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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河红叶     宠上无良世子妃txt下载     宠上无良世子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八章 老巫婆和小巫婆

    正当她想不顾一切上前,将面前这辆刺眼无比的马车轰成渣渣时,杜若猛然扯住了她的袖摆,无声地摇了摇头。

    理智最终战胜了情感,战胜了心中的怒火,她轻哼一声,拂袖而立,端的是属于上位者的高姿态。

    “影沉,继续赶车。”

    祁玥漫不经心地吩咐,仿佛没意识到堵在他们马车前方的两个人似的。

    一时间影沉犯难了,去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巷道如此狭窄,而巫王后和杜小姐又站在前面,难不成世子让他驱着马车从巫王后的杜小姐身上碾过?

    祁玥的话,自是没有压低声音,因此杜若和巫王后都能很清晰地听到。

    巫王后这么多年都没受过这种气,如今来了齐都,却被当年情敌的儿子从头到脚讽刺一番,这还不算,她和若儿这么大的两个人站在前面,他竟然还吩咐下属赶车,难道没看见她们?

    影沉瞅了一眼岿然不动的巫王后和杜若,进退两难,吞吞吐吐道:“这……”

    “没听到本世子的话吗?”

    祁玥搂着怀里的叶薰浅,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见影沉还不行动,他语气有些不耐烦,他还要陪着薰浅去富春园看戏呢,没时间在这里耽搁!

    “是是是……”

    影沉心中万般无奈,瞧着前方的路,心中开始在计算,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将马车顺利驶过拐角,一来不让世子和世子妃感觉到任何颠簸与不适,二来避开巫王后和杜小姐,以免自己里外不是人,两边都得罪。

    拐角处的道路并不宽敞,影沉自知难度极高,但是主子既然开口吩咐了,那么作为下属的他也只能无条件服从,并竭力做到最好。

    “烦请巫王后与杜小姐让开一条小道。”

    影沉这话说得十分客气,但是听在巫王后耳里却是另一番滋味,以她的身份,什么时候需要给个小辈让路?若是传出去,岂不是平白掉了自己的身份?

    就这样,两厢僵持,谁都不肯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此时此刻,影沉的心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巫王后和杜若不配合的举动,引起祁宝贝的强烈不满,他早就想快点到富春园,寻个最好的位置坐下,然后和爹爹娘亲一起看戏,结果却被这个老巫婆挡住了去路,小家伙可没他爹爹这么有耐心,于是不等祁玥开口,清澈的声音便毫无预兆地想响起了,“爹爹,那个老巫婆和小巫婆看着挺漂亮的,没想到腿竟然是残废的,连走路都不会!”

    这下子,巫王后的脸色就变了,这声音软软糯糯的,透着丝丝稚气,显然不是祁玥的声音,在这里,竟然还有除了祁玥之外的人敢对她冷嘲热讽,简直是岂有此理!

    杜若知晓巫王后心中的疑惑,连忙上前一步,在她耳畔小声低语了几句,巫王后面露了然之色,随即冷声道:“本王后与你爹爹说话,什么轮得到你插嘴了?”

    “娘亲,什么时候宝贝跟爹爹说话,轮得到外人指手画脚了?”

    祁宝贝钻进叶薰浅怀里,扑闪着美丽的眼睛,无辜地问。

    叶薰浅摸了摸祁宝贝的脸蛋,动作轻柔到了极致,嘴角噙着一抹动人的笑,看着祁玥,仿佛要将这个问题丢给身旁的男人。

    “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巫王后语气中充满了讽刺,显然是很不待见祁玥和祁宝贝,祁玥根本不想在此地跟这个老女人多费唇舌,再次吩咐影沉,“再不驾车离开,你这个月的俸禄减半。”

    影沉:“……”

    不得不说,祁玥这句话踩到了影沉的尾巴,他脸色一肃,看着巫王后和杜若,冷声道:“巫王后、杜小姐,在下得罪了!”

    话音刚落,手中长鞭扬起,鞭策着汗血宝马飞奔向前,动作快得惊人,巫王后和杜若就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影沉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赶车,以至于她们在侧身躲闪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了水潭上,

    一时间水花四溅,深色的铁桦马车从身边绝尘而过,没有让她们受伤,却让她们狼狈无比,出身名门,这样的狼狈似乎比受伤更加让人难堪。

    尤其是在马车经过的刹那,祁宝贝探出脑袋,得意地朝着她们扮鬼脸,更是让巫王后心中的怒火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马车里,叶薰浅靠在祁玥怀里,与他十指交扣,凤眸里闪过一丝担忧,问道:“祁玥,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祁玥倏然一笑,手指在她发丝间穿过,他与她心有灵犀,自是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这样,难道还要本世子亲自下车迎接不成?”

    巫王后害死了他母妃,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见到了她,不和她动手就不错了,难不成还希冀他有好脸色?

    更何况,他的薰浅还怀着他的孩子,怎么能走下马车看那老巫婆的嘴脸呢?

    过了拐角,便是一条宽敞的大道,富春园近在咫尺,马车停在红漆大门口时,便有小厮上前询问:“请问是祁世子、祁世子妃和小世子一家三口么?”

    “嗯。”

    影沉点了点头,离开马车,然后对着马车道:“世子、世子妃,富春园到了。”

    祁玥先走下马车,然后抱着叶薰浅下来,他动作轻柔无比,生怕伤到她似的,祁宝贝明明可以自己蹦蹦跳跳走下马车的,结果见到叶薰浅得到这么好的待遇,那股傲娇劲立刻犯了,只见他朝着祁玥伸出双臂,软糯糯道:“爹爹,宝贝也要抱。”

    “好。”

    祁玥难得不跟小家伙唱反调,把祁宝贝抱了下来,一手搂着叶薰浅,一手牵着祁宝贝,俨然一个齐都好男人形象。

    即使没有什么见到亲眼见到祁玥的机会,也不妨碍他在齐都举世无双的知名度,小厮始终与祁玥、叶薰浅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敢越过雷池半步,想来也是对祁玥的洁癖以及占有欲仔细了解了一番。

    “烈王及烈王妃已经在里边等候多时了,祁世子、世子妃这边请。”

    小厮面露笑意,热情地引路,祁宝贝并不是第一次来富春园,但是却是第一次跟祁玥、叶薰浅来富春园,所以感觉还是挺新鲜的。

    “那个绿眼睛的妖怪在不在?”

    祁宝贝不在意拓跋烈和元媛是什么情况,他只想知道那个专门和他唱反调的家伙是不是也在,到时候不会又跟他抢好吃的吧?

    “呃……”小厮被祁宝贝这萌萌哒的表情萌翻了,同时又觉得有些玄幻,他们这富春园可是正儿八经地做生意,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妖魔鬼怪,本想跳过这个问题,奈何祁宝贝的目光始终不曾移开,他只好硬着头皮解释。

    不知为何,当听到小厮说富春园没有妖怪时,脸上竟然闪过了一丝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失望,只可惜,祁玥的眼神一直都停留在叶薰浅身上,压根儿没注意到祁宝贝。

    “薰浅,这儿有台阶,你慢点儿。”

    若非觉得叶薰浅整日待在祁王府养胎会觉得烦闷,他是不愿带她出来的,只因外面人太多,万一冲撞了她,那他还不得心疼死。

    “嗯。”

    叶薰浅冲着祁玥笑了笑,他对她的体贴和细心,她都看在眼里,待走到二楼后,她才徐徐道:“祁玥,其实我没那么脆弱的……”

    这种被他呵护的感觉很好,但是她不想让他这么辛苦。

    “薰浅,就算你不脆弱,我们的宝宝总是脆弱的吧……他还这么小……”

    祁玥挑了挑眉,不赞同她的说法,如今她可是祁王府里的国宝,他怎能不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着?

    “素问祁世子向来守时,这一次好像晚了一会儿呢!”

    祁玥和叶薰浅在走廊上漫步,还没走多久,迎面便走来了一男一女,不是拓跋烈和元媛又是谁?

    “途中遇到了一点小意外。”

    祁玥并不否认,若不是巫王后和杜若挡道,他怎会迟到?

    “小意外?能被祁世子称为小意外的事情可不多呢!”

    拓跋烈嘴角含笑,元媛则站在他身边,微笑不语,当看到被祁玥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叶薰浅时,她并没有感到意外,那晚在祁王府吃饭时,她便猜到叶薰浅有了身孕,否则也不会对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干呕不止,这不是害喜又是什么?

    正是因为猜到了这一重,她才和拓跋烈先行离开,不去打扰祁玥照顾叶薰浅。

    “嗯。”

    祁玥并不多话,拓跋烈和元媛让出一条路来,礼节周到,“请。”

    这一次是他们夫妇二人请祁玥和叶薰浅道富春园看戏,顺便商量一些事情,像祁玥和叶薰浅这种身份的人是决计不会和一群人坐在一起看戏的,倒不是说看不起普通百姓,而是贵族生活方式使然。

    二楼的雅间布置得很温馨,透过那扇落地窗,可以清晰无比地瞧见戏台上的任何一处,视野极好,是以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喜欢在雅间里边吃饭边看戏。

    祁宝贝没有在拓跋烈和元媛身边见到拓跋钧、拓跋乐兄弟二人,不由得感到奇怪,索性出声问道:“叔叔,怎么不见小乐哥哥呢?”

    这话一出,拓跋烈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怎么不知道,祁王府这小子什么时候和自家小乐感情如此好?还小乐哥哥!

    不是“绿眼睛妖怪”才正常吗?

    “他和小钧在雅间里。”元媛面带笑意,温柔地解释。

    ------题外话------

    亲爱的们,叶子最近事情挺多的,手指还没全好,工作很快又要换了,住房交通啊等等问题都要解决,所以更新有些上不来,亲们见谅,过段时间会好的~么么哒~叶子不会烂尾结局哒,这一点亲们放心哈~( )

第八十九章 一桩买卖

    祁宝贝撇撇嘴,眸光悠悠朝着雅间的方向探去,仿佛想要确认元媛的话是否是真的。

    拓跋烈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自是知晓妻子怀孕时身为夫君的心情,怕叶薰浅站久了祁玥会心疼,因此也不多寒暄什么,伸出手,朝雅间的方向道:“请。”

    祁玥微微颔首,将叶薰浅搂在自己的臂弯里,慢步走进雅间。

    祁宝贝先一步跨过门槛儿,果真看到拓跋钧和拓跋乐两个小家伙坐在一边,手里拿着小书本,拓跋钧性子沉静,倒是不觉得看书有什么不好,反观拓跋乐,连书本都拿反了,若说他此刻正在很认真地看书,鬼都不信!

    “你你你……你怎么来这里?”

    拓跋乐绿幽幽的眼珠子一转,在看到祁宝贝的瞬间他脸上闪过浓浓的不悦之色,但心里却欢喜至极,只因祁宝贝一来他就可以以此为借口不看书了。

    “宝贝当然是陪着爹爹和娘亲来看戏了,没想到某人也在,真是大煞风景!”

    祁宝贝年纪轻轻,但是一张嘴很是厉害,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见到“仇人”,少不了“冷嘲热讽”一番,不过并没有恶意倒是真的。

    “父王、母妃,你们请叔叔和婶婶看戏就看戏嘛,干嘛把这个讨厌鬼也请来!”

    拓跋乐浅浅的两抹眉毛一皱,不满地瞪着祁宝贝,他只要一碰到祁宝贝就准没好事,两人没少掐架,至今心里都有疙瘩。

    “小乐,不得无礼。”

    元媛面色如常,淡淡地训斥了一句,而后扭头看向祁玥和叶薰浅,委婉解释道:“不好意思,小乐被我惯坏了,说话没个轻重。”

    “无妨,宝贝也没比他好多少!”

    祁玥扶着叶薰浅坐下,眸光流转之间,渐渐定在了祁宝贝的脸蛋上,拓跋乐的确淘气,但是,与之相比,宝贝有过之而无不及。

    “爹爹,你怎么能在这个讨厌鬼面前拆台呢?还说宝贝的不是!有你这么当爹爹的吗?”

    祁宝贝对祁玥没大没小,这种父子相处模式,在整个齐都城也不见得能找出一家来。

    “没看到你娘亲怀着身孕吗?大呼小叫做什么,万一吓坏了你的弟弟妹妹本世子就让你再祁贤学府内宿!”

    祁宝贝:“……”

    姜从来都是老的比较辣,对于祁宝贝的任性淘气,很多时候祁玥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谁让他欠宝贝四年呢,所以他多宠着、让着宝贝是应该的!

    察觉到祁玥和祁宝贝之间那特殊的氛围,叶薰浅扯了扯祁玥的袖子,无声地示意他适可而止,紧接着扭头看向拓跋烈和元媛,面露歉意道:“呵呵。让烈王殿下和烈王妃见笑了。”

    “祁世子和小世子的感情十分要好。”

    元媛姿态端庄,和拓跋烈相继落座,祁玥和祁宝贝之间相处方式十分特别,在一般的家族里根本不会有。

    或许,祁玥对祁宝贝很凶,但是她没有错过他眼底最是难以察觉的一丝宠溺与包容。

    “爹爹,宝贝不要在祁贤学府内宿……。”

    祁宝贝从来都是“吃软怕硬”的主儿,在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在未来一个多月内见不到叶薰浅,风向一转,立刻很狗腿地来到祁玥身边,又是撒娇又是卖萌的。

    “不想在祁贤学府内宿,就给本世子安分点儿!”

    祁玥伸出手,在祁宝贝额头上敲了几下,根本舍不得下重手。

    但是,祁宝贝卖萌的本事无师自通,明明无关痛痒,却非要揉着自己的额头,跟叶薰浅说很痛很痛博取同情心。

    俗话说知子莫若母,叶薰浅和祁宝贝在一起生活了四年多,怎么会看不出祁宝贝的小把戏?

    “好了宝贝,没看到有长辈在吗?不许这么没大没小!”

    叶薰浅开口,祁宝贝心中纵然有万千“委屈”也不会说什么,索性捧起一碟瓜子,趴在窗台前,看下面人来人往。

    祁玥和叶薰浅自是不会认为拓跋烈和元媛请他们来富春园看戏就是为了看戏,像他们这样的人,想要毫无目的地做一件事情,真的太难了。

    随着戏台上铜锣声响起,好戏即将开场。

    拓跋钧和拓跋乐极少看戏,只因漠北尚武文化使然,在马背上的民族,不会崇尚这类消遣的活动,甚至认为此乃玩物丧志,但是在大齐就不一样了。

    看戏,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是极为平常的一件事。

    大戏开场,拓跋钧和拓跋乐也来到窗台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和祁宝贝趴在窗台上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样,三颗小脑袋凑在一块儿,目不转睛地朝着戏台上看去。

    “祁世子、世子妃请——”拓跋烈和元媛端起酒杯,敬祁玥和叶薰浅。

    祁玥和叶薰浅出身贵族,自是不会做出失礼的事情,两人皆执起酒杯,正要接受拓跋烈和元媛敬酒的时候,祁玥握住了心爱之人的手腕,叶薰浅抬眸,“怎么了?”

    “薰浅怀有身孕,不能饮酒,本世子替她喝这一杯。”

    祁玥巧劲一带,轻而易举地从叶薰浅手中夺过杯子,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一饮而尽,接着又把自己手里的那杯酒也喝了。

    干脆、果断,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拓跋烈和元媛相视一笑,随即道:“没想到祁世子也是这般豪爽之人。”

    祁玥浅浅一笑,并没有接话,而是看着怀里的女子,嘘寒问暖,“薰浅,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知道吗?千万别强撑。”

    如今,叶薰浅的口味有些变化,闻到一些以前很喜欢的食物会犯恶心,他本是不愿带着她出门的,但是又怕她在东苑里闷坏了。

    “嗯。”

    叶薰浅轻轻一应,与他十指交扣,这样细微的动作,任谁看了都会为两人细水长流的感情心生感动。

    这一次,拓跋烈和元媛带着自己一双儿子回齐都省亲,算算日子,时日无多,就快到启程回漠北的日子,但是齐皇那边似乎希望他们多留一段时间,说是五年不曾见到女儿,不想那么快分开,而且两个小外孙也十分可爱。

    只是,元媛和拓跋烈都是单纯的人,焉能看不出齐皇心里打的主意?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说回国省亲,但是待在娘家太长时间,会惹人诟病,弄不好还会引起夫家不满。

    “上次多加叨扰,还请祁世子和世子妃莫要见怪。”

    元媛谦和有礼,她说的事情自是指自己和拓跋烈在东苑吃晚饭的事情,后来叶薰浅身体不舒服,所以一顿饭没吃完就散了……

    正是因为饭局提前散了,所以有很多事情他们还没来得及说。

    “不会。”

    叶薰浅摇了摇头,祁玥在和拓跋烈说话之际还不忘给她喂东西吃,当真是无时无刻不照顾她的胃。

    “其实,这一次请祁世子和世子妃来富春园看戏,一来是感谢祁世子和世子妃那日的盛情款待,二来是想和二位做一笔买卖。”

    拓跋烈不喜欢拐弯抹角浪费时间,于是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祁玥和叶薰浅并没有太过意外,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像他们这样的人,请别人吃饭或者是别人请他们吃饭,动机一般都不会单纯。

    祁玥没有因为拓跋烈这样一句话而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拿着钳子,给叶薰浅夹核桃,接着将核桃仁送到她嘴边,“薰浅,吃一点,药老说多吃核桃,宝宝以后会比较聪明。”

    叶薰浅笑了笑,欣然接受,过了一会儿,祁玥才放下手中的核桃钳,眸光掠过拓跋烈和元媛,徐徐道:“本世子相信,烈王殿下的买卖不会是一笔小买卖,可是如今……祁王府正处于风口浪尖,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祁玥委婉地表明立场,祁王府掌握齐都公共交通,还创立祁贤学府,生意遍布九州四国,本就是齐皇的眼中钉肉中刺,况且他们与谢惊鸿的买卖还没结束,若是贸然再接一桩买卖,风险会增加。

    况且,齐皇对漠北是什么态度,他也能看出一二。

    如若只是他一个人,他也不会顾及这么多,可是现在,他有了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家负责。

    “祁世子连本王说的买卖是什么都不知晓,又何必急着拒绝?”

    拓跋烈不动声色,仿佛早已猜到了祁玥会是这般表情似的,他语气平稳,神色淡然,并没有因为祁玥这样一句话而恼怒。

    “薰浅有了身孕,如今本世子只想陪在她身边,好好补偿她,不想太过折腾,烈王也是有妻儿的人,想必能明白本世子此刻的心情。”

    祁玥这话说的的确是实话,齐皇整天想着怎么让祁王府断子绝孙,当年薰浅怀了宝贝,幸亏没有立即赶回齐都养胎,而是留在雪月山直至宝贝出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祁世子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

    “烈王不必言语相激,任何买卖,都不及她在我心中之重。”

    祁玥淡笑一声,手掌轻轻覆盖在叶薰浅腹部,仿佛要隔着衣裳,感受她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

    “再说了,七公主与皇上的亲生父女的关系,烈王殿下也是皇上满意的女婿,只要二位开口,想必皇上也会尽其所能满足你们的要求,又怎么会轮到本世子和二位做买卖呢?”

    拓跋烈浓眉一蹙,他就知道祁玥不会这么容易松口,要不然他就要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被掉包了!

    “本王希望祁世子能够再考虑一下,毕竟这不急。”

    不知何时,拓跋烈手里躺着一枚细竹筒,明眼人一看便知竹筒里藏着纸条,祁玥目光淡渺,仿佛不为所动,只听拓跋烈继续道:“听说祁世子妃曾经有过西贝货的父亲,在贤王府瞒天过海李代桃僵了整整十年,难道二位不想知晓他的来历吗?”

    这一瞬,叶薰浅平静了许久的心湖掀起了丝丝涟漪,那些几乎要被遗忘的过往浮上心头,让她不得不正视。

    “本世子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真的?”

    祁玥倒是淡定,轻拍叶薰浅的腰际,用自己的肢体语言告诉她不要轻易被拓跋烈牵动自己的心。

    “信或者不信,二位可以沿着线索查下去,到时候便知本王是不是信口开河了。”

    拓跋烈将手中的细竹筒轻放在面前的几案上,耐心等待,让祁玥和叶薰浅做出选择。

    “一个对贤王府很重要的消息,换一条命,这笔买卖,对本世子来说,似乎有些亏了呢!”

    祁玥扫过几案上的细竹筒,眼里掠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漠北领土与人口皆不能与大齐相提并论,却能在大齐北部屹立多年不倒,若说没有一些压箱底的东西,他还真不信!

    拓跋烈要是敢骗他,那他一定不会客气!

    拓跋烈和元媛听到祁玥这么一句话,便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答应了他们的买卖,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须臾,拓跋烈才开口问道:“依祁世子之见,当如何?”

    “漠北天山的冰蚕,本世子甚是喜欢,当年偶然得到一只,却给了宫少主用于救凤遥小姐,听说漠北皇宫里还有……”

    拓跋烈:“……”

    敢情这个男人是抢劫的?

    漠北皇室的确有一套捕捉天山冰蚕的方法,但也不代表天山冰蚕在漠北皇宫里随处可见啊!

    “薰浅多年来一直有个愿望,就是想吃用天山冰蚕为食材炖的汤,本世子想成全她的心愿。”

    叶薰浅顿时黑线,明明是这个男人趁火打劫,怎么非要推到她身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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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不解风情

    拓跋烈和元媛有些困惑,纷纷朝着叶薰浅看去,却没在她脸上看到任何想吃天山冰蚕汤的表情,想到这,心里不由得郁闷了起来。

    祁玥见拓跋烈和元媛似乎陷入了犹豫中,他面色无常,轻弹袖子,继续道:“难道烈王妃忍心让自己的亲生儿子留在齐都和他外公培养感情?”

    这话一出,元媛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属于皇家公主的那份淡然气度仿佛在一瞬之间皲裂,短期内无法愈合。

    她和拓跋烈的结合本就是政治联姻,她那无情的父皇是什么德行,这么多年来她也算看清了,为了大齐的百年基业,为了江山社稷,他让她远嫁漠北和亲,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足见在父皇心中,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诚然,祁玥的话并非危言耸听,齐皇的确有想把拓跋钧或者拓跋乐留在齐都的打算,说好听点就是外孙舍不得外公想要代替母亲留在齐都照顾,说难听点就是质子!

    正所谓明人不说暗话,祁玥也算坦白,此时此刻,祁宝贝、拓跋钧和拓跋乐早已不在雅间,几人年纪相仿,十分调皮,在戏台上的大戏开场之际又怎会乖乖留在雅间里观看?

    雅间里顿时只剩下了祁玥、叶薰浅、拓跋烈和元媛四人,空气中充满了平静的味道,叶薰浅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沉默,遂从祁玥旁边起身,来到窗口边上,素手拨开窗帘,呼吸新鲜空气。

    “薰浅,可是觉得这里有些闷?”

    只要祁玥和叶薰浅在一起,他的注意力永远会停留在她身上,哪怕她有一点点异样的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从冰火两重天里出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守在她身边,再也不离开她。

    “不是。”

    叶薰浅右手搭在窗台上,回眸一笑,摇了摇头。

    祁玥这般关心叶薰浅的举动,倒是没有让拓跋烈觉得很意外,毕竟,祁玥宠妻爱妻之名远扬九州,在齐都甚至有“妻管严”的“美称”!

    “好了,别站在这里,若是累着宝宝,那本世子会心疼的。”

    祁玥不着痕迹地抱起叶薰浅,回到原位,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拓跋烈和元媛这两个外人在场,叶薰浅俏生生的一张脸蛋蓦然红了,她埋在他怀里,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你快放我下来,没看到有客人在么?”

    “怕什么?烈王殿下和烈王妃是夫妻,能理解的。”

    祁玥挑了挑眉,不以为意,他就是喜欢抱着她,无条件地宠她,顺着她的心意,让她开心,每当看到她如花般美丽的笑容时,他总会觉得自己的世界充满了阳光。

    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还在乎这样一个纯洁到不能再纯洁的拥抱?

    “恕本王直言,天山冰蚕的珍贵程度非同一般,若是拿来炖汤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不知祁世子为何要天山冰蚕!”

    在场的几人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相信祁玥要天山冰蚕真的是为了给叶薰浅炖汤喝?

    天山冰蚕的珍贵,在于它可以解世间百毒,而且不具有任何副作用。

    要是真拿来炖汤,恐怕也没多少营养价值吧?味道说不定还没只麻雀好!

    “自然是未雨绸缪了!”

    祁玥挑了挑眉,倒也没有再和拓跋烈、元媛迂回下去,他将叶薰浅安置在自己身边,毫不掩饰自己眼底的志在必得!

    “难道说祁世子没信心保护好祁世子妃?”

    虽然叶薰浅很少在旁人面前展示自己制香的技艺,但是拓跋烈知道,她是个制香高手,她的鼻子非常灵敏,一般人几乎不可能在她毫无察觉地情况下对她下毒。

    “当然不是了,只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本世子小心些总归没错。”

    祁玥柔软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叶薰浅的肚子上,眸子里盛满了宠溺与深情,他的薰浅才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而女子只有在怀胎十月之后才会生下健康的孩子,他无法预估,在未来九个月里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下毒,一向是齐皇惯用的手段。

    他曾听药老提起过,当年薰浅在怀着宝贝时,嗅觉和味觉的灵敏度均下降许多,所以,他才不放心。

    “难道说烈王殿下的亲骨肉,还比不上一只天山冰蚕?”

    祁玥的耐性似乎不多了,他早就想从拓跋烈手里把天山冰蚕给讹过来,奈何上次吃饭时叶薰浅忽然恶心反胃,这才打乱了他的计划,如今拓跋烈和元媛主动送上门来,那他就没必要客气了。

    “本王很难相信,祁世子只要一只天山冰蚕!”

    “这是当然,烈王殿下不是还卖给本世子一个消息嘛!”

    祁玥掀唇一笑,只见他右手小指轻勾,被拓跋烈安放在几案上的细竹筒立刻飞到了祁玥手里,他晃了晃细竹筒,继续道:“只要烈王殿下承诺,将来不插手本世子的事情就可以了。”

    他绝对不允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将齐皇室逼入绝境时还有别人来为齐皇解围,元媛和齐皇的父女之情所剩无多,可真要看齐皇去死,他无法估量,她是否会真的无动于衷!

    “不知祁世子指什么?”

    拓跋烈握着酒杯,轻轻旋转,故作不解。

    “本世子指什么,烈王殿下和烈王妃心照不宣就好,何必说出来呢?”

    祁玥没有回答,而是搂着叶薰浅起身,“时候不早了,本世子要陪薰浅回王府了,多谢二位盛情邀请与款待。”

    像他这样的人,如若无事,断然不会带着叶薰浅跑到外面来,还看戏吃饭,如果真的想看富春园的戏,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富春园的戏班子都请到祁王府去给叶薰浅表演个够!

    正当元媛想要开口的时候,祁玥便截断了她的话。“烈王殿下和烈王妃可以仔细考虑一下,本世子在王府等待二位的好消息。”

    说罢扶着叶薰浅离开雅间,徒留给拓跋烈和元媛两个唯美的背影。

    “夫君……”

    元媛见拓跋烈碧眸深邃无比,她不由得感到一阵担心,扯了扯他的衣裳,柔声一唤。

    “媛儿,本王只问你一句,如果父亲和儿子只能选一个,你会选择什么?”

    拓跋烈知道这样的问题对元媛来说有些残忍,但是他已经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他挚爱的妻子必将面临这样的选择。

    大齐以孝治国,元媛在齐都长大,一个“孝”字早已在她心里根深蒂固,旁人难以拔除一分一毫。

    只有两个人的雅间,似乎因此而陷入了沉默里……

    反观走出雅间的祁玥与叶薰浅,两人迈着轻盈的步伐,远离人群密集的地方,徐徐走出富春园,今晚的戏他们倒是没怎么看,祁宝贝倒是玩得很疯,他们都走出富春园大门了也没见祁宝贝的影子。

    “祁玥,我们要不要等等宝贝?”叶薰浅在马车旁停下脚步,缓缓抬眸,轻声问道。

    她美丽的眸子里浮现出丝丝担忧,在来富春园的路上碰到了巫王后与杜若,也不知道她们两个现在在哪里,倘若她和祁玥丢下祁宝贝一人回祁王府,万一宝贝在路上碰见了那两个“巫婆”可怎么办?

    杜若尚且可以忽视,但巫王后却是不能小看的,这一点,叶薰浅十分清楚。

    “不用,我让龙魂暗中保护他了,即使是巫王后亲临,凭借地狱流光托住巫王后还是没问题的。”

    祁玥摇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保护宝贝一辈子!

    “嗯,可是我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叶薰浅眉头轻蹙的样子,让祁玥顿感心疼,他指腹拂过她的眉毛,轻声安慰道:“好了,宝贝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让你整日操心呢?”

    “五岁都不到,不叫小孩子就什么?”叶薰浅斜了祁玥一眼,没好气地反驳。

    “我们宝贝的心智并不输于成年男子,你总不可能把他揣进口袋里,时时刻刻看着他吧?”

    无论如何,祁世子对心爱之人的占有欲都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反而与日俱增了起来,这不禁让叶薰浅头疼万分,尤其是在她怀孕的这段时间里。

    府医和药老都非常郑重地强调过,前三个月禁止房事,所以某世子忍得很辛苦,事实证明,快要被憋坏的男人总是分外小气,连自家儿子的醋都吃!

    最终,祁玥还是抱着叶薰浅走进了马车并吩咐影沉驱车离开,没有祁宝贝这个电灯泡,祁世子心情很不错,搂着心爱的女子亲吻了起来,天知道他已经忍了多少天了!

    就算不能有更深层次的接触,好歹让他解解馋吧……要知道,男人不能饿太久了!

    叶薰浅正是知晓了这一点,才任由祁玥“胡作非为”,回应着他缠缠绵绵的吻。

    时光飞逝,两人忘情拥吻,没想到才那么一会儿,祁王府便到了,随着影沉那平淡的提醒声响起,祁玥恋恋不舍地离开叶薰浅的唇,心中暗恼,不满道:“这影沉怎的如此不解风情,驾车这么快做什么?”

    若是驾车慢一些,他就可以多吻一下薰浅了……

    好好的气氛被某暗卫无形间“破坏殆尽”,祁世子浓眉一挑,隔着车帘,声音有些暗哑道:“下次驾车记得慢点,别打扰本世子和薰浅亲热。”

    叶薰浅:“……”

    影沉:“……”

    话说他这不是急着赶回王府,好让世子和世子妃免于长时间舟车劳顿么?怎么听世子的语气,好像在责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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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祁玥,你压着宝宝了!

    “薰浅有了身孕,你驾车这么快,万一颠着宝宝怎么办?”

    祁玥的脸色一如既往,丝毫没有因为叶薰浅和影沉的表情变化而发生丝毫改变,也不会觉得自己亲吻心爱之人有什么不对的,祁宝贝不在,他若不好好把握机会,那才叫损失!

    叶薰浅一听,立刻翻了个白眼,发情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恐怕除了某世子之外再无别人!

    “好了,看影沉做什么?难道他长得比本世子好看?”

    祁玥察觉叶薰浅眸光悠悠驻留在影沉身上,眸色稍稍一沉,搂住叶薰浅的身体,拥她入怀,明明是一句淡淡的话,却让影沉背后发凉,在某世子身边待的时间长了,怎么可能不懂得察言观色?

    想到这,影沉黑色的身影如同一缕墨烟般飘走,不过刹那之间,便消失在了叶薰浅的视线里。

    祁玥这才稍微满意了些,亲自抱着叶薰浅走下马车,他喜欢她的眼里只看见他一个人时的这种感觉。

    “祁玥,我们好像把宝贝落下了……”

    叶薰浅环视周遭,脚步一顿,她声音柔柔的,如同一阵春风吹袭至他心底,然而,她话中的内容却让他眉头稍稍蹙起。

    “宝贝从小在齐都长大,哪条街哪条巷不知道?不会迷路的,这会儿怕是在富春园看戏看得正起劲呢!你就少为他担心了!”

    祁玥有力的臂膀还在她腰间,不知是太敏感还是怎么了,他竟然能够感受到她腰部细微的变化,比以前稍显丰腴了些,虽然还不明显,但时刻关心她身体的他还是可以感觉到。

    两人相依相偎的画面,唯美到了极点,让路过祁王府的人看了都忍不住放轻脚步,生怕惊扰了这美好的图景似的。

    “薰浅,我们回家吧。”

    此时此刻,祁玥脑子里想的只有叶薰浅一人而已,他在马车上还没和她亲热够就被影沉给破坏了,这会儿盯着她饱满的红唇,眼里分明跳跃着两团暗色的火焰。

    “嗯嗯。”

    叶薰浅在祁玥无微不至的搀扶下,走进祁王府,并朝着东苑的方向移动。

    回到属于两人的卧室,某世子就再也忍不住了,古色古香的雕花大门“砰”的一声被阖上,叶薰浅还没反应过来便倒在了柔软的床上,不过祁玥始终都很注意保护她,并没有让她受到很重的撞击。

    头顶一片阴影投射下来,叶薰浅呼吸一窒,自从她被府医检查出有了身孕后,祁玥就非常安分守己,再也不像之前那般索取无度,可是今天是怎么了……?

    “祁……祁玥……你先起来……”

    叶薰浅柔弱无骨的手撑在他胸前,一颗心砰砰直跳,她不是不经人事的姑娘,而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一个男人的妻子,所以她很清楚,此时此刻覆盖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想要什么。

    “不要!”

    祁世子任性无比,今天在富春园的雅间时他就想她了,只是碍于拓跋烈和元媛在场,不好做什么,后来他们一起上了马车,他便忍不住了。

    “你压着宝宝了。”

    叶薰浅深知祁玥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立刻祭出自己的挡箭牌,药老可是千叮万嘱过,前三个月不能同房的,要不然会影响胎儿的健康。

    “哪儿有?”

    祁玥不满地反问一句,似乎在因叶薰浅这样一句“诬陷”而生气,他是宝宝的父亲,怎么会做伤害宝宝的事情?

    “薰浅,你冤枉本世子!”

    叶薰浅听罢俏颜一红,因为祁玥这这句直白无比的话。

    他的确很注意,哪怕是覆盖在她身上,也没有压到她的腹部,而是留一个短短的距离,不等叶薰浅有所动作,他薄唇已经移到了她娇艳的红唇上,意犹未尽。

    叶薰浅看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如同雕刻般美好,她心念一动,不得不承认,祁玥就是有魅惑天下女人的资本,只要他深深地看你一眼,便能让你在不经意间沉沦在他缱绻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两人忘情拥吻,缠缠绵绵,火热了一室的温度,闭上了双眼,触觉在黑暗中越发敏感了起来,过不了多久,两人便赤诚相对。

    叶薰浅忽感胸前微微一凉,这一瞬,理智战胜了情感,她推了推祁玥,娇声道:“祁玥……不行……你再忍忍……”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某世子郁闷到了极致,回想他与她在一起的时光,他什么时候需要像现在这样克制自己过?

    “薰浅,忍不住了……”

    叶薰浅:“……”

    “那个……浴室里有冷水……”

    某世子:“……”

    两人目光纠缠在一起,舍不得离开,不知过了多久,祁玥才万分不情愿地从叶薰浅旁边起身,迈开修长的腿,前往浴室……

    叶薰浅回顾起方才的旖旎情景,脸色红到了极致,她竟然差点就沦陷了……

    她掌心贴在自己腹部,感受着那个小小的生命,心中顿感安宁,她拉过薄被,躺了下来,药老说过前三个月躺着比较好,有利于安胎。

    于是,某人红着一张脸,那娇艳的颜色久久未褪,连祁玥什么时候从浴室里出来都没有察觉到。

    “薰浅,在看天花板做什么?难不成上面有米开朗基罗大卫?”

    叶薰浅:“……”

    话说这男人究竟是有多爱吃醋啊?她都已经跟他解释过米开朗基罗大卫的事情了,他还记在心上,当真是记仇!

    “祁玥,你先去把衣裳穿上,要不然染了风寒,会传给我和宝宝的!”

    叶薰浅近距离地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男子,不论是身材还是容貌,抑或是肤色肌理都是她所见过的最好的,想到他们在很多个夜晚亲密无间的画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祁玥一听,嘴角的笑意更深,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鼻梁,顺势躺在了她身边,和她同盖一床被子,叶薰浅见状身体往床的里边挪了挪,可挡她就要挪到床的边缘时,祁玥手臂越过她的身体,把她搂到了自己怀里,低声道:“本世子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躲什么?”

    叶薰浅咬唇不语,他明明知道她的意思,却故作不知,当真是讨厌!

    “薰浅若是怕本世子染了风寒,那就让本世子和你盖同一床被子好了,拥着这样温暖的你就不会染上风寒了。”

    叶薰浅:“……”

    数年不见,某世子的厚脸皮丝毫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

    “刚刚在富春园是不是没吃好?我让厨房给你准备好吃的!”

    祁玥见叶薰浅不说话,以为她心里生闷气,只好放柔了语气,在她耳边吹气,哄着她。

    他可没有忘记自己这段时间在书上看到的内容:女子有孕,性情易变,所以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陪伴她,让她开心,让她觉得他没有因此而冷落她。

    “祁玥,杜若的身材是不是比我的好……?”

    叶薰浅偎在祁玥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许久,她眉毛拧了又拧,想起了今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杜若,她有了身孕后,祁玥没怎么碰她,而她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现在或许还不明显,但是等到怀孕三个月后,她原本纤细的腰肢就会慢慢变粗,到那个时候,祁玥会不会……?

    “薰浅,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祁玥见心爱之人有些郁郁寡欢,连忙圈住她的身体,轻吻着她的耳垂,十分亲密。

    男子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叶薰浅的思绪,他凝视着她黑玉般的眸子,在她眼睛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无声无息地传达着他经久不绝的爱意。

    “谁都不如你身材好。”

    祁玥大手轻贴在她还未显形的腰间,无比真诚道:“杜若根本无法与你相比!”

    “薰浅,本世子不会因为你怀有身孕而找别的女人的,因为我只对你有感觉……”

    直白的话,从某世子嘴角边飘出,叶薰浅面颊生晕,霞光飞溅,分外妖娆。

    “祁玥,你又耍流氓,会带坏宝宝的!”

    叶薰浅丢下这样一句话,然后转过身体,背对祁玥,不去看他那张欠扁的脸。

    “你不是说宝宝还小,听不懂本世子的话么?本世子如何带坏他?”

    祁玥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叶薰浅这般羞赧的模样了,他玩心大起,没有放过叶薰浅,而是靠近她,让她柔美的背部贴在他火热的胸膛前,他嗅着她发丝间残存的缕缕馨香,心中倍感安宁。

    叶薰浅顿时语塞,这个男人拥有无比卓越的口才,一般人都不是对手,其中也包括她!

    “薰浅,本世子只想让你安心,杜若那个女人心肠歹毒,谁娶她都会倒霉八辈子,本世子可不想和她有什么交集,沾染上一身晦气!”

    祁玥不喜欢杜若,非常地不喜欢,听到某世子嫌弃的语气,叶薰浅的嘴角不可避免地勾了勾,心情仿佛好了不少。

    “我们的宝宝还小,本世子不想让他还在娘亲肚子里就看到鲜血淋淋的画面,所以今日才没跟杜若和巫王后一般见识!”

    叶薰浅心中一暖,她动了动,往祁玥的方向更加靠近了一些,祁玥自是不会拒绝她的亲近,理所当然地圈住心爱的女子,“薰浅,我很爱我们的宝宝,他虚岁不满两个月,还很脆弱,所以你要好好保护他知道不?再也不许生气,不然宝宝以后会爱哭的。”

    祁玥有板有眼的一番话,充满了温情,屋子里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宁静而温馨。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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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胖一点,抱着舒服!

    此时的东苑风平浪静,最适合养胎,有他在的地方,总是能为她撑起一片晴天,任凭外面寒风凌冽霜华天漫,祁王府中依旧暖意如春。

    自从叶薰浅有了身孕,祁玥便将自己工作的重心转移到她身上来,任凭她如何劝说都没用。

    “祁玥,你天天陪在我身边,我真怕哪天我和宝宝会饿死!”

    叶薰浅推不开祁玥,只好板着脸,瞪着他道。

    “没事,祁王府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养我们一家四口绰绰有余。”

    在某世子眼里,钱以后可以挣,但是错过了陪伴她的时光,那是再多的银子都换不来的。

    叶薰浅躺在贵妃榻上,祁玥便坐在她身旁陪她说话,美其名曰:交流感情。

    过了一会儿,夏鸢捧着薏仁粥走了过来,递给祁玥,只因她知道,自家世子一定不会喜欢她将茶盏直接给世子妃。

    “祁玥,我真的饱了,不想吃……”

    叶薰浅最近胃口不好是事实,常常趁着祁玥不在将侍女送上来的各类补汤倒进花盆里,刚开始祁玥还没察觉到什么,可是过了几天就发现了端倪,原本花盆里偏干燥的土已经连续潮湿了很多天了,然而这段时间天气晴朗,照理说这种情况不该出现才对。

    于是,某世子便暗暗观察起某世子妃来,某人时常趁着他在书房批阅公文“做坏事”,他虽然看到了,却没有出现抓个现行,只是暗暗下定决心,在未来的日子里,一定要亲自喂她喝汤,这样她就没机会将厨房熬制的补汤充当花肥了。

    “乖,吃一点儿垫肚子,要不然宝宝会饿的。”

    祁玥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温言软语地劝说,叶薰浅悄悄将手搭在自己腰间,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细微变化,绝对比当时怀着宝贝时要粗,于是侧过脸,祁玥耐心很好,并没有因为她的不配合而生气,反而将勺子放回碗里,轻放在一旁的几案上,然后捧着她的脸蛋,靠近她。

    她看着这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无限靠近自己,心没来由漏跳了一拍,两人的薄唇仅仅隔着一张纸厚度的距离,祁玥唇角一勾,悠悠道:“莫非薰浅是想让本世子用嘴喂?”

    叶薰浅:“……”

    她呼吸的频率因为他一句话而改变,她俏颜红了红,小声道:“没有……”

    “没有?那为何不听话?”

    祁玥食指轻刮她的鼻梁,墨眸里盛满了缱绻与深情,她的那点小动作又怎会逃过他的眼睛?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长期如此,对宝宝有害无益,为了他们的宝宝能够健康来到这个世界上,他不介意在她面前做一次坏人。

    “我真的不饿。”

    叶薰浅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因祁玥拥一双清澈而深邃的眸子,仿佛这世间所有的诡计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叶薰浅怕他会看穿自己心中所想,故而低着头,咬唇不语。

    “不饿?”祁玥不动声色,细细摩挲着她的手指,复问。

    “嗯嗯。”

    “可是本世子饿了,很饿……”

    话音刚落,祁玥已经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他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耳畔,当听明白了他话中更深层的意思,她恼了恼,想要竭力推开他,可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男子充满笑意的话继续响起,“既然薰浅不饿,那一会儿不要拒绝可好?”

    叶薰浅:“……”

    “祁玥,你不要脸,宝宝还小呢!”

    “薰浅也知道宝宝还小,那为何不喝汤?”

    祁玥嘴角含笑,丝毫没有生气,也没有趁机揩油,他吻了吻她的双唇,过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移开,深深地注视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答案。

    他对她向来有耐心,她不说话,他便静静地等着她,一如始终。

    叶薰浅自知理亏,想了很久才开口,“我每天吃这么多,宝宝却没见长大多少,倒是我……胖了一圈……”

    “营养都吸收到我自己身上去了,所以还是不要吃那么多了……”

    敏感如叶薰浅,又怎会瞧不出杜若现在的身材比她的“好”?

    “胖一点,抱着舒服。”

    祁玥搂着她,嘴角轻轻一勾,宛若新月般美好,此情此景,落在夏鸢眼中,让她不忍心开口,破坏这份和谐与美好。

    叶薰浅听懂了他这句话,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过夏鸢,她有些不好意思,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祁玥道:“别闹,夏鸢还在呢!”

    “她又不是没见过本世子和你抱在一起!”

    明明是一句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话,可是配上祁玥那表情,瞬间具备无限内涵。

    祁玥喜欢像现在这样静静地守护她,看着她时而微笑时而蹙眉,五年的分离,让他贪恋着属于她的温暖,再也不想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就这样,他陪伴着她,给她喂粥吃,厨房竭力避免使用会引起她孕吐的食材,所以她吃了好几口,也没什么难受的反应。

    祁玥陪着她一起吃,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感情好得不像话。

    两人同吃一碗粥,很快就吃完,夏鸢见状走上前来,将空碗取过,然后开始禀告道:“世子、世子妃,香妃娘娘病重,惊鸿姑娘奉命为其诊治,已经有些日子了,据说香妃娘娘本该痊愈,奈何那怜香楼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这才影响了香妃娘娘复原。”

    “嗯。”祁玥脸上没什么过多的情绪,只是拿着把小梳子,给她梳辫子,陪在她身边,俨然一个绝世好夫君!

    “皇后娘娘见状请了灵泉寺的高僧做法,说怜香楼里怨气重,最好的化解办法便是少添杀戮,以免怨气由怜香楼扩散,影响整个皇宫,乃至大齐国运。”

    夏鸢语速不快不慢,恰好能让祁玥和叶薰浅很清楚地听到,祁玥抿了抿唇,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此时齐皇怕是要气死了。

    哪怕知道这少添杀戮一说有水分也不敢直接否认,灵泉寺是大齐国寺,灵泉寺高僧的话就是齐皇也不能妄言对错,只因灵泉寺历代方丈皆为卜算高手,且出家人不打诳语,三百年前大齐还未建国,灵泉寺出力不少,否则也不会成为大齐国寺,享受顶级供奉。

    “那么谢惊鸿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祁玥为叶薰浅按摩肩膀,体贴得不像话,生怕她躺久了肩膀疼,青州、湖州、燕州三城太守的性命重要,但是谢惊鸿在皇宫盗取火云晶的事情也重要,叶怜香的病不能一拖再拖,拖的时间越长风险越大,尤其是巫王后和杜若来到齐都,谢惊鸿的处境并不乐观,若是不能尽快找到并拿下火云晶,到最后她可能根本离不开齐都。

    “已经初步确定位置,但是想要盗取还需要些许时日。”

    夏鸢不敢有任何隐瞒,只好如实回答,祁玥眉毛拧了拧,吩咐道:“你通知谢惊鸿,让她尽快动手,不能再等,如果有什么困难需要本世子协助,可以约个时间,在长宁宫商量。”

    大齐皇宫里到处都是齐皇的眼线,而长宁宫是皇后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里面所有侍卫、侍女全部大换血过,皆为皇后的人,在那里说话,可比在别处说话安全得多!

    “是,奴婢这就去。”

    夏鸢见祁玥十分重视这件事,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转身离开。

    “祁玥,巫王后二十多年都不曾踏足大齐,现在突然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大风将起……”

    叶薰浅目光瞥向窗外,她不认为,巫王后来到齐都就仅仅是为了给杜若报仇而已!

    “别想这么多了,一切有我。”

    祁玥轻抚着叶薰浅的额头,将她从贵妃榻上抱了起来,走到床边,轻轻放下,“薰浅,早点歇息吧!”

    “嗯嗯,你也是。”

    叶薰浅点了点头,她今天没怎么午睡,所以现在想睡早些也在情理之中,祁玥见叶薰浅握着自己的手,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儿,他眸光流转,仿佛盛满了倾世华彩,“薰浅,你握着我的手不放,莫非是不舍得我用凉水沐浴……?”

    “你在胡说什么!”

    叶薰浅一听,立刻松开了他是手腕,她刚才握住他的手不放,不过就是想让他陪着她一起睡觉,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他总是在她睡着后亲她……

    祁玥见心爱之人眉目间染上一丝羞恼,索性不再逗她,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谁知才把浴室的门关上,卧室的门便掀开了一条缝,紧接着钻进一颗小脑袋,四处扫视,见到半恼半怒的叶薰浅,祁宝贝眉毛弯了弯,甜丝丝地唤了一声,“娘亲!”

    不等叶薰浅回应,他便开始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祁玥在他们的卧室里铺上了上好的短绒地毯,人走在上面,脚步声特别轻,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淹没了祁宝贝的脚步声,过不了多久,祁宝贝就钻进了被窝里,抱着叶薰浅的胳膊,诉说自己的想念。

    “娘亲,今晚宝贝陪你一起睡觉好不好?”

    祁宝贝的确想念叶薰浅了,虽说他答应祁玥要自己睡觉,不过偶尔和叶薰浅睡一次,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好。”

    叶薰浅摸了摸小家伙的脸蛋,十分欢喜,母子两人睡在一起,祁宝贝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祁玥沐浴完毕,徐徐走浴室中走出,迈开修长的腿,一步一步朝着床榻的方向走来,性感到了极致。

    “祁玥,你快把衣裳穿上。”

    叶薰浅看着他那半裸的身躯,好心好意地提醒,谁知某世子压根儿不领情,他眼角稍稍向上一挑,来到床边,目视着心爱之人如花似玉的容颜,勾唇道:“薰浅,本世子喜欢不穿衣服睡觉。”

    就在某世子无比期待能够看到心爱之人的大红脸时,一颗小脑袋从被子里冒了出来,祁宝贝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眼神最后定格在祁玥胸膛上,“爹爹,宝贝也不想穿衣服睡觉,好热哦。”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某世子脸色沉了沉,瞪着某人道:“本世子数到三,你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少来打扰你娘亲睡觉!”

    “另外,有本世子在,轮不到你献殷勤,你若有时间,就把论语抄一百遍!”

    祁宝贝:“……”

    ------题外话------

    今天搬家了,呜呜,明天就要到新公司上班,好紧张,这几天木有更新,抱歉啊~( )

第九十三章 欺身而上

    习惯了每晚搂着心爱之人沉入梦乡的某世子又怎会让祁宝贝睡在他和叶薰浅中间?只见他掀开被子的一角,三下五除二便将祁宝贝拎起,轻放在地上,动作优雅无比,仿佛被他从床上拎出来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在把某个小屁孩“丢出”叶薰浅的床后,自个儿挤了上去,同时还不忘瞪了祁宝贝一眼,“你还不快回去?要不然明天迟到,本世子饶不了你!”

    叶薰浅见自家宝贝乖儿子满脸委屈,本想开口替他说话,谁知祁玥下一秒就吻上了她如同花瓣一般的唇,不让她有任何开口的机会。

    一直没有离开的祁宝贝顿时瞪大了眼睛,他早就知道自家爹爹喜欢亲娘亲的唇角,只是从前也没哪一次像这次明显,而且还是在他面前!

    “祁玥,你放开我,宝贝还在呢!”

    他突如其来的吻,让她无所适从,眼角的余光瞥过祁宝贝小小的身影,她忘记了换气,被他吻得气喘吁吁,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她**微微,嗔了一句。

    “你怎么还没走?”

    祁玥轻抚心爱之人的脸蛋,见某个不知回避的小家伙仍站在原地,寸步不移,脸色更加不好。

    “爹爹,宝贝还没来得急走……”

    祁宝贝咬了咬唇,若非看到这样一幕,他的脚步又怎会像是被胶水黏住一般无法移开?

    “爹爹要陪你娘亲睡觉了,你也早些歇息,晚安。”

    祁玥拧了拧眉毛,袖手一挥间,祁宝贝只觉得一阵强劲的风刮过自己,轻而易举将他推出了门外,不等他反应过来,那扇精致的木门便阖上了,不管他怎么用力地推都无济于事。

    “祁玥,宝贝不过是想娘亲了,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祁玥动作太快,以至于叶薰浅根本没有时间阻止,她心头微微一恼,反问道。

    “我不过是让他好好反省反省,何错之有?”

    面对心爱之人的责问,祁世子向来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他眸光依旧温柔缱绻,手指拂过她的发丝,继续道:“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和宝贝分房睡,就不能轻易妥协,否则岂不是前功尽弃?”

    叶薰浅一听,顿时无言以对,当初祁玥提出要宝贝单独睡一个房间,她是同意的……

    若是现在反驳,无异于出尔反尔!

    “好了,宝贝都这么大了,他已经学会保护自己了,不用你再像以前那样操心,你若有心,还不如多把精力放在本世子身上!”祁玥嘴角一勾,如是提议。

    “为什么?”叶薰浅的手贴咋祁玥胸口上,在她看来,祁玥不是应该跟她说,让她多把精力放在肚子里的宝宝上吗?怎么……?

    “我们未出生的宝宝,有我操心他呢,你就操心我好了。”

    “你有什么好让人操心的?”叶薰浅不解,祁玥那么大的一个人,需要她一个孕妇操心吗?

    男子亲了亲女子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悠悠解释道:“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只能看着你抱着你搂着你亲着你,却不能对你真怎么样……你说你是不是该操心我的身体?”

    叶薰浅:“……”

    这个男人果然是用尽生命里的每一刻去耍流氓,而且还理直气壮!

    “你在冰火两重天里五年,不也没事儿……”

    叶薰浅悻悻而归,好看的眉毛轻轻蹙起,小声嘀咕了几句,不想却被祁玥一清二楚地听到,“谁说没事的?”

    “我想你……很想很想……想得快疯掉了!”

    祁玥很少会跟她提及他离开她的五年里他是怎样度过的,只因那段过去太过艰难,他不想她为他流泪,只想独自承担,他想赋予她的,自始至终都是快乐与幸福。

    “若是早知道你有了宝贝,我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耽误了五年,错过了你生命里最珍贵的青春年华。”

    男子的话,如同海上的清风拂过,温暖着叶薰浅的心。

    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一如此刻的心,夜色沉沉,月华漫漫,相爱的两人渐渐沉入梦乡。

    翌日,朝阳初起,祁玥便醒了,见怀里的女子仍然闭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光艳的弧度,仿佛尚未从美梦中醒来,他不想离开她,索性陪着她继续躺在床上。

    祁宝贝早上要上学,所以难得没来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祁玥觉得,叶薰浅这辈子做过的最明智的事情,第一件是选择和他共度一生,第二件便是要求祁宝贝按时上学,否则,以祁宝贝黏人的程度,他觉得他想要和她单独在一起都是一种奢望!

    就在这时,门上传来了叩门声,祁玥眉毛一拧,心头浮现起些许烦躁,一来是不想送开怀抱,二来是怕自己不起身门上的敲门声会不停地响起从而吵到她睡觉。

    权衡再三,他依依不舍地起身,快速来到门口,打开房门,脸色平静到了极致,叫人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碎玉小心翼翼地后退一步,只因祁玥的气场太过强大,她根本不敢靠近他,免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世子,烈王妃回国省亲之期到了,皇上今夜在宫里设宴为烈王和烈王妃饯行,请世子和世子妃参加。”

    曹顺一大早就到祁王府来传达齐皇的旨意,碎玉焉能不重视?生怕自己忘记禀告,导致祁玥和叶薰浅忘记这回事,这样一来她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知道了。”

    祁玥淡淡地应了一句,接着摆了摆手,吩咐碎玉先行退下。

    在他心里,再重要的事情都比不过叶薰浅重要,他心爱的女子还怀着他的孩子呢!

    碎玉离开后,祁玥轻轻地阖上门,正要回到床上,继续陪叶薰浅睡觉,谁知一转身,便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子睁开了眼睛,她的眸子幽亮到了极致,如同被圣洁无比的雪山之水荡涤过一般,不染尘埃。

    “刚刚吵醒你了?”

    祁玥迈步向前,来到她身边,她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搂住他精壮的腰,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获得她想要的安全感。

    “没有,本来就醒了。”

    叶薰浅微笑着摇头,他在她身边,她总能睡得十分安稳,久而久之,她早已习惯了他的怀抱,他离开,她便不适应。

    祁玥坐在床头,将叶薰浅扶起,她的衣裳有些皱,轻而薄,透过那层轻纱薄缦,她的肌肤白皙如玉,触感极好,玲珑的曲线毕露,她月份还小,并不显怀,若非行为举止小心翼翼,旁人根本看不出她怀有身孕。

    这样的她,对他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眸光一暗,将她整个人都搂在了怀里,紧紧的,却避开她柔软的腹部。

    “祁玥?”

    叶薰浅自是感觉到了他的不寻常,刚睡醒的她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一饮而尽,因为喝得太急,两颗水珠自唇边滑落,沿着她的颈部钻入她的衣襟,祁玥的眼神随着两颗水珠渐渐向下,无意间瞥见她乍泄的春光。

    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他觉得,她胸前的那抹弧度更加诱人了……

    只可惜,佳人在怀,却无法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疼爱……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祁玥嗓音深沉而魅惑,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早上……自是比较容易有反应……

    再说了,这段时间,他都没碰过她,她根本不需要对他做什么,就能轻而易举地挑起他压抑已久的*。

    叶薰浅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自是明白了什么,她脸颊红了红,任由着他搂着自己,反正以她现在的情况,他就是难受死也不会伤害她一分一毫。

    虽然祁玥和她在一起时常常索取无度,但是从根本上来说,他依然会顾及她的身体,因此,她并不担心什么。

    只是……感受到男子身体的变化,她羞得想要钻到洞里!

    时光静谧,许久过后,祁玥才松开她,见她脸色红得不像话,起身叮嘱道:“薰浅,你等下,我去浴室,一会儿就出来给你穿衣裳。”

    他习惯了伺候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为情的。

    不等叶薰浅说出拒绝的话,祁玥已然起身离开,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无数水花打在他身上,模糊了她视线,也淹没了他的声音。

    她上次怀孕,祁玥不在她身边,这些问题也因此不存在,可是这一次……

    想到这,叶薰浅不禁感叹,怪不得那么多男人喜欢在自己的原配怀有身孕时纳妾……

    叶薰浅越想越多,以至于祁玥出来时她都没有注意,他来到衣橱前,取出干净的衣裳,慢条斯理地穿上,打理好自己后,才捧着衣裳来到她身边,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将她身上的睡袍扯下,不知是解开的方法不正确还是怎么了,一阵撕裂之声响起,瞬间刺激了叶薰浅敏感的神经。

    “祁玥,你弄坏我的衣裳了!”

    叶薰浅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祁王府虽然有钱,可也不是这样浪费的好不好!

    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勤俭节约?

    祁玥揪着自己手里的轻纱,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一双眼睛都定在了她身上,她即使是怀孕了,也能将他的兴趣高高吊起……

    “薰浅,我难受,你帮我好不好?”

    祁玥丢下手里的衣裳,欺身而上,太久没有尝到美味佳肴,此刻的她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成熟的风韵,于无声处吸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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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人生八苦:爱而不得!

    “祁玥,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疯?”

    叶薰浅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然而她脸上的红晕并没有因此减少一分一毫,看得祁玥心头一荡,那种想要与她抵死缠绵的*愈发强烈了起来。

    “我不是发疯,只是想你了。”

    祁世子觉得自己好委屈,他只有她一个妻子,不管是遇见她之前还是遇见她之后,他都始终为她守身如玉,可现在……他真的难受,就算不能和她亲密,好歹安慰一下他嘛……

    他将她抱在怀里,怎么也舍不得离开,许久过后,她推了推他,小声道:“好了,别闹了,又不是小孩子!”

    “我倒宁愿自己是小孩子,这样一来就可以像宝贝那样钻到你怀里了!”祁玥幽怨无比的话再次响起,叶薰浅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

    她眉梢微微挑起,斜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有出息,跟个孩子斤斤计较!”

    “再说了,宝贝才不会像你这样整日**上脑呢!”

    祁世子:“。…。”

    话说虽然他从来没有掩饰过他对她的那方面的心思,但她也用不着这么直白吧……

    “哼,那不过是因为宝贝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能力!”

    一个成熟的男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时又怎会坐怀不乱?除非这个男人不举!

    和祁玥在一起的日子,叶薰浅已经充分了解到了这个男人的没脸没皮,和他谈论这些话题,最后吃亏的人肯定是她,不管是口头上还是身体上!

    “你先出去,我要换衣裳了!”

    经过今天早上的小插曲,叶薰浅不会认为眼前这个男人能够心平气和地给她换衣裳,于是让他先出去,把空间留给她。

    “你身体的哪一处我没看过,用得着避嫌么?”

    祁世子一刻都不想离开心爱之人,只要她不在他的视线内,他总会情不自禁地想她,以他的性子,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祁世子,你这么无耻的性子到底是跟谁学的?”

    叶薰浅声调陡然一提,以前他们还没成亲时,他不是还很听她的话么?怎么现在……?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祁玥的父王祁诩芝兰玉树、风度翩翩,怎么会生出像他这样的奇葩?若是如此,祁王府的基因突变得也太快了点儿吧?

    “无耻?”某世子的眼睛瞬间睁大,一颗玻璃心似乎在叶薰浅说出这句话时碎成了玻璃渣子,“我哪儿有无耻?我这叫体贴好不好?”

    “薰浅,我不想你离开我的视线,这让我很没安全感,我说过,要寸步不离你和宝宝的,当初你不也没反对,现在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这样会带坏我们未出世的宝宝的!”

    “。…。”叶薰浅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谁带坏宝宝了?这个男人怎么能睁眼说瞎话,颠倒是非黑白?

    “你是宝贝最爱的娘亲,要记得给宝贝树立好榜样呀!”

    祁玥眼睛眨了眨,这表情别提有多无辜了,叶薰浅无语到了极点,她斜睨祁玥道:“那你是宝贝的父亲,怎么不给他树立好榜样?”

    “谁说我没有的?我这一早上不都是在给他树立好榜样吗?我对你如此关心体贴,宝贝若是看到了,耳濡目染之下,日后必然也会对自己喜欢的女子关爱倍至的。”

    祁玥理直气壮的话,让此时此刻的叶薰浅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男人善于辞令,其诡辩之才不是一般人能招架得住的。

    从前她听青泉、夏鸢他们说祁玥生于冬季,不喜多言,可自从遇见他,她也没发现他不爱说话!

    他们在一起时,反而是她自己比较矜持。

    “好了薰浅,你就别拒绝本世子给你穿衣了,再不起床,东苑里里外外的下人们怕是要误会了!”

    祁玥一边说一边给叶薰浅换衣裳,叶薰浅也不好多说什么,因为祁玥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随着太阳渐渐升起,只是她一个人不起床倒没什么,毕竟她是孕妇,起得晚些也是正常的,只是祁玥这会儿陪着她一起待在卧室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做什么呢!

    要知道,现在她是有身子的人,她可不想外面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越传越离谱,怀孕了还和夫君亲热得如火如荼,她可不想被人这样对号入座!

    两人收拾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起身,祁玥吩咐碎玉给叶薰浅梳头,自己则站在一边静静等待,祁宝贝今天要上学,所以难得没来打扰两人共度二人世界。

    自从叶薰浅怀孕,她过的都是慢节奏的生活,祁玥陪着她,和她说话,不让她烦闷,还拿着故事书给她和宝宝讲故事听,时而幼稚无比地将耳朵贴在她肚皮上倾听,他眼里满满都是对她的疼爱。

    “祁玥,我现在倒是还好,等月份大了,很多事情都力不从心,到时候宝贝的功课就靠你去监督了。”叶薰浅挽着祁玥的手臂,经过回廊,她遥望王府中山光水色,缓缓道。

    “薰浅,你就放心好了,本世子一定会落实监督,不让他有一丁点偷懒的机会!”

    祁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心想:薰浅这样说最好,那个臭小子,整日黏着薰浅,还说他的坏话,败坏他美好的形象,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教导教导宝贝!

    “先吃早餐,傍晚齐皇设宴为拓跋烈和元媛饯行,曹顺一大早就赶来通知,推不掉。”

    祁玥言简意赅地说,他的确不想让叶薰浅到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宴会,只是齐皇邀请,若是不去会落人口实,祁王府本就是齐皇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和薰浅都很清楚地知道,他们不能授人以柄。

    “祁玥,齐皇请我们吃饭,你看起来怎么有些不高兴?”叶薰浅轻拍祁玥的手背,抿唇一笑,明媚如夏花般烂漫。

    “谁知道是不是鸿门宴!”

    “就算是鸿门宴,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要知道今晚宴会的主角是拓跋烈、元媛他们一家四口,我们顶多是配角,既然齐皇好吃好喝款待我们,我们何乐而不为?”

    祁玥不在她身边的四年多时间里,她早已见识过太多的鸿门宴,多一场不多,少一场不少,根本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可以为祁王府节省一顿饭钱,祁玥你不是应该高兴吗?”叶薰浅笑意更深,他不在她身边时,她需要独挡一面,撑起整个王府,她可没有忘记,某世子有“齐都第一铁公鸡”的美誉!

    “哼,本世子还不至于省顿饭钱,我是怕你见了齐皇犯恶心,影响食欲!”

    叶薰浅:“……”

    话说有这么严重么?齐皇虽说长得不如祁玥好看,但人家好歹也年轻过,要知道,当时的齐皇也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如今嘛……自然也多了一份成熟的魅力,要不然怎么能让叶怜香“死心塌地”地跟着呢?祁玥能说出这样一句话,他心里究竟有多不待见齐皇啊?

    想起昨日在富春园和拓跋烈、元媛商讨的事情,叶薰浅好看的眉毛倏然一蹙,“你说,齐皇会不会是真的想把拓跋钧或是拓跋乐扣在齐都当质子,这不会是拓跋烈和元媛想多了吧?”

    “无风不起浪。”

    祁玥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丢下这五个字,搂着叶薰浅往膳厅的方向走去。

    两人吃过早饭,便来到书房,处理两大王府的日常事务,祁玥和叶薰浅都是计划性很强的人,清晨是一天之中的黄金时期,用来做正事再正常不过,至于吃喝玩乐,他们更愿意选择在下午或是晚上。

    祁玥和叶薰浅坐在一起查阅文书,两人翻阅公文的速度一致,默契无比,书房里伺候的下人们见了也不由得偷偷一笑。

    为了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叶薰浅,祁玥从来都是竭尽全力将所有该处理的事情在上午处理好,下午和晚上便陪着她做她想做的事情,让她拥有好心情。

    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但他知道,他欠了她很多,总忍不住想要倾尽自己的一切去补偿。

    下午,叶薰浅说要去软云阁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细软,祁玥本不想让她出去“折腾”,在他看来,这种小事直接让云娘到祁王府回话比较有效率,但是,叶薰浅坚持要自己出去,祁玥拗不过,只好答应。

    “祁玥,没事的啦,现在已是初秋的天气,太阳也不辣了,多出来走走,晒晒太阳,对宝宝也好!”

    根据现代理论,长期不晒太阳容易得骨质疏松,若她只是一个人倒是没有太大关系,可现在她还有宝宝,她不想自己的宝宝出生后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相爱的两人牵着手,漫步在繁华的街道上,身边跟着两男两女,不是影沉、银练、琼华、夏鸢又是谁?

    祁玥和叶薰浅容貌出众,家世一流,在齐都是贵族,虽然不怎么曝光,但依旧不影响他们的知名度,随便从大街上拉个人过来,十个里面至少有七八个是认识他们的,只是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即使是在大街上散步,一般人也不敢上去搭讪,只因祁世子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占有欲着实强烈,任何企图靠近叶薰浅或是将爱慕的眼神投向她的男子都会收到祁玥凌厉无比的眼刀。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栖霞街,路过拱桥,叶薰浅站在拱桥的最高点,眺望对面的风景,茫茫人海之中,蓦然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握着祁玥的手腕,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祁玥,你帮我瞧瞧,那……那两个人是不是阿洵和林茜?”

    “阿洵?你叫他倒是叫得亲热!”

    某世子脸色黑成了锅底,这段时间他寸步不离陪在他身边,他本以为他的存在已经让她忘记了那些曾经爱慕着她的男人,谁知今日陪她逛街,竟然看到了旧日情敌!

    他的薰浅,和他成亲五年,与他亲密无间,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即将有第二个宝宝,她从未像叫宫羽和元洵那样叫他!

    这样的事实,让祁世子心中不是滋味!

    “以后不许这么叫元洵,让别人听了还以为他才是你夫君呢!”

    叶薰浅:“……”

    她夫君是谁?整个齐都也不会有人弄错好不好!

    当年的那一场盛世婚典,让她成为他生命里最美的新娘,也在他身上烙上了属于她的印记。

    她是他的妻子,一辈子相守相爱的人!

    “只是一个称呼,你大可不必如此在乎!”

    叶薰浅如是回应,她和元洵认识了很多年,她一直都是这样叫他的,若是突然改了称呼,未免有此地无银之嫌。

    “哼,那以后在其他男人面前,你喊我‘夫君’,我就不计较!”

    叶薰浅:“……”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越是成长越是稚气?

    “祁玥,你在宝宝面前这么孩子气,宝宝以后会长不大的!”

    她没有答应,而是抚上了自己的肚皮,嗔了一句,祁玥不以为意,想要拉着她离开此处,生怕元洵在不经意间瞧见叶薰浅,他可没有忘记,元洵曾经想做宝贝的爹爹!

    “你不是说宝宝还小,听不懂本世子的话么?”

    祁玥牵着叶薰浅的手,反问一句,就在他准备拉着她离开此地的时候,对面一男一女的眸光陡然抬起,穿越人群,直抵桥上的叶薰浅。

    目光相遇,若是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离开,未免太过失礼,叶薰浅不允许自己如此失礼,因而脚步一顿,隔着重重人海,粲然一笑。

    祁玥心中一恼,她的笑容应该是属于他的,可现在,她却对着元洵笑……

    “浅浅。”

    不等祁玥和叶薰浅移步,元洵和林茜已经信步走来,见到祁玥,点头致意,“祁世子也在呀!”

    “薰浅在哪里,本世子就在哪里!”

    一句简明扼要的话,算是解释自己出现在此处的原因。

    “数年不见,林小姐风采依旧,怎么忽然想到来齐都了?”

    祁玥或许不待见元洵,但是他和林茜还算是有几分交情的,多年来,祁王府一直暗中给林茜统领的江南水军提供军火,有合作关系。

    “是有些私事要处理。”

    林茜微微颔首,她素衣依旧,如同枝头的梨花,动人而美好,见到祁玥,她似乎也觉得有些意外,“祁世子平安归来,真是可喜可贺。”

    “依本世子看,林小姐与三殿下好事将近,这才是真正可喜可贺的事情吧?”

    祁玥眸光淡淡地掠过元洵和林茜交扣的双手,细心的他怎会连这都没注意到?

    只要元洵和林茜成亲,那么他便少一个挖墙脚的情敌,所以,他很“关心”元洵的终身大事!

    林茜冰雪之姿,多年前便已倾心元洵,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元洵心里从未真正放下过叶薰浅,她一等再等,如今已过双十年华,算是老姑娘了。

    然而,她与一般女子不同,她是江南巡抚林朝胜的女儿,也是江南水军统帅,哥哥林长卿去世之后,她便是家中独女,林家是江南望族,她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因此无需出嫁,而是要招婿入赘,否则她也不会过了四年依旧没有成婚。

    林茜一听,脸蛋稍微一红,手指挣扎,却无济于事。

    旁观的叶薰浅将她与元洵的一系列互动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仿佛压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瞬间化为乌有。

    祁玥回到她身边的这段日子,元洵很少来祁王府看她,想必是去了江南!

    这也正常,前些日子宝贝还准备了给林茜的生辰礼物,托元洵带到江南送给林茜,只因祁宝贝计划和她进行亲子旅行,无法亲自到江南,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和宝贝都没有想到,在他们亲子旅行的第一站夜星城会遇见祁玥……

    于是,他们的亲子旅行终止,回到齐都,后来拓跋烈和元媛回国省亲,加上在齐都遇见了谢惊鸿,还有发现杜若与巫族的关系等一系列的事情,当然,最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在和祁玥在一起后的一个月有了身孕,祁玥不许她长途跋涉,因此错过了林茜的生辰,好在宝贝早已准备了礼物,才没有失了礼节!

    “三殿下和太子殿下的年纪并不差多少,如今皇长孙都上学堂了,可三殿下却迟迟未成亲,淑妃娘娘怕是操碎了心。”

    祁玥当然不想元洵再这么单身下去,免得他心爱的女子天天被别的男人觊觎,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云淑妃只有元洵、元毓一对儿女,当年元毓不争气,被当做元媛的陪嫁嫁到漠北,她的一生算是毁了,云淑妃还有个亲侄女叶怜香成了齐皇的妃子,这双重打击对云淑妃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她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若非还有个深得齐皇器重的儿子,云淑妃恐怕连活下去的勇气都丧失了!

    “这似乎与祁世子没有什么关系吧?”

    不管元洵心里怎么想,在外人眼中,他和云淑妃都是母子,只是……他似乎不愿意多提云淑妃。

    他和云淑妃的感情很淡,以前元毓还在时便是如此,元毓离开大齐后,母子之间的关系更加冷淡,除了平日例行的问安外,几乎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本世子也只是关心而已,毕竟三殿下照顾薰浅五年,身为她的夫君,本世子自然应该感谢三殿下。”

    祁玥不喜欢情敌是事实,不过他没有否认元洵对叶薰浅的付出,他是她的夫君,她欠元洵的,他自然会为她偿还。

    “本宫和浅浅从小一起长大,相互照应是应该的,至于祁世子的感谢……本宫怕吃不消!”

    无论何时,元洵都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哪怕当初很嫉妒祁玥,很想取而代之,他也没有在叶薰浅和祁宝贝面前说过祁玥一句坏话,从一定程度上讲,元洵是君子!

    感觉到两个男人之间充斥着淡淡的火药味,林茜娥眉蹙起,扯了扯元洵的袖摆,接着看向叶薰浅,见她掌心贴在自己小腹上,脚踏平底绣鞋,而非长靴,一头墨发自然垂下,以少许流苏点缀,飘逸动人。

    这样的打扮,并不符合她的身份。

    在大齐,但凡出嫁的女子,皆绾发示人,而不是像她现在这样,除非……

    林茜眸光柔和,上下打量叶薰浅,发现她身上穿的衣裳也十分宽松,而祁玥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仿佛她是他手中的珍宝。

    “祁世子妃的肚子……?”林茜略显疑惑地问,她的确猜到了一点事情,只是不敢肯定,祁玥才回来多久?若是这么快就又有了身孕,那么她真不知是该说祁玥播种能力太强还是……

    “有了本世子的骨肉。”

    叶薰浅不语,倒是祁玥,不加掩饰地接话,他神采飞扬,春风得意,诚然,他很在意叶薰浅肚子里的这个小宝宝!

    “这么说,宝贝日后不会觉得闷了。”

    林茜笑了笑,她和祁宝贝感情很好,当初祁玥去了冰火两重天,多年未有消息,元洵常常会到祁王府去看宝贝,偶尔也会带宝贝去江南,因此他们之间很熟悉。

    “林小姐若是担心宝贝孤单,不如也生个孩子,让宝贝尝尝当哥哥的感受。”

    祁玥看着林茜,似笑非笑地提议,这下林茜脸上端庄得体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祁世子说笑了,茜儿尚未出嫁,哪儿来的孩子?”

    林茜是女中豪杰,不似一般人家的女子,听到这样的话早就羞得无地自容然后落荒而逃。

    “谁说一定要出嫁才有孩子?”

    祁玥悠悠反问,元洵脸色稍微沉了沉,随即道:“茜儿不是随便的女子,不会未婚先孕!”

    “本世子又没这么说,三殿下紧张什么?”

    祁玥唇角一勾,解释道:“以林小姐的身份和才华,多的是男子愿意入赘林家。”

    弦外之音再明显不过,哪怕林茜一辈子不出嫁,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元洵听罢身体僵了僵,祁玥看在眼里,却没有多说什么,他反扣住叶薰浅的手,跟林茜、元洵道别,“本世子陪薰浅去软云阁看看细软,三殿下和林小姐请自便。”

    话音落下,祁玥便牵着叶薰浅离开,徒留元洵和林茜立在拱桥之上,桥下江水依依,碧波粼粼,煞是美丽。

    “阿洵……”

    林茜眼里写满了复杂,当年她为元洵受伤,经过了四年多的休养,她的身体已经逐渐恢复,否则也不会轻易离开江南。

    “我会对你负责。”

    元洵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儿,他看着她的眼睛,里面书写着忐忑与不安,遂轻声承诺。

    “你知道的,我想要的并不是你的负责。”

    “祁玥已经回来,你再也不会有机会走进她的心里,她和祁玥有宝贝,还会有别的孩子,难道你还是要将自己困在一座名叫‘叶薰浅’的围城里?”

    “为什么你不愿意放下心中的执念?用心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叶薰浅,她属于祁玥……”

    ……

    女子的话,平静无波,却让元洵心中泛着无限苦意。

    爱而不得,是人生八苦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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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女儿叫祁子惜还是叫叶子惜?

    面对林茜的声声质问,元洵喉咙一哽,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有些事,有些人,注定是你心上的一颗朱砂,不论历经多少风雨沧桑,它依旧鲜艳如初,于无声处提醒着你她的存在,忘不了,抹不去,如影随形。

    叶薰浅,便是元洵心里的那颗朱砂。

    哪怕她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幸福,他还是无法放手,他远远地看着她,守候她,即使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也心满意足。

    “阿洵,她的未来早在四年前便已交给了祁玥,她已经在你们之间做出了选择,你是不是也该放手了呢?”

    诚然,林茜心疼元洵,心疼他对叶薰浅的付出与等待。

    她不想看到他再这样下去,人生短短几十载,他已是二十余岁的男子,岁月悠悠,最是经不起等待。

    “茜儿,走吧,我送你回去。”

    元洵薄唇抿成一线,似乎不想就这个问题谈论下去,林茜眸子里闪动着丝丝浮光,此时暗了暗,任由着他送自己回府。

    “阿洵,我所说的,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

    林茜的胳膊被元洵挽着,她扭过头,注视着他,叮嘱道。

    她想要的,至始至终都是他的心,而不是一个失了心的元洵。

    繁华的街道,喧嚣的人群里,元洵和林茜逆着人流行进的方向打道回府,一路上两人沉默着,心思各异,仿佛在思考什么。

    软云阁里,祁玥让下人准备好软椅,供叶薰浅休息,他自始至终都陪在她身边,不让她在屋子里到处走动,生怕软云阁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会不小心把她磕着碰着,如今的她是他手里的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他的心情无时无刻不随着她的脸色而变化,云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祁玥,他对心爱之人的紧张程度已经上升到了峰值!

    “祁玥,林茜什么时候来齐都,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叶薰浅的手被祁玥握在掌心,他轻轻地给她按摩,听她这么问,才徐徐回答:“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我不想让你心里想着别人。”

    在祁世子的心里,向来把情敌的事情看得很重,当知晓元洵在这五年里时常来找叶薰浅,还在宝贝那里博得好感,他怎能任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去?

    林茜多年未嫁,如果说不是对元洵芳心暗许,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世子妃,您看看这些细软可还满意?”

    祁玥见叶薰浅眉头轻轻一皱,立刻给云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走上前来,用别的事情转移叶薰浅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叶薰浅的眸光很快便被面前精致而贵重的细线吸引住了,她伸出手,指腹拂过盒子里的物事儿,手感很好,她能想象这样的细线若是拿来做刺绣会是怎样的精致华美。

    想到这,她眸光往祁玥腰间瞥去,那里别着一块玲珑剔透的白玉,略显单调,于是心念一动,阖起盒盖,对云娘道:“我很喜欢,替我包起来。”

    “好的。”

    云娘微微一笑,将这种打包的活儿交给了下人,祁玥见状重新将叶薰浅的手包裹在自己手里,小声叮嘱道:“薰浅,你还怀着宝宝呢,刺绣伤眼睛。”

    “哪儿有这么容易就伤到的?祁玥你把我想得太脆弱了!”

    叶薰浅听罢反驳一句,因为祁玥已经不止一次说过刺绣伤眼睛的话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他的看法。

    自从她怀上宝宝,祁玥几乎不让她操心王府的任何事情,甚至连打发时间的手工活也不让她做,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整个人都要颓废掉!

    “有我在,你不用太过坚强。”

    男人,天生就该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这样的观念,在祁玥心里早已根深蒂固!

    听到祁玥的话,叶薰浅心中甜蜜与喜悦共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少顷,她靠在他怀里,想起元洵和林茜先于他们离去的画面,心中浮现些许怅惘,“祁玥,我……我好担心阿洵。”

    “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手无傅鸡之力的弱女子!”

    祁玥轻抚叶薰浅额头,对于自己的妻子担心其他男人的举动感到分外不满,或者应该说,他不喜欢她关心除了他之外的男人!

    “阿洵年纪也不小了,可是……”

    叶薰浅面露为难之色,祁玥是她最亲近的爱人,自然明白她接下来的话是什么,只见他薄唇轻启道:“薰浅可是因为他尚未成亲而感到自责?”

    “成亲与否,选择权在他手里,和你有什么关系?”

    祁玥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元洵这么多年都没成亲就是想要挖他的墙角,抢他心爱的妻子和儿子,仅凭这一点,就足够让祁玥不待见他!

    “林茜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若负了林茜,那才是猪狗不如!”

    叶薰浅:“……”

    为什么她觉得祁玥这话像是在为林茜打抱不平?话说祁玥和林茜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啊!

    “祁玥……被你喜欢、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是我的幸福,我……总是希望身边的人也一样幸福,阿洵如是,小羽亦然,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叶薰浅将脸蛋贴在他胸膛上,感受着那薄薄一层肌肉下的那颗有力跳动的心,感慨万千道。

    “薰浅,幸福有时是需要努力去发现和感受的,元洵他拒绝除了你之外的人走进他的内心,那么他永远都不会得到幸福,因为我不会让他有机会拥有你!”

    五年时间已过,若是元洵在这五年里成功挤走了他在薰浅心中的位置,那么今时今日的他无话可说,但事实是,他的薰浅仍然最爱他,那么他便再也不允许其他男人走进她心里。

    “真是叫人操碎了心。”

    叶薰浅轻叹了一口气,听祁玥这么说,她也明白了很多事情不是她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只是心里还是那么难受……祁玥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安慰道:“元洵父母健在,他们都不操心亲生儿子的幸福,你操心什么?”

    “你只要操心本世子的幸福就可以了!”

    至于宝贝……就让未来儿媳妇操心好了,祁世子如是想着,薰浅最近都不许他和她亲热,他的幸福感一度跌落冰点!

    叶薰浅识相地选择沉默,生怕自己多说一句“错”一句,祁玥在一旁陪着她,见时间差不多,就吩咐下人把点心送上来,如今她不是一个人,万万不能饿肚子!

    傍晚时分,叶薰浅和祁玥毫无意外地来到了皇宫,每次进宫,他们都会去长宁宫和皇后聊聊家常,皇后自是十分欢喜,见到叶薰浅,别提有多高兴了,连祁玥这个亲侄子都得靠边站!

    “浅浅,小祁,怎么没看到宝贝?”

    皇后环顾大殿,确认自己没看到祁宝贝的影子,才出声一问。

    “宝贝他今天要上学,放学后还有功课要做。”

    不出意外的话,祁玥是不想让祁宝贝涉险的,齐皇想把拓跋钧和拓跋乐中的一个留在齐都,这似乎已经成为大齐朝廷内部核心官员之间的公共秘密,所以说今晚的饯行宴会,必定明枪暗箭无数!

    “嗯,宝贝还小,功课抓紧一些是应该的。”

    皇后点了点头,她同样认为,像宝贝这样年纪的孩子,应该多把精力放在丰富学识上面,而不是政治!

    “浅浅最近害喜还严重吗?”

    皇后让李嬷嬷取来酸梅,递给叶薰浅,生怕她嗅到了什么气引发孕吐,叶薰浅握着水晶食盒,心中一暖,朝着皇后摇了摇头,“比之前好多了。”

    “这孩子倒是比宝贝以前调皮!”

    皇后忍不住笑了一声,五年前叶薰浅在雪月山养胎,当时还在她肚子里的祁宝贝可乖了,她的孕吐反应一直很轻,不像现在这样有时连饭都吃不下。

    “说不定是宝宝感觉到爹爹在身边,所以才格外娇气!”皇后注视着叶薰浅平坦的腹部,这般猜测道。

    祁玥蹲在叶薰浅身边,手臂揽住她的身体,眉目间闪耀着柔和的光芒,期待道:“这一胎说不定是女孩儿,女孩儿娇气一些是应该的!”

    “祁玥,你希望是女孩儿?”

    虽然祁玥一直强调,只要是她生的,他都喜欢,但是,叶薰浅依旧能够感受到他对女儿的期待,想到这,她唇角轻轻上扬,问道:“若真的是女孩儿,该叫什么名字好呢?”

    “叫子惜。”

    祁玥脱口而出,话音刚落,他便感受到了来自叶薰浅和皇后诧异的目光,心思玲珑的他又怎会看不懂她们眼神中传达的情绪?

    于是一向不喜多言的祁世子难得出声解释,“薰浅,我们的掌上明珠,就该是被捧在手心里珍惜的。”

    “祁子惜……”叶薰浅不断地念着这三个字,仿佛喜欢到了骨子里。

    祁玥一听,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不是。”

    “呃……不是什么?”

    叶薰浅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祁玥见状继续道:“是叶子惜。”

    “薰浅,你别忘了,你是贤王府唯一的嫡女。”

    以她的身份,本该招婿入赘,可是她却嫁给了他,所以,贤王府相当于后继无人,宝贝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祁王府的继承人,他这一生注定承受许多重担,而贤王府,没有祁王府这么复杂,留给女儿自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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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么么哒~( )

第九十六章 有伤风化?

    “祁玥,你这么霸道*,舍得女儿跟我姓?”

    叶薰浅嘴角上扬,不得不说,她在听到祁玥这么说时心里是高兴的,只不过……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祁王府的子嗣也不多,就嫡系来说,祁玥这一辈就只有他一个,而祁玥的父辈也就两人,一个是祁玥的父王祁诩,还有一个便是祁玥的亲姑姑祁筱。

    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但是与齐都别的名门望族人丁兴旺相比,祁王府着实有些冷清。

    不过,凡事有利必有弊,祁王府的人的确是少了些,但是兄弟相残的戏码不会在祁王府上演,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幸运。

    “不管是姓祁还是姓叶,都是我们的孩子。”

    祁玥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个姓氏问题,在他眼里,只要是她给他生的,他都喜欢到骨子里。

    “你就这么笃定是女儿?万一……”

    叶薰浅见祁玥语气真诚,这会儿和她讨论将来女儿姓氏问题讨论得津津有味,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毕竟她的肚子月份还小,即使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也没有办法通过号脉查出,哪怕是在现代,怀孕这么短时间也没有办法做b超判断胎儿性别。

    “没有万一,就是女儿。”祁玥打断叶薰浅的话,笃定一般说道。

    如此肯定的语气,配上一本正经的表情,让皇后哭笑不得,她端起一旁的水杯,轻抿了一口后,才徐徐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女儿?”

    “本世子喜欢女儿。”

    祁玥眸光温柔地看着叶薰浅的肚子,直白无比地表达自己的喜欢,见叶薰浅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眼神依旧,轻轻地搂她入怀,小声道:“薰浅,怀孕一定很辛苦,生孩子更像是在鬼门关走一趟,等我们的女儿出生后,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

    此话一出,皇后瞬间笑了,她这侄子还真是“可爱”得紧,若不是和浅浅在一起,他就是死都不会说出这等“幼稚”的话!

    叶薰浅静静地靠在祁玥怀里,他的怀抱总是如此温暖,他看着她时的目光永远充满疼惜,如同一张细密的网,将她包裹其中,永远无法离开他的世界。

    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喜欢和他在一起时的温馨与恬淡,不论沧海桑田,他对她的心意始终不变,一如往昔。

    几人在长宁宫里闲聊数语,其乐融融,而长宁宫外十分热闹,大概是今晚齐皇宴请众大臣给拓跋烈和元媛饯行的缘故,不但大臣们参加,而且,但凡是齐都城里能排的上号的贵族也派了代表参加。

    值得注意的是,刚刚从云疆归来的太师府嫡女杜若陪着巫王后一同出席,和她们同行的还有杜太师及其高徒舒明澈。

    这样的宴会,齐皇一般会在最后才出现,以彰显其身份高贵,这一点,众人皆知,并选择了默认。

    “姑姑,一会儿您和皇上一同参加么?”

    叶薰浅被祁玥搂在怀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悄然抬眸,看向皇后,声音平淡无奇。

    “嗯。”

    皇后点了点头,她和齐皇虽说没什么夫妻之情,但是在明面上不能失了礼数,若是不一同出席宴会难免会引起有心人的猜测,若是传出大齐帝后表面相敬如宾实则貌合神离的言论,会有损皇家颜面。

    只要她一天坐着皇后的位置,她便不会允许这种流言的产生。

    “既是这样,那本世子带薰浅先出去透透气儿。”

    祁玥面色如常,没有感到半点意外,得到皇后的准许后,方才牵着叶薰浅的手朝着长宁宫大门的方向走去,现在离宴会开始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齐皇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和薰浅若是还杵在长宁宫,待会儿和齐皇在这里碰面未免有些不妥。

    他心爱的薰浅还处于怀孕初期,情绪不宜波动过大,看到齐皇必定会影响心情,但凡是让她不开心的人和事,他都尽最大的努力将其扼杀在摇篮里,至于宴会上……齐皇出席是必然的,只不过出席的人很多,齐皇未必会注意到他们,因为今晚的主角,是拓跋烈一家四口。

    皇后看着祁玥搀扶叶薰浅离开的背影,心中顿感温暖,这样充满温馨与幸福的画面,想必她那九泉之下的哥哥和嫂嫂见了也会欣慰吧!

    直至叶薰浅和祁玥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皇后才收回眼神,扫了一眼身旁随侍的宫女,语气淡淡道:“替本宫更衣。”

    “是。”

    宫女屈膝应下,搀扶着皇后往卧室中走去,今晚的宴会十分重要,身为大齐皇后,自然要端庄优雅,免得落人口实。

    叶薰浅和祁玥离开长宁宫后,两人摒弃了熙熙攘攘的大道,心照不宣地选择了走小路。

    皇宫里大大小小的路径,祁玥和叶薰浅都不会感到陌生,因为他们小时候都有在长宁宫住过一段时间。

    漫步在幽径小道上,不过是因为小道上行人稀少,可以避免见到一些不必要的人,免得坏了心情。

    “薰浅,若是肚子饿了,一定要说,可不能饿着我们的女儿。”

    祁玥眸光柔和无比,如同月华般落在她美丽的容颜上,透着关心与爱意,包裹在她周围,让她觉得自己周围满是幸福。

    “哪儿有那么快就饿的?我们不是在祁王府刚吃过饭才进宫的么?”

    叶薰浅拍了拍祁玥的手背,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十分欢喜的,祁玥嘴角勾了勾,劝道:“你现在和以前不同,饿得快,我给你准备了你喜欢吃的核桃仁。”

    听药老说,核桃仁营养丰富,适合给薰浅当零食吃,所以今天出门前他还不忘给她剥了一小罐。

    叶薰浅顿了顿脚步,果真看到他手上托着个青花瓷罐,是她所熟悉的样式,五年前他刚认识她时,便每日剥一罐松子给她吃,很有恒心和毅力,她怕是永远都不会忘记。

    这些曾经的美好,虽未提起,却深藏心底。

    叶薰浅不想辜负祁玥的好意,见路旁有个石凳,便准备坐下来尝尝他亲手剥的核桃,不料祁玥好像发现了她的意图似的,抢在她前面落座。

    “祁玥,你怎么能抢我的石凳?”

    叶薰浅眉毛一挑,凤眸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恼意,要知道这里的石凳只有一个……

    难不成让他一个大男人坐着,而她站着?

    “过来。”

    祁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解释,而是朝着自己心爱之人招了招手,叶薰浅鬼斧神差般走了过去,来到他面前,等待他的下文。

    不等她有任何动作,他握着她手腕的手突然发力,猝不及防之下她顺势倒在了他怀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叶薰浅无所适从,本想挣脱他的怀抱,却不料被他抱得更紧了。

    “薰浅,这石凳是用大理石打造的,傍晚有些凉,而且硬邦邦的,你坐着肯定不舒服,不如坐在我腿上好了。”

    叶薰浅:“……”

    “你可真是会替我着想!”

    须臾,某世子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凤眸眯了眯,朝心爱之人飞去一记凌厉的眼刀子,无声地诉说着她心中强烈的不满。

    祁世子粲然一笑,轻柔地抚摸着叶薰浅的墨发,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何不妥,他注视着她美丽的容颜,勾唇道:“嗯,你知道就好。”

    话音刚落,叶薰浅便感觉到一个温暖与湿润的触感袭上自己的双唇,酥酥麻麻,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心间,本想离开他的怀抱,奈何身体被他禁锢着,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远远看去,他们的身后是一片花丛,他坐在狭窄的石凳上,而她坐在他腿上,纤纤玉臂勾着他的脖子,两人忘情拥吻的画面唯美而宁静,让人不忍心发出一丝声响,以免惊扰了这样美好的瞬间。

    然而,偏偏有些人不安现状!

    叶薰浅被祁玥吻得七荤八素,压根儿没有注意到在面前这条阡陌小道的一端,杜若、巫王后、杜太师、舒明澈正陪着舒太妃徐徐走来。

    祁玥眼角余光早已发现了那一行人的存在,但却无动于衷、我行我素,继续和心爱之人做着自己爱做的事情。

    叶薰浅在齐都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而祁玥更是风华绝代,就是想不认识都难!

    这样的画面,落在舒太妃眼中,她皱了皱眉,却没有发表什么看法,舒明澈亦然。

    杜若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他们五人之中就属她年纪最小资历最浅,因此同样选择了沉默。

    杜太师前阵子为杜若在龙虎山上遇险的事情找叶薰浅理论却被将了一军的事情而恼恨着,此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抹黑叶薰浅的机会,再说了,他和舒太妃平辈相交,说出来的话自然比杜若有分量许多。

    “太妃,老臣许久不曾陪太妃逛花园,没想到宫里的风气与过去相比,变了许多呢!”

    杜太师没有指名道姓说祁玥和叶薰浅,但一字一句都针对他们,任谁都看得出来。

    “想当年我们还年轻时,和喜欢的人牵牵手都会脸红,万万做不出这等有伤风化的事情。”

    巫王后轻拍杜若的手,无声地传递力量,她知道杜若身为晚辈,有些话不能随便说,免得在舒太妃面前落下不好的印象,而她不同,她是巫族王后,即使是舒太妃也不能对她无礼!( )

第九十七章 祁世子乱点鸳鸯谱

    感觉到舒太妃一行人愈发靠近,叶薰浅推了推祁玥,瞪了他一眼,嗔道:“别闹了!”

    “薰浅,我哪儿有闹?我分明是在很认真地吻你!”

    祁玥虽然放过叶薰浅那性感而妖娆的红唇,但是一双有力的手臂依旧箍着她尚未明显的细腰,他亲昵地抱着她,眸光里满是温情。

    舒太妃是齐皇生母,在后宫中地位超然,这会儿见到祁玥和叶薰浅,自然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也不可能绕道而行,更何况跟着她的还有巫王后、杜太师两人。

    祁玥温柔无比地给叶薰浅整理衣裳,同时以目光丈量自己与舒太妃等人的距离,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抱着心爱之人离开石凳,轻轻地将她放下,小声低语道:“薰浅,天气渐渐凉了,改天让软云阁给你做几件新衣裳。”

    他的话不大不小,恰好能让舒太妃等人听到,杜若脸色不是很好,那隐藏在牡丹华服下的手紧紧握着,指甲差点划破手心,掌心处传来的尖锐的疼痛感让她渐渐回神,注视着叶薰浅那白里透红的容颜,心中充满了不甘。

    “祁玥见过太妃。”

    祁玥目光掠过舒太妃那略显苍老的脸庞,淡淡地问候,语气倒是还算好,但是态度却让人倍感疏离,舒太妃虽然也感觉到了,但身为长辈,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薰浅给太妃请安,太妃万福。”

    叶薰浅偎在祁玥怀里,微笑着问候,连腰都没弯一下,更别提是像别人那般跪下行礼了,这样一幕,落在杜若眼里,分外刺眼,正要开口点出叶薰浅“不懂规矩”的“事实”时,祁玥的声音忽然响起,将她一串又一串的话堵住了。

    “太妃请见谅,薰浅她身体不适,府医说不宜弯腰,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太妃多多包涵。”

    话说到这份儿上,若是杜若还借机挑刺,那便是有兴风作浪之嫌。

    舒太妃是长辈,是齐皇养母,当然不会自降身份和小辈过不去,至于杜若,只能将自己心中的不满吞到肚子里,站在巫王后身边,缄默不言。

    “既然祁世子妃身体不适,为何不待在祁王府好生歇息?”

    巫王后抿唇一笑,眸光飘至叶薰浅不施脂粉的脸蛋,反问一句。

    早在云疆之时,她便听杜若提起过祁玥、叶薰浅等人的名字,对他们的身份、背景也细细了解过,得知叶薰浅抢了她女儿喜欢的男人,她心里自然不高兴。

    当年祁诩舍她而选宁月,这对出身高贵的她来说无疑是耻辱,而一个月前,祁玥竟然为了叶薰浅在龙虎山上命人以地狱流光击杀杜若,若非杜若有灵魂傀儡护身,此刻早已香消玉殒!

    这样的过节,叫她如何能忘记?

    她只有一个女儿,虽然从小就没养在她身边,但在太师府也是受尽宠爱,祁玥和叶薰浅此举,欺人太甚!

    先前在宫外拦截祁玥和叶薰浅的马车没讨到什么便宜,如今在宫里,她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再说了,她现在和舒太妃同行,祁玥和叶薰浅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动手!

    “本世子倒是想陪着薰浅在府里歇息,可是清早时顺公公便来祁王府传圣上口谕,请祁玥和薰浅今日出席晚宴,算是给漠北的烈王殿下一家四口饯行。”

    祁玥伸出手臂,将叶薰浅揽在自己身侧,不让她离巫王后太近,他可没有忘记,当年巫王后是怎样趁人之危暗算他母妃。

    同样的痛苦与悲剧,他不想在叶薰浅身上重演!

    “太妃,恕祁玥眼拙,不知这位是?”祁玥瞥了一眼巫王后,接着看向舒太妃,面露疑惑之色,问道。

    听到祁玥的话,巫王后脸色不是很好,他们分明在宫外见过一面,可祁玥现在却装作不认识她,这摆明了是不尊敬她的表现。

    不过,在宫外的那次冲突,除了当事人知晓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舒太妃也是其中一个,此时她才意识到祁玥并不认识巫王后这一事实,于是和颜悦色地介绍道:“这位是云疆巫族王后,此次来齐都做客。”

    十分简单的介绍,算是将巫王后此行的真实目的一语带过。

    叶薰浅和祁玥淡笑着点头,仿佛真的是第一次和巫王后接触似的。

    “多谢太妃提醒,是薰浅孤陋寡闻了,在薰浅印象中,云疆与齐都相隔万里,巫王后远道而来,只是为了做客,想必这位客人在巫王后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吧?”

    叶薰浅如是猜测,眼神从杜若身上穿过,语气依旧平淡,既不过分亲昵,也不会显得太疏远。

    “呵呵。”舒太妃一笑而过,没有回答,祁玥和叶薰浅也识相地不去纠缠这个问题。

    杜若从见到祁玥开始,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他,这样的认知,让叶薰浅心里分外别扭,只因她心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觊觎了!

    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

    离宴会开始还有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若是再不走,一会儿就要迟到了,于是祁玥、叶薰浅跟着舒太妃他们一起前往风雅阁,一路上祁玥始终都搂着叶薰浅,无声无息地向所有人宣示自己的主权。

    杜若在巫王后身边,看到祁玥和叶薰浅恩恩**的一幕也只能干瞪眼,走了一会儿,叶薰浅依旧能感觉到杜若那胶着在祁玥身上的目光,于是看似漫不经心道:“太妃,杜小姐年纪也不小了,不知可许了婆家?”

    话音刚落,杜若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叶薰浅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摆明了是想让她赶快嫁人!

    “多谢祁世子妃关心,若儿的婚事,一切凭爷爷做主。”

    杜若脸上的笑容挂不住,只能讪讪回答,推给杜太师。

    “太师,是这样的吗?”

    舒太妃听罢扭头看向杜太师,眼神里蕴涵一丝探究之意,“你也真是的,这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女儿,怎么能对她的婚事如此不上心呢?”

    “你看祁世子妃,比杜小姐大不了多少,如今孩子都四岁了。”

    舒太妃面露责备之色,这样的眼神,让杜太师浑身不自在,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回答。

    “回太妃的话,诚如太妃所言,老臣只有若儿一个孙女儿,所以她的婚事才不得不慎重!”

    杜太师顿了顿,然后继续道:“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宁可慎重些慢慢挑选,也总好过她将来不幸福。”

    “再说了,那江南的林大小姐不也没许配人家吗?”

    叶薰浅成功地看到杜若黑如墨汁的脸色,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此时拆台道:“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据薰浅所知,林大小姐心仪三殿下已久,奈何好事多磨,不过……近期可能会有好消息吧!”

    “什么?洵儿?”

    舒太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似的,她颇感意外,和叶薰浅再次确认道:“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本世子曾亲眼看见三殿下和林大小姐在一起逛街,两人举止亲昵,想必好事将近!”祁玥点了点头,帮腔道。

    他巴不得情敌成亲,这样一来对方就没有理由整天往祁王府跑,光明正大地和他抢女人和儿子了!

    “除此之外,前几日五殿下还带风露小姐去桃花坞游玩了好几天,听说华老家主很喜欢风露小姐!”

    祁玥对这些消息信手拈来,如数家珍,让叶薰浅颇感意外,什么时候祁玥对阿洵和元修的行踪也这么关心了?不得不说,这着实让人觉得有些不正常!

    “桃花坞”这三个字,对在场之人来说都不陌生,隐世家族之一华家所在地,元修生母华贵妃的娘家,而那位华老家主便是华贵妃的亲生父亲,元修的亲外公。

    惜字如金的祁世子难得说这么长一段话,可是每多说一句,杜若的脸色就更沉几分,到最后简直可以用“乌云滚滚”四个字来形容。

    “太妃若是不信,等到晚宴过后问问三殿下和五殿下不就知道了?”

    叶薰浅笑容更深,一转眼就把元洵和元修给卖了,而且心中好无负罪感!

    早在五年前,她便选择了祁玥,所以,她只能选择对不起阿洵,并由衷希望、祝愿他能收获属于自己的幸福。

    “依哀家看,杜小姐的婚事,太师还要多费心呢!”

    舒太妃和杜太师关系一直不错,但是却不是特别喜欢杜若,原因无外乎就是郁霓裳一遇见杜若就会表现出十分害怕的脸色来,因此,她始终对杜若喜欢不起来。

    郁霓裳是她的亲外孙女儿,杜若只不过是太师府的嫡出小姐,谁在她心中更重要,显而易见。

    “太妃所言极是。”

    舒太妃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杜太师也只能连连点头应下,别人或许不知,但他一清二楚,他这孙女五年未嫁,都是因为祁玥!

    五年时间,杜若在九州学院潜心修习巫术,为的便是有朝一日突破大圆满境界,进入冰火两重天,可是那一道屏障的跨越难上加难,整整原地踏步一年,也不曾有进益,可是,祁玥却走出来了……

    “太妃,太师府就只有杜小姐一个嫡女,这婚事……不急。”

    巫王后自然站在杜若这边,杜若是她女儿的事情,极少有人知晓,不知情的人包括齐皇和舒太妃,再说了,巫族傀儡术,也不是阿猫阿狗所能驾驭的!

    “巫王后此言差矣,我大齐女子,十五及笄便可出嫁,齐都贵女大多在十八岁前嫁为人妇,可杜小姐……如果哀家没记错的话,应该快二十了吧?”

    舒太妃年近六十,可记性不错,她记得杜若和叶薰浅同年,只是比叶薰浅小几个月而已。

    杜若面露尴尬之色,在齐都,二十岁还未出嫁的确算得上是罕见……尤其是被舒太妃这么说,她脸色更加不自然了起来。

    只要一想到叶薰浅千方百计想要自己立刻嫁人的眼神,杜若心里满是不甘,当着叶薰浅的面,朝着祁玥妧媚一笑,“爷爷从小教导若儿,要有闺阁女子的模样,不像浅姐姐当年那么活泼可人,引得祁世子、三殿下、四殿下乃至漠北的烈王殿下纷纷倾心,是以待字闺中多年,让太妃见笑了。”

    叶薰浅余光所及之处,恰好看到拓跋烈和元媛一家四口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杜若丝毫没有压低声音,想必这御花园里所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包括拓跋烈和元媛。

    她这么做,不是想挑事又是什么?

    “不知浅姐姐心中可有适合若儿的人选?”

    杜若笑靥如花,看向一脸沉静的叶薰浅,继续道:“当年浅姐姐嫁给祁世子,羡煞了多少齐都贵女,如今姐姐与祁世子琴瑟在御,岁月静好,想必姐姐挑夫君的眼光是一等一的好!”

    面对杜若的笑里藏刀,叶薰浅并不说话,嘴角边淡雅宁静的笑容仿佛在路边悄然开放的纯白花朵般美丽,杜若话语不绝,“姐姐别这么小气嘛……为妹妹参详参详又何妨?若是能成全妹妹一桩好姻缘,他日妹妹定当亲自登门谢媒!”

    叶薰浅心知杜明,杜若是故意这么说,目的就是为了膈应她,她若是真的因为这而感到心里不舒服,那岂不是让杜若如愿?

    就在叶薰浅准备出言反击之际,祁玥拉住了她,圈着她入怀,神情满是宠溺,“薰浅,在我身边,你不许想别人!”

    只见叶薰浅点了点头,祁玥笑意更深,回眸扫了一眼随行之人,嘴角噙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悠悠道:“嗯……依本世子看,舒公子与杜小姐从小青梅竹马,直至现在,男未婚女未嫁,若是将来在一起,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杜若:“……”

    “舒公子是太师得意门生,杜小姐又是太师唯一的孙女儿,不论是家世、容貌、才华、人品都极为相配,恰好今日太妃和太师都在,若是杜小姐觉得满意,可要勇敢争取,要知道,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祁玥“苦口婆心”的一番话,让杜若气得差点内伤,她对师兄要是有感觉,还需要等到现在?

    “祁世子真是会说笑,怪不得浅姐姐和祁世子在一起时总能笑口常开。”

    杜若脸色不是很自然,祁玥将叶薰浅护在怀里,根本不给她面对杜若冷嘲热讽的机会,反驳道:“本世子可从来不喜欢对除了薰浅之外的人说笑,是杜小姐求着薰浅给你做媒的!”

    “在祁王府,男主外女主内,薰浅又不认识许多未婚男子,所以本世子只好代劳了!”

    祁玥说到这,声音已经渐渐冷了起来,再无先前的如沐春风,“难道说杜小姐认为舒公子配不上你的身份?”

    如斯反问,让舒太妃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舒明澈是她本家最出色的孙辈之一,如今竟然被一个女人嫌弃了?而且这女人还是二十岁没嫁出去的!

    杜若顿时哑口无言,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话语去扭转乾坤,看着舒太妃那越来越阴沉的脸,她一颗心仿佛停止了跳动,嘴唇轻颤了一下道:“不……不是……”

    不等她梳理好自己的思路,祁玥的话再次响起,“这么说,杜小姐也觉得舒公子与你乃百年难遇的天作之合?”

    祁玥三言两语,便能轻而易举将杜若逼入“绝境”,她百口莫辩,此时抬眸,朝着舒明澈的方向看去,美目盈盈,煞是惹人爱怜。

    “咳咳……祁世子抬爱了,是明澈不够优秀,不足以令师妹倾心。”

    面对美人无声的“控诉”,舒明澈又怎会袖手旁观?

    祁玥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舒明澈与杜若的确从小青梅竹马,只是……杜若心里喜欢的人一直都是祁玥,只不过她藏得太深,若不是当年祁玥突然间喜欢上叶薰浅,并对她展开热烈追求,想必杜若的心思藏得更深!

    “舒公子这话过谦了。”

    陌生的音色响起,众人纷纷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但见元媛被拓跋烈牵着手,款步而来,在距离舒太妃一行人仅有三尺之距时,她补充了一句,“若是年纪轻轻却已贵为九州学院副院长的舒公子也不够优秀,那么试问天下间还有几人能配得上‘优秀’一词?”( )

第九十八章 帝寝殿失窃

    “媛儿,你怎么来了?”

    舒太妃见到元媛,脸上的不悦这才散去了四分。

    元媛虽是庶出,而且母妃也不得宠,还早早地去世了,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公主,比杜若身份高贵。

    “正好经过这里,没想到竟然遇见祖母。”

    舒太妃是齐皇养母,对齐皇可谓恩重如山,若非她坚持拒绝册封,如今已是皇太后,元媛深知舒太妃与齐皇的融洽关系,称呼她为“祖母”更是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些年你在漠北住得可还习惯?匆匆回齐都省亲,明日又匆匆回去,真是可惜了。”

    舒太妃轻拍着元媛的手,和她闲话家常,元媛听得十分认真,一直保持恬淡的微笑,不骄不躁,舒太妃越发喜欢她这性子。

    “夫君对媛儿很好,若是能一直一家四口幸福快乐地生活在草原上,那该多好啊……就是不知媛儿这简单的心愿能不能实现……”

    元媛感慨一声,让舒太妃眼底划过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光亮,不过一瞬,她脸色便恢复了正常,安慰道:“你呀就喜欢多想!”

    舒太妃一句话便将这个话题给揭了过去,元媛心里有数,所以也不咄咄逼人,否则就跟杜若没什么两样了!

    “浅姨,怎么不见宝贝弟弟?”

    此时,拓跋乐迈着小短腿儿,挣脱拓跋烈的手,跑到叶薰浅身边,先是环顾四周,然后满是不解地询问。

    叶薰浅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伸出手,揉了揉拓跋乐的后脑勺,小声道:“宝贝今天要上学,所以就没带他过来。”

    “哦,父王说小乐明天就要回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宝贝弟弟。”

    虽然拓跋乐和祁宝贝见面就掐,两人只要一碰到一起就像是发生化学反应一样,可是真要到了分别的日子,拓跋乐心里充满了不舍,因为他还从来没遇见过像宝贝这样出色的玩伴,当然,除了什么都让着他的哥哥拓跋钧之外!

    “等哪一天有空,浅姨带宝贝去漠北玩不就可以见面了?”

    叶薰浅笑了笑,安慰身旁的小萝卜头,祁玥一听立刻就不干了,他最心爱的女人要和儿子去漠北,然后把他一个人丢在齐都……

    “不许你偷偷和宝贝离家出走!”

    祁玥搂紧了叶薰浅,她若是铁了心要离开,他根本没有办法找到她,月族的隐术只有月族人能修习,即使他手里有她的命珠,在短时间内也是无法将她找到的。

    “祁玥,你想多了……就我现在这情况,能跑到哪里去?”

    叶薰浅白皙细润的手与祁玥的手交叠在一起,轻贴在她柔软的腹部,她的肚子还十分平坦,压根儿看不出什么,只是祁玥知晓,那里住着他们还未出世的孩子,他要好好保护好她,不让她再受到一点点伤害。

    “再说了我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你还不是有办法把我捉回来!”叶薰浅嘴角翘了翘,双手轻贴在胸膛上,小声道。

    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五年前贤王府的小郡主,而是他的妻子,执掌祁王府的五年里,她很深刻地知道,他有这样的实力,哪怕她跑到西域去,他大概也是能把她揪出来的!

    “你知道就好!”祁玥轻抚她美丽的容颜,他常听说怀孕的女子脸上容易长斑,可是她的容颜却一如往昔,白里透红,有如一朵在雪山里倾情绽放的红莲,让他喜欢到了骨子里!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举动,更是让杜若眼睛快要喷出火来,奈何长辈在场,她心里纵使有滔天怒气,也只能网肚子里咽。

    “许久不见杜小姐,没想到五年过去了,杜小姐风采依旧。”

    元媛和舒太妃寒暄了一阵之后,眸光朝着杜若的方向看去,即使年龄相仿,但是已经出嫁的和尚未出嫁的女子相比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更别说元媛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烈王妃过奖了。”

    杜若自知不能在长辈面前失礼,若是时光倒流五年,她大概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元媛说话,只因元媛不过是个庶出的公主,还是死了母妃的,没有母族势力可供依靠的公主,着实比她这丞相府嫡女的境地要寒酸许多。

    可是现在不同,元媛已经贵为漠北烈王妃,风头正盛,而当年最得宠的公主元毓早已湮没在众人的视野中,再也不会有人不识相地提起,连云淑妃的地位都被叶怜香给抢了,更何况是胸大无脑的元毓!

    宴会即将开始,在这么多长辈面前,不管是叶薰浅、元媛还是杜若,都不想惹事,就这样几人相安无事,朝着风雅阁的方向走去。

    叶薰浅踩在平坦的小路上,无意间瞧见了拓跋烈那高大伟岸的身影,不由得想起五年前在凤凰山脚的事情,祁玥时刻注意着叶薰浅的一举一动,当然没有错过她胶着在拓跋烈身上的目光。

    “薰浅,有我在,你竟然看着别的男人那么久!”

    祁世子无比幽怨的声音响起,瞬间将叶薰浅的思绪拉回现实,她低下头,轻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缄默不语。

    祁玥见状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干脆把她整个人都圈在自己怀里,继续道:“难道说本世子长得不如拓跋烈好看?”

    “漠北气候干燥,风沙狂野,长期生活在漠北的男人很容易皮肤干燥,你别看拓跋烈那古铜色的皮肤就觉得特别健康性感,本世子敢用自己的人格保证,手感一定不如本世子的好!”

    某世子信誓旦旦的话,让叶薰浅瞬间大囧,她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众人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看来,这才渐渐放下心,瞪了祁玥一眼,“谁准你这样在背后嚼舌根的?”

    “才不是嚼舌根呢!本世子说的是事实!”

    祁玥不满地反驳,反正他就是不想让心爱之人整天把注意力放在其他男人身上,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个已经成亲的男人!

    他好看的凤眸微微挑起,充满着性感而魅惑的气息,看得叶薰浅心头一荡,险些在走到风雅阁门口时被门槛绊住双脚,幸亏祁玥眼疾手快地揽住她,才让她免于摔倒的境地。

    “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祁玥手指刮了刮叶薰浅的鼻梁,墨眸里盛满了星光般的宠溺,回响起刚刚发生的一幕,心里一阵后怕,他真不知道若是她不小心摔倒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风雅阁灯火辉煌,许多大臣、贵妇、公子、小姐们均已落座,然而主位上却空无一人,叶薰浅心知杜明,不管宫里举办什么样的宴会,齐皇一定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以显示其至高无上的地位!

    叶薰浅和祁玥出现在风雅阁门口时,便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尤其是许多未婚女子眼眸里的那份火热,更是让叶薰浅觉得刺眼无比,恨不得把身边的男子装进口袋里,不让他出来祸害众生!

    “祁玥,你看你,一出现就抢风头!”某世子妃酸溜溜的一句话飘过祁玥耳畔,他面色骤然一冷,这一瞬,许多盯着他看的女子都纷纷将自己的笑容收敛起来。

    “薰浅,你冤枉我,今晚的主角明明是拓跋烈他们一家四口的,关本世子什么事?”

    祁玥就是死都不会承认她所说的话是事实,此时抱着她来到祁王府的位置上,没有祁宝贝在身边黏着叶薰浅,祁玥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终于可以和心爱之人单独在一起了,至于周围其他人,祁玥一向是直接忽视。

    “肚子饿了吧?先吃一颗葡萄!”

    祁玥怕叶薰浅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扶着她坐定后便从水果盘里拿起一颗水晶葡萄,亲自将皮剥去,送到她唇边。

    这段时间,叶薰浅在东苑里的待遇绝对是国宝级的,某世子不仅将自己过往的流氓行为统统收起,还时常喂她吃东西,生怕她有一丁点不舒服,久而久之,她也渐渐习惯了他伺候她吃东西。

    然而,她适应了,不代表周围的人也适应,祁玥本身就是个发光体,在场大多数人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五年前,如今再次见到他,难免忍不住多看一眼,结果这一看就一发不可收拾。

    只见某世子拉着心爱之人的袖摆,绞尽脑汁哄着她吃东西,时不时还给她按摩手指、肩膀,他的眸光是如此的深情,与前一刻的冷冽形成鲜明对比。

    和五年前相比,他俊美如天神般的容颜仿佛丝毫没有改变过,可是从内到外沉淀的气质愈发内敛,而他所有美好的表情,都赋予了他怀里的女子,直让齐都众贵女们芳心碎了一地。

    “祁玥,我真的不饿……”

    叶薰浅吃了几颗葡萄后,见祁玥手里拿着一根剥了皮的香蕉,放到她唇畔,她嘴角扯了扯,心想:祁玥再这么“折腾”下去,她非得消化不良!

    “怎么会呢?就算你不饿,本世子的闺女儿肯定也肚子饿了。”

    祁玥蹙了蹙眉,有些困惑,药老不是说有了身孕的女子食量会增加吗?怎么他的薰浅吃得比平时还少?不会是生病了吧?

    某世子紧张兮兮,可脸上却不动声色,他不依不挠,哄着她道:“薰浅,这香蕉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对身体好。”

    叶薰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实在吃不下。

    若是换成祁宝贝,祁玥肯定不会这么有耐心,他圈着她的腰,和她脸颊相贴,轻咬她的耳垂,低声道:“看在本世子亲自剥香蕉的份上,就吃一口好不好?”

    两人耳鬓厮磨的模样,早已万众瞩目,可祁玥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继续缠着她。

    到了最后,叶薰浅实在经不住祁玥的软磨硬泡,只好轻轻咬了一口,祁玥立刻眉开眼笑,在她腮边轻轻一吻,接着咬了一口手里的香蕉,丝毫不介意这香蕉被她咬过。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之际,风雅阁门口传来太监一声高喝,“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听到太监的声音,本来已经在风雅阁落座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恭迎圣驾,其中自然也包括祁玥和叶薰浅。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不论齐皇多么敬重舒太妃,也不管舒太妃如何德高望重,都改变不了皇后才是后宫之主的事实,齐皇身边自然不乏年轻貌美的女子,也有许多陪伴他走过年轻岁月的妃嫔,譬如说华贵妃。

    反观云淑妃,面容满是憔悴,即使是厚重的粉也遮盖不了她脸上沉淀的沧桑,五年前元毓以元媛媵侍身份远嫁漠北以及叶怜香进宫的事情给她造成了十分沉重的打击,饶是有元洵这样优秀的儿子在身边,她也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

    齐皇徐徐走上台阶,稳坐龙椅后,扫了一眼大殿中的人,缓缓道:“平身。”

    “谢皇上!”

    又是一阵浩浩荡荡的谢恩之声,排山倒海般朝四面八方涌来,震耳欲聋,这段时间叶薰浅都在祁王府养胎,日子过得清净而恬淡,只因有祁玥在身边,不论祁王府有多少事情要处理,他都可以完美地解决,根本不需要她操心。

    她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节奏,谁知今晚齐皇给拓跋烈一家人饯行会邀请这么多人,连舒太妃都出席,不得不说,这排场的确够大,也算是给足了拓跋烈和元媛面子。

    只是……这样的面子恐怕也不是元媛想要的,如果给她选择,她宁愿一家四口平平安安地在一起……

    齐皇想让拓跋钧或拓跋乐留在齐都当质子的心思许多人都明白,只不过不会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讨论这件事,毕竟私自揣度圣意的罪名可不小!

    “祁玥,怎么没看到叶怜香?”

    叶薰浅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没发现叶怜香的影子,照理说不太可能,要知道在这五年时间里,不论什么宴会,只要齐皇出现,叶怜香必定会在身边作陪,她的出镜率可比皇后高多了!

    “谢惊鸿进宫也有一段日子了,难道给叶怜香‘治病’依然没有半点起色?而且姑姑不是派人去请了灵泉寺的高僧在怜香阁附近作法了吗?要是叶怜香的病还是老样子,好像也说不过去吧?”

    叶薰浅侧过脑袋,和祁玥小声说话,叶怜香的病是什么状况,她和祁玥都是知情者,所谓的治疗、做法其实都是幌子,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谢惊鸿有一个留在皇宫的理由,好尽快拿到苗疆至宝火云晶!

    这是谢惊鸿与祁王府的交易!

    叶薰浅处于怀孕初期,需要安心养胎,因此祁玥不会拿这些事情来烦她,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宫里是什么情况,当然,她也不会过问,因为她相信祁玥的实力。

    祁玥听罢拍了拍她的手背,轻柔无比,同样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薰浅,你放心好了,一切有我呢!”

    这五年间叶薰浅参加的宴会不胜枚举,她早已厌倦,若不是身为祁王府家主的祁玥必须出席,她才不会过来呢!

    谁让她最爱的男人是齐都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

    她怕她不在他身边,别的女人会倒贴上来!

    此类国宴,一般都有相当严格的规制,由礼部负责,按部就班地进行。

    一时间大殿内丝竹管弦不绝于耳,轻歌曼舞撩人心弦,大臣们手执酒杯,觥筹交错,贵妇们三三两两亲密交谈,叶薰浅偎在祁玥怀里,倒是不会和附近的女子聊天。

    她一向不喜欢这些虚假的应酬,以往都是她带着祁宝贝参加宴会,每每此时,她也是和祁宝贝培养感情,现在祁玥在身边,她就更不需要和别人寒暄浪费时间了。

    宴会上的节目一个接着一个,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酒过三巡,乐音渐歇,歌舞骤停,沉浸在美妙旋律中的人纷纷回神,今日的主角是拓跋烈一家四口,他们被安排在的座位也十分显眼,拓跋钧和拓跋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性格差异较大,能够让人分辨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此时,齐皇眸光悠悠向下飘落,无声无息地停留在拓跋乐身上,紧接着嘴角漾开一抹别样“慈祥”的微笑,他朝着拓跋乐招手,态度十分友好,笑眯眯道:“小乐,过来让外公瞧一瞧是不是又长高了。”

    元媛一听,脸色不可避免地白了起来,还好拓跋烈及时地握住了她的双手,无声地给予她力量与信心,否则,她必定会在齐皇面前失态。

    拓跋烈注视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拓跋乐好动,是典型的孩子性子,他不似拓跋钧那么心思细腻,小小年纪便已学会观察父亲与母亲的脸色,此时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来到齐皇跟前,露出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甜甜地唤了一声“外公”。

    齐皇听到“外公”二字,顿时眉开眼笑,不由分说把拓跋乐抱到自己怀里,此举让后宫无数妃嫔眼红,她们的儿子、女儿也没见齐皇这么宝贝过!

    话说齐皇快五十岁的人,奈何老蚌生珠,这几年后宫里添了好几位皇子、公主,不过妃嫔的等级并不高,而且有元洵、元翰、元修这样优秀的皇子在前,那几个年纪小的皇子也折腾不出什么来,更别提是想要那个位子了!

    “外公,这水蜜桃好甜哦。”

    拓跋乐小手拿着一片水蜜桃,递到齐皇嘴边,齐皇脸上堆满了笑容,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让曹顺连试毒的机会都没有!

    皇帝吃的东西,一般都要经过试毒,这是惯例,也是规矩。

    “外公,好不好吃?”

    拓跋乐的声音清脆无比,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叶薰浅揪着祁玥的袖子,嘴角勾了勾,低声道:“幸亏今晚宝贝不在,要不然见小乐这左右逢源的模样,他们要是不打起来我就觉得奇怪了!”

    “嗯嗯……既然薰浅觉得好,以后就不要常常带着宝贝来参加宴会了,他还小,正是需要学习的时候!”祁玥无比“关心”地对叶薰浅说,他绝对不会承认他这么说是想和她多在一起度过二人世界,而不是让某个小电灯泡整天坏事!

    龙椅上祖孙两人十分亲近,可元媛却觉得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明明知道齐皇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可是她却无能为力,这种挫败感让她觉得难受极了。

    祁玥搂着叶薰浅,和她说话,不让她觉得宴会无聊,与此同时,他眼角的余光落在齐皇方圆三尺之内,时时刻刻注意观察,不漏过一丁点细节。

    齐皇摸了摸拓跋乐的脑袋,柔声问道:“小乐觉得这点心好吃吗?”

    “好吃!”

    “那小乐想不想每天都要好吃的点心吃?”齐皇眼珠子一转,和颜悦色地开始诱导拓跋乐。

    “想!”

    拓跋乐毕竟是孩子心性,而且齐都的糕点的确比漠北的精致许多,拓跋乐喜欢也在情理之中。

    他每回答一个问题,元媛的心就痛一分,可偏偏她什么都不能坐,整个人如同坠入了沼泽地中似的,无法自拔,沉浸在痛苦的泥淖中!

    “小乐觉得齐都和漠北,哪里更漂亮?”

    齐皇脸上笑意更深,颇有耐心地询问,拓跋乐不明白齐皇为什么这么问,索性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如实回答。

    祖孙两人的对话在空气中无比清晰地响起,在场之人早已忘记了语言,此时摒心静气,聆听齐皇和拓跋乐的谈话。

    不知过了多久,齐皇轻拍拓跋乐的肩膀,无比慈祥地问:“小乐想不想留在齐都陪着外公说说话?”

    “这……”拓跋乐一下子傻眼了,他不明白齐皇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虽然很喜欢齐都这座城,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留在这里……

    于是,他扭头看向元媛,只见自家母妃脸色苍白,咬着红唇,摇了摇头,他嘴角撅了撅,正要出言拒绝,谁知齐皇却截住了他的话,“小乐可以再想几天,不用太着急的。”

    “你母妃嫁那么远,外公十分想念她,所以特别希望你能留在外公身边……”

    如斯语气,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此时此刻这位坐在龙椅上的男人不是执掌生杀大权的帝王,而是一位思念孩子的父亲。

    叶薰浅和祁玥自然不会被齐皇这样的表情所迷惑,此时缄默不语,静观其变。

    就在这时,风雅阁外一名侍卫的身影匆匆赶来,让在场之人神色一凛,宴会进行到一半,此时见到侍卫满脸凝重,莫非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众人心中暗自猜测,同时将眼神投向这名侍卫。

    “皇上,大事不好了!”

    侍卫语气里难掩慌张,齐皇脸色沉了沉,右掌打在面前的桌子上,引得众人胆子一颤。

    “说!”

    处于说服拓跋乐留在齐都的关键一刻,齐皇自然不希望节外生枝,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他的计划全数打乱。

    侍卫缓缓抬起头,脸色难看无比,硬着头皮禀告:“火云晶失窃。”

    “什么?”

    齐皇一听到这个消息,前一刻还和颜悦色的脸在这一刹那变得乌云密布,宛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火云晶就藏在帝寝殿最隐秘的暗格里,如今火云晶失窃,这岂不是在告诉他一个消息,即有人能够轻而易举潜入帝寝殿而不被他的隐卫发现!

    若是如此,试问他每日在帝寝殿里歇息有何安全可言?

    这一次是火云晶失窃,那么下一次是不是他的脑袋搬家?

    身为帝王,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此时听到这样的消息,雷霆大怒,也在意料之中。

    众人纷纷选择了沉默,叶薰浅敛下睫毛,开始仔细思考,而祁玥,则没什么情绪,淡定得不像话。

    元媛松了一口气,差点倒了下来,幸亏拓跋烈及时抱住了她,小声劝慰道:“媛儿,没事了……不要担心,小乐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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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祁世子重女轻男

    此时此刻,大殿中鸦雀无声,只有众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气氛凝重得不像话,叶薰浅和祁玥偏安一隅,极力降低存在感,绕是见到了元洵、林茜、元修、风露他们也没有打招呼。

    祁玥手臂从叶薰浅身后环过,一上一下轻抚着她的胳膊,冷眼旁观,叶薰浅细看了一眼大殿中的情形,侧着脑袋,和祁玥小声道:“祁玥……火云晶藏在帝寝殿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薰浅,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祁玥面露委屈之色,语气里满是控诉:“就算本世子早就知道又如何,盗走火云晶的人又不是本世子!”

    叶薰浅一听,在祁玥腰见拧了拧,她当然知道盗走火云晶的人不是他,可跟他脱不了关系好不?

    本来她还嫌弃谢惊鸿动作慢,都进宫那么多天了还毫无动静,如今看来不是没有动作,而是静待最合适的时机,厚积薄发。

    齐皇是大齐之主,需要拥有时刻面对各种意外的应变能力,今晚这种突发状况的确让他感到非常震惊,但仔细想了一下,便做出临时对策,“修儿,宴会接下来由你负责。”

    元洵并不在齐都常住,相较之下,元修是最适合的人选,再说了,元修和元洵关系极好,尽管不是一母所出。

    “是,父皇。”

    元修徐徐从座位上站起,应了下来,风露执起酒壶,给元修倒了杯酒,她拿着酒杯,在灯影流光中慢慢旋转,看着齐皇风风火火离开风雅阁的模样,娇俏一笑,“你这父皇倒是紧张,连国宴都丢下了!”

    “元媛是本家人,拓跋烈是女婿,因此,这是国宴,也是家宴,如果今天来的漠北王,他断然不会这么做!”

    元修眼睛眯了眯,如是解释。

    皇后跟在齐皇身边,两人一同离开,至于其他妃嫔,则留在风雅阁中继续。

    临行前,皇后还不忘朝着祁玥和叶薰浅的方向看了一眼,祁玥读懂了她的眼神,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而是给叶薰浅轻轻按摩太阳**,“薰浅,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舒服点儿?”

    “嗯。”

    叶薰浅唇角弯了弯,宛若春日里枝头绽放的花儿,看得祁玥心头一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人,他便安分了许多,悄声道:“谢惊鸿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天塌下来,还有你夫君替你扛着呢!”

    “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叶薰浅摇了摇头,这五年里都是她挑大梁,现在忽然放下,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仿佛自己整日无所事事一般,她一时间无法适应这样闲适的生活。

    “以后会慢慢习惯的,妻子就是用来疼的。”

    祁玥和叶薰浅旁若无人地贴在一起,脸上始终挂着自然的微笑,让人远远地看一眼也能感受到两人的亲密无间,连一张纸都插不进去。

    宴会依旧,并没有因为齐皇的离席而停止,礼部依照标准流程住持,说白了也没元修什么事,只不过这偌大的宴会需要一个负责人,所以齐皇才指派元修。

    齐皇不在,风雅阁里的气氛瞬间轻松了许多,参加宴会的人兴致勃勃地谈论时事,畅所欲言,好不热闹。

    叶薰浅吃得差不多后,祁玥便陪着她离开风雅阁,只因她觉得大殿里的空气有些闷,孕妇本就不适合到人多的地方来,祁玥心疼妻子,和元修说了一声后,便带着叶薰浅离开。

    风露自然知晓祁玥对叶薰浅那恐怖的占有欲,因此很识相地留在风雅阁陪着元修,不去当电灯泡。

    祁玥和叶薰浅走出大殿后,元洵和林茜也双双离开,仿佛约好了似的,这一幕让风露觉得怪异无比,遂推了推身边的男子,“你三哥什么时候和林茜关系这么亲了?”

    “我三哥和林茜关系本来就好,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元修不满地嘟哝了一句,因为风露刚才的动作,让他差点把酒杯里的酒水给洒了!

    见风露一脸不信,元修只好耐心解释道:“我三哥和林茜认识了十五年,感情深厚自不必说,只不过,我三哥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

    元修虽然平时爱八卦了点,不过和元洵有关的八卦,他从来不会多说,点到为止即可。

    “林茜对你三哥可不是兄妹之情!”

    风露毫不掩饰地说,她直来直往成了习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她和元修在一起,最初也是她主动去追求他的,所以在她心里,什么矜持害羞统统都是屁!

    “我三哥的事情你别管,他自己有分寸!”

    元修粗了蹙眉,叮嘱风露,他可不想在兄弟和女人之间两面为难,再说了,感情这种事情,还是让当事人自己处理比较好!

    “你以为我想管?我还不是为了浅浅着想!”

    风露咬了一口苹果,看着元修,凉凉道:“浅浅都嫁给祁玥这么久了,她和祁玥之间还有宝贝,你三哥竟然还对她念念不忘,我这不是担心嘛!”

    “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祁玥不是回来了么?”

    元修拍了拍风露的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继续道:“就算祁玥没有回来,我三哥和浅浅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是他看不清罢了……”

    “说起来元翰已经有五年不曾回齐都了吧?”

    风露记得很清楚,当年叶薰浅和祁玥成亲后,元翰便听从皇后的安排娶妻,成亲后夫妻二人去了北越,至今都没有回来过。

    “不回来也好,免得触景生情。”

    元修目光有些迷离,他是元洵和元翰的弟弟,对两位哥哥对叶薰浅的感情算是看得比较清楚,元翰选择离开,是成全了叶薰浅,也是放过他自己。

    虽然刚开始会痛不欲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思念会慢慢淡化。

    祁玥和叶薰浅离开风雅阁后,便悄悄前往帝寝殿,如今已是初秋,晚上风有点大,祁玥见状将自己的外套取下,披在叶薰浅身上,“薰浅,不许说拒绝的话。”

    不等叶薰浅说话,祁玥已经给她打了预防针,“早知道晚上风大,出门时就给你带一件厚实些的衣裳。”

    “祁玥,你也太小题大做了,我是习武之人,哪儿有那么容易怕冷?”

    叶薰浅感受着他外套上残存的温度,熟悉到了极致,那若有若无的青莲气息依旧萦绕鼻尖,让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安。

    “你是习武之人,可本世子的闺女儿不是。”祁玥捧着叶薰浅的脸蛋,坚持道。

    叶薰浅低低一笑,他想要关心她,总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让她倍感温馨。

    “瞧你这话说的,到时候是个男孩儿,岂不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祁玥眉毛拧了拧,搂住叶薰浅,不满道:“就是闺女!”

    “到时候不是,你可别怨我!”

    叶薰浅见祁玥这么坚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真是想不明白,为何祁玥对女儿如此执着?

    “薰浅,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祁玥蹙了蹙眉,想起叶薰浅曾无意间提起过的遗传学三大定律,反驳道:“薰浅,你不是说生男生女是男人决定的么?既然和你没关系,本世子为什么要怨你?”

    “嗯嗯,本世子决定了,这次就生女儿。”

    叶薰浅:“……”

    敢情某世子是以为生男生女是他一张嘴说了算?

    “祁玥,你可不许重女轻男,要不然宝贝会伤心的。”

    叶薰浅想起祁玥和祁宝贝之间那微妙无比的关系,不由得出声提醒一句,她一直都知道祁玥各种不待见祁宝贝,其中原因,千奇百怪,不过……究其根本,恐怕是因为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看祁玥那么喜欢闺女儿就知道了!

    “就你爱多想!”祁玥伸出手,点了点叶薰浅的额头,而后扫了一眼周围,询问道:“是不是觉得舒服一点儿了?”

    风雅阁里人太多,叶薰浅在里面待久了会觉得胸闷,所以祁玥才会把她带出来。

    “嗯……祁玥,要不我们回去吧?”

    叶薰浅微笑着点头,却见祁玥唇边浮起一丝狡黠的笑意,他将她整个人都搂到怀里,小声道:“要不我们去帝寝殿瞧瞧?”

    “真的?”

    其实,叶薰浅也不是没想过去帝寝殿,只是怕祁玥不答应,毕竟,她现在是孕妇,他并不喜欢她去太过危险的地方。

    “当然是真的了。”

    刚好帝寝殿离这里不远,吃过晚饭后走一走有助于消化,更何况他也想去看看,不知道谢惊鸿究竟有没有得手,现在的皇宫里必定守卫森严,即使是拿到了东西也未必能安全带得出去,所以,身为合作者的他,自然要帮一把!

    祁玥一边说一边给叶薰浅穿好外套,他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有些长,已经拖曳到地上,不过他却毫不在意。

    “祁玥,你的衣裳拖在地上,我怕会弄坏。”

    叶薰浅可没有忘记,祁玥的一件衣裳有多贵,若是弄坏了,够她肉疼很久!

    “本世子的衣裳比黄金还贵,怎么会这么容易坏?”

    祁玥挑了挑眉,十分自信地说,他的衣裳都是软云阁定制的,用的是十分特殊的料子,质地柔软而坚韧,即使是用以精钢打造的利刃切割液无法将其切断,而且无惧明火,区区皇宫的路,怎么可能弄坏?他的薰浅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点儿!( )

第一百章 本世子就喜欢养废物!

    祁玥所说的这些,叶薰浅又怎么会不知道?她背靠他的手臂,扭头瞪了他一眼,吐槽道:“败家!”

    “薰浅你不是说过,只要拥有与消费实力相匹配的经济实力,那么败家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吗?”

    祁世子对心爱之人曾经说过的经典语句牢牢记在心里,还不忘记学以致用,这一点曾一度让叶薰浅觉得头疼无比。

    “钱财是身外之物,倘若能够用钱财买来幸福与快乐,何乐而不为呢?”祁玥见叶薰浅小脸蛋皱巴巴的,一双手立刻抚上了她的脸庞,柔声开导。

    “也是!”

    好在叶薰浅不是什么喜欢纠结的人,她想了想,重新绽放笑容,随着祁玥的步伐往帝寝殿的方向走去。

    叶薰浅武功不弱,只是平时没有她动手的机会,往往危险尚未靠近,便已经被藏在周围暗中保护的暗卫给解决掉了,而祁玥能够从冰火两重天中安然无恙地走出,他武功之高绝,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形容,同时也是一般人所无法想象的高度。

    两人在离帝寝殿有百米之距的地方停下,没有再靠近,只因周遭高手云集。

    “祁玥,你过来一点。”

    叶薰浅微微一笑,腮边**着浅浅的梨涡,明媚而动人,祁玥一听,立刻眉开眼笑,他是不会拒绝和她亲近的,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夜夜与她亲密无间。

    “怎么了?”

    祁玥和她面对这面,抱着她,低声问道:“我们即使是在这里,只要稍微认真听一些,还是能听到帝寝殿里的动静的。”

    “我们可以悄悄潜入帝寝殿一看究竟,这样不是更好吗?”

    叶薰浅眉毛淡淡,脸蛋贴在祁玥胸口上,她依稀能够感受到男子蓬勃有力的心跳,熟悉而温暖,那是她此生贪恋的感觉。

    祁玥静静地凝视着她,没有说话,仿佛在等待她的下文,只听叶薰浅徐徐道:“我可以用隐术把你带进帝寝殿。”

    隐术,是月族秘术,叶薰浅是秋奕彤的女儿,自然也是会的。

    祁玥这才反应过来,他神色有些纠结,一方面他知道叶薰浅的提议是目前最完美的做法,另一方面他不想她过于劳累。

    虽然他不是月族人,但是对于月族隐术还是有所了解的,隐术极为耗费精力,所以就算精通也不可能长时间使用,如今她怀有身孕……

    “不行。”

    祁玥权衡再三,终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为什么?”

    叶薰浅不解地问,她实在想不出此时此刻祁玥不同意的理由。

    其实也不怪她没考虑周全,毕竟她的肚子着实看不出什么端倪来,祁玥摇了摇头,温柔的眸光停留在她平坦得不能再平坦的小腹上,他的手轻轻覆盖其上,细细得抚摸,声音温醇如上了年份的酒,“这里有我们的孩子……”

    “没关系的,你别把我想得那么脆弱,又不是花瓶!”

    叶薰浅不满地嘟哝了一句,只是被他捧在手心里关怀的感觉依旧让她倍感温馨,她现在才两个月的身孕,祁玥便这般小心翼翼,她真不敢想象之后几个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你就算是花瓶,也是我一个人的,我就是不想让你受伤,哪怕一点点也不行!”

    祁玥自小在这一片时空长大,自是不会明白在现代花瓶还有别的含义,好在叶薰浅也没那个意思。

    “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成废物!”

    叶薰浅不满地看着他,他不许她做这做那,事事亲力亲为,她觉得自己都快废掉了!

    “就算是废物,本世子也喜欢养。”

    “你……”叶薰浅听到祁玥的话,顿时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祁玥握起她的双手,面露认真之色道:“好了,你若想近距离看,我带着你便是,不会叫别人发现的。”

    话音刚落,叶薰浅便感觉到自己周围三尺气息陡然一变,虽然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凭借她对外界灵敏的感知度,她知道必定不会简单。

    祁玥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解释什么,扶着她走出凉亭,两人脚步很轻,如同踏在棉花上似的,周围时不时会有宫女太监经过,但是,他们却好像没有看见她和祁玥似的,既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叶薰浅心中愈发疑惑了起来,她握着祁玥的手腕,等周围没什么肉眼可见的人经过时,终于忍不住问道:“祁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薰浅,这是结界术,他们看不到我们的。”

    祁玥看着她时的眼神分外柔和,仿佛春日里的江水般,不知是想到什么,他继续道:“不过我们说话,他们是能听到的,和月族隐术有些相似,所以一会儿进入帝寝殿,可不能发出声音。”

    “嗯,我知道,你就放心好了。”

    叶薰浅从四岁就开始修习隐术,到如今早已炉火纯青,各种禁忌,她又如何会不知?

    就这样,夫妻二人不动声色潜入了帝寝殿,躲在屏风后面,祁玥怕叶薰浅体力不支,搂着她的腰,让她将身体的重心转移到自己身上,她本该好好躺着安胎的,只是闲不住,他了解她的性子,索性也不勉强,尽可能地满足她所有的要求,否则她不高兴,可是会影响他们将来闺女儿的性情的!

    关系到子孙后代的大事,马虎不得!

    帝寝殿内以明黄装饰为主,灯火辉煌,给人以极尽奢华之感。

    相比之下,叶薰浅的祁玥所居住的东苑则精致许多,透着清幽的底蕴,见心爱的女子眉毛皱成了“川”字,祁玥连忙伸出手,为她抚平眉毛上的褶皱。

    顺着屏风间的缝隙看去,只见齐皇面对着自己的书桌,负手而立,他身后是几名穿着朴素的黑衣男子,背对着叶薰浅和祁玥,是以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不过从气息和姿态上看,应该是不可多得的高手。

    “火云晶为何会失窃?”

    齐皇强忍着怒气,重重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火云晶藏在什么地方,如今弄丢了,这让他拿什么去和蓝翎做交易?

    蓝翎此次来齐都,便是为了火云晶,否则以云疆和大齐相隔万里的距离,她怎么会来?

    “属下办事不利,请皇上降罪!”

    为首的黑衣男子倒算得上硬气,没有给自己找失败的理由。

    叶薰浅屏住呼吸,冷眼旁观这一幕,帝寝殿里里外外的隐卫上百人,而且还有各种夺命机关,就是接近大圆满境界的她,若是不施展隐术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地走,更别说是盗走火云晶了!

    “罪自然会降,但是在此之前,必须给朕把火云晶找回来!”

    齐皇到底不是冲动之人,分得清轻重缓急,还好刚刚隐卫过来禀报此事时,蓝翎和杜若出去透气儿了,否则现在大概已经知道这件事。

    这世上有许多颜色为火红的宝石都取名为“火云晶”,所以当隐卫在风雅阁说起火云晶失窃一事时许多人也只是闭口不言,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隐卫口中的“火云晶”是苗疆至宝!

    “幽冥,传朕旨意,封锁齐都各大城门,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城,今夜出宫的人,一律仔细盘查,不能有半点纰漏!”

    “是。”

    被唤作“幽冥”的隐卫收到齐皇的命令,正准备离开,却被齐皇一句话叫住,他转身看着眼前的帝王,“皇上还有何吩咐?”

    “替朕去一趟墨家,请墨家主进宫!”

    齐皇吩咐完这一切,眉眼间染上些许疲惫,他朝着幽冥挥了挥手,示意他先行退下,紧接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过了好一会儿,见自己的隐卫仍然没有离开,他有些不解道:“还有什么事?”

    幽冥薄唇轻抿,似乎有些犹豫,思量许久,终于在齐皇不变的目光下开口,“属下的确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齐皇墨眸里闪过一道暗芒,沉沉道:“有事就说!”

    “皇上,今晚火云晶失窃前,香妃娘娘有来过帝寝殿……”

    叶怜香是齐皇宠妃,这几年几乎是宠冠后宫,而且齐皇允许她随时来帝寝殿,这样的殊荣,在整个后宫,只有皇后才有!

    “朕知道,这件事先不要声张,朕自有分寸!”

    齐皇的脸看起来比五年前苍老了许多,屋子里的隐卫们纷纷散去,本以为齐皇会歇下,毕竟时候已经不早,可没想到他竟然朝着帝寝殿外走去。

    正主儿都离开了,叶薰浅和祁玥自然不会再留在帝寝殿里过久,用祁玥的话说,就是不希望他这辈子最珍惜的两个女人待在其他男人的房间太久!

    叶薰浅翻了翻白眼,便和他跟了出去,两人远远地跟着齐皇,得知他是要去怜香楼,祁玥干脆撤掉环绕在两人周围的结界,他虽然已经突破了大圆满境界,可是不代表他乐于肆意挥霍自己的神力,用神力施展结界术,同样耗费精力,甚至比叶薰浅施展隐术还要费力,不过,他是男人,恢复力自然比有身孕的叶薰浅要快上许多!

    想起在帝寝殿里听到的话,叶薰浅推了推祁玥,问道:“齐皇口中的墨家,不会是那个墨家吧?”

    “你猜对了,就是心里想的那个墨家,在齐都贵族圈子里行事最低调的墨家!”

    祁玥深邃的眸子里掀不起半点涟漪,朝着路的尽头看去,修长的睫羽掩盖住幽缈的瞳眸,叫人无法从他的眼睛探知他心中所思所想。

    叶薰浅执掌祁王府的五年里,对齐都各大贵族名门谈不上十分了解,但也绝对不会一无所知。

    在她印象中,墨家人的存在感极低,几乎不怎么露面,也不与许多名门有交集,与同为隐世家族之一的华家相比,墨家更有隐士风范。

    “可是齐皇怎么会和墨家有交集?”叶薰浅百思不得其解,遂出声询问,和祁玥在一起久了,她也不想什么事情都藏在心底。

    祁玥揉了揉叶薰浅的后脑勺,想了一会儿,也不打算隐瞒她什么,“薰浅,我的机关之术承自边疆老人,他原本是墨家人。”

    这下子轮到叶薰浅惊讶了,曾经她提起雪山老人现在在祁贤学府任教的事情时,祁玥曾无意间说起过边疆老人,只是她不知,边疆老人竟然是墨家人!

    “墨家以机关之术闻名于世,齐皇急着见墨家主,应该是为了火云晶失窃的事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帝寝殿里的机关出自墨家!”

    祁玥和叶薰浅边走边分析,不知不觉间两人离怜香楼已然近在咫尺。

    夜幕中怜香楼里被暖黄色的光芒充盈着,如同暗夜里的的明灯,透过窗纸,依稀可见两个影子投射在窗花上,以叶薰浅和祁玥的眼力,不难分辨出那是齐皇和叶怜香!

    “既然是出自墨家,那么墨家主查探一番后能够发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叶薰浅淡淡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墨家和大齐皇室是什么关系,她可没有忽略,刚刚祁玥有说他的机关术承自出身墨家的边疆老人,如若有朝一日和墨家敌对,不知他该如何自处?

    她和祁玥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不足一年,但是她能够感觉得到祁玥是一个尊师重道的人!

    祁玥和叶薰浅藏在离怜香楼不远处的花丛后,皎洁的月光从天端落下,铺洒了一地的银白,不等他们有过多的动作,齐皇已经从怜香楼里出来,光从脸色上看,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祁玥,我们要不要进去?”

    在祁玥在一起时,叶薰浅总会自然而然地让祁玥拿主意,每当想起自己再次与他相遇后种种变化,她只能由衷感叹,再坚强的女人遇到了可以依靠的肩膀后,也会变得脆弱无比,这句话说得果然没错!

    “不去。”

    祁玥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说,然后牵起叶薰浅的手,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往皇后居住的长宁宫走去。

    “这个时间点,你确定姑姑在长宁宫?”

    叶薰浅自然认得路,只是她不敢肯定皇后现在在哪里,祁玥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祁玥脚步有些快,走了大约十多米远后,他突然停了下来,叶薰浅由于惯性差点摔了出去,好在被他及时护住,不等她出声,他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轻功施展,以极快的速度穿行在疏影横斜的皇宫里。

    叶薰浅本想让他把她放下来,奈何眸光触及他冷峻的轮廓时,她这心思便烟消云散,静静地搂住他的脖子。

    两人来到长宁宫侧门,无需下人通报,祁玥便抱着叶薰浅翻墙而入,这样做的目的,是不想让任何人知晓今晚他和叶薰浅有来过长宁宫,以免有心人无端揣测,给皇后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仔细算算时辰,现在还不算晚,至少皇后没有那么早歇息。

    祁玥轻车熟路地走进宫殿,皇后正好在吃点心,见到两人,方才放下手中的糕点,走了过去,“浅浅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关切的话轻轻飘进叶薰浅的耳廓,让她的心仿佛沐浴在阳光中,温暖到了极致,正要开口,祁玥的话却抢先响起,“没事,只是走了原路,累了。”

    祁玥边说边将叶薰浅安置在身旁的软椅上,他早就习惯了这般霸道的解释,叶薰浅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她在宴会上没什么胃口,这会儿见到几案上的点心,忽然觉得有些饿了。

    “来人,给世子妃准备一桌晚餐。”

    皇后知道叶薰浅肚子饿,便吩咐下人准备,如今她怀着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饿肚子。

    长宁宫下人们的办事效率很高,只因皇后平日里吃的东西很少是御膳房那边送过来的,所以她不需要担心会不会有人在吃食里下毒,齐皇知道皇后在长宁宫开小灶,却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许。

    等到晚餐准备得差不多,皇后方才屏退下人,看着祁玥,开门见山道:“小祁,想问什么便问吧!”

    祁玥微笑着点头,他和姑姑不需要见外,“姑姑可知火云晶的下落?”

    “不在谢惊鸿身上。”皇后轻抿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地回答。

    祁玥好看的眉头倏然一蹙,这样的答案,似乎与他心里的答案有些偏差,不过他的情绪一向收放自如,因此看起来并没有多惊讶。

    谢惊鸿进宫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三个人一清二楚,而且还算是合作者,只是现在火云晶失窃,得手的人却不是谢惊鸿……

    若是如此,谢惊鸿现在必定也不会在怜香楼,她出身苗疆,身上应该有诸多底牌才是,否则又怎敢单枪匹马来到齐都?

    如果盗走火云晶的人不是谢惊鸿,那么应该是谁呢?

    想到这,祁玥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走到窗台边,柔和的月光落在他颀长的身影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华,更衬他出尘绝世。

    忽而脑海里快速闪过一道亮光,祁玥轻闭的双眸陡然睁开,月色银色的身影像宛若一抹惊鸿流光,从窗口飞攒而去,突如其来的变化,快得让叶薰浅抓不住。

    正要起身朝祁玥的方向追去时,皇后按住了她的肩膀,摇了摇头,“浅浅,小祁做事一向稳重,你不用太过担心!”

    “才两个月的身孕,不宜有大幅度的动作,万一动了胎气可怎么办?”

    皇后见叶薰浅蠢蠢欲动,忙不迭地出言劝说,她可不希望祁玥前脚跑出去后脚叶薰浅就出状况!

    叶薰浅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静下心来,觉得皇后说的的确句句在理,她执起玉筷吃饭,细嚼慢咽,心里想的却是祁玥。

    反观祁玥,从离开长宁宫后,他的身影越发飘忽,如同苍茫江水上一叶扁舟上的隐士,朦胧到了极致,叫人看不真切。

    秋风乍起,祁玥步履如飞,穿梭于千重宫殿之间,约莫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横在祁玥面前的是一条玉带般的河流,微风拂过,水面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男子极目远眺,当看到已经离开岸边数百米的船只时,他好看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冷厉,袖手一挥间,一张翠绿的秋荷叶被截断,轻轻地飘在了他跟前的水面上。

    祁玥足尖踏上荷叶,施展轻功,借力冲浪而行,熟知齐都地理的他自然知晓这条河的下流在宫外,也是唯一一个守卫得最宽松的皇宫出口。

    前方的木船依旧没有停下,祁玥在追踪过程中不忘观察周遭的情况,看不到什么侍卫,如果他所料没错的话,原本守卫这一出口的侍卫恐怕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他还要想办法放倒他们,有人替他做了这件事,他何乐而不为?

    前方木船的甲板上,站着两名女子,其中一人年纪稍长,另一人则年轻了许多,回眸的刹那间,瞧见了那名踏着荷叶而来逐步逼近的男子,她的心骤然漏跳了一拍。

    “母后,祁世子他……追来了。”

    巫王后负于身后的手指勾了勾,神色淡淡,显然没有将祁玥放在眼里,她训了杜若一句,“慌什么?难不成他还想从本王后手里抢走火云晶不成?”

    平心而论,杜若心里是没有底的,祁玥的实力如何她无从探知,而巫王后更是让她感到深不可测,纵使自己也已经碰触到大圆满境界的屏障,但是在面对巫王后和祁玥时还是感觉到了阵阵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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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黑巫禁术

    夜晚的皇宫笼罩在一片溶溶月色里,风雅阁中歌舞依旧,热闹非凡,然而皇宫另一隅的河水上萧瑟无比,木制船只在水面上快速移动,而祁玥紧追不舍,丝毫没有放巫王后和杜若安然离开的心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者之间的距离愈发缩短,杜若站在小船栏杆边上,拉着巫王后的胳膊,紧张道:“母后,再这样下去,不出半刻钟,祁世子就会反超我们!”

    船只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若是被祁玥中途拦截,引来齐皇的追兵,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巫王后自然不会惧怕祁玥,只是担心祁玥诡计多端,她的目的是盗走火云晶,而不是跟齐皇起冲突。

    齐皇从苗疆盗取火云晶本就是为了和她们巫族做一笔交易,可是……若是如此,巫族要拿到火云晶所付出的代价同样巨大,身为巫族王后,她自然想用最少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最好的办法便是直接偷走火云晶,同时嫁祸别人为自己洗去嫌疑,这样一来齐皇失约,己方则站住了一个“理”字!

    巫王后寻思片刻,从袖子里掏出寒冰盒,递给杜若,低声道:“若儿,你先带着火云晶离开,我来断后!”

    “可是母后……”杜若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之色,她远远地瞧了一眼那一叶扁舟上的男子,眸子里盛满了担忧,不知是怕巫王后拖不住祁玥,还是担心祁玥会被巫王后所伤。

    “放心,区区一个毛头小子,还伤不到本王后!”

    不给杜若迟疑的机会,巫王后将手里的东西塞到杜若怀里,继续道:“你带着火云晶,按照计划行事,至于祁玥,本王后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少道行!”

    巫王后活了四十多年,见识自然不浅,又怎会看不出祁玥是齐都这一辈里的佼佼者?

    只要拖住了他,她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她早就想要火云晶了,奈何东西远在苗疆宗庙之中,巫族人想要潜入苗疆,难上加难!

    “母后……”杜若心中的担忧不减,一双秋水明眸眺望远方,那一抹月光银色的身影是如此的风华卓绝,圣洁而魅惑,他的存在,足以叫周遭万物失去最美丽的色彩。

    那是她年少时的梦想与执念,时至今日,她依旧想要得到他!

    “若儿,你放心,母后不伤他便是了!”

    巫王后虽然远在云疆,但是这些年来同样在默默关注着杜若,焉能不知她心中所想?

    当初,她的确不希望杜若和祁玥在一起,毕竟,祁玥的存在是她当年输给宁月的证据,她怎会允许她的女儿和祁玥在一起?

    更何况,身中生死咒,本就活不过十八岁,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祁玥竟然有勇气走进那号称无数高手坟墓的月族禁地,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以不到大圆满境界的实力走进去,用了将近五年的时间,活着走了出来,堪称九州大陆千年第一人。

    巫族领土云疆虽说比不上九州四国,但是胜在底蕴深厚,像月族禁地、寒冰神殿、青冥海域这些地方对一般的名门望族甚至皇族而言充满了神秘色彩,可是对巫族而言,他们并非一无所知。

    祁玥能安然无恙地走出,那么他的实力注定今非昔比!

    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杜若得到巫王后的保证,方才松了一口气,她往前走了几步,心中估算着船只与对岸的距离,仔细勘察周遭环境,时间一点一点溜走,杜若终于在岸上寻到了一个合适的落脚点,心中不断估算着距离与角度,终于在木船与对岸只有三丈远的时候,翻越围栏,凌空而起,借力离开木船。

    木船受到杜若脚下的冲击力,前行的方向骤然一偏,往另一侧驶去。

    就在杜若安全上岸的时候,祁玥赶上了巫王后所在的木船,两人遥遥相望,缄默无言。

    祁玥眼力极好,又怎会没有注意到船上少了一个杜若,只是他并不打算追上去。

    “祁世子的速度比本王后意料中要快一些!”

    两相僵持,最终还是巫王后率先打破了沉默。

    祁玥性感的薄唇掀起一抹轻笑,如同夜里静静开放的夜来香,平静道:“想走可以,留下火云晶。”

    “本王后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巫王后做戏的本事一流,盗走火云晶这种事情,她当然不会承认,就算祁玥将这件事告诉齐皇,齐皇也未必会相信,别忘了她现在和齐皇可是盟友,而祁王府,却是大齐皇室世代想要消灭的对象,她完全可以说祁玥挑拨离间,意欲破坏大齐与云疆的友好关系!

    “不见棺材不掉泪!”

    祁玥清俊的容颜依旧,语气里夹着一丝嘲讽与蔑视,他这样的眼神让巫王后心里不满到了极致,那个女人的儿子,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如果祁世子没有足够的证据,还请不要含血喷人,本王后可不是那些阿猫阿狗,怕了祁王府的势力!”

    巫王后的话极为硬气,她与生俱来的骄傲让她无法在面对一个小辈时卑躬屈膝,哪怕当年遇上了祁玥的母亲宁月,她也不曾客气过,二十余年的时光,不会消磨她的锐气,只会让她的傲气与日俱增!

    “证据自然是有,就怕到时候王后在皇上面前失了面子!”

    祁玥扫了一眼已经靠岸并且努力突围的杜若,他岿然不动,明明是站在一片荷叶上,却让无端地感受到他磅礴的气势,仿佛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

    “祁世子多虑了。”

    巫王后相信,只要拖住了祁玥,杜若便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哪怕途中遇到一些麻烦,也不会影响最终的结果。

    她的女儿,凭借在巫术上的造诣,接近大圆满境界,一般的习武之人根本不是对手,因为巫术对九州四国的习武之人来说是陌生的、神秘的存在,上次栽在地狱流光上,纯粹是因为若儿没有注意,否则,想要拿下她的女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看来王后是准备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祁玥的话如同鸿羽般轻飘飘的,拂过巫王后心底,她看着祁玥那卓然而立岿然不动的身姿,以及他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安,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即使很不愿意,她也不得不承认,祁玥的容貌,很像她记忆中的那个男子……

    “大言不惭!”

    巫王后睨了祁玥一眼,杏眸里浮现出丝丝藐视,她不认为自己堂堂巫族顶级高手,会输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里,即使是真的从冰火两重天里走出又如何?

    凭借祁玥和秋奕彤关系,她不相信,秋奕彤没有为祁玥在月族禁地里活下来铺路过!

    再怎么天才也不会逆了这天,天才也是需要时间来积累实力的,在她眼中,祁玥依旧太年轻了!

    “出招吧!免得到时候输了说本世子不尊老爱幼!”

    祁玥从来就不想和巫王后废话,若说他这辈子最想要谁的命,巫王后绝对排在前三名!

    是这个女人毁了他无忧无虑的童年,让他在炼狱里受尽了世间折磨,他永生不忘!

    巫王后走到哪里别人不是恭恭敬敬对待她,如今被祁玥这般“冒犯”,她脾气要是能好才是见鬼!

    “听说你自小就没了父母,难怪这般没有礼貌,今儿本王后就代替你那死去的父王母妃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免得你还自己天下第一了!”

    巫王后手腕一挥,淡金色的广袖宛如铁扇般拂过两股强劲的风,几乎要将木船顶部掀翻,河水翻涌,浪花无数,从两个方向朝着祁玥袭来,仿佛要将他夹击在中间,拍成粉末。

    面对如斯惊涛骇浪,屹立于一片荷叶上的男子岿然不动,唇边笑意不减,此情此景,对巫王后而言无异于挑衅,不过,她对自己的巫术很有信心,祁玥不理不睬不躲,那么最终吃亏的是他……

    她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怒眸直视那抹月华银色的身影,眼睁睁地看着两条水龙朝着他奔涌而去,化道道水莲,将他困住。

    看到祁玥毫无反抗之力,巫王后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然而,就在她准备收回这招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

    “本世子还以为巫王后有多大的能耐,原来也不过如此!”

    巫王后立刻转身,祁玥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船板上,依旧是那一身月华银锦,尊贵雅致,不染尘埃,墨发随风而动,却无法撼动他挺拔的身姿。

    “怎么可能?”

    这一刹那,巫王后震惊了,祁玥能躲过她这一招并不稀奇,但是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躲过,还绕到她身后,这着实让她无法理解!

    祁玥静静地站在原地,与巫王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并没有急着去追杜若,因为有人比他更在意火云晶!

    谢惊鸿万里迢迢来到齐都,目的便是火云晶,如果不是蓝翎这个老女人横插一脚,今晚火云晶已经是谢惊鸿囊中之物!

    身为和谢惊鸿有合作关系的祁王府现任家主,他可不想王府的声誉因此受损,所以,为了让谢惊鸿有足够的时间夺回火云晶,他要在这里拖住蓝翎!

    这个女人实力不俗,这二十年的巫术不是白白修习的,他有底牌,蓝翎必然也有,连寒冰豆蔻这种东西都能够拿得出来,巫族底蕴的确不容小视!

    祁玥从来不会轻看自己的对手,因为他知道,轻看别人的后果就是将自己推入绝望的深渊!

    来而不往非礼也,刚才他已经让了蓝翎一招,没道理别人打他,他还不能反击!

    只见祁玥影若流光,在巫王后周遭快速移动,步伐奇特无比,宛若惊鸿踏水游龙穿梭,巫王后不知祁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直觉告诉她不简单,然而,无论她朝哪个方向突围,都能感觉到无比强大的力量阻挡住她前行的脚步。

    方圆三尺,如同一个无色的茧,将她包裹其中。

    而祁玥翩然出尘的身影依旧,他远远地看着她,唇畔的笑意蕴含着嘲讽的意味。

    若是和巫王后硬碰硬,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祁玥还不屑于做这样不划算的事情。

    巫王后高高在上唯我独尊成了习惯,有轻敌心里在所难免,而他最擅长的……莫过于千变万化以巧妙著称的阵术!

    结界术,便是一种特殊的阵术!

    “别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

    巫王后经历了太多的险地,即使短时间内无法突破结界,她也不会因此自乱阵脚,祁玥面色冷然,宛若涂上了一层冰霜,只见巫王后十指指尖掠过一抹黑光,她脚步旋转一周,往困住自己的无色结界上用力一划,撕开一道裂缝,缓缓走出,冷眼看着祁玥。

    “真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会有人通晓结界术!”

    巫王后见识广博,别人或许瞧不出端倪,但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祁玥这一招的确是天族结界术,而不是什么障眼法!

    “本世子也没想到王后居然修习黑巫术中的禁术!”

    祁玥在月族禁地中度过了五年的时光,他的实力与眼力都有了飞跃性的突破,若是时光倒流五年,他遇上蓝翎,无异于以卵击石,怪不得当年秋奕彤不让他去找蓝翎。

    而如今的他,已经拥有了与她一战的实力。

    蓝翎在巫族是几百年来不遇的天才,巫术之高,令许多快要一脚踏进棺材的长老都刮目相看,也难怪会炼制出灵魂傀儡这种东西来!

    若是蓝翎这么容易被打败,祁玥倒要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冒牌的巫王后了!

    “哼,那又如何?”

    蓝翎反问一句,语气里满是不屑。

    在巫族,黑巫术是禁止修习的,更别说是其中的禁术了,恐怕谁也没有想到,他们高高在上的王后,是黑巫术中高手!

    “祁玥,看在若儿对你死心塌地的份儿上,本王后给你一次离开叶薰浅的机会!”

    巫王后大致知道了祁玥的底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只有天族人才能修习结界术,因此,祁玥的身份呼之欲出,他能走出月族禁地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了,月族与天族颇有渊源,银魂是天族始祖,总不可能连自己的子孙都坑进去!

    “你不会是禁术修炼得太多,把脑袋也修炼坏了吧?”

    祁玥看了巫王后一眼,讽刺的话从他唇边逸出,让巫王后怒火中烧,“本王后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你最好不要挑衅,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不能承担?本世子还在娘胎里便承受了来自王后您的生死诅咒,试问这世间还有什么是本世子承受不起的?”

    巫王后的脾气从来都称不上好,现在是晚上,又是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她动起手来自然也少了许多顾忌,若是祁玥答应了她的要求,她还考虑放他一条生路,可是现在……

    想到这,巫王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动手,一出招便是杀招,淡金色的身影被一层黑雾笼罩,往祁玥面门袭去,出其不意,刁钻无比。

    祁玥薄唇紧抿,如同白玉的容颜上写满了凝重,他飞身而起,躲过巫王后的一招,然而身后的船舱却因此被轰成粉末,飘洒在空气中。

    巫王后修习了黑巫禁术,巫术提升极快,或许很多人都以为她刚刚突破大圆满境界,毕竟,千年以来,巫族同样没有突破大圆满境界的人,她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在有生之年突破也说得过去。

    可是祁玥知道,这个女人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就是为了隐瞒自己修习黑巫禁术的事实!

    自打从冰火两重天里出来,祁玥就没有跟别人切磋过,如今倒是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眼前,他又怎会放过?

    男子墨眸里浮起一股浓郁的战意,他站在即将倾倒的桅杆上,俯视一切,而他身侧不远处,站着一名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黑衣男子,手中那柄黑色利刃在圆月照耀下乌光四射,杀气毕露。

    祁玥薄唇轻启,不知在念着什么,只见他左手拇指指甲划破食指,切口处溢出殷红的血珠,此时此刻,龙魂手中乌刀剧烈震动,挣脱他的手,朝着祁玥的方向飞去。

    “以吾之魂,祭吾之血,地狱封印,解——”

    黑暗之刃饮血,原本黑到了极致的乌刀此刻闪耀着暗红色的光芒,与当日祁玥用地狱流光破开月族禁地封印时相比更盛,巫王后早就知晓祁玥手中有天族神兵地狱流光,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够解开地狱流光的封印!

    要知道,地狱流光是天族最后一代传人用秘术封印在青冥海域里的,天族消失,术法失传,根本没有人能够解开……

    祁玥怎么可能解得开封印?

    不等她思考出个所以然来,祁玥已然手执黑暗之刃,劈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黑雾,宛若一道黑色的闪电,透着一往无前的凌厉气势,朝那淡金色的身影袭去。

    巫王后顾不上许多,她脸色有些扭曲,不假思索,竭尽全力,使出绝招。

    “万火天落——”

    一睹黑色的火墙于白驹过隙的弹指一瞬挡在了自己前面,地狱流光劈开火墙,而巫王后以巫术为障,在祁玥眼皮底下逃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祁玥有地狱流光在手,而她手无寸铁,纵然巫术高绝,也难保会讨不到好处!

    这本就是不公平的一场较量,她没有必要死撑,巫王后并非迂腐之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所以她果断地选择离开。

    “君上!”

    巫王后不见踪影之后,龙魂立刻走前来,轻唤了一声祁玥,尾音微微扬起,好像在询问面前这名如同天神般俊美的男子是否要追上去。

    祁玥眺望远方,把手中的黑暗之刃毫不怜惜地丢到龙魂手里,仿佛十分嫌弃似的,他吩咐道:“去看看谢惊鸿有没有把火云晶抢到手!”

    语毕,龙魂的影子便已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祁玥不喜欢把地狱流光带在身上,一来是觉得麻烦,而来是他喜欢和叶薰浅在一起,怕那漫无边际的杀气会吓到叶薰浅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一直交给龙魂保管,反正龙魂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如影随形!

    皇宫这一处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想要瞒天过海都难,越来越多的御林军往此处奔来,祁玥轻功高绝,不露痕迹地离开,想到自己心爱的妻子还在长宁宫,他边走边整理自己的衣裳,生怕被她瞧出了什么异样。

    长宁宫里,叶薰浅站在门口,望眼欲穿,担心到了极点。

    她的祁玥从来不会像刚才那样一声不吭就离开的……

    “薰浅。”

    正当她焦急不已的时候,一声温柔的呼唤掠过耳际,叶薰浅的心猛然一颤,循声望去,但见祁玥站在花丛边,向她走来。

    叶薰浅飞奔着跑了过去,被他紧紧搂在怀里,顿感心安,然而下一秒——

    “祁玥,你怎么受伤了?”

    “薰浅,我明明好得不能再好,哪里受伤了?”祁玥没有错过心爱之人眉宇间的忧色,反驳道。

    叶薰浅鼻子灵敏到了极致,怎么会连血腥味也嗅不出?

    她低下头,细细扫视了一遍,不等祁玥反应过来,便抓住了他的手腕并举起,眸光落在他的食指指腹上,“没受伤?那这是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 蛊师VS巫师

    祁玥顿时一愣,心中暗恼:都怪他不好,竟然忘记自己心爱的女子嗅觉异常灵敏这回事了!

    “没事,只是个小伤口而已,不用大惊小怪的。”

    祁玥环着叶薰浅,轻抚着她的后脑勺,十分亲昵,叶薰浅眉毛一拧,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她是见过他重伤时的模样的,自然知晓比这严重许多,可是……

    “过来,我给你包扎一下,万一发炎感染就不好了。”

    叶薰浅知道,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比不上现代,若是感染了细菌,这里可没有强力抗生素可以治疗,只能通过人体的抵抗力撑下来,所以她不得不慎重。

    皇后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只见叶薰浅带着祁玥往房间的方向走去,长宁宫房间很多,叶薰浅小时候便在皇后身边待了几年,长宁宫自是有她专属的房间,祁玥见怪不怪,很听话地跟了上去。

    不管她对他笑还是因为他手上这点小小的伤凶他,他都十分欢喜。

    两人进入房间,祁玥被叶薰浅拉到床边坐下,她细心地为他清洗手指上的伤口,然后用金疮药仔细涂抹,动作细致而温柔,祁玥任由着她为自己包扎,心里充满了暖意。

    叶薰浅在包扎伤口这种事情上十分熟练,若是伤口太深,她还懂得用缝合之法将其缝起,及时止血,当年她和祁玥再次出现交集便是因为这。

    不知为何,当他看到她为她包扎时的专注神情,总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初……

    “伤口不能碰水,你沐浴时要注意一些。”叶薰浅看了他一眼,叮嘱道。

    正当她准备将盛放纱布、金疮药等的托盘拿走时,祁玥拉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离开,他手腕稍稍一动,轻而易举地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在他腿上。

    “你……”叶薰浅本想让他放开她,可是当看到他那深邃的眼睛时,她的话仿佛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一句话。

    “本世子自己沐浴,肯定会把伤口弄湿的。”祁玥抱着她,嘴角勾起一丝魅惑的笑,继续道:“不如薰浅你好人做到底,帮我好了。”

    叶薰浅:“……”

    见怀里的女子面露羞赧之色,祁玥心情大好,他都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在一起了……这段时间他忍得很辛苦,可是,药老说了,前三个月无论如何都不能有行夫妻之礼,否则会伤到孩子。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叶薰浅脸色怪异地看着祁玥,尾音扬起,“好人做到底?”

    “嗯嗯。”某世子“乖巧”地回答,这安静的模样,与平日里时而高冷时而魅惑的气质格格不入,倒真有几分邻家哥哥的姿态。

    “帮你?”叶薰浅没有抗拒他的怀抱,而是凝视着他,轻笑道。

    祁玥无比真诚地点头,见心爱的女子没有立即反对,他心中的希望越来越大,直至女子一句波澜不惊的话响起,“帮你找几个女人么?”

    “嗯嗯。”

    某世子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象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叶薰浅说了什么,只当是他爱听的话,于是果断无比地点头。

    谁知下一秒,耳朵一痛,他神游天外的思绪方才拉回,可怜兮兮地看着“凶神恶煞”的某人,不满道:“薰浅,你揪我耳朵做什么?万一弄疼了你的手,宝宝会心疼的!”

    他一边说一边将她的手从他耳朵上拿下,仔细查看了一会儿,抬眸的瞬间,见女子眼里满是委屈,他的心一下子乱了,“薰浅,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叶薰浅不语,转过身背对着他,祁玥一下子慌神了,对她又是搂又是抱又是亲的,哄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让她笑容再次绽放。

    他伸出手,轻抚她美丽的容颜,真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祁玥,告诉我,刚刚你去了哪儿?”

    叶薰浅到底是担心他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留下义无反顾地离开,她怎能不担心?若不是姑姑阻止,她想她也会紧紧跟随他的脚步一同离开。

    “薰浅,一定要回答吗?”

    祁玥笑了笑,准备讨价还价,顺便逗一逗她,这段时间对他来说是幸福的,也是煎熬的,只要一想到他未来的一年都不能尽兴,他郁闷到了极点。

    “当然了。”叶薰浅理所当然地回答。

    “去截一个人了。”

    祁玥云淡风轻地说,显然是不希望叶薰浅多想,可惜叶薰浅不是不求甚解的人,她无法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谁?”

    叶薰浅偎在他有力的臂膀上,内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小声问道。

    她见他手指受了伤,便能猜出一二,祁玥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如果不是遇到了对手,他不会轻易受伤,哪怕是一丁点也不可能!

    祁玥抿着嘴唇,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是蓝翎。”

    “她?”

    叶薰浅听到这个名字,倒是没觉得有多意外,今晚蓝翎出现在晚宴上,但是宴会进行了一半,她便和杜若出去了……

    “先别提她了,谢惊鸿拿到火云晶了吗?”

    今晚的晚宴,是谢惊鸿动手的最佳时机,如果错过了,那么想要再寻到这样的机会,难上加难,再说了,谢惊鸿是给叶怜香治病的大夫,如果叶怜香的“病”迟迟没有好转,那么对她来说也是危险的,时至今日,齐皇都没有放弃寻找她,再加上巫王后的到来,更是容易让她身份暴露。

    “还没,不过应该也快了。”

    祁玥神色清淡,在谈到这件事时没有半点波澜,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他自始至终都知道,帮谢惊鸿盗走火云晶,是一桩交易,除此之外,他和谢惊鸿并没有什么交集。

    如果不是因为叶薰浅对谢惊鸿有一点点好感,他当初大概也不会让谢惊鸿暂住东苑!

    “怎么回事?”

    叶薰浅不习惯于什么事情都被蒙在鼓里,若是从头到尾一无所知也就罢了,这种一知半解的事情最是让人感到折磨,遂出声询问。

    祁玥见这天色愈发暗了起来,便搂着她走出房间,跟皇后道别后,徐徐离开长宁宫,边走边说。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杜若带着火云晶先离开了。”

    “那么谢惊鸿呢?”

    “她以闭气之法藏在小船的下面,当杜若先离开的时候,她便跟上了。”

    祁玥观察力细致入微,对人的气息十分敏感,尤其是在突破大圆满境界之后,谢惊鸿的实力和他差了一大截,他能感受到谢惊鸿的存在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巫术高绝的蓝翎没能发现谢惊鸿,想必是因为谢惊鸿用了特殊的秘法瞒过了蓝翎,要知道蛊族与巫族同出一脉,虽然现在老死不相往来,不过彼此之间应该比较了解,否则,谢惊鸿又怎会知道那么多和杜若有关的事情?

    “齐皇中途离席,不知道拓跋烈和元媛是否可以松一口气。”

    不知不觉间,祁玥和叶薰浅已经走到了宫门口,她望着深沉的夜色,长叹了一声。

    祁玥轻拍着她的手背,抱着她钻入马车,吩咐影沉驱车离开。

    她现在有了身子,如果不是因为齐皇开口,他是不想让她进宫的,要是累着她,心疼的还是他!

    “难说!”

    祁玥惜字如金,显然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他一点儿都不希望叶薰浅整天关心别人的事情,如果她有时间,他宁愿她多想念一下他!

    现在齐皇大概在竭尽全力寻找火云晶,拓跋烈和元媛的事情暂时被搁置在一旁,到底能不能安全离开齐都,谁也说不准!

    此刻,郊外。

    杜若身形敏捷,穿梭在青黄交织的草地上,月光如水,仿佛要将这片土地镀上一层银白。

    不知走了多久,她蓦然停下了脚步,缓缓抬头,只见离自己不远处站着一名绝色女子,火红的身影在月色下格外耀眼,秋风拂过,吹起她的裙裾,更添几分妩媚多情。

    “杜小姐,别来无恙。”

    谢惊鸿睨了杜若一眼,并没有因为杜若的身份和巫术而忌惮,淡漠的眸子闪过一道志在必得的光芒!

    “你是……?”杜若虽然对谢惊鸿没有什么印象,但是看她的架势,也知道是敌非友!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你只需知道将火云晶留下就可以了!”

    谢惊鸿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不知何时,她玉白的掌心已经托着一条火色小蛇,尾巴盘旋了几圈,露出一颗脑袋,此时朝杜若的方向吐蛇信子,同时还不忘露出白森森的几颗尖牙。

    “你到底是谁?”

    杜若脸色一沉,火云晶的事情她知道的并不是很多,前些日子她受到地狱流光重创,后来在云疆养伤,痊愈后便跟着巫王后前往齐都,和齐皇做一桩交易,目的便是火云晶。

    谢惊鸿不想和杜若浪费时间,同样也知晓杜若巫术不弱,因此,她不打算留任何余地,笑道:“在下不过是一名小小的蛊师,和杜小姐巫族公主的身份相比,上不得台面,所以还是不要道出名字,免得污了杜小姐的耳朵!”

    杜若手指蜷曲,在听到谢惊鸿这句话时下意识地握紧了手,蛊师……齐都怎么会出现蛊师?

    “识趣点就立刻交出火云晶,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再死一次!”

    谢惊鸿显然是没什么耐性,她生长在苗疆,自幼炼蛊,性格反复无常,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自己不是祁玥的对手,她在面对祁玥时同样不会有好脾气,她自幼炼蛊,杜若和她对上,讨不到什么好处。

    她就不相信,杜若还有灵魂傀儡这种东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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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697/ 第一时间欣赏宠上无良世子妃最新章节! 作者:冰河红叶所写的《宠上无良世子妃》为转载作品,宠上无良世子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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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上无良世子妃介绍:
传言:
贤王府郡主叶薰浅——
命硬克夫,订婚十次,八有不成。
两年光阴,大齐王朝,王侯将相,共计八人,被克而死。
此情此景,齐都男子,谈之色变。
而他,是自幼体弱,幽居王府的祁王世子,高天孤月,慧绝众生。
可惜是个短命鬼,活不过十八岁。
圣云殿上一纸赐婚,把两个不相干的人扯到了一起。
世人皆言:祁世子心怀慈悲,舍身为人,收了这煞星,齐都三万大好男儿因此免受荼毒,乃当世仁者!
可实际上——
清风明月,流水潺潺,一抹湖蓝惊艳掠过,匕首轻抵男子下巴,“男人,你什么意思?”
“看了我的身子,想不负责?嗯?”白玉塌上男子缓缓睁开眼睛,邪魅一笑。
长臂揽过美人纤腰,肌肤相贴,叶薰浅悔之晚矣,穿越伊始,不就是........gt
精彩片段抢先看:
1、关于“搭讪”
心爱之人主动邀约,映月潭边,某世子临风而立,静静等待。
然而,没等来某郡主,却等来了小三,小三眼冒桃色爱心,娇滴滴搭讪,“请问世子是一个人吗?”
某女精心打扮,姗姗来迟,结果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乃阔步上前,挽住某世子的胳膊,朝着小三骂道:“你眼瞎了吗?不是一个人,难不成是一条狗?”
某世子、某小三,“......”
2、关于“爱”的看法
洞房花烛夜,金丝龙凤床,男子牵着她柔若无骨的手,许诺:“薰浅,我无法参与你的过去,却愿意一心陪伴你的现在,牵手我们璀璨的未来,我爱你,一生一世。”
“祁玥,你对爱的看法是什么?”女子娇颜如花,红唇似火,笑问。
这一瞬,她的笑晃了他的眼,他拥她入怀,压下,妖孽一笑,“看法没有,做法倒是有很多。”
彼时,风月情浓,一室旖旎......
3、关于“学问”的内涵
“父王,什么是‘学问’?”小包子眼里闪烁着浓浓的求知欲。
“所谓‘学问’,就是学习和询问,你母妃就是一个有学问的人!”男子不厌其烦地解答。
“可是,父王,母妃是学问,那你是什么?”小包子穷源竟委,精益求精。
“我?”男子魅惑一笑,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嗯.....
叶薰浅,“......”
简言之,这是两只腹黑货扑倒与反扑倒携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
男强女强,宠文无虐,简介无能,正文为主,欢迎跳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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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上无良世子妃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宠上无良世子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宠上无良世子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