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墩子爹娘缠不休
方才,他只顾疼痛,并未注意周遭的情形。现下听起来,看来这声音早有一会子了。只不过是,自己才注意到。
他想起身去看看,可是刚想站起身子,就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竟然站不起来了!!!
随即,他又运了几次力气........却又怎么也站不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我!瘫!了!!!
他正在疑惑,只听白若霜安慰道:“薛公子,你先别急,这针取了之后,你身体的气息一时有些错乱是正常的。”
“针取出来了吗?”门外,一个女声响起。
“嗯。”白若霜见她进来,微微颔首道。
一个女声响起,正是怜月,一面说着,一面矮身进屋。她进屋见,薛宝义在地上打坐,白若霜手捏银针,显然银针已经逼出了。
“那些人都走了?”白若霜显然知道方才是怎么回事。
“走了,不过那夫妇二人凶悍的很,白姐姐,我看,你们以后怕是不能留在此地了。那夫妇二人丧子之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哼......”闻言,白若霜轻叱一声,恨恨道:“不会善罢甘休又能怎么样?!!!!这些年我也早已经受够了。”
听她们两个话语间意思,薛宝义大概明白个七七八八。想是方才正在关键时刻,月儿听到了外面有声音,就出去了,为了不让自己分心,她这才吩咐云儿进来,抓住自己的手........
一切想通透之后,顿时觉得身上也清爽了。不似方才般无力,只觉得四肢百骇之中,似乎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充斥。只是这股力量犹如脱缰的野马,忽而奔涌不息,时而隐匿不见,忽大忽小的,有些不受自己控制。
他提起一口气,站稳了身子,道:“月儿,方才怎么回事?”
“方才,墩子爹娘又叫了人来兴师问罪,我就出去打发了他们。不过看样子,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云儿听到这,不服气的骂道:“这可真是流氓不论岁数!!!!!!!!这家人,怎么像是狗皮膏药一般,明明是他儿子自己惹上邪祟,却将这件事归咎于咱们!”
白若霜嗤笑一声,道:“也不用担心,他们能找什么人来,咱们尽管等着就是了!到时候,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咱们打一双!”薛宝义一面说着,一面活动了活动手臂,那意思,大有要一显身手的意思。
怜月看出了他的意思,不合时宜的泼冷水,道:“阿义,你如今虽说是取了两枚银针,可你体内的气息,还不能为你所用,甚至现在还不如并未取时。现下的你,好比就像是用陶瓷做的一般,最虚弱无比。身边必须要有人照顾你。”
........
这!尼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黎明前的黑暗吗?
真没有想到,还有这个规则。
他原本以为,只要将银针取了,自己便可以获取那股极其强大的灵力,便如一步登天。
想!不!到!啊!想!不!到!
还没有登天,就先来一个就地十八滚!并且,这一滚,直奔深不见底的深渊而去。
不过幸好,幸好,在泥潭中的日子不会长!!!!!
只听怜月接着道,“不过没有关系,只要全部取出之后,在调息一段时间后,便可以将你体内的强大灵力释放出来。”
一听到这些,薛宝义精神瞬间振奋!
听闻能得到那股强大的力量,薛宝义只觉这痛苦挨的值,这可真是痛苦一时,快乐一世,一劳而永逸!
那股力量,他自己也是见识过的,那次与黑衣人交锋,那么厉害的黑衣人,也被自己三两下打的鼠窜!
并且,他永远忘不了那股喷薄汹涌的力量,在体内充斥在四肢百骸之中的感受。那是一种宛若在云端的感觉!
自己若是能够得到那股力量,现下,所受的一切的苦都是值得的!
白若霜道:“咱们接着取针吧!这墩子爹娘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是早点将针取出,早些离开村子。”
闻言薛宝义如同落水的人看见浮木一般,眼前雪亮。虽说为了得到那股强悍的力量,一切苦都是值得的,可方才那钻心的疼痛,他可不想这么快又来体验。
听白若霜这么,他便接过话头道:“既然这墩子爹娘,这么难缠,不如咱们先离开这个村子。别的事,可以以后再做计较。”他说完,只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十分的完美,不显山不漏水的,就把自己要取针的事,拖到了后面。
这也是拖的一时,算一时。
白若霜道:“不,还是先取针吧,这是大事,他们夫妇村野匹夫,找来的估计也是脓包笨蛋,是找不到真正的有本事的人的。”说道这,她微微冷哼了一声,又道:“此事因为我而起,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是找了什么能人异士过来,我一个人出去应战便好,是死是活全听天命,只要把公子的针取了,我也算没有牵挂!”
本以为这次肯定会躲过这“一劫”,可没想到这个白姐姐却如此“高风亮节”,真是善良的典范,人民的公仆!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
薛宝义刚想硬着头皮应承下来,怜月却道:“白姐姐,阿义说的也有些道理,不如咱们先离开这村子,省的日后麻烦,相信你们也在这里受够了这些鲁莽村夫了,不如咱们先离开再说。”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这时候薛宝义心头窃喜,但却又要耐着性子将心头的喜悦压上一压,以免显的过于急切,被看出破绽,“就是,白姐姐何必说这些呢,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的好,而且我看你家里,除了这些鱼干,也没有什么贵重东西,咱们轻装简行,即刻出发。”
“对对对对,”云儿一叠声的说着,“村里那些人那么坏,墩子爹娘那么不讲理,还是别再这里了,跟他们没有道理好讲的。”
云儿!干的漂亮,薛宝义不由对云儿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这孩子终于能明白自己的心境了,终于知道哪壶开了!
第二百零七章 心头恨意不能消
这回到家的墩子爹娘,看着已经直挺挺硬邦邦儿子的尸体,悲从中来。
越想,心里越是发酸,又气又恨!
往日被墩子追惯了的那只肥猫,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低智商的生物,在角落里只能不解望着那人,不明白,今日,那个讨厌的人没有来辇自己?
只管翻着眼睛直挺挺的躺在炕上!!
花猫弓起身子,在角落里伸了伸懒腰,脚下一弹,肥硕的身躯,立刻就犹如一个软糯的线团一般,弹起,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
就当它马上要跳上小主人的身子时,墩子娘大手一挥,“砰”地一声,“喵”,肥猫惨叫着,撞上了后面的墙壁。
肥硕的花猫从地上滚起身子,夹着尾巴,窜了出去!
“他爹!你倒是拿个主意啊!”女人粗粝的嗓子恶狠狠道。她平日在家里凶惯了,墩子爹被她骂的更加没有了主意,耷拉着脑地坐在炕檐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重重叹口气,道:
“我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是没有见着?那些人那么厉害!我能怎么样?”
“你!没出息!你.......”
“我什么我,有本事你去啊!”
“我......”
墩子娘一时语结,是啊,让她去想办法,她也想不出办法,知道这帮人还没走,方才他们夫妇叫了村子里的人,去了小娟家,想找他们兴师问罪!
可还没有靠近,就被那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抬手几下,都还没看清她手里是拿了什么暗器,还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如同软脚虾一般,叽哩咕路的,摔了个七七八八。
屋内的气氛一时沉重的像是要凝固一般,只有墩子爹嘴里的旱烟,吧嗒吧嗒的冒着火星。
半晌。
墩子爹打破了沉默道:“咱们,也要早点把墩子的尸身给入土为安了啊,不然,回头都......”说道这,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下去,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不行!”墩子娘恨恨的说,“这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能就这么饶了他们!”
“可你能怎么着?”墩子爹问道:“你也都看见了,咱们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哎。怪只怪墩子,没事干嘛要去招惹那个邪性的小娟!这不被无常拿了命吗!要说这事也怪墩子,谁让他平日总是以欺负小娟为乐。这才坟圈子里的狐狸精盯上的。”墩子爹,已经把附身在墩子身上离尘散人,跟怜月她们的对话讲给墩子娘听了。
“都是小娟那个死丫头的事,是她害死了我儿子!平日那个丫头偷咱们的鱼也就算了,墩子打她几下出出气也是应该的,这个死丫头不仅不知道感恩戴德,还跑到坟圈子里念丧经!非要找人收了他们!”
一听她这么说,墩子爹眉间抽了抽,道:“收了他们?”
“啊。我是咽不下这口气!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就不信没有人能制的了他们了!”
一说到这,墩子爹“嘶”了一声,道:“隔壁的老李,,说想要找道士给看看族里面迁坟的事,他听说,前面的村子里,有两个道士厉害的很啊!不知道请来没请来?”
“道士!道士能管这事吗?我倒是有个远房亲戚,是听说是什么仙门里有头有脸的角色,不如去求求他,给他们墩子报仇!”
“仙门里有头有脸的角色,倒是好。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啊,现下这他们还没走,回头她们走了,咱们上哪去寻她们啊!我听老李说,那两个道士厉害的很,一路上,在咱们这一片村子里斩妖除魔的,可厉害了,就连什么千年的狐狸精.......看见他们,哧溜一下就跑啦。”
“真有这么厉害啊?!”墩子娘疑惑道。
“反正老李说厉害的很,说是还能油炸小鬼呢!”墩子爹道。
“那,要真有这么厉害,咱们就赶紧去老李家看看,要是真把人请到了,咱们就出点钱,让他们把她们给收拾了!”
主意打定,这两人就赶紧往隔壁老李家去了。
他们那边只管找人,这边薛宝义已经又在白若霜的盛情之下,盘膝而坐,又开始取针了!
果然,随着针的取出,他的五感六识会越来越灵敏,这一次,他一坐下,白若霜将那股寒气逼入他的体内,他就感觉到了,第一次,那股寒意在体内,就如同是大冬天被剥光了衣服。站在野地里吹。
第二次,就是如同小时候被扔进冰河里的感觉。
然而。
这一次,却是冷的彻骨!宛如体内全部的血液都已经凝结了,这一次他再也不能自已的瑟缩起来,几乎要控制不住身子,打起摆子。
他强行要自己稳住,可越是想要稳住,不知道怎么的却怎么也稳不住,只觉得寒意一阵高过一阵。自丹田而起的气息,也不能很好的运行,一阵急一阵缓的。
白若霜抚在他头顶的手,感受着手下人的这些难耐的反应,不由蹙起了眉,他若是这样来回动的话,是没有办法取针的,若要强行取针,怕是会出问题的。
怜月见状也微微蹙眉,她没有想到,这薛公子平日修为会如此之差,转念一想,他这些年被封上了气海,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修为可言,可以说他和普通人也毫无二致。
她微微叹了口气,轻轻走过去,伸出白皙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薛宝义感觉到这次又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不觉得身子一震,他不知道这次抓住他手的是谁?
是云儿?还是月儿呢?
他睫毛猛烈的抖动了几下,想要睁开眼看看面前的人究竟是谁?还没睁眼,就听咫尺之前有人就说了一声,“别动,气沉丹田,先走二脉!”
月儿!
这分明是怜月的声音,他一时鼓舞,安下心,依照着她的话,将自己的气息收敛,慢慢沉入了丹田,随后又缓缓的逼出,往任督二脉而去。
当他行气之时,只觉得有一股灵力在源源不断的,通过自己的手输送进来!
薛宝义顿时心头一股暖流涌出,用力的抓住前面心上人的手。
第二百零八章 臂上惊现符文出
这种循环往复的痛楚,挺过了一次又一次,在一次次的痛苦中,生不如死。
幸好,已经取出了六根银针了,还有三根,就可以全部将这些银针取出来!
不仅仅是薛宝义,身体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就连怜月与白若霜,也几乎到了极限,白若霜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微微蹙起眉头,只觉得体内的墟之力量在迅速的消耗,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这完全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索性,百会穴脑户穴、囟会穴、上星穴、神庭穴、当阳穴,处的银针都已经取出,就只剩下强间穴、后顶穴、前顶穴、还没有取,白若霜暗道,自己这身子,应该能支撑到这个时刻吧。
“白姐姐,要不要休息一会!”怜月看出了她的疲态。
闻言,薛宝义乍喜,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耳朵立刻支棱起来,期盼身后的人应下来。
可是,希望来的快走的更快。只听白若霜斩钉截铁道:
“无妨!夜长梦多,还是抓紧时间,尽快将其余的三根针取出来!”
薛宝义在深深的失望中,更加钦佩身后的白姐姐,白姐姐总是这么无私的奉献,颇有舍己为人的意味,试问,面对这么高尚的灵魂与人格,怎么能说出,让我休息一下吧,我快要受不了了,这一类的话。
无奈,只能高风亮节,道:“就劳烦姐姐了!”
闻言,白若霜振作一下精神,随即,又将寒气逼入,导引着薛宝义体内的奔腾雀跃的气息,子体内游走。
此时已经取出了六根银针,薛宝义的五感六识,可以说已经十分的灵敏了。如今他就被封闭的灵力的冲击之下,身体感识已经十分的灵敏,甚至一阵风吹过,都会感觉如同是用刀在割。
薛宝义一面粗重喘息,一面忍受着好似剜心一般的疼痛,不过,幸好有怜月一阵阵的将自己的灵力输送过来,才让他堪堪忍受住了这疼痛,勉强支撑着一动不动。
三人在屋内都有些力竭,随着白若霜喜道:“出来了!”强间穴处的银针也被取了出来。
银针一取出,薛宝义立刻脱离的朝旁边倒了下去,他此刻只觉得浑身如同被剥了皮一般,只觉得疼的实在受不住了,竟低低呻(和谐)吟起来。
他躺在地上,视线中,浮现出怜月那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不由有些心痛,埋怨自己没用。怜月看出了他已经到了极限,想必,方才要是没有自己将灵力输入,怕是他早已经不行了。她也知道取针的痛苦,那种身体被割裂一般的疼痛,她也是体验过的,不由的有些心疼,再看白若霜,同样苍白的脸,那张脸似乎已经老上了十几岁,要说她刚刚恢复了本来容貌时,就像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风韵犹存的少妇,如今就是半老徐娘,几近迟迟垂暮的老妇人了!
没想到,她容貌竟然变化这么快,心道,定然是她取针的时候,消耗了太多的墟之力量,所造成的。
想到这,她便道:“白姐姐,我看今日就这样吧,还有两枚,不如......”
“不行!”
一旁的薛宝义,没有见到白若霜此刻样貌,听到怜月提议,不由暗地松了一口气,心想,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却不想白姐姐又一口回绝。
此刻,薛宝义对这个大仁大义、高风亮节的白姐姐有些微微的恼怒,他不明白自己的生死大事,怎么就任凭这个外人替自己做主了,明明这件事是他的自己的事,凭什么她们说行就行,说不行就不行!
不行,不能在沉默下去!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为了怕自己会被疼死,他决定在沉默中爆发!
“白姐姐!.......”
边说着,他勉力的回过头,便被白若霜的样貌吓了一跳,惊呼道:“白姐姐,你.......”
白若霜笑笑,她用手摸一摸脸庞,道:“我现在的样子,没吓着你们吧!”
薛宝义一时间,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乌龟王八蛋,他聂若道:“白姐姐,你.......其实,我这针取不取也不是那么打紧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平平凡凡的,也没有什么的,白姐姐你还是先休息、休息吧!”
白若霜摆摆手,苍老的脸上挤出了一丝释然的微笑,她幽幽道“其实,我早已经到了要离析之时......”
说道这,见他们两个都瞪大眼睛望着她,恍然大悟,解释道:“就你们这边说的死。我用银针之法,将自己的墟之力量压制,其实也只是延缓离析的时间,这就好比将水闸关小,坐到了消耗最小,我原本以为我能够再支撑一段时间,却没有想到,我太高估自己了。”
“姐姐,都是因为我......”闻言,薛宝义道。
“不,并不是因为你。”说着,她抬起手臂,将半截春葱一般的手臂露了出来,雪白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符文。整条符文在手肘部位,但符文不全,只有毫厘就会成为一个完整的一圈符文,宛若手环一般。
“这......”
“这是我们四个临出行之时,大仙撒替我们种上的,只因为我们此行关乎到全族,所以若一心不变,这符文便永远不会启发,但是,若心意一变,便是打开符文的机关,这机关一但打开,便如同一个死亡的计时器,便被打开,随时都有可能会离析。”
“白姐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对自己的族人,都能做出这样的事!”
怎么能这样,这不是叫人流血又流泪吗?
一句话出口,薛宝义顿觉失礼,他方才听白若霜言语中,并未透露出抱怨的意思,便有补充道:“我是说,这么毒的东西,怎么能种到姐姐身上呢,你们是去全族人求生路的勇士,这样做,不是伤身又伤心吗?”
白若霜倒是并未在意他言语中的不敬,释然笑道:“我们四个身负救国大任,大仙撒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毕竟我们一路踏着族人的血泪,离开了国土。她也是怕我们,万一不思旧土,只图自己享乐,所以才施此下策.......”
第二百一十七章 合作
“又是你!”怜月喝道。
“正是我。”黑衣人黑色的风帽压的低低的,冷冷的话从他的嘴里吐出来,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此人的面容,定然也是阴冷无比!
“苍生何辜,你究竟是何人?何必要这样无故的害人性命?!!!!”
“苍生何辜?!!!!”他张张嘴,仔细的重复着这几个字,又道:“你忘了吗?方才这些人还在对你们喊打喊杀呢?”
他阴冷的话语,从薄薄的唇瓣中吐出来,怜月被他问的一个寒颤,竟一时答不上来。须臾,怜月又道。
“他们不过些山野莽夫、普通山民,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哪个又能真的.......”
“他们若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又当如何?”黑衣人步步紧逼,一句话倒是将怜月给问住了。
又当如何?
.........怜月无言。
诚然,这些人,确实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可是若不是这样,这些人要是是一些修真有灵力、术法之人,那又当如何??
恶勿论大小,皆有心生。一个人无论是能力大小,恶只发乎于心,恶念一起,能力强者做大恶,能力弱者,做小恶。
可无论大恶、小恶终究是恶。
“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他们不惜别人的性命!!!!别人,自然也不必惜他们的性命!”
“你究竟是何人?”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们有一样的目标便好了!”
“你想怎么样?”
“合作......”黑衣人幽幽吐出这两个字。
合作?怜月实在没有想到,他来此的目的竟然是这个。她虽然没有想到黑衣人会跟她来“合作”。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她还是了解的。
“你要合作什么?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和你合作?!!!”怜月道。
黑衣人冷冷笑笑,他将身子微微转向了风吹来的方向,任由夜间寒凉的风,吹起他黑色的风帽,只是风帽之下,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冰冷面罩,他又开口道:“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只要有共同的目标,就可以了,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不是吗?素莲掌教!”
.........
薛宝义从昏迷中醒来,他懵懂的睁开了双眼,四下打量,屋内一个人也没有。地上只有一身衣服,他认出来,正是白若霜身上穿的。
“白姐姐,白姐姐。”他嗓子微微沙哑,轻声唤道了两声,无人应答。他自语道:“这白姐姐也不知道哪去了,这换下来的衣裳怎么乱丢!”
他想伸手将地上的衣服捡起,却不想脚下一软又跌了下去!
现在他身子好似大病初愈,脚底下没有根,他瘫坐地上只觉得这一跌,十分的疼痛,不由的龇牙咧嘴的吸着气。
他满身剧痛,满心奇怪,还以为自己刚从痛苦中挣扎出来,一睁开眼应该是看见周围围着一圈的人,每个人脸上带着急切和喜悦的表情,都殷切的对他说:“你醒了啊,可吓死我了!”
结果.......
醒了之后,一个人影子也没有,就自己在空荡荡的破屋子里。
不过他微微动一下唯一不痛的脑筋,又立刻明白,地上既然有白若霜的衣裳。说明.......说明,她可能因为为自己取针流了不少的汗,满身的臭汗在身上不仅难看还不舒服,肯定是找地方去洗澡了。她若弄得满身的臭汗,估计怜月也差不多,想必这两个人一起去溪水里洗澡了。
想到这,他忽然间脑海中一个邪念闪过!!!!!!!
美人出浴,活色生香。荒山野岭,孤男寡女。
他虽然还不算太大,但也快到了弱冠之龄,家里给他提亲的也不少,他也因为好奇,翻过几本春宫绘本,对于这些男女之事,也有过一些幻想。
他此刻,竟偷偷幻想起来,若是没有白姐姐,自己偷偷摸去怜月洗澡的溪水旁,偷偷瞧上一瞧.......啧啧啧,岂不是快哉吗?再来个鸳鸯戏水,就更加美不胜收了。
不过。
只可惜,还有一个白姐姐在,总不能去偷看白姐姐洗澡吧。哎,他想到这,脑海里收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觉得她们不来也就算了,可是云儿也不守在身边,这不就是过分了吗?
身为自己的书童,怎么能主人还在地上昏迷,他连管也不管呢,“这个云儿,估计还和小娟青梅竹马呢。小小年纪,他倒是懂这些。”薛宝义有些不悦的抱怨道,随即他提起一口气,朝着门外大声喊道:“云儿!云儿!”
没有人回答。
薛宝义就更加纳闷了,他们都不在。
他勉力的提起一口气,缓缓的走出了门,一出门却吓了一跳,满地的残肢,满山的血腥!这里显然是发生了一场恶斗,他忽然记起,似乎是那帮村民说是要找“高人”来,收拾他们!
难道,难道是他们又找来了,怜月将他们......
正在这时候,他忽然听到了“嘤嘤嘤”的哭泣声,他循声望去——广云子!怎么会是他?并且,一眼望去,这广云子他竟然没有穿裤子!!!!两条白花花的大腿,直接从蓝色的道袍中伸出来。
他又恍然想起,他在取针的时候,隐约间是有人声音在絮叨,现在想来应该正是他,可是他怎么来的呢?
他一面疑惑着一面走了过去,渐渐走近了,他才看见,广云子身边在地上躺着的是云儿!只见云儿双眼紧闭,身上脸上满脸是血!
“道长,道长!”他走到了广云子身后,拍拍他肩膀,问道:“道长,你怎么来了,你哭什么?”
广云子一听他问,哭的更伤心了,他一哭,薛宝义心中更是惴惴,怕这广云子在哭云儿!不等广云子回答,他便鼓足勇气,探了探云儿鼻息,发现还有气,也就放心了。
“阿义啊,我的青白,我的一世青白.......嘤嘤嘤......就这样毁了,我没想到,老了老了我又弄了个晚节不保!”说完,广云子更加伤心的哭了起来。
他不知道广云子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只见远处怜月瘦弱的身躯,正在上坡处手握这什么东西在地上杵。她杵的那么用力,她在干嘛?
想到这,他也不在管广云子说什么,便朝着山坡上走去。
第二百零九章 吾将离析
“这符文,能够感知被种者的心境,也就是,当我决定放弃我的信念,弃我的族人于不顾的时候,便已经启动了。”
听她说到这,怜月与薛宝义顿时明白,她手上的符文既然启动,那应该就是她遇到了小娟的爹,想留下来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时,手上的符文便启动了。
果然,听白若霜接着道:
“这符文启动时,也就是我遇到了小娟的爹的时候,那时候的我颠沛流离了几百年,东一头,西一头的,找我那些同伴,可找了几百年都没有找到,我也想自己只身一人,前往华夏而去,可是我却五次三番的投奔无门。我看着一年年的雪花漫天,银装素裹,一年又一年,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年头,终于有一天,我实在是疲累了,实在是不想再这样下去......”
说道这,她抬起眼帘,望着外面,远处的山坡上,两个小小的身影在嬉戏玩耍——一个是云儿,一个是小娟。
她望着小娟小小的身影,幽幽道,“那天我走动了这个村子,病倒了,多亏了小娟爹,照顾了我一个多月,我才养好了身子,又活了下来。
他虽然只是这里一个村夫,但是为人忠厚老实,待我又无微不至,那时候我便决定,不走了!
我决定留下的那一刻,也就是,我决定要弃我的族人于不顾的那一刻,也就是,我手臂上的符文启动的一刻!!!!!”
原来如此。
怜月道:“那,这符文可有破解之法?”
白若霜摇头道:“没有破解之法。自从我决心要留下,便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我只希望这一天稍稍晚些来,起码让我看着娟子长大了.......”
一边说话间,她的容貌似乎又老上了一些,她语中待这释然道:“老天对我不薄,起码让我这一世能得一人真心待我,还能陪着自己的女儿,太太平平的过了这么多年。并且,没有想到的是,还能在遇到恩公你!”
说完,她目光灼灼的望着怜月。
闻言怜月道:“那日只是举手之劳,你何必如此记挂在心上?”
白若霜颔首,道:“恩人不知,我还有一事相求.....”
薛宝义心下暗道:这也难怪,要说这恩已经过了几百年,哪有人还心心念念不忘的恩人的,要说还有求于人,肯定会时刻思念了。
怜月不知她所言何事,只道:“请讲。”
白若霜单刀直入,也不客气道:“我御虚族人,天生便有能驾驭冰雪之力,”
她所言的驾驭冰雪的之力,在与白狐交战之时,他们已经见识过来了,那股力量确实惊人,手中陡然便化出冰锥,确实不是,这片大陆上的人所能达到的异能。
看他们都明了,只听白若霜又接着道:“只是这种力量在以前,直到年满八岁,被我们的神祗——墟蟠螭,祝福之后,便可以自然而然的获得这种神力。只是,蚩尤后裔到了我国土之上后,求我神祗,我族之人再没有墟蟠螭的祝福,便鲜少有能运冰之力的,只能靠着获得墟之力者,将体内的墟移到别人的体内,以便获得运冰之力。”
原来如此。
怜月道:“所以......”
白若霜道:“所以,等我离析之后,请将我体内的墟取出来,移到娟子的体内,以便将我的墟之力移到她的身上。”
这.......
怜月知道,她口中所言的墟之力,应当和这片大陆上的修行者体内的金丹一样,若被掏出,就等于和剜心掏肺一般。
白若霜见她目中微微的犹豫起来,道:“姑娘不用顾虑,”说着,她又将手臂递到了她面前,道:“我手臂上这符文,若是合上了,到时候不仅仅是没有了性命,并且,就连我的墟也会随着我的身体一起分崩离析,到时候就是想移也没有机会了。”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如果等到了符文和合,就等于是人死了但是墟却浪费了的意思。言下之意便是,既然怎么都是个死,不如就死的有些价值,也就是趁着还没有离析,这具身躯还有价值时,将价值最大话,将她的墟移到小娟的身体内,这样的话,小娟也好能够获得这股强大的力量......
“此事,说来简单,这样的话,无异于取你性命,这样做,小娟可否会同意?”
闻言,白若霜沉默片刻,道:“小娟不会同意的。”
这也就是说,这白姐姐还没有将这么重大的事告诉小娟,这太乱来了吧!万一,这小娟到时候来个“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岂不是这白姐姐白白的死了!
怜月道:“这怎么能行呢?白姐姐。此事,还是要先让小娟知道的好。”
白若霜斩钉截铁道:“不必,此事她不会同意的,我昨日也与她讲了,她对我说,若是那样的话,她便先死在我面前,所以还是先取了再说。你们可能不知道,这墟哪怕是从体内取出,也并非要马上植入体内,即使在体外一念之久都可以。到时候,只要对她讲,这是我最后的意愿,若她不将这墟纳入体内,我死都不会瞑目。”
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无奈,怜月只要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怜月忽然想起什么问道:“白姐姐,此事说来简单,但......怎么样,才能将你的体内的墟取出呢?”
白若霜道:“此事简单,我族中有咒语,届时,只要你将手放到我的腹部,然后你我共同念动咒语,便可以了。到时候娟子与你一同在念动接收的咒语,便可以将这墟还至她的体内。我这就将咒语告诉你。”
随后,她便丹唇微启,口中念诵了一便极其绕口的咒语:“哇路撒坎特瓦,坎特瓦撒布达拉。”
“哇路撒坎特瓦,坎特瓦撒布达拉。”怜月心中默念着,点点头。
她将咒语告知怜月之后,又要怜月复述几遍,听怜月已经记熟了,这才放心道:“对没错,那......”说道这,她看一眼薛宝义,又道:“那咱们接着为公子取针吧!”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云儿迎战众村人
“你们胡说.......”
远远的上坡上,小娟话还没有说完,便是一阵嘈杂声,与呜呜呜的声音,听上去应该是小娟的嘴被捂住了。
紧接着,又听见墩子娘那个蛮横的声音道:“哼,这次知道厉害了吧,这次我们请了法师来!看你们还有什么能耐!”
随后,便是村民的喝彩声,与小娟的嘴里含混不清的“唔唔”声,嘈杂其间,一个男人隐约骂了一句,“死丫头,你属狗吗?”紧接着,便是“啪”一声脆响,之后小娟的便没有半点声响了。
看来小娟是出事了!
那边小娟一出事,白若霜不由蹙眉,手下也就没有了准头,她没有了准头,薛宝义的气息立刻便紊乱了起来,薛宝义一紊乱起来,怜月便要输送更多的灵力帮他稳住气息!
一时间,场面混乱了起来!
“白姐姐稳住!莫要分神,小娟不会有事的,他们想要找的人是我跟你,是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杀手的,起码娟子目前应该没事!”
听怜月所言,白若霜心下也觉得有理,便深吸几口气,强行稳住了气息。
正这时候,门口传来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怜月心下一慌,怕是他们现在要是来了,恐怕对自己不利,刚收敛了气息,想要拉着薛宝义的手,只听,屋外一个孩童声音叫了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那一家子遭瘟的又来了。不得好死的墩子爹娘,还带了人来。”正是云儿来了。
云儿矮身进屋,见白若霜手里正冒着森寒的气息,正将这气息逼去少爷的体内,接着灯光隐约能见到少爷的后脑上,半截银针,正在少爷后脑的某个穴位,一点点艰难的出来,云儿也知道此时正是关键时刻,便敛了气息,小声对怜月道:“姑娘,你们先早做准备,我先去拖住他们。”
说着,便拔腿想往外跑。
怜月稳稳心神,急忙叫住他,问道:“他们带了什么人来?”
云儿顿住脚答道:“不知道,没有看清,方才我去山坡后面小解,那帮人就突然到了,他们把小娟抓住了,我跑过来给你们送信了!我只听到,他们说什么法师法师的。”
白若霜一听到小娟被抓,心下又是一乱,毕竟母子连心,听到了她被抓,她哪还有心里不急的。见状怜月说句:“阿义,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毕竟.......”说道这,门外便远远传来了脚步声。
“我先去拖住他们!”说完,云儿抬脚就出了屋。
事发紧急,怜月也没有心思再说什么,只是赶忙打坐,闭目调息,盼着云儿能多将他们拖住一时,自己好多回复些灵力,最怕真的来了什么高人,万一不敌可就遭了。
“你们站住!快乖乖的把娟子放了!小爷高兴了就绕你们一条命在,若是将小爷惹急了,别怪小爷,不,客,气!”远处云儿喝道。
好气魄!!!
云儿语气中,满是轻佻,听不出半点紧张。云儿别看年纪小,但是,平日里打架的经验何其丰富,他最明白,这两军阵前比的不仅仅是本事,也是气势。若是开始便把对方吓住,便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功效。
更何况,他并不是真的要和他们打,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好为里面的少爷他们争取时间,他也听说过,这修行者在闭关、或者是疗伤的时候,是最为关键的,也是最为脆弱的,此时要是被打扰,轻则功亏于溃,重则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你不客气!我看你们还有什么真本事!乡亲们,就是这个小畜生害死了儿子,他今日能害死我儿子,明日就能害死你们家的孩子!乡亲们咱们上!!!!!!”墩子娘尖利的嗓音炸响,她也颇为懂得蛊惑人心之道,这后面这句,“今日能害死我儿子,明日就能害你们家的孩子!”真是颇具鼓动的力。
后面那些看客果然再不能淡定,毕定养儿为防老,若是死了儿子,自己不是也老来无依吗?这样不就是大大的不好吗?
人皆是如此,一旦涉及道自己的利益,便马上再不能淡定!
“我就不信邪了,你这小杂种还能有多大本事!”
人群中挤出几个壮男男子,都撸起袖子,朝云儿过来,看样子是要动手!纸老虎抖威风是可以的,但是纸老虎就怕真的动起手来,云儿这一只纸老虎还么有动手,便有些没有了威风!
“几位大哥,你们张口闭口的不是杂种就是畜生,正所谓其人何人,言语必知,既然你们张口闭口的都是这些小杂种、小畜生,那想必,你们定然就是这样东西了!”口舌上,云儿向来伶俐。
“你!小.......”那壮汉刚要骂,却又怕云儿说成了什么“其人何人,言语必知。”若是自己再骂小杂种,不就是说明自己正是小杂种吗?
这名壮汉一副恼怒样子,猛然吞了下面的话,他听四周似乎有笑声,便放出狠话,道:“我今日就让你看看,究竟谁是小畜生!!”
.......
见他们动手要打云儿,被提在空中,捂着嘴的小娟,不住的发出“唔唔”的叫喊,似乎是在说要他小心之类的话。
这时,那壮汉扬起一拳,来打云儿的脸颊,云儿虽然没有学过武功、术法之类,但好在调皮捣蛋经常有的,这打架的经验也是很足的!
他见对面那壮汉一拳抡了过来,慌忙矮身窜到了一边,他身量小,身手又矫健,和一条水里游的泥鳅一般,这样左滑又滑的,躲躲闪闪,倒也没有吃了亏。
原来这大汉也看似凶,也不过如此,云儿心里一阵雀跃,嘴里也没有了把门的,道:“你是专门给小爷放水吗?还是,你见了你家小爷就手里不敢真的用力,来来来,别客气!咱们真的较量较量,小爷也好教教你们什么是仁义礼智信!”
“噗呲!......咳咳咳。”
云儿这句一说完,人群中就传来了一声不自禁的笑,不过,随即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而用几声咳嗽掩饰。
第二百一十二章 道长高人终现身
这笑声,云儿只觉得似乎甚是熟悉,只是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听过。他还没来的及细思,前面那壮汉,口里骂一句:“狗娘养的!”便一掌拍了过来。
云儿只能又躲。
俗话说:事不过三。
云儿这接二连三的这么东躲西闪的,早已经被这大汉摸清了门道,尤其是方才一顿闹,也没见这个“妖孽”有什么本事,这些人就更大起了胆子。
这次不光前面这汉子没有了惧意,就连后面那些在观望的汉子,也似乎是看破了他的伎俩,一同上来想要教训他,将他拿捏一番,修理一番,好出一出气,顺便解一解闷,找点乐子!
云儿见他们团团过来,心道:不好。看来自己这几下已经被看穿了,不过方才这一番缠斗,时间应该是够了吧,他暗自祷告,希望少爷的针已经取出来了。
更希望,怜月能出来救援!
一分神,云儿脚下没留神,踩到一个小石子,脚下一滑,身子就不稳,然后甩出去了,啪一个狗吃屎。
这一摔竟然摔的这么有水准,一下就趴在了墩子娘的脚边。
“小畜生,我要你给我儿子偿命!”说着,她粗壮的大腿猛的抬起,一脚踏在云儿背上,云儿被她这一条宛若檩条一般的粗腿,踏的咳嗽了几声,一口气咔在了喉咙间,险些喘不过气。
“云儿哥哥!”小娟挣扎着想要来救云儿,可她瘦弱的身躯,哪里能挣脱钳住她肩膀的手臂。
云儿被她那只小船一般的肥脚,踏着后背,丝毫不能动弹,他仰起头,骂道:“呸,死肥婆,你放开我,看小爷........”
他话还没有说完,墩子娘肥硕的脸上,挤出一个冷森森的笑意,她狞笑道:“小爷!?........”
一面说着,她猛地又抬起脚,更用力的踏上去!!!!!一面踏,一面恶狠狠道:“小爷,小爷,我!让!你!知!道!什!么!是!阎!王!爷!你昨日是不是就这样欺侮我家墩子的,看我不让你给我家墩子偿命!”
“咳咳咳......死......咳咳咳咳......”
云儿还想逞一逞口舌之快,却一张嘴,就被墩子娘踏的咳嗽起来,就当云儿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被踏的吐出来时,只听人群中,一个人说话了。
“大嫂还请息怒,他不过是一届凡人,咱们还是赶紧去捉拿那妖孽吧!”
这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似乎是有意捏着嗓子说话一样,不过能够听出来,这人和方才发笑的是一人。
“道长说的对!”
从方才起,云儿就想看看他究竟是何人?所以,他趁着肥婆脚下没有再一个劲的猛踏,云儿回过头,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只见身后蓝色的袍角一闪,那被称作道长的人微微一挪身体,隐匿到了人群之中。
他正待仔细看清,只觉衣领猛地被一扯,整个人被一只大手拎了起来,随即就甩手两个耳光,直打的他七荤八素。
“说,他们在哪,带我们去!”墩子爹将他从地上捞了起来,甩给他两个耳光。
“呸!”云儿一口吐沫,吐在墩子爹凶神恶煞的脸上。
“你!”墩子爹,被他吐了一脸口水,抬手就又要打他,可刚扬起手,却被忽然猛的“哎呦”一声,叫了一声痛。
这旁边围观的还以为墩子爹,犯了什么旧疾,也没理会。
这时候,云儿看准了机会,挣脱了他的桎梏,想要逃走,却不想方才那一个大汉,又一把捉住,他方才吃了云儿的亏,现下正想好好教训云儿出气。
他刚想发难,想不到自己膝盖处猛地一股刺痛,好似被石子击打,就一个趔趄翻滚了出去,他翻出去,云儿趁机便窜了出去,这名壮汉又滚起来,却四下没有发现有石子之类的东西,忽然猛地回过神来,是那个女子又来了。
他们都是见识过怜月的厉害的,方才第一次来时,那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抬手间,似很不动,三两下便将他们打的滚得滚,跑的跑,窜的窜。
想必,她又来了!
“道长,那妖人出来了,道长,那妖人出来了!”人群一时间骚动,所有人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若说第一次墩子爹出现异状,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次,人们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这一次,好在有道长在,他们也就安心了不少,并没有如同以往一般的惊慌。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那位道长赶紧出来。
终于,那位被唤作“道长”的高人,在千呼万唤之间,终于晃荡了出来。
这一次,云儿倒是想要好好的看看,这个人究竟是谁?
只可能见这人一个背影,一身蓝色的道袍,前尘不染,宽大的道袍猎猎迎风飘扬,头顶上雪白的头发一丝不乱,怀中的银丝结缕的拂尘,更是一束雪白——端的是一派仙风道骨!
只是........
这背影似乎很熟悉的样子,却怎么也看不见他的脸,只能见着一个背影,穿过人群,到了前面,云儿想要跑到前面去,看看他的样子。却不想被旁边的人捉住,一动不能动。
只看那人一面走,一面晃,派头十足!
云儿极力思考,仔细的判断着,这个背影的主人究竟是谁?正想着,那边那位“高人”捏着嗓子喝道:
“尔等妖孽快快现身,吾乃玉王大帝降世临凡,专门收你们这等妖孽,急急如律令!”
广云子!
居然又是这厮,他们找了半天高人,还以为是什么样的高人,却不想原来是广云子这厮!云儿一见是他,也就放了心了,知道这厮就算算不上是朋友,怎么说也是熟人,就算他半点不念熟人的情分,他也是万万没有本事和姑娘交手的。
这厮本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如假包换的骗子!!!!
只是没想到这厮居然行骗行骗到了这里,真是山不转水转,两座山永没有相逢日,可是人却总能聚到一块。
怜月听那人口白,便觉得熟悉,放眼望去,见到了一人走了过来,蓝衣白发,怜月眼力极好,一眼便看出了是广云子!
第二百一十八章 小娟去哪了
山坡上新翻出来的土,带着浓重土腥味,随着夜晚寒凉的而来,微微有些呛人。
可山坡上那人,只管奋力的挥着手中短剑,似乎闻不到一般,她似也没有听到有人走近了,仍就是只管掘土。
“咳咳咳咳......”被这土腥味激的薛宝义喉咙发痒,他轻声咳嗽了几声,缓步走到了怜月身后,轻声唤道:“月儿!”
听到有人叫,怜月顿住手,回过身子,薛宝义赶忙朝她挤出一个笑,怜月也朝他笑一笑。可任谁也能看出,她满眼中尽是惆怅。她原本白皙的面庞上满是泥土,身上也尽是泥土。她手中紧紧的握着那柄短剑,半截胳膊已经都是土了。
薛宝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她为什么看上去心事重重,略一打量,她这个坑,已经掘了有三尺宽,八尺长,二尺深了。
“我来吧!”薛宝义伸手,接过了她手上握的匕首,挥起手臂一下下掘了下去。
“这些人,若不是因为咱们,也不会死.....”身后,怜月幽幽道。
......
听她此言,薛宝义手下微微一顿,他回过身子,郑重道:“月儿,方才发生了什么?”他心中惴惴,不知道方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见怜月失魂落魄,他心下暗道:“难道,月儿一时失手,将这些人杀害的吗?”
他问完,就愣愣的等着她的回答,可怜月却未回答,只转身到了山坡,去捡那些残破的断手、断脚。
望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薛宝义只觉得今日怜月心事似乎很重,但又不愿触及她的伤心处,也就不再问什么。
只想,等来日她想说的时候再问。随即,他转身就又接着继续挖土。
这次取完针之后,过了方才初醒时的不适应。现下,只觉得有一股燥热自丹田而起,充斥的四肢百骇,鼓动的浑身燥热了起来,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他拼命的挥动手臂,想要消耗掉体内这股燥热。
他用力的铲下去,一铲,两铲,三铲......
正奋力的挥动之时,就听身后有脚步声急促而来,似乎已经到了身后,他霍然转身,却发现原来是怜月奔了过来!!
可!!!!怎么她还在远处,自己却以为她已经到了身后,可他又瞬息明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霓虹之力,银针一取出,自己的五感六识已经灵敏了多少倍。
“看见小娟了吗?”怜月面带急切问道。
小娟????
薛宝义被问的一怔,从他醒来到现在,倒是没有见到那个孩子。不光没看见那个孩子,就连白姐姐自己也一直没有看到。
“未曾见着,我醒之后,屋内只有我一人。”
闻言,怜月脸上显出了懊恼与悔恨,她秀美蹙起,薄唇紧紧抿了一下,跺脚道:“都怪我,怎么把她给忘了,这孩子跑哪去了!!!!!?”
“孩子嘛,指不定上哪玩去了?月儿,你就别着急了。”说道这,他又接着问道:”对了,一直未曾见着白姐姐,白姐姐上哪了?”
听见他问,怜月脸上的神色暗淡,眼帘微垂,幽幽开口道:“白姐姐已经......已经离析了......”
她后面这几个字,说的声音极轻,极小。可是,在薛宝义听来却如同一道轰雷,直接从穹顶劈下一般,将他劈了个趔趄。
因为,他知道。
所谓的离析。也就是死的意思。难道?白姐姐已经死了吗?怎么,难道这个坑是怜月为了白姐姐挖的吗?若是真的这样的话,难怪她会那么伤心了。转而,他内心中涌起深深的自责,心道:白姐姐要不是为了给我取针,也不会耗尽了心力,也就不会这么快就去了。
“月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他仍不敢相信的问道。
怜月垂下头,两颊滚落下泪珠,道:“我连白姐姐最后一个托付也没有完成,真......”
一面说着,她便嚎啕起来,薛宝义过来,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安慰道:“这些也不能怪你,想必方才情况必然是十分的凶险,哪能都顾得上呢。”
怜月没有回答,只管一直哭泣。
许久,她不再流泪,将方才发生的一切说与薛宝义听,将她将白姐姐的玉香髓取出后,白姐姐是如何离析,那时候小娟又进来,她眼见怜月将自己的母亲额头上的玉香髓取出,误会她是杀她母亲的仇人,再到屋外发生了异响,自己就抛下小娟出门查看,不想之后却忘了小娟,自己却糊里糊涂的来了这里挖坑。她将这一切都大致与他说了一遍。
说完,怜月忧心道:“不知道小娟上哪去了?这是白姐姐生前最后的心愿,我也没有完成,真是该死。”
薛宝义安慰道:“月儿,快别这么说。白姐姐的托付自然是要完成的,她误会了你,等咱们找到她,慢慢的再与她说清楚便是。再说,她一个小孩子能跑到哪去,咱们一会赶快去找,不过怕就怕你说的,怕她万一遇到黑衣人可怎么办?”
一听到黑衣人,怜月竟兀自身子一僵,接口道:“如今的小娟,已经获得了驾驭冰雪之力,只是不知道她能否运用?”
“若是她能够运用了,那可就好了,白姐姐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她最大的心愿,想必就是要小娟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待怜月情绪稍稳,她与薛宝义,将这满山坡的残肢都收敛、掩埋。毕竟,入土为安,也算是有个归宿。
等掩埋好了,云儿也悠悠转醒,那被人“毁了清白”的广云子也能稍微控制自己的情绪之后,几人便四处去寻找小娟的去向。
他们留下广云子守着木屋,怕小娟又回来错过了,其余的三人每人一个方向去找,此刻夜色漆黑,头顶那浑圆的冰轮,也渐渐坠下,四野俱寂,天地间一片馄饨,只有山间吹过来又回过去的风,兀自将那一声声的呼唤送向远方。
只是,这一声声的呼唤,却只能随风而荡,被一阵阵的风送向远处,就怎么消失。
第二百一十三章 “好你个老王八”墩子娘识破广云子
“广云......”
怜月瞧清楚了前面走来的人,见这个所谓的“高人”居然是广云子!
刚要与广云子打招呼,却见那广云子挤一挤眼睛,朝她大喝:“大胆妖孽,还不显出原形!”
说罢,就扬手洒出一把白色的粉末,正是广云子师妹经流云师太,所用的那种祛毒粉。
“咳咳咳咳咳.......”怜月被呛的直咳嗽。
可这广云子一把撒过,紧接着又撒一把,接二连三,一刻不停。
一面撒,宽大袖袍翻飞,又跳又蹦,不光又跳又蹦,嘴里还念念有词。
“大胆妖邪,哪里逃!我乃玉皇大帝是也,尔等妖孽还不乖乖束手就擒!嗡嘛咪贝贝哄死你!”
“尔等妖孽快快现身,吾乃玉王大帝降世临凡,专门收你们这等妖孽,急急如律令!”
“嗡嘛咪贝贝哄死你!”
怜月就这样,掩住口鼻,透过层层烟雾,莫名奇妙的望着他,好似看耍猴一般!虽然怜月心中已经将他当做了猴子,可广云子似乎觉得还是不够,他大有来一个大闹天宫的意思,手里只管一把接一把的白粉撒出,不一会就乌烟瘴气!
广云子见烟雾弹撒的差不多了,便低声对怜月道:“姑娘,你们怎么到这,惹上了这村里的人?”
怜月刚要说话,那光云子提高嗓门,喝道:“大胆妖孽,还不快快现行!”说完,他又小声对怜月道:“先别说了,到屋子里再说!”
说完,朝怜月使个眼色,怜月立刻会意。
这怜月便装作落荒而逃的样子,在广云子一番义正言辞的豪言壮语中,“逃”到了木屋内。
这广云子,装作降妖,也到了屋内。
远处的云儿,见到这广云子这老小子,居然来这么一出,瞬间,便有一种被当猴子耍的傻逼感,他心中暗骂了广云子几句。
心道:这个老乌龟王八蛋,居然看着我挨打也不救我,真是人情薄似纸!
他一面想着,便口里不由轻蔑道:“广云子这个老王八蛋!”
这一声虽然轻,但却不想却被墩子爹收进了耳朵里,墩子爹一听,这云儿居然知道广云子的名讳,又听他骂起来如此顺口,看上去似乎相当的熟稔。
并且,广云子方才与那个妖女交手,虽叫的欢,但却并没有像他们那样动起手来,因为他们夫妻二人要的就是打的怜月这帮人跪地求饶,打死才好!
可这广云子一番又叫又跳,叫的虽然凶,但并没有真正的动手,他心下隐约的觉得,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他请这广云子来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的,万一找了个骗子来,这可不就是白白花了这几十两银子吗?
想到这,他来到云儿面前,一个嘴巴甩在云儿脸上,他面上故作出几分凶神恶煞状,凶巴巴的问:“你方才说什么?”
“.......”
云儿被问的一愣,也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自言自语时发出了声音,他小眼一翻,别过脸去,道:“没说什么!”
“你说不说!”墩子爹又甩了个巴掌在他脸上。
“孙子问话难,儿子抓的紧,老子就不说,看你怎么办?!!!!!”
“你!!!!”墩子爹扬起手,做状又要打,云儿脖子一梗,只等着他打。墩子爹知道,云儿这孩子别看这年纪小,可是鬼的很,从他嘴里是问不出什么的,也就不再问他。
屋内,怜月已经几乎脱力的坐到了地上。方才,她出去,虽说几下便将那些要打云儿的人吓住了,可是却也消耗了仅剩的一丝灵力,如今已经脱力。
她瘫坐地上,将这些情况说与了广云子听,广云子听后,不由捋捋胡须,一副高深莫测模样道:“原来这么回事。看了还多亏我,方才,要是他们直接闯进来,那几位还不交代了。”
言语中,满是得意,这广云子入戏深且快,一瞬间,便把自己真的当成了他们三个的恩人。
立刻便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胸脯子也挺得高了。
“阿义,你以后要记着点,贫道今日的恩情,以后别在像以前一样,整日里没大没小,说话没个轻重。还有,还有,其实也不光这次,你好生想想,你们也不是第一次欠我人情,也就是我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没跟你们计较过。”
薛宝义此时,全凭毅力在支撑,因为他知道,此时若是动毫厘,怕是有生命危险,自己死还不算,还白白空费白姐姐的好心。
他闭着眼睛正全神贯注的忍疼,调气息,感受身体的变化,根本没有在意广云子在一旁絮叨什么。
要说在意,他在意的,只有方才怜月那句,还没说完的话,不知道她后面要说的是什么?
不能什么,不能总靠着旁人,?还是不能总这么没出息?
广云子未知薛宝义心里所想,所思,他见他一言不发,还以为他是听自己训斥听到了心里,愧疚之间加内疚,又夹杂着些许的悔恨,不好意思吐一个字!
还以为他羞愧的,就连看自己一眼,都羞得不敢看!!!
对他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广云子十分的满意,莫名的就增加了几分,身为恩公的得意。
他见白若霜,在为薛宝义取最后一根额前的银针,他信步过去,瞧热闹。瞧着那银晃晃的针,从脑袋里被逼出来,一时也吓得不轻,连声咋舌道:
“啧啧啧,阿义啊,你看你脑袋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啧啧啧,真狠,难怪你往日总一副瓜兮兮的样子,今日若不是遇到我老人家,你这针取不出来,你要瓜到什么时候。啧啧啧。”
言语间,已经大包大揽的,将为薛宝义取针的功劳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只见在白若霜手下,他头顶的银针如同春蚕耸动,慢慢一点点的往外拱,现下,已经出来一寸多。
现下,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可偏偏这时,破烂的木屋门外却传来了一声尖利的叫声:
“好你个老王八,居然敢骗我们,还收了我们五十两银子,老东西,看姑奶奶我不收拾你!”
糟糕!
第二百一十四章 广云子大战墩子娘
原来,从方起,墩子爹娘看他们两个没有动手,就对自己花大价钱雇来的这位“高人”,道爷,不满意。
因为,他们屡次吃了怜月的亏,这一次,就是想让这道爷狠狠的教训她一顿,打的她跪地求饶才好,打死更好。
但是.....
却没有想到,这老东西一出去,就在那个怜月身边又跳又窜,手里扬了几把白粉,还嘴里嘀咕个没完,什么“哦嘛咪嘛的”,什么一会是“玉皇大帝”一会是这个那个,这里的这里的村民,以养鱼为业,做的就是杀生的行当,本来就不大敬重鬼神。
只知道,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对他说的这一套本来就不是太赞同,只知道若是这道人出去,三下五除二的将怜月收拾了,便算是没有白花了这银两。
可是,这老东西去了,却不见他们动起手来,只见他嘴里唠叨个不停,一阵折腾。一旁的乡亲看的倒是津津有味,也是太久没有见过什么新鲜有趣的玩意,山野间的乡村本来就寂寞的紧,也就是过年采办年货时才能到镇子上去,看看热闹。广云子这一番折腾,只当耍猴看,也是不错的消遣。
所以,有几个居然一面看,还一面叫起了好来。
可是......
墩子爹娘,既是苦主又是金主,与这些看乐子的吃瓜群众,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瞧着这道人没有动手就心里来气。后来,墩子爹又听见云儿嘴里轻轻骂了一句:“广云子这个老王八蛋!”
他听这孩子话语间的意思,似乎与这广云子道长十分的熟捻,就知道不好!
虽然,在云儿嘴里没有问出什么,但他们也知道这一次怕是被骗了!
墩子娘让墩子爹去木屋那边看看,可这墩子爹吃过怜月的亏,哪敢去。要说这墩子娘,真不愧是条汉子,她朝墩子爹脸上啐了一口,骂道:“没用的东西。”
就自己偷偷的摸到了木屋那边。
屋内,怜月方才又耗尽了所有灵力,正在打坐调息,竟没有注意到。白若霜和薛宝义只全身灌注的取针,也没有注意到有人来。
这广云子几乎没有灵力,和常人无异,就更加的注意不到有人来。
这时屋外猛然听到了墩子娘的声音,真好似晴天霹雳,本来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想还是露出了破绽,不过这老小子江湖经验极其丰富,大风大浪见得多了。
他一见墩子娘气冲冲、凶巴巴的带着一股冷风进屋,又听墩子娘的话,立刻明白了肯定露馅了,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要坏菜。”
可姜还是老的辣。
这一块又老又辣的广云子,马上又换上了另一幅嘴脸,他袍袖一甩,冷下脸正色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贫道已经将这些妖孽制住,大嫂还请先回避.......”
墩子娘也算是吃过见过的人,根本不吃这老小子这一套,她沉声喝道:“回避个屁!你这老东西,居然敢骗老娘!老娘在门外都听见了!原来你这老东西跟他们早就是一伙的,专门来哄骗我们的钱的,看老娘不拿了你报官,叫太爷打你的板子,要了你的老命!!!!!!!!”
都听见了!
这四个字如同晴天一声霹雳,将广云子轰了一个外焦里嫩。要说人,最难看的并不是做哪些蝇营狗苟之事,而是做了那些蝇营狗苟之事被揪出来,抓个现行。
广云子听出这话茬的意思,知道方才自己得意邀功的言语,想是这墩子娘都听见了。
他心里暗骂自己这张嘴,不过随即,脸上又马上就又换了一种颜色,道:“大嫂你听我说,这里面另有内情!另有内情。”
“另有个屁!”
“你听.......哎呦。”
墩子娘话到手也到了,平日里她在家收拾她爷们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论打人抽耳光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她团团一个胖手,蒲扇一般,拍了过来,“啪”一声,就拍到了广云子的黢黑的面皮上!
又响又脆!瞬间,广云子本来黢黑的面皮上一个深红色的巴掌印!!!!!
这一巴掌将广云子打的七荤八素,牙都要松动了,但他也晓得,这时候,怜月正在行气调息,薛宝义头顶银针,正是关键之中的关键时刻,是觉对不能受到打扰的。
再加上被打之后的羞辱,他站稳身子,满眼含泪,悲愤道:“大胆妇人无理!居然敢打法师,我乃玉王大帝.......”
他还未说完,墩子娘就一副猛打落水狗的样子,将他当做落水狗来打。
眼见这一个铁饼一般的巴掌又到,这广云子当年也是练过两下子的,更何况这些年行骗江湖,也没少被人追着打过,所以逃跑的技术还是有些,只见他一个翻身,窜出了门去!
墩子娘一掌落空,哪能罢休!
她见广云子窜出了屋,便一个阔步,也跟着捻出了屋,这广云子在外面就被墩子娘捻的东躲西窜,场面一时间乱开了锅!
远一点的地方,墩子爹等人见这“高人”被自己的婆娘捻的到处窜,就知道这道人是骗子无疑了,所以吆喝一声:“乡亲们,跟俺去抓骗子!”
吃瓜群众看热闹从来不嫌事大,一见到如此峰回路转的一幕,都喜上眉梢,这回不光能看热闹还能自己亲自参与,岂不快哉!
便都欢天喜地的去跟着墩子爹过去,一面去,还一面声讨这广云子,以便证明自己的正义凛然,只听一个道:“这道人原来是骗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行骗都行骗到咱们头上,这次定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又听另一个道:“是啊,这墩子没了,本来就够可怜不待见的了,这死骗子,居然打起死人的主意,真是大大的心坏。”
乡亲只管说着广云子、小娟与阿婆的不是,所有人却都忘了,最开始欺负小娟的正是这个死去的墩子,并且真正杀死墩子的也不是这里的任何人,而是那个白狐离尘散人,那离尘散人才是吸了墩子精元的罪魁祸首!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一世清白被毁
这一干人物,气势汹汹,而来。
广云子见他们黑云一般的压了过来,不由心中大叫不好,若是只有墩子娘自己在这,就算是被她打两下,自己也还是能拖得一时半会的,可是这么多人来了,就算自己三头六臂的,也拖不住这么多人!
不妙不妙啊!
怜月这妮子,你早点调息好出来解围啊。广云子一面心里叫着,腿下就慢了几步,他一个分神,转身便又慢了两分,墩子娘也瞧见了人来,心里更加的有底气,出手就又快了几分。
她一掌拍来,见广云子又要窜,就变掌为爪,来抓广云子衣服,本意是抓他的衣服,可广云子哪能坐以待抓,这广云子也泥鳅一般,往旁边一翻,就想滚到一边。
可他翻身再快,也没有墩子娘手快,墩子娘一把抓住了广云子衣衫一角,用力扯,她这里扯,广云子那里滚,本来这也没什么,可错就错在原来这一衫一角,并不是什么衣衫一角,而是广云子的裤腰带!!!!!!!!
广云子裤腰带被揪住,竟还浑然不觉!!!!!!!!!!!!!
墩子娘一把拽着这条缎带,用力往怀里一带,手下又是一空,便将这缎带扯到了自己怀里,那边广云子挣脱了被扯的缎带就又接着逃窜。
只是他刚想迈步,却不想脚下一个绊,没有站稳,被脱落的裤子绊的踉跄起来,他踉跄着,拼命往后想要维持住平衡,却不想用力过猛,直直的往后扑去,他后面正是手里还捏着他裤袋的墩子娘!
他这一扑,只觉得裆下生风,扑到了墩子娘的身上,墩子娘没有成想,自己一把竟然将那老骗子的裤袋扯了下来,她愣愣的望望自己手里拿捏的裤袋,又望望广云子两条白皙的大腿,甚至一阵风起,还能隐约透过被风扬起的袍衫,看见广云子白晃晃的臀部!!!!!!
这!简!直!不!像!话!!!!!!这么下流的一幕,竟然让自己看着了,这广云子简直该千刀万寡了!
墩子娘骂道,这老骗子没想到不仅骗人,还是耍起流氓了,但她毕竟也是条汉子,也是吃过见过的主,正想大骂一通,却没想到,这老流氓却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墩子娘被眼前的一幕吓坏,脚下没根,广云子这一扑,便将她扑倒了!一通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正翻滚间,墩子爹率领着左邻右舍、父老乡亲气势汹汹而来,本来要找屋里那些人来兴师问罪,却不想见着这么一幕,简直一幕“活春宫”。
不仅仅是墩子爹,在场所有人见着地上的两人翻滚起来,都目瞪口呆,下巴几乎要砸到了脚面上,尤其是墩子爹,他平日里在家虽然受气受惯了,可是没想到,自己婆娘却给自己戴了这么一顶绿油油发亮的“绿帽子”,还是当着这么多人,这一顶绿的发亮的帽子,真叫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作为男人的脸都丢尽了。
在父老乡亲的哄笑中,墩子爹一把捞起了广云子,反正的大嘴巴就抽了上去,广云子手里提着裤子,嘴里叫着“息怒,息怒,误会误会!哎呦,哎呦!”
墩子娘捂着脸,哭着喊道:“当家的,打死这个老不正经的!!!哎呦,我没法活了。”她一面拍着大腿,一面坐在地上嚎,那样子,好像这广云子真将她怎么样了一样。
这周围的乡亲们更是戳戳点点的闹成了一团,被抓的云儿只觉得这一幕十分的好笑,不由就笑了起来,也跟着起哄。这些看热闹的人也就放松了手,全神灌注的只看广云子被打。
云儿看准了机会挣脱了他们,便想趁着热闹去找小娟!
屋内的怜月,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形,但也能听个七七八八,她一面调息一面听着外面的栾城一团的状况,知道目前他们不会进来,才略略的放下了心,只盼着白姐姐和薛宝义赶快将针取出来。
那边薛宝义头上的针正一点点耸动着,终于,白若霜吐出了一口长气,道出三个字:“出来了!”
一听她说出来了,怜月顿时心下一安,可她还未真正放下心来,就听那边“噗通”“噗通”两声,白若霜和薛宝义竟然都倒了下去。
怜月一时着急,便乱了气息,气息一乱心头顿觉腥甜,想要呕出一口血,她深知,这血要是呕出,对身体伤害更大,她便拼命的忍住,忍了几忍,总算是忍住了,她再也顾不得调息,想那些村中莽夫就算此时来了,想必也能靠着这一点灵力抵挡。
便来到来到薛宝义面前,两个指头扣住了他的脉搏,发现除了气息乱了并没有什么大碍,也就放了心,她又抓起白若霜的腕子,去探她的脉息,可一探之下却吓了一跳,这白若霜的气息十分的微弱,看样子是命不久矣!
没有想到,她离析的会如此的快!怜月心中不忍,她目中带泪,微微晃动晃动白若霜的身躯,轻轻唤了一声:“白姐姐!”
白若霜被她晃得幽幽转醒,微微睁开了眼睛,她见怜月眼中含泪,朝她挤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道:“好妹妹你不用难过,我的日子到了。”
“白姐姐!”
“好妹妹还记得我求你的事吗?”
怜月点头,她知道,白姐姐所说的事,就是要将她体内的“墟”取出来,然后植入小娟的体内,怜月哭着点点头。
白若霜抬起手,替她拭了拭泪,道:“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妹妹可否答应?”
怜月点头,道:“姐姐只管讲。”
白若霜目光放空,有些不舍道:“我与我那苦命的女儿,母子情分也就只能如此了,只是我还是放心不下她,我想将她托付给妹妹,不知道妹妹可否答应?”
事到如今,怜月又岂能说不答应的,她含泪点头,道:“姐姐放心,有我在一日,我定会护她周全。”
白若霜知道怜月一言九鼎,听到了她的承诺,白若霜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就请妹妹助我取墟吧!”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取墟 误会
怜月无言,流着泪,将手轻轻的覆在了白若霜的腹部,这御虚人之墟,如同修道人丹田所结的丹一样,只不过是在额头眉心位置,她找准位置,哑声张了张口。
只要咒语出口,将墟取出,这无异于立时要了白若霜的命,她只勉强张口,可那短短一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好妹妹,别在犹豫了!若是符文和合,就.......”
“白姐姐!”
后面的话,不用说出来,怜月也能猜到,若是符文和合,这白姐姐的身体和她体内的墟,会一同离析!!不仅平白的浪费了她体内的墟,并且小娟也会因为得不到这墟,而永远成为一个普普通通、无依无靠的可怜的女孩子!!!
这应该是白姐姐最不愿看到的!
怜月眉头蹙起,紧抿着本就有些薄唇瓣,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朝正在殷切望着她的白若霜点点头,道:“姐姐,开始吧。”随后她与白若霜便同时念动了那段咒语。
“哇路撒坎特瓦,坎特瓦撒布达拉。”
“哇路撒坎特瓦,坎特瓦撒布达拉。”
相同的咒语,在两张不同的嘴里同时念诵出来。果然,咒语一出口,白若霜的额头陡然腾起了一道银光,这银色的光芒如芒一般直刺屋顶。
怜月感受着手下的极寒,只见,一物从白若霜的腹部额头之处腾起,怜月心下明白这也就是所谓的“墟”了。那东西只有一个拇指大小,发着五彩光芒,如同一个月牙一般的形状,只见这个小小的五彩月牙,从白若霜额头部跃出之后,在她腹部上下浮动。
体内的墟一出来,白若霜勉力抬起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一下这小小的五彩月牙,她张张嘴,低声又念了另一段咒语。
她咒语一念完,地上如百合花般枯萎的女人,再被洞穿心脏的顺见,她的身体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变化,瞬息之间,整个身体都变作了冰雕一般!晶莹剔透,宛如水晶。一阵清风拂过女人晶莹剔透的躯体,地上的女人,瞬间化作了粉尘,这些破碎的冰晶中光华闪动,最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怜月惊诧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早已经听闻过,知道御虚之人,死后会化为水晶,没想到见到这一幕的时候,还是会被眼前一幕震惊到。
“娘!!!!!!”
身后一声凄厉的喊声,让怜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正是小娟挣脱了束缚,进屋来找自己的母亲了。
可是。
她一进屋,便看见了这一幕,自己的母亲在怜月的身边化作了水晶,怜月的手里,还捏着一个东西,她虽然没有见过那是什么,但她以前是听她娘说过的,她记得自己的母亲曾经说过,自己身上有一块宝物,有了这宝物就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
这!!!难道怜月为了这件宝物,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不!
她一面大叫着,一面扑了过来,可是她的指尖还没有触碰到白若霜的身体,一阵清风拂过,女人晶莹剔透的躯体,瞬间化作了粉尘,这些破碎的冰晶中光华闪动,最终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里。
“是你害死了我娘!!!”小娟如同一头发疯的豹子一般,眼中续满了泪水,目光中似乎要喷出了火,挥拳来打怜月,怜月知道她心里伤心,便不动,让她发泄心中的怒气,想以后她情绪平静些了,再跟她解释这一切。
小娟一靠近怜月手中的“玉香髓”便在她手中蠢蠢欲动,怜月心下明白,这玉香髓,是要找自己新的主人了,她便一抬手,点中了小娟的眉心位置。
“哇路撒坎特瓦,坎特瓦撒布达拉。”
怜月点中她眉心的同时,丹唇轻启,随着咒语出口,那一块掌心中的五彩月牙,如同受了什么牵引一般,倏的飞到了小娟的额头眉心位置,瞬间便隐匿进入了她眉心之中。
瞬息间,小娟打了一个寒颤,怜月想趁这时跟她解释清楚,却不想,门外忽然传来了连连的惨叫声,惨叫声中叫救命之声不断。
“救命,救命,恶鬼吃人了!”
那叫声凄厉恐怖,似乎人在遇到了生死危难。此时,怜月顾不得和小娟解释,便只对小娟说一句,“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说完,她便从薛宝义靴筒中抽出匕首,足尖一点,飞身出去。
血,到处都是血,血腥之气扑鼻,那些来“兴师问罪”的村民,此时已经死的死,逃的逃,地上满是碎肉残肢,看上去好似修罗场一般恐怖。
怜月极目望去,只见墩子娘肥硕的身躯下面,压着广云子不知道是死是活,广云子的裤子早已经没有了,两条白晃晃的腿在空荡荡的道袍中,更急扎眼。
怜月连忙足尖一点,飞身过去,她拨开墩子娘肥硕的身躯,探了探广云子的鼻息,只觉得他鼻孔中还有湿热的气息,知道他还活着,就拍了拍广云子被打的红肿的脸,唤道:“道长,道长!”
片刻。
广云子幽幽转醒,微微睁开了肿胀的双眼,一见到怜月,便双眼含泪,道:“我的命好苦啊,我一世的青白都毁了,想不到,我守身如玉一世,没想到却晚节不保。”说罢,他竟真的嘤嘤嘤的哭泣。
“云儿呢?”怜月心急云儿的安危问道。
“云儿?不知道。那小子跟泥鳅一般,谁知道跑到哪去了?”广云子微微一顿,说道。说完,又接着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究竟是什么人来了?”怜月看着这广云子嘤嘤哭个不停就心烦,便有些心急的问道。
广云子听见问话,又顿住了哭泣,怔怔的看着怜月,摇头,道:“哎呀,太可怕了。是一帮吃人的.......”
“是我——”一个拖着长音懒散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这声音钻进怜月的耳朵里,怜月一个寒颤,方才竟没有发现身后有人!
她慌忙回身,只见融融夜色之下,一袭黑袍猎猎飘扬,那黑衣人负手而站,黑色的长袍在黑夜中张扬,如同是暗夜里从地狱中走出的魔鬼。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月华来了
他们在方圆几里内找了许久,也呼唤了许久,却始终没有见着半个人影子。
折腾了一宿,直到天光大亮,他们三人从新回到木屋,都十分的沮丧,不必问,自然是谁也没有找到。
云儿道:“这小娟能上哪去呢?我们跑了大半夜,也没有见着她。”
怜月道:“她一定是以为我为了抢她娘的玉香髓,所以害的她娘,所以躲起来,不出来见咱们。”
闻言,薛宝义蹙眉道:“那可遭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要是真把你当做杀母仇人,恐怕日后会来寻仇啊。”
怜月听后,微微一笑道:“若有一天,她来了倒好了。”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那意思便是,若她来寻仇说明她学到了驾驭冰雪之力,或者,说明她至少能活下来。
她一个女孩子,又这么小,天地茫茫,无依无靠,能活下来吗?
广云子和云儿,还不不明内情,不知道那个给薛宝义取针的美丽妇人去了哪里,怎么又说小娟会当怜月是仇人。
怜月见他疑惑,便略略的道于他听,他听后不由惊诧,叹道:“哎呀呀,老朽年过半百,自以为见多识广,却也没有见过此等事,此等之事,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听他这么说,云儿在一旁却挺起胸膛,轻蔑道:“你见过什么,我们行走江湖各种奇闻异事,什么没有见过,什么没有碰到过。哪像你只会坑蒙拐骗,善恶不分,当那个缩头乌龟。”
云儿原来是还没有忘记,广云子见他被打,并没有出手相救,反而在一旁看热闹。所以,有了机会,自然是要打压他一番,来出一口恶气。
“你.......”广云子听他话语中带刺,想要反驳,又闭嘴,好像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荣耀来反驳的,他说的这些话似乎又有点道理,自己一把年纪真的还真是除了坑蒙拐骗,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本事。想到这,便闭了口,重重的叹了口气,独自坐到一旁独自哀伤。
人与人的交往,最美好的状态便是初相见。因为初相见者,大家都并不了解相互的底细,即便是相互伤害,也不会那么一语中地。
“对了,对了,少爷。”云儿忽然像是响起了什么,道:“对了,方才那个黑衣人来,我差点被那两个吃人的怪物吃了,就当那个阿布来咬我的时候,我忽然之间闻见了一股恶臭。”
“恶臭!?”薛宝义疑惑,“难道他来吃你时恰好放了一个屁!”。
“不是,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那就是他口臭、狐臭、脚臭。”
一说到脚臭,云儿眼前一亮道:“是脚臭,是脚臭。”
他一说脚臭,薛宝义抛个白眼给他,“云儿你也是够了,脚臭有什么好说的。”
云儿着急道:“不是一般的脚臭.......”
“没想到,脚臭你都能分出个三六九等,还真让我另眼相待了。”薛宝义打趣道。
“是那个老辣条子的脚臭,是月华的师父苏瑛脚臭。”
苏瑛!!!!!!!!!!!!
“是苏瑛!?”一听到他这么说,薛宝义立刻惊诧道:“你是说是苏瑛救了你?”
一被这么问,云儿搔搔头,倒是吞吐了起来,道:“我也不能肯定,我没有看见人,我只看见一道黑光掠了过来,却不想这一道黑光没有打中阿布,却直接拍到了我的脸上,随后,我也就晕了过去。”
说完,云儿指了指自己的脸。果然,他的脸正中,有一个红红的鞋底印。
这一套手段,确实是像月华的师父——老辣条苏瑛,所为。
但是。
既然来都来了,又救了云儿怎么不出来相见呢,众人正迷惑间,云儿又道:“对了少爷,你还记得你脸上那个王八吗?”
王八,薛宝义当然记得,他那天下午正倚门而睡,醒来的时候,脸上却被画了一个红彤彤的王八。
一提到这王八,薛宝义没好气,道:“我都忘了,亏你好心提醒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云儿道:“少爷,你真的错怪我了,那个鬼画符,东西真的不是我画的!我没骗你。”
不是云儿画的?????
虽然云儿一直在申辩,从来没有承认过,他们家少爷脸上的王八是他画的,但是不是他也找不出别人,也就都理所应当的认为是他画的。
至于,他一直都在喊冤,众人不过是认为,犯了错的孩子在接受惩罚时,习惯性的辩解。
看来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薛宝义道:“是你说,在我脸上画的是.......”他怎么想也觉得苏瑛一把年纪,是不会做这种事的,除非是.......
“是月华!”云儿道。
这时一眼不发的广云子,忽然接过话茬道:“我也见着了,云儿说的那一道黑光,飘忽不定,后来直接拍到了云儿脸上。随后那阿布就叫了一声,朝那黑光来的方向跑去。”
这么说,真的是苏瑛和月华????
可若是这样的话,他们师徒早已经来了,他们为什么不出来相见?而后来,怎么也不出来?????
并且,他们方才找小娟之时,已经将这方圆几里之内都找了个遍,也并没有见到人?
怜月道:“若是苏瑛和月华,他们怎么不出来见咱们,为什么这么躲躲藏藏的?”
说道这,薛宝义忽然道:“难道?他们是有什么不方便的,或者不愿意让人发现他们,并且他们怎么会来这里?难道.......难道,这广云子心中有鬼?”
“心中有鬼?”他一句话,倒是受到了引起了众人的疑惑。
薛宝义正色道:“正所谓,明正而言顺,他若心里没有鬼,又怎么会不见人呢,这说明他没脸见人,而他,究竟做过什么事,觉得没有脸见人呢?........”
他这么说,众人更加疑惑的看着他,这小薛公子也立刻更加一脸莫测的道:“这苏瑛和咱们都已经熟悉,也就没有必要对咱们躲躲藏藏的。那他为什么还不肯出来,除非这个老辣条,不想让白姐姐见到他,这老东西,行走江湖东游西荡,想必或许真的干过什么蝇营狗苟之事,没准还对白姐姐起过非分之想,所以他没脸来见白姐姐!”
第二百二十章 月华现身
当这小公子洋洋洒洒,将老拉条子——苏瑛,不敢露面的理由,动之以理的推断一番后。微微有些自豪的似乎在等待大家的反应。
.......只是.......
当他洋洋洒洒的说完,却,没有等到预料的掌声,也没有等到预料的惊叹,更没有等到预料的称赞!!!!!!!!!!!!
还不仅仅是这样。
他不仅没有得到预期的掌声、惊叹和称赞。并且,连同怜月在内,所有人都对他频频侧目,用一种同情的目光望着他。那眼神,明显是对他的智商的同情。
不光这样,简直是在看智障一般!!!!!!!!!!!
.......
被大家用眼神逼视一番,薛宝义顿时有些略感郁闷:“.......这也不是不可能吧,你们好好想想........”。
“嘻嘻......”
正说着,木屋外忽然传来了一声轻笑!
笑声一起,屋内人都立刻跳了起来,听出了这笑声是月华,众人冲出屋去,却见门外一个小小的身影负手而立,正在木屋们外。
那小小的背影,一身淡绿,头上一个发髻,束的也是齐齐整整,这孩子皮肤白皙,大大眼睛微微弯曲,一张小嘴微微勾着嘴角,身上一个背囊里面鼓鼓囊囊的。
不是月华又是哪个?
“月华!”众人呼唤她,奔出了门,将她团团围住。
“我就说了是月华他们吧!我没说错吧!”云儿奔过去,笑道。
而薛宝义却是笑着骂道:“月华,你这个丫头,也真够调皮的,怎么在我脸上画了个王八!”
月华嬉笑道:“谁叫你睡的那么死,跟死猪一样,不画白不画。”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云儿却纳闷了:“不对,不对,月华怎么是丫头呢,你......”
薛宝义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他掩住嘴,支吾道:“......那个,那个我.......”
怜月道:“月华本来就是女孩,此事极其机密,云儿可要保守住秘密,不可向外张扬。”
云儿听她说的郑重,便懂事的点点头,都:“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他们没有见到苏瑛,便不由的发问,“月华,你师父呢?”
月华听见他们问,便答:“我这次出来没有和师父一起,是我自己来的,这次我一个人执行任务。”
一个人执行任务,众人万万没有想到。
云儿道:“一个执行任务,好酷啊。”他又问,“你要执行什么任务?”
月华听他问,故作神秘道:“我们教中之事,不便告知,还请见谅。”
她这么说也没有错,江湖上,自来有不能随便打听,其他门派的消息的规矩,云儿虽然还小,但毕竟是出身护玉一族,所以他“哦”了一声,答应。不过,转瞬,又问道:“那拍在我脸上的鞋是怎么回事?”
一面说着,他一面指指自己脸上,还残存的那个淡淡的鞋印。
月华被他问的一怔,随即,又掩口笑笑,道:“这里这么多人,要找一个人,扒他的鞋也不是难事。”
“哦.......”
被他这么一说,云儿搔搔头道:“我闻那只鞋又酸又臭,还以为是你师父老辣条子的鞋呢?不过也是,谁的脚不是又酸又臭的,也不光你师父的脚这个味儿。”
他们一番叙旧,续完旧,薛宝义与怜月便决定要继续赶路,接着去银山岛。寻小娟的事,无奈只能从长计议了。
他们要走,广云子一听,便偏要跟着,他一副期期艾艾道:“老朽好歹也过了半辈子了,虽然不敢说是见多闻广,但起码,你们有什么不懂的,老朽没住还能略知一二呢。”
听他这么说,云儿道:“我们有不懂的,不问张三、李四、王五、赵六,干嘛偏偏要问你!”
那意思再清楚不过,便是不愿带他。广云子一听就急了,口气中带了焦急,道:“还请几位也带一带我,让老朽也跟着走一趟吧,好歹的让我也长长见识吧。老朽眼看也过了耳顺之年,却功不成名不就........若光是这样,也就算了,不想........到老了......到老了还被玷污了青白,叫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回头,这里的乡民将话一传出去,我真没有脸面在活下去。”
说着,他又用衣襟拭泪,嘤嘤嘤的哭泣起来。
见状,怜月与薛宝义相互对视一眼,怜月微微点头,算是应允,见怜月应允,薛宝义安慰广云子道:“道长,莫在哭了。我们答应便是了。不过,这一路上凶险万分,道长可莫要叫苦。”
听他们应允,广云子破涕为笑,“你们愿意带老朽去外面,见一见世面,我这一辈子,也算没有白活,我又怎么会叫苦?!!!若是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难,到时候,老朽也是能出一把力的!!!!!”
主意一商量定了,便就此要启程了。
月华在了解他们所行路线之后,也偏要跟着去,她一面拍手,一面叫道:“哎呀,我闻听那瑶海之上有鲛人,还听闻那银山岛上面,满山都是长满了金花的银树,我也要去看。”
她一说完,云儿便问道:“你不是还有教务在身吗?难道,你........你不会是被你的师父罚,偷偷的跑出来的吧?”
被他一问,月华辨道:“当然不是了,我只不过是看正好顺路,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一起走,也省的旅途寂寞。”
云儿道:“哦,你还真的挺闲的啊。”
月华不服气道:“要你管!!!”
商量好了,便即刻启程,省的那些村民又来问罪,怜月在木屋中留了一封书信,信中将母亲的托付,还有这件事的原委,统统些了个清楚,盼着她以后还会回来这里,能够看到这封信。
安排好了,这五人便踏上了去往银山的路。
一路上,行路至行路。
山一程,水一程。一路倒还太平,只是,薛宝义总觉得怜月心中似乎总是心事重重。他不知道怜月这是怎么了,想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每次旁敲侧击,怜月却总避重就轻,只推说这一段时间,遇到的事情太多,自己有些疲累,见她不愿意多说,薛宝义也就不再追问,省的惹她心烦。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小娟何去
转眼,秋色更浓。
满山的飞舞的落叶,在秋风中穿过山坡,如漫山的蝴蝶飞舞。天气已经颇有些凉意,山间一个少女披散着长发,赤着脚,来到了溪水便,俯身,鞠了一捧水,甘冽的溪水瞬间便结了她喉头的干渴。
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少女俏丽的面庞,她长得是那么的美丽,小小的脸蛋,大大的双眸,挺巧的鼻子,小小的嘴,嘴边还沾着方才喝水带上的水珠,更映衬的女孩水灵可爱,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白若霜的女儿小娟!
那天怜月出去之后,她就偷偷的躲了起来。她知道凭她现在的能力,是没有办法替她的母亲报仇的,她也听说过一句话,便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恨恨骂了一句,“你们等着!”便藏了起来,她恨这帮虚伪之人,也恨自己,无端的招惹了这些人来,却不想却将自己的母亲害死。她又恨自己,如此的蠢竟然被他们骗了,还以为他们都是行侠仗义的好人,却不想,都是一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
她虽然藏了起来,但其实根本没有走远,她一直在暗处偷偷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包括黑衣人和怜月说话,到后来怜月她们四处找她,她也都知道。
只是。
怜月众人,没有料到,本来以为远在天边的人,却其实近在眼前——小娟就藏在木屋边上的柴堆中。透过窄窄的缝隙,冷冷的觑着他们。如同一只野兽,在看自己的猎物一般。
等他们走后,小娟才敢出来,出来后,小娟一把火,将木屋点燃。熊熊的烈火,瞬间便将木屋里的一切吞噬,也包括怜月流的那封信。
从此,她四处为家,漂泊江湖,只盼能够寻找到一座仙山,去学艺,等学艺回来再找他们报仇,让他们一个个的都给母亲偿命!!
她曾听人说过,这世上有一种人,专门修真练武,又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并且,就连那个自己的仇人,也说了她所用的不过些灵力、真气,小娟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找一个名门去修行,一定好好的修行,学成为母报仇!
她用一角抹一把下颌,将嘴角的水珠都擦拭干净,四下望望,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要找的仙山。
正这时,山间小道上走过三个柴夫,他们手握柴刀,背后背柴,一个个五大三粗,粗鲁长相。这几人,一面议论着隔壁的村子里最近的斜辟事,一面讨论着镇子山的那些水灵的大姑娘们,他们就这样一面走,一面聊着闲话。
只听一个凸眼、鼓嘴的道:“哎,你们听说了吗?我听说前几日,隔壁那个村子,听说半村子的人都被杀了!”
旁边,一个长相稍微斯文些的问:“听说了啊,我听说咋的回事,听说是村上一个女人弄得。”
凸眼、鼓嘴的又说:“什么女人弄的,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不过这女人也真够厉害的,我还听说,这个女人还漂亮的很呢。”
他边上的秃顶厚唇说:“漂亮,有镇子里春花楼的姑娘们漂亮吗?春花楼的姑娘们个个都漂亮的很啊,我有一次跟我一个镇子上的本家,他请我去过一次,那可真是春宵一刻啊.....”他边说着,便在旁边人艳羡的目光中咂咂嘴,看样子很是得意。
另一个斯文些的又说:“我听说,春花楼那些姑娘,每一个都是大价钱买过去的,并且都是还未及笄之时就买过去,每日里都学琴棋书画,不光长的好,并且个个都很有学问啊,”
那个去过春花馆的柴夫道:“那是,每一个都花了一百两银子呢。”
一百两,一百两是一个普通村夫一家的几年的开销了。他话一出口,旁边这三个都不禁咂舌,不知道是叹太贵,还是叹自己没有这样的长相美貌的好女儿,送进春花馆去。
他们一面走,一面这里聊着,忽然有个眼尖的,就看见了在溪水旁的小娟!!!那个唯一去过春花官的柴夫,一眼就看尽了溪水边正在喝水的小娟。他见到小娟,不由便眼前一亮,只觉得这丫头,可比春花馆里那些大姑娘还俊。
想到这,他脚下就慢了下来,这其余的三人也注意到了小娟,这四人看着这么个水灵的孩子,不由心头便升起了邪念。虽然他们没有长得漂亮的妹子、女儿送去春花馆,不过现在这里不是正有一个现成的美人吗?
若是将她哄骗了,送去春花馆里,那白花花的一百两银子不就到手了吗?一百两银子,足足的够他们四家好吃好喝的什么也不干,两年了。
想到这,他们便第个眼神,其中一个长得稍微斯文些那个当即便明白,便点点头,担着柴,到了小娟身边,柔声道:“姑娘,这里荒郊野岭的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这句话问的极其的妙,先问问她是不是一人在此,若是是一人在此,那以后无论是骗,是绑,便可以放开了胆子做,若是她跟着家里大人,那这事就要再做打算了。
小娟毕竟还是孩子,哪能想到这些,只道:“我想去找能学本领的仙山,想去学本事,我听说一直往北走,有一个降魔教,在什么云豹峰。不知道在哪?大伯,你知道吗?”
她一面说着,那两个人也凑了过来。方才离得远,小娟身上衣着又破烂,还没有看清楚,这离得近了,才看清,这丫头真可以说是沉鱼落雁之容了,小小年纪却出落的如此美丽,绝对是个如假包换的大美人胚子,比春花馆里那些头牌还俊!
这样的姿色,不要说春花馆,就是更大的妓馆相信也是争着要的,他们四人,点点头笑着相互对视一眼。
那个长的斯文些的柴夫听她问,便赶忙点头道:“知道,知道。那个.......仙魔教,是吧,你走反了,不是这么走,是那边走,山里不好辨方向,要不我们送你一程,要不你一个人要再找错了方向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