼神,方才颤着胆儿徐徐走进卧室,“给君上、主母请安。”

    正所谓礼不可废,该有的礼节在东篱山一样也不会少!

    不等祁玥开口问话,大夫便瞧见了叶薰浅**于茶几旁的身影,顿时紧张不已,忙不迭地说:“主母,您几天前动了胎气,差点见红,现在地上寒气这么重,您怎么可以下床呢?”

    语毕,大夫只觉眼前一阵大风刮过,再睁开眼,祁玥已经来到了叶薰浅身边,不由分说将她抱了起来,送到床上,亲自给她盖好被子,原本微冷的眼神稍柔,“躺着,不许再任性!”

第一百七十七章 薰浅可是想了?

        祁玥坐在床头,将她的手臂也放到被子下面,尽管他很想很想握着她的手,但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他不得不克制着那份冲动。

    “给薰浅请脉吧!”

    祁玥的手轻轻贴在她的额头上,拂了一会儿,才对杵在一边不知所措的大夫吩咐一声。

    事实证明,某王君即使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也能给人以重重压力,天气稍凉,然而大夫的额头上却沁出了丝丝汗珠,颤着腿儿来到床边,然后从药箱里取出脉枕,然后小心翼翼地对看着祁玥道:“君上,请您将主母的手轻放在脉枕上,老朽好开始诊脉。”

    东篱山庄里谁都知道祁玥不喜欢别人碰叶薰浅,哪怕他是大夫也不例外,再加上祁玥就在一旁看着,他就是想有什么逾矩的举动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叶薰浅明显感觉到今天大夫的心情与前几日截然不同,本来心里还疑惑着,可当看到祁玥那张严肃的脸时,她瞬间明白了一切,将纤长而细嫩的手从羽被里伸出,与他十指交扣,然后道:“祁玥,你别绷着一张脸嘛……会吓坏别人的!”

    “怕我吓坏别人?薰浅,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是怎么吓坏我的?”

    祁玥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儿,他不介意她在关键时刻拒绝他的疼爱,真正令他介意的是,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瞒着他!

    夫妻之道,贵在相知,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我……我不是故意的……”

    叶薰浅细细地摩挲着祁玥的手,动作轻柔缓慢,他的手在这一刻变得敏感至极,敏感到想要和她有进一步的发展,奈何天时地利人和,他不具备任何一个条件……

    祁玥眸色渐深,然而叶薰浅却对此毫不知情,那懵懂而无辜的模样,让他爱到了骨子里,她柔若无骨的手在他手背上轻拂而过,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薄唇轻启道:“薰浅,你别再摸我了,再摸下去就把持不住了……”

    叶薰浅:“……”

    某大夫瞬间红着一张脸,显然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样一个没节操没下限的祁玥,他尴尬地轻咳了几声,此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叶薰浅的手指在这一瞬僵硬得不像话,她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祁玥会在有大夫在的情况下说这个,而且……最令她不解的是,她摸的是他的手,又不是那里……怎么就会把持不住?

    祁玥似是看出了叶薰浅心中所想,他一边反握住她的手,轻放在脉枕上,一边出声解释:“薰浅,男人的手有时也是很敏感……所以你只能牵着我的手,知道吗?”

    这话一出,旁边的大夫立刻冷汗涔涔了起来,他给主母请脉时指腹必定是要触及她腕部的,可是君上对主母的占有欲如此重,他会不会在给主母请脉之后被狠狠收拾一顿啊?

    叶薰浅汗哒哒了一阵后,才抽回自己的手,眸光有意无意地掠过某处,没有瞧见什么异样,她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儿还有外人在呢……要是让大夫瞧见了那她岂不是要羞死人了?

    “呵呵……祁玥他刚才是开玩笑的……”

    叶薰浅故作轻松,随意一笑,然而大夫的略显忐忑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半分,腹诽:主母啊……您有所不知,君上他从来不开玩笑的……

    这一次,祁玥倒是没有开口反驳,仿佛默认了她的说词一般,只因他知道,她是害羞的,他不想让那个娇羞默默的她被别人看到,他希望,她的喜怒哀乐,都属于他。

    大夫仔细地给叶薰浅诊脉,又问了许多问题,中医的望闻问切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在整个诊断的过程中,祁玥并没有说什么,而是静静地坐在叶薰浅身边,聆听他们的对话,并从中筛选出他想知道的信息。

    “主母这几日可还觉得腹部有轻微疼痛?”大夫捋着胡子,徐徐出声询问。

    叶薰浅轻轻地摇了摇头,大夫听罢欣然一笑,“从脉象上看,主母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今后要仍然要注意歇息,毕竟……这一胎比上次怀着小少主时要辛苦些,生产时也更加凶险……”

    当听到大夫这样一句话时,祁玥脸上闪过一丝严肃,心里的怀疑有增无减,药老明明说薰浅胎相很稳,可是如今这东篱山的老大夫怎么会这样说?

    闺女儿比小子要文静,照理说不应该是最让人省心的么?

    祁玥仔细斟酌着大夫和叶薰浅的每一句对话,直至大夫离开他都没回过神来,叶薰浅知道东篱山的人都敬畏祁玥,索性做主让大夫先行离开,等祁玥反应过来时,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一阵冬风从窗口钻入,袭卷至叶薰浅的脖颈上,让她不由自主地揪着锦被,把自己裹得更紧了,祁玥蹙了蹙眉,袖手轻拂,那两扇窗子立刻掩上,隔绝住窗外来去无踪的风。

    “薰浅,乖,先躺下,我什么都不做,只想抱着你好好睡一觉。”

    祁玥本就昼夜兼程风尘仆仆而来,见到叶薰浅后便迫不及待地把她拐到床上,谁知从她口中得知前几日宝宝受伤的消息,他的一颗心久久无法平静,折腾了近一个时辰,他着实是有些累了。

    “嗯嗯。”

    叶薰浅点了点头,身体往床的里边轻轻挪动,给他让出足够的空间来,祁玥唇角一勾,再次钻到锦被之下,搂着她,眼神时不时停留在她胸前那一抹诱人的弧度上。

    “薰浅,这里真是越来越圆润了……”

    他目光灼灼,隔着一层纤柔而稀薄的底衣,他以目光丈量着她的身材,丰润美丽,令他爱不释手,恨不得时时刻刻抱在怀里,不让她有离开的机会!

    直白的话,久别的温存,让她心里充满了感动,她主动偎在男子如山如海的胸怀里,耳朵贴在他心口上,倾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他坚如城墙的臂膀将她护在怀里,这种被保护的感觉十分温馨。

    “祁玥,我……”

    叶薰浅想起前几天大夫说她肚子里怀着的是一对双生子的事情,现在祁玥近在咫尺,她倒不知应该从何说起了,祁玥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在她眼睫毛上吻了吻,小声问道:“薰浅,你要对我说什么?”

    她俏颜醉人,美丽的脸颊上红霞掩映,格外娇艳,她的手心覆在他炽热的胸膛上,嗓音细若蚊虫,“你喜欢有几个孩子?”

    “孩子?”

    祁玥有些不解地凝视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只要是她生的,他都喜欢……这个答案她应该早已知晓才对,而且,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是那种喜欢常常把爱挂在嘴边的人。

    “嗯嗯。”

    叶薰浅低着头,不去看他黑如宝石的眸子,右手轻抚腹部,先前大夫不说,她倒也没太注意,只当是在祁玥身边时营养太好,导致孩子长得快一些,所以肚子才比较大,谁知竟然是一对双生子?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祁玥眉眼稍稍一抬,手掌覆在她触感细腻的肚子上,半个月不见,总觉得她的肚子好像大了不少,难道说真是因为她离开他吃嘛嘛香,所以才会长得这么好?

    怀孕的女子身体比较敏感,她原本放在他胸口的上的爪子不知何时勾上了他的脖子,呼吸微乱,瞬间将祁玥从思想的领域拉回了现实。

    他笑意渐深,揉了揉她的后脑勺,纵然今日早已被她撩拨得不要不要的,可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还真不敢横冲直撞,万一伤到自家闺女儿的脑袋,日后不聪明怎么办?

    “薰浅可是想了?”

    祁玥手指拂过她蜜粉色的唇,声音华丽而性感,四周的帷幔放下,床上的空间略显暗沉,滋生出暧昧的气息,叶薰浅呼吸有些急促,无声地默许。

    “会伤到到你……”

    他叹了一口气,别了十多天的女子再次躺在他怀里,他若没有感觉,除非是柳下惠!

    叶薰浅拧了拧眉,感觉到他温柔的手仍然在她肚子上停留着,眼里满是珍惜与爱护,夹杂着一丝*的光辉,她不由得怨念了,他这样待她,她能没有半点感觉么?

    十多天不曾亲密,她确实有点想他了,于是,杯具就这样产生了……

    只见叶薰浅撅着嘴,不满地瞪着他道:“都怪你”

    再摸下去,她可就要在他面前出尽洋相了!

    “薰浅,我这是在摸我们的闺女儿!”

    祁玥理直气壮地反驳,谁知叶薰浅一听,立刻脱口而出,“谁是是闺女儿了?说不定是一对儿子呢!”

    “你说什么?”

    祁玥捕捉到她话中的关键,只要一想到某个可能性,他的心就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复问:“一对?”

    “嗯嗯……”叶薰浅握住祁玥的手,贴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继续道:“大夫说,这里住着两个小宝宝……”

    她呆头呆脑承认的模样,可人到了极致,然而,祁玥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而出,“薰浅,你再说一次,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嗯嗯……千真万确,先前药老没看出来,大概是月份还小的缘故……”

    叶薰浅如是想着,药老的医术独步天下,他在给她例行诊脉的过程中没有发现,只能证明这一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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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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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697/ 第一时间欣赏宠上无良世子妃最新章节! 作者:冰河红叶所写的《宠上无良世子妃》为转载作品,宠上无良世子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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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上无良世子妃介绍:
传言:
贤王府郡主叶薰浅——
命硬克夫,订婚十次,八有不成。
两年光阴,大齐王朝,王侯将相,共计八人,被克而死。
此情此景,齐都男子,谈之色变。
而他,是自幼体弱,幽居王府的祁王世子,高天孤月,慧绝众生。
可惜是个短命鬼,活不过十八岁。
圣云殿上一纸赐婚,把两个不相干的人扯到了一起。
世人皆言:祁世子心怀慈悲,舍身为人,收了这煞星,齐都三万大好男儿因此免受荼毒,乃当世仁者!
可实际上——
清风明月,流水潺潺,一抹湖蓝惊艳掠过,匕首轻抵男子下巴,“男人,你什么意思?”
“看了我的身子,想不负责?嗯?”白玉塌上男子缓缓睁开眼睛,邪魅一笑。
长臂揽过美人纤腰,肌肤相贴,叶薰浅悔之晚矣,穿越伊始,不就是........gt
精彩片段抢先看:
1、关于“搭讪”
心爱之人主动邀约,映月潭边,某世子临风而立,静静等待。
然而,没等来某郡主,却等来了小三,小三眼冒桃色爱心,娇滴滴搭讪,“请问世子是一个人吗?”
某女精心打扮,姗姗来迟,结果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乃阔步上前,挽住某世子的胳膊,朝着小三骂道:“你眼瞎了吗?不是一个人,难不成是一条狗?”
某世子、某小三,“......”
2、关于“爱”的看法
洞房花烛夜,金丝龙凤床,男子牵着她柔若无骨的手,许诺:“薰浅,我无法参与你的过去,却愿意一心陪伴你的现在,牵手我们璀璨的未来,我爱你,一生一世。”
“祁玥,你对爱的看法是什么?”女子娇颜如花,红唇似火,笑问。
这一瞬,她的笑晃了他的眼,他拥她入怀,压下,妖孽一笑,“看法没有,做法倒是有很多。”
彼时,风月情浓,一室旖旎......
3、关于“学问”的内涵
“父王,什么是‘学问’?”小包子眼里闪烁着浓浓的求知欲。
“所谓‘学问’,就是学习和询问,你母妃就是一个有学问的人!”男子不厌其烦地解答。
“可是,父王,母妃是学问,那你是什么?”小包子穷源竟委,精益求精。
“我?”男子魅惑一笑,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嗯.....
叶薰浅,“......”
简言之,这是两只腹黑货扑倒与反扑倒携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
男强女强,宠文无虐,简介无能,正文为主,欢迎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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