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永不纳妾!
“不可能!”舒太妃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
北辰花灯在她手中三十余年,怎么可能是假的?
试问,这天下间,又有谁能躲过重重机关阵法与幻境,悄无声息地夺取北辰花灯?
不是她自夸,就是那三十年前便已叱咤风云的七大高手也难以做到!
“怎么会是假的?”
“是呀!”
“可祁世子从来不说假话……”
在场的公子、小姐们交头接耳讨论着,讨论了好一会儿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见立于人群中央的祁玥和叶薰浅皆缄默不语,遂纷纷朝着祁玥手中那盏北辰花灯看去,细致地观察,试图用肉眼去判断出它的真假。
叶薰浅耳听八方,说什么的都有,只是她身边的男子却是这般从容淡定波澜不惊,少顷,周围的讨论声渐渐歇下,才听祁玥朝着齐皇和舒太妃清声道:“皇上、太妃,众所周知,北辰花灯千年不灭,只是这一盏……”
他将手缓缓抬起,让更多的人能够清晰地看到他手中的花灯,忽而金风拂槛,众人瞪大眼睛之际,只见祁玥手中的府邸形花灯骤然暗了,原本的橘红消失得全然不见,在满院灯影流光中黯然失色。
如果说先前听到祁玥说花灯是假货时齐皇和舒太妃的表情是惊讶的,那么现在的他们无疑是震惊的、不解的,舒太妃摇着头,在张嬷嬷的搀扶下缓缓向祁玥走来,睨着他手中的花灯,眼里满是凝重。
祁玥不动声色,上前一步,将北辰花灯递给舒太妃,叶薰浅与他并肩而立,识相地保持沉默,静待事情的发展。
“假的?”舒太妃捧着花灯,锐利的眸光将花灯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扫了一遍,的确没有看到里边的七盏灯在亮着,连北辰花灯最明显的特征都丧失了,那么这花灯十有**是假的……
舒太妃将花灯送到齐皇手上,声音感慨道:“皇上也看看吧……”
叶薰浅侧身,肩膀顶了顶祁玥,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问道:“祁玥……这花灯真的是假的么?”
“你说呢?”祁玥笑而反问,墨眸里写满了高深莫测。
“要是假的,我就放心了!”叶薰浅拍了拍胸脯,像是松了一大口气般,感慨道。
祁玥不语,将叶薰浅搂在身边,他知道他心爱的女子偶尔缺少安全感,所以他需要紧紧地搂着她,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让她清楚地知道,他在她身边。
“皇上以为如何?”祁玥轻抚着叶薰浅腰间,看向齐皇,温声询问。
齐皇叹了叹,随手将花灯交给身侧的云淑妃,扭头吩咐曹顺,“去请钦天监正。”
“是。”曹顺低着头应下,匆匆离开碧如宫前往钦天监。
齐皇这样的决定在祁玥意料之中,这样重要的事情自然不能轻易下结论,哪怕心中已有答案,在最后时刻也要垂死挣扎一下,这是人的本能!
钦天监正,精通历法及阴阳五行八卦之术等奇门术法,如今已经活了八十岁了,比杜太师和贤老王爷年纪更大,资历更老,更兼见识广博,就是祁玥对他也十分敬重。
众人都没有想到好好的一个中秋灯会,竟然会引出这样的事情,此时停止猜谜,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云淑妃手中的花灯上,屏心静气,等待着钦天监正的到来。
祁玥怕叶薰浅站太久脚会酸,便让她将身体往自己身上靠,“薰浅,你累了吗?”
“不累。”叶薰浅摇了摇头,她又不是什么娇娇女,怎么会站一会儿就累?
祁世子神色稍动,心中十分苦恼,他的薰浅为什么就不能像别的女子一样给他表现的机会呢?比如说她累了让他抱她……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头发花白的钦天监正才在曹顺的接引下徐徐走进碧如宫,叶薰浅在祁玥身边,注视着门口的方向,不多时,视野中便出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他身形偏瘦,像极了那荒漠里的枯藤老树,脸上满是皱纹,仿若深深的沟壑,令人印象深刻。
“老臣参见皇上。”钦天监正在曹顺的搀扶下欲跪下行礼,然而齐皇却比他快了一步上前,扶住他,并缓声道:“先生年事已高,免礼。”
“谢皇上。”
钦天监正颤巍巍起身,拱手向齐皇作揖,“老臣年纪大了,快走不动了,令皇上久等,还请皇上恕罪。”
“哪里那里,是朕叨扰先生了。”齐皇并不介意钦天监正姗姗来迟之事,二十年前钦天监正就向齐皇申请辞官,可是二十年过去了,他依旧没有成功。
“今日请先生来此,确有一事。”
“皇上请说。”钦天监正八十多岁,脸上长着好几颗老年斑,但他并不在意,脸色一肃。
齐皇给云淑妃捎去了一记眼神,云淑妃会意,立即将花灯交到齐皇手中,只见齐皇微微弯腰,“朕是为北辰花灯而来。”
“请先生辨明此花灯真伪。”齐皇没有将自己心里的怀疑道出,而是将这个难题直接交给了钦天监正。
钦天监正在位多年,见多识广,对北辰花灯自是不会陌生,他双手微颤,接过花灯,大致地看了一会儿,略微沉吟,似是在思考。
众人见状不由得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期待着他的答案,唯祁玥一人满不在乎,圈叶薰浅在怀,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浅的吻。
“七盏花灯全数熄灭,此灯是赝品。”钦天监正一锤定音,神色肃然地回答。
齐皇一听,两手中指轻捻太阳**,胡子翘了翘,低声道:“朕心中有一疑惑,不知先生可否解答?”
“老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北辰花灯何以千年不灭?”齐皇一针见血,身为一国之君,对此等被天下人奉为神物的东西自是十分看重,多年来不得其解。
“那花灯之主北辰,是天下第一阵师,倾毕生绝学,布下这精绝天地的北斗七星阵,拥有聚灵作用,故而北辰花灯千年不灭。”钦天监正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如数家珍般回答。
众人因此陷入了沉思,忽而抚尺一下,祁玥清平声音渐起,“皇上、太妃,既然这花灯是赝品,那么是否可以赠予薰浅?”
“薰浅喜欢它。”不待齐皇继续问话,祁玥便将自己的理由搬出。
只因她喜欢,所以不论是真是假,他都会为她拿到!
齐皇有些感慨,示意曹顺将花灯拿给叶薰浅,而后扶着舒太妃回到座位上,安慰道:“母妃切莫自责,这北辰花灯不过就是先人留下的一盏灯!”
“可是那关系到大齐的国运……”舒太妃小指与无名指上的玳瑁稍稍扬起,脸上浮现出焦急、自责……等一系列复杂的神情。
“朕相信,天随人愿,事在人为,仅仅凭借一盏灯预示大齐国运,未免太过武断!”
齐皇一直都是个有主见的人,他对天命之说信一半疑一半,期待着用自己的魄力去打破命数之说,所以对北辰花灯的遗失并不如舒太妃那般介意。
“母妃不必介怀,这北辰花灯一事,朕会命人暗中寻找。”
“那就好。”舒太妃心事重重,在张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落座,喝茶压惊。
“皇上,今夜是中秋佳节,太妃难得举办这灯会,不如您出个彩头,让大伙高兴高兴!”云淑妃妧媚一笑,如此提议。
元毓见自家母妃也来了,连忙与杜若、慕容青岚道别,前往云淑妃身畔,因为……她只有在父皇和母妃身边,才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六公主。
“好,一炷香之内,答对灯谜最多者为胜,朕许诺胜者一个请求。”
此话一出,全场轰动。
这样别具一格的彩头,还真是够大!
一国之君的允诺,珍贵程度,非同一般。
“请问皇上,不论是什么请求都可以吗?”站在离齐皇稍近之处的一名贵女娇滴滴地询问,脸上写满了羞涩,若是她胜了,她便请求皇上纳她为妃,光耀门楣。
叶薰浅眉头略微皱起,不明白这话何意!
“只要不违背大齐国法与纲理伦常,皆可!”
齐皇不愧是齐皇,咬文嚼字的功夫非同一般,为了防止被人揪住错处,他继续道:“这是朕以个人名义允诺的,而非赐予一道空白圣旨,任由书写。”
叶薰浅嗤之以鼻,她就知道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祁玥握着叶薰浅的手,与她小声低语着,“薰浅,齐皇的彩头,可没那么好拿!”
“而且,他是君,就算再怎么平易近人也改变不了他生杀予夺凌驾众人的事实,聪明人都不会借此提出很过分的要求,否则便是自寻死路!”祁玥看问题的角度一向别具一格,他不认为这彩头是个好东西,赢得了彩头的人,若是把握不好尺度,那么极易招来杀身之祸。
叶薰浅点了点头,回给他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然而回眸之际却见到慕容青岚和杜若正凝视着祁玥出神,她心中渐冷,这彩头……如今她是不得不拿下!
猜灯谜,考的是智力、脑力、才学及应变力,在座之人,鲜有慕容青岚或是杜若的对手,她若不出手,岂不是给慕容青岚和杜若钻空子的机会?
“好,开始吧!”
齐皇话音落下,众人便蠢蠢欲动了,两名宫女配合得十分默契,一人负责将花灯一盏一盏取下,念出花灯上的灯谜,让众人去猜。
另一人手持与会人员名单与灯谜谜底,便于记录谁猜中的灯谜数量最多。
“一粒谷,占满屋,猜一个字。”粉衣宫女清声念出第一道灯谜。
“是个‘灯’字。”杜若上前一步,高声扬起。
“杜小姐才思敏捷,正中谜底。”绿衣宫女微笑着,拿着笔在名册上“杜若”二字后面划了一行表示猜中一道灯谜。
“春满大地,猜一句诗。”
杜若满是自信,回答:“天涯何处无芳草!”
“竹间为户,猜一词。”
“断简残篇。”
……
杜若继续回答,每每在众人处于思考之际她便已道出答案,这般才学,确实叫人敬佩。
元毓知道杜若才学得杜太师亲自教导,比一般人高了不止一点点,她们关系极好,小时候父皇给她布置的疑难课业,她都是让杜若替她完成的,而且,每一次都令父皇赞不绝口,这一点让她感到非常矛盾。
此时的杜若,无疑是出尽风头。
众位公子、小姐们渐渐注意到了她的身影,眼里满是羡慕。
“太师府的杜小姐果真才思敏捷,不仅人长得好看,连才情也是如此不俗!”
“名师出高徒,杜小姐才华,不辱太师门风!”
“有杜小姐这样的才女在此,我等断无胜出的可能,唉……”
……
院子里的唏嘘声不绝于耳,齐皇乐呵呵地笑了,毫无疑问,他对杜若的表现也是十分满意的!
“说一不二,猜一词。”唱灯谜的宫女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疲累之色。
“无以复加!”
陌生的声音响起,与杜若的柔美截然不同,众人循声望去,但见慕容青岚一袭绯红,立于杜若身畔,生生将杜若的声音压下,眉宇间倨傲不减。
如果说杜若是花园里精心栽培的茶花,那么慕容青岚无异于铮铮怒放的玫瑰,两者气质截然不同。
“出手不凡,猜一花卉。”
“仙人掌。”
“心猿意马,猜一生肖。”
“羊。”
……
慕容青岚同样不是省油的灯,纵使已经和杜若统一战线,然而真正到了选择个人利益的时候,她依旧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己!
“青岚公主不遑多让呢!”
“那当然了,青岚公主不论是胆识、才学还是武功,皆为上乘,岂是杜小姐纤纤弱质可比?”
……
这舆论向来如此,叶薰浅见怪不怪,并不急于出手,她还想看慕容青岚和杜若撕一把呢!
就这样,元毓连一句话都插不上,脸色难看无比,为了彰显自己的公主气质,不得不坐在云淑妃身边,装出一脸“我是公主我不屑于与她们争”的模样,仿佛要用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吸引众人的眼神。
唱灯谜的宫女吐字清晰,熟练无比地将花灯上的灯谜接二连三地念出,她沿着悬挂花灯的丝线行走,当走到第八十一盏花灯前,正要将上面的字念出时,她愣了好一会儿,为难了……
众人听不到她熟悉的声音,朝着那盏特殊的花灯看去,准备一睹究竟,到底是什么样的灯谜令宫女三缄其口?
“呃……”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话说这是灯谜?怎么他们连见都没见过?
叶薰浅握着祁玥的手,与他的视线一同交汇在那盏花灯上,须臾,娇俏的笑声响起,令目瞪口呆中的人倏然回眸,连齐皇也忍不住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声吸引住,“浅丫头,你笑什么?”
“莫非你知晓这灯谜的谜底?”齐皇伸出手,遥指那盏花灯,清声询问。
“那盏桔子花灯上的灯谜,老身至今无法参悟谜底……”舒太妃与齐皇对视一眼,原本精明的眼里闪现一丝不解。
舒太妃这话,是在告诉众人,她知晓谜底,只是不明白为何谜底会是这一个……
“怎么?难不成浅丫头猜出了谜底?”舒太妃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什么香饽饽似的。
慕容青岚眉头紧皱,这桔子灯上的鬼画符是什么玩意儿?还灯谜?她怎么从来没见过?
叶薰浅听罢松开祁玥的手,来到一方桌前,伸手执起毛笔,在宣纸上挥毫洒墨,描绘着简单而曲折的线条,那是旁人看不懂的玩意儿!
“太妃,这是薰浅的答案!”叶薰浅竖起宣纸,将答案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舒太妃睨着宣纸上的曲线,震惊了,她参悟这灯谜多年而不解,后来心思也渐渐淡了,权当是半大的孩子随手乱画,其实并无什么意义。
可此时,叶薰浅却精准无误地猜出了灯谜,与谜底匪夷所思地吻合,这让她怎能不惊?
叶薰浅心中不由得感到好笑,这桔子花灯上书写的内容分明是:1+2=?
这是灯谜?这不是小学生的数学题么?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叶薰浅眼神扫过第八十一盏后的花灯,数秒之间,胸有成竹,须臾,她注视着笔尖,眸光跟随笔尖移动着。
纤纤素手执湖笔,龙飞凤舞弄宣纸。
“第八十二盏,等比数列,二的零次方、二的一次方、二的二次方……所以谜底是二的三次方,即阿拉伯数字八!”
“第八十三盏,是虎形花灯,灯面上书写‘tige’,那么谜底就应该是‘r’,这样一来方才连成老虎的英文词汇‘tiger’。”
“第八十四盏,质量与光速二次方的乘积?这是爱因斯坦公式,谜底应该是能量,用字母‘e’表示。”
“第八十五盏,水分解的化学方程式,谜底不是氢气和氧气又是什么?”
……
叶薰浅边写边想,留下这些灯谜的人,敢情是穿越人士?
就这样,叶薰浅仅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将剩余五十盏花灯的谜底一一书写出来,递给舒太妃。
舒太妃一张一张地翻看,时而看着宣纸上的符号,时而瞅着叶薰浅,恨不得将她的脑袋拆开看看里边是什么构造!
“母妃,如何?”齐皇小声一问,连舒太妃都认为这些灯谜大有玄机,他自然也不会当成儿戏。
“皇上,依老身看,这彩头,恐怕是非浅丫头莫属了!”舒太妃笑盈盈地说,将心头闪过的一抹深意压下,避重就轻地对齐皇道。
“哈哈!”齐皇朗声一笑,面露善意地看着叶薰浅,“朕就说这丫头不按常理出牌,果真如此!”
杜若低下眸子,咬了咬唇,眼里闪过一丝不甘,而慕容青岚,脸色同样没好到哪里去,她和杜若鹬蚌相争,结果好处给了叶薰浅,对她们而言,这不是为他人嫁衣又是什么?
“皇祖母,这些灯谜毓儿连看都没看懂,您真的没记错谜底?”元毓娇声一笑,来到舒太妃身边,不敢太过靠近,只因舒太妃并不喜欢她们过于靠近,除了郁霓裳之外。
“怎么会记错?本太妃研究了数十年!”舒太妃不是很喜欢元毓,性格不合也占一部分因素,元毓性子张扬,喜欢争奇斗艳,而舒太妃看不惯这种行为,却也懒得说,反正不是她在意的人!
舒太妃这般肯定的话,让元毓瞬间语塞,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云淑妃适时地给元毓提了个醒儿,让她不要轻举妄动,惹恼了舒太妃她老人家。
“薰浅知晓谜底,皆因昨夜神明托梦,不敢自诩才高八斗!”叶薰浅唇角上扬,漫不经心地解释,以免被舒太妃逮住问个没完没了,万一被舒太妃看出了些什么,那可就不好了!
“哦,还有这等事?”齐皇饶有兴趣地问。
“举头三尺有神明,大概是神明知晓薰浅今日会参加中秋灯谜会,生怕猜不出灯谜丢了贤王府的颜面,故托梦给薰浅。”叶薰浅笑眯眯地说,将舒太妃想问的话悉数堵住,推到了莫须有的神明头上!
“那么浅丫头想要什么样的彩头?”齐皇心知,这才是正事,身为一国之君,亲自允诺,必须做到!
此话一问,在场之人皆静了下来,竖起耳朵,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生怕错过了叶薰浅的回答。
慕容青岚握起拳头,恨不得将叶薰浅美丽的笑容击碎,杜若亦然。
叶薰浅在祁玥身边绕了一圈,目光环视周围,只是在慕容青岚和杜若身上停留一会儿便移开了,她握着祁玥的手,笑意更深,一字一句道:“皇上,薰浅要祁玥永不纳妾!”
------题外话------
唔…最近更新少了些,收藏哗啦啦地掉…。不过…没关系,这不影响叶子写文滴哈,伦家就算是写得慢一些,也会完美终结滴,一直都不喜欢烂尾的故事,同意的举爪,么么哒~
ps:浅浅要柿子永不纳妾,气死某小三小四,o(n_n)o哈哈~
第二十二章 多加节制,优生优育!
清晰的话,震彻而起,在众人的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不待他们出声讨论叶薰浅这样的要求是否合理,便看到祁玥身畔的那抹湖蓝款款向前,眸光淡渺,轻轻扫过众人,话音铿锵而坚定,“我叶薰浅的男人,不许抬平妻,不许纳妾,不许有陪房,就是通房丫头也不许有!”
“叶薰浅,你未免太霸道无礼了,你平日里读的女则女训都哪里去了?”元毓突然站起,逮住了话柄,忙不迭地出言责问。
这还没成亲呢!就不许祁玥纳妾,若是成亲了,那整个祁王府还不成了她的天下?
元毓无法忍受这样的结果,凭什么叶薰浅克死了她心爱的男人,却可以得到祁玥完整的爱?
她得不到的东西,她也不会让叶薰浅得到!
“薰浅说过,规矩于不守规矩之人而言,虚设尔尔,我说的话,就是我叶薰浅的规矩!”
“你……”元毓就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叶薰浅在齐皇和舒太妃面前都这般嚣张,颤抖着手指指向叶薰浅,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请皇上成全薰浅的心!”叶薰浅不去看元毓,在她眼里,元毓不过就是个骄纵任性被宠坏了的公主,不足为惧。
齐皇浓眉之下的眸瞳幽黑至极,宛若黑夜,他沉默着,似是在思考,元毓一见这情形,顿时急了,跪在齐皇身边,拉着他的袖摆,就像小时候承欢膝下一般,“父皇,您不能答应叶薰浅……”
“放肆!”叶薰浅脊背挺直,寒凉的声音从她唇畔逸出,凌厉的眸光定在元毓身上,厉声责问:“请问六公主,皇上的决定岂是你一言一语所能左右?”
“中秋灯谜会,圣上亲口允诺彩头,薰浅侥幸获胜,如此请求,并不过分,请问六公主以什么样的立场、什么样的身份阻止?”
叶薰浅从来都不是那软软的豆腐块儿,她是带刺的玫瑰,不犯我者,我便兀自盛放在阳光下,犯我者,我必刺他鲜血淋漓满身是伤!
“还是说,六公主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圣上陷于不义之地?”
叶薰浅肃然的神色,咄咄逼人的语气,让元毓觉得十分委屈,此时鼻子一酸,神色戚戚。
她向来是吃软怕硬的主儿,在宫里所有人都宠着她让着她,可这世上为什么偏偏有一个叶薰浅,每一次都将她所有的骄傲践踏在脚下,让她无端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低入尘埃reads;和女大学生恋爱。
周围的讨论声渐渐低下,只因众人看到了骄傲如孔雀的六公主都在叶薰浅手里败下阵来,宛如斗败了的公鸡,他们又岂敢迎上风头置身风口浪尖?
“薰浅郡主这般要求,是想成为天下女子的公敌么?”慕容青岚斜眼睨向叶薰浅,冷静如斯,反问一句。
“青岚公主慎言,天下女子的公敌,是长宁宫的皇后娘娘,而非薰浅!”
可不是嘛!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莫过于皇后,天下女子公敌,非皇后莫属!
叶薰浅这样的话,并无错处。
神色淡然,语气笃定,话音飘入众人耳廓,在每个人心中敲响了警钟,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被叶薰浅揪住了错处,无端受罚,他们可没有青岚公主那般显赫的家世与身份!
月色无垠,美人如花。
碧如宫满院灯影流光与衣香鬓影宛若一幅长天巨画,正缓缓拉开卷轴的一端……
祁玥墨眸深深,叫人看不出半点情绪,仿若古井般深不见底,他静静地将目光驻留在叶薰浅身上,唇角徐徐勾起,她介意这些……她不想和别的女人共享他……
所以,她这般要求,是因为她吃醋了……
这样的发现,让祁玥的心情莫名愉悦了起来。
“浅姐姐此求,有违淑女之道……”杜若缓缓抬头,细声细语地说,恰好能让齐皇、舒太妃等人清晰地听到。
“淑女之道能当饭吃吗?本郡主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所谓的淑女之道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
叶薰浅毫不客气地反驳,见齐皇仍在思考之中,云淑妃则静观其变,她讥诮一笑,“今夜是中秋佳节,来此参加灯谜宴会的贵夫人们不在少数,听到杜小姐这样的话,薰浅心中顿生疑惑。”
“夫人们出身名门,皆为淑女,心胸宽广,肚量奇大,无私地接受了丈夫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妾室,请问你们真的快乐吗?”
她的真诚动人的话,令在场的贵夫人们沉默了……
“在没有夫君陪伴的夜里,你是否会想念着曾经属于彼此的点点滴滴与恩爱缠绵,靠着最初那一点点美好的回忆度过无穷无尽个悲凉的夜晚?”
叶薰浅摇了摇头,她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在所有人的眼中,你贤良淑德,你宽宏大量,笑着为夫君纳妾,劝说他雨露均沾不分彼此,还要将妾室所出之子视如己出,可是,你的夫君,他有因为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而更爱你了吗?”
答案显而易见……
或许,她们皆为出色的掌家主母,可却改变不了“她们是一个失败的枕边人”的事实!
很多贵夫人听到了叶薰浅这番话,眼眶都红了一圈,多年的委屈从来都藏在心底,从未有人像今日这般戳中了她们内心深处的伤痛……
“所以,薰浅这辈子都不要做淑女!”
叶薰浅话音铮铮飞扬,像是一道重锤敲击在众人心上,众人缄默无言,她浅浅一笑,和祁玥相视一眼,而后注视齐皇,“我要祁玥更爱我!”
“我要他牵着我的手,从心动,到古稀,从开始,到白头,我只要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恩爱缱绻reads;异世相尸教子!”
“这是薰浅的心愿,请皇上成全。”叶薰浅言尽于此,她认为该说的都说了,不论齐皇是否同意,她都不改初衷,只是……她不想花太多的时间去处理祁玥身边的那些烂桃花,时光珍贵,一旦逝去,将永不复返,她想用有限的生命,好好地爱他!
齐皇有些为难,祁玥和叶薰浅的婚约是怎么来的,没人比他更清楚!
这名不满十八岁的男子,以东南数万百姓的生命威胁他赐婚,这对于一国之君而言,是多大的耻辱?
祁玥和叶薰浅越是幸福美满,他就越是无法忘记……
人影憧憧之中,一直朴素无华充当路人甲的元洵和林茜立于灯火阑珊处,听到了叶薰浅的话,两人若有所思……
“阿洵,你听到了吗?叶薰浅她不爱你……她爱的是祁玥……你醒醒吧……”林茜依旧是一袭素衣,站在元洵身侧,眼里闪过一丝爱而不得的忧伤。
元洵静静地看着叶薰浅出神,他爱了十二年的女子,用两个月的时间爱上了别的男人……
于他而言,这是怎样一种讽刺?
“茜儿,你说是不是女人都喜欢像祁玥那样的?”元洵没有接话,黑眸里闪烁着困惑与不解,像是一个急于寻求答案的孩子,令人看了都觉得心疼。
林茜心头苦涩,她摇了摇头,低眸的一瞬看到他微微蜷起的手,他不知道,她有多想上前一步,勇敢地与他十指交扣,然后告诉他,她喜欢他,整整十年!
可是,她终究不敢去赌,不敢贪图一瞬的亲昵,害怕一旦迈出了这一步,他们从此……会形同陌路,连朋友都不是……
哪怕不是恋人,能够以朋友的身份伴他身侧,时常看见他,也是一种幸福。
“不……不是的……”林茜一双水眸像是被雾气洇染了一般,盛满了盈盈泪光,而她却倔强地撑起眼皮,不让泪水滑落,不让他看到她的懦弱!
“那为什么浅浅不喜欢我……?”
身处红尘迷障的男子,喃喃自语,仰望着星空,却求不到一个答案。
他的失落,他的难过,他的伤心,他的失意……无数情绪在眼里交替上演,刺痛了她的眼睛,只因此刻他所有的迷惘,皆为另一个女子!
她抬头,望着无垠的天际,无言……
阿洵,你可知道,喜欢一个人,只有一个理由,而不喜欢一个人,却有千千万万个理由……
林茜上前一步,与元洵并肩而立,她微微侧首,注视着那令她着迷的侧颜,苦笑道:“阿洵,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而我喜欢的人,也不喜欢我……你说我们是不是同为天涯沦落人呢?”
元洵的心猛然一揪,扭头看着身边的女子,半晌,他抿了抿唇,“茜儿,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我知道。”
她脸色泛着些许不自然的苍白,正是因为她知道,所以她才悄悄地喜欢着他,不给他添麻烦,也从未越过朋友的界限。
“以后,你会遇见一个疼你、爱你、将你视若珍宝的男子。”元洵轻声安慰林茜,她于他而言,是朋友,是妹妹,是知己,他希望她幸福。
“阿洵,我会遇见一个疼我、爱我、将我视若珍宝的男子,可这个男子,唯独不会是你,对吗?”林茜的心思是何等的通透,怎会听不出元洵的话外音?
他这是安慰,也是无言的拒绝reads;网游之传承!
将她无声地拒绝在他的心房之外,意识到这一重,林茜心如刀绞。
叶薰浅那番话,引起无数人的共鸣,齐皇骑虎难下,两相为难,应了则让自己心里不爽,不应又会落人话柄,影响君威!
凤遥搂着宫羽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他们是师兄妹,从小一起长大,在凤凰岛时便是如此,宫羽将她当做是自己的小师妹,所以不排斥她的亲昵。
两人隐藏在人群中,凤遥唇角弯了弯,向叶薰浅投去一记欣赏的目光,对宫羽道:“师兄,我就知道浅浅霸气侧漏,以后我也要像她一样!”
“你这丫头,等你找到了你生命里的祁玥再说吧!”宫羽手指轻点凤遥额头,笑着说。
凤遥一听,撅了撅嘴,扮了个鬼脸,“哼,谁说我没找到的?我已经找到了!”
“是谁?”宫羽眉毛弯了弯,饶有兴趣地问。
据他所知,师父对女婿的要求很高,娆娆若是有了喜欢的人,能不能过得了师父那关还不知道呢!
想到这,宫羽不禁为自家小师妹担心了起来,这万一她喜欢的人入不了师父的眼,那么到最后岂不是惨淡收场?
浅浅和娆娆都是他在意的妹妹,浅浅和祁玥真心相爱,可娆娆……不行,他得问清楚,好替她把把关!
“才不告诉你呢!”凤遥扭过头,拒绝回答,可心却在他问她的时候轻轻颤动了,这样的感觉,很陌生,但她很喜欢……
“娆娆长大了,有心事也不和师兄说了。”宫羽捏了捏凤遥的鼻子,像小时候一般。
“娆娆有闺蜜,是浅浅,师兄不是闺蜜,所以不能和师兄说!”凤遥眼珠子一转,将从叶薰浅那里学到的“闺蜜”一词秀了出来,她才不想将师兄当成闺蜜呢!
她真正想的是,让师兄像祁玥爱浅浅那样爱她!
某人伸手在腰后摸了摸,发现某本驭夫七十二计还在,她松了一口气,从明天开始,她就去找浅浅和风露交流交流……争取两个月内拿下师兄!
“那等你跟浅浅说,我再去问她也是一样!”宫羽挑了挑眉,毫不介意凤遥的刻意隐瞒。
这样的话,无疑是踩住了凤遥的尾巴,她一下子就炸了毛,“不许你去问她!”
“我若问,你觉得她会不告诉我吗?”宫羽笑着反问。
“她若敢泄露我的秘密,我就把她偷看驭夫七十二计的事情告诉祁玥!”
宫羽,“……”
果然最毒妇人心!
娆娆,师兄真的很怀疑,你送给浅浅这本“西域奇书”的目的恐怕在于此吧?
“唔……浅浅恐怕还不知道,这本书出自谁之手……”凤遥努了努嘴,有些好笑地说,原本她也是不知晓的,后来听风露说此书还有正版与盗版之说,她华丽丽地囧了……
怪不得风露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元修给拖走了,效率如此之高,堪称神人也!
就在凤遥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时候,齐皇沉重的声音响起,将她所有的思绪尽数打断。
“浅丫头所求,祁世子也同意?”
她踮起脚尖,想要看清远处叶薰浅和祁玥的身影,但见一抹银华朝着那湖蓝色的身影款款移动,祁玥伸出手,将叶薰浅圈在怀里,回答道:“当然了reads;我和26岁美女上司。”
连思考都不需要,便理所当然地允诺了,可见在他心中,从未想过要和除她以外的女人有任何感情上的牵扯。
“祁世子有所不知,这男人都是有某些需要的,薰浅郡主一人……怕是无法满足……”某**男不知是得了什么样的好处,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祁玥这般劝说。
此话一出,在场的贵女们面红耳赤,以袖颜面,此情此景,当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而诸位贵公子们则纷纷低头笑了……
男欢女爱,个中滋味,岂是没有经历过的男人能体会的?
祁世子不假思索地答应,恐怕是因为没有尝过女人的味道……
叶薰浅脸一黑,这个臭男人,是在说她满足不了祁玥某方面的欲求么?
简直是该死!
不过,叶薰浅一向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毫不手软,她唇角一勾,那笑容不同于平日的阳光灿烂,而是媚色天成,看得祁玥心猿意马,心头微微一恼:这么勾人的笑怎么不是冲着自己的?真是可惜了!便宜了某个贱男人,改日他挖了那人的眼珠子,看他还敢不敢看薰浅!
“余观公子面色蜡黄,眼神无光,精神倦怠,萎靡不振,不知公子近来可有腰酸腿软,全身无力的症状?”叶薰浅目露关切之色,嗓音温软,异于平常。
她的话像是一阵春风,吹拂至那人的心湖,他眼神一亮,双手摩擦,看着叶薰浅,移不开眼睛,忙不迭地点头,“有有……薰浅郡主火眼金睛,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祁玥板着一张脸,恨不得把某贱男撕了喂狗,居然这样看着他的薰浅!
叶薰浅笑意更深,眼里闪过一丝高深莫测,过了好一会儿,她朱唇轻启,“嗯……薰浅不才,略知一二,此乃肾虚之兆,皆因公子平日纵欲过度,不加节制……”
某贱男,“……”
“这后果可就严重了,轻则精尽人亡……”叶薰浅侃侃而谈,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听到她这句话,众人纷纷翻了个白眼,话说精尽人亡这还叫轻,那么真不知道在薰浅郡主眼中,重则如何?
很快,他们便如愿以偿,只听叶薰浅继续道:“重则祸及子孙后代……”
“比如说,生出的孩子痴傻、呆愣、体弱多病、毛发不齐……”叶薰浅一本正经的模样,让祁玥哭笑不得,也让在座的贵公子们一片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
“本郡主爱祁玥,自然为他的身体及子孙后代着想,所以……嗯嗯……不许祁玥纳妾!”
某郡主的无耻程度,堪比天高,连当妒妇都当得如此有个性,最后还巧舌如簧,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是不错,多子多福却未必是真,关键是要优生优育啊!”
某郡主思想先进前卫,众人霎时间云里雾里,不得其解,先前被叶薰浅一番淑女论打动得一塌糊涂的贵夫人们,连忙询问道,“妾身不才,还请薰浅郡主解惑,何为‘优生优育’?”
“优生优育,就是生出聪明又健康的宝宝reads;天生风流种:无敌邪少。”
叶薰浅眨了眨眼睛,在心中酝酿语言,徐徐道:“夫人试想一下,生十个孩子,人人平庸碌碌无为是不是还不如只生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好?”
“好像是这么一个理儿……”
贵夫人们纷纷点头,被叶薰浅绕了进去。
“生十个孩子,您的精力就要分成十份,分别去照顾每个孩子,可若是只生一个就不同了,您可以全心全意地爱他、培养他,拥有足够的精力将他培养成栋梁之才!”
“也对哦……”
贵夫人们无比赞同,遂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起来。
“唉……我生了三个儿子,真是累死了,平时顾着老大顾不着老二,哄完了老二,老三又哭了,常常到了深夜才歇息,久而久之肤色再也不如当初那般细腻光滑了,要不然怎会让那倚春楼的贱人登堂入室?”
“我也是啊……每日侍奉公公婆婆,打理府中上下事务,还要照顾四个孩子,精力严重不足,冷落了夫君……结果让那洗脚俾爬上了夫君的床……”
“倘若当初只生一个,该多好呀……”
……
叶薰浅听着贵夫人们七嘴八舌的话,被雷得外焦内嫩,还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她眼珠子一转,贼兮兮地笑了,贵夫人们似乎忽略了问题的重点:男人若是妾室多了,其实多生也没什么,有那么多妾室,还愁没人带孩子吗?只不过在提及这件事,她们想到的只有自己亲生的孩子需要自己带,这足以证明女人骨子里的自私性都是一样的,而她利用的便是这一点。
话扯得有点远,并不代表她忘了正事儿!
叶薰浅不去管贵夫人们讨论得如何热火朝天,凤眸微微一眯,眸光扫向那个说她满足不了祁玥的贱男人,“公子,纵欲伤身,祸及子孙,所以公子就不必担心本郡主满足不了祁玥了!”
“祁玥,你说对吗?”叶薰浅笑眯眯地捏了捏祁玥的腰,示意身畔的这个男人配合点儿!
祁世子拥有一颗七巧玲珑心,焉能不知叶薰浅的心思,只见他煞有介事地点头,“嗯嗯,等大婚之后本世子一定会多加节制,和薰浅优生优育的!”
“……”叶薰浅脑门儿黑线,恨不得一掌把祁玥拍在沙滩上,谁让他说这个了?
------题外话------
o(n_n)o哈哈~
偶们柿子是不是很聪明,学神马都快,优生优育~
下面是小剧场:
某年某月某日,清晨,一扇落地窗前,桃花粉色窗帘轻轻摇曳……
浅浅:祁玥,我们大婚之前你不是说了会多加节制的么?
柿子:可是薰浅……我若节制,我们神马时候才能有小宝宝?
浅浅:这个……这个得靠缘分……急不来的……
柿子:嗯嗯,那就多亲密接触几次,缘分自然来了……
浅浅:……
耍流氓还这么理直气壮冠冕堂皇?嗷呜……男人的话果然不能信……
第二十三章 天族结界术
“伶牙俐齿!”云淑妃一如既往笑脸迎人,哪怕是说出这样一句话也没有惹人厌,深宫皇妃的圆滑之处所在,莫过于此,叶薰浅知道云淑妃这是在讽刺她三言两语煽动舆论,于是上前几步,美丽的容颜在橘黄色的灯晕中显得美好而宁静,“说到伶牙俐齿,谁都比不上淑妃娘娘reads;异世相尸教子!”
“看六公主就知道了!”叶薰浅扫了一眼跪坐在齐皇身边的元毓,旁若无人地表达自己的看法。
云淑妃面色无异,不动声色,心里早就恨不得将叶薰浅碎尸万段,这是在指桑骂槐说她没有教好女儿……可偏偏她还不能点出,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
“浅姐姐真是善于辞令,三言两语便能打动诸位夫人,令若儿佩服不已。”杜若将自己内心深处所有的不满都隐藏在了绝美的面容之下,只见她稍稍提起裙摆,缓缓向前,靠近叶薰浅身后,面对着齐皇、舒太妃和云淑妃款款言道。
叶薰浅如何会不明白杜若这句话中的潜台词,不是说她妖言惑众又是什么?
不过,她并不是省油的灯,杜若想给她不痛快,还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那个资格!
她轻声一叹,故作惋惜,仿佛对此深感遗憾似的,无奈至极的话从她唇边溢出,“唉……没办法,本郡主也知道自己善于辞令,不过就是比杜小姐稍稍年长些许,又多读了几年书,可没想到竟然练就了这样令人惊叹的辩才,由此可见,聪明是天生的,别人就是想再学个几十年也赶不上!”
“你……”杜若脸色瞬间通红如猴子屁股,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自己好歹也是齐都数一数二的才女,得爷爷亲自教导,不论是才学还是别的,皆属上乘,如今竟然在叶薰浅面前败下阵来,这让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我什么?”叶薰浅抿唇一笑,将杜若失色的花容看在眼中,她黑玉般的眸子灼亮逼人,直让周遭的花灯在她面前黯然失色。
杜若出师未捷,身为杜若盟友的慕容青岚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她缓缓看向祁玥,见那银华着身的男子面色无波,心中微恼,在上百人的注目下,反问祁玥:“薰浅郡主这般傲慢的性子,难道祁世子也喜欢?”
叶薰浅听清了慕容青岚的话,却对此嗤之以鼻,祁玥选择了她,那么不论她是傲慢还是谦虚,是嚣张还是纨绔,他都必须无条件接受、包容她所有的缺点!
“这世间,谦虚的女子数不胜数,本世子喜欢独一无二。”祁玥面无表情,薄唇轻轻勾起,眸光温柔地驻留在叶薰浅身上,哪怕世上繁华姹紫嫣红,她都是他心中的举世无双!
这一瞬,叶薰浅笑了,光艳灿烂,恍如黎明时东方升起的太阳,刺痛了慕容青岚和杜若的眼睛。
“我家浅浅傲慢,自有傲慢的资本,轮不到青岚公主指手画脚。”
一个甜美而陌生的声音响起,慕容青岚娥眉陡竖,似是对女子这话分外不满,这天下间敢这般指责她的人,除了叶薰浅,她还没有碰到第二个!
叶薰浅有祁玥和贤老王爷撑腰她动不得,可这也不代表她慕容青岚逆来顺受,任由阿猫阿狗欺负!
“这位姑娘此话何意?”慕容青岚循声望去,盯着灯火阑珊处那一抹香槟色的身影,面露不悦之色,反问一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凤遥抿唇一笑,无惧慕容青岚之威,“若是青岚公主不明白,大可请你身边的杜小姐解释解释,毕竟杜小姐学识渊博,青岚公主长于漠北,不了解大齐语言在所难免!”
“你……请问姑娘姓甚名谁?”慕容青岚从来都没被人这样讽刺过,这不是在说她听不懂人说话么?
“你没必要知道!”凤遥挽着宫羽的胳膊,神情不卑不亢,她就是见不得这些人欺负浅浅,就算慕容青岚喜欢祁玥又怎么样?就算天下人都知道又如何?祁玥岂是在乎旁人异样眼光的男子?
他若喜欢,那便是喜欢,不喜欢,那便是不喜欢,慕容青岚就算有能耐让全天下的人都认为她是最好的祁世子妃人选,到最后也不过是飞得越高,摔得越惨罢了reads;穿越之将门废子gl!
“姑娘莫非来自凤凰岛?”杜若的见识倒是不一般,她凝视着凤遥与宫羽那缠绕在一块儿的手臂,蹙了蹙眉,有些狐疑地问。
宫少主出身南陵第一望族,师从凤凰岛岛主,在天下人的视线中,他一直都是这般冰雪之姿,然而所习功法却与他本人带给人的感觉截然相反,除了叶薰浅和叶怜香之外,还真没听说他有红粉知己这一类的朋友,那么现在……
“这很重要吗?”凤遥有些感慨地摇头,一个人的出身究竟有多重要?重要到每见到一个陌生人,对方都喜欢询问她的出身!
杜若顿了顿,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听凤遥摇了摇头道:“我来自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浅浅是我的好姐妹,我不许你们欺负她。”
“娆娆,谁欺负得了我?”叶薰浅撇了撇嘴,冲她笑了笑道。
这世上除了祁玥,还能有谁欺负得了她?
只不过,当一个人习惯了孤军奋战,忽然看到了一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手,她会觉得分外感动。
祁玥脚步轻移,将笑靥如花的女子搂在怀里,目光悠悠,停留在宫羽和凤遥身上,浅笑着点头。
“谁敢欺负薰浅,本世子便替她欺负回去!”祁玥无比亲昵地圈着她的腰身,从她手中接过那盏传说中是冒牌货的北辰花灯,不悦地扫了一眼慕容青岚与杜若,警告的意味甚是明显。
叶薰浅伸手便赏了祁玥一顿叶氏爆栗,这个男人,贼喊捉贼,只有他欺负她好不好!
“薰浅,疼……”某世子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尾音拖得长长的,撒娇的意味藏都藏不住!
在场的贵夫人、公子、小姐们瞬间雷倒一片,他们还从未见过祁世子对谁这般孩子气呢!
“看你以后还敢欺负我!”叶薰浅小声嘟哝着,知道疼就好,免得他整日无法无天!
两人感情如胶似漆,杜若和慕容青岚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尤其是在听到周围贵夫人们的讨论声时!
“明眼人都知晓,祁世子是真心喜欢薰浅郡主的,否则又怎会任由着她敲他脑袋?”
不知是谁说了这样一句话,便立刻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祁世子是谁?传说中天下最具智慧的男人,大齐未婚少女,十个里面有五个都倾慕于他,只是碍于身份不敢表达而已!
一个男人只有喜欢一个女人喜欢到了骨子里,才会任由着她在自己头上拔毛,祁玥便是如此。
若是换作旁人想敲他脑袋,恐怕还没碰到他一片衣角便已血溅当场了!
“打从薰浅郡主回到这院落开始,祁世子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好温柔哦……”一少女做花痴状,眼神迷离地瞅着祁玥,恨不得他怀里的那个人儿是自己!
叶薰浅见状不由得“扑哧”一笑,她不是乱吃飞醋的人,喜欢祁玥的人数不胜数,她要是谁的醋都吃,那还不得酸死她的牙?
单纯的喜欢并没有什么错,可怕的是像慕容青岚和杜若那样占有性的喜欢,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的!
“皇上,您还没有回答薰浅的问题呢!”
叶薰浅不会因为祁玥忽然的亲近而忘记自己的目的,她今天就是要绝了某些人的念想,让她们都死了这条心!
“君无戏言呢reads;迷糊阴阳师!”叶薰浅任由着祁玥蹭脸,和他在情敌面前秀恩爱什么的她最喜欢了,当然要多多配合配合。
元毓见齐皇神色稍动,心里别提有多紧张了,她扯了扯齐皇的衣袖,看着他摇了摇头,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父皇身上似的。
可宠她、爱她的父皇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
“好,朕答应你。”齐皇黑眸闪了闪,半晌才吐出声来。
叶薰浅抿唇一笑,心中一块石头悄然落地,她稍稍推了推祁玥,祁玥这才松开了手,只见她提起裙摆,走到人群中央,环视四周,从一旁侍卫腰间抽出长剑一柄,寒光出鞘的一瞬,耀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毫无预兆的动作,让众人摸不清她究竟想做什么。
“薰浅郡主,御前持剑,所为何意?”云淑妃拦下欲快步上前指责叶薰浅的元毓,不动声色地质问一句。
众所周知,御前持剑,乃大不敬!
知法犯法,则罪加一等!
就在这时,只见她手中那柄长剑飞空而起,旋转着冲向无垠的天际,众人的眼神不由得被那柄长剑吸引住了,跟随着它移动的轨迹,目不转睛,然而,那长剑飞旋至最高点后自由下落,却在叶薰浅面前发出一声铿然,紧接着在地上碎成了十段。
“何意?本郡主要所有人都知道,觊觎祁玥者,有如此剑!”
淡定的语气,有恃无恐的表情,让云淑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哪怕这剑锻造得再好,觊觎了祁玥,那么她便让它变成断剑,换言之,谁妄想嫁入祁王府,她便毁了谁!
慕容青岚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如今齐皇亲口允诺,她不能逆着他的意思,否则只会将自己陷于不利的境地,所以她识相地选择了沉默。
叶薰浅此举,无异于是在警告她!
可她这辈子,非祁玥不嫁!
叶薰浅不识好歹,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杜若握紧了拳头,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叶薰浅那绝美的脸庞,心想:若是叶薰浅死了,那么皇上的允诺便就此作罢,总不能让祁玥守着叶薰浅一辈子不娶妻!
“哈哈,这小丫头的性子,倒是像极了贤王妃!”
人群中传来一个恣意飞扬的声音,叶薰浅微微一愣,心道: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齐皇面前这般放肆?
挡在男子面前的人自发地退至两边,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叶薰浅眼睛眯了眯,眼神轻飘飘地落在了道路尽头的男子身上,沉吟片刻,轻声道:“安七少?”
“记性不错,竟然还记得我!”
“但凡是见过七少的人,都不会忘记!”
记起了从前的叶薰浅知道,她第一次见安楚七并非是在溪灵间,而是在……
女子敛下眼睑,似是在回忆,又仿佛在思考,安楚七从人群中走来,一扭一拐,像极了喝醉了的酒仙,等来到距离叶薰浅五步之遥处,他抬起手,将那壶中的佳酿倒入口中,眼神非但没有因此失去焦距,反而更加清澈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祁玥,嘴角勾了勾道:“小丫头,你只见了我一面,便记得我,你就不怕祁世子吃醋?”
“祁玥不会。”叶薰浅摇了摇头,十分淡定地说reads;源族崛起。
“那可未必!”安楚七高深莫测地回了一句,祁玥那个醋坛子,不吃醋?下辈子吧!
“七少不必自作多情,薰浅记得你,不过是因为她过目不忘罢了。”某世子眉毛扬了扬,很快就跑到了叶薰浅身畔,以为某郡主驱散桃花为己任。
安楚七,“……”
祁玥果然是祁玥,不说话时便沉默如雕塑,一旦开口,必定一句话噎死你!
叶薰浅不知道祁玥到底搭错了哪根筋,居然和安楚七拌起嘴来,她推了推祁玥,以眼神示意他少说一句,某世子顿时委屈了,他的薰浅偏心……
夜深了,这中秋灯谜会也该散了,云淑妃和元毓陪伴在齐皇身边,一起送舒太妃回寝宫,满院宾客,恭送他们离开,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相继走出碧如宫。
叶薰浅在这里碰到了凤遥,自然要和她一块儿走,祁玥见状只好跟在她身边,听着她和凤遥七嘴八舌讨论最近的趣事儿,等走到宫门口,某世子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叶薰浅和凤遥前面。
“祁玥,你这是做什么?”叶薰浅不解,遂出声问道。
祁玥看了一眼叶薰浅,不答,接着对凤遥说道:“凤遥小姐,宫少主在等你呢!”
宫羽,“……”
话说这关他什么事儿?他不过是跟在她们身后,眼观八方,时刻注意保护她们仅此而已,怎么到了祁玥这儿就变成了他在等娆娆?
祁玥的话,对凤遥而言很是受用,她不好意思地向叶薰浅歉声道:“浅浅,我和师兄同路,就不打扰你和祁世子了!”
叶薰浅微笑着摇摇头,和凤遥无比默契地拥抱了一下,在她耳边细声浅吟,“娆娆,加把劲,拿下小羽!”
“好!”凤遥甜甜一笑,应了一声。
两人自此分开,不等叶薰浅扭头向宫羽投去一记送别的目光,祁玥便拉着她钻入马车,沉声吩咐影沉火速赶回祁王府。
“祁玥,你放开我,为什么是去祁王府?”叶薰浅嘴唇翘了翘,不满地问。
她才不要去祁王府呢!
他们还没成亲,这个男人就整天欺负她!
在浅阁都如此猖狂,若是到了祁王府,那他还不得把她欺负死?
“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婚房!”祁玥眸光一沉,想了一会儿,回答道。
“这么快?”叶薰浅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这才几天就重新设计好了?真让她有些不敢相信呢!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马车内忽然亮了起来,叶薰浅无比诧异,低眸一看,却见那原本暗下的北辰花灯亮了,她瞬间失语,“这……”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赝品么?
祁玥、舒太妃、齐皇、钦天监正都承认的赝品,怎么忽然亮了起来?真是太奇怪了!
“祁玥,这花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叶薰浅指了指花灯,凤眸斜了斜,眼里的不满之意就如同这灯光盈满了整个空间。
祁玥握住了叶薰浅指向自己手,并顺势拉她入怀,在她耳畔侬言细语,“就是你想的那一回事……”
“你……你疯了reads;射雕之自在!”叶薰浅双手握住祁玥的肩膀,推了推他,而后掀开窗帘,扫视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动,她放下帘子,看着祁玥,一本正经道:“你知不知道,这究竟有多危险?”
“这万一要是被发现,那可是不死不休的追杀!”叶薰浅从未见过真正的北辰花灯,所以在碧如宫见到这一盏时也没想太多,只是单纯地觉得很特别,府邸形的,跟市面上卖的截然不同。
“那又如何?”祁玥举重若轻,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所谓不死不休的追杀,他遇见的还少吗?
叶薰浅瞪着祁玥,敢情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白白为他担心,结果他毫不在意!
“薰浅,你这是在关心我么?”祁玥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重,握着她纤纤柔荑,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温柔而深情。
叶薰浅想要收回手,只因手背上那陌生的酥痒之感,脸蛋红了红,此时无声胜有声。
“祁玥,方才这花灯明明熄灭了,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过了半晌,叶薰浅才将心中的疑惑徐徐道出,“北辰花灯千年不灭”几乎成为公理,祁玥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让它尽数熄灭?
更难得的是,还瞒过了齐皇、舒太妃和钦天监正的眼睛!
要知道,这北辰花灯在舒太妃手中多年,以她的性子,定然将其细细研究琢磨过……
这天下间,恐怕再也找不出比她更了解北辰花灯的人!
“我在取下北辰花灯的时候悄悄在里边的北斗七星阵外围布下了结界……”祁玥抱着叶薰浅,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说。
“你……你会结界术?”
叶薰浅就是做梦都不会想到这种可能,结界术已经失传了千年之久啊……
而且,这结界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天赋卓绝自不必说,可最重要的是血统!
她无比清晰地记得,《沉浮时光》里有用密文记载的一段话,简言之,非天族血脉,无法修习结界术!
“嗯嗯,略通一二。”祁玥点了点头,无比谦虚地说。
叶薰浅一听,眼睛都亮了,将祁玥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越看越觉得祁玥长得好看,心中暗忖:古书上有说,天族人容貌奇美……
祁玥就算不是天族之人,应该也会有一丝天族血脉……
“薰浅,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祁玥眉头皱了皱,他也知道他长得好看,只是以前也没见她这样打量他,所以这会儿他有些不适应。
“没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喜欢看长得好看的人。”叶薰浅倒是无比坦白,她从来都不掩饰她对美男子的喜欢,此刻也不例外,祁玥是她前世今生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某世子无比庆幸自己拥有一副好皮囊,能够将他家薰浅迷得七荤八素,此时对她又搂又抱,极尽亲昵。
情到浓时,相爱的两个人会情不自禁地想要亲近彼此,叶薰浅和祁玥亦如是……
------题外话------
更新,么么哒~真的很抱歉,今天应该是连载以来更新最晚的一次,明天也在晚上更新,给叶子几天时间,把更新时间调到早上去,对不起大家久等了~
第二十四章 祁玥,我会暖床......
“哦,对了,祁玥,你要这北辰花灯做什么?”
叶薰浅到底是理智的,哪怕是在祁玥温柔的浅吻下,她依旧能够冷静思考,这会儿轻捻祁玥衣角,不解地问。
祁世子眼里分明就写着“欲求不满”四个字,他的薰浅真讨厌,他还想吻她,不想让她说话……
“送给你呀!”祁玥理所当然地回答,让叶薰浅顿时哑口无言,回想起灯谜会上的事情,好像……似乎的确是她说喜欢这花灯,然后让祁玥去拿……
“你确定只是送给我这么简单?”叶薰浅可不会相信这浮于表面的事实,也不知这舒太妃将北辰花灯拿了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顺便研究研究这花灯如何千年不灭,放在我们的婚房里照明!”
叶薰浅,“……”
若是这北辰花灯存在意识,必定会为自己堂堂千年神灯沦落为普通的照明灯而感到无限悲哀!
“你少贫嘴,我是认真的!”叶薰浅摸了摸祁玥的脑袋,板着一张严肃认真的脸,一本正经地问reads;读心狂女。
听到心爱之人的话,祁世子满脸委屈,他怎么就贫嘴了?他明明也是认真的好不好,对他来说,有什么事情比他和薰浅的大婚典礼还重要呢?
这北辰花灯再怎么神奇,也不过是盏不会熄灭的花灯而已,若非她喜欢,他又怎会在众人眼皮底下将其骗走?
“听说这花灯能预见国运?”叶薰浅想起舒太妃的话,手指忍不住拂过花灯顶部,精致的琉璃壳外形,散发着橘红色的灯晕,分外华美。
“或许……”祁玥没有完全肯定也没有完全否定,流传了上千年的东西,究竟蕴藏着什么秘密,旁人也很难下定论。
“那你说,若是这北斗七星阵中七盏灯尽数熄灭时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叶薰浅不由得好奇了,难不成是世界末日来临不成?
祁玥微微一笑,握住叶薰浅的手,细细摩挲着,他不喜欢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分散在这北辰花灯上,若是有时间,她还不如多想想他呢!
“薰浅,不必理会这花灯,尽数熄灭又如何?哪怕天下人将其奉为神灯,都改变不了它出自一人之手的事实!”祁玥不信神明,在他看来,这花灯的设计者是北辰,北辰是人,而不是神,他创造出来的东西又怎会是神灯?
若真要说有预示国运的能力,那么应该是因为某些巧合。
天下运势,与王者之气有关……除非这花灯能吸收王气,否则预示国运一说纯属无稽之谈。
马车飞快,祁王府近在咫尺。
“世子,王府到了。”
随着车轮渐渐停止转动,影沉明知叶薰浅和祁玥在马车里正聊得起劲,却依旧很不识相地出声“打扰”两人。
好在祁玥和叶薰浅并非不明事理的主子,听到影沉的话,遂牵手走下马车,秋夜里的天空分外美丽,只是这中秋之夜,有点儿冷……
叶薰浅不由得将衣裳拢紧,抵御这夜色秋风,祁玥见状立即拥她入怀,向王府深处走去。
一路上明月高悬,分外皎洁,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叶薰浅握着祁玥的手倏然一紧,神色闪过几许紧张,祁玥的注意力始终停留在叶薰浅身上,焉能察觉不出她的异样?
“薰浅,怎么了?”
两人不多时便行至清莲小筑,步入房间之际,祁玥将叶薰浅安置在柔软的椅子上,悄声一问。
叶薰浅目光悠悠,透过窗棂,望着天上玉盘一轮,静静地注视着他,“祁玥……今夜是月圆之夜……”
“我知道。”男子缓缓坐在女子身侧,看着她,无比认真地回答。
今夜是月圆之夜,他怎会不知?
“那你……”叶薰浅欲言又止,伸出双臂,紧紧地搂着他,不敢松开一分一毫,生怕自己一松开手,他便会永远离她而去!
“我没事……”祁玥轻拍着心爱之人的后背,轻声安慰她,他知道,她是在担心……
小时候的每个月圆之夜,他都是在极致的寒冷与极致的炎热中度过的,那是真真正正的冰火两重。
而这一切,皆因生死诅咒。
他怎会忘记?又怎能忘记?
祁玥晲了一眼窗台上的沙漏,心知时辰已晚,他将叶薰浅抱起,缓缓走向床榻,叶薰浅伸出手,勾住他的脖颈,贴在他怀里小声问道:“祁玥,我陪你去冰火两重天……可好?”
软糯糯的话儿刚刚落下,只觉男子身体骤然一僵,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一刻,紧张、忐忑……各种各样的情绪在脑海中交织,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reads;恶女霸道:美男迫承欢。
祁玥墨眸宛如古井般深邃,仿佛在认真思考着女子的话,须臾,他迈步向前,将叶薰浅轻放在柔软的床榻上,细心地为她盖上被子,缄默不语。
叶薰浅感受着属于男子的温情与爱意,见他为自己打理好一切后,准备转身离开,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她心急火燎地握住了他的手。
祁玥转眸,和叶薰浅四目相对,缄默无言,柔和的灯光打在男子几近完美的侧颜之上,叶薰浅半坐起来,凝视着他,坚持地问:“好不好?”
“不好。”
男子沉思半晌,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简单而直接,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为什么?”
只要一想到那冰火两重天的凶险,她便无端地感到了害怕,害怕他一旦离开了,便永远不会再回来,她无法想象,她未来的人生没有他,会是怎样的暗淡无光?
“薰浅,我答应过爷爷,会照顾你一辈子。”
祁玥向前走了一步,自然而然地坐在床边,将叶薰浅的手放到羽被之下,生怕她着凉。
“可是……”
“没有可是!”祁玥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叶薰浅的话,手指轻柔地拂过她吹弹可破的脸颊,深邃的眸光里蕴含无限眷恋,“薰浅,听话,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祁玥对叶薰浅可以千宠万宠,可是,一旦遇到了原则性的问题,他寸步不让,坚定的心就像是荒原上经历了万年时光风雨侵袭的顽石,无可转移。
叶薰浅见祁玥坐在床边,眼珠子一转,手中力道忽然加大,将丝毫没有防备的祁玥拉了下来,身体灵活一翻,瞬间将祁玥压在了下边,浓密的睫毛下一双眼睛幽亮到了极致,她定定地看着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白皙的容颜染上了两抹醉人的酡红,过了半晌,女子纠结万分,吞吞吐吐道:“祁……祁玥……你真的舍得……?”
祁玥注视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怕她被风吹得着凉,于是轻捏被子一角,盖在她纤长的身体上,眼里五分困惑五分期待,静静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会做巧克力、松露蛋糕、寿司、泡芙……”叶薰浅掰着手指细数自己的特长,准备以此打动祁玥好让他同意她一起去。
“没有离心机和搅拌机,你做不出巧克力。”祁玥一针见血地指出,他才不会上当呢!
喜欢吃薰浅亲手做的糕点是一回事,但这并不代表他在美食的诱惑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我……我还会……”叶薰浅挠了挠脑袋,似乎在绞尽脑汁酝酿下一番更能打动人心的话,祁玥见她这纠结的小模样,忍不住笑了,他轻轻侧过身,将她从自己身上放下,有力的臂膀将她圈在怀里,手指刮着心爱之人曲线唯美的鼻梁,问道:“还会什么?”
男子认真的神情,落在叶薰浅的眼中,宛若九天神祗谪降凡尘。
半晌,她钻入他颈窝,咬了咬牙,声音低低道:“嗯嗯……祁玥……我还会暖床……”
祁世子,“……”
感觉到了男子一瞬的愣然,叶薰浅以为自己已经顺利打动了祁玥,再不济也成功了一半,于是继续再接再厉道:“你先前不是说见不到我会睡不着觉么?”
“这样一来你会长黑眼圈的,到时候就不好看了reads;总裁的契约妻。”叶薰浅使出浑身解数,细数祁玥将自己带上的好处,她伸出手,摸了摸祁玥眼睛周围富有弹性的肌肤,心想:她若是不跟着,万一中途遇见了杜若或者慕容青岚,那她好好的未婚夫岂不是要被别的女人染指?
这个绝对不行!
“还是说,你先前说的话都是假的?”叶薰浅钻空子的功夫丝毫不亚于祁玥,见祁玥脸色无常,没有松口的意思,她心里顿时急了,口不择言地反问了起来。
祁玥骑虎难下,若是答应了她,则无异于将她往火坑里推,可若是不答应,就成了她口中爱说谎的男人!
某世子很忧伤……早知道当初就不为了爬上她的床而说这样的话了,他的确很想念她,想每晚都抱着她柔软的身体沉入梦乡……但是他不愿意他视若珍宝的她吃半点苦头!
“薰浅,没关系的,见不到你,睡不着觉,长黑眼圈,然后变得难看正好不是吗?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有女人接近本世子了……”祁玥到底是祁玥,三言两语便可扭转乾坤,将劣势转换为优势。
“可是,齐都与雪月山相隔千里,一路上没人照顾你,我会担心。”叶薰浅实事求是地说,她是真的会悬着一颗心为他担忧,怕他没有穿暖,怕他没有吃好……尤其是在他本身食欲就不好的情况下!
“怎么会?影阁七星会与我一同前往。”祁玥并不隐瞒叶薰浅什么,他又不是神经病,怎么会单枪匹马前往雪月山?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一旦离开齐都,想在路上夺取他性命的人不计其数,他怎会不留一手?
“你的影阁七星耐打,又不会烧水做饭!”叶薰浅对此嗤之以鼻,她关心的是他的胃!
祁玥见心爱之人急了,倾身上前,轻吻着她诱人的红唇,“薰浅有所不知,影阁七星会做饭的,他们的厨艺是跟膳老学的,做得还不错。”
“……”听到祁玥的话,叶薰浅不由得在脑海中构造起影阁七星的面瘫形象,她实在是无法想象,祁玥那七名面无表情超级耐打的隐卫竟然还懂厨艺,这还让不让人活?
彪悍的主子身边总会汇集着一群彪悍的下属,这话果然没错!
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如此多功能的隐卫了,耐打耐摔还会下厨讨好主子,怪不得祁玥去哪儿都把影阁七星带上!
“哼,那影阁七星会暖床么?”叶薰浅非常不满,若是祁玥敢说一个“是”字,她发誓她定要他好看!
祁玥掀唇一笑,忍不住揉了揉叶薰浅的脑袋,悠悠回答:“这个……不会。”
就算是会暖床,那也不是给他暖床!
他又没有某些特殊的嗜好,再说了,天下间有比他家薰浅手感更好的女人么?
祁玥双手停留在叶薰浅腰间,替她轻轻按摩,减缓她的不适,她整日这里跑那里跑,定是累坏了。
叶薰浅早就习惯了祁玥这般温柔的对待,也不抗拒什么,更何况祁玥的手法很好,轻重适宜,将她整日的疲惫都驱散了。
渐渐地,她困了,缓缓阖上双眼,还不忘抱着祁玥的腰身,贴近他,潜意识里与他亲近无间。
祁玥静静地注视着心爱之人恬静的睡颜,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喃喃自语:“薰浅,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而是怕有你在身边,我会舍不得迈出那一步……”
“你可知,冰火两重天,一念定生死……”
祁玥轻声一叹,眼前浮现的是一条通往未来的路,可路的尽头却被茫茫雾霭遮挡住,令他无法看清reads;你是我绕过天堂的荒芜。
翌日,叶薰浅还未醒来,琉璃和碎玉便准备好了洗漱的水还有早膳,祁玥生怕她们打扰叶薰浅睡觉,所以吩咐她们将东西留下然后先出去等候。
祁玥蹑手蹑脚地起床,他动作一向很轻,此刻也不例外。
他唇角微微弯起,心里满是幸福,一睁眼便能看见她,真好!
她所在的地方,便是他幸福所及之处!
“世子,这两尊观音像,放哪儿?”琉璃手中捧着两尊观音像,站在书房里,轻声询问正埋头查阅卷宗的祁玥,心道:世子的书房以简洁严谨著称,放两尊送子观音的确不合适……而卧室亦然……
祁玥从来不会在自己屋子里放一些不实用的东西,所以琉璃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做!
“拿到新房去放好了。”祁玥头也不抬,一心两用对他而言如同家常便饭,他不是不喜欢姑姑这礼物,而是……他自己又不能生……放在他房间里也没用!
反正等他和薰浅成亲后,清莲小筑便不会再住了,到时候所有的东西都会搬到新房去,那里面积够大,装五六个清莲小筑的东西都绰绰有余!
“是,奴婢知道了。”琉璃微笑着离开,世子对新房的在意程度可不是一点半点,大到基本框架设计,小到细节,都一一过问、精雕细琢,她还从来没见过世子这么在意居所呢!
祁玥一边动笔,一边吩咐走到书房门口的琉璃,“替本世子将碎玉叫进来。”
“是。”琉璃脚步一顿,应了一声便离开了书房,不去打扰祁玥。
直到辰时,叶薰浅方才醒来,她摸了摸自己身侧的位置,没有摸到祁玥,遂睁开眼睛,察觉到时辰不早,便掀开被子起床,走到窗台边上,视野中亭亭睡莲在风中摇曳,湖影波光,分外美丽,让人的心情也不由得愉悦了起来。
祁玥定是早早就起来了,见她仍在睡着,便没叫她!
意识到了这种可能性,她红唇微微一弯,开始净面、洗手,这些东西碎玉早就准备好了,她收拾起来也是得心应手,纵使没有侍女在侧,拥有了两世完整记忆的叶薰浅也能很好地照顾自己。
她穿好衣裳,坐在妆台前,简单地将头发绾起,以簪子固定住,接着出门,驾轻就熟地往书房的方向走,根据她的经验判断,现在祁玥必定是在书房!
只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好像在她的浅阁里还留了好几沓卷宗,全是他为了赖在浅阁而搬来的,她可没有忘记,前天晚上,她给他磨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墨,手都酸了!
行至书房,见房门敞着,碎玉则恭恭敬敬站在一旁,仿佛在等待着祁玥的吩咐,叶薰浅也不说话,提起裙摆,跨过门槛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自打她在清莲小筑留宿开始,祁玥的书房里就从来没有间断过各种水果、坚果、干果和点心,全都是为她准备的!
“碎玉,给郡主将小米粥端来。”祁玥听到了“嘎吱脆”的声音,便知晓叶薰浅又在吃零食了,他将眼神从卷宗上移开,吩咐碎玉。
碎玉微微一笑,转身前往小厨房,给叶薰浅端小米粥,心情分外愉悦,只要郡主在世子身边,那么世子就不会生气,她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薰浅,早上喝些小米粥养胃。”祁玥离开书桌,坐在叶薰浅对面的椅子上,两人之间隔着长宽一尺的几案,正好可以放些点心reads;女皇临世倾城狂女。
叶薰浅点了点头,她知道祁玥喜欢喝小米粥,因为他胃不好,而她说不上有多喜欢,可总要照顾他的喜好不是?
碎玉动作很快,不多时便将小米粥端了过来,给祁玥和叶薰浅都盛了一碗,七分满的样子。
“祁玥,你多吃点儿,这个有营养!”叶薰浅拿着瓷勺搅拌,等热量散得差不多了才将碗推到他面前,生怕祁玥一不小心烫到嘴似的,若是因此起了水泡那可就不好了!
祁世子观察着心爱之人这般贴心的举动,心中温暖,他就知道薰浅最疼他了!
“薰浅,你也多吃一点儿。”祁玥伸出手,摸了摸叶薰浅的脑袋,示意她不要再忙着给自己搅拌米粥,万一饿着她了,他可是会心疼的。
“祁玥,碎玉也真是的,这么烫的米粥也端过来,万一烫坏了你唇,那会难看死的!”某郡主手中动作并未停下,毫不客气地吐槽道。
祁玥,“……”
她最关心的果然是他的颜值问题!
“咦,这是什么?”
一阵清风吹拂而过,将几案下边的纸片吹起,落地无声,正红色的纸片与棕色的地面形成鲜明的对比,让叶薰浅一眼便瞧见了那纸片的不同,于是弯腰捡起,眼里闪过几丝不解。
祁玥面色如故,放下瓷勺,认真地回答:“薰浅,我请人设计了我们婚典的请柬,这是样品……”
虽然在拿到纸片的一瞬,她已经猜到了一大半,然而亲耳听到祁玥这么说,她的心依然泛起了丝丝感动,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在意她,才会事必躬亲去打理这些小事。
叶薰浅了解祁玥的性子,他既然请人设计了,那么设计的样品就必定不止一款,索性出声问道:“其它的在哪里?”
“就在几案中间这一层上。”
叶薰浅侧身,果然看到几案中层上整齐叠放着厚厚一沓请柬,她全都拿了出来,揣在怀里,仔细查看、比较细节。
“薰浅,你喜欢哪一张?”祁玥见她看得入神,连忙询问道。
“都很好看,我都不知道该选哪一张好了。”叶薰浅有那么一瞬间的苦恼,她可不可以说,她有选择困难综合症?
祁玥一听,立刻给叶薰浅“出谋划策”,“既然都喜欢,那就每款印五百张好了。”
“五百张?”叶薰浅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这少说也有四五十款请柬样品,每款印五百张,话说用得完么?
“会不会有点儿多……?”叶薰浅脑袋一缩,讪讪地问。
“多?”祁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见叶薰浅眼中疑惑不减,遂计算给她听,“不多不多,两万宾客尔尔。”
叶薰浅,“……”
这还不叫多?两万宾客?话说您这祁王府能装下两万宾客么?
------题外话------
(*^__^*)嘻嘻……偶们家浅浅会暖床哦~柿子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带上浅浅?
ps:亲爱的们,叶子努力尽早更新,希望在后天将更新时间调整到原来的早上8点,这几天亲爱的们多多包涵哈~
第二十五章 贤王府分家:舌战群英!
“薰浅,我们的婚典,必定是盛大而隆重的,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男子缓缓握住了女子微微颤抖的手,眸光真诚,嗓音温醇如酒,拥有着让人沉迷的特质。
叶薰浅按捺住心中那份喜悦与激动,竭力表现出淡然如烟之态,指尖轻弹请柬上莫须有的飞尘,“然后呢?”
“然后,别人都不许和我抢女人!”祁玥心心念念的事情莫过于此,只要他和薰浅大婚了,那么她便是他的妻子,只要别的男人敢跟他抢,他就挥挥袖,直接灭了对方!
“现在也没人和你抢!”叶薰浅拿着勺子,轻轻捣碎小米粥,纵然这粥已经碎得不能再碎了!
“谁说的?”
祁玥挑了挑眉,脸上满是不同意,元洵和林茜还没修成正果,这个男人陪伴了薰浅几年,对薰浅的感情颇深,他若不防着点儿,薰浅迟早都会被抢走!
还有和元洵同穿一条裤子的元修,整天想着怎么把薰浅拐去做他的皇子妃!
元翰更是因为薰浅喝得酩酊大醉,至今身体还没完全养好!
薰浅不嫁皇室,撇去这三人不谈,那宫羽、宁若尘……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两人磨蹭了好一会儿,叶薰浅望着那轮渐渐升起的红日,和心爱之人道别,“祁玥,你先忙,我回去了。”
“好,下午时云娘会去贤王府。”祁玥记性极好,能够记清很多琐碎的小事,他手下的人办事素来以高效率著称,今日已是八月十六,那礼服的修改与缝制差不多能完成了。
不待叶薰浅问原因,祁玥便回答道:“除了那一套最庄重华美的嫁衣之外,其余的礼服都已经做好了,下午拿去给你看。”
“真的?”叶薰浅展颜一笑,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便缝制好,这效率真的很不错,足以媲美现代成衣制作周期!
“当然了。”祁玥自信地回答,她的事情,他怎会不放在心上?软云阁就是停止开业三日,也得给她做出来,有什么事情比他们大婚更重要的呢?
叶薰浅低下头,不去看他深情的目光,生怕自己一看便不由自主地沉溺在他满满的柔情里无法自拔,直至祁玥从座位上站起,走到她身边,向她伸出手,“走,我送你到门口。”
他的确没有很多空余的时间,每一次都亲自将她送回贤王府,不过送到门口,是必要的!
“好。”叶薰浅丹唇轻启,将手放在祁玥手心,任由着他牵引着向外走去。
时光辗转,秋风飒爽,垂落了一地的红叶。
两人走在路上,纵使脚步已然放轻到了极致,仍然可以听到枯叶被踩碎的声音,摇曳在流年的光影里。
行至祁王府门口,一如叶薰浅想的那样,不论是马车还是什么,都准备好了,祁玥吩咐影沉亲自将她送回贤王府,临行前,叶薰浅还不忘踮起脚尖,在祁玥唇角印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离别吻。
这是现代人向心爱之人表达爱意的方式,在她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祁玥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她也会如别人家的姑娘那般娇羞默默,可是,别人家的姑娘却不会如她这般知性大方,在她身上,他所感受到的是不同于这个时代任何女子所拥有的那份朝气蓬勃!
她是独一无二的,而他喜欢她的这份特别!
叶薰浅钻入马车,吩咐影沉驾车的同时,还不忘将帘子掀开一半,朝着路旁的祁玥展颜欢笑,直至彼此消失在了各自的视野中。
祁玥在王府门口站了一会儿,便等来了琉璃,“世子。”
“何事?”男子的话素来简洁扼要,琉璃见怪不怪,上前一步,却十分注意与祁玥保持距离,恭谨地禀告道:“古画师到齐都了。”
“哦,在哪儿?”祁玥惦念着这件事,此时听到古煦的消息,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在远香遗韵落榻。”琉璃拿着本子,依照本子上的记录,一五一十地回答。
“将我桌上那份丹青馆的卷宗送去给他看,请他考虑一下薰浅的提议,另外,请他三日后来祁王府见我。”祁玥心中十分清楚自己每天应该做什么,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远香遗韵是祁王府的产业之一,与一醉阁主打饮食、软云阁主打服饰、首饰设计不同,远香遗韵主打住宿这一块,遍布九州,乃至西域诸国。
“还有事?”祁玥见琉璃“刷刷刷”地在本子上记下几笔,却没有急着离开,于是出声询问。
“嗯。”琉璃点了点头,拿着本子翻了几页,继续道:“长公主和霓裳小郡主出宫了。”
祁玥黑眸微微一闪,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勾起,过了一会儿,对琉璃道:“告诉郁霓裳,本世子不介意她帮着薰浅整死杜若。”
琉璃听罢忍不住嘴角抽搐,徐徐回答:“奴婢知道,这就安排人去长公主府。”
“嗯。”祁玥原路折回清莲小筑,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若是处理不完,就不能去贤王府找薰浅玩,所以他得尽快……
祁玥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为了感情抛却本职工作的人,在他眼中,实力是男人最基本的东西,没有了这些,他便没有带给心爱之人幸福的资本,所以,他不会在手头上的事情没有处理完毕的情况下跑去找叶薰浅风花雪月!
巳时,贤王府。
叶薰浅一下马车,便听到了府中隐隐传来哭闹之声,行至门口,新晋管家阿九已然恭候多时,“郡主。”
“发生了什么事?”叶薰浅眸光往王府里一探,只见众位姨娘与小姐们在院子里呼天抢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众位姨娘和庶出的小姐们不愿意离开贤王府。”阿九缓缓抬起头,阐述事实。
叶薰浅一听,脸色渐冷,像是被一层寒霜覆盖住了一般,她跨步前行,湖蓝色的身影在一片花红柳绿中分外显眼,哪怕身边只是跟着一名管家,也依旧散发出了超乎常人的强大气场,让人无端地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她的身后屹立着千军万马!
“诸位姨娘和小姐们对本郡主的决定有意见?”叶薰浅眉毛一扬,她不喜欢时下女子喜欢的柳叶眉,而是将眉形修成一字眉,每当眉毛扬起之时,总会给人以一种英气逼人之感。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院子里嘈杂的喧闹声瞬间止了下来,她冷漠的模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冰蓝的裙衫,屹立的姿态,举手投足充满着来自上位者的威严,一语止流言的魄力在此刻展露无遗。
阿九吩咐下人抬来椅子,请叶薰浅坐下。
叶薰浅微微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梨花木椅,稍稍收拾自己裙衫,坐了下来,“有什么意见,尽管说!”
侍女递上茶水,叶薰浅点头接过,却没有喝,右手拿着杯盖,轻轻拨动茶梗,写意而悠闲,仿佛此刻自己面对的只是一群跳梁小丑!
“刚才不是说得正起劲吗?怎么现在一个个倒成了哑巴?”
很快,琼华和夏鸢便得知了叶薰浅回府的消息,匆忙赶来,叶薰浅见到她们两个,脸色也没缓多少,示意琼华弯下腰,她扫视着对面的人群,轻声询问:“怎么没看到云侧妃和叶怜香?”
“回郡主,云姨娘和怜香小姐昨夜回娘家将军府了。”琼华受叶薰浅指示,对贤王府里发生的事情十分留意,自是不会错过这个。
“跑得倒是挺快的!”叶薰浅唇角勾了勾,对此并不在意,云侧妃和叶怜香趁机跑掉在她意料之中,她没有阻止,是因为另有打算……
活捉卷款出逃的云侧妃和叶怜香,怎比得过事后到将军府兴师问罪大快人心?
这贤王府后宅的姨娘、小姐们,平日习惯了见风使舵,唯云侧妃马首是瞻,如今更是群龙无首,她倒要看看能翻出什么浪来!
“不说话?”叶薰浅等候了片刻,也没听到下面只言片语,她将杯中茶水喝掉一半,递给身旁的侍女,而后扫视众人,“既然不说话,那便是对本郡主的决定没有任何意见!”
强硬的语气,蕴藏着雷霆千钧!
众位姨娘为了自己的下半生着想,不得不硬着头皮表态,“郡主,我们在贤王府活了大半辈子,若是将我们赶出贤王府,我们怎么活下去啊?”
“大半辈子?薛姨娘你年方三十,如何算活了大半辈子?”
叶薰浅善于辞令一说,并非浪得虚名,她顿了顿继续道:“难不成薛姨娘认为自己阳寿不足一甲子?”
这些女人的悲哀之处,莫过于将自己的一生局限于高门大院之中。
若是在现代,三十岁的女人往往是已经拥有了一定事业基础的人,这个时候的她们风华正茂,尽显迷人风情,哪里会像王府里的这些庸脂俗粉徐娘半老?
“这……”
只是一个回合,薛姨娘便败下阵来,足见叶薰浅功力之强!
换作在场任何人,都不敢承认叶薰浅这样的话,只因阳寿不足这种话,具有极强的诅咒意味!
“有手有脚,如何会活不下去?”
叶薰浅从座位上缓缓站起,沿着台阶走了下去,“大齐万千子民,我贤王府之人,不过沧海一粟,有那么多人自力更生,能够活下去,为何薛姨娘不行?”
“可是……可是郡主,妾身别无长处,若是离开了贤王府,无异于寸步难行……”
薛姨娘满脸不甘心,在王府里什么都不需要做,便可衣食无忧,这多好呀!
若是被赶了出去,那么她便要过着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她无法忍受这种从天堂到地狱的巨大落差!
“别无长处可以学!”叶薰浅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薛姨娘的话,她的贤王府不养闲人!
“郡主,就算您对妾身没有任何情义,也不能将妾身赶出王府呀!”
“放肆!”
叶薰浅冷着脸,严厉训斥,只见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本郡主的决定何时轮得到薛姨娘指手画脚?”
“什么叫‘赶’?”
叶薰浅高声反问,凌人的气势压得众人胸口沉闷,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了一般,无法顺畅呼吸,只听她飞扬的声音震彻而起,“你们对王府好无建树与贡献可言,十多年来,你们的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王府赋予你们的?”
“如今,本郡主不过是收回了这些好处,你们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对本郡主不满?”
叶薰浅从众人中间穿行而过,步履平稳,呼吸轻浅,继续道:“本郡主派琼华和蔻月好言劝说,并许以纹银五百两,只要省着用,足够养活你们一辈子,可你们呢?”
“贪得无厌,聚众闹事,怎么?以为本郡主治不了你们吗?”
严厉的话音倏然落下,与此同时,叶薰浅手中的青花瓷茶杯碎成了瓷渣,簌簌而落,让众姨娘不由得提心吊胆了起来!
叶薰浅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却毫不在意,那冒牌的贤王爷或许对她们有情意,可她没有!
她的贤王府,不需要留这么多没用的人!
“郡主,说句不敬的话,您是王府嫡女,公然弑父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将生父的遗孀赶出家门,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难道您就不怕被天下人唾骂吗?”
“谁说本郡主公然弑父了?”叶薰浅眸色渐冷,她杀了那西贝货的事情,贤王府上至爷爷下至粗使丫头,没一个人不知晓,就是外面的人也听说过不少传言。
只是,此案三司会审,结果尚未公布,是谁如此大胆,竟敢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于她?
“弑父之举,有悖纲理伦常,有违大齐国法,人人得而诛之,如若本郡主真的弑父,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
众人一听,立刻低下了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是说,你们认为皇上指鹿为马,当众包庇本郡主?”
这样一顶帽子扣下来,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薛姨娘被叶薰浅逼得无路可逃,肩膀上下颤抖,“妾……妾身不敢……”
“不敢就好!”叶薰浅扫了一眼此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众位姨娘,薄唇轻启,“至于被天下人唾骂……本郡主从来不在乎天下人的眼光!”
“而生父遗孀一说……你们是吗?”
这些话,本来叶薰浅是不想说出口的,奈何这些女人给脸不要脸,既然她们求个明白,那她就成全她们!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贤王府是本郡主当家,能不能留下来各凭本事。”
叶薰浅在祁玥面前时而柔顺时而乖巧,仿若萌宝猫咪一般惹人喜爱,但在贤王府,她是主人,断然不可能让这些罔顾嫡庶尊卑的人,爬到自己头上来,否则,她如何统领全局?
“郡主,退一万步讲,就算您不顾妾身的死活,可怜轻、怜霜、怜萍是您的亲妹妹呀……她们若是被赶出了王府,日后还怎么嫁个好人家啊?”
花姨娘右手揪着个枚红色手帕,一边拭泪一边心疼自己的女儿,虽然是庶出,但好歹也是贤王府的小姐,哪怕是给皇子做妾那也是高人一等,再不济嫁给一般的人家做正妻,那也是风风光光的事情,可若是被赶出了贤王府,那便和平民女子一样,说不定这一辈子就只能找个普通人过了……
这让早已习惯了山珍海味与锦衣玉食的她们如何受得了?
“花姨娘这话本郡主不赞同,平民女子怎么了?平民女子就不能嫁个好人家?”
在这个时代,身份与地位固然重要,但也不是所有的贵族女子都能幸福一生,也不是所有的平民女子都会贫贱一辈子!
像她们这种每日只知穿衣打扮互相攀比,王府留之何用?
“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不是金子,就是包上了金子的外壳,也一样败絮其中!”
凉薄的话从叶薰浅唇畔溢出,宛如沉重的钟声,敲打在众人心上。
“郡主,王爷尸骨未寒,您一下子就把诸位姨娘及庶出小姐赶出王府,未免不通人情……”
这一次说话的人是周姨娘,出身商贾之家,此时更是花枝招展,穿金戴银,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富贵似的,长着张锥子脸,小眼睛里眼珠子上下转动,无时无刻不透着善于算计的精明!
“到时候人家会说郡主您心胸狭窄,容不得姨娘和庶妹,这于您和贤王府的名声有损啊!”
周姨娘语重心长地劝说,好似每一句话都在为叶薰浅着想,众所周知,大户人家最在乎名声,而叶薰浅身为王府嫡女,自然不会置贤王府的名声于不顾!
“本郡主心胸狭窄?嗯……这本来就是事实,何惧别人说?”
众人,“……”
叶薰浅不屑一顾的表情,刹那间将所有人心中最后的念想尽数打破,众位姨娘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好像天都快要塌了下来。
某郡主油盐不入,贤王府的姨娘、小姐们原本青春靓丽的脸一下子就蔫成了老黄瓜,平日里的好口才在这一瞬通通离家出走,毫无用武之地。
“好了,还有什么疑问吗?要是没有的话,就都收拾收拾,明天便离开吧!”叶薰浅撂下一句话,便在琼华和夏鸢的陪同下离开此地。
她向来说一不二,不喜欢讨价还价,已经决定了的事情,除非有十分充足的理由,否则断无更改的可能性。
夏鸢不得不承认,叶薰浅在这件事情上的强势态度,和祁玥如出一辙!
“郡主,您真的这么决定了?”琼华边走边问,不管怎么说,一旦诸位姨娘及庶出的小姐们搬出贤王府,那么第一个受到质疑的便是叶薰浅,她心中摸不准叶薰浅的心思,故复问一句。
“嗯。”叶薰浅淡淡地回应一声,等步入浅阁,方才扭头对琼华吩咐一声,“以分家的名义,将她们送出贤王府,总比将她们赶出贤王府的说法好听!”
“平心而论,她们也是受害者,在贤王府待了十几年……本郡主也不会不近人情,让她们下半生吃饱穿暖便已仁至义尽!”叶薰浅知道,这一切都是那冒牌贤王爷的错,他死了一了百了,却留下个烂摊子,而她心知肚明,后院的那些个小姐们不是她妹妹,那么她便没有义务奉养一群只会吃饭不会做事且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说是分家,已经给了她们足够的面子!
若是足够聪明,拿着五百两纹银离开,盘个铺子,经营得好的话,简简单单过一辈子也是一种幸福。
可若是贪得无厌,想要藉此兴风作浪,她叶薰浅第一个不放过她们!
“可是郡主,姨娘们以及庶出的小姐们恐怕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琼华有些担心地说,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有些人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叶薰浅听罢讥诮一笑,“那正好,本郡主正愁着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杀她们!”
------题外话------
叶子手机传文的,嗷呜,可怜哒哒的~~求点赞,么么哒~~争取明天一大早更新,爱你们~
第二十六章 撩人的姿势
“这王爷被冒名顶替十年一事,若是传出去了于贤王府的名声有损!”夏鸢到底是理智的,按照这个时代人的普遍看法,这种事情,可以算是家丑!
“何止是于贤王府的名声有损?十年之内,竟然无人察觉,这无异于是在齐皇脸上狠狠地拐了一巴掌,你以为他会让这种消息传出去?”
叶薰浅神色淡然,仿若路旁静雅的琼花,在微风中摇曳着,悠然自得!
她不急,自有别人比她更加着急!
“放心吧,到最后本郡主只需要对外宣称,此人乃别国奸细,以易容术换作我父王的模样,潜伏于贤王府十年,企图窃取大齐机密,本郡主及笄当日,从长宁宫匆匆赶回,无意间发现了他鬼鬼祟祟,为避免事情败露,他准备杀人灭口,谁知一时失手,被本郡主斩杀于刀下。。しw0。”
叶薰浅编故事的能力非同一般,很快就为自己找好了开脱的理由,为了充分证明自己所说之话的真实性,她还不忘叫来夏鸢,“替本郡主伪造几封通敌的书信。”
“郡主……”夏鸢愣然,不知叶薰浅此话究竟包含几个意思。
叶薰浅有些不解地看着夏鸢,半晌,才悠悠道:“别告诉我你不会!”
祁玥身边的人,怎么会连这种事情都不会做?
“总之,死无对证,怎么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还不是本郡主说了算!”叶薰浅精通栽赃陷害之道,平日里光明磊落,可暗地里做起这些事情,那也是脸不红心不跳,装得跟真的一样!
待夏鸢明白了叶薰浅的意思,不由得眼皮上翻,望着天花板,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世子会喜欢郡主了,敢情不是二人性格互补,而是因为两者根本就是一类人!
“是,奴婢知道了。”夏鸢点头应下,心中思考她应该找个什么样的合适时间出府办事呢?
“郡主,霓裳小郡主出宫了。”
就在这时,蔻月匆匆从门外走进,见叶薰浅正和夏鸢说话,她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待了好一会儿,直至叶薰浅空出时间来,方才禀报道。
“我知道了,这几日若是她来贤王府,一定要记得将她请到浅阁。”叶薰浅唇角微微勾起,黑玉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高深莫测,让人不明白她在心里又酝酿着些什么。
“夏鸢,你和阿九去查下,云侧妃和叶怜香离开贤王府,私下底带走了多少财物,并列出一张清单,本郡主今晚亲自到云将军府喝茶!”
此话一出,琼华、夏鸢、蔻月都明白了她的打算……
敢情郡主是要将所有姨娘及庶出小姐净身出户?
据她们所知,昨夜云姨娘和怜香小姐离开时,带走的贵重物品可不少,只是她们事先得到了郡主的命令,按兵不动,所以才任由着云姨娘和怜香小姐揽着财物离开!
忙活完了这些事情后,叶薰浅开始处理贤王府的日常事务,琼华、蔻月各司其职,随侍在侧,安安静静,不去打扰她思考,只有在她问话的时候才出声。
一晃眼,早上便过了,叶薰浅看着天外高悬的明日,从软椅上起身,倚在门口,感受着难得的一份闲适,琼华为叶薰浅准备午膳去了,只留下蔻月在她身边。
“郡主,绿萼姐姐来了。”
蔻月眼尖,很快便瞧见了从远处赶来的绿萼,拉了拉叶薰浅的衣裳,示意她回神。
说起主仆之情,她和蔻月的感情算是最深,最早可追溯到童年时期,她的功课,当年蔻月可没少替她做……
“嗯。”叶薰浅回神,嘴角自然而然地弯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心中暗忖:这个时间点,绿萼来做什么?莫非那糟老头儿又有什么事情?
多想无益,等人到了好好问一下便知。
叶薰浅坐了一个时辰,这会儿正想好好活动下筋骨,于是来到院子里,拿起洒水壶,代替琼华给琼花浇水,她从花圃的一端慢悠悠走到另一端,湖蓝色的身影在纯白无暇的琼花背景衬托下显得分外清冷明艳。
“郡主。”绿萼缓缓走到叶薰浅身畔,轻声一唤。
叶薰浅手里拿着把剪刀,一边修剪花枝,一边问:“何事?”
“皇上给老王爷传话了……”绿萼欲言又止,见叶薰浅一心两用,有些为难,她要和郡主说的事情十分重要!
“说了什么?”叶薰浅依旧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只听“咔嚓”一声响,过于繁密的绿色枝条被她毫不留情地剪去,看得绿萼一愣一愣的,郡主不是最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么?怎么现在……?
她无暇深入思考叶薰浅这些改变,只顾着回答她的话,“皇上问,真正的王爷人在何方。”
“爷爷怎么说?”叶薰浅面色平静,每当想起自己的父王,她的心就忍不住揪痛,而这些,旁人无法理解……所以,她从来都不会跟别人提起。
“老王爷当年受了刺激,焉能回答皇上的问题?”绿萼微微一笑,贤老王爷在人前以疯老头儿著称,他的话怎能随意相信?
叶薰浅手中的动作一顿,扭头看了绿萼一眼,复问:“然后呢?”
“皇上请郡主三日后进宫。”
“没空。”叶薰浅条件反射般拒绝,三日后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怎能进宫和齐皇“闲话家常”?
更何况她觉得自己和齐皇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绿萼有些为难,那可是圣命,违抗圣命者,依律当斩……
“有什么好‘可是’的?你去回曹顺,就说三日后本郡主去灵泉寺还愿,误了时辰,那可是大不敬!”叶薰浅脑子灵活,很快就寻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要去,叫那糟老头儿去,这样的烂摊子本郡主不接!”
叶薰浅翻了个白眼,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那糟老头儿想去皇宫里偷酒喝,不想和齐皇废话,所以就把这种烂事丢给了她!
“要是他忍心让他唯一的孙女背负抗旨罪名,那他尽管别去好了!”
叶薰浅明显是吃定了贤老王爷,绿萼因为叶薰浅这般任性的话哭笑不得,心想:老王爷时常抱怨郡主不孝,可他却没有意识到,郡主这性子和他有七分像!
“哦,对了,郡主,还有一件事。”绿萼知晓叶薰浅说一不二的性子,识相地没有就这件事情进行深入劝说。
“是什么?”
“老王爷说要逐步将贤王府的所有事务都移交给郡主……若是郡主什么时候有时间的话,便去一趟捕风堂。”绿萼神色认真,转达贤老王爷的话。
“糟老头儿,还真是会压榨劳动力!”叶薰浅小声嘀咕着,她及笄还没几天,这老头儿就打算撒手不管了……
“好,我知道了。”
对于这件事,叶薰浅倒是没有再推脱,反正迟早都会落在自己身上,早些接手也是好事!
绿萼并非闲人一枚,得到叶薰浅的回复,便离开浅阁往捕风堂的方向走,向贤老王爷复命去了!
等到了下午,云娘如约而至,叶薰浅从祁玥那里提前得到了消息,因此对云娘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意外。
“云娘给郡主请安。”
“起来,礼数这东西,能免则免。”叶薰浅不注重礼节,示意云娘起身。
在她眼里,给你行一万次大礼的人也未必会真正为你着想,很多东西,心意到了便可!
“是。”云娘神色认真,不敢有丝毫怠慢,她吩咐自己身后的两名丫头将十几个锦盒一一放在了桌子上,对叶薰浅说:“郡主,您的礼服已经缝制好了,您看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
“好。”叶薰浅离开座位,亲自打开锦盒查看,她是女人,女人喜欢的东西她自然也会喜欢,漂亮衣裳对她而言极具吸引力。
目力所及之处,她随手选中了个锦盒,素手挑开玉扣,将里边整齐叠放的华服取出,轻轻贴在自己身上进行比对,惊艳了数人的眼睛。
“郡主,这正红很衬您肤色呢!”蔻月眼睛亮了亮,十分中肯地赞道。
她平日里的衣裳以湖蓝色为主,总是给人以一种清冷绝色之感,而这正红色,则为她的气质增添了几分暖意。
“我很喜欢,你有心了。”叶薰浅微笑着对云娘说道。
云娘心中欣喜,嘴角轻轻弯起,“郡主喜欢,是云娘的骄傲!”
“这是什么?”叶薰浅没有将每个锦盒都打开,她只看了一件便相信了云娘不会让她失望,等到晚上她再慢慢试穿,看尺码是否合适。
可谁能告诉她那些只有巴掌大的盒子里装的又是什么?
“是世子为郡主设计的首饰。”云娘凝神一看,耐心为叶薰浅解答。
“祁玥还会设计首饰?”叶薰浅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消息一般,话音透着些许惊愕,问道。
云娘顺着叶薰浅目光看去,将她眼神遗落之处的玉盒捧起,并打开,递到她面前,骄傲地说:“郡主有所不知,世子对首饰设计很有研究……”
“哦?”叶薰浅的好奇心被云娘这句话勾了起来,静静地等待云娘的下文。
只听云娘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后,便继续道:“世子设计的每一款首饰,几乎一上市便受到无数人的追捧,可惜……都是限量的!”
想到这,云娘不禁觉得有些惋惜,比如说三个月前那款风靡九州的倾城之链,全天下仅有一条……
“为何?”
“世子不许我们私下打造。”云娘颇感遗憾,这么受欢迎,若是多多打造,必定能大卖!
“物以稀为贵,祁玥此举并无不妥。”叶薰浅淡然一笑,接受过现代经济学教育的她,明白价格与供求之间的关系,所以对祁玥这样的要求不难理解。
云娘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叶薰浅,他们所有人都为世子放弃了一个赚钱的好机会而感到惋惜不已,唯郡主一人赞同……
难道说这世间真的会有这样一个女子,懂世子的心,解世子的意?
“这对耳坠很特别。”叶薰浅无比中肯地评价,一看便知是为了给她配衣裳用的,以红玛瑙打造,精雕细琢成一只猴子,呆萌而可爱,与时下那些珠子形耳坠截然不同。
“世子的眼光一向特别!”云娘对此见怪不怪,若非眼光特别,又怎会喜欢郡主?
云娘知道叶薰浅并没有很多空闲的时间,因此办完了正事便与她道别,叶薰浅也不留她,只是让琼华送她出府。
“夏鸢,和我说说你家世子的事。”
不知道叶薰浅是搭错了哪根筋,竟然在云娘离开之后逮着了夏鸢,让她细说祁玥的事情。
“这……”夏鸢有些为难,不是不愿意告诉叶薰浅,而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该说哪一方面,这万一要是破坏了世子在郡主心中的美好形象,那她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有什么困难吗?”叶薰浅皱起了眉头,她不过是想多了解一下祁玥的喜好、特长之类的,这似乎没那么难以回答吧?
“郡主,您如此关心世子,倘若您想知道什么,当面问世子,想必世子会更加欢喜的。”夏鸢不愧是在祁玥身边待了很多年的老人儿,一字一句都向着祁玥,为自家主子谋求福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不想当面问他!”叶薰浅任性地说,若是当面问了,那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夏鸢眼珠子一转,旁敲侧击道:“那郡主想知道些什么?”
叶薰浅怒,她会不知道?都快成了人精……怎会不知道?
“郡主,这样好了,您问,只要是奴婢知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好?”夏鸢在祁玥身边多年,或许别的东西没学到多少,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若是惹恼了郡主,那可是比在世子头顶上拔毛还要严重!
“这还差不多!”叶薰浅脸色稍霁,挥了挥手,示意琼华和蔻月领着一屋子的侍女到屋外候着,此举令夏鸢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话说郡主屏退众人,独独留下自己……难不成是要打探世子的*?
天啊……泄露世子*,那可是会被送到炼狱的!
夏鸢故作镇定,内心早已翻起了滔天巨浪!
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在摇摇欲坠了……
“祁玥最擅长什么?平时最喜欢做什么事?有没有特别钟爱的东西?”
夏鸢,“……”
“他都去过什么地方?除了祁王府世子这个身份之外,还有别的身份么?”
夏鸢继续装死……干脆来一道闪电劈死她算了!
“他都和哪些女人有过接触?”
“郡……郡主……真的要说么?”夏鸢颤着胆儿,小心翼翼地瞅着叶薰浅,心中怀揣着一份希望,希望叶薰浅在最后一刻改变主意。
“当然了。”叶薰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未婚夫!
而最省事的途径,莫过于问夏鸢了!
夏鸢就算不知道全部,也会知道个大概!
“郡主,奴婢发誓,世子平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陪在郡主身边!”
某人避重就轻地回答,希冀着能就此逃过一劫。
就在这时,一声“薰浅”毫无预兆地响起,夏鸢听到了无比熟悉的声音,心中的石头顿时落地,真好……世子来了,她可以解放了!
夏鸢上前一步,在叶薰浅耳畔小声为自己开脱,“郡主您看奴婢没骗您吧?这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呢!世子就来看您了!”
祁玥身着月华银锦,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款款走来,一举一动都充满着无上的尊贵与优雅,仿若从画中走出。
“郡主,奴婢先告退了。”夏鸢识相地将空间让给祁玥和叶薰浅,她深知这个时候,自家世子绝对不想有旁人在场。
叶薰浅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祁玥,你怎么来了?”
女子上前一步,亲昵地搂着心爱之人的腰,浅笑着问道。
祁玥将自己的事情忙完,便心急火燎地赶至贤王府,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时辰,但他还是想见她……
“我来看看你对礼服是否满意,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和我说便是。”祁玥手指轻轻拂过叶薰浅的发丝,眼里写满了深情与怜惜。
“我很喜欢。”
“那你试穿过了吗?”祁玥拉着叶薰浅坐下,复问。
若是尺码不合适,趁着时间还宽裕,还可以请云娘修改。
叶薰浅为祁玥倒了一杯茶,漫不经心地回答:“还没呢!”
“既然如此,那就试一试好了,反正花不了多少时间。”
祁玥无比中肯地提议,表情认真得不能再认真,叶薰浅心神稍稍一动,其实她也觉得祁玥说的有道理……
“好,那你等我一会儿。”
祁玥颔首微笑,目视叶薰浅捧着礼服走进卧室的背影,心中溢满了幸福。
他听力极好,哪怕隔着一堵墙也依稀能听到她换衣裳的声音,甚至能通过那声音的音调高低来判断她是在脱还是在穿……
叶薰浅办事效率高,连换衣裳也不例外,不多时便打开房门,从中走出,裁剪合宜的礼服,将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展露无遗。
祁玥墨眸陡然幽深了起来,礼服采用了抹胸设计,裙子的长度只达到了膝盖,她的一颦一笑、一步一态,皆风情万种!
“祁玥,好看吗?”叶薰浅见祁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浮现脸颊,她眨了眨眼睛,问道。
叶薰浅墨发垂下,遮挡住了裸露的的双肩,更显迷人。
祁玥离开座位,来到她面前,伸出双臂,将心爱的女子圈在怀里,“薰浅,为了让你开心,我才让云娘依着你的喜好为你量身打造这些礼服,你不许在别的男人面前穿,知道不?”
他的薰浅自然是好看的,穿什么都好看!
“知道啦!”叶薰浅将脸蛋贴在祁玥胸口上,甜甜地应了一声。
他宠她、爱她……她怎会不知?
这衣裳,的确不能穿出去……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喜欢!
“嗯嗯,知道就好,你可以穿给我一个人看。”祁玥嗓音低沉而性感,他的薰浅不会知道此时的她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具有着怎样的诱惑力,足以让男人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溃不成军!
就在这时,叶薰浅脑海里浮现出了某本书中的某个姿势,左手撩起自己垂在胸前的墨发,露出白皙的颈,掌心托着后脑勺,红唇一弯,宛若初升的新月。
祁玥墨眸里压抑的火焰瞬间被点燃了,心中暗忖:他的薰浅什么时候学会如此撩人的姿势了……
“啪”的一声响起,惊了深情对望中的两人,祁玥低下眸子,但见叶薰浅精致的脚踝边上赫然躺着一本书,这本书被风吹开了书页,他没有看到封面,只是隐隐觉得这书中的插图有些熟悉……
------题外话------
o(n_n)o哈哈~偶们柿子要撞破浅浅看的书啦啦啦~下一章乃们想看神马?噗~
第二十七章 薰浅,我想要一个孩子....
男子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他弯下腰,拾起书本,仅凭手感便可判断这本书被经常翻阅,因为页脚处有些卷起,当看到书中空白之处所作的注记时,他眼角瞬间抽风……
很快,叶薰浅便发现了祁玥手中的书,她面露紧张之色,伸手便要抢回,然而,祁玥动作比她快,武功比她好,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擒拿手,身体向右侧开,绕到了她身后,重新拉她入怀,将她作乱的手反剪在了她腰后。
“祁玥,你放开我……”叶薰浅双手挣扎着,奈何祁玥的手就就像是张弛有度的绳子,无声地束缚着她,却不让她感觉到任何疼痛。
“不放。”祁玥凤眸弯弯,嘴角勾起一丝魅惑无边的笑意,拉着叶薰浅顺势往贵妃榻上一躺,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你放不放?”叶薰浅恼了,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他,遂皱起眉头,怒目圆瞪,与先前娇俏的语气相比,此时更是多了一份生气的意味。
“就是不放。”
祁玥从容淡定,笑眯眯地回答。
与叶薰浅的气急败坏相比,祁玥的笑意就像是天上漂浮的白云般淡渺闲适,紧紧地搂着她,不让她有任何机会逃离自己的世界!
“你不放,我就……”叶薰浅手掌贴在祁玥胸口之上,用力地撑开与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可成效甚微,她心中一恼,什么优雅淑女涵养通通在这一瞬离家出走,不点自红的唇宛若盛放的玫瑰,散发着迷人的芬芳,于无声处邀请着心爱的男子一亲芳泽,祁玥定定地看着她出神,明明被撩拨得满身是火,却依旧能够保持镇定,他对她似乎从不缺少耐心,柔声问道:“就如何?”
“我就踢爆你!”
叶薰浅生气时的凶悍丝毫不亚于母老虎,此时口不择言地回了一句。
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是她?
与此同时,祁玥感受到了她膝盖曲起,正要往上一顶,他的应变能力数一数二,仿佛知道她即将要做什么似的,向里侧翻身,将她纤长的腿压在了自己腿下,两人脑袋靠在一块儿,祁玥伸出手,抚着女子光滑如玉的侧颜,魅惑一笑,“薰浅,踢爆我?你舍得?”
宛若星子的眼眸,含笑的语气,让叶薰浅的理智稍稍回笼,想到了自己方才的口不择言,她立刻闹了个大红脸,“我……”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叶薰浅咬了咬唇,别过头,不去看祁玥的眼睛,大声反问。
祁玥和叶薰浅真正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足够有心,知道叶薰浅在什么情况下说的话是真话,什么时候说的是假话,此时捧着她的脸蛋,轻轻转了过来,动作轻柔到了极点,生怕伤了她。
两人正面对视之际,祁玥手指拂过叶薰浅的眉,眸子里盛满了浓墨重彩,声音低沉如暗夜里的潮水,“薰浅,看着我回答,你真的舍得?”
叶薰浅气息灼热,气不打一处来,却无处可撒,打也打不过,只因这个男人武学造诣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层次,骂也骂不过,他那张嘴巧舌如簧,善于雄辩,到最后吃亏的肯定还是她!
于是,某郡主干脆施展起“冷暴力”来,腮帮气鼓鼓的,一句话也不说,祁玥唇角勾了勾,也不勉强,一会儿他有的是办法让她说话!
“薰浅最近在看书?”祁玥侧躺在叶薰浅身边,手指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漫不经心地问。
这样一句话,似乎与现在两人暧昧的姿势及氛围风马牛不相及,以致于让叶薰浅心中无端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此刻躺在身边的男子不是自己的爱人,而是师者与朋友,在用无比温和的态度关心着自己的成长。
“嗯嗯。”叶薰浅点了点头,她最近的确在看书,很认真地看,而且都是在晚上睡前看。
祁玥听罢笑了,变戏法般掏出了个本子,正好翻到中间那一页,薄唇勾了勾道:“薰浅最近是愈发有女人味儿了……”
“祁玥,你还我!”叶薰浅一看到那本书,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伸手想要从男子手里抓过书本,娇俏可爱的模样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小猫。
“为何?”祁玥将书本藏在自己身后,紧接着握住叶薰浅的手腕,眼里闪过几丝不解。
“你……你知不知道这书是不准在大齐市面上的流通的……”叶薰浅很清楚这本书是怎么来的,历朝历代,朝廷对走私的打击力度都是最严格的,若是被人发现自己私藏违禁的书籍,那可就不好了!
“知道!”祁玥的声音沉稳有力,掷地有声,只听心爱之人怔怔地看着自己,红唇轻启,“那你还……”
“知道书本不能在大齐市面上流通与还不还书给你有什么必要联系么?”祁玥将书本卷成了筒状,往叶薰浅额头上轻轻一敲,踩住了叶薰浅的小尾巴。
“我……反正你不能拿走,这是娆娆送给我的新婚礼物!”叶薰浅在祁玥面前,只要一急,思路就像是断了线的雨丝,无声无息地把凤遥给卖了。
祁玥听罢眸子一暗,语气里藏着三分疑惑,“新婚礼物?”
“嗯嗯。”
“既然是新婚礼物,那一个人看多没意思呀……”祁世子的心情莫名地因此愉悦了起来,不枉他舍了那天山冰蚕救她一命,凤遥小姐好上道!
“我也不想一个人看,可是娆娆忙着追求小羽,风露又把元修给缠上了,都没空!”叶薰浅懊恼了,她在现代也不是没有被人追求过,身为情报局最出色的上将,平日以调香师身份示于人前,精通各类社交技巧,八面玲珑,又怎会对感情之事一窍不通?
只是,世间万事,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爱情,对她而言,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没有任何经验可供参考,哪怕见过别人上千种爱情,对她而言也是枉然,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对别人的处境与经历感同身受!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对凤遥送她的书视若珍宝!
“没事,本世子有空陪你看。”
不仅有空陪你看,还有空陪你进行实地演练!
一个是“教科书”的编写者,对书中内容了如指掌,另一个是好奇宝宝兼好学生,两人凑到了一块儿,想不发生些什么事都难!
得到某世子如此保证,叶薰浅半信半疑,趁着他不注意抢过书本,偎在他臂弯里慢悠悠地翻开书页,她都已经研读了一半,只是还有很多地方不明白。
“祁玥,你看这一句……”叶薰浅指了指,她有很好的习惯,每当碰到了哪里不懂的,都会做好标记,一旦有时间便会拿出来思考,并寻求答案,此时也不例外。
祁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听心爱之人悠悠念出声来,“清风过,卿半倚臂弯,轻靠肩头,素手绕颈,双目含情,君甚喜之。”
她念书时的声音很好听,抑扬顿挫,仿若一场隽永华丽的听觉盛宴,祁玥眉毛挑了挑,注视着书页上的那排小字,似乎在默默思考着此句有何难以理解之处。
“祁玥,我现在就倚在你臂弯,靠着你的肩头,手臂绕过你的脖颈,眼睛眨呀眨,只看得见你一个,为什么还是没看到你高兴?”
祁玥,“……”
某世子就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叶薰浅会直接将这些话套用在他身上……
“还有这一句,我明明很温柔地摸了你的,可也没见你动情到亲我!”
祁世子继续风中凌乱,他看着叶薰浅手指翻飞,不停地翻页,不停地吐槽。
“你不是喜欢我的么……怎么你看我的眼神一点都不炽热如同火焰?”
“我都和你一起睡觉了,你怎么早上还能起这么早?”
……
叶薰浅见到什么说什么,到最后越看祁玥越觉得不顺眼,一点儿都不像书中所写的好男票!
祁世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心里急得团团转,前一秒对凤遥的感激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定要彻查,到底是谁把这本书出售给了凤遥,竟敢破坏他的终身大事,简直是活腻了!
“难道是我长得不够漂亮?”
叶薰浅一边翻书,一边自言自语,想着书中的另一句话,男人不爱自己,那么一定要学会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还是说我身材不够好?”叶薰浅眸光掠过自己的胸脯,懊恼了,前世的她拥有着魔鬼般前凸后翘的身材,那还不是得益于她那牛叉闪闪的娘亲,给她找了副好皮囊。
然而,这些都改变不了她只有十五岁的事实……
十五岁的少女,若是放在现代,还不是跟豆芽菜差不多!
“我不会穿衣搭配?”
“还是素面朝天,魅力不足?”
“抑或是性子不够温柔?”
……
叶薰浅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雨点般敲打在祁玥的心上,若是知道一本《驭夫七十二计》会引出心上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打死他都不卖了!
银子少赚一点没关系,但是心上人丢了那关系可就大了!
祁玥多谋善断,很快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他从叶薰浅手中抢过书本,往远处一扔,安抚着心爱的女子,“薰浅,别看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怎会由一本死书道尽规律?”
爱情是没有规律的!
这是祁玥在书的最后一页书写的文字,可惜她没有看到……
“哼,祁玥,你居然敢丢我的驭夫书,是不想听我的话吗?”叶薰浅斜眼瞪着身旁的男子,不悦的神情溢于言表。
“薰浅,我哪儿敢?我把家产都给你了,若是不听你的话,我还不得净身出户?”祁玥揉了揉叶薰浅的脑袋,他知道,她的薰浅喜欢他摸她脑袋,而且对这一招很受用。
“你知道就好。”
叶薰浅脸色稍霁,想到了祁玥给她的聘书与礼单,说好了以祁王府半数家产为聘的,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名,由不得他出尔反尔。
祁玥发现自己的安抚有了效果,立刻趁热打铁再接再厉开导叶薰浅,“薰浅,你不能仅凭一本书的内容判定本世子不是好情人好夫君,这对我不公平……”
“嗯?”叶薰浅瞳孔一缩,尾音扬起,疑惑的意味尽显。
“书中观点仅仅代表著书之人的看法,是一家之言,所以不能以偏概全……”
祁世子的角色扮演能力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以旁观者的姿态,无比认真地说出这么一句话,仿佛那本《驭夫七十二计》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似的。
“书中所描述的是普通人……而我们是不同的……”祁玥抱着叶薰浅略显单薄的身体,在她耳畔一字一句道。
他的确参与了此书的内容修订,使之更加符合西域人的习惯,好让书籍一旦上市便热卖,但书中观点绝对不是他首先提出的!
“有何不同?”
叶薰浅是个有思想有主见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说服的,她直起腰身,看着祁玥的眼睛问道。
祁玥眸光扫过叶薰浅那玲珑有致的身躯,膝盖以下半截腿露出,说是冰肌玉骨也为过,纤纤玉臂不着寸缕,勾着自己的颈,每当微风拂过,她墨发扬起,那精致的蝴蝶骨若隐若现……
他见过最广袤的世界,足迹遍布九州西域,这样的衣裳穿在西域女子身上再平常不过,可穿在她身上,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浓密的睫羽掩盖住眸中那黑玉般的眼珠,像是在保护着一件稀世珍宝,他一直都认为,他的薰浅,眼睛最是迷人……
只需一个眼神,便能无声无息牵动他的心。
“薰浅,不是看着你眼神不够炽热,便是不爱,而是……”祁玥的音调与语速几乎是一成不变,略带沙哑,富有磁性,叶薰浅伸出手,摸了摸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而是什么?”
“而是不想伤害你……”
祁玥无比认真地看着叶薰浅,略微停顿,似是在思考,要做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
叶薰浅敛下眼睑,思索着男子的话,过了一会儿,只听祁玥继续道:“薰浅,我既已许你明媒正娶洞房花烛,便不会在大婚前委屈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叶薰浅揪着祁玥的衣衫,低低地应了一声。
他不想伤害她,不想委屈她,他希望把所有的美好都留在新婚之夜,所以他竭力压抑着自己对她的*。
祁玥就是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忍得如此辛苦,在心爱之人眼中却成了“不够爱她”的代名词……
这叫不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那书就暂时放在我这儿好了。”祁玥眼神轻飘飘地落在了被他扔到远处的书本上,霸道地做出决定。
“为什么?”叶薰浅的心情顿时反弹,她还没看完呢,祁玥怎么能就这么拿走呢?
祁玥亲吻着叶薰浅的额头,与她耳鬓厮磨,小声低语:“等我们大婚后再还给你,到时候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也省得他心爱的姑娘整日想着怎么诱惑他……这种事情若是再来个几次,不用她踢爆他,他自己就先欲火焚身而死了!
叶薰浅怒,瞪着他,不说话,周人都萦绕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脸上分明就写着“我很生气”四个字。
祁玥握着她纤纤柔荑,浅笑道:“薰浅,驭夫七十二计,驭的是夫,本世子还不是你的夫,这书于你而言,毫无效用。”
这样一句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稍稍打动叶薰浅,她有些不放心地看着祁玥,悄声叮嘱道:“那你不许弄丢。”
“放心吧。”祁玥左手伸出,那远在五尺开外的本子像是受到了什么力量的牵引一般,飞向他手中。
他手持书本,往袖子里一藏,接着取过榻上的披风,为叶薰浅穿上,盖住她纤纤*,而后转身走向门外,感受着秋意凉风拂过身体,生怕方才压下的那股欲火再次被点燃。
祁玥离开身边,叶薰浅并没有急着追上去,而是回到房间,将身上的短款礼服换下来,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追求尽善尽美的她觉得,这礼服裙再配上一双高跟鞋就完美了……
想到这,叶薰浅心中一计渐成,改日她设计一款高跟鞋,说不定还能热卖呢!
很快,她便换好了衣裳,将头发梳起,以珍珠白玉簪稍加点缀,湖蓝色纱裙着身,清冷而端庄,脚步轻移,向门外走去,来到祁玥身边,唤着他的名字,“祁玥。”
祁玥一听,身体微微向前倾,为她扶正发髻上的簪子,“薰浅,古煦已经赶至齐都,我让他三日后来祁王府,到时候你和我一同见他可好?”
“为什么叫上我?”叶薰浅伸出手,从他肩膀上开始,沿着手臂往下滑,似是要为他抚平衣裳之上的褶皱。
“你不是想认识一下那位能制作出照片的画师吗?”祁玥对叶薰浅感兴趣的事情一向上心,这一次也不例外,虽说古煦是男人,但他一点儿都不担心叶薰浅会移情别恋,只因他对自己的颜值很有信心,他认为,他和古煦站在一块儿,只要是女人都会舍古煦而选他!
这倒不是说古煦长得丑,而是……仅从外貌这一方面作为出发点,再英俊的男人,只要站在他身边,都会黯然失色!
“那‘珍爱一生婚纱摄影’,到时候恐怕还需要你……”祁玥看过叶薰浅批注的策划书,对她的大致想法了然于心,只是细节方面,还有待商榷。
“祁玥,你的意思是……”叶薰浅心中欢喜,生怕自己回会错了他的意,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又问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你若喜欢,可以由着自己的喜好来设计规划。”
叶薰浅不由得唇角上扬,如水的眸子里盛满了喜悦的光辉,双手抱着他的腰,由衷地说:“祁玥,你真好。”
“真的?”
“嗯嗯。”叶薰浅用力地点头,他对她的爱,是男女之爱,却也超出了这个时代男女之爱的范畴。
哪怕是尊贵如帝王,许给皇后的也不过是母仪天下的尊荣,而他,却许了她一生一世,最重要的是,他不会拒绝她走进他的世界,他包容她的个性、任性……允许她逐渐成长,与他比翼齐飞并肩天下!
“我如此之好,那你准备怎样感谢我呢?”祁玥见叶薰浅胸前的蝴蝶结松了,立即伸出手,为她系好,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
“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叶薰浅笑容明媚,宛若春日里枝头盛放的花朵,嗓音甜美至极,让祁玥在这中秋之际嗅到了属于蜂蜜的味道。
他与她立于浅阁之前,花圃中琼花弥漫,清净雅致,秋风飒飒,将两人的衣袂倏然吹起,却撼不动他们屹立如山的身姿。
祁玥薄唇微微弯起,搂着她,亲吻着她如花唇瓣。
少顷,他离开她的唇,叶薰浅试探性一问:“一个吻?”
祁玥深深地注视着自己心爱的姑娘,摇了摇头……
叶薰浅狭长的凤眸稍稍扬起,彰显着丝丝魅惑,祁玥怀抱叶薰浅,让她整个人都靠在自己身上,声音蛊惑动人,像是世上最美的音符,“薰浅,我想要一个孩子……”
“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孩子……继承我们的一切……”
哪怕两月之后,我真的永远离开了你,那么……这世上还会有一个人,是我生命的延续,会替我好好爱你……
------题外话------
写到这,叶子心情莫名地沉重了,伦家能不能说,伦家好心疼柿子,嗷呜~
第二十八章 我努力生一个......
他无比认真地凝视她,生怕错过了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叶薰浅俏颜微红,下巴稍稍扬起,看着他,仿佛两人要一直这样对视着,直至苍老,钟情于彼此的世界。
她手臂环过他的腰身,双手于他腰侧交叉相扣,脸轻轻地贴在他心口,紧紧相拥,过了半晌,才小声回答:“嗯嗯……”
细若蚊虫的声音,拥有着一种特殊的魔力,让他的心仿若插上了翅膀,飞上云梢,叶薰浅感受着男子的掌心轻贴在自己脑后,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低声继续道:“等我们大婚后……嗯嗯……我努力生一个……”
祁玥听罢忍不住勾唇一笑,他的薰浅真是可爱,她难道不知这种事情不是她一个人努力便可以的么?
“好。”祁玥压低声音,生怕说太大声话会吓坏了叶薰浅似的,两人风中伫立,很快便等来了琼华。
琼华见到相偎的祁玥和叶薰浅,见怪不怪,屈膝行礼后便直接切入正题,“郡主,云姨娘和怜香小姐把星云苑及怜香阁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带走了。”
“折合下来,大概是五万两白银。”琼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叶薰浅的脸色,当盘查完星云苑和怜香阁之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饶是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五万两白银……这数额可不小!
“只是东西,就拿了五万两……那么银票还不知道拿了多少呢!”
叶薰浅神色淡淡,她早就猜到了那对母女不会安于现状,如今这情况不过是在意料之中,“本郡主今晚的晚饭不用做了。”
“啊?”琼华不解地抬头,不明白自家郡主的思维怎的如此跳跃?不是才谈论到云姨娘和二小姐的事情么……怎么还没一下子就扯到晚饭上来了。
很快,琼华看到了双手交握的祁玥的叶薰浅,低着头悄悄一笑,问道:“郡主可是要去祁王府吃晚饭?”
“不是。”
叶薰浅简单明了地回答,让琼华一头雾水,过了一会儿,只听她徐徐道:“本郡主今晚打算去云将军府吃晚饭!”
“祁玥,你说将军府的人会不会不欢迎我呢?”叶薰浅将脑袋枕在祁玥肩膀上,笑着问道。
“薰浅去将军府吃晚饭,是他们的荣幸,他们敢不欢迎,本世子废了他们!”祁玥手指在叶薰浅红唇上停留了片刻,眸瞳里闪动着诡谲的波光,他想让她每顿饭都在祁王府吃,那还求不动,区区一个将军府,也敢给她脸色看?
“嗯嗯,那好,我们一起去将军府吃饭吧!”叶薰浅如是提议,正好可以省一顿饭钱……
祁玥精打细算的本事绝对不亚于叶薰浅,能省钱的事情他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去做……
“好。”祁玥唇角上扬,天知道他这么爽快地答应,不是因为去将军府吃饭省银子,而是因为和他一起共进晚餐的女人是她……
“琼华,替本郡主准备拜帖一张,送到将军府!”叶薰浅考虑周到,先礼后兵是她一向的风格!
“是。”琼华点了点头,接着又看向祁玥,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世子需要准备帖子么?”
“不用。”
祁玥摇了摇头,见叶薰浅和琼华双双面露困惑之色,连忙解释道:“薰浅有所不知,本世子的帖子都是镶玉的,送到将军府,简直是白白浪费这么好的玉。”
“……”叶薰浅和琼华目瞪口呆,话说……祁世子你究竟有多小气啊?
日影西斜,祁玥和叶薰浅坐在浅阁院落里的秋千上,随着秋千起起落落,静静享受着这半暖的时光。
“祁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叶薰浅忽然唤着他的名字,无比轻柔,像是携着一缕深深的眷恋。
“嗯?”男子侧首,注视着身畔的女子,相爱的两个人,哪怕就这样静静地相偎着,也能感觉到彼此的心靠得很近很近……
“我……我们的婚期是哪一天?”叶薰浅面颊生晕,悄声一问,这婚期……她的确不知,只知祁玥有和爷爷说,并征得了他的同意,而她……又不好意思去问那糟老头儿……
祁玥见叶薰浅这般情态,忍不住笑了,戏谑着问:“薰浅,你等不及了么?”
“我哪儿有!”叶薰浅猛然抬起头,咬牙否认,她才没有呢!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有此地无银之嫌,少顷,她为自己先前的激动情绪寻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我……我这不是还没准备好嘛!”
“不用你准备什么,你只需要……”祁玥说到这,话音顿了顿,那说到一半的话将叶薰浅的胃口吊得老高,她耷着脑袋,轻声一问:“需要什么?”
“薰浅,你只需要每天都比昨天更爱我一点!”祁玥轻吻着叶薰浅的耳垂,缱绻的声音飘入她耳廓,令她全身都因此而燥热了起来。
傍晚时分,两人离开秋千,牵着手走出贤王府,难得不坐马车,往云将军府的方向走去,想到了祁玥的腿曾经被冻伤过,她忍不住问道:“祁玥,你的腿伤是因为当年在冷宫冰库里落下的么?”
“嗯……”祁玥轻声一应,若非因为那一劫,他又怎会在轮椅上坐了三年之久?
“那现在好了么?”叶薰浅有些担心地问,他是她心爱的男人,她自然希望他什么都好好的!
祁玥不明白叶薰浅怎么突然关心起他的腿来,只是他对叶薰浅有问必答,“好了。”
他十六岁时将缥缈神功修习到了第七重,打通了腿部阻塞的筋脉,将落下了十年的病根尽数除去,如今自是没有什么大碍!
“那你为什么还时常坐轮椅?”
想起几个月前两人在皇宫门口的相遇,他坐在轮椅上,把她摆了一道,她气不打一处来,此仇不报非女子!
“坐马车麻烦。”祁玥的想法有时很简单很简单,只是旁人总喜欢将他想得很复杂!
两人牵着彼此的手,走在路上,本地的和外地的小商贩们吆喝不断,叶薰浅无意间瞧见了有人在卖糖葫芦,肚子里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祁玥,我想吃糖葫芦。”
“好。”祁玥拉着叶薰浅,往那商贩面前走去。
两人衣着光鲜,一看便知晓出自大户人家,头戴瓜皮小帽的小伙子十分热情,为叶薰浅挑了最好的一串,“姑娘,这糖葫芦用的是今早的山楂做的,酸酸甜甜,开胃。”
“祁玥,你要不要来一串?”叶薰浅开心地接过一串,咬了一个,觉得味道极好。
“你喜欢吃糖葫芦?”祁玥难得见她这么开心,若有所思地问。
“我怕一会儿在云将军府吃不下饭,所以打算吃一串糖葫芦开开胃!”
“说得有道理。”祁玥无比中肯地点头,掏出一张面额最小的银票,递给小伙子,“都给我。”
小伙子瞧见了票面上“一百两”的字样,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只见他揉了揉眼睛,半晌才颤颤巍巍地接过银票,为难道:“公子,这实在是太多了,小的没法找给您……”
“不如这糖葫芦直接送给这位美丽的姑娘好了……”小伙子憨厚的模样,让叶薰浅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在繁华的大齐都城,如此淳朴的人已经不多了。
祁玥眼眸幽深一片,似乎很不高兴,叶薰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实在是想不到别人送她糖葫芦祁玥有什么好生气的!
“无妨,只要她喜欢,那么你的糖葫芦便值百两纹银。”祁玥指尖轻弹,将银票丢入小伙子的怀里,接着抢过这杆糖葫芦,拉着叶薰浅离开。
“哎哎哎……祁玥你慢点儿……”
叶薰浅正吃得起劲,被祁玥这么一拉,差点就被一颗山楂卡住了喉咙,感觉到心上人的不对劲,祁玥才停下脚步,看着叶薰浅通红的脸,心里满是歉意,轻拍着她的后背道歉,“薰浅,你没事吧?”
“要是让人家知道本郡主吃山楂被噎死,那还不笑死人!”叶薰浅瞪着祁玥,嗔怒道。
祁玥知道叶薰浅不是真的生气,脸色稍稍一缓,为自己方才幼稚无比的行为解释,“薰浅,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哼,本世子讨厌别的男人送你礼物!”
叶薰浅,“……”
某郡主觉得,她要是真被噎死,那简直是太冤了!
“唔……本郡主就知道自己天生丽质、人见人爱,祁玥,我觉得以后出门可以不用带银子了,仅靠一张脸便能骗吃骗喝!”
叶薰浅悠悠一叹,心思通透的她又怎会不知晓其中缘由?
虽然真相很残忍,但是却不能不承认,人与人之间见面,第一印象往往以貌取人!
“你敢?”祁玥瞳孔一缩,霸道地搂着叶薰浅,薄唇微动,威胁的意味十足!
叶薰浅没有想到自己开玩笑般一句话竟然引来了祁玥这么大的反应,而且,她隐隐听到了木头断裂的声音……
祁玥不会是把那糖葫芦杆子给捏断了吧……
“我不许!”
孩子气般的声音响起,可爱到了极点,叶薰浅掀唇一笑,手掌不停地抚着祁玥的心口,为某世子顺毛,揶揄着说:“祁玥,我这是在为你省银子……”
“那也不许你卖笑。”
祁玥无比怨念地瞅着叶薰浅,他为她付出了所有,那么她便应该是他一个人的,哪怕是一根头发,也不许别人染指,更何况是她如花笑靥?
她最美好最珍贵的一切,应该都是他的才对!
此刻,男人的独占性,在他身上显露无疑。
“好嘛……我知道啦……”叶薰浅讨好着说,虽然她的驭夫书被祁玥暂时没收了,可凭借她那过目不忘的本领,自然还是能将书中半数内容记住的。
有时,适当地示弱,可以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
祁玥深爱叶薰浅,对她的小把戏很是受用,察觉到自己刚才可能太凶了,于是放柔了声音,“知道就好……”
一路上,叶薰浅左手搂着祁玥的胳膊,右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往嘴里塞,还不停地赞道:“好吃,酸酸甜甜的!”
某世子对此暗暗记在心上,改日在齐都开一家糖葫芦店,请那小伙子来担任店主,时不时给薰浅送糖葫芦吃!
过不了多久,叶薰浅就吃完了三串,此时,将军府已然近在咫尺。
门的两边屹立着狮子石像,看起来威风凛凛,见过了皇宫的富丽堂皇,祁王府的低调奢华,这云将军府的门面就没那么吸引人了!
“请问是薰浅郡主吗?”管家见祁玥陪着叶薰浅一块儿来,心抖了一抖,想了好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来。
“废话,除了薰浅,还有谁能让本世子亲自陪同?”祁玥不耐烦地说,他一点儿都不想在云将军府多待,只想着速战速决,然后和他家薰浅回祁王府去小住几日。
祁世子一直都是那般从容淡定,鲜有像现在这般“暴躁”过,弄得将军府的管家一头雾水,话说这位真的是货真价实的祁世子么?不会是薰浅郡主找个人来冒充壮胆的吧?
“一个多时辰前,本郡主有让侍女将拜帖送至将军府,请问贵府令将军之妹云敏及表小姐叶怜香何在?”叶薰浅不喜欢拐弯抹角,如今更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截了当地道出了自己的意图。
云侧妃闺名云敏,未出嫁时是将军府的二小姐。
当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勾搭上了那冒牌的贤王爷,珠胎暗结,最后在贤王妃“仙去”之后凭借一个女儿嫁入贤王府!
如今想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管家没想到叶薰浅会是这般来势汹汹,一点儿都不像别家的客人那般寒暄不止,饶是在将军府待了很多年,见惯了形形色色的宾客,此时也觉得有些吃不消。
“郡……郡主……小的只是将拜帖送到了将军手中,可是……其余的将军也不曾和小的说啊……”
能够在将军府当了这么多年管家的人,八面玲珑的本事不在话下,三言两语便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缩着脑袋,害怕的神情溢于言表。
“管家的意思是说,云将军准备将本郡主和祁世子拒之门外么?”叶薰浅目光穿越那扇红漆正门,高声反问道。
“小的不敢。”
“那再去通传便是。”祁玥细细摩挲着叶薰浅的手,扫了一眼管家,淡淡地吩咐一声。
先前只是一张拜帖,云临身为将军府的主人,可以无视,但现在,他和薰浅亲自来了,这分量可不是一张薄薄的拜帖能够比得上的!
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回的理儿,要不然,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管家不敢怠慢祁玥,哪怕云将军府与祁王府存在着晦暗不明的竞争的关系!
要知道,祁王府出了个皇后,而将军府出了个最得宠的淑妃娘娘……
这两人,前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后者是宠冠后宫的淑妃,平日里明争暗斗,从未停止过。
“祁玥,你说云临会怎么做?”叶薰浅看着将军府管家离去的背影,扯了扯祁玥的衣袖,轻声问道。
“是包庇到底还是弃车保帅,端看云侧妃和叶怜香有多少价值!”祁玥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他眸光幽深,思考了一会儿方才回答。
叶薰浅眸光聚敛,停留在将军府上那块牌匾上,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管家匆匆走出,面带笑容,先是跟祁玥和叶薰浅行礼,接着无比热情地请他们入府。
这一前一后的态度可谓天差地别!
叶薰浅觉得有些奇怪,她一向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此刻亦然。
“祁玥,我怎么觉得这管家的态度有些奇怪?”叶薰浅和祁玥靠在一起,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耳语。
“齐皇和云淑妃在将军府。”
祁玥语气笃定,拥有着让人信服的魅力。
叶薰浅听罢一愣,齐皇和云淑妃怎么会突然来到将军府?而且她事先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怪不得有恃无恐!”
“薰浅打算怎么做?”祁玥和叶薰浅一边走,一边问。
“就算齐皇和云淑妃在,本郡主也一样叫她们把从贤王府拿走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叶薰浅不是爱惹事的人,更不想见到云侧妃和叶怜香这对恶心的母女,如今来将军府,不过是要讨回属于贤王府的东西!
要走可以,净身出户!
“嗯嗯,若是换作本世子,也会这么做。”祁玥对叶薰浅的看法十分赞同,果然是他看上的姑娘,和他的想法惊人一致。
这年头,挣钱很难的!
就这样,叶薰浅和祁玥在管家的带领下,从好几条旁边种满了冬青树的路上走过,最终抵达将军府正厅。
齐皇和云淑妃自然居于上座,云临则坐在齐皇左侧下首,云侧妃和叶怜香形容憔悴,坐在右边的椅子上,此时更是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齐皇和云淑妃身上。
“祁玥见过皇上。”
“薰浅见过皇上,淑妃娘娘。”
两人步入正厅,站在距离齐皇和云淑妃五尺远之处,神色淡然,以礼相待。
“这里是在宫外,祁世子、浅丫头不必多礼。”齐皇和云淑妃今日都穿着便服,俨然是微服私访来了。
祁玥和叶薰浅不动声色,牵着手,退至一边,云临见状立刻招呼他们坐下,叶薰浅和祁玥也不客气什么,所有人都坐着,没道理她和祁玥站着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齐皇和云淑妃在审问犯人呢!
就在这时,叶怜香眼眶通红,啜泣了起来,委屈的神色袒露无遗。
叶薰浅冷笑一声,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是做给谁看啊?
“二妹妹这是在做什么?见本郡主来了就哭,莫非是对本郡主有什么不满?”叶薰浅伸手从左边的几案上取过茶杯,她习惯了在别人家做客时手里捧着茶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于凝神思考。
“怜香不敢。”叶怜香听罢立刻从座位上起身,袅袅婷婷走到大厅中央,那纤瘦的身姿,当真是弱柳扶风,能够在瞬息之间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不敢?”叶薰浅不会因为叶怜香这可人的模样便手软,她可没有忘记第一次遇见叶怜香时她是怎样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二妹妹敢做的事情多着呢!如何会不敢?”
“怜香惶恐……”叶怜香以帕拭面,哽咽着,楚楚可怜。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在此际,云淑妃开口了,“薰浅郡主这是做什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淑妃娘娘这话错了,本郡主与二妹妹何曾同根生了?”叶薰浅轻拨茶梗,眸光轻飘飘地落在了云淑妃身上,她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包庇云敏和叶怜香!
云淑妃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了起来,叶薰浅这样一句话无疑是彻底否认了叶怜香的身份……
“皇上、娘娘,我们母女二人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云侧妃的哭功可丝毫不逊于叶怜香,若是时光倒退二十年,那哭劲估计能和林妹妹有得一拼!
叶薰浅对气味十分敏感,这茶有没有问题,她一嗅便知,此时不发表任何看法,静静等待着这母女二人在齐皇面前告状,细数她的不是!
“郡主她……她容不得我们母女二人,妾身和怜香逼不得已之下才回到娘家,请皇上为妾身和怜香做主啊……”云侧妃盈盈拜倒,额头点地,好似真的受了很大的冤屈一般。
云淑妃侧首,悄悄看了齐皇一眼,见他没有表态,心中摸不准他的意思,但自家姐妹受了委屈,自己自是要护着,免得她这淑妃娘娘岂不是很没面子?
“妹妹先别哭,慢慢说,若真有什么委屈,皇上一定会为妹妹和怜香做主的。”云淑妃离席而起,来到云侧妃和叶怜香跟前,伸出手将二人扶起,同时还不忘安慰几句。
叶怜香身着粉色纱衣,在风中飘舞着,柔弱之态尽显,这会儿目露胆怯之色,看着叶薰浅的眼神就像是路旁受伤的兔子在打量着伤害自己的猎人,少顷,她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啜泣着说:“皇上、娘娘,大姐姐她……要将怜香和母妃赶出贤王府……”
“哦,有这等事?”云淑妃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看了齐皇一眼,说道。
叶薰浅看着这几人一搭一唱,心里无语到了极点,静静地坐在祁玥身边,像个没事人一般不说话。
“不止是怜香和母妃,连同薛姨娘、郑姨娘、花姨娘还有怜轻、怜霜、怜萍妹妹她们也一起赶出府……”叶怜香像是收获了什么倚仗一般,一股脑儿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云淑妃一听,转过头,有些为难地看着齐皇,“皇上,这……”
“浅丫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齐皇身为一国之君,心中自然不会有妇人之仁,也不会轻易相信叶怜香和云侧妃的一面之词,半晌,向叶薰浅投来一记询问的目光。
“回皇上,薰浅从未说过要将云姨娘和二妹妹赶出贤王府。”
听到叶薰浅矢口否认,叶怜香的情绪别提有多激动,她倏然站起,伸出手,指着叶薰浅的鼻子骂道:“你胡说,你分明就是容不得我和母妃!”
“本郡主为何容不得?”叶薰浅挑眉,淡然的气度与风华和叶怜香一比,高下立见。
“我……我怎么知道……”叶怜香咬了咬牙,底气不足,总而言之,叶薰浅就是容不下她们母女二人,否则又怎会……?
“皇上,据祁玥所知,薰浅不过是和众位姨娘们提了分家一事。”祁玥适时开口,陈述事实,他是她的未婚夫,又怎会让她一个人面对着一群人的攻击而不出手相助?
“不错。”叶薰浅敢作敢当,她既然敢说分家,就不怕这件事情捅到齐皇这儿来!
这话一出,叶怜香仿佛揪到了什么把柄似的,立刻道:“叶薰浅,你拿五百两银子打发我们母女两,是打发乞丐吗?”
“有你这么贪得无厌的乞丐吗?”叶薰浅将手中的杯盖丢在杯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嗤笑一声,反问道。
------题外话------
虐渣虐渣虐渣渣~
春节期间不断更,但是有可能会迟更,希望亲爱的们不要介意哦~么么哒~
第二十九章 嫡女为妾,波澜又起!
“五百两银子,足够你们衣食无忧!”
叶薰浅一边说,一边弹了弹衣袖上那似有还无的灰尘,继续道:“今年,东南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洪灾,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吃不饱穿不暖,祁玥心念东南百姓,以百万饷银赈灾东南,对祁王府造成了严重影响,本郡主身为他的未婚妻,自然要帮衬着些,而你们,只花钱不挣钱,本郡主留之何用?”
祁玥,“……”
某世子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心中暗忖:他的薰浅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弄得他都快以为自己成穷光蛋了!
“你胡说!”叶怜香想起几日前祁玥的天价聘礼,将整条永宁街都填满了,祁王府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百万两饷银而受影响?
“这齐都,谁不知道,祁世子送了你价值将近三十万两白银的聘礼!”叶怜香一语点破,想要借此戳破叶薰浅的“谎言”。
此时,祁玥眉毛稍稍蹙起,三十万两白银?他的聘礼明明值三十万两黄金的!
“诚如二妹妹所言,祁王府本来就赈灾花了一百万两白银,如今又娶了本郡主,所以更穷了,祁玥以前都是吃山珍海味,现在时常有一顿没一顿,你看他最近脸色都有些青白了……”叶薰浅无比“心疼”地捏了捏祁玥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睁着眼睛说瞎话。
“若非本郡主及时发现,恐怕祁玥还要继续过着这种食不果腹的日子……”
叶薰浅眸光透着丝丝怜悯与心疼,最后握着祁玥的手,对齐皇道:“皇上,每每想起这些,薰浅就分外心疼,所以特意将他接到贤王府,好生养着。”
祁世子一阵失语,话说他什么时候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云临和云淑妃纷纷向祁玥投去一记目光,看了半天,也没觉得脸色哪里青哪里白了,难道说是他们眼睛有问题?
“二妹妹与本郡主非亲非故,祁玥却是本郡主未来的夫君,这亲疏有别,再说了,祁玥擅长经商,本郡主把他好生养着,日后还能将贤王府的生意做大,而你们,只知花钱攀比,本郡主为何要养一群废物?”
众人,“……”
云侧妃和叶怜香颜面无存,无地自容,原以为先前叶薰浅的话就已经够难听了,哪儿会知道她现在竟然将她们母女比作废物!
“皇上,血统不容混淆,外面的百姓或许不清楚,但您是知晓的,二妹妹与本郡主毫无血缘关系而言。”
叶薰浅目光悠悠,宛如穿越时光的长河,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稍稍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我父王与母妃倾心相爱,却被一西贝货败坏了多年的名声,晚节不保,身为女儿,不能为他正名已是不孝,断然不能再将诸位姨娘及小姐留在贤王府。”
云临的脸色因为叶薰浅这句话无限阴沉,她的潜台词已经十分明显,无异于是在告诉所有人叶怜香是野种reads;重生之超级游戏大亨!
“为了保全诸位姨娘及小姐的名声,‘分家’已是最好的说法。”
叶薰浅眉毛弯了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若是弄个鱼死网破,她和贤王府的脸面固然不好看,但她们也不见得会得到什么好处!
相比之下,孰轻孰重,端看云侧妃和叶怜香如何选择!
这么多年来云淑妃圣宠不衰,自然是有原因的,若是让她在夫君和妹妹之间做出选择,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淑妃、云临,你们怎么看?”齐皇抿唇,看向云淑妃与云临,询问他们的意见。
叶薰浅听到这句话,便知晓齐皇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其中利害,他自有论断,无需她多言!
“这……”云淑妃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思考了一会儿,她看了云临一眼,“皇上,臣妾于将军府而言,已是嫁出去的女儿,一切但凭皇上与哥哥做主。”
这柔顺的性子,跟皇后祁筱一比,天差地别,也怪不得齐皇一年四季都离不开她!
“云临,你呢?”齐皇见云淑妃不表态,决定问问云临的意见,毕竟他才是这将军府的主人。
“皇上圣明,定然会做出最好的决定,微臣与娘娘同样认为,此事听皇上的。”云临的马屁拍得也不错,既然已经猜出了齐皇心中所想,他又何必说不同意惹齐皇不高兴?
此时,不管他说什么,都无法改变齐皇的决定,还不如将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给齐皇。
“朕以为,便依浅丫头所言,分家吧。”
此话一出,众人神态各异,祁玥处变不惊、叶薰浅淡然若水、云临及云淑妃毫无意外,云侧妃和叶怜香则面如死灰……
贤王府只留嫡系,所有姨娘及庶出小姐一律离开贤王府,从此与本家断绝来往,叶薰浅隐瞒她们的真实血统身份,不妨碍小姐们日后出嫁及姨娘们再嫁,那么不出三代,便算是彻底断了关系……
这也算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贤王爷被冒名顶替十年一事,只能暗中处理,对外宣称病逝……
“既然如此,那么还请云姨娘及二妹妹交出不属于你们的财物!”叶薰浅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本来就是她今天的目的之一,正好齐皇也在场,干脆一次性解决,省得她跑两次浪费时间!
“薰浅郡主这是什么意思?”云淑妃顿时不高兴了,叶薰浅这话可不是一般的容易让人误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云侧妃和叶怜香是贼呢!
“淑妃娘娘,薰浅在处理贤王府的家事。”
叶薰浅挽着祁玥的胳膊,妩媚一笑,清朗的声音震彻而起。
弦外之音,是在提醒云淑妃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公然插手别人家的家事!
“皇上……”云淑妃觉得自己堂堂四妃之一,却被叶薰浅驳了面子,脸上过不去,遂对齐皇撒娇嗔道。
叶薰浅懒得理云淑妃,不过就是个在后宫被宠坏了的女人,若非齐皇在场,或多或少都要给些薄面,否则她必定会把云淑妃骂个狗血喷头,这是将军府的客厅,不是她的出云宫,有什么好发嗲的?
“皇上,这纸上统计的是贤王府丢失的财物,薰浅查出的结果是:被云姨娘和二妹妹带走了。”叶薰浅掏出清单一张,送到齐皇手上,她就不信齐皇会当众包庇云淑妃和叶怜香!
“浅丫头所言可是真的?”齐皇看了一会儿,将手中那张薄纸“啪”的一声拍到了几案上,差点将云侧妃和叶怜香的胆儿吓破reads;冒险都市!
秋风起,垂落纸片,宛若枯叶飘零,施施然落在了云侧妃和叶怜香跟前,二人目力所及,皆胆战心惊,原以为她们的动作已经够隐秘了,不想……还是被叶薰浅查了出来,果然是贱人!
“依照大齐律例,偷盗者自断一臂,云姨娘和二妹妹自幼长于齐都,天子脚下,不会不知道吧?”
叶薰浅熟知各国律法,给云侧妃和叶怜香扣上一顶帽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皇上,妾身和怜香绝对没有偷盗的意思,这些财物,都是王爷生前允诺赠送给妾身的……”
云侧妃处处喊冤,心里恨不得把叶薰浅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哦,可有证据?若是没有,本郡主是不是可以认为云姨娘仗着死无对证信口开河?”
叶薰浅同样不是省油的灯,在贤王府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们?
“皇上、娘娘,那是王爷生前口头允诺的,自然是没有任何书面证明,请皇上和娘娘明察!”云侧妃磕了个响头,言辞切切,单是看她无比真挚的表情,已经让人不由自主地信了三分。
“不过是个冒牌货,易容作我父王的模样,企图霸占贤王府家产!”叶薰浅毫不犹豫地指出,只见云侧妃和叶怜香脸色一白,她唇角微微上扬,眸光扫过祁玥、齐皇和云淑妃,最后定在了齐皇身上,继续道:“一个小偷将偷来的东西允诺给了别人,请问这样的允诺作数么?”
祁玥低低一笑,悄无声息地握住了叶薰浅的手,细细摩挲着,他的薰浅真是聪明得可爱,对付起敌人来那叫半点余地都不留,这云侧妃和叶怜香要是想从她身上讨到半点好处那才叫奇怪呢!
云侧妃和叶怜香此时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只因叶薰浅句句说国法,她是要用国法来将她们逼入绝境……
这种光明正大的做法,简直是比暗地里使绊子还要让人觉得憋屈!
齐皇沉默了,似是在思考叶薰浅的话。
其实,这根本无需思考,针对冒名顶替谋财害命及偷盗之举,大齐的律例早就写得清清楚楚,如今齐皇和云淑妃相继选择沉默,摆明了是想给云侧妃和叶怜香想法子……
“薰浅郡主,撇去别的不谈,我们家敏儿嫁入贤王府多年,代替贤王妃掌家,十年里兢兢业业,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般赶尽杀绝似乎有些过分了吧……”云临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主儿,他知道齐皇心里有袒护云侧妃的意思,所以才敢对叶薰浅说出这番话。
叶薰浅心中冷笑,果然是将军府之主,脑子转得快,这还没到一会儿就想出了个切入点,只是……她怎会让云侧妃和叶怜香这般容易翻盘?
“兢兢业业?克扣本郡主的俸禄也叫兢兢业业?”
这件事情先前就有闹过,只是没闹到齐皇那里罢了,如今对方不要脸,那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干脆撕破脸好了!
“什么?”齐皇听到叶薰浅的话,面露吃惊之色,贤王府竟然还有克扣俸禄这种事情?
祁玥眉毛稍稍上扬,替叶薰浅说话,“不错……前些日子,薰浅说没银子花,要跟本世子借……本世子一问之下方知云侧妃每月只给她四百两白银……”
“在本世子再三催促之下,不久前才将十年间克扣的俸禄全部补上,这件事因此没有传到皇上耳边。”祁玥若无其事地解释,他不喜多言,一旦说了必定是一针见血直中要害reads;地府之主!
云临出师未捷,面露尴尬之色,这会儿只好坐在一边,使劲地瞪着云侧妃,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这十年间,本郡主深居简出,将韶华悉数赋予学问,自是没空管这么多,四百两银子……想想日子过得去也就算了……不想计较太多……可是如今,云姨娘和二妹妹想带着贤王府的财物分家,本郡主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定会惹来其他姨娘和妹妹的不满,所以还请云姨娘归还为好,这件事看在皇上和淑妃娘娘的面子上,本郡主就当没发生过!”
叶薰浅如此“大度”的话,让云侧妃和叶怜香差点吐血,都跟她们抢财产了,还说得这么大义凛然,简直不要脸!
祁玥看着叶薰浅的眼神饱含欣赏之意,他的薰浅处理事情的方式和态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真正是进退有度,今日若是齐皇和云淑妃不在,她怎么收拾云侧妃和叶怜香都无所谓,但是齐皇在场,怎么说也算是云侧妃的姐夫、叶怜香的姨丈,若是做得过了,会引来他的不满。
“当然了,若是云姨娘和二妹妹觉得本郡主给五百两银子不合理,尽管说出来,皇上在此,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叶薰浅笑眯眯地说,她们不是把齐皇当成了救星么?她今天倒要看看齐皇救不救她们!
“这……”一向巧舌如簧八面玲珑的云侧妃一时语塞,五百两银子……养活两个人一辈子的确是绰绰有余了……
云淑妃恨死了叶薰浅,她在宫中为妃多年,很多事情都需要打点,将军府的支持固不可少,但她这位妹妹平日里没少给她送银子等财物,如是日后贤王府由叶薰浅当家做主,那她岂不是少了一条财路?
“郡主,本宫的二妹怎么说也是将军府的嫡女,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您这五百两银子是不是有些寒酸了呢?”云淑妃语气委婉地表达自己的看法。
然而,叶薰浅面容平淡,并不买账,“将军府的嫡女?呵呵……”
讥诮的笑声,让云淑妃不明白她究竟有几个意思,只能静默着等待她的下文。
“淑妃娘娘,凡是皆有先例,谁说小时候锦衣玉食,长大了就必须也锦衣玉食了?”
“人生如海,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海浪滔天……将军府的嫡女开创了嫡女为妾的先河,勇气可嘉,所以,本郡主认为云姨娘和二妹妹后半生只用五百两银子度过,也并非难事。”
这话一出,云淑妃、云临、云侧妃三人皆面色铁青……
云侧妃之前,齐都贵族,还没有过嫡女为妾的先例,而云侧妃之后,也不曾有过……
这还真能算得上是一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以,只要人们提起“嫡女为妾”四个字,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云侧妃。
当初自己作践自己,那么现在又有什么理由来抬高自己的身价呢?
客厅中的人顿时沉默了,这时,将军府的侍女缓缓走到门口,先是给众人行礼,而后将目光定在云临身上,一板一眼地禀告道:“将军,用晚膳的时辰到了。”
这样一句话来得正是时候,于瞬息之间打破了沉默,也让尴尬中的几人找到了别的话题,云临向齐皇拱手作揖,“若是皇上和娘娘不嫌弃,不如在寒舍用膳再回宫?”
“皇上,臣妾难得回趟娘家,还没有好好和兄长、妹妹聊聊家常呢……”云淑妃妧媚一笑,活灵活现地展示了自己小鸟依人的一面,弄得叶薰浅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祁世子、薰浅郡主,这……”云临自知说不过叶薰浅和祁玥,打着吃晚饭的幌子,想要将叶薰浅和祁玥送走,然后那“私拿财物”一事也打哈哈着过去……
然而,叶薰浅和祁玥岂是这么好糊弄的?
“云将军这是要下逐客令么?”叶薰浅唇角一勾,笑容灿烂reads;侠岚。
“本将军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怕寒舍招待不周……”云临矢口否认,毫不马虎。
“将军府招待得了皇上,招待不了本郡主和祁玥?云将军这话是在说本郡主和祁玥难伺候么?”叶薰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话锋陡然一转,反问道。
“本世子饭量小,吃不了多少的……云将军不必担心。”
向来以高冷淡然著称的祁世子忽然扮演起了乖宝宝来,更难得的是还没有丝毫违和感,云临、云淑妃和齐皇皆是一愣,不待他们接话,祁玥的声音已接踵而至,“而薰浅……虽然吃得多一些,但好歹正在长身体嘛……云将军若是担心这个,那么大可不必,本世子可以付饭钱的!”
云临晕倒,他什么时候说自己嫌弃叶薰浅饭量大了?
“皇上,这……”云临生怕自己说一句错一句,毕竟叶薰浅挑刺的本事非同凡响,他面露为难之色,准备将决定权交给齐皇。
“既然祁世子和薰浅丫头要在你这将军府用晚膳,你再添副碗筷便是了!”齐皇说这句话时的语气甚是柔和,没有半点帝王的架子,俨然是把云临当成了自己人。
关于这一点,祁玥和叶薰浅又怎会看不出?
就这样,众人起身,相继走向膳厅,齐皇、云淑妃走在最前面,云临亲自引路,礼数周到,叫人挑不出错处。
祁玥和叶薰浅紧随其后,云侧妃和叶怜香走在最后面,在大户人家之中,次序往往反映了一个人的身份与地位,不能有丝毫马虎。
叶薰浅习惯于观察周围的环境,步入膳厅的那一瞬,她便发现了,这膳厅以清幽雅致为主,摒弃奢华……迎合了齐皇的喜好……
如今正国库空虚之际,若这将军府的膳厅富丽堂皇,恐怕就要被查一查其暗地里是否有贪墨之举了!
饭局之上,总免不了敬酒,祁玥亦然,只是他以身体不适为由,以茶代酒。
叶薰浅更是被祁玥勒令不许喝酒,她那酒品实在让他又爱又恨,别人都是酒后吐真言,可到了她这里就变成守口如瓶……
一顿饭下来气氛还算和乐,叶薰浅和祁玥只顾着吃吃喝喝,绝口不提云侧妃和叶怜香的破烂事,免得破坏了气氛,这种事情,要到饭后再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叶怜香在云侧妃的示意下,向齐皇敬酒,“皇上姨丈,怜香敬您,祝您寿比天高,祝大齐蒸蒸日上国运昌隆!”
“好!”齐皇十分开心,叶怜香这句话无疑是说到了他心坎儿里,叶薰浅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眼神在齐皇、云淑妃和叶怜香三人之间徘徊,心中一计渐成。
“皇上,今日是臣妾的生辰,您说过会答应臣妾一个小小的请求的。”云淑妃搂着齐皇的胳膊,娇嗔一句道。
叶薰浅眼皮稍稍一抬,准备洗耳恭听,只见齐皇点了点头道:“好,你说来听听。”
“您看怜香她如此乖巧……臣妾想认怜香为干女儿……”云淑妃眨了眨眼睛,在所有人面前将自己的想法道出。
这一瞬,云侧妃和叶怜香只觉得整个人已经从地面飘到了云层。
云淑妃之所以跟齐皇提起这件事,是因为她身份特殊,贵为皇妃,她若是认叶怜香做干女儿,那么叶怜香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半个公主,而公主……是需要齐皇册封的,否则便是名不正言不顺reads;职神!
叶怜香一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若是成了公主,那么她便可以借着公主的身份扬眉吐气,顺便羞辱叶薰浅,好报今日之仇!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句话用来形容云侧妃此刻的心情,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叶怜香成了公主,那她便公主生母,受封为一品夫人指日可待!
这样一来,哪怕是离开了贤王府又如何?她还不是照样吃香喝辣,而且还不用看叶薰浅的脸色!
祁玥淡笑不语,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据他所知,七月份各地官员进京述职,齐皇忙着处理东南的事务,如今人力、财力、物力全部到位,只要不出意外,东南重建指日可待!
攘外必先安内,内部的最大矛盾解决了,邦交问题自然被重新提起了!
要知道,大齐与漠北联姻一事已经压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拓跋烈可没有耐心再继续耗下去,而当初漠北王修书一封给齐皇,态度明确,拓跋烈不得娶命硬克夫的薰浅为妻……
后来则有慕容青岚联姻大齐之说,然而这也不过是漠北与慕容世家放出来的烟雾弹罢了,他不可能娶慕容青岚,撇去个人感情归属不说,慕容青岚的背后是整个慕容世家,祁王府的势力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惹来皇室忌惮,齐皇又怎会让精通御马之术的慕容青岚嫁给他?
元毓是联姻的内定人选,云淑妃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欲收叶怜香为义女,恐怕是想让叶怜香代元毓远嫁漠北吧!
“皇上,臣妾想着让怜香和毓儿一块儿上学堂,她们是表姐妹,自幼感情甚好。”云淑妃是个善于利用时机的人,她深知,此时不提,再过几日就没机会了!
“侧妃也同意?”齐皇看了一眼云侧妃,象征性地问。
“一切但凭皇上和娘娘做主。”云侧妃直起腰身,端庄而大方地回答。
齐皇黑眸里闪过一丝动容,又问云临,“云将军呢?”
“怜香能得娘娘喜欢,是她的福气。”云临身为将军府的主人,每一个决定自是以将军府为先,如今云侧妃和叶怜香被叶薰浅“赶”出贤王府,虽说是“分家”,但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不说出来而已,若是叶怜香受封为公主,或多或少可以弥补一下将军府损失的声誉。
“皇上,薰浅也觉得二妹妹进宫担任六公主伴读之举甚好。”叶薰浅不愠不火地说,让云侧妃和叶怜香“受宠若惊”,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祁玥眼皮一跳,心中暗忖:难道薰浅也猜出了云淑妃的目的……否则,以她的性子,如会这般“襄助”叶怜香,为自己培养一个更加强大的敌人?
他的薰浅,习惯于将一切对自己不利的因素都掐灭在萌芽状态之中!
“既然如此,那么朕便准了!”
齐皇无比爽快地说,接过叶怜香敬的酒,一饮而尽。
“四日之后,将有一场斗武大会在皇家草场举行,不如怜香和淑妃、毓儿一起去吧!”
“谢皇上恩典。”叶怜香离席谢恩,心中一片欢喜。
------题外话------
唔…。斗武大会,有好戏哈~绝对够精彩爽快,o(n_n)o哈哈~明天是大年初一,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初一可能会在晚上更新,因为白天叶子要走亲戚,么么哒~
第三十章 甜蜜合影
叶薰浅一言不发,只是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眸光在饭桌旁其他人身上徘徊而过,墨玉般的眸子里一片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直至祁玥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
“薰浅,你的手有些凉,我替你捂一捂。”祁玥唇角轻轻掀开一抹弧度,语气中满是温情。
叶薰浅低下眸光,点了点头,任凭他摩挲着她的手指毫无抗拒之色,这样的情景看在叶怜香的眼里,刺眼无比,凭什么自己要离开贤王府,叶薰浅却能独占贤王府的一切,还能得到祁世子所有的爱恋?
“呵呵,祁世子和薰浅郡主感情真是令人羡慕!”云临见云淑妃、云侧妃及叶怜香都在看着叶薰浅,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平静,遂放下手中的杯子,朝着叶薰浅和祁玥笑着寒暄。
叶薰浅缓缓抬头,和祁玥相视一眼,而后目视云临,抿唇一笑,“谢谢。”
一句“谢谢”,算是大方承认了祁玥对她的好,没有谦虚的回避,也没有犀利的反问,此时的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属于他的关怀。
叶薰浅的不愠不火,让叶怜香气得用筷子不停地戳米饭,她碗里那碗饭早就被她戳得不成样子!
“祁玥,我吃饱了。”
过了一会儿,叶薰浅靠近祁玥,小声低语着。
祁玥一听,立刻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手帕,给她擦拭嘴角的油渍,动作轻柔到了极点,像是在呵护一朵娇花,生怕一用力那花瓣便破了一般。
“多谢云将军盛宴款待,祁玥感激不尽。”
祁玥给叶薰浅这只小花猫擦完嘴巴后,看向云临,语话淡淡地道谢,算是作别的礼。
“祁世子客气了。”云临受宠若惊,谦虚连连道。
此时,云淑妃正在服侍齐皇用膳,祁玥给叶薰浅正了正发髻上的簪子,向齐皇告辞:“皇上,祁玥今日出现在将军府,是陪伴薰浅而来,如今贤王府分家之事尘埃落定,祁玥和薰浅也该回去了。”
祁玥一向如此,他讨厌繁冗的寒暄,说话直白是他的特色,不论是齐皇、云淑妃还是云临,都深知这一点,因此并未多做挽留。
“好。”云临作为主人,自是不可能将这种问题丢给齐皇来决定。
“既然如此,那本郡主先恭喜二妹妹了,那价值五万两的财物还请云姨娘和二妹妹择日送到贤王府,请夏鸢进行点收。”叶薰浅可不会因为叶怜香即将受封为公主而手下留情,该还的东西还得照样还回来!
听到她的前半句话,叶怜香高傲得像是一只翘了尾巴的孔雀,可后半句话却让她满脸通红,从贤王府私拿财物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却被叶薰浅在齐皇和云淑妃面前接二连三地点出,这让她们母女二人颜面何存?
祁玥和叶薰浅手牵着手,无比默契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齐皇进行最后的告别,得到齐皇的许可后方才转身离开,徒留给膳厅中几人留下两个风华绝世的背影。
“祁玥,你说这斗武大会有什么好玩的么?”叶薰浅搂着他的胳膊,枕在他肩膀上,仰望满天繁星,笑问。
祁玥扭头,捏了捏叶薰浅的鼻子,宠溺道:“自然是有的。”
“比如说……?”叶薰浅不由得好奇了,本来她是想,就算没有好玩的她也要弄出些好玩的东西,可是现在,祁玥却告诉她有好玩的,要知道,让祁玥觉得好玩的人和事可不多……
“比如说,要是看谁不顺眼,可以借着斗武大会的擂台战,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
叶薰浅,“……”
祁世子话音淡定无比,宛若平静的西湖,掀不起半点波澜,可说话的内容却一点儿都不令人觉得淡定。
“祁玥,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这么做过?”叶薰浅停下脚步,紧握祁玥手腕,一本正经地问。
“嗯。”
这个回答极淡极淡,淡得让人以为只是一缕清风从耳畔吹过,不包含任何信息。
叶薰浅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不是说祁玥性子很淡,不喜欢与陌生人接触么?连接触都不喜欢,那就更别说是争斗了,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祁玥将对方揍得鼻青脸肿?
“你把谁揍得鼻青脸肿了?”叶薰浅决定做好奇宝宝,不遗余力地打听祁玥以前的事情。
“北周皇。”
叶薰浅决定装死,北周皇?祁玥你连皇帝都敢揍……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祁……祁玥……那个……那你最后有没有受伤?”叶薰浅摸了摸祁玥的手,眼神扫过他无双的容颜,并顺着脖颈一直向下,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伤痕,所以有些不解。
照理,像祁玥这种人,不应该和拓跋烈一样身上有很多伤疤么……?
“没有,我把他揍成猪头了。”
祁玥神色莫名,不知叶薰浅怎么总是揪着这件事不放,却依然照旧回答。
“那你为何要揍他?”叶薰浅挠了挠自己的耳朵,等走到将军府大门口,她扶着马车的边缘,正要上车,扭头问道。
祁玥抱着叶薰浅上车,和她一起坐在车厢之内,吩咐影沉驾车之后,才缓缓回答,“他碰了我衣角。”
“啊……就这么简单?”叶薰浅愣了愣,紧接着她低下头,捏着自己的鼻子,腹诽:就碰到了一片衣角,你把人家揍得鼻青脸肿……那她当初还把他全身都摸遍了,他是不是想把她双手都砍下来……
察觉到心爱之人眼里闪过的一丝异样,祁玥拉她入怀,蹙眉道:“薰浅,你在想什么?”
他不明白她心中所想,素来选择直接问,反正猜也猜不对,还有可能和真相相距甚远,所以还不如不猜!
“我在想……祁玥……是不是摸了你都不会被揍得鼻青脸肿?”叶薰浅缩了缩脑袋,眼珠子转了转,问道。
“不是。”祁玥摇了摇头,只见叶薰浅松了一口气,他神色莫名,继续道:“我喜欢砍手。”
叶薰浅,“……”
这一瞬,某人为自己一双纤纤素手担心了起来,急切地将手从祁玥手里抽出,藏在身后,祁玥感觉到自己手里空落落的,有些不习惯,于是伸出手臂绕过叶薰浅身侧,重新将心爱之人的手握住,解释道:“薰浅,我不喜欢别人对我有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叶薰浅再次囧了,什么意思?
“那北周皇有龙阳断袖之癖。”
某郡主,“……”
无怪乎祁玥对他下狠手,试问哪个正常的男人能忍受别的男人对自己有这种特殊的爱好?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若非对方是北周皇,祁玥恐怕会直接下杀手!
“好了好了,以后有谁敢对你有非分之想,本郡主第一个不放过!”叶薰浅抱着祁玥的腰,如是保证。
祁玥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挠着叶薰浅的后脑勺,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嗯……”
马车渐渐停下,叶薰浅下车,抬头看了看正门上的牌匾,书写着“敕造贤王府”五个字,是她自己的家,不论今晚马车是停在贤王府还是祁王府,对她而言都相差不大。
此夜,祁玥毫无意外地宿在了叶薰浅房里,对他来说,这种事情叫一回生二回熟,能和叶薰浅同塌而眠,他才不会在乎是在贤王府还是祁王府呢!
翌日清晨,原本住在偏院的姨娘及庶出的小姐们都收拾好了东西,到账房领取银子后便相继离开贤王府,叶薰浅和祁玥站在贤王府最高的角楼上,俯视着王府里的一切,缄默不语,只是相扣的十指从未放开。
“祁玥,不出一日,齐都城中定然会传出我心胸狭窄容不得姨娘庶妹的消息,你在意吗?”
情到深处,爱到极致,才会小心翼翼地为对方着想,不论是什么,都想给予最好的!
祁玥摇了摇头,手指拂过叶薰浅的眉毛,浅笑道:“人活一世,何必为声名所累?”
“若是薰浅真的在意这些,本世子可以向你保证,不会传出这样的消息,可好?”祁玥极其擅长控制舆论,此时怕叶薰浅听到这些不好的消会跟着心情不好,索性这般提议。
“不用了,这种消息,也就说说罢了,过几天有了更加新鲜的事情,人们就会忘了。”
叶薰浅心思通透,对很多事情拥有独到的见解,她从来都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她真正在乎的是贤王府和祁玥的名声,这是爱屋及乌的体现。
两日后,祁王府,清莲小筑。
祁玥和叶薰浅坐在会客厅中,影沉、影风、琉璃、碎玉、琼华、夏鸢六人皆随侍在侧,窗外碧莲丛生,流水淙淙,屋子里的气氛清和淡雅,却比平日里多了几分肃穆。
“古煦参见君……”
“嗯?”
男子话音未落,听到祁玥如此简单的一个字,他略微沉吟,立马改口,“参见世子。”
“古煦,这位是本世子的未婚妻——薰浅郡主。”祁玥搂着叶薰浅的腰,向来人介绍。
叶薰浅莞尔一笑,端庄美丽,古煦徐徐抬头,但见女子容颜绝丽,肌肤白皙,透着天然的红晕,脸型完美,绝对不像有些女子的瓜子脸那般瘦得厉害,每当微笑时,腮边总是浮起一个小小的酒窝,甚是迷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古煦是画师,对美具有天然的鉴赏能力,这种对美人的欣赏,无关风月,只有对艺术的执着。
祁玥自是知晓这一点,否则又怎会允许他看着叶薰浅这么长时间?
“听说古画师的丹青画艺登峰造极,今日有幸见到你,薰浅感到十分荣幸。”叶薰浅微微一笑,打破了几人之间的沉默。
古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向祁玥和叶薰浅真诚道歉,“世子、郡主,古煦失礼了。”
“无妨,若非薰浅长得美,你也不会多瞧一眼。”祁玥挥了挥手,不甚在意地说。
叶薰浅听罢稍感讶异,祁玥这般宽容的一面倒是很少见……平日里别的男人多看她一下,他都会不高兴。
“给你送过去的卷宗都看过了吧?”祁玥开门见山地问,他不喜欢浪费时间,他觉得若是有时间,还不如多陪陪叶薰浅出去玩儿!
“看过了。”古煦掏出了卷宗,眼睛闪亮闪亮的,心里对祁玥和叶薰浅甚是佩服,居然能够想到将摄影与丹青相结合的艺术画法,这绝对是首屈一指。
“古煦以为,郡主的见解十分独特。”
“本世子也这么觉得。”
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祁玥无比骄傲地揽着叶薰浅的腰,无声无息地告诉所有人:这是他的未婚妻,她的才华便是他的骄傲!
古煦从自己的匣子里掏出了几张照片,通过琉璃之手送到祁玥手中,叶薰浅探着脑袋,一看究竟,“咦……这是彩色照片?”
她记得,上次在新房,祁玥给她看的照片还是黑白的,怎么这会儿就变成彩色的了?
“回郡主的话,这些画像本是黑白的,但是被古煦手工上色了。”
“原来如此。”叶薰浅恍然大悟,好逼真的上色手法,若非古煦一语道破天机,她还真以为是彩色照片!
“祁玥,这照片好漂亮。”
叶薰抢过祁玥手中的照片,爱不释手,惊叹着道。
这个时代的主流画风是抽象画,而非以精致写实著称的工笔画,所以古煦若是在齐都开一家照相馆,定可以迅速占领市场。
“薰浅,你这是在说本世子长得漂亮么?”祁玥见状戏谑着问,这些照片上的人都是他,她说照片漂亮,那不是说他漂亮又是什么?
众人听到祁玥这话,纷纷低头偷笑,叶薰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见祁玥这般得意,她哼了一声否认道:“本郡主只是觉得照片上的风景很美。”
“……”祁世子彻底郁闷了,在他家薰浅的眼中,他居然不是最美的风景!
“世子、郡主,今日天气正好,若是不介意,不如让古煦你们制作一幅这样的画可好?”
饶是见过很多俊男美女的古煦,也不得不承认,祁玥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特别的男人,而叶薰浅,站在祁玥身边,丝毫不显逊色,就是放眼天下,也能算得上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好。”叶薰浅无比激动地回答,在现代,照相对她而言司空见惯,但是在这里,拍照却是个新鲜事儿。
祁玥对叶薰浅千宠万宠,自然不会拂了她的兴致,于是对古煦吩咐一声,“那走吧!”
“去东苑。”祁玥漫不经心吩咐琉璃带路,琼华、夏鸢和碎玉捧着茶水点心跟上,在祁玥和叶薰浅身边伺候久了,不敢说非常了解自家主子的性子,但大体上还是能知道一些的,比如说:叶薰浅喜欢时不时吃零食,然后……祁玥要是跟叶薰浅在一起,定会和她一起吃。
今日的齐都,不似往日那般阳光灿烂,天空依旧是蓝的,只是漂浮着很多白云,像是一团团棉花,遮挡住秋日的阳光,丝毫不显得阴沉。
古煦交代书童将他的拍照设备抬到东苑婚房前的那片草地上,几日没来,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叶薰浅没有想到祁玥的动作会这么快,原本她以为至少要花一两个月才会完工的,如今这修建进度……至少比她想象中快了三倍,真不知道祁玥是怎么做到的!
“好漂亮!”众人纷纷惊叹,踩在草地上的感觉跟踩在冰冷大理石地板上的感觉截然不同,而且,不远处的建筑分外壮观,与时下大户人家的院落式建筑不同,放眼看去,就像是草地上屹立的城堡,给人以巍峨高远之感,一如祁玥带给人的感觉。
“薰浅,你喜欢吗?”祁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哪怕全天下的人都说好看,也比不上她颔首微笑。
“嗯嗯。”叶薰浅搂着祁玥,靠在他怀里,回应道。
“世子、郡主,可以开始了么?”古煦架好了自己的拍照设备,又调整好了角度,一切准备就绪后,来到祁玥和叶薰浅跟前,含笑着问。
“薰浅,待会儿不要怕,那东西会闪光冒烟是正常的。”
很显然,祁玥根本不是第一次拍照,指着某个曝光用的东西,提醒叶薰浅。
他第一次拍照时遇见这种情况,心里也是惊了好一会儿,好在他习惯于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所以在照片上才看不出什么。
“我知道!”叶薰浅有些兴奋,迫不及待地想和祁玥来一张合照,她在现代十年之久,学的东西囊括文、理、工、商、农、医等学科,怎么可能不知道照相机的光学原理?
在古煦的指挥下,祁玥和叶薰浅身边的“闲杂人等”默契无比地退开,留下相依相偎的祁玥和叶薰浅站在原地。
祁玥双手环住叶薰浅的纤纤楚腰,无声地表达着他的爱意,叶薰浅则踮起脚尖,搂着祁玥的脖子,将脸蛋贴在他心口上,随着“咔嚓”一声响起,甜蜜而幸福的画面定格于弹指一瞬之间。
叶薰浅以前没少拍过艺术写真之类的照片,摆姿势这种事情对她而言还不是小菜一碟,不论她要摆什么造型,祁玥都无条件配合。
就这样,两人从草地走到花园,从湖畔走到假山……拍了一个早上,弄得古煦都觉得奇怪了,从前他也没见世子这么喜欢拍照呀……很多时候还是他千求万求世子才肯的,难不成今天天降红雨了么?
“薰浅,看你累的!”祁玥拿着手帕,给叶薰浅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贴心到了极点。
叶薰浅冲着他甜甜一笑,一边为他整理衣裳,一边道:“祁玥,你下午想吃什么点心,我给你做好不好?”
“我想吃夹心巧克力。”祁玥等叶薰浅这句话很久了,如今难得心爱之人开口,他自然不会客气。
“好,还有吗?”叶薰点了点头,祁玥陪了她一个早上,下午肯定都要在书房里度过了,如今贤王府里的姨娘和小姐们都相继离开,她的日常事务会比以往简单些,完全可以留到明天再处理。
“还有水果蛋糕。”祁玥想了想,继续回答,蛋糕的味道让他至今难忘。
“嗯嗯,好。”叶薰浅稍微思考便应了下来,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祁玥握住了她的手,叶薰浅扭头一看,问道:“怎么了?”
祁玥向前走了一步,捧着她的脸蛋,一字一句道:“薰浅,若是有时间,将巧克力和蛋糕等这些点心的制作方法教给下人吧!”
“为什么?”叶薰浅凤眸微微扬起,不明白祁玥怎么忽然说这个。
“别人家的姑娘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进厨房的。”祁玥的手从她肩膀上滑落,最终停留在她的双手上,他娶她是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不是让她下厨伺候他的!
“没关系,我喜欢。”叶薰浅无法忍受做个围着丈夫、孩子转的全职家庭主妇,不过偶尔下厨则是兴趣所致。
“我舍不得。”祁玥轻抚着她细润光滑的手,宠溺道。
他不想她的手因为下厨而变得粗糙,他不想她被厨房的油烟熏坏了脸,她是他未来的妻子,他想要细心地呵护她!
------题外话------
唔…亲爱的们,偶来啦~明天开始努力更新,并将更新时间渐渐调到早上哈,么么哒~
ps:话说偶们家世子魅力大,不仅女人喜欢,连男人也喜欢,o(n_n)o哈哈~
第三十一章 斗武大会
“你说什么?”叶薰浅伸出手,摸了摸祁玥的额头,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之前她下厨给他做点心他不也没说什么嘛,怎么现在?
祁玥轻声一叹,将自己方才的话重新表述了一遍,“明白了么?”
“嗯……以后我多陪陪你便是了。”叶薰浅靠在祁玥肩头,笑着应下。
他说了这么多,其实最想说的一句话恐怕就是想让她多陪在他身边,她又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潜台词?
两人徐徐走回清莲小筑,如叶薰浅所想的那般,祁玥整个下午都待在书房里埋头案前,她来到小厨房,为他准备点心,即使相隔几扇门,彼此之间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祁玥更是时不时抬头望向窗外,希冀着能看到叶薰浅的身影。
随侍在侧的琉璃和碎玉看在眼里,却没有点破,如今这祁王府上上下下恐怕都知道祁玥对叶薰浅的心思,这般期待的表情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叶薰浅速度很快,不多时便捧着蛋糕和巧克力走了进来,一边放在茶几上,一边漫不经心地提醒:“祁玥,吃东西了。”
“好,薰浅你等我一下。”祁玥书写到半,自是不可能放下做到一半的事情跑过去,这不符合他做事的习惯。
叶薰浅同样理解,点了点头,“嗯。”
正当两人拿着叉子准备吃蛋糕的时候,碎玉匆忙走了进来,递上的手中的邀请函,“世子,这是明日斗武大会的邀请函。”
“哦,拿过来给本世子看看。”祁玥放下叉子,接过两封邀请函,不用想他也知道一封是给自己的,另一封是给叶薰浅的。
“祁玥,明天就是斗武大会开始的日子了。”叶薰浅并不急于抢过祁玥手中的邀请函,她拿着叉子割开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细细品尝。
“不错,早上开始,晚上还有宫宴。”
“那能不能不去?”叶薰浅觉得自己一旦出现在宫宴上,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且,天知道她有多想撕了杜若和慕容青岚,可是她怕她一不小心下手太重,那就不好了!
“你觉得呢?”祁玥将两张邀请函放在一边,和叶薰浅一起吃蛋糕。
叶薰浅悄悄地扫了邀请函上的文字,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齐皇送的邀请函,若是不去,那便是不给齐皇面子!
“祁玥,我知道了。”叶薰浅伸出手,轻轻覆盖在祁玥的手背上,眸光低了低,小声道。
祁玥唇角轻轻勾起,柔声安慰道:“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嗯。”她微微一笑,走到祁玥身边,和他一块儿坐下,拿起茶几上的蛋糕,割开一块又一块,喂到他嘴边。
祁玥不会拒绝叶薰浅这般贴心的举动,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两人才将一份蛋糕吃完,叶薰浅说想去王府里随便走走,祁玥本来说要陪她一起走的,却遭到拒绝,原因是他桌面上的卷宗堆成了小山,若是今日不处理完,那么明日只会更多。
“好了祁玥,有夏鸢陪着我就够了。”
清莲小筑门口,叶薰浅轻拍着祁玥的肩膀,笑着说,示意他赶紧回去。
“那好吧,记得回来吃晚饭。”祁玥煞有介事地叮嘱,生怕自己不在叶薰浅身边,一转眼她便投入了其他男人的怀抱似的!
“这是自然,要不然我吃什么?”叶薰浅娇俏一笑,松开了祁玥的手,与琼华、夏鸢一同离开清莲小筑。
夏鸢出身祁王府,对于祁王府的路径比一般人都要熟悉,叶薰浅有她带路,再好不过!
“郡主,您怎么突然想要逛逛祁王府了?”夏鸢有些诧异地问,不是早上和世子拍照时刚刚转了一圈吗?
“我这不是熟悉熟悉环境嘛!”叶薰浅唇角一翘,掩饰道。
“熟悉环境?”夏鸢无语地扯了扯嘴唇,想了一会儿,便继续道:“郡主,若真要熟悉环境,您大可以向世子要祁王府的地图,这样一来就不会迷路,也不会一不小心踩对机关了。”
祁王府的机关总是在一些很不起眼的地方,一不留心便很容易碰到,夏鸢心系叶薰浅安危,如此提议也在情理之中。
“那改日我找祁玥拿!”叶薰浅点了点头,直接应下,她将夏鸢找出来又不是真的为了熟悉祁王府的环境,她只是想打听祁玥的喜好……
“夏鸢,你家世子有什么特别喜欢做的事情吗?”
行至花丛边,叶薰浅摘起路旁的一朵鲜花,漫不经心地问,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
夏鸢听罢“扑哧”一笑,忍不住揶揄着说:“郡主,这些问题您问世子便是,问奴婢做什么?”
叶薰浅俏颜一红,咬了咬牙道:“祁玥在忙着处理卷宗,本郡主不想打扰他!”
“那郡主可以……在晚上问世子……”夏鸢眨了眨眼睛,向叶薰浅投去一个无比暧昧的眼神,心想:世子特别喜欢做的事情,说不定是和郡主生个小世子……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要不然她日后准没好日子过!
主仆二人在祁王府里四处逛了逛,等到太阳即将落山时才回清莲小筑,同祁玥共进晚餐。
是夜,天高气爽,繁星满天,祁玥和叶薰浅枕着月光相拥入眠,紫色的窗棂在明月的照耀下透露着静谧清雅的味道,一如此夜的宁静。
月影西移,黎明如约而至,感受到了窗外天空微露的晨曦,叶薰浅揉了揉眼睛,徐徐睁开,见祁玥没有醒来,她低低一笑,搂着他的脖子,在他唇角边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祁玥,我终于醒得比你早一次了!”叶薰浅手指拂过祁玥的脸颊,无比骄傲地说,几乎每次与他一起睡觉,他都会起得比她早!
“是吗?”
就在叶薰浅揪着自己一缕墨发洋洋得意之时,男子温润的声音倏然响起,叶薰浅惊了惊,只见躺在自己身畔的男子睁开墨眸,拉着她躺下,“薰浅,你怎么能趁着我睡觉偷偷亲我呢?”
某世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此时脸上满是无辜,活像一个被恶霸欺负的小媳妇儿。
“我……我没有……”叶薰浅语塞,祁玥所说的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只是为嘛她在他眼里看到了无边的戏谑?
“还说没有?若不是你亲了我,我还在梦乡之中呢!”
祁玥直起身体,边说边取过屏风上悬挂的衣裳,给叶薰浅穿上。
“薰浅,一会儿去参加斗武大会,你可不能对拓跋烈眉来眼去!”祁玥无比霸道地说,如今元洵、元翰、元修和宫羽都有人缠着,他不必过于担忧,只是那拓跋烈似乎还没有对薰浅死心……
“我什么时候对他眉来眼去了?”叶薰浅不假思索,直接否认。
“先前的接风宴上,可不就是?”祁玥时刻关注着叶薰浅,怎会不记得这件事?
“我那不过是觉得他的眼睛好看,碧绿碧绿的,宛若一块天然的翡翠,美到了极点,所以忍不住多看一眼。”叶薰浅实话实说,拓跋烈的眼睛的确好看,只要遇见他的人恐怕都会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吧?
“那和本世子比呢?”
祁玥蹙了蹙眉,碧绿碧绿的眼睛有什么好看的?跟妖怪似的……他的薰浅怎么会喜欢这种货色?
不待叶薰浅回答,祁玥眼珠子一转,继续道:“薰浅,你可不许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
“你想呀,他的眼睛是绿色的,而你的眼睛是黑色的,这万一你们在一起了,日后的孩子一只眼睛是黑的,一只眼睛是绿的,那多难看呀!”
叶薰浅,“……”
祁世子,你确定不是你想得太多了?
辰时,皇宫草场。
各方侍卫、宫女各就各位,出席斗武大会的重要宾客也凭借手中的邀请函进入皇家草场,对号入座,丝毫不显杂乱。
皇宫草场上的草皮显然经历了精心的护理,否则在这中秋时节,必定是一番草木凋零的萧瑟景象,而非如今的一碧千里。
草场门口,站着两排侍卫,面无表情地检查宾客手中的邀请函,生怕今日斗武大会被奸细混入,祁玥和叶薰浅对此见怪不怪,但凡是皇帝在的地方,安全问题都是重中之重!
铁桦马车徐徐停下,叶薰浅和祁玥相继走下马车,不管走到哪里,祁玥总是牵着她的手,此情此景,叫周围的人都羡慕不已。
“祁世子对薰浅郡主真好,从未见过他这般在意一个女子呢!”
不知是谁说了这样一句话,立刻便引来了周遭无数双眼睛齐齐向祁玥和叶薰浅扫去。
“你少说一句,没看见青岚公主脸色阴沉吗?”
那位贵女身畔的男子轻拍她的肩膀,顺势提醒了一句。
“那又如何?祁世子不喜欢她,她脸色阴沉有什么用?”
“就是就是,祁世子和薰浅郡主婚期都定下了。”
“真的?”
一听到“婚期”二字,众公子与小姐们就开始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了。
“那当然了,十月初十,便是祁世子和薰浅郡主大婚之日,我听爹爹说的!”
“祁世子给薰浅郡主下聘时,光是聘礼就摆满了整条永宁街,真不知大婚之日该是怎样的轰动全城?”
……
慕容青岚红裳在身,黑宝石为纽扣,精致而立体,不似齐都女子喜欢的纱衣那般飘逸动人,她脚踏宝石长靴,额头正中缀三枚水滴状额饰在风中不断碰撞着,发出清脆无比的响音,此时手握长剑,黑眸紧锁祁玥身边的叶薰浅,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大婚,这两个字是如此的刺耳,宛若利剑般将她的心窝戳出了无数个窟窿一般。
“祁玥,我们的婚期定在十月初十,你怎么没告诉我?”叶薰浅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和自己有关的事情,总免不了要盘问祁玥一番。
“本想过些日子再和你说的。”祁玥为叶薰浅扶正流苏,若无其事地解释道。
他才不要对她说,之所以先前不告诉她是怕她会不同意……
“原来是这样,以后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叶薰浅不是个喜欢揪着过去和缺点不放的人,对于祁玥,她拥有更多的耐心!
“好。”祁玥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心中一片欢喜,薰浅这是同意了?
慕容青岚眼睛微微一眯,迈步向前,挡住了祁玥和叶薰浅进入皇家草场的路,气势汹汹而来,让叶薰浅面露不悦。
“青岚公主,这是什么意思?”祁玥将叶薰浅护在身后,眼神冷漠得像是万里冰原上的寒风,与先前看着叶薰浅时那深情缱绻的眸光截然不同。
巨大的反差,落在了慕容青岚的眼中,一颗心顿时碎成了无数碎片。
慕容青岚注视这被祁玥挡在手臂之后的叶薰浅,横剑于前,“叶薰浅,你可真是厉害!”
“我用了十年时间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只用了两个月便做到了……”
“如果青岚公主挡住本郡主和祁玥的路,只是为夸赞本郡主,那么可以让开了。”叶薰浅凤眸微微扬起,声音好似夹杂寒气,让靠近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了丝丝寒冷。
“你……”慕容青岚气得说不出话,叶薰浅这个贱人,是在向她炫耀吗?
察觉到周遭偷笑的声音,慕容青岚更是恨死了叶薰浅,三番两次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
“祁玥,这斗武大会就要开始了,我们先进去吧!”叶薰浅不想搭理慕容青岚,她扭头对祁玥说道。
“站住!”
慕容青岚看着祁玥和叶薰浅携手绕开自己,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她清声一喝。
叶薰浅脚步一顿,和祁玥转身,与慕容青岚对视的瞬间,她竖起眉毛,凉凉一问:“有何贵干?”
“叶薰浅,今日是斗武大会,你敢和我一战擂台吗?”
“笑话!”叶薰浅一笑置之,半晌方才发出一声反问,“本郡主为何要与你一战擂台?”
没好处的事情,她可不想做,与其花时间和慕容青岚斗法,她还不如和祁玥待在一块儿……犯得着吃力不讨好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么?
“若是你赢了我,漠北御马术本公主双手奉上!”
此话一出,在场一片哗然,很多大臣都知道大齐与漠北联姻,齐皇打的便是漠北天马的主意,若是得到了漠北天马及御马术,何愁大齐骑兵不兴?
“没兴趣!”叶薰浅波澜不惊,轻挥衣袖,拒绝道。
“呵呵,大姐姐莫非是瞧不起青岚公主?”
此时,一个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齐皇一行人款款而来,阵容庞大,皇后、四妃、皇子、公主等基本能来的全来了,当然,也包括叶怜香。
叶薰浅面不改色,笑着解释,“本郡主以和为贵,不喜欢打打杀杀。”
“是吗?”叶怜香摆明是想靠着公主的身份出风头,压在叶薰浅头上。
叶薰浅斩钉截铁道:“当然。”
“既然如此,为何大姐姐屡次与青岚公主动手?”叶怜香向前一步,咄咄逼人,颇有一番不将叶薰浅拖下水不罢休的架势。
这云淑妃收她为义女还没几天,叶怜香这公主的架子倒是端得很足!
“青岚公主盗我雕云玉牌在先,下毒害我在后,难不成本郡主不仅不能动手,还要乖乖受死,好让你这贤王府的庶女继承王府爵位不成?”叶薰浅水袖轻拂,一针见血的话响起,引发众人思考。
这时,皇后朝着叶薰浅投去一记善意的眼神,紧接着道:“浅浅,再过一个多月,你便是祁王府的世子妃了,用不着和一群小丫头一般见识。”
“姑姑所言极是,浅浅记住了。”叶薰浅一反常态,冲着皇后甜甜一笑。
“快过来,让本宫瞧瞧,最近是不是瘦了?”皇后向叶薰浅招了招手,和颜悦色的模样与平日里的尊贵威严相差甚远,弄得叶怜香都不敢造次。
慕容青岚气得磨牙,叶薰浅真是好本事,不仅能得到祁玥的真心,还能讨皇后的欢心!
祁玥和叶薰浅寸步不移,她要前往皇后身边,祁玥干脆也跟着去!
“小祁,怕本宫吃了浅浅不成?”皇后手指拂过叶薰浅的眉眼,笑看祁玥,戏谑着问。
“姑姑,薰浅调皮惯了,本世子怕您招架不住,所以只好跟着过来了。”祁玥不动声色地将叶薰浅搂在怀里,眼里的占有欲丝毫不减。
皇后听罢笑了笑,不再去管叶薰浅和祁玥,而是对齐皇道:“皇上,这时辰快到了,依臣妾之见,还是先进去为好。”
“嗯。”齐皇身着龙袍,吩咐曹顺引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越皇家草场的正门,向观景台上走去。
金风阵阵,吹起众人的衣袂,随着曹顺一声“皇上驾到”响起,早已落座的部分大臣纷纷起身行礼,待齐皇、皇后等人坐下后方才起身。
“鸣鼓!”
曹顺是齐皇的御前太监,对皇宫里各类盛事的流程非常清楚,这斗武大会第一项便是击鼓,以便振奋士气,绿油油的草地上架着两台红漆大鼓,此时“咚咚”响起,鼓声浑厚,仿若狮鸣。
拓跋烈戎装在身,显得十分英气,见到叶薰浅,他神色莫名地多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向齐皇拱手道:“齐皇陛下,漠北尚武,本王有幸代替父王来到齐都,不知今日能否看到大齐武士的无双风采?”
“哈哈,烈王言重了!”齐皇开怀大笑,他抬手轻挥,打了个手势,曹顺心领神会,向前几步,高声扬起,“皇上有旨,斗武大会现在开始!”
此时,旗帜飘飘,鼓声飞扬,震彻天际。
须臾,曹顺竖起手掌,这一瞬,鼓声止,万籁俱静,只听曹顺继续道:“第一局,漠北武士公孙野,对战大齐女将林茜!”
话音倏然而落,场面顿时沸腾了。
“什么?林茜?我没听错吧?”
“是那位江南大小姐林茜?”
……
不待他们讨论完,天空中一棕一白两抹身影翻过,施施然落在了擂台之上,公孙野拥有一身强壮的肌肉,小麦色的皮肤在秋日阳光下显得分外性感,手持两枚流星重锤,额头绑着红色布条,在秋风中飘飘飞扬。
叶薰浅看得眼睛都直了,这男人就像是非洲丛林里的猎豹,充满着野性之美……
祁玥见到叶薰浅这般看着公孙野,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冷着一张脸,浑身冒冷气,终于,叶薰浅感觉到了丝丝沁凉,她看着公孙野,握住祁玥的手腕,好不吝啬地赞叹道:“祁玥,你看那公孙野,身材真好……”
“比我的还好?”
浓浓的醋味弥漫在空气中,可叶薰浅丝毫未察,只听祁玥继续道:“哼,穿那么少,容易染风寒。”
叶薰浅,“……”
话说人家公孙野露出上半身性感的肌肉,碍着祁世子您了?
林茜长矛在手,无畏无惧,雪衣飘飘,宛若九天仙女下凡尘。
两者各有千秋,鹿死谁手尤未知。
公孙野有些迟疑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女子,过了一会儿,见林茜屹立于中,纹丝未动,他才明白,此人的确是自己这一战的对手,只是……他公孙野从来不打女人……
于是,他偷偷地瞅了拓跋烈一眼,见拓跋烈点了点头,他放下心来,看着林茜道:“姑娘,公孙野从不与女人交手……”
“你瞧不起女人?”林茜手执长矛,尖端指向公孙野,脸上肃杀一片,与平日截然不同。
见公孙野不说话,林茜只当他默认,轻功施展,雪色的身影凌空而起,刺向公孙野。
公孙野被迫迎战,流星锤在手,挡住了林茜的长矛,却被那冲力击得连连后退,退至擂台边缘,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推开了林茜,然后凌空一翻,绕到了林茜身后,喘了一口气,心想:好厉害的姑娘,若非擂台边缘的防护栏足够牢固,方才他必定已经跌在擂台之外,不战而败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公孙野不敢再掉以轻心,林茜长矛一收,勾唇笑道:“公孙将军若是再这般让给我,我可是不会客气的!”
“好!”
场外传来观众的鼓掌声,不用想也知道是为林茜方才的风采所折服,叶薰浅和祁玥挨着脑袋小声低语道:“祁玥,你说这一局谁胜?”
“薰浅希望谁胜?”祁玥不答反问。
“当然是林茜了。”叶薰浅不假思索地回答,她希望林茜胜,并非是因为此刻林茜所代表的是大齐,而是单纯地不想她输。
“公孙野和林茜的武功路数,各有千秋,若是速战速决,林茜胜的几率有八成以上,倘若时间一长,那么公孙野必胜。”祁玥瞅着擂台上放开手脚厮杀的两人,无比中肯地发表自己的看法。
片刻之后,擂台外,如雷的掌声响起,夺去叶薰浅的注意力,瞬息之间,她看向擂台中央的两人,公孙野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此战,漠北公孙野,认输!”
林茜脸上闪过瞬间的愕然,其实她能感觉到公孙野并没有用尽全力的……
惊愕之际,但见公孙野站在自己面前一尺开外,收起两枚流星锤,目光虔诚无比,“姑娘,我可以追求你吗?”
明明脸上挂了彩,可是话里却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倾慕之情,引得场外一片尖叫,元洵的手在这一瞬僵硬如石。
林茜脸颊红了红,微微扭头,与高台之上那名身着天青色华锦的男子相视一眼,接着又看向公孙野,那真诚的眼神纯净如天山之水,任谁看了都不忍伤害。
拓跋烈取下雀羽尖帽,心中暗忖: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漠北的公孙将军,三十未娶,如今竟然在斗武大会上故意输给林茜……
林茜沉默不语,握着长矛,轻功施展,转身离开擂台,身后的男子声音扬起,“姑娘,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哈哈……”
------题外话------
(*^__^*)嘻嘻……更新,么么哒~
第三十二章 擂台之战(薰浅PK慕容青岚)
叶薰浅见到这一幕,忍俊不禁,“有意思!”
“第一场,大齐林茜胜!”
锣声响起,曹顺宣布结果,他手执卷宗,继续宣布第二场比试的人选,“第二场,漠北澹台景明,对战大齐龙战。”
擂台上比武不断,观景台上的议论声却从来没有停止过。
“你们看,三殿下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
“有吗?”
“怎么没有?没见三殿下薄唇紧紧抿着嘛……似乎是从那漠北公孙武士向林小姐告白开始……”
“别胡说,三殿下和林小姐只是至交好友而已reads;那爱那伤!”
“是吗?三殿下任由林小姐落榻三皇子府,这难道不是待她与众不同?”
……
叶薰浅耳听八方,再次感叹于众人的八卦能力,只是阿洵……脸色似乎真的有些不好……难不成是生病了?
思考之际,擂台上已经进行了第二场比武,两名武士激烈厮杀,拳风呼呼而起,从擂台上不断传来破风之声,擂台上边悬挂的方形小红旗迎风飘舞,很快便再次吸引了众人的眼神。
“漠北武士澹台景明,胜!”
熟悉的锣声再次响起,曹顺宣布第二场比试的结果,代表漠北出战的澹台景明赢了,扳回一局,拓跋烈拍手叫好,国宾在旁,擂台比试,旨在切磋,胜负乃兵家常事,齐皇自然不可能因此而生怒,他同样为对方鼓掌,“好,漠北武士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
“第三场,漠北宇文清,对战大齐赵峥!”
“赵峥胜!”
“第四场,漠北邹允,对战大齐王淼!”
“王淼胜!”
……
擂台之上战况激烈,场外的加油声同样不绝于耳,八场比试下来,大齐、漠北各胜四局,那么第九场,便是决定胜负的最后一战。
这最后一场比试的人选并非是在擂台比试前确定的,而是根据前八场武士的表现情况而定,往往挑选出前面八场比试中双方表现最好的武士来进行第九场比试,但偶尔也会有例外的情况。
正当拓跋烈和齐皇在思考着第九场该派何人应战之际,慕容青岚手持宝剑,从座位上站起,火红的身影宛若惊鸿般掠过草地,直抵擂台。
如此惊变,令在场之人不明所以,议论纷纷。
“这青岚公主此举何意?”
“不知道呢!”
“难不成她想打擂台?”
“我看有这种可能性。”
……
屹立于擂台之上的女子左手叉腰,眸光扫过观景台上众人,似乎很享受这份被众人景仰膜拜的快意感。
“青岚,你在做什么?赶紧回来!”拓跋烈脸色一黑,这斗武大会可不是任她随意玩闹的,若是输了,他颜面何存?
“皇兄,这第九场,漠北就由青岚出战,如何?”
慕容青岚举起宝剑,睨了一眼坐在祁玥身畔正低头耳语的叶薰浅,朝着拓跋烈高声一问。
“刀剑无眼,若是伤了,本王如何向父王交代?”拓跋烈眼皮沉了沉,似乎对慕容青岚这般任性的做法非常不满。
“皇兄,青岚的功夫难道比不上先前漠北出战的八位武士吗?”慕容青岚对自己的武功倒是十分自信,按照常规,必定是择胜者中表现最佳的人出战,而她,相信自己比他们更加厉害!
拓跋烈右手紧握成拳头,发出“咯咯”响声,恨不得直接把慕容青岚从擂台上扯下来!
“你贵为公主,此番代替漠北武士出战斗武大会第九局,成何体统?”拓跋烈语气严厉,在他眼里,慕容青岚此举乃自降身份之举,就算是赢了也会惹人笑话reads;末日营救!
“大齐的江南大小姐都可以出战,青岚为何不行?”
若不是看见林茜上场了,她也不会想到这个办法!
“林小姐乃江南水军副统领,为国出战,名正言顺!”拓跋烈在齐都待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他碧眸一闪,语话铿锵道。
“那本公主代替漠北出战,怎么就名不正言不顺了?”慕容青岚言辞犀利,反驳拓跋烈,今日她就是要挑战叶薰浅,将自己过去丢的面子全部找回来!
拓跋烈顿时语塞,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致,可惜慕容青岚一心想找叶薰浅报仇,根本没有发现这一点……
“青岚不才,斗胆挑战大齐贤王府郡主叶薰浅,请齐皇陛下、皇兄成全!”慕容青岚知道叶薰浅不会轻易与她动手,所以将希望寄托在了齐皇和拓跋烈的身上,只要齐皇开口,那么叶薰浅断无拒绝的可能性,否则便是抗旨不遵!
“胡闹!”拓跋烈伸手便将面前桌子上的茶盏拂开,溅落了一地的茶水,足见他此刻正处于盛怒之中,原本翡翠色的眼眸暗下,变成了墨绿色。
“你不许,我便打败前八场大齐胜出的武士,然后再与叶薰浅一决胜负!”慕容青岚眉毛一扬,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一定要这么做,拓跋烈深知她的性子,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思考片刻,便不再说话。
“好大的口气!”
前八局比试中大齐胜出的四名武士,除了林茜之外,其余三人皆面露不悦之色,异口同声,凌空翻起,稳稳当当落在了擂台之上,与慕容青岚成掎角之势,不过是个小小的漠北公主,也敢公然挑衅大齐国威?
“赵峥不才,前来领教青岚公主的武功!”
语至此,赵峥翻身而起,手执长剑,往慕容青岚眉心刺去。
这一瞬,观景台上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心中暗骂赵峥冲动,万一青岚公主受伤了,那可是会引起两国交恶的……
剑尖越发靠近慕容青岚,仅剩三寸之际,只见慕容青岚侧身避开,红宝石装饰的宝剑出鞘,寒光一闪,晃了所有人的眼睛。
她长剑在手,反攻赵峥,剑光闪耀,令人眼花缭乱。
劈、撩、刺、挡……一招一式都无比熟练,夹杂着无数剑气,不多时便将赵峥击出擂台之外,那倒在草地上的男子捂着心口咳嗽,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碧绿的草地。
慕容青岚冷笑一声,她从来都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她只想和叶薰浅一战高下,若是叶薰浅不应战,那她便让剩下的三人与赵峥下场相同!
赵峥不敌,王淼接踵而至,与慕容青岚对战。
齐皇默不作声,静观其变,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淼初露败迹,过不了多久,他便会和赵峥一样被慕容青岚丢出擂台外!
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王淼败,孙毅接替其继续与慕容青岚对战,慕容青岚求胜心切,招招都是杀招,十个回合之后,连孙毅也倒下了……
齐皇脸色阴沉如乌云,堂堂大齐武士,竟然接二连三地败在了漠北一个小丫头的手里,这种消息要是传出去,皇室的脸就都丢光了!
慕容青岚屹立于擂台之上,宝剑在手,指向一旁淡定如云的林茜,盛气凌人道:“林小姐,你是不是也想来领教一下本公主的武功?”
“青岚公主盛情邀请,林茜恭敬不如从命reads;[陆小凤]总有一个书生在见鬼。”
林茜雪衣在身,额前的雪珍珠在阳光下散发着无比莹润的光泽,眉宇间一片晴朗,无所畏惧。
她是前八局比试中其中一局的胜者,其他三人都上场接慕容青岚的招,她断然不可能回避,而且,方才她一直在细细观察慕容青岚的武功招式,试图从中找出破绽并破解。
“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不客气了!”
秋风起,将慕容青岚墨发吹起,她旋身举剑,朝距自己五尺远的林茜刺去,林茜纹丝不动,似乎在思考着破解之道,然而,就在她准备出手的时候,一片天青色的身影施施然落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视线中那抹红色的身影。
“青岚公主,茜儿是本宫的贵客,想比试,本宫可以奉陪。”
元洵话音平淡至极,没有半点起伏,也没有半点压低声音的意思,因此,擂台上上下下的人都能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不知他是怎么从观景台上离开前往擂台的。
“三殿下,这是要英雄救美吗?”慕容青岚冷哼一声,先前有个叶薰浅,只要一出事,就会有无数的人愿意挡在她身边为她出生入死,如今又来了个林茜,和叶薰浅一样惹人讨厌!
“非也。”
元洵摇头,见慕容青岚面露疑惑之色,他徐徐解释道:“茜儿是美人,本宫却不是英雄,若是青岚公主一定要这么认为,那么本宫也没有办法。”
慕容青岚见元洵不动声色将林茜推到擂台之外,怒意渐起,红影一闪,挽起剑花千朵,向元洵的颈部攻击,结果还未靠近元洵三尺,手腕便被一颗水滴形的红玛瑙击中,手一松,宝剑脱手,往擂台东南角的木柱上刺去,剑尖没入其中。
元洵寸步未移,两人高下立见。
慕容青岚目的没有达成,又怎会甘心认输?
她化掌为拳,准备攻击元洵,却见元洵摊开手,里边赫然躺着两枚水滴形红玛瑙,慕容青岚脸色一白,伸手往额头上一摸,她的额饰已经全然不见……
“青岚公主,还要比吗?”元洵手腕轻挥,将掌心剩余的两枚红玛瑙丢向慕容青岚。
慕容青岚接住,紧紧捏在手心,差点就将这红玛瑙宝石捏碎,“三殿下一定要管本公主的闲事?”
“这怎么能说是闲事呢?”元洵负手而立,稍微停顿了一下,便继续道:“青岚公主连败我大齐三位武士,所以,本宫决定出战第九局,成全青岚公主比试的愿望!”
“你……”慕容青岚就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此战居然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她想对付的人是叶薰浅,元洵和她比有什么用?
“怎么?莫非青岚公主觉得本宫没有与你比试的资格?”元洵拂袖,淡渺无波的眸光扫向慕容青岚,让她无端地感觉到了阵阵寒冷。
“自然不是!”慕容青岚直起腰,不卑不亢地回绝,她来到擂台中央,望着观景台上的众人,高声道:“本公主今日只想和薰浅郡主一决高下,请齐皇陛下、皇兄成全!”
叶薰浅无语地扯了扯唇角,这慕容青岚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没一刻安生!
“祁玥,你惹的事情,给本郡主处理干净了,否则……”叶薰浅紧握祁玥手腕,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道,墨眸里威胁的含义不减半分。
此时,杜若不经意间的转眸,见祁玥和叶薰浅正窃窃私语,红唇微微勾起,心想:等慕容青岚拿到了叶薰浅的发丝,看她怎么弄死叶薰浅reads;明月清风刀!
“青岚公主,浅浅不会和你比试!”皇后抢在齐皇前边,对慕容青岚道。
她实在是看不下慕容青岚接二连三的挑衅,最初的好印象也因她的争强好胜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慕容青岚看着皇后,求一个答案。
“浅浅没有和你比试的理由!”
皇后一针见血地点出,叶薰浅和慕容青岚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若非要说有关系,那么这唯一的关系,便是她们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
如今叶薰浅和祁玥大婚在即,而且祁玥一生都不会纳妾,慕容青岚早就失去了竞争的资格,试问:一个胜利者为什么要跟手下败将比试呢?平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不说,这种毫无好处的事情,叶薰浅怎么可能会答应?
“如果我以慕容世家的御马术为代价呢?”
慕容青岚的话飘入叶薰浅的耳中,她不为所动,她要御马术做什么?哪怕在众目睽睽之下赢了慕容青岚,到最后这独一无二的御马术还不是得上交给皇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焉能不知?
“青岚,不要任性,退下!”拓跋烈气得肺都快炸了,慕容青岚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个女人,身为慕容世家的家主,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旦碰到了祁玥的事情,就毫无理智可言!
“我不要!”慕容青岚这三个字一出,算是彻底和拓跋烈闹僵,察觉到拓跋烈的不悦,她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告诉拓跋烈:“皇兄,我要祁玥,既然你无法替我从叶薰浅手中夺回祁玥,那我便自己争取!”
拓跋烈看懂了慕容青岚的唇语,恨不得把慕容青岚的驴脑袋切开,为了个男人冲动至此,怪不得祁玥不喜欢她!
然而,慕容青岚却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定在了叶薰浅身上,“怎么样?叶薰浅你考虑好了吗?”
“你的御马术,对本郡主而言毫无用处!”
叶薰浅冷不丁地拒绝,她才不要拼死拼活从慕容青岚手中赢来御马术,然后送给齐皇呢!
慕容青岚瞬间哑然,自己如此看重的筹码在情敌的面前被扁得一文不值,这让她骄傲的自尊怎么受得了?
“不过……”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叶薰浅眼珠子一转,上下打量着慕容青岚,仿佛在酝酿着什么想法。
“不过什么?”慕容青岚从叶薰浅口中听到了一丝回转的余地,她抬起头,出声一问。
叶薰浅从自己的座位上缓缓站起,勾唇一笑,妖孽而美丽,既然慕容青岚这么想和她比试,那她只好成全了!
“不过……青岚公主的代价若是换成避水珠,本郡主兴许会答应。”叶薰浅眼神轻飘飘地落在了慕容青岚腰间那枚水蓝色的珠子上,不疾不徐地说。
慕容青岚一听,立刻握住了自己腰间的珠子,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瞅着叶薰浅,“你想要避水珠?”
“随你怎么想,总之,我不会与你比试,除非你以避水珠为筹码!”叶薰浅神色淡然,她不喜欢处理祁玥的烂桃花,只是这些烂桃花总喜欢三番两次上门挑衅,那她便给她们挑衅的机会!
“不可以!”拓跋烈伸出手,面露紧张之色,这避水珠是慕容世家的传家之宝,拥有了它,便相当于在凶险的海水中收获了一条保命符reads;1871神圣冲击。
慕容青岚手指细细摩挲着腰间的避水珠,思考片刻,她抬起头,看向叶薰浅,“好,我答应你!”
“不过,我也有条件!”慕容青岚并不蠢,不可能仅仅因为叶薰浅答应与她一决胜负而将家传之宝拱手相让。
“说来听听,说不定本郡主会答应呢!”叶薰浅轻拍着祁玥的手背,无声地传达着这样一个信息:别担心,我没事。慕容青岚手执避水珠,在阳光下散发着水般的光泽,立于擂台中央,指向观景台上的叶薰浅,声音清晰扬起,“若是你赢了,御马术、避水珠本公主拱手相让!”
话音一落,观景台上一片哗然,拓跋烈更是恨不得把慕容青岚大卸八块,简直是胸大无脑!
“王,若是青岚公主输了,那么御马术便会落在大齐手中,这对我们漠北可是大为不利啊!”拓跋烈身边的谋士有些担心地说。
“本王自然知晓,如今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拓跋烈思考片刻,示意谋士弯下腰,他在其耳边小声低语,“倘若御马术落在了齐皇手中,那么便安排人盗取,断然不能让御马术流落大齐!”
谋士会意,点了点头,心中已有计较。
“但是,若是你输了……”慕容青岚盯着叶薰浅的眼神淬着毒,她无时无刻不想撕碎叶薰浅那张满是淡然的脸!
叶薰浅听到此处,笑意如初,一向聪敏机智的她又怎会想不到慕容青岚想要什么?
“如何?”叶薰浅和祁玥在一起久了,性子越来越像祁玥,不论是遇到什么事情,都无比淡定。
“若是你输了,我要你脱光了衣服,绕着这擂台走十圈!”
慕容青岚恨死了叶薰浅,她不能让叶薰浅和祁玥中的任何一人放弃婚约,也无法让叶薰浅答应与祁玥永不相见,但是……若是堂堂贤王府郡主在众目睽睽之下脱光衣服绕着擂台走上十圈,她就不相信祁玥还要叶薰浅!
“天啊……”众人议论纷纷,这么劲爆的赌注堪称大齐斗武史上头一遭,这青岚公主还真是……
“怎么样?想要我慕容世家的避水珠,没那么容易!”慕容青岚料定了叶薰浅不会答应一般,环视周遭,冷声说道。
叶薰浅纤长的睫羽在阳光下闪动着细碎的流光,她从祁玥身畔的座位上缓缓站起,瞥了一眼慕容青岚,出乎众人意料,款款而言,“我答应!”
三个字,铿锵有力。
“什么?我没听错吧?”
“青岚公主这般无礼的要求,薰浅郡主竟然答应了……”
……
擂台边、观景台上一片喧闹,有人紧张、有人激动、有人目露担忧、有人满脸得意……其中也不乏一些人,前前后后的表情都没有多大变化……
“但是,本郡主要加重筹码!”叶薰浅素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但是她一旦动真格,那便不会让试图挑战她耐性的人全身而退!
祁玥拉着叶薰浅的湖蓝色飞袖,摇了摇头,眼里的担心不减,叶薰浅感觉到了身后男子的动作,回眸一笑,“祁玥,放心,我不会有事。”
“你相信我吗?”叶薰浅伸出手,与他相握,神色认真地问。
祁玥点了点头,他自是相信她的,只是他更担心她,不是不相信她的实力,而是爱到深处,便会想着她的一切,生怕她有半点闪失reads;重生之巨星不落。
叶薰浅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飞袖从祁玥指间抽出,柔声道:“那你等我。”
“好。”祁玥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看见叶薰浅眉宇间满是自信,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叮嘱道:“薰浅,你要小心。”
叶薰浅莞尔一笑,向祁玥投去一记安心的眼神,“我知道。”
斗武大会第九局,国与国之间的荣誉之战,也是叶薰浅与慕容青岚之间的胜负之战!
“天下人皆言:青岚公主是唯一一个能够配得上祁玥的女人,可是今天,本郡主偏要破了这传言!”
叶薰浅的话铮铮飞扬在空气中,充满着无边的魄力,只见她湖蓝色的身影从观景台上飞起,宛若羽毛般落在了擂台之上,冷睨慕容青岚,面无惧色,行至元洵和林茜身旁,她轻声劝说:“阿洵,你和林小姐先离开擂台吧!”
“可是你……”林茜有些担心,慕容青岚功夫并不差,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那旁门左道会的也不少……
“我会小心。”叶薰浅眨了眨眼,微笑着说,上次慕容青岚趁她不注意,让花蜘蛛咬了她的脖子,这笔账她还没跟慕容青岚算呢!
“既然如此,那我和茜儿先走,浅浅,你要多加留心。”元洵了解叶薰浅的性子,索性也不再劝说什么,和林茜一起离开擂台,将这战场交给了叶薰浅和慕容青岚。
“叶薰浅,你想怎么样?”慕容青岚不知道叶薰浅究竟想做什么,她神色戒备地问。
“自然是成全青岚公主与我比试的心了。”
叶薰浅轻拂衣袖,唇角弯了弯,走向慕容青岚,在她身畔走了一圈,徐徐道:“倘若我输了,除了依照方才青岚公主所言,不着寸缕绕着这擂台走十圈外,还答应青岚公主另外一个要求。”
“什么都可以?”慕容青岚的心情因为叶薰浅这最后一句话而激动了,她凝神一问,生怕自己听错了似的。
“不错。”叶薰浅屹立如仙,秋风阵阵,吹起她湖蓝色的衣袂,却无法撼动她纤长的身姿。
“如果我要你的命呢?”慕容青岚紧握拳头,话音森森,即使是在阳光下,也能让众人感受到他无边的杀气。
“双手奉上。”
叶薰浅笑意更深,身处刀锋而处变不惊,见慕容青岚点头,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飘带,接着道:“可如若你输了呢?”
“任你处置!”慕容青岚骄傲得不可一世,在她眼里,叶薰浅都敢赌上一切,那么她比叶薰浅更加优秀,又有何不敢?
“好!”
叶薰浅拍了拍手,她徐徐转身,扫过观景台上目瞪口呆的众人,墨玉般的眼眸含着笑意,“那么,青岚公主想怎么比?”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被打到擂台之外的人,输!”
“好。”叶薰浅欣然答应,这是斗武大会擂台赛的规则,慕容青岚这话并无不妥之处,她瞧了一眼齐皇,见齐皇点头,她心知:这赌约便算是生效了。
慕容青岚早就想把叶薰浅狠狠教训一顿,在齐皇点头的一瞬,她已经开始动手,手腕轻挥,御剑而起,往叶薰浅心口捅去。
叶薰浅冷眼看着这一幕,在对方长剑即将抵达自己心口的弹指一刹,挥动臂上飘带,拨开长剑,飘带与宝剑碰撞之声铿然而起,只见她足尖轻点,从慕容青岚头顶上翻过reads;生化求生手册。
如此惊险的一幕,将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慕容青岚扑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转身便开始了第二重攻击。
与此同时,叶薰浅摒弃守而不攻的策略,拇指与中指轻轻一弹,一枚绣花针拖着红色的丝线从空中飞过,速度奇快,轨迹几乎与地面平行,最终没入擂台西南角的木柱里。
慕容青岚轻功施展,沿着擂台边上的木柱攀爬而上,准备从高处向下俯冲攻击叶薰浅,不料叶薰浅五指丝线翻飞,宛若射线般在擂台上不断穿梭、固定,看似毫无章法,却有仿佛蕴藏万千智慧。
须臾,她飞身而起,纤纤**踏线而行,反攻慕容青岚,一花一草皆成武器,往慕容青岚身上招呼,那绿色的叶片,宛如锋利的刀刃,割破慕容青岚的手腕。
这一瞬,宝剑铿然而落……
慕容青岚发现了自己手腕上刺目的鲜红,心中满是恨意:叶薰浅,你竟然敢伤我!
叶薰浅单手出掌,至少凝聚了她五重功力,准备将慕容青岚击出擂台之外,慕容青岚眼眶陡然睁大,越是危急,她越是冷静,观察周围的环境,伺机避开。
“花开锦绣,满天飞雨——”
那湖蓝色的身影脚踩红线,双手结印,周遭翻起了狂风,夹杂着无数碎草叶,扑向慕容青岚。
慕容青岚全神贯注避开,并全力抵挡余波,却依旧被推到擂台边上,好在她在经过木柱时,眼疾手快地抱住了柱子,才免于一输。
经此一战,慕容青岚不敢怠慢,心中暗忖:这叶薰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上次在御花园她明明……
慕容青岚自是不会知晓,拥有了完整记忆的叶薰浅精通锦绣神功。
危在旦夕之际,慕容青岚无暇顾及太多,她双臂展开,沿着柱子飞起,最终站在顶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与踩在红线上的叶薰浅僵持对峙。
不知是察觉到了什么,慕容青岚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那落在擂台之上的宝剑依旧散发着凌厉的光辉,却不见她拾起。
绯红的身影宛若云霞般翩翩起舞,跳跃在四柱与擂台之间,至始至终都没有再攻击叶薰浅,也没有靠近她,仿佛就要一直这样舞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青岚公主在做什么?”
“是呀……不像比武,倒像是在比舞……”
“薰浅郡主又不是男人,青岚公主舞姿再美又有何用?”
……
慕容青岚聚精会神,不去理会场外人的讨论声,身姿飞舞的同时,红唇轻动,不知在无声默念着些什么。
叶薰浅冷静如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身轻如燕,即使是那细如发丝的红线也可承载她的重量,此刻端妍沉雅,冷睨众生,她倒要看看慕容青岚准备使什么把戏!
这样无声的对峙约莫经历了半盏茶的时间,众人终于感觉到了丝丝异样,不约而同地朝着南边的天空看去,渐渐地,他们发现了蔚蓝的南天天际出现了一片黑压压,并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往擂台的方向袭来。
“不好,是黑毒蜂!”元修脸色顿时一肃,他倒是小看了慕容青岚,慕容世家独一无二的驭兽术可不仅仅能驯马……
“阿洵,怎么办?是森林里最可怕的黑毒蜂,一旦被沾上,轻则皮肤溃烂,重则丧命reads;遇见男主!”林茜脸上满是担心,慕容青岚能操控黑毒蜂,这女人……真是可怕!
皇宫守卫见状立刻抽出刀剑,挡在了观景台前,皇家草场顿时肃杀一片。
“来不及了,茜儿,你护好自己,一会儿浅浅有危险,我便立刻出手!”元洵眼眸一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擂台上的一切,蓄势待发。
祁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同样关注着叶薰浅的一举一动,藏在银袖下的右手掌心闪动着月色光华,那团真气不断地旋转着……
成千上万的黑毒蜂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无比兴奋地飞来,慕容青岚终于停止了“跳舞”,站在擂台边的红色大鼓上,眼看着黑毒蜂越发靠近,她仰天长笑一声,“叶薰浅,你受死吧!”
手臂挥舞,口中念念有词,眼里满是快意。
叶薰浅紧抿丹唇,身形向后一退,来到西南角的柱子旁,抬眼扫视着这天边飞来的黑毒蜂,她稍加思考,片刻之后,只见她广绣舒展,飘扬而起,与此同时,馥郁的香气层叠弥漫。
“好香呀,这是什么香气?”
“比我用过的所有香料气味都要好。”
“有些像牡丹,又像玫瑰……不对,是芍药……”
……
观景台上众人七嘴八舌讨论之后,也没得出什么统一的结论,他们纷纷阖上双眼,忍不住陶醉在着舒心怡人的香气之中。
祁玥察觉到这香气的异样,立刻屏住呼吸。
擂台上的叶薰浅,眼看着那黑毒蜂越发逼近自己,她不慌不忙,镇定自若,袖手轻拂,那香气顿时馥郁到了极致,以内力驱动香气往慕容青岚的方向逼去。
果不其然,那黑毒蜂飞至擂台上空,停了下来,仿佛在思考着该往哪边蛰!
慕容青岚生怕这香气有毒,早已屏住呼吸,因而感觉不到这香气的变化,她奋力施展控蜂之术,准备将叶薰浅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叶薰浅毫不含糊,倏然之间,她袖中飞出两枚水玉瓶,瓶口被她以内力切断,将两种不同的香水均匀混合在了一起,她掌风挥舞,将这混合均匀的香水拂向慕容青岚。
擂台内外的香气悉数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睁开眼睛,只见那漫天的黑毒蜂全数朝着慕容青岚的脸上飞去。
“啊……我的脸……好疼啊……”
慕容青岚呼天抢地、惨叫连连,蚀骨的同意弥漫全身,整个身体被密密麻麻的黑毒蜂覆盖住。
此情此景,足以叫在场每一个人心惊肉跳。
叶薰浅毫不在意,弹指出风刃,截断慕容青岚腰间那根系着避水珠的细线,将避水珠抢过,一拂袖将其击出擂台,而后足见轻点,凤凰展翅般朝着祁玥飞去,与他并肩而立,共看春秋。
拓跋烈身为慕容青岚名义上的皇兄,此时亦按兵不动,袖手旁观,只因那黑毒蜂不是闹着玩的……
------题外话------
o(n_n)o哈哈~虐死渣渣,是不是觉得很爽?本来今天可以早点更新的,可是为了多更一点儿,所以才晚了,嗷呜~求安慰~
第三十三章 我又没怀孕!
“薰浅,你没事吧?”祁玥有些担心地看着心爱之人,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肩膀,沿着手臂向下,最后落在了她腰间,问道。
叶薰浅摇了摇头,在祁玥面前微笑着转了一圈,眨了眨眼,“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刚才吓死我了。”祁玥心有余悸,方才的一幕的确惊险至极,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快要跳了出来,生怕她有什么闪失,就是他自己身临绝境时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叶薰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主动抱住他的腰,依偎在他怀里,她又让他担心了……
草地里慕容青岚的身体上满是黑毒蜂,它们闪动着翅膀,仿佛在为今日有如斯美味佳肴而兴奋着,慕容青岚惨叫连连,却无人敢上前解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息,观景台上众人嗅到了这气味,有的皱起眉头,有的以袖掩面,有的面露嫌恶之色……当真是神态各异!
“王,青岚公主是我漠北的公主,我们真的要袖手旁观?”谋士捏着鼻子,凑上前去,与拓跋烈小声低语。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拓跋烈碧眸一闪,冷声回答,想起了方才在比试前他费尽心机劝说慕容青岚,却被她视若无睹,他继续道:“本王刚才好说歹说劝过她,她不听,非要和叶薰浅比试!”
既然如此,那么失败的结果,就由她自己来承受!
叶薰浅无视周遭,和祁玥一同落座,若无其事地品尝点心,祁玥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还时不时为她擦拭嘴角边沾染的细末,“薰浅,你慢点儿。”
“我这不是打了一场,肚子正饿着嘛!”叶薰浅由最初的细嚼慢咽,渐渐变成了狼吞虎咽。
约莫过了半刻钟时间,众人发现草地上覆盖在慕容青岚身上的黑毒蜂翅膀渐渐停止了扇动,而后失去生命的活力,只见慕容青岚挪动身体,徐徐直起腰身,她原本光滑细腻的皮肤此时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曹顺抖动着腿,将目光投向齐皇,不知该如何宣布这一局的胜负……
这斗武大会旨在切磋,点到为止,可是如今青岚公主受伤惨重,还实在是有些不好交代……
云淑妃的手不停地拂着齐皇的心口,似是在无声安抚着他的情绪,齐皇脸色不好看,只因不能处罚叶薰浅。
一来叶薰浅代表大齐应战,虽说伤了慕容青岚,但好歹为大齐赢取了胜利,若是连为国争光的人都要受罚,那么会寒了大臣的心!
齐皇和拓跋烈相视一眼后,向曹顺打了个手势,只见曹顺走到观景台前方的草地上,高声宣布第九局比试的结果,“斗武大会第九场,大齐叶薰浅,胜!”
擂台边上的士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欢呼,为叶薰浅喝彩,为大齐喝彩!
在他们眼中,慕容青岚和前八场比试的武士一样,只是一名为国出战的武士,而非一国公主!
她受伤,大齐士兵无人在乎,比试场上刀剑无眼,偶尔受伤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慕容青岚满脸是血,脸上密布着上千小孔,青青紫紫,甚是可怖,部分观礼的贵女们纷纷举起手帕,遮住眼睛,生怕污了自己的眼。
拓跋烈以大局为重,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自是不会追究什么,他从席位上站起,看向齐皇,抱拳点头,接着吩咐手下,“将青岚公主扶回月仙阁,请御医。”
“是!”手下得令,立即安排侍女去扶慕容青岚。
慕容青岚在数名侍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离开,临行前还不忘捏紧了手中的发丝,向坐在祁玥身边安然享受美食的叶薰浅投去一记愤恨的目光。
“叶薰浅,我慕容青岚与你势不两立!”
一字一句,宛若淬满了毒的飞镖,从地狱飞来……
无声无息,想要于顷刻间取人性命!
叶薰浅淡然一笑,放下手中的绿豆糕,目光悠悠看着她,红唇轻启:“我等着。”
就算没有今日擂台之战,慕容青岚也一样与她势不两立,所以她无需介怀。
元毓亲眼见到慕容青岚被毁容的惨状,整颗心都在颤抖着,叶怜香跟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安慰道:“表姐,别怕,叶薰浅就是纸糊的老虎,不足为惧。”
“怜香,你没看见慕容青岚她那面目全非的脸吗?”元毓肩膀颤了颤,只要一想到慕容青岚千疮百孔的脸她就想把过去一年吃的饭都吐出来,简直是太可怕了!
“这样不正好吗?慕容青岚与叶薰浅势不两立,表姐正好可以借慕容青岚之手,除掉叶薰浅,好报当日之仇!”叶怜香妧媚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似的。
就算不借慕容青岚之手除掉叶薰浅,她也可以买凶杀人,然后嫁祸慕容青岚,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毕竟,事到如今,一旦叶薰浅有个三长两短,慕容青岚便是最大的嫌疑人,因为她有伤人的动机!
“皇上有旨,今夜酉时二刻,齐英殿设宴,款待漠北贵宾及大齐众臣,众位大臣可携家眷参加。”曹顺高声宣布。
哪怕是在斗武大会上出了这等意外,正常的国事访问都不可能因此而停下,齐皇和拓跋烈皆知晓这一点,两人相视一笑,算是同意。
斗武大会结束,众人相继离开皇家草场,祁玥和叶薰浅在一起,走出大门,两人边走边聊天儿。
“祁玥,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狠毒……?”叶薰浅有些担心地问,其实……她完全有办法避开黑毒蜂的攻击,但是她没有,偏偏选择了强势反攻,毁了慕容青岚的脸,纵使她十分清楚,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容颜是何等的重要!
“是她先要害你的。”祁玥扶着叶薰浅走上马车,毫不犹豫地指出,若非慕容青岚以控蜂术招来了黑毒蜂,企图加害薰浅,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多行不义必自毙,怨不得别人!
以坚固著称的铁桦马车渐行渐远,此情此景恰好落在了草场门口的杜若眼中,她凝视马车,若有所思,直至身旁的侍女提醒才回神。
“小姐,您看着那辆马车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了!”
侍女扶着杜若,两人于风中静静伫立,半晌,杜若唇角动了动,“有吗?”
“那当然了,奴婢可是在很认真地数呢!”侍女见杜若面色平淡,与世无争,想到了叶薰浅和祁玥的事情,心中难免觉得有些不服气,“小姐,也不知道那薰浅郡主有什么好的?三殿下、四殿下、五殿下都向着她,连祁世子也……”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
杜若伸出右手,阻止了贴身侍女的抱怨,这种话她听得多了,而且每听一次,心里就不高兴一次,还不如不听,反正,叶薰浅也没几天好日子可活了!
别人或许没有注意,但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慕容青岚依照她们的约定,拿到了叶薰浅的发丝……
慕容青岚毁容,断然不可能嫁入祁王府,而叶薰浅……等到她把叶薰浅弄死,那么便不会再有人和她争抢祁玥了!
“最近,有没有郁霓裳的消息?”杜若边走边思考,将有可能威胁自己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询问侍女。
侍女凝神细想片刻,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霓裳小郡主一直在长公主府里。”
“时刻留意她的动向。”杜若摘起路边的鲜花,以指甲狠狠掐住花茎,仿佛将那花茎当成了郁霓裳的脖子,恨不得立刻将其掐断。
永华街,祁王府。
叶薰浅和祁玥一下马车,便看到琉璃和碎玉在指挥下人搬东西,东西似乎很沉……她觉得有些奇怪,遂走上前去询问:“你们在做什么?”
琉璃听出了是叶薰浅的声音,即刻转身,给祁玥和叶薰浅行礼,“参见世子、郡主,这是从南海运过来的椰子,听说味道很甜。”
“椰子?”叶薰浅瞬间兴奋了,这个时代的确存在椰子,只是生长于这片陆地之南,与大齐相隔万里,往往还没送到大齐就在途中坏掉了,所以她只在现代吃过椰子……
“薰浅若是喜欢,待会儿就尝尝,这是我特意请人从南海运来的!”祁玥知道叶薰浅喜欢吃各种各样的水果,平时不忘为她搜罗,这椰子便是其中之一。
“祁玥,你对我真好,弄得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了!”叶薰浅挠了挠脑袋,虽说以祁玥和她的关系,不论他为她做什么都是正常的,但是,这世间没有谁无条件地对谁好,哪怕是最亲密的爱人也一样,他这般留心,让她十分感动。
祁玥掀唇一笑,他就是要对她好,好到让她舍不得离开他,好到把整个世界都捧到她面前,只为博她一笑。
“我这是为了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祁玥捏了捏叶薰浅脸颊,眨眼道。
“为什么?”叶薰浅捧着脸蛋问,她现在不胖不瘦,不是挺好的吗?
“白白胖胖的,抱着手感好。”祁玥避重就轻地说,他才不要告诉她,他是想把她养得又嫩又白,好生个漂亮宝宝……只是他的薰浅好像怎么吃都不胖……
叶薰浅高兴之余,把玩着自己的小辫子,不知是察觉到了什么,她脸上的如花笑靥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对心爱之人认真道:“祁玥,你在祁王府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薰浅,发生什么事了?”祁玥问出声,不想叶薰浅动作奇快,不过瞬息便离开了他的怀抱,飞到了祁王府正门口,一心离开,根本没注意到他说的话。
叶薰浅出门后,便寻了个偏僻的小巷子,隐术施展,藏住身形,直奔皇宫。
此时,月仙阁内外由大齐士兵与漠北士兵共同把守,七名太医一字排开,在前厅里商讨医治慕容青岚的对策。
“唉……青岚公主能保住一条性命,已是苍天见怜……”姜太医捋着胡子,感慨不已。
“是啊……听替她检查身体的医女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肌肤是完整的……”穆太医摇了摇头,他来太医院的时间并不长,但不代表他没见识,这么重的伤,想要痊愈,几乎是不可能!
“本太医以针灸之术,将青岚公主全身毒素都逼到了面部,护住了她的心脉,保她不死,可是有得必有失,这容貌怕是要毁了。”龙太医无奈叹息,果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这斗武大会之前,任谁都不会想到如花似玉的青岚公主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慕容青岚躺在床榻之上,忍受着万蚁噬咬之痛,将房间里所有的镜子都打碎了,侍女们纷纷低头收拾,谁都不敢靠近慕容青岚,生怕成为她生气发泄的对象。
她紧紧揪着右手中一小缕墨发,咬牙切齿,“叶薰浅,我定要万劫不复,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这样的话,丝毫不压低声音,也没有掩饰的意思,使得月仙阁中每个人都能清晰地听到,若是在平时,慕容青岚必定会为她所说的这句话付出代价,可是现在,她容颜尽毁,算是半个废人,众人哪怕听到了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她已经够惨了,遭受如此打击,情绪有些偏激在所难免!
“绯烟,过来!”
慕容青岚绝对不是个只说不做的人,被叶薰浅“害”到如此地步,忍气吞声不是她的作风!
“是,公主。”贴身侍女绯烟毕恭毕敬,跪在床前,等待慕容青岚的吩咐。
慕容青岚瞳孔一缩,磨了磨牙,吩咐一声,“把手伸出来!”
绯烟双手贴在一块儿,缓缓举起,不明白慕容青岚究竟要做什么,她睫毛颤了颤,低下头,直至手心感受到了轻微的重量方才抬头,眼里满是不解,“公主,这……”
“你不必问,只需将这一缕墨发送到太师府杜小姐手中即可。”慕容青岚恨毒了叶薰浅,自己遭受重创,她又怎会让叶薰浅好过?
“是。”绯烟合起手掌,转身离开床前,将这缕发放入锦囊,以为慕容青岚购买绸缎裁制面纱为由出宫,往太师府的方向走去。
清莲小筑之中,祁玥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也没有等到叶薰浅归来的身影,他心中焦急万分,不是不派人去找,而是根本找不到……他的薰浅会隐术,哪怕是一直暗中保护她的银练根据她的气息寻找也得花上不少时间……
这样的现状,让他感到丝丝不安,生怕她有什么意外!
“世子,您先喝一杯椰汁吧!”琉璃捧着叶薰浅所设计的带吸管的水晶杯,里边盛着奶白色的椰汁,递给祁玥。
“有没有薰浅的消息?”祁玥拂开杯子,关切地问。
见琉璃摇头,他眸色一暗,淡淡吩咐道:“先放一边吧。”
“哦。”琉璃点了点头,往茶几的方向走去,心中不停祷告:郡主你快回来啊……再不回来清莲小筑的人就都没好日子了……
忽而一阵清风吹来,携着心爱之人熟悉的气息,祁玥转身便看到了一抹湖蓝色的身影从栈道上掠过,他眉毛于一瞬间舒展开来,将叶薰浅紧紧抱住,生怕她又像刚才一样从他怀里悄无声息地离开。
“薰浅,你刚才去了哪儿?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祁玥抚着她的长发,紧张兮兮地问:“有没有人欺负你?”
叶薰浅低低一笑,摇了摇头道:“除了你,谁敢欺负我?”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祁玥拒不承认,他疼爱她还来不及,又怎会欺负她?
叶薰浅想到了祁玥过往的种种行径,哼了一声,不满地反驳:“哼,占我便宜,还说没欺负我?”
“那我给你占便宜,这样我们就扯平了。”祁玥眉眼含笑,“大公无私”地给叶薰浅出谋划策。
“去你的!”叶薰浅粉拳轻轻落在他胸口之上,偎在他怀里,缄默不语。
少顷,祁玥见叶薰浅面露倦色,想着今晚还有宴会,若是不好好休息,恐怕晚上会吃不消,于是抱着她前往床榻,“乖,先睡会儿。”
“祁玥,我怕自己一睡觉,漠北的大军会踏平祁王府。”叶薰浅拉住祁玥的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慕容青岚遭遇如斯重创,若是能没动作,那才叫奇怪呢!
祁玥一听,坐在床边上,为叶薰浅盖好薄被,柔声宽慰:“薰浅放心好了,漠北大军若是敢来,本世子便叫他们有来无回!”
他还真想让漠北大军尝一尝幻阵的滋味……
叶薰浅握着祁玥的手,不愿放开,虽然嘴上没说,但从行动上向祁玥传达了这样一个消息:我要你陪我。
祁玥勾了勾唇,在叶薰浅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薰浅,你舍不得我离开么?”
“没有!”叶薰浅红着脸,矢口否认,见祁玥眼里笑意正浓,她继续为自己辩解:“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要不这样好了,你先去忙吧,我让银练陪我说一会儿。”
“你想得美!”祁玥食指刮过叶薰浅的鼻梁,宠溺的神色溢于言表,他才不要以自己事务繁忙为由让别的男人趁虚而入呢!
祁玥不会答应,这样的结果在叶薰浅意料之中,她睡在枕头上,仰视祁玥,过了一会儿,徐徐分析道:“祁玥,慕容青岚就算是捡回了一条命,恐怕也会容颜尽毁。”
“本世子知道。”
黑毒蜂毒性如何,相信不止是他清楚!
“那么漠北公主联姻大齐……这个齐皇和拓跋烈商量出来的折中之法,恐怕要因此胎死腹中了!”
身为贤王府掌家之人的叶薰浅是冷静的,她考虑的再也不仅仅是个人的幸福,而是大局。
“不错。”祁玥颔首,叶薰浅能想到的事情,他又怎会想不到?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夜宴之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叶薰浅睫毛轻眨,墨玉般的眼珠子转了转,平添几分俏皮与可爱。
祁玥将她的手放到被褥之下,温声叮嘱道:“春捂秋冻,小心些,别受凉了。”
“我知道!”叶薰浅反握住祁玥的手,不想他离开,她往床榻的里边挪了挪,给祁玥腾出位置,“祁玥,你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祁玥听罢“扑哧”一笑,什么叫做他陪她睡一会儿?他的薰浅究竟知不知道这句话有多引人想入非非?
不过,美人相邀,莫敢不从,他侧身躺下,搂着叶薰浅,“睡吧!”
叶薰浅伸出手指,拂过祁玥眼部周围的肌肤,心中暗忖:都长黑眼圈了……是昨晚没有睡好么?
祁玥见叶薰浅迟迟不合眼,一副思考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薰浅,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云淑妃为了元毓还真是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叶薰浅揪着祁玥胸口的衣衫,小声地回答。
祁玥喜欢这样坦白的叶薰浅,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无比中肯道:“确实如此!”
“她突然收叶怜香为干女儿,恐怕打的便是让叶怜香代替元毓和亲漠北的主意吧?”
“嗯,我的薰浅真是越来越聪明了。”祁玥低下头,轻咬着叶薰浅的唇瓣,好不吝啬地赞道。
“哪儿有?我本来就聪明!”叶薰浅不满地推了推祁玥,什么叫做她越来越聪明?说得好像她以前很笨似的!
祁玥为了学会讨好叶薰浅,绝对下了不少功夫,此时叶薰浅这般反驳,他自然不会和她唱反调,于是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是是是,薰浅本来就聪明,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以后我们的孩子太笨了!”
“你……”叶薰浅瞬间炸毛,这个臭男人,是在指桑骂槐,拐弯抹角地说她智商低下,会影响下一代智商么?
祁玥眉开眼笑,他家小野猫炸毛的样子真是可爱,可爱得让他想直接把她压在下边狠狠疼爱,“我怎么了?”
“你讨厌!”叶薰浅羞恼,伸手便取过托住自己脑袋的枕头,往祁玥脸上砸。
祁玥接过枕头,丢在一边,强势而霸道地搂住她,将她发髻上的珠花、簪子全部取出,生怕她在睡觉时被簪子扎到了头皮,而后低低一笑,“薰浅,你怎么能讨厌你孩子的父亲呢?”
“我……我没有!”
叶薰浅闹了个大红脸,腮帮气鼓鼓的,瞪着祁玥,“你别胡说,我又没怀孕!”
不仅没怀孕,连那个啥也没有过……孩子什么的八竿子打不着!
“薰浅,我后悔了……”祁玥看着叶薰浅的眼睛,无比实诚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叶薰浅满头雾水,后悔?后悔什么?难道是不想娶她……?
想到这,某郡主不高兴了,暗下眸光,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直接问:“祁玥,你后悔什么了?”
“我后悔了,不该把婚期定在十月初十的……”
祁玥轻抚叶薰浅的容颜,眼里满是眷恋,叶薰浅和祁玥思考的方向压根儿不在同一个层面上,她噘嘴道:“我就知道你会后悔,看吧!这就是不和我商量的下场!”
叶薰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斜眼看着天花板,心中暗忖:祁玥洁身自好,从来不和女人鬼混,所以……他肯定是担心自己某方面经验不足,怕在洞房花烛夜时出洋相,所以想推迟婚期……
“唔……那你想定在哪一天?”叶薰浅眼睛一亮,激动地问,其实她一点儿都不介意他们三年后再举办婚礼的!
祁玥不知叶薰浅在想什么,为何会这般激动,他只能循着自己的心回答:“我觉得今天就很好。”
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忍得这么辛苦了……
某世子想入非非之际,忽觉一飞毛腿袭来,还未来得及反击,便从温暖的床榻跌到了冰冷的地上……
------题外话------
o(n_n)o哈哈~偶们家柿子想吃掉浅浅很久了,结果一不小心被踢下床咯,喵喵~最近这几天更新时间都在下午,偶努力明天早点更新,么么哒~
第三十四章 臭美的祁世子!
叶薰浅将薄被裹在身上,捂得严严实实,她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祁玥,脸上闪过一丝心虚。
“祁……祁玥……你没事吧?”叶薰浅走到床边,右脚踩在床榻之上,支撑着自己整个身体,左脚则抬起,有准备下地之势。
祁玥分外委屈地看着叶薰浅,埋怨道:“薰浅,明明是你让我陪你睡觉的……”
结果也是你把我踢下床……后面的这句话祁玥没有说,但是叶薰浅从他那委屈的表情中可以知晓一二,她知道自己占不住一个“理”字,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向祁玥伸出了手。
祁玥脸色稍霁,将自己的手轻撘在她手上,走到床边,见她背着一床被子,就只露出个脑袋,那戒备的神色倒是十足,他没好气地说:“薰浅,以后不许把我踢下床。”
叶薰浅尴尬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方才点头,祁玥躺**,把叶薰浅拉下来,三下五除二将单独覆盖在她身上的薄被抢过,盖在他们两人身上。“好了,睡吧,我陪你一块儿。”祁玥五指如篦,手指在她发丝之间穿梭着,指腹时不时给她按摩脑袋,动作不轻不重,让叶薰浅觉得很舒服。
她闭上眼睛,十分享受祁玥的贴心按摩,搂着他的脖子,小声嘟哝着,“祁玥,要是以后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祁玥嘴角边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手指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减慢,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姣好的容颜,心中满是幸福。
他喜欢她对他的这份依赖,让他觉得,他被她需要!
未时三刻,琉璃依照祁玥的吩咐来到了卧室门口,见祁玥和叶薰浅还躺在床上,遂低下头,轻叩门扉。
“谁?”
不论祁玥身在何方,他都习惯了保持警惕,此刻也不例外,而叶薰浅恰好相反,一旦和祁玥在一起,她会感觉到十分舒心的安全感,从而安然入睡。
“世子,是我,琉璃。”
琉璃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清声回答。
“进来。”
祁玥吩咐一声,他睨了一眼窗台上的沙漏,立刻就知晓现在的时辰,见叶薰浅还在睡,他压低声音问琉璃:“还有什么事吗?”
“世子,古画师派人送来了您和郡主的照片。”琉璃毕恭毕敬地回答,这是早上的事情,只是世子和郡主都去参加斗武大会了,她还没来得及禀告,“奴婢放在您书房里的书桌上。”
“好,我知道了。”祁玥勾唇一笑,他和薰浅的合照……想必很美……
“你在这儿替本世子守着薰浅,若是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去书房找我。”祁玥绝对不是个游手好闲的人,他一个早上都奉献给了斗武大会,晚上还要去参加宫宴,那么只有下午的时间可以处理王府的事务,所以事不宜迟。
“是。”琉璃目送祁玥离开,而后从墙上取下一枚团扇,坐在床头,轻轻地给叶薰浅扇风。
书房里,祁玥走到书桌前,果真看到了一个超大号的信封,他眼睛一亮,立刻打开,欣赏了起来。
“这一张最好看,薰浅笑靥如花,本世子英俊尊华,嗯嗯…。果真是天造一对、地设一双。”某世子无比臭美地评论,无意间瞧见了书桌上的水晶画框,他拿着照片,与水晶画框进行大小对比,惊奇地发现水晶画框只是比照片大那么一丁点,于是抽出画框中的山水画,将手中的照片平整地塞了进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后,他坐在椅子上,将这装载了两人照片的画框抱在怀里。
祁玥爱不释手,每当看到这张合照,他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们照相时的情景,他的薰浅果真是喜欢照相的,否则又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
更难得的是,全无他们单独在一起时的娇羞默默,取而代之的是落落大方,这样的她,对他而言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古煦对工笔画及其色彩的研究造诣登峰造极,哪怕拍出来的是最原始的黑白照片,他也能通过手工上色使照片的品质极度接近于真实情况,一般人第一眼几乎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祁玥将剩余的照片重新放入信封之中,将绘有婚房的内部结构图及效果图的本子取出,一边看一边琢磨着该把这些照片贴在哪面墙上比较好……
大约过了两刻钟的时间,祁玥才想出了个大概,他抱着画框,开始处理今日尚未动过的卷宗,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关系,祁玥动笔的速度奇快无比,说是龙飞凤舞也不为过。
待到申时三刻,他终于将最重要的卷宗看完,并吩咐碎玉拿走,抬头之际,见叶薰浅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向她招手,“薰浅,过来,古煦送来了我们的合照。”
叶薰浅一听,笑得眼睛都弯了,提起裙摆小跑着来到他身畔,激动地问:“在哪里?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祁玥让叶薰浅坐在他腿上,陪她一起看照片。
“祁玥,我忽然觉得,这‘珍爱一生婚纱摄影’的名字其实可以改成‘珍爱一生艺术写真’!”叶薰浅边看边评论,她的脑袋里从来就不缺少奇思妙想,此时也不例外。
艺术写真的概念,比婚纱摄影的概念要大,那么可以吸引更多的人去拍照,可以挣很多银子给他们未来的宝宝买奶粉!
“都听你的。”
祁玥宠溺地看着她,点头应下。
“到时候我们将这些照片挂在影楼里做广告。”叶薰浅右手食指轻点腮帮,笑眯眯地说。
祁玥从她口中听到了自己从未听过的词,立刻像个好学生一般询问道:“薰浅,什么是‘广告’与‘影楼’?”
“何谓广告?我举个例子,假设齐皇在齐都城里某家面馆里吃了一碗面,觉得十分好吃,店主为了让自家面馆生意兴隆,将此事广而告之,那么百姓们是不是就会这样想:连皇上都觉得好吃,那这家面馆的面肯定好吃?有了这样的想法,就有可能入店品尝一番,这样一来这家面馆的生意是不是就会慢慢好起来?”
叶薰浅举例论证,将“广告”一词的含义解释给祁玥听,见祁玥点头,她又把‘影楼’的意思也大致说了一遍,祁玥聪明绝顶,擅长举一反三,他微笑着说:“以此类推,我们将合照放在影楼里,别人看到这照片将本世子和薰浅‘画’得这么美,肯定会想尝试一番,对吗?”
“嗯嗯,祁玥你真是太聪明了。”叶薰浅毫不吝啬地赞美,祁玥拥有高颜值、高智商、大长腿……若是放在现代肯定是男神级的人物,话说……她要不要让他接广告挣钱养家呢?
思考许久,碎玉徐徐走进,见叶薰浅坐在祁玥腿上,早已见怪不怪,她一脸淡定地提醒,“世子、郡主,到准备参加晚宴的时间了。”
祁玥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叶薰浅,安排碎玉给她梳妆。
叶薰浅下午睡了一觉,此时精神正好,就是面前有一头牛她也能打死。
“祁玥,你说这晚宴真能决定谁和亲漠北么?”叶薰浅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盏,似笑非笑地问,上一次拓跋烈的接风宴,她和祁玥也出席了,结果并没有商量出什么,反而将把她和祁玥的婚事推到了明面上。
“能。”祁玥无比肯定地说,宫宴大多大同小异,吃什么玩什么从来都不是重点,重点还是商讨国事。
两人边走边谈,叶薰浅想起了早上和林茜对战的公孙野,忍不住“扑哧”一笑问道:“公孙野是否出席晚宴?”
祁玥脸黑了黑,他的薰浅竟然还在想公孙野那身健壮的肌肉,“就算出席晚宴,也不许你看他一眼!”
“哼,眼睛长在我身上,你还能挖了不成?”叶薰浅撅着嘴反驳,她只是单纯地觉得那肌肉好性感,要是能摸上一摸,手感必定是极好的。
“本世子怎么舍得挖你的眼珠子?”祁玥抚摸着叶薰浅的眼睛,这是她身上最令他着迷的地方,他怎么会伤害她?不过,公孙野胆敢袒胸露**,用一身健壮的肌肉来勾引他心爱的女子,那他是不是可以考虑一刀一刀地把公孙野的肌肉全都割下来?
某世子沉思半晌,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这样一来薰浅就只看他一个了!
酉时一刻,齐英殿。
除了毁容的慕容青岚之外,出席晚宴的人渐渐到齐,叶薰浅毫无意外地单独空出贤王府的位置,和祁玥坐在一块儿,拓跋烈出身漠北,酒量过人,在漠北军中更有千杯不倒的美名。
因此,元毓和叶怜香在云淑妃的示意下,以各种名头向拓跋烈敬酒,齐皇看在眼里,却也没有阻止。
宴会上歌舞不断,觥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
宴会进行了半个时辰,琼华从齐英殿侧门匆匆走入,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来到叶薰浅身边,在她耳畔小声低语了几句,叶薰浅心领神会,挥手吩咐她先行离开。
“薰浅,发生了什么事?”祁玥不明白琼华和叶薰浅究竟说了什么,连他都要避嫌!
“没什么。”叶薰浅亲自斟茶,递给祁玥,笑着说:“祁玥,你先在这坐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祁玥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生怕今天下午的事情在晚上重演,“你去哪里,我陪你去。”
叶薰浅心中暗恼,祁玥对她的确好得不能再好,可这也不代表她喜欢他时时刻刻跟在身边呀!
她面露不满之色,推了推祁玥,眨了眨眼睛,反问道:“我要出恭,你也要跟着去吗?”
“……”祁世子瞬间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叶薰浅知道自己成功地把祁玥给呛住了,她嘴角噙着一丝胜利的笑意,轻拍祁玥的肩膀,“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难不成还能走丢不成?”
“薰浅,你一旦离开了我的视线,我便找不到你,所以……”祁玥咬了咬唇,将自己真正担心的事情道出,他的薰浅会隐术,武功亦出类拔萃,一旦她将自己的气息收敛到极致,同时隐住身形,一般人很难找到她。
叶薰浅听罢重新落座,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珠子,递给祁玥。
“这是什么?”祁玥摊开双手,注视着珠子,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唔……要是找不到我,就将一丝真气注入到珠子里,若是珠子发光了,那么我便在附近,循着能让珠子光芒越发强盛的方向去找,定能找到我。”
叶薰浅眨了眨眼,将珠子的使用方法告知祁玥。
祁玥若有所思,阖上手掌,点了点头,“嗯嗯,那薰浅你快走吧!”
叶薰浅大囧,怎么才过了一会儿,祁玥就由最初的舍不得她走变成了现在的“赶”她走?
“好,那你等我。”叶薰浅拍了拍祁玥的肩膀,偷偷离开齐英殿。
祁玥抬起左手,以广袖遮挡住右手掌心的珠子,他才不要告诉薰浅,他是想验证一下她所说的法子是否有效!
齐英殿中人满为患,众人并不会过多地注意某个人,人有三急,离席出恭也在情理之中。
叶薰浅离开齐英殿不久后,拓跋烈便注意到了,正想找个人询问,却在此时收到了一张小纸条,他摊开纸条粗略一看,接着以酒过三巡想出殿外透气为由,向齐皇请辞,齐皇焉有不准之理?
“皇上,毓儿她喝醉了,可否容臣妾先送她回出云宫?”
此刻,元毓将脑袋枕在云淑妃腿上,脸色红晕,确有几分醉意,齐皇看在眼里,点了点头,并叮嘱道:“酒量浅,就别让她喝这么多!”
“臣妾知道了。”
云淑妃应声,示意叶怜香帮忙一起扶着元毓,三人匆匆离开齐英殿,此情此景,让祁玥眉毛微微一挑,先是薰浅,再是拓跋烈,紧接着还有云淑妃、元毓和叶怜香,一个个都离开齐英殿,还真不是一般的巧!
拓跋烈离开齐英殿后,甩掉了几条尾巴,便直奔齐英殿东南角的星月亭,人在亭中,目力所及之处,空无一人,这不禁让拓跋烈感到有些意外,他紧紧揪着手中的纸条,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转身的瞬间,却见那灯火阑珊处的粉衣女子手捧托盘屹立于中,他碧眸垂下,似是在思考着此人的身份,少顷,他疑惑着问:“怜香公主?”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叶怜香是云淑妃新收的干女儿,虽然还没来得及册封,但是宫里的人都已经喊她公主了。
叶怜香粉绯色的纱衣在夜风中飘扬而起,脖子上挂着珍珠几斛,此时听到拓跋烈的话,她浅笑着走上台阶,“烈王殿下好眼力,怜香这厢有礼了。”
从前她不过是个王府的庶女,身份上矮了拓跋烈一大截,自是不敢像现在这般与拓跋烈说话,然而今非昔比,她再也不是那个处处被叶薰浅压着、被齐都无数嫡出贵女嘲笑的庶女了!
“这么晚了,怜香公主为何会来这里?”拓跋烈眼里闪过一丝不解,怎么回事?来人怎么会是叶怜香?不应该是……才对吗?
“偶然路过,烈王殿下呢?”叶怜香将托盘放在亭子里的石桌上,提起裙摆徐徐坐下,说是路过,可一举一动却丝毫没有路过的意思。
拓跋烈握紧了手中的纸条,以笑容掩饰内心最真的情绪,“本王也是路过。”
纵使知道这不过是拓跋烈的托词,叶怜香斟酒的动作依旧是这般行云流水,“相请不如偶遇,怜香与烈王殿下在此偶遇即是有缘,不如小酌一杯?”
拓跋烈摸不准叶怜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按照纸条上书写的消息,他在此遇见的不该是叶薰浅才对么……?
正当拓跋烈凝神思考之际,忽见叶怜香斟酒的手一顿,她目视星月亭后的那方花丛,无比惊讶,“大姐姐?”
拓跋烈一听,立刻转身看向身后,果然看见了叶薰浅,他的心情瞬间愉悦了起来,飞出星月亭的栏杆,直奔叶薰浅身侧,“你来了。”
叶薰浅脸色肃然,没有半点笑容,见到拓跋烈和叶怜香,她皱起眉头,不对……看拓跋烈的神情,好像早知道她会来此似的……
“我也是恰巧路过。”叶薰浅双臂垂下,忽的扬起一个无比明媚的笑脸,朝着拓跋烈笑嘻嘻地说。
叶怜香见状立刻站起,微笑着看向两人,“既然大姐姐也是路过,那么一起喝一杯如何?”
“不了,本郡主还有别的事!”叶薰浅毫不犹豫地拒绝,叶怜香不是应该在齐英殿陪着云淑妃和元毓吗?怎么会出现在皇宫中如此偏僻之地?此事定有古怪之处!
“大姐姐莫非是不给本公主面子?”叶怜香粉绯色的身影一闪,轻功施展,同样越过栏杆来到叶薰浅身侧,她注视着叶薰浅,语气骤然一急。
叶薰浅矢口否认,话音微凉道:“岂敢?本郡主还未恭喜怜香公主因祸得福呢!”
被“赶”出贤王府,是祸,然后于眨眼之间摇身一变就成了人人艳羡的怜香公主,这不是福是什么?只是不知道这福还能享受多久?
“既然如此,难道大姐姐连陪本公主喝一杯都不肯?”叶怜香故作楚楚可怜之状,仿佛要借此激起拓跋烈的恻隐之心。
“本郡主不是陪酒的!”
叶薰浅丢下这句话,叶怜香面色尴尬,却心有不甘,明明她都已经贵为公主了,叶薰浅凭什么在她面前盛气凌人?今天她一定要叶薰浅喝下这一杯!
“一杯薄酒而已,大姐姐推三阻四,未免不近人情。”叶怜香弹了弹落在自己手背上的花瓣,挑眉指出。
“本郡主不近人情,怜香公主也不是第一天知道。”
叶薰浅环顾四周,仿佛在寻找着另一个人的身影,而后继续道:“祁玥不许本郡主饮酒,所以恐怕要辜负怜香公主盛情了。”
“哈哈哈……”
听到叶薰浅这句话,拓跋烈忽然朗声一笑,让叶薰浅有不解,“你笑什么?”
“叶薰浅,你竟然这么听祁玥的话,如今尚未成亲便已如此,若是成亲了还不知道会被他欺负成什么样呢!”拓跋烈碧眸一闪,话音里包含着无边的戏谑。
叶薰浅不由得感到好奇,怎么每个人都说她听祁玥的话?真的有么……?
“喝一杯又不会怎么样!”拓跋烈边说边握着叶薰浅的手腕,拖着她向星月亭中走去,叶薰浅挣扎着,可他却握得更紧了,本想一掌劈了他钳制自己的手,结果还没动手,便看到了一枚叶片形的耳坠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这……”
叶薰浅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摸一番,可拓跋烈阖上了手掌,打破了她片刻的美好,“还给我!”
女子右手出掌,袭向拓跋烈的手腕,这枚耳坠本是一对,是当初在软云阁时祁玥送给她的,后来在凤凰山脚弄丢了一枚,她知道在拓跋烈手中,奈何他就是不还给她……
“听说这可是祁世子赠予你的定情信物……”拓跋烈避开叶薰浅凌厉的攻击,把玩着手中的坠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
“你想怎么样?”叶薰浅收起手,不满地瞪着拓跋烈。
“你和本王喝一杯,就还给你。”
叶薰浅凤眸扬起,有些不信地问:“就这么简单?”
她可没有忘记,她当初费尽心思也没能从拓跋烈手中将坠子取回,若非祁玥承诺会给她打造另一对更好的,她非拆了拓跋烈住的行宫不可!
拓跋烈点了点头,信誓旦旦道:“嗯,就这么简单。”
“好,我答应你。”叶薰浅不是行事拖泥带水之辈,果断而干脆地答应。
她稍稍提起裙摆,前往星月亭,皎洁的月光落在她纤长的睫羽上,在夜色中闪耀着细碎的流光,睫羽的眸子漆黑如夜,叶怜香若是敢在酒水里动手脚,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还是烈王殿下面子大,本公主好说歹说大姐姐都不肯。”叶怜香杏眸里闪过一丝暗芒,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减少,斟好了酒,便将酒杯推到了叶薰浅和拓跋烈面前。
叶薰浅嗅了嗅,确认酒水没有明显的问题之后,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她举杯对月,“烈王殿下、怜香公主,请——”
见两人相继拿起杯子,叶薰浅敛下睫毛,抬起手臂,广袖轻垂,看似掩面轻酌,实则将杯中酒悄悄倒掉……
“哎呀——”
就在这时,叶怜香忽的惊叫了一声,拓跋烈和叶薰浅相继放下见底的酒杯,只见叶怜香胸前的衣裳湿了一片。
“烈王殿下、大姐姐,怜香失礼了。”
叶怜香徐徐站起,一边以手帕轻拭酒水,一边道:“怜香这就回出云宫沐浴更衣,烈王殿下与大姐姐还请自便。”
“好。”拓跋烈巴不得叶怜香赶紧走,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他自是欢喜。
叶薰浅不动声色,目视着叶怜香一步一步离开的背影,眼波流转,不知在酝酿着什么情绪。
叶怜香拖曳着粉绯色的长裙,走得极慢极慢,给人以一种离开不是她主要目的的错觉,恰在她行至星月亭最后一阶之际,忽闻一阵异香袭来,浓郁到了极致。
叶薰浅只是吸入了一点点,便能判断出此异香的成分,没有任何毒性……只是……
与此同时,琴音叮咚响起,起调看似平和,静如西湖之水,实则用这浮于表面的静雅掩藏内在的汹涌之势,极具迷惑力,意识到了这一点,叶薰浅摒弃杂念,手腕一挥,臂上飘带携真气而出,袭向叶怜香。
叶怜香懂武功,自然不会停在原地等着自己被活捉,她双臂舒展,正要运气离开,可叶薰浅动作比她更快,袖中丝线飞射,缠住她手腕、脚腕,同时五指控制丝线,将叶怜香火速拉回。
“叶薰浅,你放开我,皇宫之内公然行凶,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叶怜香气急,若是再不离开,那么她轻则名节不保,重则性命堪忧……这异香是姨母特意寻来对付叶薰浅的,具有霸道的**作用……
------题外话------
唔…。虐渣虐渣虐渣,虐虐更健康,么么哒~
第三十五章 芙蓉帐暖
“王法?与其担心我眼里有没有王法,你不如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叶薰浅冷哼一声,一掌将叶怜香推到了支撑星月亭的一根柱子上,叶怜香见自己与叶薰浅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开,拔腿想要逃跑,谁知那纵横交错的红色丝线飞速袭来,不给她任何**的机会,将她连同柱子绑在了一块儿,让她无论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
“叶薰浅,你想做什么?”叶怜香的手被反绑在了身后,无法动弹,未知的恐惧自心底升起,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拓跋烈坐在石凳上,紧紧捏着手中的坠子,若不是这坠子足够坚固,恐怕早就被他捏碎了。
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他拓跋烈聪明一世,却栽在了叶怜香这个女人手里,酒没有任何问题,是十分普通的御酒,只是那异香有将酒或是醋催化成媚药的作用
他就是做梦都不会想到,大齐皇宫竟然也有这种下作的东西!
他喜欢叶薰浅没错,他根本不打算让祁玥娶叶薰浅也没错,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靠这种方式夺取她的清白!
那纸条,分明就是有心人的安排!
纵使他事先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他还是来了
叶薰浅来到石桌旁,慢悠悠地倒了一杯酒,对拓跋烈道:“你喝了酒,又吸入了这异香,药力很快就会发作,你走吧!”
“叶薰浅,你你没事?”叶怜香见叶薰浅面色无异,动作麻利,思路清晰,丝毫没有身中媚毒之态,她顿感心惊,一股恐惧感在心底蔓延而起。
“我当然没事了。”叶薰浅勾唇一笑,她捧着酒杯靠近叶怜香,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不过你很快就会有事了”
“你想做什么?”叶怜香神色戒备,耳畔的琴声还在悠然响起,蛊惑着她的心智。
“当然是请你喝下这一杯酒了。”
叶薰浅来到叶怜香跟前,将杯口贴到了她唇边,叶怜香倒也有骨气,咬紧牙关,死都不开口,叶薰浅的耐性渐渐被磨光,她左手捏住叶怜香的下巴,迫使她张嘴,将御酒强行灌入。
叶怜香不停地呛着,甚至是在吞下酒水后依旧想要将酒水吐出,可是吐了半天也没见吐出什么东西来。
“你你想让我和他”叶怜香气得牙齿打颤,眼神缓缓看向倒在一旁的拓跋烈,仿佛明白了叶薰浅的用意。
若是她和拓跋烈有了肌肤之亲,那么以姨母的性子,到最后肯定会让她代替表姐和亲漠北的
“你想多了。”叶薰浅随意无比,打断叶怜香的话,不屑的神情溢于言表。
浮烟袅袅,异香弥漫,琴声还在继续,于潜移默化中告诉所有人这一切并没有真正结束!
叶薰浅看着叶怜香脸色渐渐变得通红,连脖子也泛起了丝丝红晕,眼神中的清明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沦,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尚未离开的拓跋烈,笑问:“还不走?你是想拿她来做解药吗?”
拓跋烈是聪明人,纵使元毓并非他心之所爱、情之所钟,但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公主,性子野可以慢慢调教,但叶怜香这半路出家的公主算得了什么?
云淑妃想用叶怜香来当挡箭牌,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就在这时,树丛边传来一个急切无比的声音。
“王,原来您在这儿?”
话音刚落,那人便跳上的星月亭,扶着拓跋烈,面露关切之情,他见拓跋烈满面通红,额头上更有豆大的汗珠沁出,似乎在竭力隐忍着些什么,想到了那个可能性,便立刻为拓跋烈号脉,“王,您中了媚毒,要立刻解毒。”
“可有解药?”
不到最后一刻,拓跋烈自是不愿意随便用个女人解毒,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
“王,来不及了,这异香出自西域,十分霸道,当务之急,是找个女人”
拓跋烈身边的这名谋士沉吟片刻,便找出了最佳的应对之策。
“扶我回行宫。”拓跋烈竭力撑起身体,将身体的重心挪到下属的身上,如是吩咐。
谋士拧眉,看了一眼星月亭中另外两人,迟疑着问:“那”
“不必去管她们。”拓跋烈心知以叶薰浅的性子,定然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叶怜香,而他也不会顺了云淑妃的意,让她将如意算盘打响。
“是!”谋士得到命令,立刻将拓跋烈扶起,沿路赶回行宫。
叶怜香眼睁睁地看着星月亭中只剩下了她和叶薰浅两人,心里又惊又怕,她武功平平,很快便抵挡不住,理智在刹那间沉沦,就连手腕被丝线割破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意。
“叶薰浅你快放了我”
竭力睁开双眼的瞬间,那湖蓝色身影依旧,她喘着粗气,话音断断续续,仿佛耗尽了平生所有的气力,只求一个痛快。
“放了你?这后宫之中没有男人”叶薰浅唇畔浮现出一丝魅惑的笑,这拓跋烈看不上叶怜香,她倒要看看叶怜香这一次怎么办!
“你你卑鄙”
叶怜香气得双目通红,恨不得将叶薰浅碎尸万段,奈何被绑在了这柱子上失去自由。
柱子上失去自由。
“卑鄙?这上好的御酒可是出自你的手,本郡主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来‘卑鄙’一说呢?”
叶薰浅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笑意勾魂,夹杂着一丝杀气。
忽闻周遭传来些许脚步声,叶怜香杏眸中升腾起丝丝希望之光,用自己微弱的力量企图挣脱桎梏,然而叶薰浅动作比她更快,拇指与中指轻触,弹出珍珠一颗,朝着叶怜香的哑**飞去,紧接着挥袖断红丝,将无法动弹的叶怜香抓住,念动咒语,催动隐术,她身周先是萦绕起一层淡蓝色的珠光,且随着她轻功施展,逐步将她与叶怜香的身影隐藏在了夜色中。
叶薰浅步履如飞,哪怕是带着叶怜香也不见有丝毫停滞,直奔帝寝殿。
帝寝殿西侧,她躲在墙边,拾起地上的石子,声东击西,引开守卫,而后收敛气息,放轻脚步,带着叶怜香悄悄走了进去,四下无人,仅有来往的风在不断穿行,好似要驱散殿宇中的热气。
叶怜香面色潮红,欲火焚身,若非叶薰浅封住了她部分经脉,她早就爆体而亡,哪里会撑到这一刻?
“一刻钟后,**位自然解开,你就等等好了。”叶薰浅一不做二不休,把叶怜香丢在龙床上,自己则躲在屏风后面,时刻留意周遭的动静。
她以隐术藏身,本就极难寻觅,加上功力不俗,隐匿气息的本事同样不差,处处充满危机的帝寝殿于她而言,并非龙潭虎**。
金色的帷幔在风中摇摆着,摇曳出一室的奢靡,叶薰浅呼吸轻浅,耐心等待,果然过不了多久,便看到了门口出现了一抹明黄,她嘴角一弯,好戏即将上演。
曹顺将齐皇送到了门口,偷偷看了一眼龙床,禀报道:“皇上,今夜侍寝的是陈贵人。”
“陈贵人?”齐皇醉得都快走不稳了,脑子里早就乱成一团浆糊,压根儿连陈贵人是谁都没有想起,也难得曹顺对齐皇的事情格外上心,扶着齐皇跨过门槛,继续解释:“陈贵人入宫半年了,皇上一直没有临幸过她,是以早上翻了她的牌子”
朦胧之中,齐皇听懂了一大半,挥手示意曹顺退下,七扭八扭地朝着龙床方向走去,曹顺按照规矩,将门阖上,并吩咐外面守夜的太监不得打扰齐皇就寝,以免坏了他的兴致。
叶薰浅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从袖中掏出一小瓶香水,催动功力,将这香水均匀地洒在了寝殿里,心想:**一刻值千金,叶怜香好歹也是她名义上的妹妹,她就再帮帮忙好了!
隐术虽是逃命的法宝,但是施展隐术极为耗费功力,就是叶薰浅也撑不了很长时间,以免功力耗尽,想要再恢复少说也需要两到三个月的时间,所以察觉到周遭没有危险,她便不再动用隐术,将身形现出。
就在这时,龙床的方向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叶薰浅一听,忍不住将脑袋从屏风后探出,一刻钟的时间已过,叶怜香早已冲破**道,压抑了许久的**于此瞬爆发,呈现燎原之势,与齐皇激狂缠绵。
“唔没想到这齐皇还真是老当益壮”叶薰浅手握香水瓶,目不转睛地瞅着龙床,大赞齐皇身体力行。
当初将这款香水研制出来后,本想给祁玥试的,结果祁玥死都不试如今在齐皇身上得到验证,足见其效用过人
“哇这是天女散花式”叶薰浅看得津津有味,还不忘端起桌案上的一叠葡萄,一颗一颗丢入口中,细细品尝,“这天女散花式,极为考验腰力,若非叶怜香有些武功底子,这么高难度的姿势肯定没法摆出来”
“老汉推车式?引猿出洞式?玄暝鹏翥式?仙人摘桃式?”
半晌,她摇了摇头,接着脑海中灵光一闪,“是野马跃?哦不对,像海鸥翔”
“难道是空翻蝶?”叶薰浅随手剥了跟香蕉,继续观察,喃喃自语:“有点儿偃盖松的味道只是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半晌过后,叶薰浅的肚子被水果填得差不多了,她精神正好,连思绪也比平时更加清晰,以至于一下子就认出了那姿势来。
恰在这时,耳畔传来一缕温润的声音,“好看吗?”
“嗯嗯,好看。”叶薰浅煞有介事地点头,大概是没有察觉到什么陌生的危险气息,所以她头也不回,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真的很好看。
然而好景不长,腰间便被一双手缠绕住了,紧接着整个身体都落入了男子温暖的胸怀里,叶薰浅如梦初醒,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是在跟谁说话,她的心颤了三颤,徐徐扭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深邃到极致的双眸,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嘿嘿,祁玥,你来了”
如花笑靥,只为让心爱之人忘记方才那一幕。
“天女散花、老汉推车、引猿出洞、玄暝鹏翥、仙人摘桃、还有野马跃、海鸥翔、空翻蝶、偃盖松”
每说一个词,祁玥脸上的云淡风轻就散去一分,最终让叶薰浅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脑袋一缩,给祁玥一个大大的拥抱,企图装傻充愣蒙混过关,“祁玥,我最近的成语学得不错对吧?你不用这么夸奖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祁玥,
祁玥,“”
确实不错,连这些成语、短语的深刻内涵都如此清楚!
祁玥郁闷得想去撞墙,到底是哪个混蛋教他的薰浅这些东西的?就算是要教也应该是他来教才对
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气中的香水味渐渐淡去,但以祁玥灵敏的嗅觉,焉能察觉不到一丝端倪?
他怀抱叶薰浅,掌风呼啸而过,推开帝寝殿的窗子,两人身形如破空利剑,离开此地。
一路上祁玥将轻功施展到了极致,哪怕是负重前行,也依然举重若轻,惊鸿踏水般掠过万千屋舍,悄无声息地回到祁王府清莲小筑。
不等琉璃、碎玉等人上前问候,那卧室的门便被狂风吹得阖了起来,动静之大,差点掀了书架上的花瓶。
叶薰浅沾床就睡的高尚品格在此时得到了极大的发挥,她拉过锦被,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祁玥见她只露出了个小脑袋,黑溜溜的眼珠转呀转,极尽卖萌之能事,他心神稍动,可只要一想到她在帝寝殿的屏风后,看了齐皇和叶怜香那么久,也不怕眼睛长针眼,更可恶的是还评头论足,他觉得自己的心又酸又辣。
“啊啊啊祁玥你可恶,竟然破坏我的计划!”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叶薰浅从床榻上猛然起身,眉毛一竖,指着祁玥骂道。
祁玥脸色淡定,从在宫里遇见了“中毒”的拓跋烈开始,他就猜出了大半,直至在帝寝殿中逮着叶薰浅,她口中所谓的计划早已在他掌握之中。
“薰浅,本世子忘了告诉你,我让影沉把元毓绑到了拓跋烈的行宫里了。”
叶薰浅,“”
这是不是意味着,现在拓跋烈和元毓已经生米煮成熟饭?
“还有,我让影风通知姑姑,明天清早去帝寝殿问安。”
叶薰浅眼角抽搐,止都止不住
祁玥见状坐在床边,深深地凝视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将她拥入怀中,轻咬她敏感的耳垂,“薰浅,你说齐皇和叶怜香在帝寝殿里翻云覆雨,拓跋烈和元毓也在行宫中被翻红浪,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可以”
“哦不祁玥这个不行”叶薰浅理智回笼,一边挣扎,一边断断续续地拒绝。
祁玥轻揉着叶薰浅的腰,眼睛稍稍抬起,不疾不徐地问:“哪里不行了?”
他是重诺之人,不会轻易碰她,只是她竟然目不转睛地看着齐皇和叶怜香若是不加以惩罚,她定然不会长记性的!
此时,叶薰浅伸出手臂,搂住祁玥的脖子,妧媚一笑,“祁玥,你饮酒了?”
“嗯嗯,三杯而已。”祁玥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是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才喝的。
“饮酒不仅伤身,还会伤及子孙后代!”
叶薰浅毫不客气地指出,见祁玥蹙起眉头,似是有些不明白她此话何意,她勾唇笑道:“祁玥,这酒的主要成分酒精,化学名乙醇咳咳会损害小蝌蚪的健康,所以我们还是不要不要嗯嗯啊啊好了这万一影响宝宝的聪明才智就不好了”
祁玥顿时失语,还嗯嗯啊啊这什么玩意儿?
某世子无比郁闷,郁闷得想让十月初十在明天就到来!
这一晚,为毛人人都有肉吃,就他没有?
祁世子的心华丽丽扭曲了,无比怨念地瞪了叶薰浅一眼,从床边起身,背对着叶薰浅,慢条斯理地宽衣。
脱了外袍,不见其动作停止,叶薰浅想到了某个可能性,脸红心跳了起来,连手指都不由自主地揪住床单,声音低了低,“祁祁玥你要做什么?”
“天气很热”傲娇的祁世子欲求不满道。
听到这句话,叶薰浅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天气很热?裸睡?
这天气明明很凉爽好不好!
“呃那个我听说今早参加斗武大会的那个公孙野裸着上半身参加比试,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傍晚就染了风寒,连晚宴都早早离席”叶薰浅想起早上祁玥说公孙野“穿得少容易染风寒”的事情,立刻胡诌瞎掰道。
见祁玥不为所动,叶薰浅再接再厉,“你要是染了风寒,就不许抱我了,免得会传染给我的。”
“薰浅大可不必担心,就是染了风寒,本世子也可以逼出寒气。”祁玥满不在乎地说,习武之人,怎会这么容易就染风寒?
叶薰浅大囧之际,只见转过身来,她尖叫一声,“啊祁玥你耍流氓你快穿上衣裳”
------题外话------
o(n_n)o哈哈~下一章继续开启虐渣模式,o(n_n)o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