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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翼鸢     泣雨如歌txt下载     泣雨如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二章 水罗罗

    听到有人惨呼,几人便不由得一个激灵,再也顾不得别的。

    便朝着喊声的地方发足奔了过去,不多时,便到了一条小溪边。

    朗朗日光之下,那惨呼声就是前面一条小溪中发出的,在灼灼的日光下,泛起万点波光——然而,溪面上却慢慢腾起了一层稀薄的雾气!

    薄雾中一条蜿蜒的小溪顺溜而下,泉水叮咚泄下。无数双惨白的细弱手臂从溪水中伸出来,那些死去许久的灵魂们,漂浮舞动地聚集在半空,用诡秘怨恨的眼睛看着他们。

    并且,在山间还发出诡异的低吟。

    见到这么恐怖的一幕,云儿吓得几乎跌坐在地上,他低声哀求,道:“姑娘,别过去,大陆朝天各走一边。这些东西肯定都是惨死后作孽的亡魂,和咱们没有半毛钱关系,咱们也犯不着招惹他们。”

    云儿说的好。

    云儿一番话,其实也正是薛宝义心中想说的。不过,他又怕自己若是这么怂的话,又怕怜月看不起自己,便义正言辞道:“云儿,男子汉大丈夫!你看你,怎么能吓的如此模样!咱们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说你应该吗?”

    他一面义正言辞的教训云儿,一面心中道:“云儿再多说点,说的越可怜越好。最好哭一鼻子就更好了,让她不忍心才好!!”

    “好吧,好吧。是我丢公子的人了。反正我这辈子都是要追随我家公子的,算了算了,死也死在一起。”

    万没想到云儿会说出这番话,薛宝义心里不由暗骂,云儿这孩子越来越愚钝了,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他这么说了,就算再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到了近前,发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行商模样的人,跌落到了溪水中。他的两个箩筐散落在了溪水岸边,箩筐中装的是香料,可又不知道是什么香料,幽幽的散发出缕缕香气,那香气有些甘冽,像是檀香都有不像,让人闻了竟微微有些眩晕。

    溪水中的那些白色手臂,死死的拉着水中跌落的人往下沉去。眼看溪水已经淹没了他的脖颈,那人面色苍白的皮肤下,那些青紫色的血管几乎要爆裂,他脸上的眼珠子凸出,表情狰狞,惊恐的瞪着前面赶来的人,嘴里“咿咿呀呀”的发出绝望的哀嚎。

    “是水罗罗。”

    走到近前,怜月不由微微怔了一下。或许,不曾料想到这里也会有这么可怕的邪物。一般人,都会以为这些妖物不过是水鬼化作。然而,水罗罗并不是一般的水鬼。而是一些生前怀着极度憎恨之心,甘愿赴死之人。并且大多数又都是女子,她们生前怀着极度的憎恨,死前都饮了极其阴毒的符水,死时又痛苦万分,并且死后魂魄不散。因为这些人心中怀着极度的憎恨而死,会在死去的地方变成恶灵,那些死在水里的人,所形成的恶灵就是水罗罗。

    这种东西阴毒无比,极其的邪恶,都带着死前极度憎恨与饮下符水带来的极度痛苦化作,变成了阴毒的恶灵,专门等待自己所恨之人,或者有无辜者一旦踏入自己活动范围内,然后唯一的目的,就是攫取闯入领地者的性命......

    “月儿!小心些。我看这些东西十分诡异。”薛宝义沉声喝道。

    山间又一阵冷风掠过,溪边的水罗罗意识到了新的侵入者,纷纷的朝这边看来,那些乳白色的水罗罗,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诡异的笑着,发出了诡异的阴笑。前面的那些水罗罗正拉着水中那人,一分分的往水下沉去。

    “啊啊.......”

    溪水中的男人被这些水罗罗不断的往下拉去,眼看水已经淹没到了嘴巴的位置,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闭着嘴,青白的脸色霞隐隐有青紫色的血脉显现。只能“咿咿呀呀”的发出一些恐怖的音调,那些罗罗用力的将他往下拉去,他身子不断的往下缩,齐膝的的水,眼看就要将人溺死了。

    薛宝义被这恐怖的一幕吓的不轻,正在这时,怜月低声道:“阿义,短剑。”

    闻言,薛宝义俯身拔出匕首,递到了怜月手上。怜月将真气催动到短剑之上,霎时间,这把尺来长的匕首在灵力的催动下,化作了一把三尺长剑,她皓腕翻转,足下一点,瞬间便跃出了几丈远,到了溪水近前,几道凌厉的剑光闪烁,她削断了拉着水中男人的几只手臂,

    乳白色的手臂被削断,那些水罗罗都倏的朝这边望来。水中人,有瞬息便感觉到了压迫之力的减轻。那人得了空,瞬的便拼了命挣扎,激起了层层波浪。

    那些被削掉手的水罗罗,受到了惊动,抽搐一下。那些乳白色的手臂,如鱼一般又瞬息回到了原来的那些水罗罗的身上。倏的拉住了怜月的手臂,她的手忽然微微麻了一下,那些水罗罗的丝丝缕缕地攀援上了她的手腕。

    怜月凝神运气,用力将手往回抽,但小臂仿佛麻痹了一般不听使唤,忽然间只听“咚”的一声,短剑竟然脱手,掉进了溪水中!!!!

    她试着用力挣脱,然而却丝毫不能动弹。那些攀上她手臂的水罗罗却一面诡异的笑着,一面将她往水下拉去。在她用力的瞬间,那些水罗罗都诡异的轻轻笑了一声。

    一旁的薛宝义和云儿见她也被那些水罗罗拉入了溪水里,都惊呼着要过来拉她,怜月见状,朝他们沉声喝道:“别过来!”

    “月儿......”薛宝义无奈的顿住了脚步,心中焦急,死死的盯住了怜月的身影。

    怜月抬起左手,并指成剑,狠狠跺下。那些水罗罗受到了惊动,抽搐一下,将她的手臂勒的更紧。见一剑无效,只能再次凝起气剑,又一剑劈下,那些水罗罗被这凌厉的一剑劈的,不由的都松开手,纷纷避让。

    只一瞬间,她挣脱开了那些水罗罗的禁锢。她俯身捞起了水中掉落的短剑,随后便是更加凌厉的一剑削下,那些水中的白色手臂尽数被斩断。

第一百六十一章 诉情山间忽闻求救声

    没料到他会问起这件事,听他问起,怜月的脸上一抹红霞,飞上白如羊脂的面颊。她缓缓垂眸,又些错愕,不知道怎么回答。

    难道,要她说出,其实自己一直在那片林子里等着他吗?

    难道,要她说出,其实她早就看到了他在追自己,并且在林中还等了他许久!但又没有勇气去看他。直到看着他们从林中穿行而过,她一直都知道。

    直到夜晚看到了刘、李二人出现在林中,在林子中发现了被他们用土掩埋的云儿的尸体。才知道他肯定遇到了危险,这才急急的沿途去寻他。

    想到这一切她羞得有些说不出口,只得说:“那日,金婆在林中见着那两人抛尸,才知道原来是他们心怀不轨害人,随后我们便救了云儿。”怜月涩涩开口,含混的道。

    “对了,月儿。只是那时候,你一定都不知道你那马车跑的飞快,我在后面追的好苦啊。追的我肺都快炸开了,也没有追上。”薛宝义微微有些撒娇的抱怨道。

    一边说着,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月儿我给你看见东西。”说罢,他在贴身怀里摸出了一个用白色锦帕包裹的物件。

    怜月和云儿都好奇的看着他。

    只见晨曦中,他双眸如日轮般璀璨,发出令人炫目的光,此刻这个丰神俊朗的人竟是那么好看,只见他眉目如画,面似银盘,脸上是未经世事的纯真,有时候虽微微的显得有几分稚嫩,却更令人生出想要亲近的感觉。墨色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扬起,舞动在金色的阳光中,宛若不问凡尘的神君一般。

    见他取出了这个,怜月和云儿两人不由的都好奇的驻足看着,他对怜月笑笑。便一层层的打开那条锦帕。

    白色的锦帕在晨曦中发着炫目的光,微微有些刺目。那双指节修长的手三两下,便把锦帕打开。锦帕一开,只见半片已经干枯的兰叶,赫然出现在层层包裹里。锦帕中的半片兰叶,早已经不再是苍翠的颜色,而是变成了枯黄颜色。并且,上面沿着叶脉也都已经干裂,甚至清风拂过,都可以听到微微的绽裂声。

    “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原来就是这么片破叶子啊。”云儿见后抱怨道。

    虽然是一片普通的叶子,可这片叶子在薛宝义的眼中,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那天晚上,他吹了笛子之后,等了一晚,在霖霖雨中只偶尔听到了喑哑之声,那时并未听得真切,本来失落到了极点,后来不知怎么就睡死过去。可第二日启程时,却发现一片兰叶从三楼她们住的房间蹁跹而至,并且上面还有胭脂的朱红。这才知道,昨日夜里真的有人用兰叶吹奏,故而,他才将兰叶收入怀中,贴身携带。

    怜月望着那被层层包裹的兰叶,微微一怔,认出了这是在客店中,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夜晚听见有人吹那首从中州传过来的《关雎》,她不知道怎么就认定了吹奏人就是他。又想起当年他与易哲帮助了中州人之后,中州人为了表示感谢,特意吹奏此曲答谢,之后易哲学会之后,便对她割臂盟誓,许下了不离不弃的誓言.....

    “这一首关雎,是中州的炎黄子孙,要去讨伐东胜大陆上的残暴的蚩尤后裔时所留下的,那些炎黄子孙取道琨吾时我也易哲有幸与他们有些交情,后来他们教了易哲这首曲子。那日他在月下手扶瑶琴,弹奏了这首乐曲之后,便割臂盟誓......随后便许下了誓言:不愿同生,愿共死,若敢与君绝,六合八荒不存身,黄泉碧落,死不休。”

    她语气中微微有些怅然,满眼中又满是失落与无奈。一面说,一面缓缓将锦帕中的叶片捏了过来。

    她细细的打量着叶片,看她眼中神色,似乎想起了以往的种种。薛宝义见她睹物思人,薛宝义心中不由的微微恼怒,暗骂道:“我可真比猪还笨,真是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活活笨死的,没事让她又想起旧情人做什么。”他一面骂着,一面便想着叉开话题。

    他还未想到能叉话的话题,只听“咔嚓”一声细响,循声望去,那片原本干枯的叶片在怜月手中已经化作了齑粉,随风轻扬,飘散于山间。

    薛宝义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不由一怔......

    “这.......”

    “从今往后,你若想见我,转个身便可以见到。你若想听我的声音,我会随时说给你听。何必在睹物思人呢?”说话间,指间的叶片的粉末已经全部消散殆尽了。

    “那.......”

    “他一直一直都在我的心里,永远不会消失,不过逝者已矣,就让过去的都过去吧,人不能总沉溺于过去........”

    “好,月儿。就让我替他来完成没有完成的守护。月儿,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不......我们都应该活着,好好的活着。我,要连同他那份也活下去,去完成他没有完成的心愿......”

    “好,我和你一起连同他那份也一同活下去!!!!!”

    云儿在一旁,听他们两个这一番你侬我侬,微微觉得略牙疼。他不由自主的往后又缩了缩身子,渐渐的从和两人并排,到了两人身后。

    纵然这样,云儿也没逃脱越来越亮的命运,听着前面那两个说话越来越肉麻,他忽然少爷曾经说的那句话是对的,真的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不过就算是不想听,也会传到自己的耳朵里......哎.......

    一路山道蜿蜒,忽上忽下,虽山中空气甘冽甜润,但也这走了一上午的也渐渐累了,喉头发紧。薛宝义掏出水囊递到了怜月面前,“月儿,走了一路口渴了吗?喝些水吧。”

    赶了一上午的路,也着实的有些渴了,怜月结果水囊便饮了几口,她一面喝着,便听云儿高声叫道:“少爷少爷。前面有个破庙,咱们去歇歇脚吧!!!!”

    果然。

    抬眼望去,前面山脚下,确实有个小小的庙坐落山间,这一上午急着赶路想必大家都累了,他便答应了一声,对怜月说,“月儿,咱们去前面歇歇脚,吃点干粮吧。”

    怜月点点头,三人便朝着山脚下的破庙走去,不想还没走进去,便听见有人一声怪叫。

第一百六十三章 山间忽现红衣人

    虽然是电光火石间,但对于高手来说,这一瞬也就够了。她右手短剑又猛地向着身旁的水罗罗劈了过去!!!

    那些还攀在水中男子身上的水罗罗的手臂也尽数被斩断,有了瞬间的挣脱,她抓住那人衣领,然后足下一点,哗啦一声,两人破水而出。

    “月儿。你没事吧!”

    “姑娘,方才可吓死我们了!”

    溪水岸边,怜月带着水中男子,刚腾出水面便被岸边等待的薛宝义和云儿一把拉住。一直往后退,到了水罗罗的控制范围以外。

    那些水罗罗在溪水里朝着几人的方向,咧开嘴,发出怨毒的吼叫。

    但又因为被领域所限不能过来,只能怨毒的朝这边,嘴里发出怨毒的喊叫。云儿朝她们吐吐舌头,嘲笑道:“我就是喜欢看你看不惯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气死你们,看你能怎么样!!”

    “我没事,你放心吧。”怜月见薛宝义投来的目光中满是关切,安慰他道。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从溪水中救出来的中年男子,到了怜月近前一揖到地,不住的称谢。

    这行商模样的中年男子,一双眼色咪咪小眼,上下打量着怜月,许是因为没有想到救自己的会是一个如此美丽的姑娘,亦或是因为她身上的衣服被溪水打湿,全都贴在身上,她那傲人身姿凹凸有致,说不出的迷人。

    或许是出于男人的本能,不由的就多看两眼........

    “你看什么看!”山间忽然传来了冷冷的声音,宛如冬日最冷的坚冰。

    薛宝义一面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了怜月身上,一面朝着那个还在不断打量着她的行商狠狠的抛了个白眼。

    “咳咳,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小人姓薛名薛良,是个贩香的。没想救我的是个年轻的姑娘,姑娘真是功夫了得啊,能从那些邪祟手里将我救出来。不知道恩人姓甚名谁,他日,我自当登门拜谢!!”边说着,他又“蹬蹬蹬”的磕起了头来。

    “不必介怀,你是怎么被溪水里那些东西抓住的?”

    “我们是从东面来的行商,专门做香料生意,要贩香料去西面。走到溪水旁,我们本来想到溪水边喝点水,却没想到就被那种东西拖进了水里,我那两个同伴一见我被拖进了水里,便慌忙逃跑了。只剩下我,差点被那些东西拉到水里淹死。”

    闻言,云儿道:“算你命大,遇到我们,我们家姑娘可是......”

    怜月不想多生枝节,也没想过要他感谢,便打断云儿道:“云儿,去捡些木柴来。”

    云儿福至心灵,立刻会意了她的意思,便应了一声去捡柴火。

    薛良见此,便一抱拳道:“蒙几位搭救,救命之恩,真不知如何报答?还请问恩公示下名姓,他日我定要报答!!!!”

    怜月微微垂眸,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山水有相逢,若有缘分你再报答不迟。”

    “这......”这位行商见她不肯说,也就不再逼问。

    虽是晌午,但毕竟时值仲秋,全身湿哒哒的也还是寒凉的紧。云儿手脚利索,他不等催促就捡了许多的柴过来,三两下将火引燃,几人就在溪水边的火堆旁,烤衣服。

    那个叫做薛良的香料贩子,已经将自己的背篓拉了过来,稍微整了整背篓里的商品,背篓一打开,里面那股冷人眩晕的香气更加的逼人,直冲鼻腔,直叫人沉醉。

    香味一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吸了吸鼻子,只觉得这香味直冲百汇,简直能透心入肺。

    “你这是什么香啊,我也识的一些香料,但好像真没闻出你这是什么香料,像是檀香又不像是檀香那般的深沉、悠长,此香更冷冽清幽,要说是沉香吧,又没有沉香的清幽、如蜜般的甘凉......这香味非檀非沉却是也能直通心脾.......”

    “这是龙涎香,也叫做灰琥珀。此物不仅有沁人心脾的香味,还是一种十分珍贵的药材,有行气活血,散结止痛,利水通淋,理气化痰的作用。并且此香要想得要全靠机缘,龙涎香在海水中漂浮数载随波飘流,直到有朝一日被大浪吹到岸边,有幸被识货人所捡才算是明珠出土。”边说着,他从背篓中取出了一方淡黄色的纸蔑,层层打开草纸后,那股凛冽的香气更浓郁,沁人。

    薛良用手稍稍的捏了一小撮,轻轻投入了火中,瞬息间,那股香气随着一阵火光更加的浓郁起来,和着滋滋冒气的白烟,那青白色的烟雾萦绕众人周身,那香味几乎叫人沉溺,直叫人溺死在这浓郁的香气里。

    火堆旁的众人,不由的微微闭目深深吸了几口,不由赞道:“果然好香啊。”

    那贩香的贩子,又捏了一小撮投入了火中,带着浓重香气的青白色的烟雾,瞬息便萦绕在众人周围,宛若薄薄的雾气。

    他又从背篓中取了一包出来,递到了怜月面前,“恩人若不嫌弃,还请收下,也算我的一番心意。”

    “这......我听说龙涎香价值连城,比黄金还要金贵,这我怎么受的起呢?”怜月忙推辞道。

    “我这一条命都是恩人救的,还说什么受的起受不起的......”

    雾气越来越重,山间的晌午怎么会忽然起了这么浓郁的雾气。山间不知道什么地方又传来了如同呓语一般的歌声,“苛依弥陀阿梵托安谛。”

    这是、这是什么......咒......咒语!

    这是咒语!!!!!好熟悉的咒语,那里听过的,这是什么咒语?

    声音,好熟悉的声音.......谁在说话????

    还未分清楚哪里来的声音,忽然看见一个绯红色的影子忽然出现,六天梵王?!!!难怪有雾气,怜月一把抓过了短刃,微微颤抖着,前面绯红色的影子摇曳出清影万千——不好!

    难道他一直在跟着自己,若是六天梵王再加上那几个邪祟,想必今日有死无生!!她想催动灵力将短剑幻化成长剑,可剑尖上似乎有乳白色的手臂攀上了剑身!!!!

第一百六十四章 幻境迷情

    “唰。”怜月反手,将左手并指成剑,劈在那些攀上短刃的乳白色手臂上!!

    可,那些白色的手臂瞬息之间都化作了雾气——是瘴气!!!!

    “都小心些,掩住口鼻——”还未说完,怜月便发现了周围的人都不见了!!!不见了!瞬息之间周围已经是浓的化不开的雾......

    白.....除了白还是白.......

    这一切是那么令人熟悉,似乎又到了那个时候......

    在那个立壁千仞的高峰之上,如刀的风拂面而过,冷而凛冽,她放眼望去,除了白还是白,白色的宫殿,白色的雾气!

    但.......

    那个红色的身影在哪?那个被自己用“同盟血咒”制住的人呢?他在哪....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右手掌心赫然是那柄通体翠碧的秋水剑。这柄长而薄的剑身上,还滴答着鲜血,那红的刺目血,滴答滴答的砸到了纯白色宫殿的地上,好似是点点红梅一般。

    怎么找不到他,那个被自己钉在高耸的宫壁上的人在呢?

    .....

    那个红色的身影在哪?方才明明见到了他。

    她茫然四望,却看不见半分的人影,他在哪?怎么看不见他?

    天地苍茫间只有一个人,好寂寞,忽然间她又有些恍惚,这是哪里?难道这是自己醒来的那片雪原吗?为什么这种寂寞的感觉如影随形,直让人发疯。

    “这次,我终于赶得及见到你了......”

    背后一个声音响起,那么熟悉,是他!!!!!是那个人,是那个自己死前也没有见到的人!她霍然回头,循声望去,只见层层叠叠的如同纱幔的雾气中,依稀的看见一个身影。那个身影是那么熟悉,几乎每日都会出现在自己的梦中。是他!他就是是青阳城的少城主——薛易哲!

    “我带了玉萼符玦来,可每次都赶不及见你,每次,我都只见到已经死去的你。这一次,终于能能赶得及.....”

    随着那清凌凌的嗓音,悠扬的笛音响起,是那首关雎。

    笛音如同一只欢脱的鸟儿,在雾气中腾空而起,赶走了迷惘和猜疑,随着清越的笛音,雾气中的人越来越近了,依稀间眉目可见,是他,真的是他!

    他真的没有欺骗自己,终于携着玉来到了浮屠宫。

    一曲终了,那人出现在面前,隔着薄薄的雾气,只见他还是那般的模样,英武挺拔的身姿,面若玉冠,眉目如画,双眸璀然如星,淡绿的长衫随风清扬,广袖浮动,好似谪仙一般,只是从雾气中来的人,周身带着微微的寒意。

    “阿月!”他轻唤一声,还是那么熟悉。

    “易哲!真的是你?!!!!”

    “当然是我,我说过我一定回来,你信不过我吗?”

    “不......”

    她抖着唇,几乎信不过自己的眼睛,一把抓住了那人,用手死死扣住他微微有些寒意的臂膀:“你是怎么来的?难道你也.....我记得我已经死了?我是怎么活过来的?怎么会......”

    “只要有玉萼符玦在,就算是逆天改命也不在话下。月儿,咱们终于可以两个人长相厮守了。”

    说话间,他那双指节修长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怜月的面颊,微微有些冰冷的手,刚一触到她面颊的时候,不由的令她打个激灵。他一把将她环住,拉入自己怀中。那个怀抱微微的有些寒意,并不温暖,可又令人舍不得离开.....

    “我想就这样永远永远下去,再也不想离开你,你知道我看不见你多伤心吗?你知道我多想再见到你吗?你知道我从冰天雪地中醒来.....是多么寂寞吗?”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从今往后,咱们永永远远的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了......你愿意吗?”

    “愿意!我当然愿意。你知道吗,在看不见你的每一天,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五百年前的降魔掌教,没有丝毫的怠慢。

    ........

    山间,薄雾霏霏,浓郁的令人迷乱的香味,充斥在山间的溪水旁。溪水旁不长不短的草戳在脸上微微有些刺痛,薛宝义匍匐在满是青草的地上,丝毫也不能动弹,他勉力的想要挣扎一下,却一动不能动。

    如同呓语一般的歌声,仍旧在山间萦绕,萦绕.....出自那个人的口中.“苛依弥陀阿梵托安谛。”

    溪水旁一个黑色的身影伫立,那令人眩晕的咒语就是发自他的口中......是他!黑色的披风,他的整张脸都隐匿在低低的风帽中,瞧不出脸上的神色,只能看见他嘴角微微的勾起,似乎是带着浅浅的戏谑!!!!!

    薛宝义在溪水旁边一动不能动,他双眼快要喷出火来,死死的盯着溪水里越陷越深的怜月。激越的溪水绕在怜月的周身,仲秋的午后,溪水冷澈,可在水中的人,似乎丝毫感觉不到寒凉,水中那些腥红色的水藻攀上了她的肩膀,手臂,脖颈,不断的往下拉了下去。

    可水中人却只顾闭着眼睛,柔情万分的倚靠在虚空中,神色迷离。

    冷澈的溪水,激的她脸色青白,丝毫没有血色,苍白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她两片薄薄的唇苍白的可怕,那些腥红色的水藻,如同手臂的水藻缠绕着她的周身,贴着她的面颊,在激荡的溪水中,随波轻摆。

    她的嘴里还在不停的呓语着:“易哲,再也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离开我。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刀山火海,我都愿意......我什么也不要,我不想做什么掌教,也不想要什么江湖名望,我只要你,只要你!!!!!”

    一声声炙热如火的话语,从那个人的嘴里说出来,字字句句听得真切,宛如蜜糖般甜的将人溺死。可在薛宝义听来,却如同破冰一般的尖锐......

第一百六十五章 究竟是谁

    他眼色朦胧,氤氲的双眸中自己心中所爱之人,在幻境中与并不存在的昔日恋人说出火热的令人脸红的浓情秘语。

    溪水边的人,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在裂开的声响,撕裂的心瞬息掉在地上......

    他大声的朝着溪水中仍在深陷幻境的人呐喊:“月儿!!月儿!!!”

    可水中之人丝毫没有听见,仍然沉溺在自己编织的梦境中不能自拔!!!!

    “月儿.......咳咳咳咳......”

    一只脚猛的踏上他的背脊,脚下的人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呵呵呵,怒吧,就让我看看你那颗支离破碎的心,所发出的怒气.......”

    “月儿......月儿,醒来啊!!”薛宝义被背上的脚用力的踩踏着,猛地咳嗽了起来。他嘴里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眼睛里忽然有雪亮的光芒闪过!他勉力的抬起头,朝风帽之下的那人看去,眼神中的凌厉杀气让咫尺之内的人不自禁的一颤。

    黑衣人低头迎上那已经绽满了血丝的眸子,似乎很是忌惮,不由身子微微一颤。脚下发力,更用力的踏在他的背上。将脚下之人捻入尘埃中,任凭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还是不能动弹分毫。

    只是双眸中仍旧充满着不甘与坚定......

    “啧啧,真不愧是那个人分灵,竟然在摄魂香所结成的幻境中,仍旧没有失去意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透着无比的高贵与自负,似乎三川五岳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

    难道,是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见这个声音竟微微有些发抖,他想知道红衣人究竟是谁?

    那个人是五百年前的少城主?还是六天梵王?若是他真的是六天梵王,而不是薛易哲,为何山中的山神却要留下那个神秘的十字?难道那个十字是梵字的开头吗?还是是薛字的开头?他想知道,想知道是不是他?

    他转过身去,看看那个人究竟是谁?

    可是苦于被背上的脚死死的踏住,一动不能动。心急的人,猛然间心头一动,脑海中如同有一道闪电划过,他右手猛地掠过自己的头顶,将头上那根玉石的发簪拔下,电光火石间,握着发簪的右手用力的朝着近在咫尺的人全力一刺!

    虽然以往在各种传奇画本中,这都是女子被逼急了所用的招式。可俗话讲兔子急了还咬人了,人要急了哪还顾得了这么多。

    对于什么名节、身份,这位青阳城的二公子可是从来不那么在乎的。为了活命,在地窖中他还充当过青楼中的小倌,陪着狐狸精清聊,如今用发簪刺人这么光明正大的求生手段,当然可以用,不仅可以用,而且是大大的可以用!

    他这一下,拼劲了全身的力气!

    一击刺中!!!!!

    但......

    手中锋利的发簪,刺破了鞋面,长驱直入到了鞋底,......竟然直接从那人的鞋子中间刺了进去!

    虽然发簪直透鞋面,可,却是从那黑衣人的脚趾缝中间穿了过去!!!!!!!!!!!

    日!日!日!

    怎!么!会!有!这!种!乌!龙!

    .......

    黑衣人周身萦绕的肃然杀气又冷上了几分,那凛冽的杀气冷的几乎能直接将人冻死!他低着头,默然的看着手中还死死握着发簪的人。

    他的脸上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冷峻的一张面具将眼睛到额头的部分死死的遮住,但是透过面具,他仍旧能看到面具下面那双眼睛射过来的冷光,如同一道道冷厉的芒将人射穿!

    完了,这一下可是偷袭不成反被殴。

    瞧不出神色的人,只微微的勾了勾嘴角,隐藏在面具下的那张脸上肌肉微微的抽搐一下,似乎是在笑。

    但任谁也能感受到这笑意的恐怖,这一幕似乎是一个贪玩又残忍的孩子,在想办法玩弄不小心落入他手中的一只小小可怜的动物。他似乎在掏空心思的想,怎么样才能让这场杀戮更有趣味......

    他又微微勾了勾唇角,薄唇轻启,冷冷道:“很好!”

    那冷冽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字字句句的直逼过来,让人颤抖。

    “阁........下,谬赞了,谬赞了.......”薛宝义也勾了勾唇角,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松开了手,赞道:“阁下真是,好功夫,好功夫!没想到阁下功夫如此了得!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

    “哦?很厉害吗?”

    “很厉害!!很厉害!!!!”

    那人似乎很受用一般问道:“有多厉害?!说来听听?”

    有多厉害?被他追问的一怔,薛宝义实在是没有想到,战场之上,居然还有人有这个闲工夫,想听别人夸赞自己,他心中骂道:你平日里是有多缺爱啊?非要本少爷在生死关头夸赞你!本少爷从小就被人嫌弃也没见这么却爱啊!

    还没有想到词语夸赞,就听远处有人在“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是红衣人!

    薛宝义循声望去,想要趁机看一看红衣人的长相,却只在薄雾中瞧见一袭红衣身影倏的一闪,便隐在了薄雾中去。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将踏在薛宝义身上的右脚拿了下来,他双脚踏在地上,随后左脚猛地踏地!

    “你看这下厉不厉害!!!!是不是有这么厉害?!”

    瞬息之间,嵌入鞋底的发簪倏的反弹出去!

    “啪!”的一声,击中了薛宝义的脸颊。这凌厉的一弹,锋利的发簪瞬息便划破了他的面颊。背上没有了禁锢,他慌忙滚了起来。冲到了溪水边,朝已经被那些腥红的水藻扯入溪水的人疾呼道:“怜月,你醒醒!!醒来啊!!1”

    水中人似乎听到了喊声,她微微的颤抖一下。

    想要睁开眼睛,循声而望,可那些拉扯住她的水藻似乎也感觉到了异样,更加紧实的拉扯住她。见状,黑衣人口中又念起了细碎的咒语,微微有反应的人,又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无论岸上的怎么呼喊都没有半点反应。

    “月儿!月......”

    薛宝义边呼喊着,一边想要去溪水中将人拉出来。却还没有动身,便被黑衣人一脚踢飞!!!!!

第一百六十六章 水中救人(上)

    重重的摔在地上的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还没有起身,黑衣人仰天一声长笑,只是这笑声中没有一点笑的味道,听起来更像夜枭的夜啼那般的凄厉,他黑袍籁籁,点足而起,转瞬又到了薛宝义近前。

    黑衣人冷冷道:“猎物在死之前发出的哀鸣,是这世间最美妙的乐章。从现在开始,就由你我开始演奏了.....”,说罢,他面色一冷,便伸出如勾的利爪,探向了薛宝义的胸前!

    他这一招出手如风,薛宝义刷的大仰身,堪堪避过此招,“哼哼!”他不屑的冷哼了两声,手底下更是连环用掌,招招都是阴毒无比。

    虽说薛宝义武功低微,可人之将死哪有坐以待毙的道理!正所谓兔子死前还会蹬蹬腿。他拼了命朝着旁边躲去,那一爪抓来!!

    “噗!!!”的一声,鲜血涌出。

    黑衣人抽回满是血污的手,放在了鼻下深深的嗅了嗅,似乎很享受这种猫抓老鼠般的戏谑。满是玩味的勾了勾嘴角,冷冷道:“好,好的很。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不是那个人的分灵!”

    分灵!?

    什么是分灵?那个人是谁?

    薛宝义一面捂住正在不断往外涌着鲜血的伤口,一面脑中思绪如电。

    他思忖着,面前黑衣人话语间的意思。不过因为自己所知道的实在太少,还是不能真正的了解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事,他口中的分灵究竟是指的什么!可他隐约间觉得,他口中说说的,定然跟自己身上那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有关。

    既然他们知道,那就向他们打听下好了!

    不过俗话说,劝将不如激将,老老实实的问他,他肯定不会说,不如来个欲擒故纵。

    “啊........”他故作惊讶的道,“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面前的黑袍人还未言语,便听见层层雾气中,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知道什么?”心中一急,他脱口说出,只是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说犯下的错误。

    只见薄雾流动,如同曼妙的沙幔,滑动在空旷的山间,雾气旋涡之内,籁籁风声轻响,那鬼魅般的红色身影如同惊鸿掠起,倏的掠到了丈许远的近前,隔着层层叠叠的雾气,那个红色的身影慢慢的再朝这边走来。

    他没走一步,薛宝义的心就紧张一分,每当他向前靠近一分,薛宝义就越是想看清他的样子........

    他实在是想知道这个神秘莫测的红衣人,究竟是不是少城主?

    只见他一步步向着这边靠近,那朦胧的雾气,打着旋儿,流转在他的周围,似乎是故意在逗弄薛宝义一般,偏偏让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庞。

    他走的很慢,很慢,无恒无息,也只有雾气无声的流转着,秋日的山间略显寒冷,但想要知道真相的人,心里却像火一般的炙热。

    “原来.......你........并不知道!”

    对面的人冷冷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雾气传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水中救人(下)

    对面的人冷冷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雾气传来!他就停在了丈许开外,只见那人,身材修长挺拔,头顶束发,鬓间垂髯随风轻摆,身后长发如瀑布随风清扬,身上一身红色华服,华美异常,广袖浮动,如如不动。

    如山般的屹立于前的人,整个人散发出睥睨万物的气度,虽还看不清他脸上的面容,但仅仅是一个这样的模糊的身影,也足以让人感觉到如同有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

    忽然,红衣人顿住了脚步,停在了丈许开外!

    娘的!!这个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恰好就停在了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的那么个距离,但朦胧间又隐约能看清眉眼。薛宝义心头偷偷的将自己十几年所听过的脏话,将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这位置着实让人心痒难耐!

    “我当然知道!在下........在下不过是........是想考考阁下!看阁下知不知道?”他嘴硬道。

    “哼!无聊!”

    “呵呵,是有点无聊,既然这样.......不如咱们找点更有营养的话题.......”

    在这位二公子的生命轨迹里,凡事只要拖着便有转机,所谓拖得一时是一时,他一面拖延着时间,一面暗中祈祷,祈祷能有新的转机。

    “我可没工夫跟你在这磨蹭!!!”

    话音刚落,面前人一掠而起,带起的薄雾如潮汐般的涌动,随着一股劲风袭来,如同狂风击浪卷过,薛宝义被这股劲风击的摇摇晃晃,几欲摔倒。瞬息间红衣人到了近前,可还没有看清他的面容,便只觉的胸口闷痛,紧接着,只觉身子已经腾空。

    当他意识什么情况的时候,身子已经飞出去几丈远了,直到“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到了溪水边。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薛宝义借势一滚,整个身子呼的转了半个侧身,借势朝溪水方向滚去,方才一落地间,他眼角瞥见怜月在溪水中越来越沉,已经淹到了嘴巴的位置,不由心中着急,便顺势一滚,随后猛地朝溪水中翻滚过去。

    因他瞧见怜月眼看就要被溪水溺死,情势危急,若便再也顾不得其他的,借机翻滚都了溪水中,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心中只有怜月的性命安危。

    不知为什么,见着她受苦,似乎比自己受伤还要难过......

    他这一翻另身后人猝不及防,又拼尽了全力。只听“噗通”一声,猛地朝着溪水里翻了过去,刚一落水,他便伸出手,想要扣住怜月的肩膀,将她唤醒!!!!

    就当他的手已经摸到了水中人的肩膀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一声厉啸之声,冷冷道:“想救她,哼,休想!”

    身后黑衣人单掌一冲一振,挥出一股内家极劲真气,随着破空之声,半空的气流旋飞激射,如流星飞坠一般,噗地一声,灌入了薛宝义的体内,鲜血染红了冰冷的溪水,如一条腥红的缎带朝远方流去。

    虽然被洞穿了身体,薛宝义仍然在水中朝怜月扑了过去,拉住了几乎已经被溺死在溪水中的人!

    “月.......儿,月儿!!醒醒!”

第一百六十七章 幻境迷人人心碎

    他勉力的朝着水中人探去,拼劲了全身的力气,三两把扯断了那些缠绕在她身上的水藻!那些腥红的水藻,瞬间便发现了敌人,如同长了眼一般,齐齐的朝着闯入他们领地的人虎视眈眈,等待着即将发起的一击!!

    薛宝义一眼瞧见了落入水中的匕首,顺手就捞了出来。反手,削断了那些缠绕在怜月身上的红色的水藻。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这些水藻一阵蠕动,竟有些惧怕他手中的利刃。

    一时间,双方便对峙了起来........

    一条长长的水藻,最先打破了沉静,它迅猛如流星,冷不防便朝着薛宝义而来,薛宝义眼疾手快顺势往旁边一闪,避过了要害。只听“刷”的一声,擦着他的肋下而过,还未感觉到疼痛,殷红的血已经顺势随水而逝。紧接着,便是钻心的疼痛........

    “你她娘的!真够阴毒的,居然敢偷袭老子!”

    随后,双方又对峙了起来.......

    可手执利刃的人,并没有心情和这些低等生物对峙。

    他一面吸着气,一面手起刀落,雪亮的剑光纵横而起,三两下便削断了如同触手般的腥红水藻。一剑斩断了条条长茎,切口瞬息流出了红色的汁液,宛如鲜血。那些如同海蛇般的水藻,瞬息便意识到了危机,纷纷放弃了原本的猎物,疯狂的朝着对面的年轻人发起了攻击。

    陡然而起的杀气再也控制不住,从那个略显文弱的年轻公子的眼中喷射而出。仿佛疯狂一般挥动着短刃,一路狠狠的劈下去,将所有蔓延的水藻齐齐斩断!

    整条溪水中,满是红色的汁液随着溪水流向远方,让人分不出是血还是水藻流出的汁液!

    岸上的人,玩味的看着这一切。

    此时水中人也没有心情在去分辨红衣人的长相,他此时唯一的目的,便是先将怜月救出去。

    溪水中,几番与这些如有生命的水藻搏斗,那些水藻虽不敌利刃,但......这些水藻居然能迅速的再生!!!

    非但如此,那些被削断的畜手反落地生根,几番砍削下来,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眼看自己周身的领域也不断被那些水藻侵占.......不行!

    这样绝对不行,薛宝义手中匕首又是几个起落,削断了仍旧死死拉扯着怜月不放的那些水藻,趁着水藻动作滞涩,他拼劲了全力将仍旧陷在昏迷中的人拉了起来。

    “啊........”薛宝义呐喊一声,拼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将水中的人拉起,朝岸边推去。

    就当他将人推到溪水岸边的同时,那些如潮水般的水藻汹涌而来,死死的将他缠住。他将人推上岸后,他迅速转身,奋力挥动手中的的短刃,可那些越来越多的水藻斩也斩不完,越来越多,越来越近,他可以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

    方才被洞穿的伤口,血流的越来越多........渐渐的他的力气越来越小,他抖着手还在挥动着匕首,可挥出的匕首,一招比一招无力.......

    视线渐渐的模糊了起来,他无力的朝岸上的人看去,想要推一推她,将她推醒,可还未伸出手,便“噗通!”一声,滑入了溪水中!!!!

    那些水藻如同发现了猎物的猎豹,瞬息就将人吞没了........

    “这出戏.......完了!?”薄薄的雾气中传来了那个冷而孤傲的声音。那个红色的身影从层层雾气中缓缓走来。

    黑衣人被问的一时哑然,半晌,涩声道:“........应当是完了。”说完,便朝着红衣人的方向微微俯身致敬。

    红衣人傲然的看着这一切,嘿然道:“哼!........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留下的一灵,承载着你巨大的灵力的人.......”说完,他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似乎看到了了很可笑的一幕,他几乎笑弯了腰,接着说道:“哎,可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糊里糊涂,本来你想让他来替你守护你的心上人,却没想到.......呵呵呵呵,却弄出了这个痴心的笨蛋!”

    一面说,他一面用手抵住头,白皙的手苍白无比,没有丝毫的血色,宛若汉白玉的颜色,他修长的手指下,是一张苍白而又俊朗的脸,只见他眉目如画,目若寒星,鼻若悬胆——这张脸和水中的薛宝义有七八分的相似,正是五百年之前的那人!!!!!!!!

    山野中,摄魂香的味道仍旧在山间蔓延,山野中空空荡荡的,只有黑衣人口中偶尔念起的咒语,回荡在山谷中........

    幽静的山谷中,陡然响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发自红衣人的方向,那声音微微有些滞涩,只听他道:“我注定要和你为伍,只因你被月儿的血誓牵扯,从此便同生共死,这也是我对她许下的诺言,生生世世哪怕厉尽了轮回也要同声共死!!!!!”

    “哪怕轮回中被她一次次的杀死?”

    “只要是她给予的,哪怕是死我也甘之如饴........”

    “啧啧啧,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经决定要与我同存,那么我就圆了你的梦,让你再仔细的看看她。”红衣人自问自答的说着,随着声音的转变,脸上的表情和神态也在互相交替着。说完,红衣人足下轻轻一点,飞身到了怜月的身边,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怜月冻得发紫的面庞,微微抚摸了起来........

    她还如以前那般的美,只是额头上多了一道骇人的疤,他用手轻轻的扶在了她的疤上,动作极轻极慢,似乎是怕碰疼了她一般,虽然他也明白这仅仅是一道旧伤......

    .......以后这个人,再也不属于自己........

    思及此,他苍白修长的手指捞起了她那乌黑的长发,轻轻的吻了上去,冰冷的唇轻轻的吻着她湿滑的长发,双眼中的泪痕划过面颊,只听空旷的山野中一声弱不可闻的轻响,“滴答”一声,一滴温热的泪砸到了昏迷中人的眼帘上,濡湿了她秀美的面颊。

    被泪水砸中的眼帘猛地一颤,浓密的睫毛猛烈的抖了抖.........紧抿的双唇微微抖动,发出了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易哲.......”

第一百六十八章 暴走一开人皆惧

    “易哲.......易哲........是下雨了吗?”

    仍旧昏迷中的女子,眉头微微蹙起,眼睫猛烈的颤了颤,她那双紧紧闭着的眼帘猛然间睁开了!!!!!

    只是,她却好似没有瞧见近在咫尺的人!

    猛然睁开的双眼内一片茫然,完全没有看见对面是有多么温柔的一双眼睛,在看她!对面的人再也不能平静,他抖着唇,低声轻吟,道:“月儿!!月儿!是我啊!!!!!!”

    “这是我的泪,也是下在你心里的雨吧!”

    他伸出手,便想去抚她的脸,可忽然间面上的一冷,脸上立刻换上了另一种神情,阴恻恻的冷哼一声,道:“我今日来带你见她最后一面,也算了了你的心愿,时辰到了,该走了!”

    说罢,便足下轻轻一点,身影一闪。随着一阵衣袂籁籁之声,旋即,那个红色的身影一闪,重新隐在雾中不知所踪了。只有山谷中偶尔的人声的轻响,好似人的交谈,只是那声音极细小,听不出说的是什么。

    黑袍人见怜月醒来,面上也是一惊,满脸骇然。随后,便飞身掠来,举手向着她胸口攫来,眼看这一掌又快又厉,转瞬便到了胸口!!

    可他一掌未到,便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那声直冲霄汉的声响,水花四溅。落地之时,更是有好似鱼一般来回扑腾的腥红色的水藻。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巨浪当头泼下,直打了个激灵。他茫然的循声望去,只见被那些腥红色的水藻拉入水底的人,霍然挣脱了桎梏,腾身而起。

    紧接着,一声男人的撕喊:“啊!!!!!!!!!!!!!!”便有五彩的霞光猛然在他身上腾起,随着这道霞光,整条溪水如遇逆流,随着“哗啦”一声,溪水居然逆流而上!

    没错,就是溪水逆流而上!

    这........难道是.........难道是他体内的霓虹之力觉醒!

    黑袍人目光猛的闪动,他身子一转,出手如电,转而向着水中还兀自站立的人袭来,水中人仍旧不言不动,好似没有看到有人要攻击他一般,仍旧那么木然的站在水中。

    就当黑袍人一掌拍到他身上去的时候,手上猛地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犹如被雷电击中了一般。紧接着,从手掌传来一股强烈的气浪,那股力量那么纯净,强大,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猛的推开,向后飞去。

    瞬息之间,黑袍人犹如朦胧雾气中的一道疾剑,被震飞出去,直到“碰”的一声,他重重的跌落在山间的碎石路上,“哇”的一口鲜血涌出,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喷溅在了山间的青石上。

    “咳咳咳咳咳........真他娘的月了,这么厉害!”

    随着一阵猛烈的咳嗽,又一口鲜血从他掩着嘴的指缝中流出来。这一阵咳嗽声,似乎惊动了水中伫立的人。

    此时溪水已经平静,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随着“哗啦”一阵水声,薛宝义早已经从水跃出,正朝着黑袍人的方向飞奔过来,他足下一点,几个纵身,便来到了近前,眼看强敌将至,黑袍人哪有坐以待毙的道理。

    黑袍人听到水声,便警觉的循声望去,山间夜风微冷,黑袍人忽然觉得有一股更冷的一团气体,从他的面前逼来。

    那是薛宝义手中的扬起的匕首劈出的剑锋,这道凌厉的剑锋,宛如最锋利无比的利刃。刀还未到,便已经被这剑锋割破了衣衫,他手下用力奋力一起,手下的青石也应声碎裂。

    借着方才一力,他已经腾身而起了,瞬间便向后跃出去老远,他刚刚跃起,只见方才他倚靠的青石咔的裂开,看上去应当被匕首的刃风割裂了!!!!!

    日!好生厉害!

    此刻,他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了,他的脸上再也不是那种冷冷淡淡的神情,即使带着面具也能感受到他面目的狰狞与仓皇。一面思索,手下长剑已持,他掌中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剑,正是他的兵刃——玄冥!

    通体乌黑的玄冥一出,便迎上了仅有一尺有余的匕首!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丈有余的长剑,对仅有一尺有余的匕首,按说应当更有优势才对!但几番交手下来,竟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只觉得对方的挥手如电,并且匕首虽短但它的锋芒却厉!

    再看眼前人,体内犹如有用不完的力气,所以一招快似一招,几番逼斗下来,自己竟有些不支了!

    逃!

    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想法,可他已经被自己的招式反噬。以至于狂吐了几口鲜血,心脉已经受到了伤害,怕是灵力也会运转不力。他又从怀里掏出摄魂香,想用灵力催动,可刚刚将身上的灵力调转到手掌,便觉得那一股流动的真气,便是一个滞涩。

    果然,那灵力运转不开了,一时顿住了,随即,他又强自运转了一下灵力,手中的那些摄魂香才被推了出去,可却因为方才一时的灵力滞涩没有推远,再加上一阵呛风,这一阵摂魂香被自己吸了个尽!

    “咳咳咳咳咳咳.......”被这股浓烈的香味呛的一阵猛烈的咳嗽,他心里一面诅咒,一面思忖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坐以待毙。

    思及此,他又堪堪闪开了那快如闪电的寒光!

    他偷眼看手握匕首之人,只见他面色凝重,再不似方才那般天真的模样,手中挥舞着短剑却是又快又猛,向来他定然没有怎么修习过武功,他所用之招都是一些平常至极的招数,并没有什么巧妙的招数,但饶是这样,因为他体内有了那股强大无比的力量,所以出手快似闪电。

    黑袍人一面躲,一面在瞧他的破绽,由于他此时心脉受损所以也不敢强行抵抗,恐怕灵力滞涩反而弄巧成拙。

    只见薛宝义冷定如铁的目光中,透出隐隐的杀机,他只觉浑身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股翻腾的力量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好似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一般,上次中了尸毒那次,怜月便告诉过他,他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只是那次他是昏迷的状态,跟没有没有体会道这股力量的强大。

第一百六十九章 “圣人婊”不好使

    这一次,他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这股力量的强大。霎时间,他四肢百骸中,立刻充斥进一股神奇的力量。此时,只要他想动,便是如闪电一般的速度,好似心念一转,便可以达到一般!!!!

    在这个伟大的时刻,薛宝义只觉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就连面前这个恶人的嘴脸,也看起来顺眼多了。

    见他苦苦相逼,黑袍人眼珠一转,便闪躲着边道:“难道,堂堂青阳城的护玉一族,竟是这种趁人之为的小人吗?在下今日不幸身体不适,不如改日再来切磋!”

    “我呸!什么君子小人,只有活着才是硬道理!你少给我来这一套,道德婊在我这不好使。”说罢,他又猛地挥出一剑,他眼见黑袍人已经吐血负伤,便想乘胜追击!

    来一个痛打落水狗!对!就是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

    虽然,往日,这位小公子在青阳之时整日里,将什么圣贤之道挂在嘴边,动辄便以圣言之言。可出门这一趟,被无情的江湖险恶狠狠的教育一番,也算已经通透一些人情道理,并不像以往在家里时那般的迂腐。

    尤其是这个性命忧关的时刻,更不是沽名钓誉、在乎名节的时候。

    在经过了恶仆背叛这些事之后,小公子已经深深的体会到:水至清则无鱼。如此红尘众生滚滚,高居庙堂的那些圣贤道理,在刀光剑影的险恶江湖之中,简直就宛如少女的肚兜一般,只敢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更何况,若遇君子,可理喻之。可若遇流氓,哼哼,就要更加更加的流氓,才是应对之法.......

    这些邪祟,本来就用的是下流手法,先用迷烟迷晕了月儿,如今却又说起什么君子小人?!!!

    岂不是笑话!大大的笑话!

    思及此,薛宝义便又是几道寒光掠起,他朝着黑衣人又猛挥出凌厉的几剑,心中只想将他击倒........

    剑光凌厉,如白虹掠起,白色的剑光跟好似道道匹练,剑剑直逼黑袍人,黑袍人手中的通体乌黑的玄冥长剑,与这道剑光相交之下,犹如惊雷闪电一般,交剪而过,这一剑快似一剑的剑光,黑袍人闪避稍慢,身上的黑色衣衫便被划破,甚至有时皮肉被割破!

    薛宝义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匕首,一剑,两剑,三剑.......一剑快似一剑!!不对!不是一剑快似一剑?!!!!!

    而是.........一剑慢似一剑!确实是一剑慢似一剑?!

    日啊,日!

    什么情况?究竟是因何缘故以致于此?肿么了这是?

    这几剑刺出,薛宝义只觉得自己的动作越来越慢。到了最后,却如以往一般,所挥之招软绵绵无力了。

    他心中暗自大叫一声,“不妙啊!真是大大的不妙!难道我身上那股力量这么快就消失了。若真是这样的话........”他一面心中呼号,一面表面上仍旧风轻云淡,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脸上尽量表现出更加高深莫测的样子,高深中又微微带着悲悯,忽然他轻轻的皱眉,眉目中似有不忍。

    猛然微微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看你一把年纪了,想必家中定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儿无依。这次本少爷就放你一次........”说到这,他收回匕首,一振衣袖,道:“你走吧!下次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说罢,便做了个收势,拂一把衣袖。

    黑袍人见此,站定收住了手,怔怔的伫立在原地......

    山间薄雾霏霏,方才被带起的层层雾气,仍自在山中自顾的打着转儿,黑袍人站定,微微的喘了几口气,静静的看着前面不远的小公子。

    见他不走,薛宝义心中一阵惊骇,怕他看出破绽。万一被他知道自己不过是在框他,就不好妙了,只得再激一激他!

    待喘匀了一口气,薛宝义冷冷道:“要走就快些走,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哦?是吗?那......这么说,在下实在是要谢谢小公子的不杀之恩喽?”

    “少说废话!快走吧!”他一面慷慨激扬道,一面心里打着鼓,盼着他赶紧走。

    可那黑袍人却又悠闲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埃,负手道:“可现在,我不想走了!!!!”语气中满是气定神闲!

    遭了!难道他也感觉到了异样?

    其实,就在方才,不仅薛宝义本人感觉到了异样,就连他的敌人,也同样感觉到了异样........

    黑袍人在与之争斗之中,这位猛然间腾出水面的小公子,带着湿乎乎的水汽,挥出犹闪电一般的剑招,黑衣人持剑与之对抗,那时真好似春雨惊雷一般,可,方才那几招接下来却渐渐的没有方才的凶猛,正所谓一招比一招无力,一招比一招软绵绵!

    再到后来,他忽然顿住手,要放自己走,便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了,他心中嘿然道:“这小子体内猛然爆发出的那股力量消失了........”他带着疑惑,又和他周旋片刻,只觉得对方周身那股灵力也渐渐消失,心中便更有了普,暗自冷哼了一声,心道:这次看你还耍什么花招!

    听他说不想走,薛宝义内强中干、装腔作势道:“好啊,既然天堂走路你不走.........”

    “啊........”

    他这一番装腔作势还未完,便大叫一声,眼前一黑,胸口猛痛,身子向后掠去!黑袍人出脚如电,方才薛宝义还未说完,他便一个我心脚踹到了他的胸口,将对面的人踹出几丈远!

    娘的!这些想也别想,看来他已经全都知道了,薛宝义心中暗骂,用力咽下了翻涌上来的一股腥咸。

    看来今日是难逃厄运了。

    正在这时,远处又传来黑袍人冷冷的笑声:“呵呵呵........方才不是还很厉害吗?现在怎么不行了?”

    “咳咳,你方才偷袭我,我一时没防备!才被你暗算的!”

    “哦?”黑袍人戏谑道:“那,,,,,,,现在我正大光明的告诉你,我马上要一剑刺穿的胸膛,你死的服不服气?你先做好准备,看你光明正大的能不能躲的过去?”

    说罢,还未等薛宝义准备好,便飞身而起,手持玄冥转眼就到了近前!剑光闪烁,只听“啊”的一声,黑袍人手中的玄冥还未到薛宝义的胸前,便大喝一声,向后斜飞出去,随着“砰”的一声落地,黑袍人“哇”一口鲜血喷出!

第一百七十章 几番险境退强敌

    “咳咳咳!”黑衣人咳嗽着,厉声喝道:“是你!?姑娘真是好手段,在下实在佩服,这几番与姑娘交手,几次都败在了姑娘手里,敢问姑娘什么来路?”

    站在对面的人冷定的看着他,素如莲花的面容上是铁一般的冷,她紧抿着唇,神色肃然不言不语。那女子,便是方才被黑袍人的摄魂香困在幻境中的怜月。

    摄魂香所结出的幻境,会浮现出进入者心底最深处的心结。进入者在幻境中,或者与一个,自己所幻想出来的敌人厮杀争斗,直至力竭而死!

    或者,沉溺在心头所幻结出的美好景象,不能自拔。直至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溺死在一个自己编织出来的幻境。

    刚从幻境中挣脱的她,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想是苏醒之后又调匀了气息,所以,才能气息平稳通畅。

    “月儿!?你没事了!”

    身后传来了薛宝义的惊呼声,这一声月儿带着三分疑惑,七分喜悦,总之是十分的开心!

    听到身后之人再叫自己,怜月微微回头,朝他微微颔首,但还是只字未言。

    见她朝自己笑,他慌忙从地上骨碌起来,一把拉住了怜月的手。就只这么个空档,黑袍人看准了机会,强行催动了真气,足下猛地一点,向后掠去,瞬间便消失在了朦胧的雾间。

    一时间,山间只闻细微的籁籁风声,再也看不见黑袍人的身影。

    见他逃了,薛宝义慌忙道:“哎?让他逃了!快追......”

    可他话还未说完,就连那细微的籁籁衣袂带风之声,也消失了,。

    见状,他重重叹口气,神色间有些懊恼,重重的拍了自己的额头一掌,“都怪我!好死不死的,非要这时候来添乱.......”

    “哇!......”

    他这一场自我批判大会还未完结,只听怜月“哇——”的一声,便呕出了一口鲜血。

    随即,她晃了两晃,便要一头栽下去,幸好身边人手疾眼快的一把拉住了她,缓缓扶着她坐下,坐下之后,她便敛目打坐,调息。

    这些东西薛宝义统统不太懂,所以他也只是学着她的样子,坐在了她的对面。只是闭着眼睛想事情!

    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方才她不说话,定然是方才打那黑袍人那一掌,震乱了心脉.......想是,她方才不过强压下了这口血,。怕,若不是黑衣人心虚自己先逃了,时日一长,怕要是被他察觉到马脚,那结果真就不好说了......

    这也算时也命也运也......

    他闭着眼睛,脑海中一幕幕的景象,却如同拉洋片一般,在眼前晃来晃去。他最在意的就是,他们所说的分灵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就是,这些事与自己小时候的遭遇,究竟有没有关系.......

    这一幕幕的景象,在他的脑海里,如同有一盏跑马灯,一个个都敲锣打鼓的跳了出来,浮现在眼前,在他脑海里哗啦啦的叫嚣着自己的存在。

    其实,最令他在意义的便是红衣人的身份?

    还有,幼年之时,母亲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一个个没有解开的谜团,抓挠的他的心又痒又麻!怎么想也解不开!他思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通!尤其是红衣人的身份.......

    “啊..........”突然薛宝义发出了便秘一般的吼声,懊恼道:“算了算了。不想了!”

    这时,对面的怜月被他这一声微微惊到,眉目便是稍稍一动。但还是稳住了心神,并没有睁开眼。

    薛宝义也意识到了自己惊扰了她,便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嘴,看着对面的人,她心里微微有些难过起来,就在方才,他还看见怜月在幻境之内,轻轻唤着那个人的名字,并且.......

    并且.......说出了那么热辣辣的甜蜜话语,他心中期期艾艾道:“想必,在她的心中永远都不会忘了他吧!”

    正在这时,山间一阵风刮过,两旁的树上金黄的叶子蹁跹而落,被这一阵风刮向了远方.......薛宝义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只想人又何尝不是也如这落叶一般,身不由已,从出生便不能左右自己的选择,在受着命运无情的摆布,只能任看不见的手,将自己的命运摆布。

    人如朝露,声如浮萍。

    “寒山翠色转红丹,秋水潺潺逝远寒.......哎,这秋色,真美的让人伤感......”他一面伤感着秋色,放眼望去.......

    忽然,他眼前一顿,心中一个铿锵的问号就出来了,那........那是什么?

    只见前面不远的草丛中,趴着一个东西......呃,确切的说,应该是个人?!

    云儿!

    云儿还在不远处的草地中趴着,想他定然也是陷入了那个什么摄魂香所结出的幻境,看他在那一动不动,知道他一定是还没有从幻境中醒来。

    多亏方才云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心头一阵微妙的窃喜,虽然他也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喜的,但还是庆幸。云儿要是知道了,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幻境中叫着别人的名字,以后还不看耍猴一样看自己。

    不过,他又替自己微微有些不服,方才一场恶斗,只有他没有受伤。就那么趴在那里跟没有没有人理会。不像自己不仅要听那么令人心碎的话,并且还要被狠狠的虐!

    真是天妒英才!

    这样自我安慰过,心里舒服多了。他三两步到了云儿身旁,将他搬过来,他要看看云儿的梦境是噩梦还是美梦,心中邪恶的小兽暗自叫嚣着:“噩梦!噩梦!”

    他用力的搬过了云儿的身子,然后不急着叫醒他,而是在一旁守着,等着看云儿脸上的表情,听他说什么。

    片刻,云儿脸上果然微微一动,嘴角往两边便是一抽,看上去像是在笑!娘的,居然是美梦!薛宝义心中一阵不愤。

    随即便听到云儿轻轻唤了一声:“少爷,少爷!”这时候,薛宝义心中又是一暖,没想到云儿连做梦都在想着自己,他感动的差点就亲了上去,一激动,便将云儿拦在了怀里。

    只见云儿嘴角又一扯,接着道:“少爷,少爷,你怎么又尿床了!!这个月你都尿了五次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梦忆少年时

    薛宝义还因为云儿梦中还记挂着他,感动不已。

    但是。

    好巧不巧,好死不死。云儿居然说出来这么一句!

    薛宝义只觉得一口凌霄血要呕出来。

    又如暖春遇倒寒,直给他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冻了个嘎嘎脆,摔了个四分五裂。

    “.........”薛宝义用手掏掏耳朵,似乎听到了自己那颗脆弱的心脏,不争气的发出“咔嚓、咔嚓”地声响。

    薛宝义少年时夜晚每每有了尿意,都是由母亲陪着去小解。又加上早先不听话时,母亲经常以鬼神之说吓他。

    所以,从来夜间从来不敢独自去解手。后母亲早逝,每每夜里有了尿意,他都不敢独自去小解。不要说出门去小解,哪怕屋内就有夜壶,也不敢起身去小解。总觉的黑暗的某个角落,似乎隐藏着随时都会跳出来吃人的怪物。

    母亲刚刚去逝那几年,每当夜晚被憋醒时,他也是只敢缩在被子里,做一番生理和心理的斗争,然而每次斗争,都是以心理的胜利,与心理的失败告终。

    说白了,就是直接尿床上。

    随着一股暖流辗转于股下,身子的某个器官,终于再也没有了压力。尿完之后,无奈只能翻个身,将身子缩到旁边的角落,才又敢接着睡。

    直到清早,被进来拾掇屋子的云儿大惊小怪的朝醒......

    没想到云儿在摄魂香的催动下,竟然在脑海内结出了这个梦境,居然是他家少爷少年时的囧事。薛家二少爷这个尿床的毛病,在当时可是被大街小巷传为了笑谈,那时每每到了街上都会有市里的大嫂瞧见他后,便掩一面掩着嘴嘻嘻笑,一面绰绰点点的。

    更有甚者,有的孩子玩泥巴,便被当娘的一面追着打,一面骂:“你再玩泥巴,会像薛家那个二少爷一样,尿床尿到十二岁啊。”

    然而,这句话所带来的伤害值,并非止步于此,云儿这句话,成功的惊动了那边正在打坐的怜月。

    薛宝义很明显的看到怜月肩膀耸动了一下,像是笑了。薛宝义瞬间石化,像是无形中被人敲了一闷棍一般,心塞无比。

    他一把将云儿扔到了地上,心中暗道:“你是专门来坑爹的吗?”

    随即便想走,但云儿被摔之后,只觉后脑被咯的生疼,他哎呦两声:“哎呦,疼死了!”一面说,一面从脑后摸出了一块拇指大小的石子,原来方才薛宝义这一把将他扔到了地上一块石子上。

    好巧不巧的,要死不死,刚好扔到了这颗石子上。

    云儿被这刺痛,刺的直接从幻境中醒来,他刚一醒来,便看见他家少爷气鼓鼓的转身离去,云儿在最初的懵懂过后,便大叫了起来,“少爷,少爷我刚才睡着了啊,你猜怎么着,我还做了个梦,梦见你都十二岁了还尿床啊!”

    “少爷,少爷!你走那么快干嘛?”

    一阵秋风刮过,远远走开的人脸已经全都涨红了,直接红到了脖子跟,好一个面若重枣。脸上热辣辣的像火烧,但心里却宛如数九寒天冷风吹,因为不远处怜月已经调息完毕,正有些不好意思的掩嘴笑.......

    苍天啊,大地啊........缘何受伤的总是我呢?

    就在有人尴尬,有人不解,有人偷笑中这三人又踏上了去往银山岛的旅途上........

    阴尸山上,彤云四合,朔风怒吼!

    这一日的傍晚阴尸山出奇的冷,就连山下的那些村落,都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让人怀疑是不是寒冬提前到来了。

    夜晚,暮色为大地带来了更大的寒冷,天上当然没有星,更不会有月了。大地显得格外地黑暗,整片广袤的大地全都是迷蒙的灰黑色。

    就连山脚下那些在山里住惯了的村民,都觉得这猛然变化的天色定然不是好兆头。

    漆黑静谧山间,有一团赤红的光在山间杳杳冥冥,忽隐忽现,山间冷风中又有丝丝人声可闻,语气中戾气闪现,阴枭诡异的音调,惊的晚归的鸦雀都不敢落下。

    山中,那团忽隐忽现的红光是从一个山洞中传出来的。

    “现下,身子可好些了?”一个轻挑的声音在洞中响起,正是那银狐的声音。伴随一阵轻微的咳嗽声,黑袍人道:“无甚大碍了。”随即,他转个身,朝角负手而站的那团赤红色的身影跪拜下去。

    “多谢梵王救命之恩!属下没齿难忘!”说罢,便磕头如捣蒜一般。

    那边红衣人未转身,摆摆手,命他下去了。

    “是!”黑跑人称是,赶忙躬身告辞,恭恭敬敬的出了洞,随后提起真气便几个纵跃,瞬息间便消失了身影。

    见他走了,洞中六天梵王身子猛的一颤,便是一个趔趄。

    “大王!你没事吧!大王为了救他着实耗费了一番灵异,为了一个奴才只得吗!???我这些年,为了大王在那只臭鸟身上伏蛰了这许多的时日,也没见哪个为了我这么费心啊!”

    银狐口气重不乏埋怨,甚至都有些像是陈年老醋的意味,酸溜溜的直冲嗓子。

    一面说着,他一面急着想要拉住那个红色的身影,可他却赫然穿过了红衣人的身影!只是一着急,竟忘了自己和六天梵王现下都是没有实体的,虽然有实实在在的力气,可却没有可以依托的肉身。

    “无妨!”六天梵王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担心,他稍微稳了稳心神又道:“方才是颇耗了些灵力,略作休憩便好。只是我还不知道何时你改了口味?”

    “我改口味,我改什么口味?!!!!”见他无事,银狐满脸傲娇又不屑道,他一不能吃喝,二不能做男女之事,就算是男男之事也只和面前这人做,这改口从何而来。

    “你若不改口,我怎么闻着这么酸呢?”

    “你!哼,也不知道你在等什么,直接去杀死他们就好了,干嘛还这么麻烦!!?”说罢,他朝着浑身布满了禁质的薛易哲的躯体扬了扬下颌道:“难道你真的看上他了,或者是看上那小妮子,想着以后取而代之,真的和他合二为一以后再藕断丝连吗?”

    “我还不知道你原来会这么在意.......难道你对这少城主有了意思?”

    “刘大哥!!!!”银狐一声咆哮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是该要完成契约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随着六天梵王一阵明目张胆的嘲笑,银狐娇嗔一声,拂袖转身,到了骷髅台的旁边。

    洞内,幽幽鬼火随着这笑声晃动。

    昏暗中腥红的微光跳跃着,朦胧勾勒出了洞内的情形。此时的洞内,除了原本的骷髅台,角落里还有一个昏迷过去的人,那人正仰面躺着,满脸沟壑,身形也是老年人的体态,正是被掳走的大壮他爹。

    山洞的角落,还有一个大大的铁笼子,每个铁笼高宽均为丈许有余,条条铁条都足足有两指宽,真叫一个结结实实。铁笼置在地上,笼子里则是清风和明月那两个侍奉山神的童子。这两个孩子,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只有胸口一起一伏的呼吸着,应当是昏睡过去了。

    被嘲笑一番的银狐冷哼了一声,眼珠转转,朝骷髅台上的薛易哲打量了下去。

    只见骷髅台上的人,全身都加上了禁制,封住了他的五感六识。他身上已经不再是那般满身灰尘模样。身上的灰尘已经清洗的干干净净,眉目可见。他轮廓清晰的五官、线条优美的轮廓,这张脸实在不难看,处处都生的都那么英俊。也难怪这张脸,能另当时整个武林的女子为之倾倒。

    他双眼紧闭,如如不动,看上去宛如一尊汉白玉的雕塑般,只是身上穿的,不是他原先的淡绿色长衣,而是五百年前六天梵王的红衣。

    这就好比老瓶装新酒,人还是那个人,只是这衣服变了,这才又被人不出的时候。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山神看到的是少城主。而怜月见到的,却只有一个红色的虚幻的影子。

    银狐晃荡到岿然不动的少城主面前,痴痴的望着他,仔细的着眼端详了起来。一面看,一面不住的吧嗒两声,好像看的十分起劲。甚至还用手背楷了一下嘴角,虽然他明知自己根本不会流口水。

    那意味,真好似吃羊肉饺子时,蘸醋和香油就着蒜瓣吃,虽说有些酸溜溜、辣丝丝的,却有滋有味的紧。银狐一面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瞧,一面哀婉道。

    “啧啧,要说呢,这少城主的长相也算的上品了,这副俊俏模样我也是喜欢的........既然刘大哥都吩咐了,那我以后就按刘大哥说的做,反正我一番苦心空对了,还不如从此便我移情别恋........”

    “好了,别闹了,是我不好还不行?”

    “你哪有不好,你好的很,大大的好!再说了,就算真的有不好的地方,也是我的不好啊,你贵为六天梵王,而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狐妖罢了,你哪有不好的地方!!!”

    见他使起了性子,六天梵王微微抿一下嘴,耐着性子转身走过去哄了起来。

    他信步到了近前前,抬手抚上了他的脸颊,便轻微的摩挲起来。虽然这两人此时都早已没有了实体,不过银狐对他这番举动好像很是受用,他微微眯起眼睛,两只狐耳不住地微微上下颤动着,一副很是享受的模样。

    片刻。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喝醋长大的呢,一张嘴就带着酸气儿。”说到这,梵王的手轻轻的挑起了他的下颌,四目相对,嘴角不由的往上轻轻一勾,抿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就是喜欢你这副模样。”

    霎时间,银狐的脸颊到脖颈,全都浮上了一片绯红,他嘴角一勾,有些羞涩道:“好了好了,还是说点正事吧。咱们还是先说说那个吧.......”说着,他朝角落里地上正在昏迷的那人努努嘴,道:“你没事抓这么个老不死的干嘛?这种人的精元又臭又老,难吃的很,山下那么多活色生香的不要,偏生的要弄这么个老东西?”

    嗯?经他一说六天梵王似刚想到一般,朝那边看了一眼。

    正色道:“这就说来话长了........”

    “既然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

    “遵命。当年我残魄刚刚俱齐时,但还是极其的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被从新打散。那时总有比我妖力更强的妖类,来企图吸食我的精魂。而你那时又在九头姑获体内,应援无望,那日,我与一只雪睥睨大战了几日几夜,最后虽然我将他杀死,但无奈我也受了重创。后来眼看我马上要固守不住精元时,却感受到了召唤符咒的吸引,便拖着那个七零八落的残体,到了山脚下的那个村子里........”

    “难道召唤符咒和这个老东西有关系?”

    “正是。当年我受了召唤符咒的吸引,去了那家之后。一眼便看出,那人不过是个平淡无奇的凡人,可心中的怨毒之气却相当的强烈。当时的我,正好缺这种怨气强的来帮我固化精元,所以就打算去应约,按照符咒达成了共识,他自愿现出自己的精元。并且,献出自己的躯体,供我避难。达成了这个契约后,我算是暂时有了,可以避开妖邪的一个屏障。也总算是逃过了一劫.......”

    “但是,这种契约都会付出代价的!?难道.......”

    听他问起,六天梵王轻笑一声,道:“没错,这种契约是要付出代价。他的代价就是,要我替他报仇,杀死害他的人。这交换还算公平,我便应允下来。我进入他的肉身,他的精元也进入我的体内,一到我的便附到了我体内,便封住我的脉轮。有了他那股充满了怨毒的精元,又有了他的肉身栖身,我也算才度过了难关........”

    “封住脉轮!这脉轮可是住舍的关键啊。若想夺舍或者入舍投胎,这脉轮可是关键!我说呢,每次你进入一个新舍,都不能长久入进去!”

    “恩,无论脉轮被封还是被使时强行击碎。只能永远做孤魂野鬼,既不能投胎胎住舍,也不能夺舍入内。”

    “原来如此,那他开出的条件是.......”

    听他问起,六天梵王便信步来到了角落里。上下打量着昏死在地上的老人,俯下身子,语气中带了几分的轻佻,道:“如今时机成熟了,是该履行契约的时候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漏发章节)善恶到头终有报

    “他开的这条件倒不难。刘大哥你缘何会过了这么许多时日,才想来完成他的心愿?为何不早早的便将这脉轮打开?”银狐见这契约的条件这么的简单,便不解的问道。

    “这解除契约的条件虽然简单,但在以前,并非那么迫切。更何况.....你还未回到我身边。若我脉轮一开,万一哪天,我一开心随便找个舍,夺舍入内,再过起这凡人的日子,你.....不就找不到我了吗?”

    他这几句话,本来是很有几分油嘴滑舌的味道,但他说出来,却显得很是真挚。

    尤其是落到了银狐的耳朵里,更是如蜜糖般的要腻死个人。果然他一听,登时便面上一喜,很是受用。听后,他微微有些得意,道:“算你还有良心!”

    见他这副模样,身边人目光中更加带了几分的宠溺,道:“我有没有良心.......你还不知道吗?不过,现下最主要的,还是先将我身上这封着的脉轮打开。等我开了这脉轮真正的与那位少城主合二为一,到时候再将这两个灵兽的封印打开。到时候,便是你我二人重入江湖再统人间的时候。”

    “那为何现在不将五百年前那掌教杀了,可以早除祸害!???”

    “想要杀她,其实并非易事。一来,以前便有传闻说过,我与那人便是天生相杀的宿命。生则同生,死则同死,永生永世,无穷无尽。更何况,我与她已经被降魔教内血誓同盟所制,如今要杀她并非易事,虽然她秋水剑已断,可身边却有这薛易哲所分出来的分灵。并且,他在将自己封印之前,便将自己的强大的灵力,灌入了这一灵体内。有他在她身边,要杀她绝不能轻举妄动。”

    银狐点点头,答应一声,“那刘大哥,你想何时将身上的脉轮打开呢?”。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将我身上的脉轮打开!”

    “好!那我现在就将这老东西杀死,替你解开封印。”

    听到银狐这么说,六天梵王轻轻摆手道:“且慢,恐怕这件事要我亲自动手才行。”他其实知道,要结出这个封印并非要他亲自动手,只是他不想再让轻尘为了他,再多加罪孽。

    一面说着,刘玉伯轻轻的蹲在了大壮爹爹的身侧,用一种市场上挑选年货的眼色,来上下打量着这个昏死的老人。

    “啧啧........这一把年纪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在昏迷中的老人眉心轻轻一点。瞬时,半空中的空气随着他的指尖猛然一颤,好似圈圈的涟漪由指尖一圈圈荡去,与此同时,一道淡红的光华,又瞬间便随着他修长的指尖注入了大壮他爹的眉心。

    手指下的人身子便是一个颤抖,就像是已经死透了的鱼,被猛地电了一下一样。

    看着他做完这一切,银狐道:“这可怜之人定有可恨之处,刘大哥不必可怜他......”

    “我并非可怜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世间的人,总是能恶到这个程度。”当年刘玉伯在与老三的爹爹达成契约之后。进入了他的躯体之后,便完全继承了那句躯体的所有记忆。所以,他是清楚的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这些凡人,贪淫乐祸,多杀多挣,没有几个好东西!”

    听轻尘的语气,刘伯玉知道他定然是又想起他娘了——那只不问世事,一心想要求仙得道,并且就连吃肉都吃三净肉的久修白狐。

    那只白狐千年之前便修了八条半的尾巴,银狐一族每千年才能修出一条尾巴,只要就条尾巴都修圆满了,便可以脱去狐体化生为人,不再受天雷之劫,化作真正的仙人。

    他在牛家村差点被村民放火烧死时,多亏了她出手相救,可也正是因为此次出手,日后却被连累,被村民余孽也就是千年之前的降魔掌教杀死。想到这,他不由心中微微一酸。

    至今他还记得,他第一次遇到那只白狐时,她便明白说过的,“人世间,红尘最沾不得,凡尘中人,贪淫乐祸,多杀多挣,口舌凶场........”那时候,她便不许卿尘再与自己来往,而那时候的轻尘,却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结果到了最后,却真的连累了自己这对恩人母子。

    幕幕往事不可忆,柔肠百结心已碎......

    回想起往事一幕幕,刘玉伯眼中现出了凄婉的神色,他偷眼看了轻尘一眼,不由微微心痛,想要揽住他瘦弱的肩膀,伸出手,却才想起自己和他现在都没有实体,就连楼楼肩膀也是妄想。

    其实对于他这个小小的奢望,一般活着的人根本没有体会,这就好比每天都能呼吸一样,每一个活人对于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这件事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慨,可是如果有一天,一个人犯了错误,要是有人将他的身子半截埋到茅坑中,想必那时候这人定然才猛然觉得,以前能呼吸到不臭的空气,竟然也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哎呦......”

    正在这时候,地上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呻(和谐)吟声,那张满是沟壑的脸上,痛苦的皱到了一起,好似一朵正在怒放的菊花一般。他深深的蹙起眉头,强撑着睁开了眼,便自然的朝四下望过去。

    “啊!..........”

    这一望不要紧,他随即发出了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那声惨叫如裂帛一般,回荡在山间,惊得树上栖着的鸟儿都慌乱的飞到半空,久久不敢落下来。

    洞内,大壮的爹爹借着着昏黄的鬼火,分明看见了当年满身是血的老三他爹,只见他满身是血,蓬头垢面,披头散发,浑身的用刀刻出了一道道怪异的图案,那些翻卷着的伤口,如同婴儿的小嘴般的翻着。

    这人,当然是刘玉伯依着他那日看见的人幻化出来的,既然送佛就要送到西,便更投入了几分,翻着白瞳,龇着牙,恶狠狠道:“还认得我吗?我等这天,可等的好苦啊......”

    大壮的爹爹昏迷中猛然睁开眼睛,便看见这恐怖的一幕,满脸的惊恐,猛地往后踉跄两步,真是活见了鬼。

第一百七十四章 野途遇不平

    昏黄的天空压在头顶,天地之间一片混沌,天边滚着闷闷的雷,使人感觉愈发的闷了。这种感觉好似有人想放屁,却又拼命忍着不敢放,这一团气在五脏庙兜兜转转,郁结在胸中,愈发不发令人难受。

    秋日的一丛丛的白艾,夹杂着马蹄践踏过的马尾巴草一片凌乱。已经略显衰败的杆,低垂着头,合着傍晚凉飕飕的风一波波的起伏。寒冷的溪水,被微风轻轻吹皱,这里的溪水不像前面那般的清澈,微微有些昏黄。溪水在昏黄的天地间发着粼粼青光,好像银色的缎带一般,在草甸中欢快奔流,给这压抑的气愤带来些许的欢乐。

    “少爷,少爷。我都累死了,昨天咱们晚上就在树下边蹲了一宿,今天咱们不会又露宿荒郊吧?没得睡也就算了,连吃的也没有......”云儿边走,便抱怨道。

    薛宝义听了肚子里没什么好气,他在家里时也算是娇生惯养的。虽然时不时受别人的闲话和闲气,但总没有受过这样的辛苦。出来这一趟,连月辛苦,早已经觉得苦不堪言,但还好歹当着佳人,不想破坏自己在佳人心中的形象,便板起脸,想要教训云儿几句。结果刚张开嘴,道:“吃,就知道吃.......”可还没说话,肚子就背叛了他的主人,不争气的向敌人伸出了橄榄枝,举起了白旗。发出了“咕噜、咕噜”的一阵轻响。

    ......此刻略微有些尴尬。

    为了缓解尴尬,薛宝义只好摸着前心贴后心的肚皮,口是心非道:“别那么没有出息,你前天不是吃了饭吗........俗话说.......心静自然.......自然饱!真.......”

    咕——

    又一声拉着长音的肠鸣,打断了他的话。

    原本想找找面子,却不想肚子兄这么不给面子,如此一而再的拆台。为了不给它再而三的机会,小公子微微叹口气,道:“哎.......真的好饿啊.......”

    诚实终于撕去了伪装,坦诚的接受了饥饿的存在,饥饿就像是刚刚的扶正了的侧室一般,一旦获得了认可,便马上开始张牙舞爪起来,开始肆虐着全身的每个细胞,处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什么时候才有人家?咱们能借宿一宿,再吃顿热乎饭啊?”云儿朝着一人高的白艾放眼望去,视力所极只有干枯的白艾在随风轻摆。

    .......

    怜月指着淙淙的溪水,道:“你们看,一会咱们可以捕鱼吃。”

    一听到这,其余两人眼前一亮,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微微有些失望道:“这条溪水不是没有鱼吗?咱们昨天在下游已经看了啊!”

    “下游的水清澈见底怎么会有鱼呢?”

    “我知道了,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所以,月儿你见这里水昏黄才说这里有鱼的。”

    “正是如此。薛公子才思真是敏捷,我只稍微一提点,你马上就明白了。”

    边说着,三人边穿过了层层叠叠的杂草,朝着溪水靠近,已经走到了溪水边。听她夸自己,薛宝义心中如同被灌了蜜一样的甜,他搔了搔头,客气道:“那里,那里。”其实,心里恨不得点点头答应下来。

    “啪嗒——咚!”

    “你看你看!少爷,真的有鱼!!!”

    一条银白色的小鱼纵身一跃,在空中做了一个三百六十度转体之后,又一个猛子扎进溪水里。随即,便传来云儿欢异常兴奋的欢呼。不仅云儿开心,就连薛宝义和怜月见了也十分的开心,毕竟饥饿是十分难以忍受的事。所以,减肥这件再简单不过的事,还会有人想拿来当做赚钱的生意。

    “我去捞!我去捞!”

    云儿喊了一声就撸起袖子,打算大显身手了,毕竟他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对于上树掏鸟、下水摸鱼十分的有兴趣,不要说如今因为职责所在,有机会下水摸鱼。就算是平时没有机会,也会制造机会!

    如今有了机会,一定会抓住机会!

    他甩开了长衣,挽起裤腿,将长裤勉到了大腿根,一跃就到了溪水里。

    溪水只到他膝盖以上,溪水当中被人用石头拦住,使得这些鱼儿不至于被流动的溪水冲到下游。溪水旁的土壤略微的有些松软,野生芝兰,细长的叶片低垂在溪水中,随着溪水的流动上下起伏,叶片间淡紫色的小花也上下微微颤动。

    薛宝义见到此情此景,不由想到那晚怜月吹兰叶应和笛声的事,尤其是想到了自己偷偷的......舔她的唇印,脸上就一阵发烧。

    思及此,他红着一张脸,伸出白皙的手掐下一片野兰叶,刚想抿在唇下,便听到怜月警觉道。

    “听,好像有声音........”

    “啪嗒——少爷接着!”说着,云儿就从水里扔过了两条三寸的小鱼,两条鱼刚一落地,就来回扭着身子,将大地拍的直响。薛宝义怕被鱼弄脏了衣服,赶忙往旁边闪了闪。

    “除了鱼的声音,没有什么声音啊。”

    薛宝义放下叶子,仔细听了听,出了地上这两条鱼所发出的声音与云儿抓鱼拍打水声,确实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了,道:“没有声音啊......肯定是你听错了。”

    说着,他就又将叶片置于唇下,想要煽一煽情,找一找那晚的感觉。就当他的唇瓣刚刚贴到兰叶时,就见怜月微微蹙眉道:“有人在哭,还有脚步声。”

    她边说着,便朝一个方向望去,可那边是都是一人高的芦苇,这些长长的芦苇如同一层层的青纱帐般,将人的视线遮挡住。

    “声音越来越近了........”

    怜月说完,便听见一声又尖又细的声音尖刻的骂道:“你这个没爹没娘的野种!打他!打他!今天终于让我抓住了。”

    随后就是一群孩子的欢呼声,还有一些人也学着那个声音在骂,“打你这个没爹没娘的小野种,打你这个没爹没娘的小野种!”

    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杂沓声,几人不由的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略远一些的地方芦苇一阵摇晃,里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响声越来越近,脚步声和大骂声也越来越近,这些杂乱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个细小的声音,像是个女孩,那孩子一面哭一面喊:“你们放开我,不是我做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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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雨如歌介绍:
(重生文)作为降魔人的她,注定要与魔同生,与魔同亡。世间唯有玉萼符玦可以将她与魔的牵绊斩断,而拥有玉萼符玦的他,直到她死,也没有将玉萼符玦带来.........
她,就这样含恨而死。
在死之前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痛苦,死前一念之中,只感觉有水落到了面颊,是雨吗?然而,她再没有机会知道,落到她脸上的并不是雨,而是他的泪!
就在这恨与痛苦中,她度过了五百年黑暗的岁月,五百年后她居然从黑暗中醒来,然而,难道是命运的捉弄吗?她竟然遇到了他的转世......
然,百年之后才知晓所谓命运,根本就是刻意的人为,自己拼命要挣脱的不过是步步为营的算计吧了。
泣雨如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泣雨如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泣雨如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