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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翼鸢     泣雨如歌txt下载     泣雨如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云儿行侠立出手

    这次听得明明白白了,不仅在场的每个人不仅听到了声音,并且连骂的什么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一时间这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一只秋日里的黄蜂钻进了芦苇花里,嗡嗡叫着,翅膀偶尔碰撞到枯草后发出咔嚓的轻响,回应着那边一声高过一声的叫骂。

    “打她!打她!这个怪物打死她,不然整个村子都会被她连累的。”

    “打死她!”

    此时此刻并不适宜煽情,薛宝义将手中的兰叶扔掉,不由的也深长了脖子,朝远处正在晃动的芦苇地里望去。这时候云儿已经从水里出来,没事找事的本性又一次控制了大脑,他抓起衣服就往芦苇丛中跑。

    薛宝义见云儿去了,和怜月使个眼色,怜月微微颔首两人也跟了过去。

    云儿跑的快,就像一条在水里穿梭的泥鳅一般,几个闪动便钻进了芦苇甸,怜月和薛宝义紧随其后,这些芦苇叶子不高不矮正戳到脸上,原来穿过层层的芦苇帐子,远处有几间木屋,木屋那边还有一个人工挖出来的池塘,看样子是个养鱼场。

    芦苇甸子里面,已经被那几个打架的孩子踩出了一片空地,与其说是打架,不如说是一群孩子在围着打一个孩子,那个中间的孩子只是在被打。

    “你们干嘛?欺负人吗!快住手!”云儿已经挤到了那群孩子跟前,他推推搡搡的想要拨开这几个正在低头打人的孩子。

    在几番想要将人推开又被反推回来后,云儿终于不能忍受这种被无视的感觉了,他扯着嗓子喊道:“你们这帮孙子,都给老子住手!”

    方才打人的那些孩子,根本没有人理会一个不相干的人出现。可如今被这个不相干的人占了便宜,还被这个不相干的人骂做孙子。

    叔可忍,婶不可忍!

    这个些孙子们这次倒听话,都住了手。这些人一停手后这时候才才看清里面的人,里面的孩子瘦瘦小小的,浑身脏兮兮已经看不出样子,蓬头垢面的满脸是土,好像一个泥猴一般,只有鼻子下面留着两道鲜红的血痕——看样子是被这群孩子打出了鼻血!

    这些打人的孩子,一个个恶狠狠的与云儿怒目而视。其中一个年长的孩子,方头虎脑,一对斗鸡眼,他瞥了瞥嘴,恶狠狠的骂道:

    “你骂谁呢?孙子?!!”

    “谁欺负人就骂谁孙子!”云儿也不示弱。

    云儿这句话,这本来是一句陈述句,并不是疑问句。不想这个带头的孩子不仅当成了疑问句来回答,并且自己捡个骂的道:“她偷我们家的鱼,我就欺负她!谁让她当小偷,当小偷我们就打她,老子打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没偷!”

    这群孩子背后,那个被打的孩子抬起头,她用干涩的舌头舔着被风吹咧的嘴唇,说道。

    只见她虽然满身的泥污,但长相清秀,两只大大的眼睛,怯怯的看着对面的云儿,好像一只小小的梅花鹿一般。

    声音细小却坚定!

    她投过来的眼神像是落水的人看见浮木一般,死死的盯着云儿和薛宝义和怜月,透过目光似乎都能听到这个孩子的心底的呼喊。

    “你还嘴硬,你没爹没娘,没人养活你你就偷东西,就是你偷得!看我不打死你!”那个带头的孩子听她这么说,回身指着她骂完,眼睛一瞪就要打她,那个孩子显然是经常被打,十分老道的赶忙双手抱头。

    从这孩子的话语中能够听出来,这个孩子原来是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云儿听到这,眼泪几乎夺哐而出,因为他也是从小父母早亡,年幼时也没少受到人的欺凌,此刻他几乎要将这被打的孩子当成了自己。

    他见那个又高又壮的孩子骂完,便要抬脚踹身后的女孩,云儿见了便骂了一声,“你敢!看老子不.......”

    “啪!”

    还没上前,就被边上一个矮胖的小子一巴掌打在了脸上,云儿没反应过来便顺着这一巴掌摔在地上,紧接着就是那帮孩子的哄笑声。

    “就你这怂瓜样子还想打我!给我打他!”那个带头的孩子一声令下,周围那十来个孩子便都争相空后的过来动手。

    眼看云儿就要被打,这时候怜月手中轻轻的提起丝丝缕缕的灵力,方才她就想出手但顾虑到这都是一些普通的村民,怕自己出手太重伤了他们,现在眼看云儿要挨打,她也只能轻轻将灵力灌注入手指,随后轻轻一弹。

    随即,那个从在前面的带头的孩子便只觉膝头猛的刺痛,“哎呦”了一声,便一个踉跄骨碌出去。

    见他摔倒,这些孩子问道:“老大你没事吧?”

    这个孩子平时威风惯了,这时候为了保持以往的风骨,便小手一摆道:“无妨,我方才踩到了石头滑倒了。”心里却骂云儿道:“被你害的我在兄弟面前出手,看我怎么教训你。”

    “你们都别动手,我来!”说着又扑过来,可刚到了跟前举起拳头,便觉得手肘突然一麻,这一拳本来已经打到了云儿的脸上,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股力生生的偏了拳头。

    一拳打空了,这孩子心中纳闷,心中暗道:“奇怪啊,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觉得像是有人打了自己,又麻又疼......”可他四处看看周围只有他和云儿,心中只觉奇怪。

    此时不禁他奇怪,这些围拢的孩子也觉得奇怪,起哄道:“老大今天怎么了这是?”

    听到他身后的兄弟起哄,这孩子更加的气急败坏,眼看云儿就在面前,他脑中思绪如电,便猛地抬起脚,要踹云儿,可刚抬起脚,就觉得脚踝处又像前两次被什么打中了一样,一阵刺痛,“哎呦”一声,身子猛地往前一趴,又帅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哈哈哈.......”他一摔倒,不光云儿笑,就连他身后的那些个兄弟也都哄笑了起来。

    这孩子显然没有受过这种待遇,满脸涨的通红,恶狠狠的朝后面甩过了一道道的眼刀,成功的制止住了身后的笑声。虽然笑声止住了,可是心中的狐疑却并没有止住,他四下打量,只见云儿身边那一对青年男女根本没有动,不会是他们动的手,可旁边又没有人,难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小英雄”救美反被骗

    “老........老大,这.......不会是有鬼吧!今........天很邪门啊!老大......”

    “有鬼?”

    “是啊,是啊,今天这么是怎么了啊......难道........难道真的有.......”一石激起千石浪,瞬间恐怖的气氛在这些孩子中蔓延开,瞬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跳出来,彰显自己主人生命的鲜活。

    被称作“老大的孩子”,在几次三番的无故摔倒后,后面围观的孩子终于再也不能淡定,纷纷惶恐起来。随着一阵喧哗,都惊恐的朝四下觑过去。

    胆怯有时候就像是一层窗户纸,再没有点破时,还能掩耳盗铃一下。但是,一旦被点破,恐怖的气氛,立刻便像烧开的水般沸腾的了起来。

    “住口,都别胡说!”为了体现自己老大的风度,云儿对面的孩子大喝了一声,翻着两只斗鸡眼,喷着口水道:“晴天白日哪有什么鬼?!!!别自己吓自己!”

    他这一嗓子虽不清脆但是甚为嘹亮,顿时,后面的那些正在叽叽咕咕的孩子都哑了声。不由得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晴天..........不,应该是阴天。

    阴的像是锅底一般的天!

    白日?

    方才还有些白日的模样,可现下却不知哪里卷过来了一片黑漆漆的乌云,北面的半边天已经给云全部掩住,只有南面天空露出昏黄的一角......明明是晌午时分,可却如同黑夜一般的黯淡。

    这些孩子张大嘴巴,翻着眼珠直愣愣的望着压的低低的天空,一阵凉风飕飕吹过......

    “老大.......”这帮孩子一面双手楼肩,抚摸着满身的鸡皮疙瘩,怯生生的想要先走为妙。

    “别怕,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说着,他又飞身过来,扬起拳头,可足尖刚刚一点,却猛然间大脚趾的趾骨一痛,一个骨碌便来了个狗吃屎。

    正在这时,黑压压的云层中猛地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随后便是“轰隆”一个炸雷,炸在头顶。这帮孩子不由的都一个激灵,惊恐的抬头朝四下望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

    雨前带着湿气的狂风,卷着飞沙走石、枯草落叶,将轻纱帐子一般的芦苇丛摇的好似疯了一般,呼啦啦的响。似乎里面随时都有可能跳出一个吃人的怪兽一般。

    这次不等那大哥发话,身后那帮孩子管也不管还没爬起来的老大,便撒丫子四散而去。摔在地上的孩子见后面的兄弟都跑了,他慌忙爬起来,他看一眼云儿,抖着嘴唇,恶狠狠的扔下一句“你等着瞧!”随后就慌慌张张的抱头鼠窜。

    这时候,云儿再也不能像刚才装的一派淡定,看着他们落荒而逃不由的拍手,哈哈笑道:“哈哈,好孙子,好孙子。孙子见了老子,自然会跌跤磕头了。”

    看着他们抱头鼠窜,怜月与薛宝义也忍俊不禁了。

    “你没事吧?”云儿跑过去将地上的人拉了起来问道。

    “我没事。谢谢你们了。”地上的被打的孩子站起来,用褴褛的衣袖蹭了蹭脸上泥污,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更显的清秀了。薛宝义见了微微一笑点点头,朝怜月使了个眼色,怜月会意笑着回应他,两人止住了脚,给云儿自己与她相处的机会。

    “没事就好,他们干嘛打你啊?”云儿问道。

    “轰隆——”

    女孩刚张开嘴,还没说话头顶又一个雷炸在头顶,豆大的雨点霹雳啪啦就砸下来,眼看大雨将至。

    一见要下雨,云儿慌了,捂着脑袋朝薛宝义和怜月问道:“少爷,要下雨!可真够倒霉的,这一下还不被大雨浇个透。”

    “你们跟我上我家里去吧!”小女孩朝芦苇的另一方指了指。说罢,便撒开腿朝芦苇深处跑了过去。

    薛宝义、怜月、云儿紧随其后,云儿刚跑了两步,又想起了小溪边被扔在岸边的小鱼,又跑着去拿了鱼才有追了过去。

    刚跑了两步大雨便下了起来,霎时间,天地之间连城了一片水帘,大雨如注,天地间一片轰鸣声。在芦苇荡里转了两个圈,在山坡下有一间小小的木屋,看上去十分的简陋,这应该就是小女孩的家了。

    云儿一面被骂着“舍命不舍财”,一面将鱼扔到了这间简陋的木屋内,可刚跑到屋内就傻了眼,这间简陋异常的木屋只有方丈大小,屋内连一张床也没有,只有半屋子的干草堆在地上,屋内有一个简陋的灶台,灶台房顶垂下来的绳子挂着一溜的鱼干,黑暗中那些鱼干发着银闪闪的亮光。

    “婆婆,我回来了。这是路过的客人,下雨了来咱们这借宿一晚。”

    “好好。下这么大雨,你别总出去跑了,安生在家里呆着。”

    经她一叫大家才发现,原来这间简陋的木屋的角落里还有一个人,借着偶尔的闪电光看见,一个馒头银发,身材佝偻的老妇人正蜷缩在角落。

    见有客人来了,老婆婆从角落起出来,三两下就在屋内生气了火,接着火堆她才看清女孩脸上的污泥与鼻下的血污,一见之下,她满眼心疼的埋怨道:“你看看你弄得.......我都跟你说了.......”说道这,她似乎有些估计着什么,便住了口。

    女孩显然并不在意她说的话,并且那样子像是早已经听惯了这些埋怨,正所谓:虱子多了不愁。她丝毫没有理会阿婆的埋怨,只是自顾自的去找了块湿布巾胡乱擦了两把脸。她将脸擦干净之后,众人才看清了,这个小姑娘长的非但不难看,并且还相当的俊俏。

    火光的映衬下这回看清了,屋顶垂下来的一排绳子上,那一溜鱼干又大又肥,足足有一尺长,绝对不是小溪里的那种货色。俗话说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借着闪电的光亮云儿抬头看看那一条条又大又肥的鱼干,再看看自己手里握着的两条小鱼,顿时对手里的两条小鱼生起鄙夷的心。

    “好大的鱼啊,你们逮到的这么多的鱼?”

    “嘻嘻,我偷得。”黑暗中,那小女孩得意的一笑,露出了白白的两排牙,目光透露着狡黠。

    什么?!!!偷.......偷的?

    这句话犹如一声惊雷炸在云儿的耳中。她声音清浅,在磅礴的雨声中,几乎弱不可闻,可她这句话在云儿的耳中却比屋外的雷鸣声还响。

    难道.......是自己助纣为虐了,原来坏人是她才对。原来那帮孩子并没有冤枉她........

    云儿本以为自己方才是英雄救美........不,是伸张正义。结果没想到却是助纣为虐,自己好心做了错事,他只觉得自己高贵的灵魂与纯洁的心灵受到了愚弄,瞬间感到了被愚弄的挫折感!!

    他立刻就要为自己的灵魂与心灵讨个公道。

    “你骗我们!”云儿指着她气鼓鼓的道。

    “我没骗你们,今天我是没偷到。这些都是我以前偷的。”女孩转身对云儿道,说的好像十分的理所应当。

    “那也是偷了!偷了就是偷了,不问自取是为贼,你就是贼。现在,不光你是贼,你害的我们也成了贼了!你不光害的我们成了贼,你还把我们当成傻瓜愚弄!!!!!!”

第一百七十七章 死而复生緣因何

    这句话犹如一声惊雷炸在云儿的耳中。她说话的声音虽清浅,在磅礴的雨声中,几乎弱不可闻,可她这句话在云儿的耳中,却比屋外的雷鸣声还轰鸣。

    难道.......是自己助纣为虐了,原来坏人是她才对。原来那帮孩子并没有冤枉她........

    云儿本以为自己方才是英雄救美........不,是伸张正义。结果,万万没想到没想到却是助纣为虐,自己好心做了错事,霎时间只觉得自己高贵的灵魂与纯洁的心灵受到了伤害,瞬间感到了被愚弄的挫折感!!

    想到这,他立刻就要为自己的灵魂与心灵讨个公道。

    “你骗我们!”云儿指着女孩气鼓鼓的喝道。

    “我没骗你们,今天我是没偷到。这些都是我以前偷的。”女孩指了指这一溜又大又肥的鱼干道,说的好像十分的理所应当。

    “那也是偷了!偷了就是偷了,不问自取是为贼。你就是贼,现在,不光你是贼,你害的我们也成了贼了!你不光害的我们成了贼,你还把我们当成傻瓜耍!!!!!!”

    “谁要耍你,又不是我让你帮的我,我又没求你,是你自己不问三七二十一就要动手的,再说了也不是你帮的我,你都没有动手!”

    “我......”云儿气极,虽然这是怜月在暗地里帮他,可真的细较起真来,确实不是他救得人,所以也无话可说,只能气鼓鼓的,在木屋檐下面朝外盘膝而坐,只将后背冷冷的对着屋内的人。

    屋内跳动的火光里,老人早已经手脚麻利的将几条大鱼被架在火上烤,不一会儿就滋滋响着飘出了香味。烤鱼的香味弥散在小小的木屋内,直勾的肚子里的馋虫一阵搅动。屋内此起彼伏的传来“咕噜咕噜”的响声。

    薛宝义他们三人早已经腹肌如火,如今闻见了烤鱼的香味恨不得口水都流出来,云儿更是饿得不行,他背对着屋内,面朝屋外,木屋房檐不算很宽,滴答的雨丝时不时溅到身上,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这还算不得什么,最难耐的一个饿得眼睛快绿的人看着......不,是听着别人吃东西,闻着食物发出来的香味。

    不一会便传来了大快朵颐的声响。

    云儿身子不动,眼睛好后瞥了瞥,听见那边喊他过去吃鱼的声音,虽然他十分的想去一块吃鱼,可好像要是过去吃这些偷来的鱼的话,就是对自己纯洁灵魂的不忠,和对自己高贵人格的践踏。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做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那时候他也没有觉得自己纯洁灵魂也高贵灵魂的受到丝毫的践踏。归根结底还是对自己被愚弄感到不忿。

    “云儿,过来吃鱼了。”

    “哼,我才不吃偷来的东西呢!”那一点点仅存的自尊仍在与饥饿做着最后的抵抗。他在等待有人来热情的邀请与给足了面子之后,再勉为其难的过去。

    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再有邀约。

    半晌。

    终于,那边传来了薛宝义含混的声音:“云儿,云儿。”闻声,云儿耳朵支棱起来,等着他热情的邀约,正要起身借坡下驴,就听那边又说道。

    “你真不吃啊,那好,既然你不饿那我们先吃了!”

    .........

    “不吃!”

    云儿闻言又转过身子,面朝旷野气鼓鼓的做好,继续为了自己纯洁的灵魂与高贵的人格维护最后的一丝尊严,但是鼻子仍旧不争气的偷偷的深深的吸了几口夹杂这土腥味的鱼香气,听着他们吧唧吧唧的吃鱼的声音,肚子里的馋虫更耐不住饥饿,一个劲的拼命的抓挠他的肠子。

    云儿翻了翻白眼,暗地里埋怨道:“这帮人,只顾自己吃,也不叫叫我。就随随便便的喊我一声,一点诚意也没有。”

    “云儿,你真不吃吗?”怜月一面吃一面含混的问道,只是还没等到云儿说出吃来。就听见他家少爷接着道:“不吃算了,别管他”。

    日啊............少爷不带这样的吧。怎么说平时伺候少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勤劳,怎么能这么对自己呢,他越想越生气,越想心里越不服气,不由心中一阵烦闷转过身子叫一声:“少爷!”

    可一回过身子,就见身后人仍过来一条烤鱼,他慌忙伸手接住,紧接着后面的人接住了都哄堂大笑了起来,这一屋子的人眼神跟看耍猴无异。

    一种被耍了的苦逼感,袭上心头。

    “少爷.......”云儿明白大家都是在逗他,软糯的叫了一声。方才这一幕显然是早就预谋好了,就是要看他的笑话戏弄他。

    这间山脚下简陋的木屋,内少有的热闹非常,哄笑声和着云儿的抱怨,此起彼伏在这间小小的木屋里。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偷这么多鱼干嘛?你也吃不完啊。”大雨将住,只有道道如利刃的闪电划过天空,雨后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

    “我叫孔小娟。我偷这些鱼又不是光自己吃,我还要给我爹爹和阿娘吃呢。不多偷点我爹爹和阿娘吃什么?”

    “........哎。”

    她这一句话说完,那边的老婆婆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似乎非常的无奈。

    方才他们明明听见那帮孩子说,她爹娘已经死了。

    顿时,屋内一时肃然无声,连正在朵颐的云儿也顿住了口,三相互对视一眼,顿时气愤有些异样。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的了绝症,但他以为自己还能治愈,每每与别人说自己马上就要痊愈,知道真相的人只能满眼同情的看着他,又不忍心将真相捅破。

    半晌。

    云儿干巴巴说道:“呃,咳咳,你爹娘,.........也爱吃鱼吗?”

    小娟清凌凌答道:“对啊,我爹娘也喜欢吃鱼。”

    沉默又是半晌的沉默。

    “你爹娘........”

    在沉默中,云儿再也忍不住了,虽然面前这个人方才不仅仅践踏了他纯洁与高尚的灵魂。但此时,对于同样无父无母的遭遇,让他不由的更增添了几分阶级同情。

    他刚张开嘴,要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们不是说,你爹娘......”

第一百七十八章 土里睡觉的人

    小娟聪明的紧立刻会意道:“我爹娘才没死呢?他们都是胡说的。”

    “.......”

    云儿刚想争辩,薛宝义便拉住了他,拦住保住了这层窗户纸,毕竟要让一个孩子面对这血淋淋的事实还是有些不忍,薛宝义抢着问道:“孩子,你爹爹是做什么的?”

    “我爹爹以前是捞鱼卖鱼的,现在是睡觉的。”

    “睡觉?睡.......睡觉是什么工作啊......他在哪睡觉啊?”她一句话出口,更令人费解了起来。

    “在土里睡觉啊。”

    “......那你娘亲呢?她是干什么的?”

    “我娘亲也是睡觉的,我娘亲陪我爹爹在土里睡觉呢。”

    睡.......睡觉,在土里睡觉?........这.......这不就是死了吗?正在这时,一阵狂风灌进来,湿漉漉的冷风直将众人吹了个透心凉。在土里睡觉,这不就是死了吗?想是身边的人见她还小,不忍心将事实告诉她,只得骗她说她爹娘在土里睡觉。

    她一说道这,那老婆婆更是不住的叹起气来。之后........又是一阵死寂般的沉寂。

    “小娟。”终于,怜月再也忍不住,她拉住了小娟的手,道:“小娟,你想你爹娘了吗?人的一辈子,有时候我们必须要面对一些不愿意面对的。”

    “对对。我们有时候必须要面对不想面对的东西。”薛宝义附和道。

    闻言,小娟眨巴眨巴两只忽闪的大眼睛,疑惑道:“不想面对的东西......”沉吟片刻,她指着云儿道:“比如这个东西吗?”

    云儿一听她将自己比作东西,便气鼓鼓道:“你才是东西,我又不是东西。”

    “那你不是东西啦。”

    .“.......我.....我当然是东西了!!你才不是东西呢!”

    “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不是东西吗?既然你是东西,那你是什么东西啊?”

    “什么.......我......我当然是好东西了。算了,不跟你啰嗦了,好心当做驴肝肺。”

    “驴肝肺比不上驴心吗?肝和肺比心要好吃多了,哪一点比不上上心了?你这个人真是莫名奇妙。”

    被她一顿数落,云儿方才好不容易找回的一点点尊严,又被碾压个七零八落。他没有说话,只冷哼一声,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不满。只觉得自己方才白为她打算半天,听她将自己称作东西,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越想越气愤不由气鼓鼓道:“我们家姑娘说的是,你爹娘都死了这件事。”

    听他这么说,小娟双眼含泪,嘤嘤嘤道:“你胡说,你爹妈才死了呢!!”

    她这么说,云儿倒毫无意义,因为他父母早就死了,以往被骂没爹没娘也是常有的事。虽然她并不介意,但一旁角落的婆婆见小娟这么说,不由沉声喝了她一声:“娟子,怎么说话呢!”

    小娟双眼含泪不服气道:“我爹妈没死,我爹妈只是在土里睡觉,过几天明天我爹妈就能从地里出来。”

    说完,小娟从身后的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将布包递到怜月的面前,三两下打开,“你看,我娘前两天还给我带来了这个。”

    借着闪电看去,那瞧不出什么颜色的小布包里,明晃晃的是一只银镯子!?

    这只镯子大约有一指宽,做工极其的精致,绞丝的镯子上面镶嵌着五颜六色的宝石,处处透着土豪与奢华——这端的是一只价格昂贵的上好镯子啊。细看下,这镯子上的纹样古朴精致是,一见便知不是平常人家的物饰。

    这镯子上还隐隐散发着墓土难闻刺鼻的味道。

    恐怖的气氛霎时间蔓延在这间斗室,除了小娟众人一时语结.......而那个老婆婆只是将脸转过去,摇着头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就连云儿也不再顾及自己的灵魂与心灵的尊严,他看看满眼认真的女孩道:“你这个是哪来弄来的,有一股奇怪的味儿你闻不见吗?”

    “什么叫哪弄来的?我娘亲给我的,我娘亲不在土里睡觉了的时候,来找我,送拿给我的。”小娟听云儿这么说,气鼓鼓的分辨道。

    说完,她怀着强烈的愤怒,气鼓鼓的将手帕收好,怜月闻言,微微一笑,温声道:“小娟,你娘亲都是什么时候来?”

    小娟见终于有人信自己说的话,终于找回了点莫名的自豪感,她立刻答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只知道半夜里睡着睡着觉,发现有人来了,然后睁开眼一看就是我娘,我娘就会给我带东西来,以前还给我带过一个玉簪,我那到集市上卖了换了好多钱呢。”

    她天真的说完,薛宝义紧张的看了怜月一眼,目光中带着紧张刚要张嘴说什么,怜月便对他使个眼色,他便立刻会意闭了嘴,云儿聪明伶俐最会看人眼色,一见他们这种讳莫如深的表情便也收起了自己满肚子的话。

    这时候老婆婆叹口气道:“娟子啊,这火堆没有柴了,你去那边拿些木柴来。”

    支走了小娟,老婆婆叹口气,跳动的火光中两行浊泪顺着腮边,滴滴答答砸在地上,她声音微微哽咽,抖着两片干枯的唇瓣道:“这孩子疯了,总说能见到她娘,经常半夜里出去,回来后身上脏兮兮,一股怪味。可她醒了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有时候带着些什么首饰回来,可有时候却带一些死人肉回来........”

    “老人家,那......她爹娘......”

    “早死了,她娘是逃难过来的,不是咱们这的人,是别的地方过来的人是我听说是什么雪族人。逃到这就在这在这扎了根,她娘生前就跟别人不一样,她娘长一双蓝色的眼珠,开始我是不同意我儿子娶她的,可她娘生的那模样却俊俏的很,整个一个妖精,不像是凡人,我那儿子就被她迷住了......”

    闻言,怜月重复道:“蓝色眼睛?小娟她娘是蓝色的眼睛吗?”

    “是啊。”

    听到这怜月笑笑道:“他们不是妖孽,是其他大陆上的人,过了红海就是了。小娟的娘应该是御虚族人,并不是什么妖邪,御虚族人不仅长相俊美异常,而且都十分的善良。”

第一百八十九章 白若霜道原委

    她还未说完,小娟便扑了上去,哭着道:“娘亲,原来你就在我跟前,那你怎么忍心骗我,让我被那些人骂我,是没爹没娘的野种.......娘亲,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吗?”

    她这一哭,所有人心头都发起了酸来,不是个滋味。

    心里最不是滋味的,便是小娟的娘亲。明明自己就在自己孩子的身边,却不能点透。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外面那些孩子欺负。

    一次她实在看不下去,便偷偷的取下了头顶的银针,恢复了容貌,夜里来见她一面......

    她一说出来,薛宝义众人便想趁热打铁,问问究竟。

    看她到底是什么目的,为什么明明她就是小娟的娘,又要编出那一套说辞来。既然她已经知道了这些,她所具备的“御虚之力”又这么厉害,何必还要对他们说这些话。

    只是.....

    还没张开嘴问,娟子娘将额前遮挡住的头发捋捋,转头面对怜月展笑问道:“姑娘,还认得我吗?”

    “你......”

    她这一问怜月微微有些怔住了,疑惑的仔细打量。虽说,她五百年前和御虚族人有过接触,可时值五百年,她上一世临死之前又神魂受损。后虽然勉强重生,可毕竟记忆也有些受损,并不能事无巨细的记得所有的一切。

    “白若霜,还记得吗?”

    “白若霜?”

    “我们本来是不是这片大陆之人,我们的家园,本来是穿过红海之后那片大陆上,那一片本来圣洁的大陆,谁知道数千年前,有一群人来到了我们的土地,据说他们是蚩尤后人。生性善良的族人,不仅仅帮助他们在我们那片大陆上安家。并且又问必答,答而不悔。没想到,这些外来人,不仅不思报答,掠夺了我们的土地,从此之后,我族人为奴。”

    言至此,她神情落寞,眼中满是忧伤,似回想起令人极其伤心之往事,几欲垂泪。

    半晌。

    白若霜又接着道:“此伙强人,囚我神祗,残杀我族人。我与其他三人本是受了族人之托,要去中州寻克制强人之法,请炎黄子孙,来帮敌人从我们的家园中赶走,没有想到却有人背叛了族人,敌军率军追杀。那日,我与其他三个同伴正是在这片大陆上遇到的姑娘啊......”

    “白纸鸢,白重,白斩。”

    随着白若霜之言,怜月几乎无声的念出了这几个人的名字。似乎一直潜在脑海深处的陈年旧事,被一点点的翻了出来。

    “对!”

    这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钻白若霜的耳朵里,却如同是轰雷,她激动的手都抖了起来,胸口微微起伏,似乎涌动着惊涛骇浪,墨蓝色的眸子闪烁出灼灼的光华。

    “对对。就是我们四个。”

    一面说,白若霜眼神从薛宝义身上掠过,终究落到了怜月那张俏丽的脸上,道:“没想到五百年之后,还能再遇恩人.......今日,又得恩人救我女儿。此番恩情,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

    她一面说,还不忘往薛宝义这边望望,看样子是怕冷落了恩人一般。

    她这一望,另薛宝义心头不由一动,敛了目光,倒有些不自在起来。显然这个白若霜也将自己认差了。她定是将自己认成了五百年前的自己家那位仙长。

    哎,薛宝义心中叹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自己是通过这张酷似那位少城主的面皮,才得以接近怜月的。然,最后吃亏也吃亏在这上面。

    总不能一辈子都做他的替身吧?

    思及此,他又想到前几日那黑衣人所言,什么“分灵”,不知道是为何物,当时,只是怕这件事和少城主有关,他便发扬了恨乌及屋的做法,并未与怜月提及此事。

    怜月微微蹙眉道:“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五百年有余,你如何还是这般模样,看上去似乎只比当时样貌衰老上了不到十岁的模样??”

    白若霜莞尔,道:“恩人不知,我御虚族人有千年之岁,只有在进入最后的岁月之时,才会显现出衰老的模样。就连银山岛的空空道人,其实也是我族中之人,所以他也有千年之寿,只不过此人身怀铸剑绝学,又一心只管铸剑,心中再无其他,那些恶人因有铸剑之由,倒也没有为难过他。”

    闻言,怜月道:“原来如此,红颜不老,这是多少人梦寐所求的,可你们御虚族人却生而便有,真是羡煞我等。”

    白若霜道:“但姑娘要知我等族人,正是因为有此异能所以才被那些恶人吸血吃肉,姑娘还会羡慕吗?”

    她一言既出,在场所有人都从艳羡,转而恐惧。诚然,就算是有千年不老的生命,却要时刻面临被吃肉喝血的危机,真是得不偿失!

    生不如死!

    说道此时,怜月忽然像是记起了什么,她眼中满是疑惑,道:“我依稀记得......五百年之前,我与易哲见一伙人在追杀几个姑娘,便出手相救,并且似乎是......”

    “似乎是有一个人还跌入了山崖,对吗?”

    “正是。”

    “那次我并未丧命,只是受了重伤。随后我伤好之后我到处寻找同伴,却没有半点结果,随后我又想一人去中州,可路途遥遥,我......”说道这,她脸微微一红,似乎有些为难,开口道:“我又是路痴,所以几番,都没有成功,我东一头,西一头的,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不过,那时的我,士气高昂,并未被一时的困难所吓倒,心想只要好好找,即便是多花些时日,总是能找到的。更何况我有上千年之寿命,害怕找不到?只是......只是,没想到这一找就是五百年。”

    随着她一字一句出口,众人的吃惊的,下巴差点砸到自己的脚面上。

    呃.....

    这可真是蹉跎岁月之典型,虚度之光之实力吐槽!

    见这白若霜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扭捏一下,接着道:“虽然我找了五百年没有找到路,但是!这些困难从未让我忘记为族尽力之心!”

    言到此处,一时未说过话的薛宝义拍掌,慷慨道:“好!大嫂之心,真比石坚,有这份决定与毅力真是金石都能为开!”

第一百八十章 竟睡着了

    怜月道了谢,其实她哪有心思睡觉。

    心中暗自推断小娟的情况,她一面细细观察着这孩子的情况,一面佯装躺下。薛宝义接过了被子,因为这家人家只有两床被子,所以只能他与云儿共用一床被子。

    哎,若云儿与月儿换一换该有多好,不过想也白想,如今,只能搂着云儿躺下了......

    夜,渐渐的静了,待人都躺下后,更加的寂籁无声。

    怜月侧身朝墙壁躺着,背对着那个叫小娟的孩子,仔细的听着她那边的情况,只要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立刻知道。

    屋内静极了,只有秋虫啾啾。一静下来,人的脑子就容易瞎想,这也就是所谓的自处,一个人最怕的便是自处,因自处时是最容易乱想的,以往经历过的事便都跳出来,在眼前晃荡,今晚左右是不能睡了,她便由着自己的思绪,信马由缰的胡思乱想起来。

    一想到到了御虚族人,她又想起了五百年前的那个春天......

    春天。很少有人会讨厌春天。

    经历过了漫长的严冬,寒冷与枯寂被勃勃生机而取代。整个大地枯寂无聊的色彩,开始有了令人雀跃的颜色。

    大陆上的山峦、河流、湖泊、森林全部都苏醒了,披上了斑驳的色彩。条条山脉蜿蜒起伏,宏伟的山脉就这样伫立着笔直的插向天空,渐渐转做浓郁的颜色,宛若有生生不息的生命流转于上。

    就是这样一个令人欣喜的春天.......

    她与他遇到了御虚族人。

    她还记得御虚族人眼睛的颜色越是蔚蓝,越是血统纯正,眼睛越发的像是一汪碧色池水一般。这些人善良、美丽,并且冬天也不会冷,据说是因为他们体内有一块“玉香髓”的缘故。

    御虚族人虽然有美丽的容貌,但却几乎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他们不能修习武功不能修炼内力灵力。这样一帮人在强大的外来力量面前,简直就如同被绑上四蹄的羔羊一样......

    就是那样一个春天,她和易哲遇到了御虚族人,那帮御虚族人是逃出来的,到中州去寻求炎黄子孙的帮助,可他们来了便遇到了妖兽的袭击,多亏遇到了当时刚刚当上掌教的怜月,除魔护生历来是降魔教中的不二教义,更何况刚刚当上了掌教正是要一展风采之时。

    当时的情形历历在目,一面想着没有注意到时光的流转,不知何时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她脑海中极其的纷乱,她当年在永夜之战受创,好多东西也只能记得个模模糊糊的,并不能完全记清。

    就在这纷乱中,她竟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

    “哔啵~”一声轻响,怜月猛然惊醒,晚间不知道怎么竟睡着了。她慌忙转身看看身后,发现身后有一个铺位空空——那孩子呢?

    “你醒了啊?大姐姐。”

    “嗯?”

    她正在疑惑,只见小娟手里握着一只水袋回来。方才那声轻响,想是她踩到了地上的树枝,

    怜月抬头朝窗外望去,见远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嗯.......你什么时候醒的?”本来说好了昨天要盯着这孩子的,万万没想到自己却睡着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的,晚上有没有出去,怜月心中又埋怨自己两句,昨晚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睡着了......

    这种感觉,好比是有人一不小心打破了碗,,虽然这碗并不名贵,可看见有东西毁在了自己手上,总免不了有些懊恼。

    她抬眼看看“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后又重新躺下的小娟,审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观察着她的样貌,看她指缝中干干净净,不像是去过墓地的样子........

    她偷偷觑着小娟,小娟喝完水用袖子抹了抹嘴,嘴边却有血迹!

    血迹!???

    发现怜月在注视着自己后,小娟有些诧异,她似乎领会到了怜月目光中的惊异的神色,她忽闪两下眼睛后朝自己身上看去,当看到自己手背上的血之后,叫了起来:“哎呀,我又流鼻血了。”

    一面说着,她一面找了布巾擦干净了脸上的血。

    原来是鼻血,这下怜月微微放下心来,问道:“没事吧?”

    见怜月问起,小娟捏着鼻子道:“嘻嘻,没事,这几天连着吃鱼干上火了。大姐姐再睡会吧,天色还早呢。”

    “睡不着了,我出去透透气,你再睡会吧。”

    说罢,她就起身出了木屋。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昨天刚下过雨山里的空气新鲜的很,浓醇的叫人沉醉,青山掩映红日出生,万里彩云逐日,端的是一派好风景。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所有杂念,怜月深吸了两口甘润的空气,只觉得这如蜜糖般的空气好似一下便充斥到每一个毛孔中,霎时间通体舒畅了起来。

    “月儿。”

    身后薛宝义声音响起,怜月回头,见他面色憔悴似一夜无睡。

    “阿义,你昨日........”

    他昨日确实一夜无睡,昨日夜里与云儿同用一被,云儿那孩子没心没肺躺下就睡着了,云儿睡着后有个毛病就是还爱抢被子。

    夜里风凉,被子被云儿卷走后,他半边身子冻的难受,只能把被云儿抢走的被子再抢回来,云儿睡得五迷三道中,发现被子被抢只能闭着眼再抢,这一来一往,堂堂的薛二公子竟一夜无眠,与云儿抢了一夜的被子。

    昨日他与云儿你来我往的,历经着抢被子大战时,便隐约听到怜月那边响起了轻微的鼾声。直到听到了小娟起身,他都一直没有睡着。他偷偷的瞄着小娟,见她神色正常,不像是撒癔症的模样,便只是暗中观察着,又见外面天色已经泛白了,过了老婆婆说的点,也就没有起身,只是偷偷瞄着她。

    “我昨日都盯着呢,一夜无事。倒是你,”边说着,他抬手理了理她身后的头发,“这些日子累坏了吧。”

    不出所料,怜月听后,微微一笑,轻轻点,“这一连许多日子,咱们都没好好歇着过,你也要保重。”

    完美!

    就这么不显山不漏水的既表了自己的功绩,又顺带关心了对方,他对这句话说的感到十分的得意。方才这句一箭双雕的话既不能说的太过直接,太过直接了显得过于生硬。太模糊又怕对方听不出。

第一百八十一章 兴师问罪

    他话一出口,怜月面颊绯红,看上去微微有些不自在。她那本来白皙如玉的面庞,被金色的朝阳映的更加唇红齿白的。

    一旁的薛宝义偷偷的瞄了一眼,见她这般面如春花,更是喜爱非常。

    这世间无论何种爱慕,最开始都是对于外在的一种贪爱。在某种情况下外在甚至比内在更能叫人迷惑,这也就是为什么世间会有太多的人会买椟还珠,虽然这个成语说出来,大家都会笑话那个只要漂亮盒子而不要珍珠的蠢蛋,但实际上有太多的人会这样。就好像很多人会娶一个漂亮但是性格并不好的女人为妻一般。

    怜月实在无法拒绝面前这个人的亲近与好意,多少次她都想推开他,可又却无法推开他。她贪恋着他的怀抱,那个怀抱是那样的温暖,可以温暖自己冰冷的身躯......

    “........”

    他若是知道自己昨天晚间一整夜想的都是易哲又会怎么样?

    还会如此对待自己吗?

    她有时很恨自己,恨自己的贪婪,恨自己的软弱......

    见她只是低头不语,心中更生了怜爱,道:“月儿,你脸怎么这么红,想是连日来累坏了吧,等会你先去睡一会,既然昨日没事,今晚咱们再守一夜,你看怎么样?”

    闻言,怜月干巴巴道:“好。”便矮身进了屋。

    可刚刚进了屋,正要躺下。却听见外面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杂沓之声。

    她本来耳力极好,她注意到这阵脚步声时,脚步声还没到跟前,又过了些许的功夫,那阵脚步声才到了近前,随后便是吵吵嚷嚷的一片声响,听那架势,便有一种来势汹汹的感觉。

    煞时间,怜月心中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下意识的感到,有人来找麻烦了,人人都说,女人的直觉简直比乌鸦还要灵,果然,这一次又充分证实了这一点。

    “老太婆,老太婆!快叫把那个死丫头交出来!”一声粗鲁的叫骂,在门外炸响。听声音像是一个三十多的男子的声音。

    他这句话刚说完,又听见一声更加尖利刻薄的骂声,“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叫什么叫?还不直接去屋里,把人拉出来!”

    木屋旁的薛宝义,见他们这样来势汹汹的样子,先是一怔。刚想上前询问,便被这女人这一股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度吓到。不由打量起来,只见这女人长得一副宽阔身板,肥头大耳,斗鸡眼、两道粗粗的眉毛粗啦啦的,头上头发也炸着,没有半点柔顺的样子。

    瞧着模样,倒是和昨天带头打小娟那个带头的孩子很像。

    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后那一大批吃瓜、喝茶、摇扇子的围观群众便起哄,叫嚷着让小娟出来。

    语气中不乏谩骂与侮辱。怜月在屋内暗忖,定是这孩子回家跟爹娘说了自己被打的事,今日他爹娘就来替自己的孩子出气来了。

    想到这,她不由的暗道:这帮人真小气,不过就几条鱼何必如此呢?边想着,她不由的抬头看看屋内一溜鱼干,那些又大又肥的一条条白晃晃的鱼,每一条与这个“小”字似乎都不挨边。

    哎.......也难怪,不仅偷了这么多鱼,昨日又打了他家孩子,这家人定然不会答应的。

    看着这些又大又肥的鱼干,她不由暗自叹气,也怪人家会找上门,都说这穷人家的米都有颗数,更何况这一条条一尺多长又大又肥的大鱼。

    肯定是昨天被打的那孩子回家后跟家里大人学说了昨天挨打的事,家里大人气不过这才一早就来兴师问罪了。

    “哎哎哎,我说,你们就算是有事要叫人家出来,也要客气些不是吗?”薛宝义见他们如此粗鲁的样子,有些语气不善的道。

    虽然,骂的并不是他,但就好像是爱屋及乌,他们这一顿批头盖脸的骂,让他也无形中对小娟产生了无限的阶级同情来。

    见这么个文弱公子模样的人来多管闲事,不由的就态度上就更加恶劣了一些,再加上山野村妇大多粗鲁,便听那个女人哎呦叫了一声,骂道:“哎呦,绵绵虎子插羽毛,你是个什么鸟?老娘的事你也来管管,那个怪物丫头杀了我儿子,我儿子死了,要她偿命来的。”

    那女人叉腰站在文弱的薛宝义面前,颇有几分威武的模样,嘴边一颗黑痣上,一根坚韧的汗毛随着主人的叫骂随风摇曳,被主人吐沫星子的淫威下,压的深深的弯下去。

    “对对对对对。就是,小伙子没事少管闲事。”那些吃瓜看戏的群众一见此情形,立刻起哄架秧子道。

    薛宝义哑了声,用衣袖摸一把脸上的口水,也被此女豪迈气度震慑,实没有想到此妇竟然如此凶悍,难怪她丈夫在她面前一副唯唯诺诺模样。

    这帮人,大约有十几个二十几人的样子,昨天打小娟的那几个孩子也在里面,但唯独没有为首那个孩子。本来是跟着兴师问罪、顺便凑热闹、看好戏的,想不到,竟有意外的收获,更加起哄的叫嚷着让小娟出去。

    怜月在屋内只觉的这些人怕是来这不善,便想叫小娟在屋里躲着,还未开口,小娟却一骨碌起来拔腿出了门。

    怜月见她出去,赶忙也起身,跟了出去。

    这孩子一出去,屋外立刻哑了声,都戳戳点点的似乎很讳莫的样子,只听那个妇人恶狠狠又道:“你这丫头,平日里偷我家的鱼,我看在你无父无母的份上也没有追究过,没想到你却根将仇报,用妖法害死了我儿子。”说道最后,这个山一般伟岸的女子“哇”的一声,嚎了起来。正所谓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为到伤心出,这女人也是如此,方才一股恼怒当头,如今一提到了儿子的死,伤心的泪水便再也抑制不住喷泉一般的涌了出来。

    害死......害死人!

    这次怎么也听不错了,这女人确确实实说的是害死人。方才他们来时,薛宝义只注意了他们来势汹汹的态度,并没有听仔细再说什么,隐约听到什么害死之类的,还以为不过是夸张罢了。

    这一次听得真切了,她确实说的是死,难道昨天被云儿打的孩子死了?

    这时,女人的丈夫开口道:“乡亲们,这个就是这个孩子害死了我的孩子,你们说这个妖精还能留吗?”

    还没等小娟说话,便听云儿跳过去,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是她害死的你的儿子?你还好意思说从来没有计较过她都鱼,这些孩子也没少打她、欺负她吧。”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夜间暴亡

    一见云儿出来,人群里那几个孩子说话了,“昨天就是他打的墩子哥。就是他用的妖法。”

    那妇人一听如此,便朝后摆摆手道:“先把这个小杂种给捆了!让他给我儿偿命。”

    那些人便一窝蜂的要来抓云儿,这时候怜月搀着小娟奶奶出来,叫了一声“住手。”

    这些村民中的男人想是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一时间都看直了眼,人群中的那些女人一见自己的爷们儿都看直了眼,不由的推推搡搡的给自己的男人颜色。

    “昨日我们见他的时候,他还活蹦乱跳,走的时候也活蹦乱跳,不能你们说死了就死了,再说昨天我们都在屋里,可以给小娟证明她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出去。”

    一提到了儿子的死,那个女人好她丈夫不由的抱头痛哭起来,哭了好一阵,他们身后那些人一面跟着掉了两滴眼泪,一面期待着她赶快讲后面的故事。

    要说爱哭是女人的天性,但此女子定然是泉眼级别的,只见她哭哭啼啼的好半天,才用袖子拭了拭眼角,终于抖着嘴唇说出了儿子是怎么死的.......

    原来肥婆娘那个抱头鼠窜、落荒而逃的儿子,被打了就直接回了家,回家后并没有跟家里提自己被打的事。

    之后更是一切如常。他如常的,吃了几大碗干饭。他如常的,吃饱了便眼皮就开始打架。

    七八岁讨人嫌,猫狗见了都讨厌。

    这个讨人厌的孩子,临睡前更是如常的,追着屋子里的肥猫,鸡飞狗跳的捻了几圈,这才对被云儿打这件事微微的释然,莫名其妙的找到了些莫名其妙的尊严也似。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如常,以至于,这孩子的爹娘并没有发现一点异样,认为昨天晚上就是多少个夜晚一样,除了自己更加的老了一天,池塘里的鱼大了一点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

    他们错了,并且是大错特错了。

    第二天一早,本来以为这不过是千百个忙碌而又平凡的清晨一般。可是,这一天清晨,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清晨,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平时那个一睁眼就要闹得人仰马翻的孩子,这一天的早上,却再也没有睁开眼。

    “墩子,日头都晒屁股了,快起来了,起来跟着你爹去喂鱼!”早上墩子娘,如常的在窗台下喉了两嗓子之后,一脚踹开门,三两步进屋去提溜还没起的孩子。

    “哐当”一声角落的肥猫又一跳老高,窜了出去。

    “墩子,墩子!别装死了!”

    “墩子,还不起是吧......我让你不起......”

    见床上的人却一动不动,墩子娘还以为这孩子又在像往常一样贪睡,便走到床前,一把掀起了被子........

    可是眼前的一幕,直接吓傻了墩子娘,这个女人平日彪悍惯了,可见了眼前这恐怖的一幕也不由的吓傻了,手里的棉被早已经滑落到了地上,只见平日那个生龙活虎的墩子,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翻着白眼,墩子娘扑上去一摸......

    人已经凉透了!

    这一下好似是晴天一个霹雳,直接将墩子娘硬朗的脊梁一节节劈碎,平日要强的女人踉跄两步,险些瘫倒,只觉得一颗心被人用重锤击碎。

    她扑上去用力摇着已经死去的墩子,几乎要将他摇散了架,一面摇一面撕喊“墩子!墩子!呜呜呜........”

    世上最惨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虽然墩子娘头发还黝黑,但当她鬓间长满了白发,那个孩子却永远不能再长大。

    她这连房顶都能掀起来的哭声,不仅仅惊动了已经收拾停,当要去喂鱼食的墩子爹,也惊动了左邻右舍,墩子娘这一声声的哭嚎声,好像一只夜里惊飞的鸟儿,迅速的飞遍了左邻右舍。那些平日狗拿耗子都能看上半天的街坊四邻,听见了哭声便争相恐后的涌了进来。

    进来时,墩子爹已经被自家娘们儿骂了无数遍,墩子娘似乎是想将自己这一腔悲痛都发泄在自家爷们儿的身上,那个平日就被欺负惯了的男人开始还一如既往的任打任骂,可他后来也似在绝望中爆发一般,喉了一嗓子,一个巴掌甩在了自己娘们的一张肥脸上。

    之后,两人便扭打到了一块,第一次反抗的萌芽便在墩子死后爆发。俗话说不在

    他们打得锣鼓喧天,这些围观的街坊,看的是津津有味,就差手里拿一把瓜子了。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拉开两人,只口里不咸不淡的说:有什么事两口子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叫墩子看了不笑话你们。

    一提到墩子,这两人打的更厉害!

    墩子娘毕竟身大力不亏,她平日也动惯了手,只见她一把扯掉她男人的半边直缀,又伸手去抓他头发。墩子爹哪里肯示弱,本来开始他不过是想发泄心中的阴郁,不过此时已经完全投入到了这一场战斗中,生平第一次敢和墩子娘动手。

    也许是压迫已久后,终于将这么许多年的怨气化作了力量,厚积而厚发,竟能一发冲天!

    只见墩子爹一把掌摔到了墩子娘的脸上,墩子娘随着这股后劲急猛的大力,一头扑倒在了墩子的尸体上.......

    也许是痛失爱子的悲痛,是她没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力量,她收了手,重新又抱起直挺挺的墩子,痛哭了起来。

    这一次,围观的街坊才看清,原来,原来这个墩子已经魂归九幽,难怪他爹娘都快打出脑浆子了,他还能躺在床上呼呼睡觉。

    一见是这种情形,众人都慌了,吃瓜群众便立刻化身成为了人生哲理大师,这个劝他们夫妻二人不要哭,那个劝他们二人别伤心等过些日子再要一个,人群中只有一个孩子见墩子死了,说了句,我知道是谁害死墩子哥的。

    这个孩子就是昨天跟着墩子打小娟的其中一个,比墩子小一岁,叫虎子。平日里都是跟着墩子到处胡闹,他娘见他这么说,怕惹麻烦,赶忙要捂他的嘴,可为时已晚,这句话已经被墩子爹娘收在了耳朵里。

第一百八十三章 兴师问罪

    见这两人扑过来,虎子娘急忙道:“他大嫂子,这孩子的话哪能信?”

    墩子爹娘悲子心切,一把拉着虎子的手,恶狠狠的问:“是谁害死了墩子!??”

    虎子见他们两人披头散发,瞳仁充血,睚眦欲裂的样子,不由吓的往后一缩,只得哆嗦着说出了几个字:

    “是.....是.....那个小娟。”一听是小娟,虎子娘放心了。

    因为,这是这个村里能够得罪的起的货色,这丫头不仅没爹没娘。并且素来就被叫做是怪物、妖孽之类的,最关键的就是,居然有人,见过半夜这丫头从坟地里出来。啧啧,想想就吓人,就算不是她害死的墩子,能够趁机将这么个货色从村子里赶走也是好的。

    听到是小娟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墩子爹娘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小娟!

    见自己娘已经不在紧张兮兮了,虎子便把昨天怎么打小娟,又怎么遇到了三个奇怪的人,再到墩子打云儿时莫名其妙的不断摔跤、好像被人打,直到下雨大家都回家,都学了一个遍。

    说完之后,众人心中便都认定了,这害死墩子的就是小娟。

    所以,才因着这件事,村里人一早便来拿小娟问罪!

    墩子娘抖着嘴唇,将这事说清楚。闻言,就连刚刚出来的怜月脸上也写满了疑惑,这活蹦乱跳一个好端端的孩子,怎么说死就死了,此事颇为蹊跷。

    “昨日夜里并未发觉异常吗?”听她这么说,薛宝义也蹙眉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是故意来冤枉她吗!?”

    听他这么问墩子娘立刻发难,她已经全然将自己儿子的死怪罪在小娟和这几个陌生人的身上,好似惩治了这几人,便能稍解她心中失子之痛一样。

    云儿见他们这样,不乐意了,不悦道:“你们怎么说话的?我家少爷是好意,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活该!”

    “你说什么!”

    “我说.....”

    一瞬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陡然在这一多、一少两群人当中蔓延。墩子爹娘逼视过来,云儿毫不示弱。目光相交,好似有看不见的刀枪在铿锵交战,针锋相对。面对强大的压迫力,云儿梗起脖子就想要回骂。

    “云儿!”

    怜月拍拍云儿肩头,缓声道:“昨天我们见他们几个欺负这个孩子。”说着,便指了指旁边的正怒目而视的望着对过的小娟,又道,“这才出手的,这些也不过也都是些雕虫小技,这并非鬼神之术,不过是些内家功夫,运气化力的小伎俩。你们看!”

    “咔嚓!”

    说罢,她手腕一转,反手便催动了一股真气,瞬间便有一股真气顺着指尖流转,瞬地幻化做一道流星射了出去,只听一声裂响,不远处的一块没招谁、没惹谁的顽石居中炸裂,这瞬息间发生的一幕,另那些本来只想吃瓜、摇扇、看热闹的街坊四邻猛的吃了一惊,全部都好像被烫到了一般,像后窜去。

    一时间人声窸窣,人群中怯怯私语,有了退却的意思。

    诚然,这抓与不抓,对这些街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反正死的不是自家的孩子。而且墩子平日里尽是带着自己家的娃到处胡闹,保不齐以后就会发生什么危险,他死了也好,省的自己家孩子跟他学坏。再说了,墩子平日没事就欺负小娟那丫头,也不是什么好鸟,这可真是天道好轮回!

    害人终害己。

    害己倒还不怕,怕的是披麻救火惹火烧身——惹火烧身!

    思及此,这些一块来凑趣的街坊,便都不由的往后退去,都是你退一寸,我就退一尺,不多时前面只剩下墩子爹娘两人。

    墩子爹娘虽怕,但悲愤显然斗过了恐惧,两人手拉手,肩并肩的第一次这么夫妻同心的抵挡着心里上想要退缩的念头。

    对面明明是一个貌若天仙般的少女,可却令人不由的怕的要死。墩子娘壮着胆子瞪了过来。

    女人与女人相处,素来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作为女人的墩子娘,更加了解如何与女人打这场仗,多年的婆媳斗争让她明白,女人之间的战斗,首先在气势上不能输给对方,便厉声低叱。

    “你待怎地?!”

    怜月不言语,脸上神色默然,只是微微甩手,甩出一股真气,将夫妻两个脚下一块石头击碎。霎时间两人都吓的一跳,再怎么强撑,怕终究还是怕。

    怜月不急不躁,道:“这些不过是一些内家功夫,根本不是什么鬼神,那日我见他以大欺小,便暗地里帮忙,不过是偷偷的帮云儿不至于吃亏罢了。”

    墩子爹娘稳了稳心神,相互对视,墩子爹朝墩子娘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墩子娘会意,脸色微微缓和下来,强忍着性子道:“那要不是你们弄的?俺儿怎么会死的?”

    怜月微微蹙起没头,抬手抵在下颌上,严厉神色有些复杂,她偷偷用眼角觑一眼小娟,又看一眼薛宝义,若按照薛宝义所言,昨夜小娟根本没有出去,她是快天明时分才起身,也只是喝了两口水便回来,不可能是她,若不是她那就是因为别的原因.......

    “大嫂,还是先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再说吧。”薛宝义抱拳朝墩子娘道。

    墩子娘方才一时着急,没有注意薛宝义的相貌,这次神志稍微安定,抬眼望去,只见面前的小公子面若银盘,眉如刀裁,琼鼻微挺,目若寒星,一片清晨的金色朝阳撒在这位彬彬有礼的小公子银盘般的脸上,使得原本便熠熠生辉的面容,更加的温润如玉。他身材颀长,墨色长发绾起——端的是一副好皮囊!

    一眼望去,墩子娘竟微微有些脸红,她第一次在觉得居然有些手足无措了。

    半晌。

    “行.......行!那你们跟俺上俺家去瞧瞧去。叫小娟那丫头和这个小子一块,”说道这,她指了指云儿,又道:”省的一会儿,他两个跑了!”她沉声回话道。

    听她这么说,云儿一拍胸脯,道:“去就去。不过放心,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会跑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是我们杀的人就不是我们杀的。”

    小娟在旁边也不服气的挺起胸膛。

第一百八十四章 死而复生

    见他们答应,墩子娘点点头,便少有的顺从了起来。

    鬼使神差的领着这这些人,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见他们朝墩子家走去,左邻、右舍的街坊们也紧随其后,这一大帮人又呼啦啦的,朝着墩子家的方向走去。

    这时,日头已经完全升上了天空,因昨日下雨的原因,今日天空更似如洗,天色湛蓝煞是好看,薛宝义一面走着,一面四下张望,只见这个村子和前面那村子虽隔得不远,却风格迥然,原来,这边整个村子都是依水而建,水中罗网密布,一片片的水域被这些罗网分割,像是各家各户都已经划分了水域。

    再看岸上,背篓筐箩,一看便是捕鱼、贩鱼的工具。这些村人比那边的人,脸上也有肉的多,身上的衣衫也不像那边那样破烂,显然是因为这边不仅有鱼可以吃,更有鱼可以卖的原因。

    真是老天爷晌饭,人都说靠山吃山,靠谁吃水,可是明显的,靠水的地方,要比靠山的地方要吃的好。

    靠水,起码可以吃鱼。靠山,除了盐碱地,恐怕没有什么好处了,种粮食都不长。

    一路无话,薛宝义脑海中边左思右想着,把靠山与靠水的区别想了个遍。

    最终还是觉得靠水更好一些,只不过说起来“靠山”比“靠水”更霸气些,说出来也好听些,若是将靠子之后的“山”改成“水”的话,假设有个人说:我是有靠水的。岂不是令人产生歧义,这不知道的岂不是想歪了,若被问起你哪里有水,岂不是更无聊的增加些麻烦。后来又想想,若是真的有“靠水”这个词,那“水”字也一定不会像如今一样,有这样多的意思,什么“老湿”“什么*****”之类种种下流的意思。

    脑子里正在将那些淫乱之徒大骂特骂的人,眼底忽然跃入一道强光。晃的薛宝义不由微微蹙眉,抬起直接修长的手,避开了光望过去,只见前面一大片水塘,蓝汪汪的池水,一圈圈涟漪在风中波动,方才跃入眼底的正是这池中发出的潋滟水色。

    好大个池塘啊,薛宝义心中不由赞道。

    池塘中四周也用渔网围着,刚刚露出水面的渔网一个挨着一个,密密匝匝。岸边也一如其他的那些池塘,尽是一些各种养鱼、捕鱼的工具。

    池塘边上就是一座大屋,屋子虽称不上好,但总比其他那些村民的屋子好些,难怪墩子其貌不扬、智商不高,又无一技傍身的墩子,竟成为了这些孩子的头人,这许多的孩子甘愿听他号令,总的归其,还因为这是一个拼爹的时代。无论大人还是小孩,本能的对于家里有钱亦或是有权的人总是高看一眼。

    正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小娟家无疑是这村里最穷的了,所以这般孩子平日欺侮的对象便只能是她。想必,就算她不偷墩子家的鱼,只要想欺负她,随便安排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还是可以欺负的。

    “这就是我家,你们跟我进去吧。”墩子娘走到前面用力推开了门。

    “娘,你回来了啊!”

    门刚开,便传来了孩子喊娘的声音。

    ........

    在场不仅是墩子爹娘,所有人怔在了原地,就连薛宝义与怜月都能听得出来,这就是昨天被云儿打的那个孩子的声音!

    这......

    这是怎么回事?下意识的,薛宝义心头便只觉得有不祥的感觉,他看一眼怜月,怜月与他对视,眼神中也布满了疑云,看样子她也觉得此事蹊跷。

    虽然后面的村民都觉得此事怪异的很,可是墩子爹娘,却只有孩子死而复生的狂喜,这两人拔脚就往里跑,顾不得别人的惊讶于恐惧,三两步跑到了院子里。

    “墩子,你醒了!!”

    “醒了啊。”

    “你可醒了......呜呜呜呜呜......”

    “娘........”

    门外的人,见这三人抱头痛哭,开始时的恐惧,也烟消云散。

    只听有的说:阿米托福,这是菩萨保佑,不忍心见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有的说:这事儿我见过,这就是所谓的晕厥,方才这孩子定然是晕过去了,他爹娘着急,还以为他死了,这过了一会这孩子又醒过来了。

    另一个说:对对对!这事不稀奇我见得多了。说着便大手一挥,忘了是谁方才自己满脸的恐惧。

    这两人说完,这些村民连连附和,不过也不乏有人质疑。

    只听一人狐疑道:“不对啊,我刚才看的时候,那孩子直挺挺的,怎么摇也醒不了啊?”这人正是虎子的娘。

    “对呀,对呀。”她一句话出口便又有不少人附和。

    从众心理使然,街坊们统统的放下了心,打算进院去一摊究竟。

    方才,还一边倒的言论,此时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方说,这事也不是啥稀奇事,刚才说人晕过去的当然直挺挺的了。

    持反对意见的一方说,不对不对,方才那样子明明是死了,不会是.......诈尸了吧。我记得,他家可是有一只肥花猫的。人们不是总说,人死了七天之内脑袋前面不能有猫经过吗?还是那么肥的猫,不诈尸才怪呢?!

    “不对不对。人家是说打雷时候,又恰好有猫在刚死的人前过才能诈尸呢?”闻言,人群中立刻有人反驳。

    一见自己所说的话受到了置疑,这人立刻有些恼怒的说道:“你又没炸过尸你怎么知道?!!!!你所说的也不过些道听途说之言罢了!!!”

    “我呸,你炸过还是怎么,你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对的?我是道听途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家有炸过的还是怎么?”

    “你家才炸过尸呢!!你祖宗八代炸过!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看拳!”说这,这人便一拳打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对面那个矮胖的汉子脸上立刻乌青一片,成了个熊猫眼。吃了这突入其来的一拳,这汉子自然不能吃哑巴亏,他站定后立刻也左右开工了其来,拳拳打在打自己的汉子脸上,这汉子脸上立刻如同开了燃料厂一般,满脸青红紫皂弄了个五彩斑斓。

第一百八十五章 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些围观的村民,早已经将墩子死而复生的事抛在了脑后。

    只顾得,津津有味的看起这两人打架了。一边打,一边有人不咸不淡的劝上两句,“别打了,别打了,都是乡亲别伤了和气。”

    其间,更有人煽风点火,道:“都别打了,你看不就骂两句嘛?他说你家诈尸就诈尸了?不过就那么说说吗?”

    这不劝不要紧,一劝那边打的更厉害了。这些街坊看的也就更起劲。

    怜月在人群中,拉出了正在看热闹薛宝义,还有云儿和小娟,她用下巴点指一下屋内,薛宝义会意,四人便朝着院内走去。

    一进院子,怜月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一股怨毒的邪气扑面而来。不仅如此,这一股怨毒的邪气似乎很熟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带着疑问,怜月抬眼望去,只见地上墩子爹娘还瘫坐在地上,嘤嘤嘤哭个不停,院内却没有了墩子那孩子的身影。

    “鹰鹰鹰,鹰什么什么鹰,又没有兔子总鹰个什么劲啊?!”

    被他们这一通哭泣恼的心烦,薛宝义心中腹诽道。他也四下看了一下,没看见墩子,心中狐疑,正只听身后,一声冷笑,随后便是大门“砰”的一声,被关起来的声音。

    随着一声冷笑,身后的院门被“砰”的一声关上,众人不由的都惊愕的回头,只见门前,墩子垂首站立,他团胖的一张脸低低的垂着,整张脸都隐匿在阴影里,瞧不出脸上的表情,但纵然是这样,也能令人感觉了一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怪异感觉。

    只见面前的孩子嘴角一抽,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你们在找我吗?”

    这短短的六个字,好似从冰窟里捞出来一般,叫人听了冷的直哆嗦。

    “行了,行了。既然俺家墩子没事了,你们就回去吧!不过,下次要是再敢欺负俺家墩子,有你们好瞧的,听见了吗?!”

    见他们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墩子娘反应机敏,她霍然起身,看样子是要送客。

    还不等他们说话,只听墩子笑了起来:“娘,人家才刚才家里做客,怎么能这么怠慢客人呢?好歹也要吃了饭啊?是不是。”

    说着,这个一直低着头的孩子,终于抬起了头,裂开了嘴,憨憨的笑起来,这孩子两只眼睛直勾勾的。丝毫没有那天看见的那般活络与蛮狠,这双眼睛看上去有些微微的呆滞,那样子竟然有些像这院子树下挂着的鱼干的眼珠子一般,眼下有一圈深黛色的淤黑,更显的森然恐怖。

    墩子爹娘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

    如今更宝贝自己这个儿子,死而复生,更是越发的喜爱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听儿子这么说,原地不知道怎么好,她怕这些人来者不善,担心的看自己老头子一眼,墩子爹却还在抹着眼泪,连个屁也没主意。

    墩子娘微微一顿,抿一下海口,跺一脚道:“行了,既然我儿说了,那就在我家里吃了中饭吧。”

    她不说,这几个人还没主意,再看此时天色,果然已经时近晌午。

    怕走了,到了夜里之后这妖孽定然是要害人的,便点头应允。

    见他们留下,前面的墩子嘴角抽搐两下,像是要笑。只是那样子使的他看起来更加的恐怖。

    他微微垂着的头,翻起眼珠紧紧的钉在怜月的身上,那样子与其说是孩子天真的无意冒犯,倒不如说是蓄意的挑衅。

    怜月与他四目相对,两道目光一高一矮交错在一起,好似有看不见的刀枪在交锋。这一座小小的院落中顿时气愤十分的诡异,煞时院中的空气好似凝固了一般,像是胶水一般的令人窒息。

    “是祂!”

    就在这种异常诡异的气氛中,怜月身后的小娟抖着两片小小的唇瓣,像是自语般的呢喃出两个字!

    这极其细微的一声,却收在了怜月耳中,她目光微微一收,看一眼身后的瑟缩的小娟,心下一亮,心道果然是和小娟夜里去见得那些东西有关系。看来小娟阿婆所说的话并不完全,有很多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见怜月收回了目光,那孩子也收回了目光。这就像是两个抽出兵器狭路相逢的武者,对峙了许久之后,一人忽然刀枪入鞘,说不打了算我输。那么另一方,自然也就没有了再用刀剑指着对方的必要。

    墩子展颜一笑,他这一笑好比有春风化雨般力量。使得这一方诡异的空气,瞬间犹如被咔嚓一声春雷轰裂,他一笑,他娘就笑了起来,见了自己的老婆孩子笑墩子爹也笑了起来,见这一家子都笑,薛宝义习惯性的附和着笑了起来,云儿和小娟毕竟是两个孩子见他们一个个笑了起来,觉得十分有趣便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霎时间院内一片欢声。

    墩子从门前往屋内的方向走,他在走的脚步轻松,毫无顾忌,大摇大摆的经过怜月身旁,眼角微微一瞥,眼色从怜月身上划过,竟有一丝妩媚。就当他们即将擦身而过之时,怜月猛地抬手,一把扣住了墩子右手寸关尺脉,一把将他死死的拉扣!

    “你!干嘛!”

    墩子还没说话,墩子娘便吼了起来,失而复得之后便是更加的珍惜。

    此时见怜月扣住了墩子的手臂,再看怜月面罩寒霜,眼神冷冽,便知道怕是不好。方才见了怜月抬手,便可以隔空击碎青石的本领,怕是怜月对墩子不利。

    出于母亲的本能,她想都不想便扑了上了,还未动身,便被旁边的薛宝义拉住,他恳切道:“大嫂,你看看这根本不是你的儿子,他被妖邪附体了啊!”

    其实,这墩子爹娘在刚回来就感觉到了异样,只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儿子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

    他们宁愿自己的儿子被什么东西附身,只要,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自己面前,也算是心里聊以慰藉悲痛欲绝的失子之痛。

    被薛宝义一句话点醒,墩子娘顿时怔在了原地。

    “救我,爹娘!救救我!我怕!”墩子娘刚刚怔在原地,那边被扣住了寸关尺的墩子就期期艾艾的叫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再遇白狐

    “你他娘的放屁,这就是我家墩子,你们这些不知道哪里来的要们邪祟,别在这装神弄鬼了!把我儿放了,不然我打死你!”

    一旁的墩子爹却并不买账,他顺手抄起竹竿,轮了过去。

    他这一杆使尽了全力,朝怜月扣住自己儿子的右手打去,怜月另一只微微一抬,反手,竟握住了轮过来的竹竿,她手下较劲用力一拧。那一条足足有她手臂粗的竹竿竟然崩裂了,一条条的竹条打着旋崩开墩子爹的手。

    随着竹竿崩开的巨大力量,墩子爹朝后仰面跌倒,双手户口震裂!

    墩子娘见状,甩开了薛宝义便扑了上去,三两步抢身近前,推开了怜月,没有防备她能扑上去,怜月一个没防备,竟被她近了身。本来她一届凡夫不足为惧,大不了推个踉跄,或许连踉跄都不会,最多担心墩子娘会不会撞坏了自己。

    可是!

    谁知道墩子娘刚一近身,墩子那孩子就反手将他娘拉入了近身,随后便身子一侧,将他娘往怜月身上推,这孩子此时力气极大,她身子迅速的扑来。

    眼见墩子娘急速扑来,好似离弦的箭!

    怜月不由微微蹙眉,倒不是怕她会伤害到自己。只是怕自己常年修炼,早已经将身子修炼的比钢铁还要坚硬。

    她是怕是墩子娘撞上自己,无异于是鸡蛋撞石头。

    思及此,她便微微抬手,想要卸去墩子娘扑过来的力道,但仅仅是这么一个空档,墩子还是抓住了,他猛地一挣睁开了怜月的手。

    随着挣脱开了怜月的手,他顺便一拉,将墩子娘拉入了自己怀中,随后,将墩子娘那个肥硕的身躯“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墩子顺势一跃,跃到了他娘的跟前,抬手将食指和中指化作了沟子的形状扣在了墩子娘的喉咙间。

    “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跟我斗!你们在敢都动我就杀了她,本来我在这跟你们毫无瓜葛,干嘛偏偏跑过来找我的晦气?”他声音尖细,听起来分明是个女人!

    这声音阴毒阴冷,但又似曾相识......

    此时,不仅仅是怜月,在场的每个人心头都是一惊,最为惊骇的便是墩子的爹和娘了。这就是他们最不愿意看见的事发生了,自己的儿子真的被附身了。

    “你尾巴漏出来!”薛宝义忽然嘿一声之后,道。

    闻言,墩子不由自主的头微微朝后微微一瞥,又立刻察觉到,知道不过是取笑她,肥脸上带了愠色,两道凶狠的目光,好像是两道利刃一般恶狠狠的射了过来,直将他逼得往后退去。

    怜月见他一错神功夫,便点足一跃,扬起手探了过去,瞬息间便到了近前,怜月本来身段就美,此时脸上面罩寒霜,更有一种如同傲雪寒梅的风姿。

    她看准机会蓦地发难,一张推开了墩子,墩子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一掌拍出来撞到了后面的石墙上。

    被这猛烈的一撞,险些将墩子身上那邪祟撞出来,他用力的安了安神,恶狠狠笑了起来。

    饶是这样,墩子娘的喉咙处还是被抓出了几个血印子。她嚎了一声,随后便想扑过去,只是还没去,便被怜月一把制住,随后在她后脖颈出一记手刀劈下,随即她白眼一翻,便去与周公作伴,昏死过去。

    墩子尖细的嗓音又添了几分阴狠,他笑着调笑道:“小公子,没想到,你还是这般的诡计多端啊。昔日与我在地窖中相谈甚欢,如今没想到山水相逢,与你终究是有缘,没想到又在此处相逢,真是山不转水转.......”

    不出所料,这正是那个在牛家岭村长家与他们有过一面之劫的千年白狐,要说这白狐本来是方外的散仙,本来已经快要脱去狐身,马上便能挣得真身,本来并没有涉足红尘之愿。

    怎奈何自己的孩儿,一次不经意的玩笑却惹得自己万劫不复,不要说挣得真身,就是原本的狐身也没有了,只剩下了这一念怨灵,也怪降魔教那开山之祖,他因求而不得,便想要借助白狐强大的精魂来偷偷的吸收那些妖邪之力,来提高自身的修为,想不到在精妙的打算,还是拜给了时光岁月。

    正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他虽然已经死了,可是那本来善良无欲无求的白狐,却已经坠入了万丈红尘界内,本来无欲无求只一心向道的她,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心中的怨气,更因为千百年来不断的吸收那些妖邪的邪念,如今的妖狐的信念早已经改变!

    如今的妖狐,心头恨念萦绕,一团妖气荤晦,早已入魔道。

    “什么山不转水转,我看你心性在转,你本来是千年清净修行的一灵狐,何至于,如今这般田地,做这些事,你上次逃走后,本应该寻一处灵山仙府在次潜心修炼,以求......”他本来一本正经的在说教,不想说着说着,便顿住了口。

    “以求什么?”

    “以求......以求.....”

    被妖狐一问他顺嘴重复道,可他心中也知道,被夺了身子的精魂,是没有再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唯一的路便是不断的吞噬其他的魂魄,以求自己能够护住这一团精气。

    也就是说,作祟**魂是她唯一的路了......

    这可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只因为一次好心,救下了快被烧死的孩子,最后却落得真身被毁成了这般模样,想想真令人感伤.....

    薛宝义连连叹了几口气,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是枉然,这便是她的宿命了......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再说了,世间这些恶人难道不该除吗?这个孩子恐怕长大也不是还说呢么好人吧,为什么总有一些自诩正派之人,却做着这世间最蠢的事,千百年来一如既往,从来没有人反思过,这人要是坏起来,其实比这世间的邪祟要怀上千倍万倍。邪祟作恶,只因为想要增长功力,或者迫于生计,而人作恶,可以有千种万种的原因,甚至只是为了取乐......”

    边说着,他便缓缓的站了起来,他吁了一口气,举手投足间完全变成了一副女子的娇态,完全不在是一个八九岁男孩子的模样,此时的他举目便顾盼神飞,举手便万种风情,端的是万种风情。

第一百八十七章 白狐 现身双方战

    见他这般模样,果然和前一段见到的白狐一般无二。

    “真的是你!”小娟细弱的声音响起,她望着此时的墩子道。

    “当然是我,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说着,墩子小眼微微瞥一眼小娟,幽幽开口道。原来,小娟奶奶所说的那个不干净的东西,就是这个妖狐。

    小娟无论她偷与不偷,只要墩子说她偷。

    便会带着村里的孩子教训小娟,有一次,小娟又被他们欺负,被痛打一顿的小娟伤心欲绝,夜晚,便到了坟地中自己的父母的坟前哭泣,正好遇到了负伤逃到这里的妖狐。

    刚刚见到白狐的小娟,自是惧怕不已,但那却见白晃晃的一个虚化的女人,好像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也就不是那么害怕。

    那时白狐正好受了重伤,逃到了此处,正需要吸**气来调息,她本来是想吸食小娟的精气。

    可是......

    听完了小娟的话,心头一股怨气从胸中而起。

    她听到了小娟的叙述,心中对世间人的恨意更深,她不由心下一怒,又联想到了自己多年之前,所遭遇之事,不由心中愤愤。只觉的恨不得生生吃了这些恶人。

    之后,小娟那些墓地里的金器,也都是这白狐所赠送。白狐命小娟,将这些首饰物件有意在村中人面前露出来。

    村里人一见小娟手上这些金器,眼睛都红了,逼着小娟说出了在哪得来的。

    村里近期一次次的,有人横死,这些人,其实都是为了财,夜间去坟堑子里寻宝,不想被白狐吸了精气。

    白狐身份一现,这里面的种种,略一推想,便可以想清楚这其间的来龙去脉。

    白狐笑道:“这些该杀之人不杀,便是助长邪恶!当年我并未想清这个道理,如今我终于想清了。若当年我不是畏首畏尾,也不会落入这部田地,天若为恶,尚有可违,人若为恶,天地不存。天若不公,哼哼......”

    她话语未落,便随后抄起了一条木棍,催动灵力,将身上的灵力化作一把利剑,长逾一丈,剑声呼呼,宛如灵蛇,小小的身躯便扑了过来。

    见此情形,薛宝义早已将短剑抛了过来,怜月足尖一点,一个翻身迎了上去,随即,反手便是一剑,又是一式“素问十八式。”

    白狐听见了风声往前一俯,堪堪避过这剑。

    一剑落空,怜月又发一招,却不想被白狐找到了空档,白狐如今附身在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身上,身量自然是比成人要小的很多。但速度却也快了很多,以往怜月从未跟这么小的孩子交过手,所以这一上来便露出了破绽。

    白狐这些日子又靠着吸**魂,她是久修之灵狐,又积累了千年经验,临敌经验,自然是强上了很多,更何况怜月尚未落地,更是较难运力。

    白狐脑筋活络,武功路数又自成一家,她身不落地,在空中自由变化招术。当下怜月知道自己身子在半空之处,自是大为吃亏,突声急智,将剑把一松,人却借着一按之力,跃到了墩子的身后。

    墩子正全神对战,突觉手中一松,正觉差异,右肩便是一麻。虽然,此时她是附身在墩子体内,但宿体的所有感识还是能体会到的。

    墩子肩颈穴被刺,真气泄下,高手过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白狐一失着,便被怜月得了空档,即已落败,心中虽是不服,但也无法。

    其实,若是真的论起功夫,白狐也未必不是怜月对手。怎奈,前一段时间受了重创,此时伤还未痊愈,所以落了下风。

    但是,怜月刚想又递出一剑,眼见这一剑马上要刺入墩子的胸前,这是一条黑影,猛的奔了过来,扑在了怜月的身上,怜月见此慌忙收招,左足尖往自己右边足尖一点,向后急速一个翻身,跃出两丈开外,站定。

    沉声喝道:“你作甚?他早已不是你那亲儿了,你方才没有听到吗?”

    只见墩子爹面罩寒霜,全身抖着,护住了身下的孩子,狠狠道:“我不管墩子变成什么样?他永远是我儿子!”

    这种感觉,便好似有人将自己已故的亲人用水晶棺成殓,以便亲人可以不腐,稍解思念之情。

    对于不说不动的死人都能如此,更何况能说会走的,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了。

    见此情形,薛宝义赶忙道:“你这是什么话?他已然不是你儿子,你却还执迷不悟!”

    “住嘴!你胡说什么,这不是我儿子,是谁是我儿子!”

    一听到这,薛宝义也毫不客气道:“我的嘴,嘴长到了我鼻子下面,我愿意说就说。”

    “那是,你的嘴要是长狗鼻子底下那就不是你的嘴了。”

    “哈哈,”闻言,他打个哈哈,道:“我的嘴好好的干嘛长你尾巴下面?”

    “你.....”

    一时间两人斗起嘴来,云儿一见少爷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说这些无聊的话,不由的心中有些恼怒,只怪少爷分不清轻重。他却不知道其实薛宝义是有意这样,他本意是想这样胡说一通,好让白狐分神,让怜月有空档可以趁机制住白狐。

    却不想白狐并不接话,只是邪魅一笑。

    募地,身后制住了前面的墩子爹,冷笑两声,随后猛地一催内力,一掌拍出,墩子爹身子猛地腾空,朝着怜月扑去,电光火石,眼看便要头杵青砖,怜月心急伸手去接,她刚一伸手只觉一道黑影掠来,她心知危险,但又不能放任墩子爹不管,只能生生了受了白狐这一掌。

    “月儿!”见此,薛宝义飞身向前,他思如电闪,身子却没有那般的快,只见他身子刚刚迈出腿,怜月早已经飞身出去。

    她刚伸手将墩子爹揽住,堪堪站定。却身下猛地刺痛,身子斜飞出去数尺,就在她身子猛地撞到后面的石墙上,却身子微微一拧,身法甚是美妙,她一手将墩子爹甩到了旁边,身子将那一股大力卸了去,只是重重的撞到后面的墙上。

    刚撞到后面的石墙上,那个小小的身影急速掠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阿婆真实身份现

    手中一扬,便将手中的竹棍化作了飞剑刺来。这一招快似闪电,怜月还未反应,那一剑转眼就到,怜月骇然,但出手来挡又已经来不及了,看来只能生生受这一剑了。

    正在这时,只听“咔嚓”一声。

    一道淡蓝色的光横扫而来,与那道飞驰而来的白光相撞,那道淡蓝色的与飞过来的剑撞击到一起,发出宛如裂帛一般的声响,随即便炸开,碎裂开去,迸溅到青色的石壁上击出了一个个白色的斑点。

    虽然只这一瞬功夫,怜月早已翻身而去。

    带她站定,回过神来,发现院内又进来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娟的阿婆。

    那阿婆小小的身躯站定,周身笼上了逼人的寒意。

    她头低低的垂着,死死的盯着墩子,双目射出道道精光,身后的白发无风自扬,她右手做收势装,方才所发出的那道淡蓝色的光,竟是从她手中发出的。

    墩子回身见状,不由愕然,道:“难道,这就是......”

    “御虚之力。”

    “御虚之力,难怪我一接近那孩子,便感觉她和别的孩子不一样,难怪啊......”说罢,他朝着小娟的方向望去,小娟被他盯的直瑟缩,后背直发毛,不住的往薛宝义与云儿的身后躲去,只有身上的汗毛不识时务的直挺着。

    那阿婆用拐杖猛的杵地,沉声喝道:“你少打歪主意,我还不知道你是何用意吗?先利用娟子来替你找活口,最后再吞了娟子的精魂对吧!”

    那白狐恶狠狠瞪他一眼,未言语,只勾了勾嘴角手变爪,一爪探来。她这一爪快似闪电急似流星,而小娟阿婆却只是站定,微微抬起了右手,一道寒气笼上了掌心,随着那道淡蓝色的光华攒动,随即,便放出一簇冰锥!

    寒冰追!

    这是御虚族特有的异能力,这御虚族人体内生而便拥有的力量,便是墟之力,可以凭空的化出锋利的冰锥,体内所俱力量,越强者所凝出的更锋利的冰锥!

    这道冰锥轰然而出,如同雷云密布的天边赫然被一道电光劈开,手微微一抖,就如劈出一道迅捷无伦的闪电!

    白狐方才凌然的锐气,顿时如同被狗吃了一般。

    见此情形连忙她慌忙朝后翻去,这几道冰锥“笃笃笃”将青石射穿,只见墩子小小身子飘飘坠坠的扑了过来。待他扑倒之后,众人才看清楚,白狐已经逃了,只剩下了墩子那小小的身子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墩子爹见状,别的顾不得了,三两步抢身过去,便是一阵被踩着阑尾般的尖叫,扑倒在墩子的身上,嚎啕起来。

    见到这一幕薛宝义与怜月心中都颇为不忍,想上前去劝,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还未说话,墩子爹早已经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他们恨恨道:“你们害死我孩儿,我要你们偿命!”

    这可真是流氓不论岁数,他心中悲痛,将这所有的悲痛都化作了恨意,都发在了他们的身上。

    云儿一听便急了,嚷嚷道:“你这个人好没道理,我们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们算什么好人,我只要能每天见着我家墩子就行,不管他是人是鬼,总是我家墩子,你们害死我家墩子,我要你们给我家墩子偿命!”说罢,他飞奔过来。

    薛宝义见他一个爷们冲着怜月过来,想怜月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让这个满身鱼腥的人挨上了怜月的身子,弄脏了她的身体,他慌忙上前,与他讲道理:“兄台,我们知道您失子之痛,但这实在也跟我们无关.......”

    “什么无关,明明就是你们害死我家墩子的!”

    云儿一听便急了,抢步上前,道:“你怎么能这样?摸着你的良心,你的摸着自己的良心,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什么痛不痛,我就是要......”

    尚未辩解完,便听“啪”地一声,阿婆便抡起木杖,击在墩子爹的头上。“老东西,这些日子你们怎么欺辱我家的娟子的!”随即,墩子爹便悠悠晃了两圈,去和周公谈天去了。

    解决了墩子爹的麻烦,一行人又回到了小娟娘俩的木屋中。

    他们一肚子的疑问,都面面相觑,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火堆噼啪爆了一个火花,白烟翻滚,呛得人不由有些嗓子眼发痒,“咳咳。”薛宝义微微咳嗽一声,他抬眼皮撩了一眼垂头只顾添柴的老太婆,想要问,可是话到嘴边,又看见她那一副阴郁的脸色,只干巴巴的的张了张嘴,话语梗在喉咙间,说不出口。

    “行了,知道你们奇怪,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老太婆微微抬起头,她嘴角一勾,对他们笑了一笑,昨日夜间他们屋内光线不明,没有看清,今日才看清,这阿婆脸上肌肉有些微微的僵硬。

    只听她冷笑两声,用手在自己顶心一阵摩挲.......

    众人更加疑惑的望着她,她并未理会别人异样的目光,正诧异间,一丝寒光一闪,阿婆指尖竟赫然现出一根手掌长的银针,这第一根银针一出,接着便是第二根,第三根......

    九根!

    整整九根银针,赫然从阿婆的顶心拔出来!

    “阿婆!”

    “无妨,这些银针都是我自己钉进去的。”

    只觉说话间,这阿婆的脸似乎有些变化,不似方才那般的老太龙钟,只说话个功夫,那阿婆脸上的容貌似乎又有些变化......

    开始大家还以为是眼花看错了,却不想只是片刻的功夫,阿婆的脸上就变成了三十几岁中年人的样子!不仅变成了中年人的样子,并且......并且还是相当美丽的中年妇人!再仔细看去,阿婆的眼睛,也微微发出了墨蓝的的光华!

    这.....

    “娘亲!你.......”小娟一把抓住了阿婆的手臂。

    如今变成另一番模样的阿婆,抬手抚了抚小娟的头顶,她眼中满含关切:“咱们御虚族人寿命长,千年之寿,并且,并不会如同这片大陆上的人一样会衰老。所以我才用了密术,改容换貌......”

    “阿娘!”

第一百九十章 白狐途遇黑衣人

    白若霜微微颔首,叹道:“承蒙公子吉言,我找了五百年之后,便只觉心灰意冷,便也就认了命也就不找了。从此只想如何活下去,也就不想胡思乱想了。”

    “噗!!!”

    薛宝义一口水喷出,濡湿了前巾,他慌忙擦拭,“大嫂那个那个.......您谬赞了,谬赞了。”

    夜黑的深沉,夜间冷风飒飒如刀,冷寂的山中,忽然传出一阵凄厉的鸦雀鸣叫,划破了天地间的寂静。

    一只只晚栖的鸦雀,拍打着翅膀,慌乱的腾起,抖落的黑色的羽毛如抖落如漫天的黑雪。

    那团白晃晃的光飘飘遥遥,正是逃出去的白狐,她猛然间伸手,抓住了一只飞的最低的乌鸦,眼睛里射出腥红的光,死死的盯着手中的不断挣扎的乌鸦,眼睛里似乎带着中很奇怪的表情。

    被抓住的乌鸦溜圆的眼睛里,格外的惊惧,以它有限的智商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挣脱不掉这团光的束缚,明明没有实体,却又有实在而强大的力量。

    “你是不是不明白,咱们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吃了你?是呀,我也不明白,不过这就是你的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世间没有谁能够跟命挣.......”

    说罢,她眉目紧缩,目光更冷了几分,五指用力,一丝丝光华闪动,从小鸟的身上浮现,白狐敛目仰头,将这些光华统统吸入自己的鼻中。手中那只小小的乌鸦猛烈的挣扎两下之后,便蹬蹬腿,殒了命。

    这一只小小的鸦雀,虽然只有些许的精魂。但总比没有的好,就好比虽然每个人都喜欢吃美食,可是对于一个非常饿的人来说,即使只是一只冷馒头,也能吃的津津有味的。

    她确定了那些人没有追来,舒了口气,她本来就是从禁锢中刚刚挣脱,却不想在牛家岭又遇袭,今日虽并未受到重创,不过老伤加新创,也够喝一壶了。

    这些小虫小兽的,灵力太低了,这样个吸法要吸到何年何月,更何况过几日便是满月之日,等到了那天这副已经满是疮痍勉强维持住的灵体更是会法力尽失,哪怕遇到一个低的修行者也能将自己灵体打散。

    她抬头见大半个银盘一般的月亮悬挂在天边,又微微算了一下日子,今日是初十,再有五天便是十五了,十五月圆之夜,阳气大盛,还须早点吸**魂稳固灵体的好。

    “必须要找几个人来,固我灵体才行。”

    她一面寻思,一面漫无目的,信步在山间走着,忽然被一股生人气与灵力吸引,她便偷偷的寻着这股生人气慢慢的过去,片刻之后,便到了一个山洞旁,还未到跟前便看见外面白骨粼粼,满地的都是白骨。

    这些白骨就是寻常人见了也能立刻看出是人骨,更何况是资深的妖精!

    见到这些白骨不由的她心中思忖起来,这里既然有生人气,又有这么多的白骨,还隐约能感觉到有一股扑面而来的妖邪之气。

    “若是能吸了这些人的精气,对自己的伤势可是大有裨益的。”她心下暗想,不过想要去吸食那些生人气又不是那么容易,那洞中妖气升腾,看来洞中的妖孽法力定然不弱,这些人定是它抓过来,这和人类圈养猪羊无异,养这些人畜便是为了吃吸食他们的精气。

    人都说养恩大与生,其实并非如此,若论恩情要看一个人所做事的初衷,正所谓有心为善不叫善,无心为恶不为恶。

    白狐偷偷的摸到了洞外,正想往里探查究竟,背后便传来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那声音冷的如同冰窟里传出来一般。

    “看够了吗?你这妖孽胆子也是忒大,我还没打你的主意,你倒打上了我的主意了?!!!!!”

    语气不善。

    白狐惊恐中回过头来,只见近在咫尺的地方冷定的站着一个人,此人一袭黑色的斗篷裹身,头顶的风帽压的低低的,只能看到他一张薄而冷峻的嘴微微勾着嘴角。

    “你是......”

    “是什么是,今日算你倒霉,被我撞见,纳命来!”

    一语毕,他探掌过来,出手如电,直逼白狐的命门,白狐心中叫苦,心想这下完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本来要来抢他们的精魂,却不想眼看要死在这。

    白狐眼见异常恶战在即,白狐不禁自嘲:我真是厄运的宠儿,倒霉的倒霉出了高度。本来还怕过几天是十五阳气大胜时遇到危险,没想到这危险来的这么快。

    只是......

    蚂蚱死时还会蹬蹬腿,更何况她是久修的灵狐,几千年的求生的经验使她早已深喑了“先发制人”的道理。

    思及此,她陡然而起,拼上了全身所有的灵力,便冲了上去。

    她心中早已知晓,此时的她,根本不是这黑衣人的对手。她本意也不是要跟他硬拼,只是想先震慑住对方,只一刹那就够了,只一刹那便有了生机。

    这黑衣人出手极快,三两下,便避的白狐节节败退,这一道白光好似一个陀螺一般,被那团黑气好似层层铁壁,将这团白光团团包围。

    只见这团白光向左突围,黑光向左围堵。

    这团白光见右边无法突围,便转头往右面逃去,黑衣人似乎早已经料到了她会这样,早已经堵住了右面。

    “哼,妖孽还不乖乖伏诛!??”

    白狐见突围无望,脑中思绪如电,便想临死也拉一个点背的,便虚晃身形朝后面急掠而去,黑衣人冷笑,见似乎早已经料到了她会朝后逃窜,一转身形,便先去堵住了她要去的路,见他果然中计。

    白狐心下冷哼一声,将自己所有力量灌注在右手之中,便朝黑衣人心口探去!

    说时迟,那时快!

    黑衣人只当她要逃走,并未料及她原来还留一手,他并未防备,白狐一着得手!

    瞬息间,白狐无形的躯体却有着有形的力量,黑色的斗篷随风而扬,玛瑙般的殷红血珠飞扬,黑色的斗篷飞出去,迎风挂在了后面干枯的枝桠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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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6793/ 第一时间欣赏泣雨如歌最新章节! 作者:墨翼鸢所写的《泣雨如歌》为转载作品,泣雨如歌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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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雨如歌介绍:
(重生文)作为降魔人的她,注定要与魔同生,与魔同亡。世间唯有玉萼符玦可以将她与魔的牵绊斩断,而拥有玉萼符玦的他,直到她死,也没有将玉萼符玦带来.........
她,就这样含恨而死。
在死之前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痛苦,死前一念之中,只感觉有水落到了面颊,是雨吗?然而,她再没有机会知道,落到她脸上的并不是雨,而是他的泪!
就在这恨与痛苦中,她度过了五百年黑暗的岁月,五百年后她居然从黑暗中醒来,然而,难道是命运的捉弄吗?她竟然遇到了他的转世......
然,百年之后才知晓所谓命运,根本就是刻意的人为,自己拼命要挣脱的不过是步步为营的算计吧了。
泣雨如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泣雨如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泣雨如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