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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翼鸢     泣雨如歌txt下载     泣雨如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五章 去富贵家问话

    听到师妹这番话,广云子不禁夸赞道:“哎呀,师妹真乃女中诸葛,经天纬地之才,文韬武略之能啊。”

    流云赶忙道:“师兄哪里话,师兄才是本门中的扛鼎之才,中流之柱,师妹对师兄的敬仰,真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哼,鉴什么鉴,别犯贱就行。”这句话本来是薛宝义心中之言,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小心说出了口,他赶忙用手掩嘴,却为时已晚。

    “你这是什么话?!你可以说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的同门。我告诉你......”广云子怒喝道。

    薛宝义自觉理亏没有吱声,云儿一旁不乐意了,道:“我家少爷说你怎么了?你别不依不饶的,我家少爷没出过门,没跟你们这些市井野人打过交道,别看我家少爷老实就欺负他。”

    “云儿!算了......”薛宝义也觉得自己理亏,赶忙叫住了云儿。

    苏瑛道:“行了,行了,还有别的事要做,你们就别为了这些蝇头小事争吵了。”

    流云虽一届女流,不过也颇为大度,她摆摆手道:“师兄消消气,不过一个黄口小儿说话哪能当真的,咱们万毒教中又岂有这等小气之辈呢。”

    怜月也道:“道长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他也是有口无心的,还是等会先看看富贵儿家那边的情况。天黑了还要去林子里呢。”

    广云子冷哼一声,拂了拂衣袖,道:“那一会还请师妹去一趟富贵儿家,探听下那边的情况。”

    流云应承下来,吃过了晚饭,趁着天还未黑,流云和村长大嫂又去了富贵儿家,临走村长将家里的米缸倒了个净,总算弄了大半碗米,他在那两个孩子怨毒的目光中,将本来留着过年给孩子解馋的白大米递给了婆娘,让她给富贵儿家端了过去。

    富贵儿家离着村长家不算远,走了不到一刻钟就走到了,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鬼哭狼嚎一般,里面的两个孩子也哭成了一团。

    村长大嫂最见不得人哭,一见她们哭的这么惨,自己也掉了眼泪下来。她走到门口用力捶了捶门,里面便传来了一声怒喝:“谁啊?”

    村长大嫂顿住手道:“是俺,我是你大嫂子。来看看你们娘儿几个。”

    想必里面听出了她的声音,经稀里哗啦的一阵响,门被大力的拉开,一个蓬头垢面满脸污泥,半截黑塔一般的女人露出了脸来。

    “是大嫂子啊,进来吧。”

    村长大嫂将碗递给她,道:“富贵儿媳妇,你们娘儿几个吃过饭了吗?”

    “还吃什么吃,我家富贵儿死的那么惨,哪还吃得下。”

    一面说着,流云和村长大嫂就随着她进了院子,院子里乱七八糟的,看样子也没起火,灶上没有火星,那两个孩子一直哭个不停,估计多半应该是饿的。

    村长大嫂见了将两个娃娃拦在了怀里,“饿吗?”

    她不问还好,一问出口,那两个娃娃哭的就更厉害了,村长大嫂心道:“一会还要问话,这有些话还是不让孩子们知道的好。”想到这,她对那两个孩子道:“你们两个上俺家去吃吧,正好还有吃的哩。”

    那两个孩子听村长大嫂这么说,抬眼射出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娘,见那边富贵儿媳妇终于点头应允,这两个孩子就出去到村长家吃饭了。

    等那两个孩子走了,村长大嫂安慰了富贵儿媳妇几句,渐渐的等富贵儿媳妇不在那么伤心,流云道长便凑了上去,道:“大嫂子,先别忙着伤心,现在还是先查出凶手是谁要紧。”

    富贵儿媳妇一听道长这么说,眼中陡然一亮,她抹了一把满是泪污的脸,道:“查,怎么不查,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要查出来,给富贵儿报仇。”说道这,她沧桑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狠厉的颜色,如一头恶狼一般的怖人。

    她说道这,流云又压低了声音道:“大嫂子,我看这事有点蹊跷,听说那天本来不是你家富贵儿的活,是大壮临时闹开了肚子才换你家富贵儿去的吧。”

    富贵媳妇儿冷哼了一声道:“谁说不是呢,都是那个小妖精闹的,要不然富贵儿也不可能去找死。”

    一听她这么说,流云道姑和村长大嫂一对眼神,道:“这是怎么回事呢,难懂他们两个还有什么事吗?”

    “我看就是老三媳妇捣的鬼,她整天装的清清白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是谁知道背着老三勾搭了多少人,整个一个狐狸精,她爹娘当年就让她方死了,现在又方死了自己爷们不要紧,连我家富贵儿也给连累了。就是这个狐狸精害的,村长大嫂你和村长可要给我家富贵儿做主啊,你们可别忘了当年咱们这里可就有传说......”

    一听她这么说,流云用眼神询问着村长大嫂,村长大嫂低声道:“那都是老辈子的事了,都是瞎说的,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事,怎么能做数呢?你家富贵儿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是大壮得罪的什么人,本来他们找大壮报复的,结果杀做了人。”

    富贵儿媳妇一听就急眼了,道:“什么老辈子的事?她娘当年生下她来的时候,当晚她爹就死了,你忘了后来请了道士吗?那道士说她是狐狸精转世,来寻仇的,要的就是将咱们这的人一个个的害了。当年她娘不信,这不没几年她娘不是也死了吗?要不是老三家穷,老三又长得一个怂瓜样,怕以后去不上媳妇儿,才不会收养她当童养媳呢。”

    流云听到这来了兴致,问道:“狐狸精,这里还有狐狸精吗?”

    富贵儿媳妇道:“当然有了,听说五百年前牛家岭,出过一个大英雄,那个大英雄把这座山上的一窝子狐狸精都给宰了,听说那些狐狸头死之前就说了,等以后定会回来寻仇的,这不人家就说了红袖就是狐狸精转世,专门来寻仇的,这不是吗,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没想到给寻到了我家富贵儿的头上。”

第一百一十六章 商论

    说道这,富贵儿媳妇咬牙道:“要不是这个狐狸精勾引,我家富贵儿也不会做对不起的我的事,本来那天我不同意的,就怕这个骚货趁着送饭的时候跟我爷们儿不清不楚的。她跟我家富贵儿眉来眼去的也不是一两天了,你说说,天下又有哪个男人,经得住这个妖艳贱货的勾引。”

    “这么说,富贵和她真的有不干不净的关系?可老三媳妇儿她可说,他们没有半点不正经关系啊。”流云问道。

    “哼!”金枝冷哼了一声,道:“这种事,她肯承认才怪了,有好几次我见到这个贱货和我家爷们儿凑到一块嘀嘀咕咕的,要不是我去了,不一定能发生什么事呢,还有一次,我见他们两个从柴堆后面转出来,你说不是有事是什么?哪个男人能经得起这么个狐狸精勾引,要不是我怕弄得村里都知道对自家也不好听,我早给她都捅出去了。”

    村长大嫂听后,不由得惊诧,道:“还真有这事?”

    “我骗你们干嘛?这种事,好说不好听的,谁没事给自己脸上抹黑,要不是如今富贵儿死了,我才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呢。”

    村长大嫂和流云意味深长的互视一眼,只觉这一趟收获颇多。

    “哼,我家里、地里的活计从来舍不得让他做,想不到到最后却伺候了一个短命鬼,没想到挺好的日子让狐狸精给毁了,道长你可要给我们娘儿几个主持公道啊,我也听说过一些传闻,说是被狐狸精害的人就是我家富贵儿这样,被吸干了精气,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个狐狸精。”

    说罢,富贵媳妇儿就一把抓住了流云的胳膊,拉着流云要流云给她做主,话间间,更是忘不了骂那个老三媳妇儿几句狐狸精,又要村长主持公道,将她赶出村子,说是要是不把她赶出村子怕这一村子的男人都被这个狐狸精害死.......

    说话间,天色越来越暗了,暮色四合,天空如同一匹深蓝色的缎子,半片冰轮一般的明月挂上了天空,低低的悬在树梢,天上的群星稀稀疏疏的簇拥着刚刚露头的月亮,偶尔有晚归的鸦雀嘎嘎叫着飞过院落的上空。

    流云道姑和村长因说天晚,告辞。

    见她们要走,这富贵儿媳妇似乎还意犹未尽,拉着不让走,正这时门“吱——”的一声开了,两个孩子吃完饭回来了。

    孩子回来了,富贵儿媳妇说话也有所收敛,趁这个机会流云和大嫂抽身出来。

    一路无话,回到了村长家中,众人簇拥过来,询问她们情况。

    广云子道:“师妹,怎么样?有何收获?”

    流云忘一眼门口,道:“颇有收获。”

    村长大嫂立刻会意,赶忙去关了门。待门关好后,流云道姑咂咂嘴道:“这一趟,颇有收获。富贵儿媳妇的话和老三媳妇儿果然不一样,富贵儿媳妇一口咬定老三家的媳妇早就跟富贵儿勾搭在一块了。”

    “哦?那和大壮媳妇儿说的倒是一样。”广云子道,“还说了别的吗?”

    “说了,不仅说了,而且,她还说这老三媳妇儿是狐狸精转世,说是她生出来就方死了她爹,后来又长大一点又害死了她娘,说她是什么五百年之前,牛家岭那个杀死的狐狸精转世......”

    怜月闻言,道:“五百年前,难道和牛家岭那个妖物一样.......”

    苏瑛道:“这倒也有可能,只不过,我看老三媳妇儿倒是没有被妖邪附体的样子......”

    “这倒也未必,你忘了咱们刚去牛家岭时,也没有注意到村长家的小姐已经被邪祟附体一样,也许真的只是疏忽了,而且你们忘了吗?那个九尾狐负伤而逃,也许她就逃到了此处。”怜月闻言道。

    她说罢,众人点点头,也都同意她的推测。

    广云子道:“先别管这个,若老三家媳妇儿心里有鬼,定然会找了朱砂去在那个尸首的嘴里塞,还有今晚上不是还要寻那个山神出来吗?”

    目下这些才是主要的,至于老三媳妇儿是不是狐狸精附体倒还不用着急。

    怜月道:“清风和明月也没有找到。今晚不知道能不能找山神出来,这件事真是扑所迷离。”

    广云子道:“若真是狐狸精吸食人的精元的话,那为什么不两个一起吸干净,除非是有人先杀了老三,后来富贵又遇到了这个妖邪,将富贵的精元吸干。”

    村长听了道:“道长要是这么说倒也能说的通,不过我们看场子的人手里都有烟火的,要是发现问题,点燃了烟火就行,他们手里的烟火都没有点......”

    薛宝义道:“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富贵将人杀了,他将人杀了后强烈的血腥之气吸引了妖邪,妖邪吸干了富贵儿的精元。”

    村长听了摆手道:“这.......说起来倒是还能说得过去,可是,要是说实施起来,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富贵儿那人手无缚鸡之力,天天游手好闲,若说是老三杀他还有可能,若说他杀老三......”说罢,他摇摇头道:“我看不能够。”

    村长说道这,流云点点头,道:“方才富贵儿媳妇儿倒也说了,这富贵儿在家养尊处优的,什么都不会干,这老三倒是以前倒是屠户,估计没少做这个扒皮的事。”

    这时云儿打岔,道:“那这么说来,就是这个叫老三的知道了富贵儿对自己的老婆图摸不轨,他就想了个计策,自己把自己给扒了皮,然后又栽赃给了这个叫富贵儿的.......”

    薛宝义见云儿越说越离谱,没好气的道:“滚——,小孩子家家的脑子里拿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一边玩去。”

    云儿正说的起劲,猛然被少爷打断不服气的撇撇嘴,道:“小孩子怎么了,月华也同意我说的,是吗?月华?”

    说罢,他就向月华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而月华将头转过一边,一派风轻云淡不做理会。

    薛宝义将云儿撵走,让他和月华去一边玩,然后他小声嘀咕道:“其实云儿一番言语虽然看似是无稽之谈,不过倒也是一种思路。”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六天梵王来了

    人都起了,村长又到村中点了几个年轻体壮的青年人一同上路。

    路上无话,苏瑛、怜月等人经过片刻的调息,也都还算是精神,林间树木密实,道路两旁黑黢黢的随风摇摆,颇有些渗人,多亏人多又不乏艺高者,才不至于太过恐怖。

    村长手中提着一盏六角风灯,白色的微光晃动,照亮了前方丈许的路面。几人就在这微弱的灯光中前行。

    今儿晚上,主要的任务有两个,其中一个,便是看看能不能寻那个山神出来,只要山神能出来,一切谜团很有可能就能够解开。

    另外一个,就是看看老三的尸体有没有人会做手脚,按照流云说的,若是老三家真的有问题,很有可能会去做手脚。

    虽不能运灵力疾驰,但路途也不算太远,不多时,便又到了那座庙宇之处。

    “村长,村长。”

    一见他们到了,这些人都围拢了过来,村长简单询问了几句,看管场地的几个青年人都说没有什么异常。

    怜月问:“还未有那两个童子的消息吗?”

    看守的人都摇摇头,表示并未有两个童子的消息。

    “行了,你们回去歇着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见打听不出什么,村长便打发他们回来家。

    随行而来的这些青年,是后半夜的守卫。本来这深山野林的,又有死状如此恐怖的尸体,本来没有人敢来应下这个差事,不过他们前几日都见识了怜月与苏瑛的本事,又有一派仙风道骨的广云子,也就壮了胆子,自告奋勇了起来。

    见那些人都走了,这个人都等着村长的安排,看接下来究竟要怎么做,广云子眼珠一动,心道:“此时,正是树立威信之时。”他一振衣袖,道:“目下,最为要紧的便是,先看看能不能找出那个.......那个,山神,对就是山神。”

    随后,他对着怜月道:“师侄,以后就看你的了。”

    ........可真是庙小妖风大啊,这个老王八,当真装的一手好逼。

    薛宝义鄙夷的看着他,不由暗自得骂了一句:“真是王八虽小能掀浪。”

    怜月却并不为意,她答应了一声,径直走到了大殿内,大殿内东边靠墙一块巨石,正是山神栖身的那块巨石,怜月走到近前,手中掐诀,口中轻轻念动咒语,随着她口中咒语的出口,掌心中腾起了一道淡蓝色的光幕,随后一震宛如气浪的一层层震荡开。

    怜月将手轻轻覆在了巨石上,瞬息之间,巨石周身便是一震,淡蓝色的光幕流转,巨石也隐约透出了淡蓝的颜色,这一道华彩欲来越亮,渐渐的这块巨石上居然有白色的光芒闪动,那光亮有些许的微弱,但却萌动不已,见到如此怜月脸上顿时一喜,道:“山神,是你吗?”

    她一句话出口,巨石便是陡然一亮,虽然山神再不能凝幻出人型,但隐约间却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正是那天的纯白色的山神的声音,这声音极其的微弱,隐约中众人听到,“六天梵王.......六天梵王,他打伤了我........”这几个字。

    没有想到,居然是这几个字,怜月的脸色骤然一变,她急忙问道:“是六天梵王,六天梵王难道已经醒来?”

    .......过了许久,那个疲惫而又微弱的声音又说道,“快,去救救清风、明........”

    只是这句话,还未说完,声音便越来越虚弱,又过了许久,怜月不断地问着:“山神大人,是六天梵王醒来了吗?山神大人。”

    这些山民虽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六天梵王”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他如果醒来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但他们分明听到了一块石头,居然在这个姑娘的手下顽石显灵,虽然知道这块石头内纳聚了山神灵识,但也都是半信半疑,甚至有的还认为这山神便是那个作祟的邪物。

    如今见着了这番景象终于信服了,只是见怜月未提及老三与富贵的事,不由的有些想问问,可是见着怜月的脸色凝重也就不敢打扰了。

    又过了许久,那块巨石所发的光渐渐的越来越微弱,最终终于不能支撑,但直到最后没有再能回话。怜月轻轻的将手从巨石上拿开,道:“看来情况不妙了,六天梵王居然醒来.......”

    她这句话是说给薛宝义和苏瑛的,目下这些人中,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六天梵王出世,将会给这世界带来何种影响。

    “姑娘,照这山神这样说,那是有妖邪来了吗?那老三和富贵究竟是咋死的吗?”村长问道。

    怜月微微蹙起秀眉,道:“还不清楚,但若是六天梵王醒来,他**气倒是能说的过去,还有阴尸山上那些......”正说道这,薛宝义叫了一声,“月儿你看!”

    怜月循声,朝着薛宝义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巨石上有一道淡淡的白色光亮,那一道光是自内而外发出来,竟然在慢慢的移动。

    只见那道微弱的光,在慢慢的移动,移动,很慢,似乎是一个人临终之前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一般,只见那道光写了一横,又慢慢的在横的生面写了一竖,随后那道微弱的光,竟渐渐的消失了。

    “十......” 薛宝义见巨石的光亮暗淡下去,便喃喃念道。

    上面明白的写着一个白色的“十”字,众人不解其意,似乎都等着怜月的解释,怜月看看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正在这时,只听广云子道:“这,这不就是咱们现在的人数吗?咱们这里正好是十个人。难道他只是过了过人数,所以告诉咱们。”

    苏瑛摇摇头道:“山神应该不会这么无聊,难道......”

    “难道......难道是说还要死十个人吗?”薛宝义接口道,一语毕,众人不由的哗然,恐怖的气份一时之间不由的蔓延开来,连同村长在内,这些五大三粗的村民一时不由的抱成了一团,都紧张兮兮的四周望去。

    广云子心中打着鼓,嘴上愤然道:“阿义,你少吓唬大家!”

    “砰!砰!”刚说到这,庙外陡然响起了两声烟火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两声烟花响

    正当他们对山神最后留下的那个“十”字争论时,漆黑的庙宇外,猛然间响起了“碰碰”两声脆响,炸响在沉寂的夜空中,也敲击在人们的心上。

    “娘啊!”

    村长低声叫了一声,手中的六角风灯跌落地上,白色的灯罩腾起一阵昏黄跳动的火焰,短促而刺目光亮过后,是更加浓郁的黑暗。随着殿外夜空中绽放出的巨大霓虹的火光,众人的心才落了地。

    苏瑛沉声道:“别怕,是烟花。”

    随着夜空中传来微微的“哗啦”的烟花熄灭的声音,殿内充斥的恐怖气氛也消失殆尽,见只是虚惊一场,那些方才方寸大乱的村民们,不由的相互取笑,其中一个长方脸的小伙子道:“没啥,没啥,看把你给吓得,不过是几只烟花嘛?”

    旁边那个小伙子,不服气道:“俺才没害怕呢,俺看,你是害怕吧。方才也不知道是谁使劲掐着我的胳膊呢。”

    “行了,行了,这害怕也是人的本能吗?害怕也不丢人啊,是人都会怕。”

    “是啊,是人都会怕。”他用力抽了抽鼻子,道:“哪来的骚气味儿,哪个怂玩意儿吓尿了?”低头一看,骂道:“还溅了老子一脚?”

    他刚骂完,旁人往地上湿的地方望去,发现正是他自己吓尿了,场面一时不受控制了起来,有的斯文的掩面笑笑,有的泼辣的直接骂了起来,“这可真是放屁瞅别人,其实就是你自己。”

    另一个道:“不对不对。这不是放屁,而是吓尿了,是吓尿了骂别人,其实就是他自己。”

    “不对不对,我说的这是比喻,老话讲的就是放屁瞅别人,老话可没有说吓尿了瞅别人的老话。”

    说道这,这个正在争辩的小伙子居然真的放了一个屁。随着这一声扭扭捏捏的屁声,整个殿内爆发出了一阵轰然大笑。

    众人的哄笑中,广云子不时的义正言辞的说几句,以彰显他作为大法师的架势。

    在一阵高过一阵的笑声中,薛宝义这次倒没有因为他的这样一番作秀而感到气愤,这次更多的是惴惴不安,他临出门时,交代了云儿和月华去看着老三家的情况,并且临出门还让他们跟村长要了烟花的。

    方才外面的烟花分明响了两下,不知道是不是月华他们出了事,他心中惴惴,但是想起了他们对自己的那番态度,不由的有些不好提起这件事。

    村长正在安排人手看着两具尸体,过了好一会,薛宝义试探着问村长,“村长方才那两声烟花,是来自村子的方向吗?”

    村长朝方才烟火的方向望望,点点头,道:“是啊,咋的了?”

    薛宝义又道:“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不知道村长给我那个书童云儿和月华的烟花也是这样的吗?”

    这次村长不假思索道:“都是一样的,村里没有别的烟火,只有这一种,这还是以前过年剩下的呢。”

    他一句话出口,薛宝义心中更加不安,如坐针毡一般,怜月见薛宝义样子有异常,便问道:“薛公子,怎么了?你怎么从方才就开始坐立不安的?”

    无奈,薛宝义便把来龙去脉跟怜月说了,怜月听后脸色不禁一变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些说呢?”

    见到她语气有些严厉,薛宝义不由得嗫喏了起来,“我......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是他们出事了.....”

    见他们似乎在争论,苏瑛过来,一问之下脸色也骤然大变,若真的是六天梵王已经醒来,若是云儿和月华遇到了他......那后果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他跺了跺脚,便想回村子去,怜月道:“苏兄,这边还需要人手,我脚程快,我去一趟。”

    说罢,她对村长交代了几句就要走,薛宝义慌忙拉住她的衣袖道:“月儿,我放心不下你,我和你一同去。”

    怜月回头,看他一眼,见他满脸关切,知道他是放心不下自己,点点头道:“好。”

    一语毕,怜月拉住了薛宝义的手,便带着他便朝着林子中急掠而去,此时已经过了子夜,林中更加的阴森漆黑,不长不短的草直戳在膝盖的地方,过了午夜之后山中的水汽都凝在了长草上,在月光的照射下放眼望去宛如一片星海,随风而动之下,又似一颗颗灼人眼目的钻石一般。

    山神庙到村中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并不算短,薛宝义被怜月带着一路疾奔,终于奔到了村中,他们先是回到了村长家,叫开了门,村长大嫂就急着抓住了怜月的胳膊道:“你们可回来了,那两个孩子一直没有回来,不知道哪去了。”

    “什么?一直没有回来吗?”薛宝义急切的问道。

    “没有啊,吃过了晚饭那两个孩子不是出去了吗?我还以为他们出去玩一会就会回来呢,没想到一直没有回来。”

    “大嫂,方才有两声烟花声,你方才看见了吗?”怜月道。

    “烟火?”大嫂回想一下道:“有有,是那边的方向。”说着她朝西北方向指了指。

    怜月和薛宝义互视一眼,说了声“走。”便出了门,朝着大嫂指的方向急掠而去。

    此时的西北方,月华和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缠斗在一块,漆黑的夜幕下,两个小小的身影如同两道黑色鬼魅一般。

    云儿胸前一片殷红,显然是已经受了伤,他瘫倒在一块石头上满脸焦急的看着两人。

    “哼,上次因为被你骗了,才被你们抓住,这次没那么便宜了。”月华将手中的弹弓拉满,然后朝着不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猛的一松手。

    那颗小小的弹珠立刻如同一道流星一般掠去,只是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动作似乎更加的快,就在那道如流星一般的弹珠掠过去,即将要射中到了她的时候,她只是轻轻的点足掠到了一边,便躲过了这个急如流星的攻击。

    “哈哈哈哈,你打不中我的,快告诉我大哥哥在哪,不然我真的不客气了。”尖尖细细的声音,正是阿九。

第一百二十章 大哥哥你终于来了

    见这一击又没有击中,月华啐了一口,道:“呸,你别叫的那么亲,谁是你的大哥哥,不害臊,你给人家叫哥哥,可谁认你当妹妹,别不知羞了!”

    对面的阿九显然是给激怒了,她原本还天真的面庞,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顿时笼上了阴影,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射出狠厉的光,她小小的嘴巴撇了撇,道:“你说什么,在敢说,我就吃了你,要不是主人不让我们动你,我早就把你吃了!”

    月华向来心高气傲,她不服气,道:“吃我,要不是你们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我们怎么又会被你们几个下三滥的的东西抓到。”

    “你试试!”

    阿九脚下猛然发力,便猛地掠了过来,与此同时,她手中的指甲也猛然的变长,如同十只锋利的镰刀一般,蓦地横扫过来,直击月华面门,月华手中弹弓还未拉开,阿九便已经掠到了跟前。

    月华见她迎面扑来,无奈只能朝右边闪躲。

    这一击又快又厉,纵月华反应再快,也只是堪堪躲过了,但利爪掠过的刃风还是将她胸前的衣衫割破,这一击刚过,阿九瞬间抬起脚,猛向右边拦住了月华闪躲的身子,眼看这一脚马踹到了月华身上,千钧一发之际,月华只好催动体内的灵力,手中竟也凝幻出了一柄短剑,她用剑朝眼前的脚猛然剁下,阿九没有料到她,居然也能靠着灵力凝幻出一把剑来,她顺势改变了方向。

    这是月华第一次靠着灵力凝幻出兵刃,以往她虽然也试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都没有成功过,不想在千钧一发之际,却成功了,手中有了武器,心里有了几分底气。

    “哼,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有本事再来!”

    阿九没有料到着峰回路转的一幕,方才也是有些大意,她撇了一下小嘴,啐了一口道:“哼,你这两下子,要不是方才我大意,又怎会让你躲过去。看招!”

    说罢,又掠了过来,五指如同五把锋利的倒钩,她速度又快又疾,到了近前,五道寒光一闪,如同一道匹练,转眼便到了眼前,月华赶忙抬手,却只听“咔”的一声,如裂帛般的声响,那柄靠着灵力凝幻出来的短剑应声被震裂,随即,月华“哇”的呕出了一口鲜血。

    阿九勾唇,邪魅的一笑,似乎还不想杀死月华,她收起了手中的指刃,随即,一脚踹到了月华的胸口。

    “月华!”云儿厉声喝道,他想扑上来抱住月华可身子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看着月华被那个小小的人影踢中了胸口,随即朝后飞去。

    被这狠厉的一脚踢中之后,月华只觉得胸口又涌起一阵腥甜,她忍了许久,没有忍住又“哇”的一阵鲜血呕出,随着“碰”的一声,着地之后,月华身子滚了几滚才堪堪的停住,一阵猛烈的咳嗽中,泛着点点的腥红的血沫子。

    前面那个诡异的如同幽灵一般的小小身影,一步步的慢慢的走来,淋淋冷风中传来了那个细小的声音:“啧啧啧,你不乖啊,本来我只是想让你告诉我大哥哥在哪,你偏要打,现在你看到了吧,难道非要我打死才肯乖吗?快告诉我大哥哥在哪?”

    月华勉力的将头抬起来,啐了一口,道:“你想找大哥哥也别想了,大哥哥没有,小哥哥倒是有个你要不要啊?”

    “你!”阿九泛着单纯而又狠毒的双眼中,她慢慢来到月华跟前,缓缓的蹲下来,双手捧住了脸颊,低头道:“小哥哥,你想怎么死啊?虽然主人说过不让我们动你,但那也是在洞里面的时候,他也没有说出来之后不能动你。啊,小哥哥想怎么死啊?你要想死个痛苦就快说出来,要是不想死那么痛快我就先把你舌头割掉,再把你的手筋脚筋都挑断了,然后在把你一口口的撕下的肉,喝了你的血。”

    “喂!你有本事就冲我来,我家少爷在哪他不知道,你过来我告诉你!”云儿朝阿九喝道。

    阿九起身,微微转过了身子,对着云儿道:“小哥哥,我对你没兴趣,你这种满大街都是,没什么稀奇的。”说完,她又转过了身子,自上而下睥睨着地上匍匐着的月华,只见月华嘴唇微微抖动,喑哑而细弱道:“你过来我告诉你。”

    阿九嘴角一勾,那一张原本天真的脸上,露出了属于胜利者的微笑,她微微的俯下身子,将她那小小的头凑近了月华,正当她要倾听月华说什么时,月华猛然间一口带着丝丝血腥的口水,“啪”的一声,正吐到了阿九的脸上。

    “你!”阿九怒极,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我本来不想杀你,是你自己找死!”一语毕,五指指甲骤然变长,如同五把银钩一般,她扬起手,便朝月华的胸口抓去。

    她这一下下手快似流星,只听“咔嚓”一声,鲜血四溅,“啊——”随着阿九的一声低喝,她的五根如同银钩的手指被人齐齐的削断,这五根手指本来就是靠着灵力幻变而成,所幻变之物被击破,她也收到了极大的反噬,居然身子向后飞去,待她站定,才看清楚,原来是那日将人救走的那个女人,与那个女人一同来的还有那个大哥哥。

    千钧一发之际,是怜月救下了月华,她先将月华的伤口用灵力封住,随后,将她交给了薛宝义。

    “大哥哥,我找了你半天,你终于来了!你怎么和这个女人在一块?”阿九见薛宝义和怜月两人似乎很是亲密,不由的怒道。

    “你找我做什么.......”薛宝义问道,,他还未说完,阿九便说了声“给你这个。”便反手掷出了一个东西。

    薛宝义没有料到她会射出暗器,抱着月华闪躲不便,正踌躇间,怜月在一旁手中兵器朝那东西猛地一拍,那东西拍到了一旁草丛中。

    一拍过后,怜月飞身而起,足下发力,急速的掠到了阿九跟前,两人缠斗到了一块。

    薛宝义只觉方才阿九扔过来的东西不像是暗器,便放下了月华去草丛中找去,他拨开了草丛借着月光赫然看见,一个黝黑的精巧小盒子——正那个装着玉玦的玄铁盒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又死人了

    “怎么回事这个?”薛宝义放下月华去草丛中翻找,发现阿九扔过来的,竟然是自己丢的玉玦,他慌忙捡起来,有些不解的朝那边正在和怜月斗在一起的那个小小的身影望去。

    不由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可怜她小小年纪的遭遇。

    想必,那天是阿九捡到了自己掉的玉玦,她偷偷的收起来,竟冒险给自己送来,再想到她们作恶多端,又不能不除,他不由的无声的叹出了一口气来。

    前面怜月与阿九斗的正酣,。

    虽然月华与阿九争斗占不到丝毫的便宜,但阿九又怎么是怜月的对手,只见怜月手中长剑微微发出白蒙蒙的光,舞起来如同一匹银色的匹练一般,皓腕翻动之下将一把剑舞的如银河落九天一般,如今阿九早已没有了方才那一股沉着的气度,她点足而掠,忽左忽右,堪堪躲过怜月一击快过一击的攻击。

    方才,阿九已经被怜月一击逼的被反噬,又经过了一番如此激烈的争斗,没有几个回合,便渐渐的便越发吃力,猛然间,怜月右脚一抬,一脚将阿九踢的翻滚出去。

    见她倒地,怜月逼问道:“村中人,是不是你们杀的?你们主人是什么人,谁让你们抓那些村民的?说!”

    阿九恶狠狠的道:“要杀便杀,少啰嗦。”说着,手中又射出一道明晃晃的光刃,怜月点足朝旁边躲过,还未站定阿九又急掠而来,怜月微微蹙眉,皓腕翻转,手中如同匹练的剑光更加的狠厉,看上去是下了杀手。

    薛宝义见状心下不忍,不知道为什么他见阿九被打,心头陡然游生了一股怜悯之感,他眼见怜月又次出了更加狠厉的一剑,眼看就要洞穿了阿九的身体。

    薛宝义见状,大喝一声:“月儿!!”

    怜月不知怎么回事,听到他喊不由的微微分神,手下便不稳,阿九看准机会,手中短刃射出,怜月不得不点足躲避,就这微微的一个空隙,阿九早已经掠出了老远,怜月望了一眼,低声道:“还是让她跑了。”转身掠到了薛宝义跟前。

    “薛公子,怎么了?”

    “没什么,你看这个。”

    说着,他将手中铁匣递给了怜月,怜月拿到手中不解,问道:“此为何物。”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丢失的装玉玦的铁匣。”

    怜月闻此,不由惊愕,道:“难道方才阿九扔过来的竟是这个?”

    “正是。”

    “这阿九,难道是专程给你送这个来的吗?”她低头,又问月华,“你们是怎么遇到她的?”

    月华手抚胸口,道:“我和云儿正在那个老三家门外偷偷的观察着情况,还未发现异常,便见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急掠,借着月光,我们认出了那就是阿九,我们怕她们都来了村中害人,又怕打不过她们,就燃了烟花做信号,后来就跟着这个阿九,才发现原来只有她一个人,她发现我们之后我们就把她引开离开了村子,就到了这。之后,她向我们打听宝义哥哥在哪?之后,我们没有告诉她,就打了起来。云儿哥哥先被打伤了,随后,我也不敌她的本事,再之后,就是你们看见的那一幕。”

    云儿身上早已被鲜血染红,勉力的起身,道:“今日,多亏了姑娘来了,不然我跟月华有命过来,就没命回去了。”

    怜月见他浑身是血的伤的不轻,便抓住他的手,运转灵力,将他身上的伤口封住,止住了血。

    他们决定一切先等回去再说,怜月背上月华,薛宝义背上了云儿,乘着月色回到了村长家,到了村长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如漆似墨黑的夜色,已经敛去了深邃的黑,换作了了如大海一般的悠远的深蓝。残月也如同半片快要消失殆尽的冰轮一般,浅浅的垂在天边,宛如钻石般的星海在悠远的蓝色中渐渐的隐没。

    “怎么了,这是遇到山里的狼了吗?”村长大嫂见两个孩子浑身是血,不由蹙眉问道。

    薛宝义道:“不是遇到狼了,又遇到山里那云邪祟了,大嫂咱们这里有没有郎中?”

    “咱们镇子里就有,天也亮了,我去请郎中过来。”

    “那麻烦大嫂了。”薛宝义说完,便往怀里摸了摸,想找银子给大嫂,却发现如今自己身上分文无有,大嫂看出了他的意思,忙摆手说:“不用找了,上次那位老道长给的银子还有很多呢,我这就去.......”

    还没说完,院外有急切的脚步声,随后便是一阵急促的喊声,道:“村长,村长,不好了,死啦,死啦。”

    随着这个低沉声音,门外一个又黑又小的身影进了门,村长大嫂闻声赶忙出了门。

    口气中有些不悦,道:“三德子啊,咋的啦?!什么村长死了,多不吉利,有事快说!”

    刚进来那个叫三德子的人,喘了口气,道:“不是村长死了,是大壮,大壮家死人了!”

    屋内薛宝义和怜月听得真真切切,一听之下不由的脸色顿时也是一变,出门道:“怎么回事?”那三德子道:“今天一早上,本来轮到我们去换班,我们早起打齐,等了好一会儿,人都到齐了,唯独没有大壮,我们还以为这个家伙又犯了懒,我们就去他家里找他,可叫了半天的门都没人应话,后来我们就急了,还以为他想偷懒故意不答应呢,一块去的孩子有个叫二狗子的,就说不能饶了他,随后就翻墙进去了。”

    “那后来咋的啦?二狗子把人杀了吗?”听到这,村长大嫂问道。

    “哎呀,不是,不是二狗子,不知道是谁?哎呀妈呀,吓死人了。”

    怜月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狗子道:“是这么回事,二狗子刚翻了墙,就惨叫了一声,我们在外面就问他咋的啦,他哆哆嗦的把门从里面打开了,开门我们一看,就见......就急见院子里有一个和山里面老三一样,被扒了皮的死尸。”

    村长大嫂闻言:“咋的啦?有人把老三的尸体放到大壮家了咋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家四口都死了

    一听到村长大嫂问,三德子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道:“不是,不是老三的尸体,老三的尸体我们也见了,这个一看就不是老三的尸身啊,看上去应该是大壮一家子。”

    什么!!!

    闻言,薛宝义惊道:“什么一家子!死的不是一个,还是好几个吗?”

    三德子道:“不是一个,是四个,一家四口人,都死了!”

    村长大嫂惊道:“啥,那两个娃也死了吗?!!!”

    三德子拍了一下手,道:“死了,太惨啦,两大两小,一家四口都死了。”

    闻言,薛宝义和怜月互视一眼,心中都打了鼓,尤其是薛宝义,他心中暗道:不会是阿九吧,突然出现的阿九,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村里发生的惨案,真的是阿九他们做的吗?若真的是这样的话.......

    一听说都死了,村长大嫂也没有了主意,道:“这咋办?这我自己也做不了主啊,村长还没有回来呢,昨天他也在山里里过的夜。”

    听到这,三德子道:“那一会儿估计别人到了山里,就见到村长了,我先看着大壮家里去,别把现场破坏了。”

    村长大嫂道:“你快去吧,我先给那两个孩子去叫大夫。”打发走了三德子,村长大嫂交代了声,就出了门。

    村长大嫂走后,薛宝义有些嗫喏,低低的说道:“月儿你说.......你说这些人,不会是阿九他们杀的吧?”

    怜月摇摇头,道:“还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做的,并且昨天阿九的出现也未免过于诡异了些。难道.......她真的........就是为了还给你那个铁盒,所以冒险过来的吗?或者说,她有们还有别的目的?”

    薛宝义道:“那......等会咱们去大壮家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他们吃人的时候是将人扯的七七八八的。”

    怜月点点头,同薛宝义进了屋,一进屋云儿和月华便询问情况,怜月三言两语将事情讲述了一边,月华道:“昨日倒是没有见到别人,不知道是不是阴尸山的人,应该没有别人一同来,看样子,像是阿九自己偷偷跑出来的,若是另外几个也在的话,怕是我们早就不是她们的对手了。”

    云儿道;“对对,那个阿九就是一直问少爷在哪?她还说过.......我偷着跑出来就是找大哥哥的。对了,少爷,你什么时候跟那个邪祟那么熟的?她怎么还给你叫大哥哥呢?”

    薛宝义脸微微一红,道:“也没有什么,就是我在山上的时候背过她,她可能就.......不是那么讨厌我。”

    说道这,月华道:“我看不是不讨厌,是很喜欢你啊,还一口一个大哥哥叫的可亲了。”说完,她还嘻嘻笑笑。

    薛宝义觑了怜月一眼,怕她生气,见她脸色倒是如常,转过脸沉声对月华讲:“你别高兴的太早,回头看你师父来了怎么收拾你!”

    月华听到“师父”这两个字不由的头皮都发紧,只感觉手心里又火辣辣的疼了,她赶忙道:“宝义哥哥,宝义哥哥,你可千万别跟我师父说,让我师父知道了非要打死我了,再说了是你让我们去的!”

    “呵,照你这么说,还怪到我头上了呗,那也是我让你没事就去那边打听,我可没让你大晚上不回来,在外面晃荡的呗,也是我.......”

    正说着,怜月轻轻推他一把,他回头见怜月给他使眼色,他顺着怜月眼光觑了月华一眼,见她低着头神色厌厌的,薛宝义见她这样,不由得咂舌,又已经知道她原本是个姑娘,更觉得心疼了几分,便缓和下了语气道:“你放心吧,一会儿,我们不会告诉你师父的。我知道你师父对你严厉,我方才就是逗你玩呢。”

    说罢,他伸出直接修长的手,揉了揉月华微有些蓬乱的头发,月华甩开了他的手,有些担心道:“我师父一会儿回来,见我们这样,定要问起的?”

    怜月道:“这倒无妨,等会儿大夫来了,上了药之后换身干净的衣裳,你师父是不会知道的。”

    月华还是不放心道:“那我师父真的不会知道吗?”

    薛宝义道:“没事,万一你师父问起来,你就说是云儿出去遇到了危险,你去救的云儿。”月华听后顿时一喜,道:“我看行,等会就这么说了。”

    云儿闻言噘着嘴道:“你倒是喜了,我多没面子啊。”

    正在这时,院外木门“砰”的一声脆响,屋内月华不禁心头一紧,还以为是师父回来,却听见屋外村长大嫂道:“来了来了,大夫来了。”

    话音刚落,村长大嫂就和一个满头银发,背着漆黑的药箱的老者进屋,一进屋便闻见了扑面的药香,老者进屋便对着怜月道:“谁病了,姑娘是你病了吗?哪不好啊?”说话间,一双老眼不断往怜月身上打量,伸手便想去抓怜月的手腕。

    “不是这位姑娘,这位姑娘哪都好,是这边两个孩子。”薛宝义赶忙拦住了他,用手指了指云儿和月华,道。

    那老医者看了看那边的两个孩子,一面将眼光从怜月身上移开,道:“哦,哦,这两个啊,好好。咋地啦?”

    薛宝义没好气道:“你看不见吗,受了外伤,你配些金疮药,给他们上上。”

    “哦哦。”他一面答应着,一面抓过了月华的手,将两个指头搭在了月华的腕上,敛目,片刻道:“没事,没事,都是外伤,一会处理下伤口,上点金疮药就行了。”

    说罢,便打开了随身带的药箱,从里面巴拉出了几个瓶瓶罐罐的,又展开了一篾方形草纸,将几种药粉混到了一起,对月华道:“把衣服脱了。”

    月华一听便双手抱住了胸前,道:“你要做什么?”

    老者道:“做啥?给你上药啊。快点,一会给你上完了还要给那个上呢。”月华闻言,头摇的像波浪鼓一样,忙说,“我不用你给我上,你先给他上药吧。”

    老者蹙眉有些不耐烦,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别扭,快!”说着,便要去解月华的衣衫。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上药

    就当这个色眯眯、猥琐的老郎中要动手解月华的衣裳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怒喝:“住手!”

    随后一个黑影掠过,一把捞起了老郎中,喝道:“你待怎地?”那郎中猛的被人拎了起来,惊慌之下,见将自己拎起来的是一个干瘦的老者,道:“不想怎么,不想怎么,这孩子受伤了,我不过是给他涂一点金疮药。你又是哪个?”

    “师父!”

    苏瑛还未回答,月华便唤了一声师父,苏瑛看了看月华和云儿,见他们满身是血,身上的衣衫被抓烂的样子,不由凝眉问道:“这是怎么弄得?怎么受的伤?”

    月华便按照提前编好的,将事情的经过、结果都说了一遍,苏瑛闻言,欣慰的点点头,称赞道:“月华做的好。”他似乎很欣慰,也为了她能记住自己所说的“知进退”而感受到了一种作为教导者的成就感。

    月华觑了师父一眼,见他并没有对自己所说的话产生怀疑,也开心的笑了笑。

    “我说,我说!老兄你这手.....能不能先松开,你这副模样有失斯文。”一直被苏瑛抓着的郎中,拍了拍苏瑛的手道,言语中带了微微的不屑。

    苏瑛松开了他的衣领,沉声道:“你先给后面那个小子上药吧。”

    “好好好。别那么啰嗦了,先给后面那个孩子看吧。”说着,他伸出手两根手指搭在了云儿的腕间,略一诊断,道:“嗯,也是外伤,再者流血过多,近期,多食一些补血的食物。”他收拾了一下被苏瑛弄撒药粉,头也不抬的吩咐道:“把衣服脱了。”

    云儿闻言,便将自己的上衣脱掉,云儿虽然今年已经十一岁,也是半大的小伙子,但毕竟是男孩子,三两下将上身的衣物脱掉,那老郎中就哆哆嗦的将药粉撒在了伤口上。

    “行了,这是我家祖传的金疮药,别说这点小伤,就算是被戳成了筛子,我也能药到病除,起死回生。”

    云儿一听不乐意了,一面穿着衣服一面道,“什么被戳成筛子,我才不要被戳成筛子呢。”

    老郎中笑笑,对着月华一努嘴,道:“该你了,你问问我这药粉疼不疼,一点不疼,把衣服脱了吧。”

    月华闻言又抱紧了胸前,可怜巴巴的道:“不用麻烦先生了,等会我自己上就好了,你把药放下吧。”此时月华虽然将近九岁,可却也有了些发育的迹象,正所谓:胸前两点如一个小小的馒头是也。她见又要让她脱衣服,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云儿还不知道月华其实是女孩子,还以为月华只是怕疼,便对月华说道:“你别怕,这药粉真的一点也不疼。”

    苏瑛见状,对郎中吩咐道:“你把药粉配好,等会儿,我们自己给他上就好了。”

    郎中闻言,道:“也好,不过没见过你们这么惯着孩子的,知道的是他自己胆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家传的药不行呢。”边说着,他就从药箱中找出了几个小瓷瓶,又从新拿出了一篾草纸,将几种药粉混合好,包了几包,对他们说明了每天的用量之后,便起身告辞了。

    苏瑛将药粉递给了怜月,道:“有劳姑娘了,帮她上上药。”

    怜月微微点头,应下。

    随后苏瑛与薛宝义便要出门避一避,只有云儿还不明所以的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月华上药,薛宝义都走到了门口,见云儿还杵在那里,便唤道:“云儿,出来。”

    “公子我想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月华伤的重,他师父也走了,你也走了,这活只交给姑娘我怕她腾不开手。”

    薛宝义不由微微叹息,倒真是个有心的孩子,只可惜没有眼色,还是要多提点他一下,想到这,薛宝义道:“不用你帮忙,你先出来吧。”

    “怎么能不用帮忙呢.....”

    “少废话,让你出来就出来!”

    自己家少爷说了话,云儿也就不好再赖着不出去了,他努努嘴,小声嘟囔道:“自己不愿帮忙也就算了,还见不得别人帮。”薛宝义知道月华是女孩子这事不宜宣扬,也没有理会云儿的抱怨,拉着他出了门。

    怜月见云儿出去了,低声对月华道:“孩子,只有咱们两个了,你把衣服脱了吧,我给你上点药。”

    月华见他们这般反应,也料到了他们可能也知晓了自己的身份,道:“我师父都告诉你们了?”

    怜月一面点头,一面帮月华把沾满了血污的衣服脱下了来。她轻轻的,将那些配好的药粉撒在了月华的伤口上,她见月华伤的比云儿要重的多,深深的伤口已经伤到了筋骨,好在她已经用灵力将血止住,血虽然止了,但伤口还是那么狰狞,若是不处理好的话,怕是会感染的。她又找了些干净布条,将她身上的伤口一层层的包扎好。

    月华一面配合着穿衣服,一面道:“谢谢你大姐姐,我师父怎么将这些告诉你们了,我师父跟我说这是天大的秘密呢,告诉我无论跟谁,也不能提起我是女孩儿这件事的?”

    怜月将她的衣带打好了结,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不仅知道你是女孩,我还知道你本来是祭祀一族之后,对吗?”

    闻言,月华吃惊道:“我师父连这个也跟你说了吗?我也只是知道我是祭祀一族之后,我们祭祀一族,只有母族不认父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母族就不要我了,让我跟着师父。我的族人都上哪去了,我问了师父好久,可他从来不说,有一次我问急了,师父很生气,他说我要是再问,他也就不要我了,后来我就再也不敢问了。”

    这些略显天真稚嫩的话语,从一个孩子的嘴里说出来,尤其的残酷,她还那么小,并不明白世界的残酷,与自己所处的危险,更不能告诉她真相,那个脏脏又龌龊的真相!

    怜月心头微微的泛起酸涩,她伸出玉柱般的小手,轻轻的抚了抚月华的头发,垂眼看见了月华那一双水汪汪的反着天真的目光,一时竟无语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村长回来了

    就在怜月帮月华上好了药,正说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时,院外,大门忽然猛的被推开,“哎呀呀,啧啧啧,难道......昨天山神爷留下的十字,真的是说要死十个人吗?”

    村长回来了,听声音,一同回来的还有广云子和流云道姑。

    见他们回来,薛宝义和苏瑛围拢过去,询问情况。

    村长道:“哎,别提了,太惨了,一家四口,两大两小,都死了,那样子和山里老三一个样。”

    虽然已经听说过了,但是这话又被从新的说出来,便显得格外的怖人,村长又道:“哎,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啊,难道,真的像是薛公子说的,山神爷留下的十字,真的是说还要死十个人吗?”

    村长担心的不无道理,本来还想查出了老三和富贵死的原因,好了解此事,没想到,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薛宝义闻言,心中暗道:“这也可以吗?我那时明明是瞎掰的。难道,真的这么金口玉言了吗?”他微微有些扭捏道:“不会这么巧吧?我这嘴又没有开过光。”

    苏瑛方才因着记挂着月华,便直接回了家看月华的情况,并没有去大壮家看现场的情况,便问道:“现场是什么情况,是妖邪所为,还是......”

    闻言,广云子振一振衣袖,悠悠道:“依贫道看,应当和林中那叫老三的是一个死法,并不像邪祟所为......”

    “这么说的话,便是人为了?”说话间,怜月和月华已经出来。

    广云子见月华和云儿身上满身血污,眉目间神色不由微微一动,喝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满身血污?难道.....是你们二人将人害的吗?”村长闻言,不由也是眉目一动,惊恐道:“对啊,为啥那边刚死人,你们身上就有血污,难道那人真是你们两个害的。”

    说罢,他便一把抓住了云儿的肩膀,顺势一拧,将他制住,云儿被扯的伤口疼的厉害。连声叫苦,道:“哎呦哎哟,你放开我,我冤枉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们两个杀的人了?我告诉你们,要不我跟月华没准你们早就都死了。”

    村长一听不由问道:“你这话怎么讲?”

    云儿还没说话,月华抢着道:“村长大叔,你放开小哥哥,真的不是我们,我们是遇到那边山上的妖邪了,身上这些血迹是我们自己身上的,不信,你看小哥哥身上还有伤呢。”

    村长闻言,低头扒拉开云儿的衣服一看,真的见他身上还要伤口,那伤口一看便知,是野兽的爪子之类的撕裂的伤口。他松开了云儿,道,“看来是我误会了啊。不过,小兄弟,这也不能怪我,谁叫就赶的这么寸呢。”

    云儿被他一阵拉扯,弄得伤口又有些微微裂开,他瞪了广云子一眼道:“是不该怪你,怪就怪有些人胡说。”

    广云子被他说的脸上微微一青,真好似茅坑中的石头一般,他争辩道:“这叫:宁肯抓错不能放过。我也是为了村里的村民着想啊。”流云虽然少年出家,但毕竟是女人,上了年纪也是喜欢孩子,她展颜一笑,道:“孩子别生气了,你看我这有什么?”说着,从广袖中掏出两个柿饼子,一个递给月华,两个孩子接过,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也不再生气了。

    苏瑛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广云子啧啧两声,道:“真叫一个惨啊,尸首的样子和老三差不多,从头到脚一张皮没有了,满地的血,一家大小一共四口,男人死在院子里,其他几个,死在了屋子的炕上,看样子是有什么情况,大壮出来看,结果一出来就被人弄死在院子里了。”

    薛宝义闻言,道:“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咱们不要一开始就先设想他们是一个人所杀的,有可能,杀大壮的并不是杀老三的人......”

    闻言,怜月接口道:“有可能,是有人用这种手法杀了老三,有人模仿老三被害的样子,杀的大壮家一家人。村长大哥,这大壮平时在村里人缘怎么样?村里有人跟大壮有仇吗?”

    村长微微思索道:“要说大壮这人嘛.......人缘也就是那么回事,这小子平日里偷奸耍滑的,平时手脚又有些不干净,不过要说他人缘不好嘛,倒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是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哪个事是能让人下杀手的啊。”

    “既如此,我们不如先去看看现场的情况。”怜月道,她又忽然想起,不知道昨天晚间山中有没有情况,道:“对了,昨晚山中没有情况吧。”

    村长摆手,道:“没事,没事。他娘的,昨晚上守了一晚上,屁事也没发生。”

    广云子闻言,振一振衣袖,昂首道:“哼,有贫道和师妹在此,量他们也不敢出来,我万毒教也算是名门,想当年.......”

    “别想当年了,所谓好汉不提当年勇,还是先看看现在吧。”薛宝义道。广云子闻言不由凝眉,满脸不悦的要说什么,苏瑛见他们又要做这些无聊的争吵,打断道:“咱们还是先去大壮家看看情况再说,看是不是有妖邪作祟,若......真的是山上那几个妖物的话,此事倒也简单了。”

    说完,他便带头出了院落,随后薛宝义与怜月还有月华、云儿都追了出去。

    广云子留在院子里,脸色气的越发的青,他本想回几句找找面子,却不想他们转眼都走了,自己连对骂的对象都没有,不由的气闷,流云见此便开导了几句,随后几人一夜没睡,也就不再啰嗦,各自回屋休息。

    怜月一行人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大壮家里,门前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但好在早有人将现场看住了,这些看热闹的人,也只能在门外探着头,看看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瑛打头来到了门前,他拨开了看热闹的人,看场的人见他们来了便让他们进了场子,还未到跟前,便迎面闻见一阵扑面的血腥味,院内赫然一摊血肉模糊的人型血肉!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四具无皮尸

    一到现场,果然有说不出的恐怖,粘稠的血液,将地上的沙土地染成了腥红的颜色,院中的土地不似荒野林间松软,凝结之前并未渗透多少,而是缕缕的朝着凹处汇聚,地势稍微凹一点的地方,鲜血便汇聚成了小小的一潭,那小小一潭鲜血,粘稠如同胶水一般,表面已经凝结,在秋风的吹动下,没有丝毫的涟漪。

    云儿胆小,在门口踌躇着不敢进去,“我的娘啊,这.......简直比十八地狱还可怕啊。”说话间,差点被那浓重的血腥味熏得要呕了出来,“少爷,少爷,你也在这别进去了,我听我娘说,这人刚死了魂还没走,死的这么惨别被厉鬼锁了命。”

    薛宝义闻言,给自己壮胆,道:“别胡说,哪有那么多的厉鬼~!~”薛宝义见他不敢进便吩咐他在门口待着,不要走远,转身同苏瑛与怜月进去。

    月华见师父没说让她在门外等候,她也大着胆子跟着一同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便看见那一摊血肉模糊的人型东西,趴在血泊之中,这人体型细长,长短胖瘦,倒是和印象中的大壮很像,只是身上的皮被剥了个精光,而且,此人剥皮的手法甚高,尸体身上没有被刀子割的乱七八糟的凌乱刀痕,更像是庖丁解牛一般,刀刀都极其的工整、巧妙,虽然看不到凶手手上的那张皮的样子,但是看样子那应该那是一张堪称完美的人皮,血肉模糊的尸体肌肉组织完好无损,几乎可以想象到,凶手手中的刀子,游走在皮肤与肌肉之间见那层缝隙的时候,多么娴熟与沉着。

    这具尸体和山里面老三的那具一样,同样是趴在地上,能清楚的看到沿着脊椎骨,有一条长长的刀痕,这条刀痕一直蔓延直头顶到尾椎的位置,背后应该就是下刀的地方。这样的就可以从背部开始两面切开,把身上的一整张,如同一只展翅而飞的蝴蝶般的整张人皮剥下来。

    “这是一个怎样的恶魔!太可怕了。”薛宝义心头微微一颤,暗自叹道。

    这只有方丈大小的山间院舍,满是血污的沁染,斑驳的石墙,散乱的箱笼,和那些七零八落的农具上,满是被喷溅上的鲜血。

    见到这么恐怖的一幕,薛宝义险些呕了出来,被那浓重的血腥味冲的嗓子难受,他极力的掩住了嘴,旁边的怜月见状,递给他一块白色的素罗帕子,“你用这个掩住口鼻,就没那么难受了。”

    他微微颔首道谢,接了过来,用帕子掩住了口鼻,只觉一股清冽的兰花香,顺着鼻孔沁入肺腑,再充斥到四肢百骸,神志瞬间便清醒了起来。

    苏瑛眼睛微微扫了扫四周,道:“看样子,不像是阴尸山上那些邪祟做的,我看和山里老三的尸体手法倒是很像。能这么完美的将整张人皮剥下来的,也不是个普通人,这具尸体和山里老三那具有相同的手法,都是从后背下刀,完整的将一整张人皮拨下,手法相当的熟练,看样子像是一个人做的。”

    怜月微微点头道:“嗯,看上去很像是一个人所为,可是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要下此毒手。”

    这时候月华清凌凌的声音,道:“对了,那个老道姑不是说,若是不放朱砂的话......”

    “月华!”

    她还未说完,苏瑛就严厉的叫住了她,不让她再说下去,因为这件事还不能让别人知道,至少不能让这些看热闹的人知道,其实,说要往尸体里塞朱砂,可以防止死者化作厉鬼这件事,本来就是流云在试探老三媳妇儿的,若是真的是他们搞的鬼,那定然会再死者的尸体上做手脚,他们本以为林中老三的尸体定然会被做手脚,所以在林中暗处守了一夜,不过倒是也没有发现异常,不想,在村子里却又发了这剥皮案件。

    月华被师父喝住,便也不敢再说,苏瑛道:“咱们到屋内看看情况。”

    说罢,便推开木门,抬脚进入了屋,一进屋是更加浓重的血腥之气,刚一进屋眼睛的不适带来了瞬间的失明,等双眼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后,才看清这间堂屋,除了灶台便是一点干草,再有一个小缸,想必,平日里是放米面之类的东西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一间简单的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简陋的堂屋,没有丝毫的血迹,想必床上的人没有下地便被杀死在屋内了,怜月左右看一下,发现只有里外两间房屋,除了堂屋还有一间睡觉的卧房。

    怜月素白如玉的手,掀开了满是血污的门帘,屋内的一番景象更加的触目惊心,一个成人的尸体趴在地上,这具尸体体型略小一些,骨架细小,肌肉也不是很多,看上去应该是个女人,按照常理推断应该是大壮的婆娘,这具尸体,趴在地上,同样是血肉模糊的,身上的皮被剥了个精光,只有血肉模糊的一团,屋内本就潮湿,如今在加上这浓重的血腥气,几乎站不住人,屋内鲜血满屋,粘腻的在地上都结成了薄薄的一层,接着窗纸透过来的微弱的光,隐约看到那些已经变成了胶质的血液铺开了一地。

    两个孩子的尸体,分别在床的两侧最里面,这两个孩子看上去也就像云儿那般大小,想必是知道了危险之后,母亲本想抵御,结果毙命于炕下,两个孩子只能瑟缩在床的角落。

    不知道这个凶手在对两个如孩子下手时,有没有一丝丝的不忍,两个孩子也被凶手从后背下刀,一条贯穿背后的伤痕从头顶贯穿下来,直到尾椎骨。

    薛宝义跟在苏瑛的后面,闻见了这让人作呕的味道,便紧皱了眉头,不敢过来看屋里的情况,月华挤着也要看屋内的情况,薛宝义一把拉住了她,对她摆摆手,道:“屋里的样子,不是你这种孩子该看的,去,你去找云儿在外面呆会。”

    随后,薛宝义便拉着月华去了大门外找云儿,到了门外却发现,云儿不见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云儿不见了

    月华挤着也要看屋内的情况,薛宝义一把拉住了她,对她摆摆手,道:“屋里的样子,不是你这种孩子该看的,去,你去找云儿在外面呆会。”

    随后,薛宝义便拉着月华去了大门外找云儿,到了门外却发现,云儿不见了!

    “云儿,云儿!”

    薛宝义见云儿不见了,心下,不由的有些许的不悦,心道,“看来,是自己平日太过于放纵他了。”月华见云儿不见了,便问道:“宝哥哥,云儿哥哥去哪了?”

    “云儿哥哥比较贪玩,想必是跑出去玩了,也没准在外面觉得无聊,先回去了也有可能。看来,以后我也要学学你师父了。”边说着,苏瑛和怜月已经出了屋。

    “走,咱们先回去,这里的情况基本了解的差不多了,咱们回去找村长询问下情况。”怜月道,她见没有云儿的身影因问道:“云儿呢,不是让他在门外等着吗?”。

    “哦,他可能去别处玩了,他待不住的,咱们不用等他,先回去再说。等会他来了等不到咱们自己就回去了。”

    “也好。”

    说罢,苏瑛便找了看着现场的村民,和他们交代了几句便和怜月、薛宝义、月华回了村长家。回村长家时已经到了晌午。

    秋日,阳光正好,微微有些刺目的阳光从湛蓝的天空撒下,好一派秋高气爽,满山的红色的红柿挂在枝头,如同斑斓的彩霞在黛色的山脉间穿梭,午时,坐落在山间鳞次栉比的小小院落,飘出了袅袅的炊烟,青色的炊烟缥缈在一面金黄与红艳当中,宛如一练轻纱蒙上了一个艳丽的佳人面庞,这一派秋色直让人流连忘返。

    若不是村里有这么恐怖的剥皮案发生,这里真宛如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羊肠小道上的长草划过腿间,山间的蚂蚱、蛐蛐之类的随着长草晃动慌忙逃窜,若是不去想那恐怖的一幕幕,这当真是一幕幕让人忘返的秋色。

    不多时,已经到了村长家,刚要进门,就满怀撞上了要去叫他们吃饭的孩子,定睛一看,原来是村长家老二,村长大嫂已经将饭菜收拾好,见他们回来便张罗道,“快,都快先吃饭吧。”她一面收拾,抬眼看见少了一个人,便问道:“哎?那个孩子呢?”

    薛宝义道:“云儿没有回来吗?”

    大嫂道:“没有啊,一直没有回来。”

    一面打水洗手,薛宝义一面道:“估计是跑出去玩了,别管他了,咱们先吃吧。”边说着就落了座。

    石桌上广云子和他师妹还有村长已经入座,等他们都落了坐,村长道:“几位道长,你们见着了吗?依几位道长所见,是邪祟还是人为。”

    苏瑛落了座,自斟自饮了一盏酒,道:“人为,并非邪祟所为,而且,下刀的手法和林中的老三的死尸极其相近。看上去,应该是一人所为,并非是有人特意模仿作案。”

    广云子见状,赶忙抢着道:“哼,我早就说过了,有时候人心比猛兽、邪祟都可怕。这件事定然不会那么简单的,不知道凶手要杀多少人才肯罢手,难道,真的是要死够十个才能罢手吗?不过莫怕,有我广云子在此,人来抓人,妖来抓妖!”一面说着,他面上一派义正言辞,见他这番模样,他师妹流云道赶忙称赞道:“师兄,真是为了天下苍生费尽了心血,师兄你当真是我教之中,扛鼎之才,师父他老人家在天有灵,若是知道了,在天上也一定能够含笑九泉了。”

    说罢,流云还夸张的用衣袖楷了一下眼角。

    “师妹,教中如今人才凋敝,如今只有你我二人,自当要担任起将本教发扬光大之职责。也好对的起师父在天之灵。”

    装逼模式无情开启中......

    薛宝义听到他们两个这一番你来我往,自我吹嘘、自我拔高、自娱自乐险些一口饭喷了出来,知道他们两个又来劲了,怕他们两个过于投入,一发不可收拾,便赶忙叉开了话题。

    “你们说这凶手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杀了一个又一个的?难道,他山神爷爷所写的十字,真的是要杀十个人吗?还有清风、明月那两个孩子,山神老爷让咱们去救他们,可咱们丝毫没有线索,我看这两个孩子......也是凶多吉少了。”

    怜月道:“还不能这么早就下结论,那两个孩子既然被抓走,定然是有被抓走的用处,只是,也不知道,昨日大壮家出事的时候,有没有人听到动静,这山上的人家住的散乱,没有邻居,他家住的又是山腰,上面又没有人家,要是有人听见或是看见的话,那还能有些线索。”

    薛宝义转头对村长,道:“村长大哥,不行就报官吧,这些都是人为,又不是什么邪祟,报了官,找仵作来验验尸,没准能查出什么来。”

    一说到这,村长头摇的像是波浪鼓一样,一叠声的道:“不行,不行。小兄弟你不懂啊,朝廷这些人,你当他们真的会好好查吗?那次不是随便找个替罪羊,然后给朝廷去邀功啊,只怕报了官这坏人没查到,村中又被冤死几个无辜的村民。”

    见村长这么说,也就不好再提报官的事,怜月点头,略一凝眉,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道:“我看这人手法狠毒,不像是普通的作恶之人,又听村长大哥说起,村里几十年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不知道村里的人有没有和外面的人结仇,是不是外面的人有人来寻仇的。”

    村长咂咂嘴,叹口气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村子里几十年了,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啊.....”

    他刚说到这,村长大嫂就“哎?”了一声,道:“怎么没有,你忘了吗?三十年前那件事。”村长闻言,脸色骇然一变,道:“你是说那件事,可那件事和这件事根本就不搭嘎啊。”

    村长大嫂点点,道:“前几天富贵老婆还说呢,是狐狸精来寻仇吗,也没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尘封往事

    村长大嫂一提到三十年前那件事,村长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讳莫如深的表情,道:“不能吧,那件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怎么会跟这件事有关系呢?”

    “可.......万一有关系呢,那天富贵媳妇儿还说呢,没想到......”

    他们这你来我往的一番对话,倒是让吃饭的几人绷起了心弦,怜月问道:“村长大哥,究竟是什么事,不妨说来听听。”

    村长夫妻对视一眼,村长大嫂点点头,微微叹口气道,“说罢,要是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也就算了,可要是有关系......”

    村长点点头,先是给自己那两个眼巴巴等着听故事的娃,用碗拨了点饭菜,将他们辇回了屋子,并勒令他们今晚不许出来,才叹口气道;“这件事好多年了,约摸都快三十年了。”一旁大嫂答话,道;“我那天仔细的想了想,二十六年了,那年我刚八岁。”

    村长点头道:“是啊,那年我也八岁,那年,村子里出了一件大事......”

    见他终于要说这些事了,所有人连同广云子和他师妹都不由的竖起了耳朵,聚精会神的等着村长说出当年那件事......

    村长见大家都这么感兴趣,就清了清嗓音,准备说出当年那件事来,他的眼神渐渐的放空,有些悠远,似乎在回想很遥远的事情,他略略回想了一会儿,低声说道,“这老三的婆娘叫小雪,这丫头啊是个苦命的人,那年那件事,还要从她爹爹开始说,她爹是个哑巴,但是不是从小就哑,据说是小时候发烧发哑的,虽然哑但是能听得见,知道别人说什么,他不过是不会说罢了,别看他是个哑巴,可家传的采药的本事,专门到深山里采一些名贵的草药卖,和他一块去的就是老三的爹爹,虽然小雪爹爹有些残疾,但凭着祖传的手艺,但是这日子却过得红火。可有一次啊,据说他们在山里面看见了一条狐狸,这两个人就想逮住这个狐狸,扒了皮,也是一笔不小的进账呢,可谁知道他们这一个举动,却要了他的命,他们把狐狸抓住了剥了皮,也卖了个好价钱,可还没高兴多久,就听说小雪她爹爹疯了。有一天夜里,他披头散发满眼通红的,手里拿了把刀,见人就追着跑,见到人就杀见到人就砍,一面砍,一面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叫声,那样子吓死人了。村里几个大小伙子都弄不住他,我们这些孩子,更是不让出门,怕是被他砍伤了。咱们村子早先也有学过道法的人来这,说是小雪她爹被狐狸精附身了,说他们逮住的那只狐狸,就是好几百年前,被牛家岭那位大英雄杀死的那一只,那只狐狸又从新投胎回来,躲着修炼,不想还没有修炼出人身,就被小雪的爹爹给逮了剥了皮卖了。”

    说道这,村长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喝了几口酒,又接着说道:“说是,那只狐狸死后一灵不泯,来找村子里的人寻仇来了,说是要杀死全村的人才肯罢休。”

    村长刚一说到这,薛宝义接口问道:“那后来呢,难道真的要以全村人的性命.....”

    村长摇摇头,道:“当然没有,后来村里人询问那位道长,那位道长说,除非将小雪的爹爹烧死祭那只狐狸,才能换来村中的安宁......”

    说道这,村长顿住了嘴,似乎有些不想再说下去,沉默片刻之后,他又重新开口道:“后来,村里的人就把小雪她爹活活烧死了。”

    说道这,村长大嫂重重叹口气,道:“哎,太惨了,她爹虽然不能说话,但被烧死的时候叫的那叫一个惨,那股烧焦的臭味,在村里好久都散不去呢,那时候我在屋子里都能闻到那股味儿,还有能听见她爹爹的嚎叫。”

    听她说完,众人不禁骇然,想想被活活烧死应该是怎样的痛苦,又不禁可怜老三的媳妇,叹她虽长得眉目出众,却是这样苦命,早年丧父,中年又丧夫。

    “那后来呢,村里太平了吗?”薛宝义听到这,喉头有些发涩,他追问道。

    “太平了几年。”村长叹口气道,“后来又过了几年,老三他爹又出事了.......”说道这,村长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他抬眼觑了一眼怜月,有些隐晦的说道,“没想到老三他爹......他爹做了猪狗不如的事,好像是想要欺负别人家婆娘,却被抓了个正着......”

    听到这,薛宝义道:“之后呢?”

    “之后.......村里人见了他还能有好听的吗?见了他就骂他没脸没皮的,居然做出这种事来,我记得当时我们也就十来岁,村里的孩子还编了一首童谣呢,后来可能他再也受不了这种被人白眼被人骂的日子,就自杀了........”说道这,村长似乎有点不知道该不该说,他停顿片刻,似乎是下了决心一样,又接着说道:“他死法诡异,弄了满屋子的血,用血画了乱七八糟的符咒,当时有人说那是招阴的符咒,不过开始人们还是有几分怕的,不过到了后来,一年年的过下去,也倒没什么事,人们也就渐渐的忘了这些陈年往事。”

    此时流云道姑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听富贵儿媳妇说,那个小雪她娘后来也死了,之后是老三家收养的小雪,让她当了童养媳是吗?”

    “对对,要不说那丫头命苦呢,她爹死了,她们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她娘就靠那点地又当爹又当妈,积劳成疾后来又得了病,闺女还小也没钱看病,后来就病死了,可就算是小雪长得漂亮,有她爹那件事,谁敢收留她啊。后来,还是老三娘说,怕是老三也娶不上老婆了,就把小雪收养了,当了童养媳。”

    怜月听到这,问道:“这老三上面可还有兄长之类的,若有同族的亲戚,若问清了当时的情况想必倒是对案情有帮助。”

    村长道:“那个老三,他虽然叫老三,不过呢,他就一个,没有兄弟。上面有两个夭折了,人们只是习惯叫他老三。”

第一百二十八章 原来都有联系

    怜月点点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话间,日头渐渐的偏西了,骄阳敛去了秋日晌午的火热,湛蓝的天色,洁白的云,一过晌午,秋日特有清爽的高爽便撩人的随风荡漾,午后静谧的山间,只有树上的秋蝉在不知疲倦的扯着喉咙嘶鸣着,似乎为了自己剩余不多的生命哀鸣。

    村长说完了这些话,每个人的心里五味杂陈,几乎有一刻,薛宝义真的以为是山里的狐狸精,害的这两家人这么惨。

    这时候流云忽然道:“对了,不知道今日这几具死尸嘴里可有朱砂。若是有的话,那个人定然和老三婆娘有些关系的。”

    苏瑛砸了一口酒,道:“看不出来,这些尸体都是先被割喉的,至于里面有没有朱砂,也看不出来了。嘴里全被血堵满了,有没有朱砂也分辨不出了。”

    一说到这,桌上所有的人不禁都心中唏嘘,流云道:“一家四口全部被剥皮,这凶手怎么这么残忍,哎。”

    村长大嫂道:“可不是吗?你说这富贵儿他家祖上,怎么说也是道士,怎么就没学点本事,偏偏是他倒是被邪祟给吸了阳气死了。”

    一说到这,怜月不由微微蹙眉道:“怎么?富贵儿家祖上以前是道士吗?”

    听她问起,村长大嫂道:“对对对,他家祖上是道士,就是那个村子里还了俗的道士,富贵他爹爹就是那个还了俗的道士,也就是,说小雪她爹是被狐狸附身的那个,后来还是他给村里出的主意,烧死了小雪她爹爹,村子才太平了几年的。”

    “哦?竟有这样的事?那目前村中死的别的人,可是还有和当年那件事有联系的?”怜月问道。

    听她问起,村长夫妻两个都砸砸嘴,村长道:“联系吗?就是小雪的爹和老三的爹,都是当年进山拔了狐狸皮的人,后来......小雪的爹爹疯了,富贵儿的爹爹也就是那个还了俗的道士,是他说的,小雪的爹爹是被狐狸附身,也是他出的主意,烧死了小雪的爹爹。再后来老三的爹爹也疯了,他死前自己弄了满身的招引符,别人嘛.....要说大壮,他们家跟那件事没什么联系。”

    “哎?什么没什么联系。”村长大嫂抢着道:“你忘了吗?别人都是怎么说的。”

    村长听到这先是一愣,随后便摆摆手,道:“老娘们家,别瞎说,那些事,都是村子里没事做的老娘们儿,闲的传闲话说的,哪里能作数呢。”

    一听他这么说,大嫂不悦道:“人家姑娘说有没有联系,再不作数也是联系啊!瞎说不瞎说的,只要能对找出凶手有帮助,什么话都要听不是?”

    怜月道:“大嫂说的对,有什么事尽管说。”

    大嫂听怜月这么说,瞥了自己老头一眼,带着胜利者的骄傲,哼了一声,道:“就是,以前我还小,在这村子里住着没啥新鲜事,又是姑娘家,不让和野小子一样出去疯跑,只能在家里做些针线活,我那边也就是十来岁吧,我那时候啊也喜欢漂亮,没事就缠着我娘给我做花衣裳,我家没钱买,我娘就叫我织布,说是.......”

    众人闻言,不禁一头黑线,暗道:“要照着这么个说法,非要说到明年去了。”思及此,薛宝义咳嗽了一声,轻轻唤一声:“大嫂。”

    村长大嫂正自顾自说的起劲,忽然见她叫自己,不由停下问,不解的看着众人微微有些不无奈的表情。

    薛宝义张张嘴,想要提醒她直奔主题,这些乱七八糟的等没事了在唠,还未张嘴,一旁的村长便说道:“要不说老娘们儿头发长见识短呢,有事快说,别净扯这些没用的,别让人家着急。”

    薛宝义不由暗挑大拇哥:村长不愧是村长,一语中的!

    村长大嫂一听他这么说,脸啪的一拉,道:“什么叫头发长见识短,你到说清楚,咱们两个谁头发长?”说着,村长大嫂一把拔下了村长头上的木簪,村长那头顶的发髻瞬间便散开,如一道墨色的瀑布般就倾泻了下来,直到大腿根那里,真是着实不短。

    大嫂也解开了自己的发鬓下面的结包,被绾起来的长发,铺散开堪堪不到腰际。

    “看见了吧?谁头发长见识短?!”大嫂不服气道。

    村长一面将自己发髻重新绾好,压了压脾气,道:“我长,我长行了吧,你头发短见识短,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大嫂刚刚转过脸,猛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意味,推了她爷们一把:噗嗤一笑,道:“我头发短见识短是吧?你头发长见识长是吧?”

    村长笑笑,道:“快些说正经的吧,你没见这位公子都着急了吗?别再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了。”

    大嫂瞅了瞅薛宝义,心里隐约感觉到了他方才叫自己,可能是不耐烦了。她面上一红,微微有些尴尬,道:“那件事,就是发生在我娘给我做衣服的时候嘛,要不我提这个干嘛。好了好了,我长话短说好了吧。”说完,她在众人的注视中清了清喉咙,接着说道:“我织好了布,我娘拿到镇上换了花布,回来给我做衣服,和她一块干活的我记得是村西头的一个张家奶奶,那个老奶奶没事就爱传闲话,当时我记得她跟我娘说,小雪她娘和大壮他爹怎么来着,每次她们一说这事就故意小声嘀咕,每次我一问起来,我娘就骂我一顿,叫我比瞎打听,而且后来,再也不让我找小雪出去玩。”

    村长大嫂说道这,薛宝义道:“那要是这么说,最近一段时间死的人,都和小雪老三家有联系的,莫不是真的是那狐狸来寻仇了。”

    怜月听到这,细细思索,道:“不知道村中可否还有知道当年这件事的人,还有没有老人在世,我想跟老人打听打听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村长道:“也是啊,当年我们都是个半大孩子,我还好些能到外面跑,听听外面的人说的什么,她一个丫头,大门不让出,二门不让迈知道的就更少了,要是问问老人兴许还能问出点东西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事件背后

    听完村长所说的一切,怜月隐约觉得,村中最近发生的这件事里面,不为人知的故事背后,似乎还有丝丝缕缕的某些联系,并且还有什么特意被掩藏起来的真实,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虽然,自己和这个村里的人并没有什么关系,以前并不认识他们,甚至以后离开了这里,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回来。可身为降魔一族的掌教,又怎么会忘了降魔一族的教义:唯以除恶,无论人妖。

    这以天下众生为己任的心,本来就是深入到了骨子里的东西,无论岁月的更迭,时代的变迁,自己又换做了何种身份,都无法将这种深入骨髓的东西丢失。

    思及此,她便向村长夫妇打听,问村中有没有老人知道以前那庄事,毕竟村长夫妇当时不过都是十来岁的孩子,所知道的,不过是大人口中所说的,但是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没有人会告诉一个只有十来岁的孩子的。

    村长听她问起,便思索下,道:“要说知道的多的话,还是张家奶奶,一来她好打听,二来当时又是媒婆,走东家串西家的,谁家的事也瞒不住她。”

    闻言,村长大嫂接口道:“对对对。当年跟我娘说,小雪她娘和大壮他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是她说的。”

    怜月点点头,道:“看来,这位张奶奶很有必要去走访一下,麻烦大嫂告诉我,她家在哪?”

    薛宝义闻言,急忙道:“我也去,月儿我同你一起去。”

    怜月点点头,见他这般孩子模样,心下微微有些喜欢。不自觉得对他微微一笑,薛宝义见怜月对他笑,也微微一笑还之,两人之间,瞬间便有微微不可察觉的情愫萦绕。她与这一位薛公子相处起来,算起来时日也不算短了,虽然五百年前,与自己相爱的少城主比他大不了几岁,但论言语行事都更加的沉着与老练,不像他这般孩子气,相比起来怜月倒是更喜欢这个简单的薛公子。

    那村长大嫂大手一挥,道:“等会儿,我带你们去,不然这忽然去了陌生人,怕是她不会说的。”

    怜月与薛宝义谢过了大嫂,席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交代完,苏瑛与村长又商量了一下,如何在村中加强保卫之事,最后,决定村中的男丁分为三组,这些人负责分别负责白天和晚上的巡逻,白天有一队人在村中巡逻,其余两队分别负责前半夜,和后半夜的巡逻,这些人手中都持有烟花,若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立刻燃放烟花报信。

    这些事,商量定了,村长大嫂就要带着薛宝义和怜月去张奶奶家。

    这时,月华也要闹着一同去,被她师父叫住,看着月华噘着嘴不高兴的样子,薛宝义弯下腰轻轻抚着她的头,道:“小英雄,你的伤还未愈,还是留下来养养伤吧,你先跟云儿玩去。”薛宝义自从知道了她是女孩以后,对她的态度,不自觉的便越发的温柔了起来,原本便觉得这个孩子可爱,如今对这个胆大心细的孩子,越发的佩服了。

    闻言,月华嘴嘟的更高,两边的脸颊气鼓鼓的,染上了微微的红晕,不高兴的道:“云儿哥哥还没回来呢,我去跟谁玩啊。”

    经他提醒,薛宝义也猛然想起,云儿还没有回来,这都过了晌午了,想到这,他不由的蹙蹙眉头,心道:这云儿别是遇到了危险才是。他望望天色,不由有些忧心的喃喃道:“云儿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别是遇到了危险.......”

    “你放心吧,宝哥哥,云儿带着烟花呢,要是有危险他早就燃烟花了。”边说着,月华从怀里也掏出了一支烟花,“那天我和云儿哥哥遇到了那邪祟,多亏了有烟花做信号,才逃过了一劫,后来我们就又跟村长要了几支烟花,以防万一。”

    “真是好孩子。”薛宝义夸赞了月华一句,听了这番话,倒是通体舒畅了起来,转头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就是云儿这么没规矩,看来,是该和苏瑛学学如何管教孩子了。

    没有顾虑后,薛宝义便别了月华,随着怜月和村长大嫂一块出了门,踏上了去往张家奶奶家的路上。

    秋日的午后,微风袭人,山间的天蓝的透亮,带着午后特有的瑰丽,空气似乎都带着丝丝的甜香,村里若是没有那么血腥的凶杀案,真是宛若世外桃源般的所在了。

    一路行着,并无话,村里的路窄且蜿蜒,山里的村落不像镇里,这些住户也住的极其的分散,张奶奶家住在山脚下,村长大嫂走到一个道口,用手一指,道:“那边,你们瞧见了吗,那就是张奶奶家。”

    薛宝义和怜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山坡下面是有一个小小的院落,那院落甚是老旧,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山里的路不像平地,虽然看着近在咫尺,走起来却上来下去的要绕老远,一路下坡,又走了约摸一刻钟,才到了一扇满是斑驳的木门前,门两边是青石砌的墙头。

    “砰砰砰。”村长大嫂抬手用力的扣了扣门,高声道:“张奶奶,是我啊,开下门。”

    不多时,里面便窸窸窣窣了一阵,有一个年迈的声音答话,“是谁啊?”

    “是我,来开门吧。”

    随着一阵门栓的轻响,早已斑驳的不堪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满头雪白的老者,这老妇人看上去要有六七十岁,身形瘦削,身上的衣衫虽然补丁甚多,但还算干净,她满头银发绾在脑后,只绾起了一个小小的发髻,这老妇人抬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透着精明,“哎呦呦,我当谁来了呢。原来是村长夫人啊,我说怎么这一早上,喜鹊一直的叫呢,原来是有贵客登门了,今儿怎么有空上我这老婆子家里来了。”

    说着,她便敞开了门,做了一个迎客的手势。

    嗯,这老太婆果然不是普通人,说话之间便透着一股市井气,端的是走街串巷,流言蜚语的一把好手,想必,在她的嘴里定能打探出不少东西。

第一百三十章 庙小妖风大

    村长大嫂打趣道:“哎呦呦,瞧您说的,我是什么贵客啊。不过啊,我今儿还真带了两个贵客来。”

    说着,她就朝身后的薛宝义和怜月指了指,道:“这可是前一段时间,替咱们村里降妖的恩人啊,这不,咱们村里这些天又出世了,这几位道长就想问问情况。”

    张奶奶闻言,便笑吟吟道:“哎呦,贵客临门,贵客临门啊,我这儿可真是蓬荜生辉了,有什么事只要我知道的,尽管问。就怕我也不知道,就说不好了。以前我倒是走动家、串西家还能说上点东家长李家短的,如今啊,人也老了腿也不行了,也说不上什么了。”

    一面说着,众人随着张奶奶进了院子,这家和村长别的农户家里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院子里极其的简单,除了生活必备的灶台、水缸之外,也只有几件普通农具,别的也没有什么了。

    看上去,这家应该是两代人同院而居住,他们来了,张家奶奶没有将他们引到正房那里,而是将他们径直引到了西头的厢房。

    想必如今这就是张奶奶的住处,进屋张奶奶将三人让上了炕,自己也坐在了一旁,落座后,村长大嫂就开门见山,道:“张奶奶,您给我们讲讲三十年前那件事,就是小雪她爹爹遇到狐仙,被烧的件事。”

    张奶奶闻言,道:“你问那件事啊,都过去三十年多年啦,我这老眼昏花的,早就忘了差不多了,这些事可也不敢乱说啊。”

    村长大嫂摆手,道:“没啥妨碍的,张奶奶您知道什么,尽管说来听听。”

    闻言,张奶奶面露为难,道:“可不敢瞎说,这种事,哪有瞎说的。俗话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啊,不能瞎说啊。”

    见她不说,薛宝义立刻明白,心道:这可真是庙小妖风大,这老家伙没有好处是不会说的。想着,他便在身上摸了摸,看看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能换钱的东西,怕是只有上了供,这位菩萨才肯帮忙。

    刚想到这,只听村长大嫂道:“哎呦,张奶奶你看我来的仓促了,也没带什么东西来,这空着手就来啦,你别忙,家里正好道长给了银子打了些酒,我现在就去拿点来,让您啊,也解解馋。”

    说着,村长大嫂就要起身。

    听她这么说,张奶奶推辞道:“瞧你说的,好像是我图什么一样,我就是说,我这人老记性也差,怕是说错了什么,对不住别人。”

    “且慢。”怜月叫住了村长大嫂,抬手将头上唯一的一朵珠花摘了下来,道:“这个珠花我戴着也腻了,张奶奶要是不嫌弃,给您儿媳妇或者姑娘,没事戴着玩玩吧。”

    说着,怜月伸手,递过来一朵粉红色做工精致的珠花,这珠花是用上好的金丝盘花,又配上了宫廷的堆纱,制作而成的,花形优美,做工极其的精致,带到怜月的头上为她增色不少。

    那张奶奶一见着这么漂亮、精致的珠花,两只眼睛顿时放出两道亮光,想必,她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不要说给她带着玩儿,就是给她当传家宝也怕是够了。

    她呵呵笑着,一面说着,“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便要接过去。

    旁边的村长大嫂,估计没想到怜月能将这么好的东西给她,她拽了拽怜月的袖子,想阻拦,怜月摇摇头,伸手递了过去,村长大嫂见到张奶奶那副贪婪的模样,不由的撇撇嘴,小声嘟囔道:“这么多年了,还这么贪财。”

    她虽自觉声小,却不想被张奶奶听到,张奶奶两眼翻起来,嗔怪她,道:“我可没说我要啊,我不过是想先替姑娘收着。”

    “无妨,您尽管收着便是,反正这只珠花我也戴腻了.......”

    张奶奶闻言,赶忙道:“行行行。我帮姑娘收着,带腻了扔了怪可惜的,不如扔给我们这些穷人。”此时,怜月和薛宝义虽穿的也是粗布的山民衣衫,但看容貌气质一看便知定是有钱人,张奶奶一面把玩着珠花,一面道:“对了,你们刚才问什么?问三十年前那件事是不。”

    怜月道:“正是。”

    张奶奶一面笑吟吟的将珠花揣在怀里,一面道:“哎呦,那件事啊,我算算啊,要是细细的算起来呢,还没有三十年,大概有个二十六年左右吧,那年你也就八岁,对不对。又过了八年你十六岁嫁的人,是不是。别的不敢说,要说就咱们这十里八乡的,要说谁家有什么情况,家里几口人,几个男人几个女人,院里几间房,房里几窝耗子,没有我不知道的,说的夸张点,就连他们夫妻两个,几天做一次那个事啊,我都能说出来。”

    嗯,这脑子,薛宝义都不由得不佩服,要说这媒婆的业务能力,真的能够称得上是精湛了,这都能记住。果然上了供就是不一样,方才还一问三不知呢,现在问一答十,天上地下无所不知了。

    “是,是.......”村长大嫂一面答应,一面心中暗道:“记性倒好,还说什么老眼昏花了,我看比我记性还好。”

    见他们没有说话,张奶奶还以为他们不信她说的,便又一拍胸脯,道:“你们问的不就是而是二十六年前,村西头小雪她爹被狐狸精俯身的事吗?那年小雪刚过周岁,他爹就疯了,拿个菜刀见人就砍,村里好几个大小伙子都拦不住,好几个都被他砍伤了,后来还是富贵儿他爹说的,他被狐狸精附身了,后来活活把小雪她爹烧死了,对不对。”

    “对对对,这两位道长问的就是这件事,还有我记得小时候,你跟俺娘不是说过......什么小雪她娘和大壮他爹不是还有什么一腿的吗?还有,就是那狐狸精的事,究竟什么样的狐狸精啊?”

    张奶奶闻言,哈哈笑了一阵,脸上笼上一层神秘的神色,低声道:“我呸,什么狐狸精附身啊,要说狐狸精啊,我看就是小雪她娘!她才是个真真正正彻头彻尾的狐狸精呢,哪个男人见了她那小模样不被勾了魂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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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雨如歌介绍:
(重生文)作为降魔人的她,注定要与魔同生,与魔同亡。世间唯有玉萼符玦可以将她与魔的牵绊斩断,而拥有玉萼符玦的他,直到她死,也没有将玉萼符玦带来.........
她,就这样含恨而死。
在死之前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痛苦,死前一念之中,只感觉有水落到了面颊,是雨吗?然而,她再没有机会知道,落到她脸上的并不是雨,而是他的泪!
就在这恨与痛苦中,她度过了五百年黑暗的岁月,五百年后她居然从黑暗中醒来,然而,难道是命运的捉弄吗?她竟然遇到了他的转世......
然,百年之后才知晓所谓命运,根本就是刻意的人为,自己拼命要挣脱的不过是步步为营的算计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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