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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许灯     焦土坡下txt下载     焦土坡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八章 春寒料峭

    在给路爸路妈说要去赵平锋家吃饭时,他们俩立马放行,并让路宽给赵平锋带去了一兜鸡蛋,说这孩子一个人过挺不容易的。

    路爸又让路宽在摩托车后捆了一箱野葡萄酒,说这酒一定要让他锋哥尝一下。

    路过自己家的老宅时,路宽停下摩托车开开门去家里转了一圈,自从大四那年奶奶过世后,这两年家里除了过年和奶奶的忌日外,平时很少有人来,偶尔爸爸会来这住一晚上。

    推上电闸,打开灯,路宽在空荡荡的屋里转了一圈。

    家里还是老样子,上房屋是瓦房,以前是爷爷奶奶的住处,就现在梁上还挂着以前的一个箩筐,小时候爷爷奶奶总是将好吃的放在箩筐里,路宽没少偷吃,虽然在偷吃时总被发现,并且每次偷吃过后,里面东西都不会少,路宽现在还依稀记得里面有果丹皮,“济公开胃丹”,桃酥,字母糖,偶尔摸出一瓶哇哈哈就会让自己高兴半天。

    不过箩筐已经坏了个角。

    箩筐是坏了,但这箩筐没有取下来是路宽的坚持,因为他觉得,只要这个箩筐在,那爷爷奶奶就也在。

    中堂则是一副印刷的山水画,两边是一副对联:“劳动致富光景好勤俭持家幸福长”,除了当屋一个旧的八仙桌和一对旧的太师椅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然后路宽来到了以前他住的屋子,就在上房屋西侧的里间,隔开后,路宽住在外面,姐姐住在里面,屋里除了灰尘外什么都没有了,床都搬到鸡场了,而东里间还有一张床,一个旧衣柜,是爷爷奶奶以前用的,现在柜子里还有一套被褥。

    然后,重新拉下电闸,锁上门,就去赵平锋家里了。

    来到赵平锋家门口,大门是开的,路宽没有声张,自然的在院子里停下摩托车,厨房里若隐若现的传来炒菜的香味,路宽闻了闻,是自己喜欢吃的辣椒肉片。

    许是听到了摩托车的声响,赵平锋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路宽来了,咧开嘴笑了。

    “大宽,来了还带啥东西。”

    “那不是我给你带你,是你干爸干妈带的。”路宽有些酸的说到。

    赵平锋勉强一笑:“我这次回来还没去看干爸干妈,这是我的错。”

    路宽这时才看清楚了赵平锋。

    他俩身高差不多,赵平锋比他高一公分,上次见赵平锋还是一股意气风发的样子,但这次赵平锋看起来非常憔悴,虽然体型没啥大的变化,但本来就阴郁的脸更加深沉了,脸上还有一道伤疤,自眉中一直到嘴角,看样子还没完全好,还好没有伤到眼睛。

    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但有些旧了,路宽一眼就认出来是他以前在家做装修时的工作服。

    胡子刮的干干净净,铁青的下巴说明了是刚刚刮的。

    路宽停下了去解后座野葡萄酒的动作,定定的看着赵平锋,鼻子一酸,说到:

    “锋哥,你,你怎么了?”

    赵平锋强笑了下:“从小到大让你叫我哥你都不叫,这我们都这么大了你开始叫了?没啥事,我前两天才回来,忙了些其他事,忙完了就想找你喝酒。”

    “锋哥,告诉我,你这半年都经历了什么?”路宽的声音隐隐带着梗咽。

    赵平锋则笑了,他又看到了小时候那个会发狠的路宽,虽然每次路宽闯祸几乎都是他在背锅,但在此看到路宽的表情,他不由的高兴,因为自从路宽上了高中,他就变样了,拿赵平锋的话,路宽懦弱了。

    看到路宽的表情,这段时间的遭遇仿佛也一散而去:“把东西解下来,我告诉你我经历了什么。”

    然后不等路宽说话,自顾的去解摩托车后面的绳子,解开后,抱着酒向堂屋走去。

    在他跨进堂屋的那一刻,路宽吼了一声:“哥,你告诉我,你都经历了什么!”

    “把鸡蛋送到厨房,一会我告诉你。”

    赵平锋家的结构和路宽家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上房屋是平房,东边两间屋子,靠院子的是厨房,靠后墙的是卧室。

    厨房有两个门,一个在屋里,一个在房檐下,路宽通过房檐下的门进到厨房,看到了一名女子在炒菜。

    “你好。”路宽一时有些慌,他不知道这女子是谁,但瞬间就仿佛明白了:“你好,我是路宽,别弄那么多,吃不完就浪费了。”

    那名女子转过身,朝路宽笑了笑,没说话。

    路宽放下鸡蛋就来到了堂屋。

    “平锋,这是嫂子吧。”

    赵平锋正在摆弄碗筷酒杯:“对,你该喊嫂子的,我这次可压了你一头,你也要加把劲。”

    路宽拉过一个小板凳坐下:“平锋,咋回事,你现在咋成这样了?还有,和嫂子是怎么认识的?”

    赵平锋没说话,路宽看到煤球炉上的凉调猪头肉,油炸花生米和已经炒好的醋溜白菜,就对赵平锋说:“你去跟嫂子说,行了,别炒了,四个菜正好。”

    “就四个菜,没有其他了。”赵平锋又去打酒,酒瓶子打来,自顾的倒起了酒。

    刚倒上酒,那名女子从厨房出来了,端着刚炒好的辣椒肉片。

    “这是你嫂子张小婷。”赵平锋给路宽介绍,同时又说:“这是我的好兄弟,干妈家的路宽。”

    张小婷又朝路宽笑了笑,可以看出她不喜欢说话,她相貌普通,但看起来是个麻利的人,个头不矮,估计有一米六五。

    “嫂子,谢谢你能看上我锋哥,我敬你一杯。”路宽端起酒杯朝张小婷示意。

    张小婷一时慌了:“路宽,我不会喝酒。”

    “没事,我只是敬你,我喝了,你看着。”说完,那一杯二两多的白酒路宽一口喝了。

    然后路宽自己又倒上酒后,眼圈微红,端起酒朝赵平锋望去:“锋哥,从小都是你照顾我,但你都听我的,你告诉我,你都经历了什么。”说完,又一杯酒进肚。

    “路宽,你别这样,我都告诉你!”赵平锋挡开路宽要来拿酒的手说到。

    “我被人坑了,小婷也被人坑了,我脸上的伤疤就是对方留下来的,不过对方也没好受,现在在看守所,估计判个几年不成问题。”

    路宽红着眼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赵平锋。

    “我夏天给你打电话说我在外地接了个活,你不去,我就在家带了两个工人去了,我到那才知道那是个担保公司,但我想,只要我把活干好,对方给钱就行,我才不管他们是做什么的。”

    “当时他们给的价格很不错,说包工包料,我先去当地的建材市场转了一圈,觉得这活干下来除去去人工,挣个五万不成问题。”

    “而小婷,是他们派来跟我对接的。”

    “后来才知道,小婷是在人才市场找工作时认识他们的,来应聘他们的办公室职员,她只比我早到两天,我一来就把这监督的活交给了她。”

    “对方赶工期,说要在八月一号前完工,他们八月一号要开业,我就带着两个人没日没夜的干,不过幸好当时说包料的是瓷砖墙漆,其他吊顶的石膏,楼梯的木材,水泥砂石都是他们联系的。”

    “终于在七月下旬活干完了,他们也很满意,但除了一开始给了五千的定金外,没有再给我钱,完工后我找小婷要钱,小婷去找老板,老板一直拖。”

    “活干完了,工人也没事,我就让两个工人先回来了,我一个人在那里接散活,要钱。”

    “因为连料带工钱,我一共垫了八万多,根据合同,他们得再付我十三万两千块。”

    “这八万多可是我这么些年的全部收入了,我要了一个多月,才给了我三万二,说那十万一个月给四千的利息,年前把钱都给我,要不是介绍人一直劝我,说这老板有能耐,现在只是一时困难,我早就去闹了。”

    “介绍人在那家公司还放了二十万呢,每个月八千的利息,到月就付给他,四个月了,没有拖一天,他还让我看了他领款的手续,于是我就耐心的等。”

    “十一月底,这中间对方陆陆续续给了我两个月的利息,在我领完第二个月的利息后三四天,小婷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对方要跑,我就匆忙的去找他们,说我要回家了,让他们把钱给我,他们说十二月初给。”

    “但我长了个心眼,每天去那里偷偷的盯着,十二月二号晚上,我看他们找了车在搬电脑,我就知道,小婷说的是真的。”

    “我当即上去要钱,不听他们任何解释,后来闹翻了,就打了起来,我脸上的伤疤就是当时留下的。”

    “不过他们也没好过,小婷偷偷的给几个大客户都打了电话,一时间,警察,客户们都来了,这不,一直到前两天,我才回来。”

    “在这期间,我才知道,小婷自来上班就没得过一分钱工资,自己存的一万块钱也放进去了。”

    “这期间,一直是小婷在照顾我,她没挣到钱,也不敢回家,就跟我回来了。”

    。。。。。。

    “锋哥,我现在做的不错,你跟我干吧!”

    夜深了,赵平锋担心路宽安全,就没让路宽回去,他们到路宽家老宅子帮路宽铺了床,让路宽睡下。

    半夜,路宽起来上厕所,在院子里冷风一吹,冻得他打了一个哆嗦,这都快一月底了,咋还这么冷?

第五十九章 刀疤的用处

    第二天来到焦土坡已经中午了。

    昨天和赵平锋聊起了他现在做的事情,让赵平锋跟着他干不是一时冲动,路宽也想了十几分钟的。

    首先,赵平锋在社会上这么多年,对于和人交流没有一点问题。

    其次,现在是冬天,装修的活不好接,与其让他天天在家闲逛喝酒,不如给他找个事做,赵平锋有辆面包车,能解决很多事情,自己偶尔也能学学,过完年也去买辆面包。

    再次,快过年了,那些小超市小卖部到下货的时候了,以前自己没时间没精力去做,正好让赵平锋去趟下这个市场。

    最后,这里天赵平锋肯定会去他家,路爸路妈看到张小婷肯定高兴,但知道赵平锋无事可做那估计兄弟俩都会挨训。

    下午,路宽就定价和选产品上下了一番工夫,后来在和陈全喜沟通后决定这样做。

    单品就定野葡萄酒和柿饼,价格则按照给精品连锁的价格给赵平锋报,野葡萄酒一百四,柿饼五十个装的三十,给他的建议价则是野葡萄酒一百八,最低一百六,柿饼四十,最低三十五。

    果不其然,晚上赵平锋就带着对象来到了鸡场。

    妈妈硬塞给了张小婷一个红包,里面是五百块钱:“闺女,他也是我儿子,儿媳妇初次上门,不能空手离开的,希望你和他好好处,争取明年干娘给你们办酒席,帮你们带孩子。”

    这话羞红了张小婷的脸。

    路爸则问赵平锋准备干啥,冬天没啥装修的活,不能在家歇啊。

    路宽适时的插了话:“爸,我给平锋的建议是去推销野葡萄酒和柿饼,专跑小卖部小超市,他有面包车,卖出去了再跟我结账。”

    “嗯,这能干。”路爸想了下:“马上过年了,副食品到了旺季,平锋,你可以试一下,路宽做这个半年来挣了五六万了。”

    赵平锋惊讶的看着路宽。

    “没错,准确的数字是六万七千三百多。”

    “看来还是读书好啊,干爸,我试试,我们兄弟俩一起做事,一定能成的!”

    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赵平锋和张小婷聊了起来。

    “平锋,路宽真的那么厉害吗?”

    “这小子从小就聪明,而我是动手能力强,一般他想干啥都会想的很全面了再去做,我是小看他了。”其实赵平锋不知道的是,路宽做这个之前没有一点规划。

    “对了,你过年真的不回家了?”赵平锋问。

    张小婷悠悠的说到:“不回了,我爸说我回家不带五万块钱就不让我回去,回去了就把我许给我们村的瘸子,他们家去我家提亲用的就是五万块彩礼才打动我爸的,我爸为了给我哥说媳妇,很显然会将我卖给那个瘸子。”

    赵平锋想了想:“那行,我们跟着路宽,将房子装修下,作为我们的新房,然后拿着钱去你家提亲,以后我们俩就干妈干爸一家亲戚,我爷爷奶奶也走了,大伯家我是不会再去了。”

    “嗯,既然出来了,那个家我也不想回去了。”

    其实对于张小婷家里的事赵平锋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对她爸她哥有很深的怒气。

    赵平锋翻过身抱着张小婷:“你今天也看到了,干妈干爸一家人都很好,以后他们就是我们的亲妈亲爸,不过我们也要好好挣钱,结婚生子不花干爸干妈一分钱。”

    第二天一大早,赵平锋俩人就到了鸡场,面包车将后座全卸掉了,车子内外也洗的干干净净。

    “路宽,我帮干爸干点活,你先去,岭后我知道在哪,焦土坡在岭后的哪个方向?”

    “岭后村后面的路口往北,三四里地,你就看到焦土坡的村牌了。”

    “行,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九点多,路宽就接到了赵平锋的电话,他们到焦土坡了,路宽去村口将他们接了过来。

    在介绍给孟雅雯后,路宽就和赵平锋一起开始往车上装货。

    在听了路宽的建议后,他们在车上装了十箱野葡萄酒,三十箱柿饼,带上孟雅雯准备的营业执照复印件和盖了章的销货清单后,出发了。

    赵平锋也很聪明,以前是有路宽,他不愿意操那么多心罢了,搞了几年装修,他对市里各小区的情况非常清楚。

    他准备先攻高新区,那里都是这几年新建的楼盘,那里的住户很多都是外地人,还有一些公务员和教师医生等。

    规划好路线,他先去了一个省内著名房地产公司开发的小区。

    这个小区他干了三十多家装修,其中有一家超市都是他给贴的地板砖,上的涂料,房主是外地人,在市里做生意挣到钱了,当时房主爸爸妈妈过来后没事干,就买了间商铺,让他们开超市。

    来到这家超市,下车后,赵平锋朝在门口晒太阳的老两口喊打:“韩叔,婶,晒太阳啊。”

    “呦,你来了,要点啥?”韩叔问到。

    “叔,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我和我兄弟弄了一家公司,现在出产品了,想让叔帮忙推推。”

    “我老头子可没那么大的能力啊,是啥东西?”

    “目前有野葡萄酒和柿饼,都是好东西,你尝尝?”

    说完,赵平锋就拿出两个柿饼递给了老两口,然后又拿出一个一次性杯子,倒了点野葡萄酒。

    “叔,我们这都是正规的,一开始货不多,都被省城精品连锁和状元府定走了,这不,现在产量大了点,我想到你们在这开有超市,就先过来了。”

    韩叔没有吃柿饼,他接过赵平锋递过来的野葡萄看了看,闻了闻,而他老婆则吃起了柿饼。

    他老婆先说话了:“这柿饼不错啊,老韩,像孩子小时候我们自己做的。”然后问赵平锋:“多少钱一斤?”

    赵平锋赶紧接话:“一箱四十,五斤,一百个,零售五十一箱。”

    “五斤四十,一斤八块,这价格可不低啊,柿子才多少钱一斤?我前段时间给孙子买的柿子才一块五。”

    “婶,你做过柿饼你肯定知道,四五斤柿子才出一斤柿饼,还不带功夫钱,我今天给你的是出厂价。”

    “那样,三十八,我先要两箱,打开一箱让孙子吃,一箱试试能卖出去不能。”

    “婶,三十八真的不行,我们给精品连锁供货才三十八,人家一次要几百箱了。”

    “你这孩子,咋真认死理了?三十八,回家我让家里人都尝尝,味道好了我儿子过年给工人发福利我让他用这还不行?”

    “那行,我听婶的,回家一定要给我大哥说啊。”然后转身去车上报了两箱柿饼。

    “再拿两个呗,中午我孙子放学了让他先吃一个。”

    “那行,其他人算了,侄子想吃个柿饼容易的很,小婷,给婶再拿几个。”

    然后对在旁边品酒的韩叔说:“叔,这酒咋样?”

    “嗯,这酒不错,没掺水,糖也不多,和我酿的葡萄酒味道有点不一样,真的是野葡萄酿的?”

    “真的,今年不行了,明年酿酒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看,全是野葡萄酿的。”

    “那多少钱一箱?”

    “一百八,划到十五一瓶,你卖十八,一瓶挣三块。”

    “十八我才挣三块?太低太低,你说别人都是咋卖的?”

    “状元坊用的是坛子我就不说了,精品连锁卖二十八,我过我考虑咱和省城不能比,薄利多销嘛!”

    “你来我这之前去过其他地方没?”韩叔问。

    “没有,今天是我们第一天准备给小超市小卖部供货。”

    “那听我的,零售价建议二十八,有人要了我二十五卖,谁嫌贵了给他们说省城也是这个价,都不是我说你们,那些一喝就能喝出来是假了的葡萄酒还十五二十的,你这真的卖低了。”

    “你看,现在都是花里胡哨的包装装着狗屁不是的玩意,你这土里吧唧的包装一看装的就是真货。”

    “老头子,葡萄酒不好卖啊。”这是,他老婆说到。

    “不好卖我自己喝,这么好的东西,我自己都喝完了。”

    “你个死老头子,自己想喝就说自己想喝,说那么多歪理干啥?小伙子,婶看你也是实在人,便宜点,便宜点了我搬一箱,就给省城那啥的价格给我就行,这葡萄酒太不好卖了。”

    赵平锋苦笑的说:“我说婶啊,人家一要几百箱啊。”

    “那最低能给多少?”

    “一百七,不能再低了。”

    “行,卸一箱吧。”

    张小婷高兴的写了清单,收了二百四十六块钱。

    “叔,婶,这是我电话,你家我大哥要了给我打电话,你这里卖的好了也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发动车子走后,老婆子问:“你不是不喜欢这些推销的吗?今天是咋了?”

    “以前给咱装修的时候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你看到他脸上的疤了没,没想到也是个混子。”

    “这小伙不是混子啊,那几天挺能干的,一个人干这么多活,那疤没准是喝多了摔的。”

    “屁!”韩叔一瞪眼:“你忘了我退休前是厂里保卫科的?这疤一看就是用刀挑的,以后他来了说话客气点,真推销啥了少要点就行,再说这酒真的不错,不行以后酒我喝完了光要酒吧。”

第六十章 不能砍的花椒树

    因为第一家的成功,赵平锋和张小婷充满了信心,往下一家赶去。

    不过还没忘记给路宽打了个电话说价格的问题。

    以前路宽没接触过零售行业,他以为这些东西都是薄利多销的。

    对了,陈全喜家里就是开批发部的,自从第一次要了五箱酒后就没再要过,得问问他,于是他就给陈全喜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才知道酒水零售的利润一般在百分子四十左右,除了那些畅销酒,比如村长酒老大酒之类的。

    陈全喜在电话那头说这酒他还有三箱多,都是自己喝了,没有卖出去一瓶,路宽果断的对陈全喜说零售价改为二十八,批发价不低于一百六。

    然后听从陈全喜的建议让吴光华做了一批价签,为小卖部小超市准备。

    下午四点多,赵平锋回来了,张小婷去跟孟雅雯对账结款,而他则兴奋的跟路宽聊了起来。

    “大宽,我没想到这事也能做,十箱酒除了一箱是一百八出的,其他都是一百七出的,这就三百九了,柿饼都是三十八出的,出了二十六箱,这二百零八,总共下来都将近六百了,我以前装修时,挣六百得干四天,还不是天天有活。”

    “你还没算上你车,你的人工,还有就是现在正好快过年了,很多小卖部都会要些货,还有这是你第一次跑,等把整个市区转完后,就不会这么多了,毕竟有些地方能卖有些地方不能卖,今天你跑了多少家?”

    “我今天都在高新区,高新区那十几个小区都跑了一遍,大概有三十多家店吧,要货的有七家。”赵平锋回答。

    路宽想了想:“大概七比一,不错了,说明你跑的效率不低,可以啊。”

    “嘿,可能哥们有这天赋吧,不过听店老板们说现在批发东西都是他们自己去批发市场带,送货上门的不多,估计这于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这时,张小婷和孟雅雯对完帐也过来了,听到哥俩在说话,孟雅雯说到:“估计你脸上的伤疤也是一个原因。”

    赵平锋听到这里尴尬的笑了,路宽则乐的不行:“你这伤疤还有这作用?要不再给你添一道?”

    四人闲聊着,然后赵平锋意气风发的让路宽将车塞满了,按照今天的情况以一比二的方式装了货,说明天就不来这里了,直接去跑市场。

    然后开始邀请路宽和孟雅雯说晚上一起吃饭。

    孟雅雯笑着拒绝了,说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不过建议让邀请下焦歌途。

    在赵平锋戏谑的目光中,路宽有些心慌。

    最后,还是路宽把焦歌途约了出来,晚上,四人在市里的“青青世界”餐厅吃了饭。

    赵平锋是个调节气氛的好手,将焦歌途送回家后,路宽就感觉他们的关系又好了些。

    同时路宽知道了焦歌途的家,在人民路上的十一中家属院。

    过了腊八就是年,吃过腊八粥,这年味就越来越重了,村里出去打工的陆陆续续也开始往家回,所以村里很是热闹,路宽和焦歌途作为村里的新成员,没少被邀请去家里吃饭,以前不说了,但现在再不去会被群众认为是拿架子。

    自从上次和赵平锋一起吃过饭后,路宽和焦歌途的关系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无论是赵平锋还是孟雅雯都给路宽提点过多次,说女孩子脸皮薄,要路宽多找焦歌途玩。

    腊月初十晚上发生了一件事情则让他俩的关系再次突破。

    那天晚上两人受王正定邀请去王正定家里做客。

    王正定在羊城打工,每年就过年了回来一次,这次回来后听说家里的核桃都是路宽帮他们卖了,甚至包括媳妇娘家和自己姐姐家的路宽也帮着卖了不少,他很感激,就邀请了路宽来他们家吃饭,媳妇说村里一般都会邀请他们两个,说看样子将来这会是一家子,正好儿子也四岁了,过个两三年就该上学了,就邀请了他们两个。

    自从腊八那天晚上受邀去蒋钩子家做客专门跑乡里买了礼物后,路宽就让赵平锋给他带些礼品回来,在焦歌途的建议下,还带了些芭比娃娃,挖掘机模型之类的玩具。

    这不,中午赵平锋送来,晚上就用到了。

    下午六点,路宽提着一件酸奶,拿着一个挖掘机模型就和焦歌途一起去王正定家了。

    晚上饭吃的很热烈,王正定带回来的腊肠腊鸭别有一番风味,还有老婆饼和榴莲酥吃起来也很好吃,两个男人喝着酒聊着工作,两个女人逗着孩子聊着家常。

    九点多一点,孩子有些瞌睡了,路宽和焦歌途就告别了王正定小两口。

    路宽将焦歌途送到学校后,拐了个弯,还没到篮球场,就听到焦歌途尖叫了一声,然后大喊“路宽!”

    这声音都变了。

    路宽赶紧跑向学校,顾不上手电筒晃的上下乱翻,刚到学校门口,焦歌途也跑了出来,一下子冲向了路宽,路宽下意识的抱住了焦歌途:“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宿舍有人进来了,刚跑,跳墙往东跑了。”焦歌途带着哭腔说到。

    路宽立马推着焦歌途,准备追上去,但焦歌途紧紧的抱着自己:“你别追,我害怕。”

    没办法,路宽就给蒋书记打了个电话,大概五六分钟后,蒋书记就来到了学校。

    “怎么回事?是哪个龟孙,你们看清了没?”

    “没,没有,我只看到,我刚打开门,看到我屋里有个人影,我就跑了出来,大喊路宽,然后他爬上墙,跳墙跑了。”还是很害怕的焦歌途战战噤噤的说到。

    “这事弄的。”蒋书记打着手电筒在墙根看了会,除了墙上有蹭到的印,也没看出啥。

    然后王国强等人也都来了。

    一群人都打着手电筒,在学校里里外外转了一遍,原来在东墙边有个大石头,对方在大石头上摞了个小石头,站在小石头上正好能用手扒着墙,跳了进来,出去的时候是在错了五六米的地方有些破了,有能踩的地方,看来对方提前来过学校。

    大家心里都憋着火,焦歌途通过半年的时间在村里只要有学生的群众间印象都很好,更别说有路宽这层关系了。

    但现在只有安慰着焦歌途,没有其他办法。

    最后在大家的劝解和帮忙下,焦歌途搬到了路宽家里。

    众人一起帮焦歌途搬家,人多力量大,很快,焦歌途的所有东西,包括床都搬到了路宽家里。

    告别大家,时间也到了十一点,焦歌途也感到不好意思,当时人多,是她说出来要住在路宽家的,但从心里上,除了路宽,这里的其他人她谁也不相信。

    路宽安慰了下焦歌途,他没没想那么多,反正焦歌途对他家也熟悉了,就洗漱睡觉了。

    当然,第二天早上哈欠连天的状态和熊猫眼也说明了一些事情。

    一大早,路宽就接到了蒋书记的电话,让他喊上焦歌途一起去派出所报警。

    毕竟对于焦土坡和整个岭后乡来说,这是个很严重的事情,平时小偷小摸就少,这直接进学校了,性质就极为严重了。

    派出所所长赵宝生亲自接待了他们。

    待焦歌途和路宽说明了情况,赵宝生就带着两位民警来到了焦土坡小学。

    赵宝生是老刑警了,很快就发现了线索:“这人身高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间,是从南边来的,他跑的时候是沿着路西的岭往南跑的,在这里还摔了一跤。”

    说着,赵宝生指着围墙南边的一个地方:“估计是跳墙的时候没有站稳,你们看,这里踩脱了。”

    就在赵宝生给带来的两位民警讲线索时,陈书记王乡长都过来了。

    “赵宝生,我给你说,赶紧破案,年前破不了,我去你家吃饭!”看到赵宝生在现场,陈书记对赵宝生喊道:“娘的,这是作死,知道是谁非锤死他不可!”

    “陈书记,别急,让我们好好看看现场。”

    “你肯定不急,我急,全乡的老少爷们都急,我就在这看着!”

    赵宝生不说话了,他知道陈书记的脾气,知道说再多也无用。

    不一会儿,他们就顺着脚印来到了果园东侧。

    “快来,把这里拍下,你们回所里,找指导员,去各村卫生室和乡卫生院排查今天都谁来包扎或者取外伤药了,注意,伤口不小,估计有个两三厘米,有些深,在右手,很可能在右手手背。”赵宝生兴奋的说。

    大家听到赵宝生的话后,知道他有了发现,就急急忙忙向赵宝生靠拢。

    原来是果园的一棵花椒树上有血迹,这花椒树上一根枝条伸了出来,正好横在了小路上,估计是贼人跑的时候没注意到,被花椒树挂住了衣服,然后用手去拨拉时,又被花椒树的刺划伤了手。

    赵宝生是根据刺上血迹的分布判断出伤口不会小,也不浅:“陈书记您看,这刺尖都没了,不是撇折的,应该是手扒拉时刺在肉里,顺势拉断的,刺尖应该留在了手里,所以我判断,估计是手背,这往南跑肯定是被枝条挡住了,右手向前向上扒拉时刺的。”

    “好,需要什么乡里全力配合!”

    “陈书记能否通知各村,让村委会派人先去卫生室盯着?所里派人去乡卫生院盯着。”

    “好,王乡长你安排下,一定要抓住他!”

    “明白,陈书记!”王乡长回应到。

第六十一章 同居和恋爱

    “我认为,重点关注无工作,有前科的无业游民,其中单身,有盗窃前科的更应该着重关注!”赵宝生又补充到:“不要声张,就盯着卫生所和卫生院,这种伤在自己家里不好处理,我估计会有刺尖留在肉里,今天一天没有收获了,那晚上再盘查。”

    已经有了重要线索,并且赵宝生在自己的专业下做了说明,现场的人就在领导们的安排下开始行动,除了赵宝生和蒋书记还留在现场。

    大家都窝着火,不是说这里治安多好,但这几年很少有入室盗窃的。

    如果这不是单纯的入室盗窃,而是嫌犯有其他目的的话,那么,这事就严重了,所以这是陈书记王乡长都紧张的。

    全乡支教老师有十几个,这事一旦传出去,会弄的支教老师人心惶惶的,同时会给乡里抹黑,再加上现在是陈书记和王乡长甚至全乡有资格上升一步的所有干部的关键时刻。

    还有,快过年了,肯定有些打工回来的人会带回现金,毕竟存银行卡里异地存取款是有手续费的。

    所以,王乡长安排这里所有人工作的时候,没人有异议。

    路宽则被王乡长安排联系独石和焦土坡的卫生所,虽然嫌犯来这里包扎和取药的可能性不大。

    一切都在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的,终于,下午三点,抓到了嫌疑人。

    这人是六曲的一个二流子,整天不务正业,没钱了就去山里偷些以前矿场遗留下来的铁矿石去卖钱,或者去别人家混吃混喝,今年四十二岁,还打着光棍。

    六曲的支书给陈书记打了个电话,然后陈书记和派出所的人一起去将他带回乡里来了。

    乡派出所里,这个叫侯明军人不以为然:“赵所长,我没犯啥事吧,咋还把我拷上了。”

    “你自己想想你都干了啥事?”赵宝生看着侯明军。

    这人也算是派出所的常客了,偷东西被拘留过,赌博被罚过,喝酒闹事被关过,但真正碰到能判刑的事却一个都没有。

    “赵所长,这大冬天的我会去干啥?这几天都在家里。”

    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赵所长和记录民警扭头一看,是陈书记,王乡长,包村干部侯小明,六曲党支部侯书记。

    “侯明军,我告诉你,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去干啥了,你你这手是咋回事,别以为我没法治你!”陈书记进到审讯室就吼道。

    侯明军一看是陈书记,心里就怕了三分,虽然陈书记是教师出身,但这么多年的乡镇工作经历也造成了粗暴的工作作风,乡里有句话:宁进派出所,不惹陈建设。

    那是因为派出所整治你,还需要证据法规条例什么的,而陈书记学会了申老书记那一招:关禁闭,大字报。

    就是如果你犯了错,被陈书记盯上了,那先关禁闭,各村都有荒废的山洞旧房子,把你往里面一扔,乡里给你送饭,起步三天,这期间,你的“事迹”会在全乡各村贴出来,就是求饶被放出来了,那也需要你支付这几天的“饭钱”,在乡政府门前扫马路,一顿饭一天。

    还好,陈书记是个讲理的人,一般不会关人,上一次关人还是一年前弟兄两个不赡养老母亲,老母亲过世五六天了才被邻居发现,陈书记发狠,把弟兄俩共四口关了六天的禁闭,打扫了一个月的马路才放过他们,当时闲着的人们天天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们,至此,他们两家还很低调,全乡那些家庭不和的也不敢不管家里的老人了。

    “陈书记,我错了,我错了,昨天我准备去焦土坡小学偷点东西,没想到刚翻进去就被发现了,我啥也没偷到,还摔了一跤,手背被花椒刺划烂了,你看,现在疼的厉害,里面还有花椒刺尖,一碰都疼。”

    赵所长立刻问到:“为啥选学校?是不是还有其他企图?”

    侯明军一愣:“没有,没有,我只是看到这老师开车上下班,家里估计有钱,还去过他们学校,知道她有电脑,我想把电脑偷走,我问了,旧电脑能卖好几百,好的还能卖上千,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侯明军哭丧着脸。

    这个案子就这样破了,后期该罚该关都和焦歌途都没啥关系了。

    不过后来偶尔在学校里能看到侯明军在打扫卫生和清理垃圾。

    就这样,两人开始了“同居”生活。

    早饭,路宽来做,中午饭是孟雅雯做,晚饭则是路宽和焦歌途一起完成的。

    马上期末考试了,焦歌途很忙,晚上备课到很晚,这是个很负责任的老师。

    路宽也很忙,大洋保险开始了开门红,天天有产说会,虽然那种大型的或者高端的路宽进不去外,其他小型的产说会路宽送了不少。

    精品连锁又要了一次货,这次汤燕军提前给路宽说让他多备货,所以路宽和孟雅雯也忙的不可开交。

    赵平锋和张小婷的事情做的也很好,虽然每家店要的都不多,但挡不住他们勤快,每天不停地跑,现在来拉货都是晚上,看着发小的状态越来越好,路宽从心底为他高兴。

    腊月十六,学校考完试了,晚上,焦歌途就拿着卷纸回家批改,她给路宽说准备一天改完,然后去乡教研室报过学生成绩后就回家,等腊月二十二过来给学生们发发寒假作业和成绩单后,就准备休息了,年后正月十五再过来。

    这几天的同居生活,两人表现的很平静,但听焦歌途说她的安排后,路宽有些慌了,这接近一个月不能见焦歌途,他心底还是很不舍的。

    第二天一天,路宽都有些心不在焉,一会往堂屋走走,进屋就出来,然后发会呆,群众送来的核桃和柿饼都没心细看,孟雅雯看的只想笑。

    孟雅雯看着路宽的表现,感叹年轻真好,不过对路宽的表现很是无语,自己都点过他了,还有焦歌途都在这住几天了,也没见有啥进展。

    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孟雅雯对路宽说:“你别转圈了,心慌人,你去买些菜,今天估计忙完就天黑了,你这老板不该犒劳下我?”

    “行,雅雯姐,你想吃啥?”

    “你自己看着办!”

    路宽骑着摩托车去乡里买菜了,在他刚走,焦歌途改完卷纸,出来了,看到孟雅雯在忙,而路宽则不见了身影。

    “雅雯姐,路宽呢?”

    “去买菜了,今天他心不在焉的,一直添乱,我让他去买些菜,晚上我就在这吃饭了。”

    “那好啊,正好我明天去教研室一趟就休息了,晚上好好聊聊。”听到孟雅雯这样说,焦歌途很高兴。

    然后,焦歌途去帮孟雅雯一起统计,登记,检查群众送来的货品,不忙的时候两人聊几句。

    “焦老师,我问你个事。”孟雅雯估计没人来了,就对焦歌途说到。

    “啥事,雅雯姐,还有,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你感觉路书记咋样?”

    焦歌途一愣,脸立刻红了:“姐,啥咋样?他挺能干的,想法挺多,人很好,对人也热情。”

    “我是说你感觉这人咋样?姐是过来人,知道他喜欢你,想问问你啥想法,如果你也对他有好感,姐就牵个线,等着你们给我送大鲤鱼。”

    焦歌途的脸更红了:“姐,他什么话都没说过,估计对我也没啥特别的好感,我这里,我这里没啥。”

    听到焦歌途这样说,孟雅雯心里有数了,不由的心里暗叹,路宽和李建军一样,都是木头,要不是自己无处着落,再加上自己对他表露心迹,估计他们也不会走到一起,想到李建军,她自己又有些伤感。

    路宽回来了,带了些肉和蔬菜,很稀罕的还带有苹果,沙糖桔和香蕉。

    冬天天黑的早,不到五点半,天就完全黑了,孟雅雯来到厨房,看到手忙脚乱的两人,就把他们都赶出来了:“路书记,你们去择菜,我来炒菜,你们顺便在堂屋的煤火上馏下馒头,我先炒个萝卜丝,你们去给我婆婆送过去,再把李蔷接过来。”

    快七点的时候,路宽和焦歌途将李蔷接了过来,一进堂屋,桌子上摆满了饭菜。

    醋熘白菜,鸡蛋蒜苗,辣椒肉片,葱爆腐竹,鸡蛋汤,还有一瓶打开的野葡萄酒。

    路宽和焦歌途都是随性的人,看到桌上简单的四菜一汤都很高兴。

    “雅雯姐,你真厉害,前几天我们就是随便弄弄,你这几个菜,就有家的感觉了。”路宽高兴的说。

    孟雅雯意味深长的看了路宽一眼:“那开始吃饭吧。”

    说着,打开了酒:“明天,歌途一回家就休息了,今天我们喝一点。”

    三人互相碰了杯子。

    一瓶酒很快的见底了,孟雅雯感觉差不多了,就说到:“姐给你俩说个事,这是全村人都看在眼里的。”

    焦歌途脸红了,路宽却有些迷茫:“姐,啥事?”

    孟雅雯看着他俩的表情,不由的感到好笑:“那姐就直说了,你们俩的关系,我认为可以进一步了,今天我就当个媒人,你们俩都是啥意见?”

    路宽一时间心跳加速,不自觉的看向焦歌途,而焦歌途也正好看向路宽,俩人的目光有一瞬间的交流,然后就各自低下了头。

第六十二章 二十二的酒

    就这样,两人恋爱了。

    第二天,焦歌途去乡教研室递交学生成绩后,回来整理了下个人物品,就回家了。

    路宽则充满了干劲。

    打电话拜访客户,准备货物,他迸发出来的热情让人害怕。

    腊月二十二这一天,焦歌途来给学生们发放成绩单和寒假作业后,就和路宽一起给群众们发放过年福利。

    这是在全村人的目光下,公开了两人的关系。

    根据路宽对村两委会的承诺,他委托赵平锋采购了七十套过年福利。

    一壶豆油,一袋五十斤装的大米,这成本是八十二,但由于第二天就是小年了,需要祭灶,所以路宽又弄了些芝麻糖准备分给群众。

    当学校放学,焦歌途来到篮球场后,福利正式开始分发。

    篮球场上围满了人,路宽和赵平锋在帮群众拿东西,焦歌途和张小婷在做登记,一时间,篮球场上人声鼎沸。

    每一位群众脸上都洋溢着欢乐,那些领了成绩单的熊孩子们在篮球场上跑来跑去,胆大的去找焦歌途要一根芝麻糖,然后开始在自己的小伙伴面前炫耀,少不了被父母笑骂,甚至有可能挨一巴掌。

    群众们则或高或低的讨论着,一些和路宽两人比较熟或者性子比较活的会打趣问他们俩什么时候让坐席,一些较为腼腆的会对他们说声谢谢,还有一些曾经说过怪话的也会憋红了脸道个歉。

    一切都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下进行着,有些会当场打电话给其他村的亲戚朋友卖弄,有些则在心底盘算着自己能给路宽两人些什么帮助。

    当然,有些没分家的会羡慕已经分家的,这些路宽管不到,或许明年村里会多上些户口本,但对于路宽来说,增加些家户,也不算什么。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点,除了王老书记,其他群众都领完了。

    赵平锋和张小婷告别了大家,装了满满一车货,走了。

    路宽和焦歌途则去王老书记家送福利了。

    来到王老书记家,发现王老书记在门口坐着,路宽赶紧搀扶着王老书记进屋里:“王书记,天气冷,你在外面坐啥?”

    王老书记咧开嘴:“我看着高兴,看着大伙高高兴兴的,这些冷风算什么?”然后喊在旁边站着的王正定:“正定,开始炒菜,吃饭。”

    “王书记,这都几点了,你咋还没吃饭?”路宽说着看向了王正定。

    “三爷中午不让做,说等你们,你也知道三爷的脾气。”王正定苦笑着说到。

    王老书记则对路宽两人说:“小路,闺女,以后叫我三爷,今天三爷高兴,好多年村里过年没分过东西了,你给大家分东西,我等等你们咋了?”

    焦歌途很是乖巧:“三爷,那你也不能饿肚子啊,我们年轻,顶一会没啥,你可不能饿着。”

    听到焦歌途喊三爷,王老书记笑的嘴都拢不住了:“这算啥,以前中午不吃饭是很正常的事,今天我就想和你们俩一起吃饭!”

    就在王正定去厨房做饭的时候,蒋有福,王国庆和另一个中年人过来了。

    那人路宽也认识,不过就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见过一面,叫崔山虎,在市工商局工作,去年说退休后就回到焦土坡住。

    蒋有福带了两瓶酒,王国庆则提了个篮子,崔山虎带了两条烟。

    看到三人,王老书记的脸立马沉了下来。

    崔山虎先说到:“王书记,我带了两条烟,能蹭个饭吧!”

    王书记瞪了他一眼:“今天路宽在这,我不想嚷你。”

    崔山虎笑嘻嘻的,把烟放在了中堂桌上,拽过来个板凳,坐了下来。

    蒋有福和王国庆对视了下,他先说:“老书记,这是我大给我留的酒,今天你尝尝,变味了没。”说完,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三伯,这是我自己做的腊肠,自己养的土鸡炖的鸡汤,自己做的皮冻。”说完,就去厨房把篮子递给了王正定:“腊肠和皮冻切下就行,鸡汤再热热。”看着王正定戏谑的看着他,抬腿踢了王正定一脚:“啥眼神,干活!”

    然后王国庆来到堂屋。

    看着三姓中威望最高的人像小学生一样呆在王老书记面前,路宽不由想笑,不过他不敢笑,从口袋里掏出烟给三人散烟。

    几人都没说话,不一会,焦歌途从厨房里端出来了菜,摆放在饭桌上,打破了堂屋的无声。

    “路宽,把桌子弄好,我去洗杯子。”

    路宽则事宜三人坐下,但三人均不敢动,看向王老书记。

    “坐吧,都这么大的人了,吃个饭还想让我请?”

    三人立马起身准备去搀王老书记。

    “都滚,我自己能动!”

    落座后,王老书记喊王正定:“正定,炒完了就过来!”

    其实,王正定就准备了俩炒菜,这会也炒完了,不过堂屋的气氛太闷,他不敢出来,听到王老书记这一嗓子,屁颠屁颠的出来了:“炒好了,国庆叔带来的鸡汤还得热热。”

    焦歌途则拿着一个盆在捡煤球炉上馏着的馍,然后也坐在了桌子旁。

    蒋书记则拿着瓶子准备倒酒,被王老书记制止:“正定倒!”

    酒都倒上了,没人说话,还是焦歌途打破了平静:“三爷,崔叔,蒋叔,王叔,正定哥,我和路宽是新人,我们敬大家一杯。”然后眼神瞄向路宽,路宽反应很快,也端起酒杯:“我们年轻,做的有什么不对的,请在座的指出来,如果不小心犯了谁的忌讳,也请说出来,来,我们敬大家一杯。”

    王老书记率先端起了酒杯,其他人纷纷跟上。

    喝了第一口酒,王老书记拖着那开始解冻的脸说话了:“你们三个都五六十的人了,今天我是叫路宽和闺女来吃饭,你们凑啥热闹?”

    蒋书记先开口:“老书记,我们个叁没啥本事,这不路宽来了嘛,我们想着跟你商量下,二十二的酒从今年开始摆吧!”

    “摆个屁!为啥我停了,你们不知道?”王老书记一瞬间暴怒。

    路宽和焦歌途看着有些迷茫,路宽赶紧问到:“三爷,啥是二十二的酒?”

    王老书记拖着脸,看了下崔山虎一眼。

    崔山虎赶紧说:“路书记,以前到这个季节都没啥事,进入腊月全村一起上山猎野猪什么的,打了猎物,各家分一下,留一些去换些年货,然后在二十二这一天,由村里出面,给家庭困难的,孤寡的发些东西,东家一把面,西家一勺油的补贴下,如果收获多了,则会全村都发,生产队时期也会平时留一些到这一天发。”

    “到二十二晚上,一家都会做一道吃食,端出来共全村人品尝,就在现在篮球场的位置,以前是我们的麦场。”

    “不过前些年,都出去挣钱了,村里没钱,到二十二这一天东西不发了,但人们一个一个的比,要把自家的菜做好,怕丢面子,所以被老书记叫停了。”

    “就这些?还不是你们仨带的头?一个当工商局领导,一个开修理厂,一个弄石材厂,都有地位,挣着钱了吧,你们考虑过群众没?”王老书记手指敲着桌,瞪着眼说到。

    三人都尴尬的笑着。

    “三爷,我觉得停了也好,现在都忙着挣钱,你看路宽他们放假都到三十了,以后二十二肯定有好多人上班回不来,所以取消了就取消了,但我建议,我们从今年开始做小吃,剪灯花,写对联吧。”焦歌途的声音算是为三人解了围。

    “你看,我在国庆叔家吃过婶炸的焦叶,前几天看到过有学生带的柿饼馅的豆包,还有比如小麻花,焦馓子都是我们这里的小吃,估计很多人都会做吧,剪灯花我不知道咱这里人会不会,但不难学的,对联了可以让路宽买纸卖墨,让蒋叔露一手啊,蒋叔的字我看写的挺好的。”

    “还有酒,野葡萄酒家家户户都有,都摆出来,让大家品尝,所有的这些我们可以做个评比啊,评出最好的,也是个喜庆的事。”

    路宽反应了过来:“对啊,我还可以试着邀请下我们的客户来做客,这样大家喜气洋洋的过年,我来制定材料,避免攀比。”

    “嗯,我也可以找我的同学了朋友了过来,让路宽联系下政府部门,这不是变相的宣传我们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到,听的在座的都愣住了。

    崔山虎苦笑着举起来杯子:“路书记,焦老师,我敬你们一杯,不服不行啊,怪不得你能得到老书记的器重,明天上班,我也回单位宣传下,市里不让放炮了,我建议单位的人带着孩子来转转,比整天在家看电视强多了。”

    路宽和焦歌途也端起了杯子,路宽说:“崔叔,这只是我们的想法,具体实施还要大家帮忙,我们年轻人都有眼高手低的毛病,还需要你们来掌舵,来鞭策啊!”

    一直没说话的王正定坐直身体:“三爷,具体的活让我来干吧,这几天回来的人不少,如果不找点事做,有人可能会去打牌,辛辛苦苦一年挣到的钱都输了不好,不过需要你们的支持。”

    “我支持,还有发现村里有牌摊,给我说,我去给他们砸了!”王老书记的面色也缓和了:“那得起个名字吧!”

    “还叫二十二的酒!”

    “二十二的酒!”

    路宽和焦歌途异口同声的说到,然后大家都笑了。

第六十三章 见家长

    气氛缓解后,酒桌上就热闹了起来。

    他们都有着丰富的社会经历和眼光,而他们缺少的则是启发,在被启发后他们在此基础上开始了发挥。

    蒋书记先问了崔山虎:“山虎,我记得小时候见你大编罗头编的不错,你学了没?”

    “我学了一些,不过编的不好,我二叔会。”

    “那我明天找你二叔,让他现场教大家编,我厂里有些竹竿,明天就拉回来。”

    “竹竿没有荆条好编吧。”

    “差不多,荆条我可以收,三百块能弄一大车,这钱算我的。”

    而王国庆则说:“我可以让工人加工些小动物造型的石头,放在篮球场,当个景,孩子没事玩也算个玩具。”

    “崔铁柱有一手踩高跷的绝技。”

    “那等年后吧,年前没人看。”

    。。。。。。

    “要不,我们开个会吧。”路宽说到。

    蒋书记看看表,还不到四点半:“行,开个党员会,我现在去大队部吆喝,六点开始。”

    说完,就向门外走去。

    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大家就告别了王老书记,王老书记把他们送出门,看着热冲冲的人们,王老书记咧开嘴笑了。

    晚上六点,党员会召开了,目前在家的党员有十七人,再上崔山虎和焦歌途两位编外党员,共十九人。

    这次动员会开的比较成功,会议通过了从后天起,重启“二十二的酒”的活动。

    自腊月二十四开始,到腊月二十九,共六天,在篮球场让人品尝小吃,评比灯花,点评对联,教大家编制荆竹制品,崔山虎提供纸张笔墨,蒋有福提供竹子和荆条,王国庆提供十二生肖的小石头像,而路宽提供奖品,奖品就是一壶油一袋米。

    还好路宽买的多,除去给王小虎和孟雅雯的员工福利,还有六份,这六份要在年前以奖品的形式发出去,每项公认最好的则一份,崔山虎二叔一份,剩下的两份,作为材料给用了。

    晚上回到家后,焦歌途回到了自己屋里,路宽看了看,也回到自己屋里去了。

    半个小时后,在路宽浏览网页的时候,他的QQ响了,原来是焦歌途给他发的信息。

    “我写了一篇散文,你看看,我准备投到晚报上。”

    然后给路宽发了过来,题目是《不会消失的--二十二的酒》。

    焦歌途从“二十二的酒”的来历和停办的原因开始写,然后又写到村里准备重启这一活动,洋洋洒洒的,虽然今天一天都和焦歌途在一起,但看到这篇散文后,路宽对焦歌途的场景即为期待。

    最后,文中写到:“或许重启后第一次不会太成功,但我觉得还是值得一看的。”

    “写的真好,不过发表估计都年后了吧?”

    “后天晚上就能发(顽皮)”

    “厉害!不过我感觉你有些地方需要改动,要不我去你屋里?”

    “在这里说吧,我怕你化身为狼。”

    “狼是孤独的,再说,我这么正值的人(冷酷)!!!”

    “拜拜,我睡了。”

    “别啊,再聊会。”

    “真的睡了?”

    “你这几天都会在这吧?”

    “。。。。。。”

    “好吧,晚安,爱你。”

    二十三下午,路宽回家了,当地有个说法,如果家里人不齐的话,这一天是不能上香的,不能把家里人祭在外面。

    二十四早上,路宽又一次来到了焦土坡,今天是群众开始各项活动的开始,路宽需要将昨天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到了焦土坡,篮球赛上就聚满了人,二十四二十五的活动是小吃评比。

    篮球场是布满了煤球炉,一共有十几家报名了小吃,有炸小麻花的,有炸焦馓子的,有炸柿子饼的,有炸焦叶的,路宽象征性的给各户的油锅里添加了些豆油,就开始看大家开始做了。

    一时间,各种油炸食品开始成型,有的已经开始下锅,油香飘满了整个篮球场。

    每个人都可以在路宽面前的桌子上领三个玻璃球,然后根据自己的喜好,投给自己喜欢的吃食面前的碗里。

    欢欢乐乐到中午,最后,由蒋有福,王国庆和路宽组成的三人评审团清点碗里的玻璃球,最后,王国庆家里的焦叶拔了第一天的头筹。

    王国庆媳妇炸的焦叶非常薄,有甜和咸两种口味,焦叶上黑黑的芝麻给人一种想吃的欲望。

    不过路宽作为甜党,喜欢的是王国庆家里甜的焦叶和李素琴的柿子饼,柿子饼是柿饼做成的,将柿饼蒸一下,然后揉成泥,加白面和糖,再捏成柿饼的样子,放油锅里炸,炸透后,趁热吃,最好吃了。

    现场的小孩子们算是享了口福,一会吃这家的,一会吃那家的,中午回家吃不进饭是一定的。

    下午则各自回家了,毕竟快过年了,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回去做呢。

    第二天上午,评比继续,人们变换着花样,比如焦叶从昨天的三角形变成了树叶形,麻花从扭在一起的变成了中间扭两头连,柿子饼变成了圆圆的,而路宽打电话邀请的客户也来了一部分,焦歌途带着同学朋友们也来了,加上崔山虎的同事们。

    这天,外来人超过了自己村里的人,路宽则紧急的让赵平锋买来了糖面油,毕竟让群众们全部提供也不合适。

    下午,因为人多,活动继续,王国庆石材厂加工的十二生肖像也送来了,给现场带来了更过的欢乐。

    而孟雅雯趁机带来的各种山货销售的也不少。

    忙碌的一天过去了,下午快结束时,焦歌途给路宽发了条短信:“我爸妈来了,想去你家吃饭,咋办?”

    路宽也慌了,他第一时间向焦歌途看去,焦歌途给他示意了一下身前的中年男子。

    焦爸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戴着一副眼睛,正兴致勃勃的看着现场的人们。

    路宽忙回了条短信:“别慌,我给雅雯姐说一声。”

    发完短信,他向孟雅雯走去,偷偷的给孟雅雯说了一声。

    “这是好事,你在这守着摊子,我去准备,别慌,歌途的爸妈这样说只是想看下你。”

    然后离开了篮球场。

    没想到,焦爸来到了他的摊前。

    “这葡萄酒咋卖?”

    “焦叔叔,您想喝就带回去。”

    “哦?看来是歌途给你说了?没事,我就问问。”

    “二十八一瓶,二百六一箱。”

    “今天卖了多少?”

    路宽大概数了下:“卖了七箱了。”

    “不错不错,你忙吧,我再转转。”

    待焦爸走后,路宽抓瞎了:“完了,我这是不打自招啊。”

    “不过我们俩现在恋爱了,早晚得见家人的,路宽,不能慌。”

    “书上说闺女是爸爸的小棉袄,他爸爸的表情是啥意思?同意还是不同意?”

    然后摸摸头,左侧的头发有些翘:“完了,早上来的时候风把头发吹乱了,我咋忘了整理下。”

    有人来要山货,路宽强打精神,给客人介绍起来,客人高高兴兴的带走了一箱野山药和一箱柿饼。

    然后又收到了焦歌途的短信:“我爸妈说要和朋友们回去了,说让我告诉你,这几天忙完了去我家一趟。”

    路宽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紧张了:“这是啥意思?”

    晚上,孟雅雯准备的一桌菜就被蒋,崔,王和路宽他们吃了。

    大家都很兴奋,毕竟今天看来成绩不错,一共销售出去了十一箱零四瓶野葡萄酒,二十三箱柿饼,十六箱野山药和二十七箱笨核桃,总的营业额在七千二百多。

    路宽决定给每位参加了比赛的家庭送两壶油,毕竟今天都是按照零售价来走的,利润接近一半了。

    今天的成功让大家对这活动充满了信心,路宽建议让今天表现好的几家明天继续,路宽提供食材,就是让大家品尝的,不收钱。

    不过焦歌途下午和爸妈一起回家了,路宽晚上发短信发QQ都没回,造成了他心里有写忐忑。

    二十六则是评比灯花的,大家将剪好的灯花展示出来,大家评分,但对于外来的人来说,最受欢迎的还是小吃。

    二十七是教大家编制罗头的,崔山虎二叔崔小平的手艺征服了大家,很多人想买,最后根据大家的建议,编制好的罗头以十元每个的价钱卖出去了,蒋书记则没收钱,钱都给了崔小平,乐的他合不拢嘴。

    他们都很纳闷为什么这么多人来,弄得大家都有些手忙脚乱的,虽然自己的客户来了一部分并带有朋友,但明显的人多的多,后来才知道,二十三晚上,焦歌途的散文登上了晚报,所以自二十四以来的这几天,看过晚报来的人也不少,而王国庆石材厂做的石头生肖也卖出去了不少,王国庆不得不让工人又做了一批。

    二十八二十九来的人少了,在村里会写毛笔字的人的,今年村里都不需要买对联了,先不说写的咋样,最起码为群众省了对联钱。

    二十九中午,活动圆满结束,村里这几天过节的气氛极为浓厚,路宽则没有吝啬,该给油的给油,该给米的给米。

    二十九下午三点多,路宽对孟雅雯和王小虎说放假了,算了工资后,另外给了孟雅雯一千,王小虎三百的奖金,没有顾上算这几天的总利润,就关上门急匆匆的回去了。

    因为焦歌途打来了电话,说晚上让路宽去他家吃饭。

第六十四章 小目标

    我该穿什么?

    我该怎么去?

    我该带什么礼物?

    回家的路上,路宽一直在思索,到家后,姐姐一家也在,没顾上说那么多话,他第一时间去洗头。

    “妈,小宽咋了?”姐姐看着慌慌张张的路宽问到。

    “不知道,他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路宽洗完头,正用毛巾擦的时候,姐姐问他:“小宽,咋了,晚上有啥事?”

    从小,姐弟俩关系都极好,姐姐比他大五岁,以前一般有啥事路宽都会给姐姐说。

    “姐,我谈对象了,她打电话说让我晚上去她家里吃饭。”看着姐姐很惊讶,路宽赶紧制止:“姐,先别给爸妈说,万一不成了他们又该催我去相亲了。”

    姐姐点点头,心里为他高兴,就小声的问:“是不是你们村的支教老师?”

    “是。”

    “哈哈,我就说这女孩不错,你们俩挺般配的,洗过头我带你出去买一身衣服,第一次去要正式。”然后看了看时间:“时间还够,你快点。”

    然后出去对姐夫说:“车钥匙给我,我出去一趟。”

    外甥则问:“妈妈,你去干啥?带不带我?”

    “赶紧写作业,说的年前写完,现在还有多少?”

    一瞬间,外甥不吭声了。

    几分钟后,路宽带着钱包出来了。

    “妈,我和小宽出去一趟啊,晚上不在家吃饭了。”

    “咋了,去干啥,我都准备好了。”

    “你们吃吧,晚上回来我给你说。”打开车门:“小宽有点事,我去帮他。”

    然后发动车子,走了。

    “刘亮,你知道他俩去干啥不知道?”

    “妈,我也不知道。”姐夫也在迷茫。

    “姥姥,我舅舅一回来就洗头打扮,是不是去找我舅妈了?”刘子轩一本正经的说。

    “去去去,赶紧写作业,小孩子懂个屁。”姐夫挥挥手,手机上路宽发来的短信让他知道了些什么。

    “姐夫,你车上的酒我就给你征用了,明天我再给你买。”

    是姐姐让路宽给姐夫说一声。

    两人直奔百货大楼,路上,姐姐问起了焦歌途家里的具体情况,当得知焦歌途在十一中家属院住,他爸爸是十一中的语文老师后,姐姐心里就有数了:“没事,今天我帮你。”

    买了一身新衣服,换上后就没脱,付款走人,旧衣服直接塞在后备箱里。

    然后又买了些水果奶制品啥的:“第一次上门,最好送四样东西,不多不少,其实你应该带点......

    野山药和野葡萄酒的,不过现在时间来不及了,就先这样,如果他爸妈不反对,那初六再来一趟,到时候你记得还是四样东西,我们初六下午走,到时候我或者你姐夫还给你当司机。”

    买完东西,时间到了六点,姐姐让路宽给焦歌途打电话,说十分钟到。

    来到十一中家属院,根据焦歌途给的位置,姐姐轻车熟路的来到这栋的二楼东户,姐姐看向路宽,路宽硬着头皮去敲门了。

    来开门的是焦歌途,其实她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一听见有动静,就第一时间去开门。

    看到是路宽姐弟俩,焦歌途松了一口气:“姐,路宽,我爸心情有些不好,你们注意点。”

    姐姐手里提着东西:“嗯,我心里有数。”说完在焦歌途的示意下往里走。

    焦歌途的家虽然是老房子,但装修的很精致,一看就是文化人的家庭,家具是全木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字画。

    焦歌途的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满了菜,焦歌途来开门的时候,他没有动一动。

    姐姐一进屋,就喊道:“焦老师,我来看您了。”

    焦爸一愣,看见了进来的姐姐:“路玲?你咋又来了?”

    路宽和焦歌途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姐姐会和焦爸认识。

    路宽过了几秒才想到,姐姐高中就是在十一中读的高中,该不会焦爸是姐姐的老师吧?

    世界很大,世界也很小。

    在焦妈端着一大碗山楂苹果汤出来后,晚饭正式开始了。

    原来焦爸就是姐姐的高中语文老师,还是班主任,昨天姐姐带着姐夫和外甥来看过他,今天姐姐带着弟弟又来了。

    “路宽,你对你下一步的工作有啥计划没?”

    二十三,焦歌途给爸妈说了这村里的活动,二十四中午,焦爸就去村里了,不过没有给焦歌途说,在现场,焦爸就感觉女儿和这个小伙子有问题,随口给女儿说了一声晚上要去焦歌途住的地方吃饭,焦歌途慌张的表情让焦爸疑问更重了。

    这几天看着女儿早出晚归的,并且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焦爸根据自己这么多年的教学经验得出,女儿这是恋爱的。

    今天一早,他叫住了女儿,说要去买衣服,让女儿陪着去,下午回来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让你对象来我们家吃饭吧,让我们认识认识。”就把女儿唬住了,然后一家三口在沙发上聊起了路宽。

    焦歌途从小都是个好孩子,她把如何认识路宽,路宽平日里都干了啥,村两委会有多器重路宽,路宽是如何评上十佳青年的,包括前段发......

    生的窃贼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甚至自己住到了路宽家里也说出来了。

    焦爸越听心中越苦,这养了二十多年的白菜就这样被刨走了,所以才有了叫路宽来家里吃饭,要替女儿把关的事。

    但没想到路宽的姐姐是自己的学生,弄的自己想为难下路宽都不好意思张嘴。

    “焦叔叔,现在固定的客户有几家了,要货量不小,开春了先整果园,我发现现在有车的家庭在增多,周末带孩子出去玩是个常态了,正好焦土坡位于旅游专线上,所以我想将果园打造成一个小的景点,当然,谁想来了得提前打电话,虽然我不能收钱,但卖些东西还是可以的。”

    “旅行社我还要继续联系,让游客们在下山之前来我这里转一下,推销些土特产什么的。”

    “还有就是继续开发新的客户,从这半年来看,这山货的市场还是不少了,幸好我现在提前了一步,县里也支持,所以有机会一定要整合下两个乡的资源。”

    “其他没啥了。”

    焦爸听了路宽这么说,没说其他。

    焦妈妈则对路宽比较满意,长相吧一般,不丑,性格看起来也是温和的,女儿估计也不会受气,家庭吧也可以,这路宽姐姐每年都来家里拜访老师,也是个实在人。

    “别说工作的事情了,等过完年了我们去山上再看看,看看你在山上的院子和果园,对了,路宽,你给阿姨说说这半年来你大概挣了多少钱?”

    路宽看了焦歌途一眼,然后说到:“大概十五六万吧。”

    一时间,全屋的人都不吭气了。

    焦歌途是看路宽天天忙,但不知道这些东西能有这么高的利润。

    姐姐则是很吃惊,上次回来还说估计就两三万。

    焦爸对但刚毕业两年的小年轻做成这样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还是说了一句:“年轻人,不要光想着钱,要想着进步。”

    焦妈高高兴兴的说:“行,选对方向了就行,别听你叔叔的,阿姨前几年想做美容院你叔叔还不支持,说这钱够用就行,但现在这木质家具,满墙的字画,我和歌途开的车啥的,不都是用钱买来的?阿姨支持你创业,毕竟有钱了才能更好的实现自己的理想。”

    “我说师母的气色咋越来越好了,你有啥秘方没?”

    说到美容院,姐姐两眼放光:“以前都不知道你是开美容院的,位置在哪?我下次回来一定去体验下。”

    这第一次上门,气氛很融洽,回家的时候,焦爸焦妈还回了一箱苹果,一箱橘子。

    在回去的路上,姐姐告诉路宽,让他......

    赶紧学个驾照,然后买车,毕竟生意做了起来,有车还是方便:“毕竟你现在也算是个老板了,自己有车了就方便的多。”

    “我计划先买辆面包,以后送货就不用再找车了。”路宽说到:“焦歌途有辆菠萝,需要用轿车了就用她的车就行。”

    姐姐白了他一眼:“你个榆木疙瘩,她的车是她的车,你也需要买,我给你个任务,明年买辆帕萨特,那才是老板们开的车!”

    “那得二三十万吧,我没钱,也没必要。”

    姐姐不想和他说话。

    到家后,姐姐第一时间给爸妈说了路宽的事:“爸,妈,小宽谈对象了。”

    “啥?你们刚才就是去见他对象了?那闺女咋样?”妈妈也不看电视了。

    姐姐笑着说:“我刚才和小宽去人家家里了,你们知道是谁不?我高中班主任的闺女,长的很漂亮,人也很文静,刘亮见过。”

    姐夫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是不是那个支教老师?”

    “是的,所以,妈,准备盖房子吧,等盖好房子,装修好,估计也就该结婚了。”

    “那行,老路,开春就准备拆老院,给儿子盖新房。”妈妈乐的合不拢嘴:“小宽,年后带来家里一趟。”

    姐姐又说:“爸,妈,我给小宽说让他买车,但他嫌没必要,说对象有车,我看你们儿子需要转变思想了。”

    “买,这几年行情不错,盖完房子后就去看车,钱不够了我给你添。”路爸大手一挥。

    “我觉得还是让他自己买吧,让他自己定个目标,给自己一个压力。”

第六十五章 防火进行时

    家里欢乐的气氛也驱赶走了正在袭来的睡意,但当路宽看到时间已经到接近十二点了,就说要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这每年的大年三十是最忙的了,因为人们要上坟,山外的人会来烧纸放鞭炮啥的,所以极其容易引起山火。

    第二天早上,会议室里人头攒动,所有人都来了,包括派出所,工商所,邮政所等单位。

    董主任主持的会议,陈书记和王乡长很严肃的坐在台上。

    “今年形式比去年严重,自十一月那场大雪后,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没有下一滴雨,这段时间天气也很好,大太阳的,所以山上枯枝败叶都干透了,所以很容易被点燃,我们要高度重视,今天如果谁脱岗,畏惧不前,那明年的评优评先资格取消,年假取消!”这是陈书记。

    “同志们,我们要在思想上重视起来,绿水青山来的不容易,我们一定要为子孙后代保住这些绿色,我们分片区形成四个小分队,一旦有火情,要第一时间像乡里汇报并立刻赶到现场,如果有大的火情,拿集全乡的力量去扑灭,还有现在天上的卫星在监控着山林,如果上级部门有指示,要根据指示第一时间集结,确保山林安全,厨房要准备好饭菜,中午分批次来吃饭,时刻监控着,有不听劝阻非得烧纸的,派出所要强行控制,一旦出现火情,派出所也要第一时间控制住纵火嫌疑人!”这是王乡长。

    早会很短,王乡长讲完,就散会了,闫副乡长将中片区的所有人都叫在了一起:“到村里的第一件事情是排查村地界的坟头,要确保用火安全,铁锹镰刀要时刻在手,今天如果没事,年后上班我请大家吃饭,我会不停的在中区所有的村巡视,陈书记和王乡长会在全乡巡视,不要偷奸耍滑!”

    来到村里,村里已经组织了一个十几人的队伍。

    几年前的一个大年三十,就是因为上坟导致山火,当时全乡出动了四百余人,沿着一条河道,修了条十几米宽,将近四公里的隔离带,让内部的所有杂草树木烧完,才结束,所以这几年,大年三十这一天,每个村里都会组织一个队伍,用来应对突发的山货。

    路宽还记得去年的一场小山火,发生在六曲,由于六曲和焦土坡搭界,所以焦土坡的人都拿着铁锹镰刀上去了,在村里人的口中,这火不大,但看着二十来亩的山坡着了起来,也很震撼。

    路宽想着陈书记的话,自己也想了下,是啊,自十一月中旬以来,没有下一滴雨,每天都是大太阳,气温虽然在下降,但风不小,一旦有火情,干燥的山林和风,火势会很快的蔓延,希望大家都提高意识,不要烧纸和放鞭炮,安全用火。

    但怕什么来什么,十点多就出现了第一个火情。

    火是在村东头的河道里着起来的,大家带着铁锹镰刀往河道里跑,正值冬天,西风呼呼的吹,风卷着火苗,一瞬间就扬起一米多高,还好,河道中间几乎都是石头,没有啥草木,当大家都冲到跟前时,火也快灭了,大家一点点的清理冒烟的地方。

    河道东边站着两个十来岁的孩子,看样子都吓傻了,原来是村里的两个初中生偷偷的在河道里抽烟,其中一人蹲在地上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杂草,然后引发的火。

    他们长辈的和骂声和孩子挨打的哭声能看出来大人是多么的生气。

    蒋书记骂骂咧咧的,但毕竟是自己村里的孩子,一番语言和肉体的教育后,两个十来岁的孩子抽泣的回家了,回家后估计还有一顿让他们记忆深刻的教育。

    这场火烧了大概十五六亩的河道,看着这些,蒋书记忧心忡忡的,他立刻回到大队部,不一会儿,大喇叭响了起来。

    “所有人,所有人,今天上坟,禁止烧纸,禁止放鞭炮,如果谁不听话,明年没有福利。到坟头压个纸,告诉先人一声就行了,放炮只能在自家院子里,不能去外面放,看好自家小孩,收好自家的打火机洋火,不听的取消明年福利!再强调一遍。。。。。。”

    喇叭声刚落下,在村口的人们发现西南方向有烟雾。

    路宽的电话也响了,是闫副乡长:“路宽,带上你们村的人,六曲和你们村交界也着了,火是往你们村方向着的,马上去修隔离带,快点!”那边闫副乡长的声音变成了吼。

    路宽挂了电话,喊道:“所有人,走,火向我们村着过来了。”

    一行人背着铁锹镰刀往西跑去,刚到西边山头,发现火是从西南往这边蔓延,蒋书记喊到:“拓宽小路,别往前去了。”

    山脊的小路弯弯延延的往西北延伸,正东是个小峭壁,有三十来米高,没有草木,现在需要做的是将通往西北的小路拓宽,如果火烧过路了,那么村里很有可能也被点着,西北的小山谷里近千斤野山药估计也会遭殃。

    没有人迟疑,带着铁锹开始修隔离带。

    将路两边的草清空,扔向路西北,然后用铁锹铲着土,埋住不好刨出来的灌木根,趁着火还没来,继续向西北拓宽。

    大家都使得大汗淋漓的,终于,那条不到一米的小路被拓成了三四米,火也过来了,人们分散开来,看到有火将灌木根引燃就立马又土埋,终于,火势在这里顿住了,除了还在燃烧的果树和冒烟的地方,面积没有再扩大。

    大家感觉没那么热了,就进入火场,用土埋正在冒烟的地方,而那些正在燃烧着的树则没人动,毕竟不知道什么会倒塌。

    路宽也拿着铁锹上去了,他对付的是一个树根,这本来是颗枯树,树干已经被烧倒且快着完了,树根则冒着浓烟,路宽努力的想将其刨出来,露出燃烧的部分,然后再覆上土。

    就在树根快被刨出来的时候,王国庆喊了一声:“路宽,注意!”

    路宽抬头一看,离他七八米的地方,一棵杨树由于根部燃烧过多,正在朝他的方向倾倒。

    他立马往侧面跑去,刚跑出十来米,哄的一声,那颗杨树倒了,虽然树梢离他刚才的位置还有一米多两米的样子,但也是够危险的。

    发生了这个事情,大家都有些害怕,人们小心翼翼的尽量远离那些燃烧着的树,所以进度有些慢。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大家正抓紧时间扑灭火场的时候,嘭的一声,然后看到村东南角也烧着了。

    顾不上那么多,蒋书记留下了三个人,其他人又沿着山坡抄近路向东南角跑去。

    这次的着火点是夏天滑坡的地方,大自然的力量是人们无法想象的,那次滑坡后不到一个月,那个小坡又布满了灌木和杂草,前段时间,村里组织人们在山坡上刨了很多树坑,准备年后就种上柏树。

    当人们到那里时,火已经向西向南延伸开来,不过幸好是西风,风的力量起到了一定的阻挡作用。

    这里没有大的树木啥的,所以人们开始在火带边缘用铁锹扑打,在能铲到土的地方,铲土覆盖。

    王小虎在大家来的时候就到了:“有福,是有人开车在这放了一个炮,崩着了草。”

    “是个啥车?你看清了没有?”

    “黑色的小卧车,我只看到最后是俩三。”

    蒋书记立马给陈书记打去了电话:“陈书记,我们村的着火点是有人放炮点燃的,我们村的防火员看到了对方,是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牌号的最后两位是两个三。”

    挂了电话,蒋书记也加入了扑灭山火的队伍。

    半个小时后,火被控制住了。

    两场火情,人们都累的不轻,有脾气大的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

    乡里的面包车过来给路宽送饭了,这时人们才知道已经十二点半了,留下路宽守着这里后,大家都回家吃饭了。

    通过车上的同事,路宽得知,就今天上午,全乡二十七个行政村有十一个发生了火情,最大的火就是六曲的,最多的是西涧,上午已经发生了六起。

    六曲的火已经查明原因了,是六曲的一个有些傻的村民将烟头扔在了一棵枯死已经腐败的树洞里,而他在观察烟头是否能点燃这棵树,当着火后他自己没办法将其扑灭,喊来人的时候火已经蔓延开来。

    而西涧是由于市里人在这买地建坟墓的比较多,虽然村口有宣传,有检查,但由于坟地非常分散,有部分人还是将火种和锡箔纸带了进来,给先人烧纸,在西涧一共抓了二十来人了,县里森林公安局的人将他们全部带走了,现在是谁进去上坟,都由一名村民陪同,估计下午西涧就不会有火情了。

    面包车给路宽丢下了一碗菜和两个馒头一瓶水后往后面去了。

    路宽把碗放在一块石头上,就着乌七八黑的山坡,吃的极为香甜。

    吃完饭,他给张新强和闫斌各打了一个电话。

    独石上午只有一起火情,还好没那么大面积,但七个自然村张新强和陈全喜不停的巡逻,累的够呛。

    岭后则没发生一起,毕竟是乡政府所在地,但劝阻上坟的群众闹的他们焦头烂额的。

    村小,群众集中还是有好处的。

第六十六章 难忘的除夕

    吃过饭,太阳晒的他懒洋洋的,昨天晚上睡的有点晚,今天一上午也累的不轻,路宽寻思着,这大中午的,估计没人来上坟了,睡会,睡会。。。。。。

    刚刚成为餐桌的大石头这会有了新的身份,原生态的沙发床和原生态的阳光更搭配哦。

    睡梦中的路宽猛的抬了下腿,然后惊醒,迷迷糊糊的瞅自己是掉进下哪个悬崖,但一看,自己还靠在大石头上,才想到自己是在火灾现场,看了看表,才过去十七分钟。

    累极了的午休就是这样,有可能这一觉只有几分钟,但醒来后会发现,比许多两个小时的午休还解乏。

    一点半的时候,这里的火已经完全灭了,路宽拿着铁锹翻了翻那些灰烬多的地方,没有一丝烟冒出来,于是他就往村口走去。

    刚到村口,就看到了蒋书记骑着摩托车带着王小虎出来了。

    “蒋书记,你们这是去干啥?”路宽疑惑的问到。

    蒋书记说:“正好,我准备去找你,乡里打电话说那辆车被拦住了,让王小虎去辨认,你在村里和国庆一起负责,有啥事了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蒋书记走后,王国庆和其他队员也都来了。

    很显然,上午的事情让乡里加大了盘查和宣传的力度,乡里给焦土坡送来了一盘磁带,让路宽在大喇叭里放,一听声音就是中午现录的,里面有文明祭祀,烧纸放炮会被追究责任的话语。

    三点,蒋书记回来了,回来后就气呼呼的:“这车上是三个年轻人,说没走这条路,要不是赵所长从车上搜出了炮,然后诈了对方一下,就被他们蒙混过关了,一会森林公安局来照现场照,这年他们将在里面度过了。”

    到了半下午,各村传来的消息表示,下午好多了,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蒋书记和路宽的电话响了。

    “路宽,和蒋书记一起,带着你们村的队员,往西北方向出发,快点!”闫副乡长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边,蒋书记也挂了电话,他急吼吼的喊到:“都回去骑车,现在去小北掌,那里着了!”

    路宽没问小北掌在哪,先跑向家里,骑着摩托车出发了,他带着王正定,其他人一人带一个,后面坐着的则背着铁锹和镰刀。

    一行八辆摩托车向目的地驶去,先是大路,然后小路,最后没路,在河滩地将摩托车停好,正准备徒步过去时,看到独石村一行十二人也过来了。

    打了个招呼,人们开始赶路。

    他们来到的位置是小北掌的南边,这里已经能闻到烟熏味了,上了一个山头看着火正沿着山坡向东南方向烧去,漫天的浓烟伴随着忽闪忽闪的火焰如同潮水向东南涌去。

    前面这座山头叫红杉岭,那是因为这山上有大大小小的红豆杉林十几处,最大的一处内有一棵五百多年,胸径大概五十二公分的红豆杉,人们成为杉王,杉王周围则布满了几十棵百余年的和几百棵几十年的红豆杉,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红豆杉林。

    这是市林业局的重点保护山头,为了保护这些红豆杉林,在那棵五百多年的杉王前,有两座石头搭建的房子,常驻着县林业局的两位守林人。

    陈全喜,蒋书记和独石的刘书记三人在商讨着对策,前面的山头必须保住,还不能让火熏了这些树木。

    还好,这座山头除了东侧与其他山头连着外其他三面有两个河道将这山孤立了起来。

    三人商量将大家分成了两组,一组直接翻过山头去,和守林人一起将河道里的草木清理了,同时,在东侧连着的山梁上依据小路修个隔离带,另一组往西北走,绕过前面的山头,在东临的山头前再修个隔离带,确保红豆杉林不受火灾。

    陈全喜,路宽,张新强和其他六位比较年轻的群众是第一组,而蒋书记刘书记则带着剩下的十七人是第二组。

    过了河道,上山最近的是个羊肠小道,需要攀爬三十多米的悬崖上去,这是为什么第一组以年轻人为主的原因。

    铁锹就带了两把,其他人带的都是镰刀。

    蒋黎明带着一把铁锹打头阵,路宽和张新强将镰刀夹在胳膊下,跟随者蒋黎明开始往山上爬。

    短短的百十来米的小道耗费了大家半个小时的时间,当大家都上去后,所有人都没有了一丝力气,汗水已经将保暖衣浸透,路宽胳膊上的肌肉好像还在不受控制的跳动。

    这是因为除了累,还害怕,这看着是条路,但其实是个山崖,不过由于岩石交错上升,并且有一点坡度,岩石缝中长出的荆条和崖柏,突出的石头等能提供些助力,但毕竟得小心翼翼,一旦出现踩脱或者抓脱的情况,就很有可能发生危险。

    上去后,则是个小的平地,再往上就是正常的山坡了,即使没有路,危险性也不大了。

    休息了几分钟,大家拖着酸疼的腿继续向前,走了百十米,就到了一小片红豆杉林,到了这里,就有山路了,等大家翻过山脊,就能看到那个五百多年的红豆杉像一个王者矗立在半山腰,周围则是它的子孙后代拱卫着,一路上看到的都是黄色的草,偶尔裸露的青石,这呈现在眼前的绿色给了大家极大的视觉享受。

    当大家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山脚的河道时,发现今天值班的护林员已经在清理河道内的杂草了。

    河道内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草木很少,大家将杂草和偶尔长出的灌木割掉,然后一小堆一小堆的堆积在河道中间,小心点燃,然后用砂土覆盖。

    由于河道内的植被分散且少,有的地方甚至几十米都没有几根草,所以进展的很快,当大家清理完河道后,火离这里还有一个山头的距离。

    然后一行人往东走,准备去割裂与东山头的连接部分。

    天渐渐变暗,时间也到了六点,路宽观察到山火在逐渐变小,他估计乡里来这里的人不少,但由于这次着火面积很大,所以不知道其他人的位置。

    终于,天黑了,红杉岭北边的火也渐渐熄灭了,当中间的隔离带修好后,陈全喜带来了一个消息,最北边的火已经熄灭,东边的火也快烧完了,而他们这里由于河道的原因,火没有燃烧到这里,乡里指示,晚上就在这里守着,天黑路不好走,明天早上天一亮就会有人送饭。

    并说纵火的人到目前还没有找到,出山的主要道路已经封锁,全乡的村民都被发动起来,寻找纵火者,发现可疑的人不容商量先控制起来,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人也已经来了,一定要抓到纵火者。

    就这样,除夕夜是由二十九人一起过的。

    在石头屋南边,也就是他们上来的那个山脊有手机信号,人们纷纷上去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说明天就回家。

    待完全看不到明火了,时间也到了午夜,那位护林员将他们过年准备的食物全部拿了出来,大家各自垫吧了一下。

    陈全喜,蒋书记,刘书记,路宽和张新强替换着去观察外面的情况,其他人在屋里侃大山,聊天,吹牛,两座石屋屋门口内都点着一堆火,火堆闪烁着的火苗映着人们疲惫的脸庞,渐渐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两点,路宽定的闹钟响起,他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已经从靠着墙坐变成了靠着墙躺了。

    他晃晃悠悠的起来,看着屋内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有的靠着墙,有的靠着床,小小的单人床上则蜷缩着三个人,他轻手轻脚的出了门,被外面的冷风一激,瞬间清醒,他先去外面墙角的柴火堆上报了一捆柴火,给火堆加了些柴火,同时将烧红的木炭用木棍扒拉出来,分散在火堆周围,让火堆面积变大些,将围着火堆的石头翻翻个,为屋里的人们提供热量。

    在为另外一个屋子添加柴火的时候,刘书记醒了,路宽一起添加柴火。

    然后两人一起来到山脊,替换在观察的陈全喜和蒋书记。

    陈全喜和蒋书记弄了一大堆草,他们坐在草里打着盹,路宽两人将他们叫醒,让他们回屋里睡觉。

    这时,路宽已经完全不瞌睡了。

    刘书记打了一个喷嚏,然后苦笑着对路宽说:“明天感冒的不会少,这大年初一就感冒,一年都不会好啊!”

    路宽没有接话,盯着对面的山头,没有燃烧完的树干或者树根偶尔爆出一朵火苗,熄灭,再爆。

    天上的星星很亮,很美,除了在大山里实习时,路宽就没见过这么美的星空。

    “明天还是一个大晴天啊,今年过年期间一定是个好天气。”路宽楠楠的说到。

    刘书记接了一句:“我倒是希望现在就下雨下雪,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刘书记,你说会是谁点的火?”

    “肯定是上坟的人,小北掌是一个老村,后来因为修水渠,他们和公社,和县里闹,本来说的是让他们搬到营樟村的,但他们不同意,最后县里给他们在县郊弄了一块地方,现在他们的户口都不在这里了,但这里还有他们的祖坟。”

    然后刘书记咂巴了下嘴:“如果逮住是他们村的人,乡里肯定不会让他们再过来了,坟头也会给他们迁走,五年来,这里着了三次了!”

第六十七章 过年进行时

    大年初一,五点多一点,张新强和王正定来替换他们了。

    这时,山上几乎无明火了,风偶尔会吹起几颗火星,然后迅速熄灭。

    回到石屋,烤烤火后,路宽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天渐渐的亮了,六点多,人们一个个都醒了,看着屋里千姿百态的睡姿,早醒的人不由的乐了。

    七点,张新强回来了,他带来了乡里的最新消息:乡里已经派车沿着东边开始往这里送饭了,但村民们等不及,看着没事,都想早点回家,毕竟今天是大年初一。

    于是,留下了五个人,其他人沿着河道往西走,准备去骑车回去。

    留下的是两村的支部书记和村官,加上陈全喜。

    就在大家走后半小时,张新强看到了河道里有两人徒步往西走,他忙告诉了大家:“会不会是纵火的人?”

    大家看着河道里的两人,他们相距大概三百来米,这么远的距离无法看清他们的长相,陈全喜说到:“我们绕过去,在西边截住他们,问一下。”

    护林员则说:“我这里有个小路,我带你们去。”

    绕过杉王,有条小路,蜿蜒的走向西南然后再往北拐一些,因为都是树木,所以河道里的人无法看到他们。

    二十分钟后,他们下到了河谷内,看着那两人正艰难着往这边来,于是大家分散着蹲开,等他们走过来。

    等他们走近后,能看清他们应该是父子俩,长相很相似,年长些的大概有五十多岁,年轻些的有二十来岁。

    蒋书记站了起来:“你们从哪来的?去干啥?”

    这一嗓子吓了对方一跳,他们俩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往后跑。

    这时,追击开始了。

    不过只跑了几十米,他们就不跑了,毕竟河道里石头多,稍不注意就可能被绊倒,同时也是太累了。

    那年长的喘着气问:“你们是干啥的?为啥追我们?”

    蒋书记反问:“你们跑啥?我们是乡里的。”

    “我们来山里玩,看到你们,还以为是起片(打劫)的呢。”说着,他坐在了石头上:“我们昨天下午来山里玩,后来着火了,跑着跑着迷路了,都跑了一晚上了。”那个年龄较大的哭丧着脸。

    陈全喜问:“你们是哪里的?身份证呢?”

    “我们是县城的,身份证没带啊,这都是本乡本土的,谁会把身份证一直带身上啊。”还是那个年龄大的回答到。

    本来还想问是不是他们点的火,但看这样子,就是问,他们也不会承认的。

    蒋书记则大气的说:“好了好了,听口音就是当地的,回去吧,需要我们帮忙了说声,我们骑有摩托车,一会可以送送你们。”

    “不用不用,你们忙,我们自己走回去。”对方急忙摆手。

    待他们走了十几米后,蒋书记突然说了一句:“这场火烧的,小北掌的坟肯定会全平了,以后他们的祖先都会成孤魂野鬼喽!”

    陈全喜也反应了过来,毕竟也是做了十几年的农村工作了:“是啊,乡里不让我们走,今天下午就会都平了,大年初一平了他们的祖坟,这也是头一遭啊,这些后代以后连个烧纸的地方都没有了。”

    “你们敢!”那个年轻的扭过脸吼道,然后是大量的污言秽语。

    在对方正在骂的时候,陈全喜带着蒋书记和刘书记冲了上去,路宽和张新强反应的慢了点,但也跟着冲了上去。

    “你骂谁?”陈全喜说完就上手了,那个年轻的就和他扭打了起来,后来其余四人都到了跟前,将对方两人控制住。

    等到乡派出所已经接近中午了,很快的,那个年轻的交代了,在审讯室陪同着的赵所长出来对陈全喜一行说了这个消息。

    “全喜,你够聪明的啊。”

    陈全喜笑嘻嘻的说:“没办法,我们又不懂审讯,我就想,先试探一下,如果对方反应激烈,那我们就和对方起冲突,然后一起来你这里评理,但评理过程中你们怎么问他们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如果他们反映的不激烈呢?”

    “那就跟着他们,到有信号的时候再给乡里打电话,反正就一条,弄到你们这,如果是纵火犯,那由你们直接关了,如果不是纵火犯,那也要审出来他们到底是为啥在这转了一夜,对了赵所长,他们咋一夜都没跑出来?”

    “在他们上坟的时候,将坟边的杂草点燃了,他们想救,但你们也知道,没有工具就凭他们两个是救不了的,所以他们往上风口跑了,看着火蔓延,当他们绕过着火的山头准备去找摩托车跑的时候,发现我们的人都过来修隔离带了,所以不敢往营樟方向走,等天快黑了就穿过着过火的河谷,就往独石方向走,夜间路不好走,走走停停,天亮了才走到红杉岭,被你们碰到了。”

    路宽问:“那他们是怎么到那里的,中午不是就不让带纸张鞭炮火种进山了吗?”

    “他们早上就来了,路口的人没注意,他们前几年在小北掌已经没人的旧房子里放有锄头铁锹啥的,这一上午时间他们都在整理他们家的坟地,所以才是下午烧纸,这一家说起来,还是很敬畏祖先的。”

    陈全喜听完这些,说到:“哎,出来年,乡里肯定去找县里,就陈书记的脾气和这次这么大的火,这里的坟肯定都得迁走,以后小北掌就只是个地名了。”

    就这样,那场烧了十七个山头的大火在刚刚熄灭后就将纵火者抓住了,事后,陈全喜一行,赵所长,县森林公安局部分人都受到了表扬。

    这些不说,在开春后,路宽和张新强带着几个朋友来红杉岭,准备重新爬下那个小山崖,但上的最高的是路宽,也只是爬到了一半。

    这个春节就这样过去了,路宽直到初三早上才回家。

    去舅舅家,去姑姑家,去老姑家,然后初六又去了趟焦歌途家。

    吃过中午饭,在焦歌途家又聊了会天,姐姐准备回省城了,送走姐姐,路宽和焦歌途也一起出来,去逛街。

    “你不知道,那火有多厉害,我们在焦土坡就看到了烟雾,但等我们到火边缘,离最外面的还有两个山头时,已经四点多了,大家都累的像死狗一样,但没办法,如果这火不救,那很有可能烧到县城边缘,那事情就大了。”

    “我现在才知道,我们这里有个红豆杉王,有五百多年了,那个山头几乎布满了红豆杉,等天气暖和了,我带你去玩。”

    “抓那两个人的时候,你不知道多惊险,张新强还摔了一跤,后脑勺差一点磕在一个石头上,要不是我拉了一把,有可能就磕傻了。”

    “初二早上我睡醒都快十一点了,然后我们又把各村巡视了一遍,看到没有问题了才向乡里汇报的。”

    “。。。。。。”

    “你不害怕吗?”焦歌途突然问到。

    路宽挠挠头:“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当时真的不害怕,就是事后害怕了。”看着焦歌途的目光,路宽怯怯的说:“我以后保证不这样冒险了,这事我都不敢跟我们爸妈说,只想对你说。”

    “我想看电影了,今年的贺岁片我到这会还没看了,我初四就走完亲戚了,昨天你都没找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请我看电影,我可能就原谅你了。”

    “收到,我们马上去奥斯卡,你想看啥电影,我们就看啥电影。”

    “还有爆米花,还有晚上送我回家只能走路。”

    “明白!”

    初七早上,路宽就到了乡里,因为正式上班了,今天是上班第一天,说啥也不能迟到旷工等。

    早会开了三个小时,等散会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但会上王乡长宣读的奖励决议让在座的都很兴奋。

    每人五百的基础奖励,体现在二月份的工资里,陈全喜,路宽,张新强和其他六人另外获得了一千的奖励。

    中午,乡里食堂摆上了酒席。

    陈书记举起杯子:“年前没有举办年会,这次补上,为大家过年期间的辛苦喝一个。”

    大家轰然响应。

    王乡长也举起了杯子:“今天上午的表彰大家都在场,我要说的是,只要好好干,大家的成绩都在我们眼里,来,干杯!”

    陈书记王乡长各自一杯酒点燃了大家的气氛,除了几个需要值班的,其他人都开始找人拼酒。

    路宽由于山货的销售和十佳青年的得奖使得在乡里也算是个小名人了,所以他是村官群体中唯一一个其他片区包村干部过来碰杯的人。

    一圈下来,要不是他这一年多酒精考验,那多半已经钻桌子下面了,就这样他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赶紧吃上几口菜,喝了些凉饮料压压酒。

    等没人过来了,闫副乡长打趣到:“这路宽算是我们中片区的代表了,来来来,路书记讲两句。”

    路宽赶紧摆手:“闫乡长,你别取笑我了,我觉得大家干的都挺好,这过完年了,我还得继续努力。”

    欢乐的午餐造成了大家喝的都到量了,还好,陈书记和王乡长都在,没有人过量。

    下午,各个宿舍的人们好像是在攀比,呼噜声此起彼伏,这几年来,这是第一次这么放肆的在乡里喝酒,人们都没客气,所以就造成了大院里出现了风声,鸟声,呼噜声合奏的情形。

第六十八章 新年规划

    初八,开完晨会,人们都三三两两的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路宽回到了焦土坡。

    昨天因为喝的有点多,下午睡了一觉后,晚上,路宽就在乡里和同事们打起了双升,所以就没回去。

    几天了,屋里灰尘不少,路宽用了一上午时间将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

    然后,他来到了果园,本来想找王国庆做些石桌石凳的,但受年前村里活动的启发,他决定做些不规则的物件。

    比如兔子形的石凳,乌龟形的石桌,龙蛇行的扶手啥的,这些价格上肯定比常规的贵一些,但如果自己能承受了就做一些。

    拿着纸笔记录了一下,果园里能摆放的位置不多,桌椅板凳就是那片原山楂树的位置,在南边开一个正门,沿着外围的花椒树修条小路,这些地王小虎已经都平过了。

    下午,他找到了王国庆,将自己的想法给王国庆说了下。

    “国庆哥,路上用预制的就行,但路边你给我弄些十二生肖的石凳,那一片空地你做三个石桌,我想的是用乌龟造型的行不?”

    “那价格就贵了啊,普通的我用青石打磨下就行,一张桌子加四个凳子也就是三百,你这一套我最低得收你一千啊。”

    “一千就一千,弄三套,不过凳子你做六个,都弄成小动物造型的,你算算总共多少钱。”

    最后,这果园三条小路,加上三套桌椅,还有四个长条凳加起来王国庆要了一万二。

    路宽则另外让王国庆送一套小些的石桌石凳给他送家里,路宽属牛,焦歌途属龙,所以他让王国庆做了四个方凳,一边的扶手是牛角,一边的扶手是龙的造型。

    但死皮烂脸的他没有再给王国庆加钱。

    “国庆哥,我建议你厂里以后可以做这些小动物的石头模型,你看年前那些多么受欢迎,不必太大,做成摆件就行,那比你做墓碑,做普通的石桌石凳强多了。”

    王国庆想了想:“那成,我做一些,反正也没啥成本,做好了给你放点,我自己再去推推,如果可以的话,我请你喝酒!”

    告别王国庆,路宽看着没啥事,就回市里了。

    他来到花卉市场,这两年,人们的生活水平逐步提高,所以鲜花盆栽等需求量持续上升,所以,虽然是初八,但花卉市场里人头攒动,许多情侣或是一家三口都在挑选花卉盆栽等。

    去了那家出售昆虫制品的店里,找到了老板。

    “张叔,开门了。”

    “哎,你不是那个学昆虫的大学生嘛,两年没见了,现在在干啥?”张老板看到路宽喊他,立马向前,并掏出香烟,递给了路宽一支。

    路宽接过烟:“我现在在做村官,生意咋样啊?”

    “不咋样,我这毕竟是面对学校的,平时没啥人,这不,过年了朋友的蝴蝶养殖场送来了些蝴蝶标本,让我帮他卖,就开门了。”

    路宽看向张老板柜台上放着的蝴蝶标本,都是普通的蝴蝶,有凤蝶,蛱蝶,甚至还有菜粉蝶,过塑后当工艺品在卖。

    “多少钱一个?卖的咋样?”

    “他给我两块钱一个,我卖五块,卖的一般吧,这几天卖了有三百来个吧。”

    “这还一般?那你说这几天光这一样都挣上千了。”路宽惊讶的说。

    “你看我对面买盆花的那家,光绿萝这半个月都卖了一大车了,还不算其他的,我这只是一般。”

    正说着,四个大人带着两个小孩进来了,一看就是两个家庭。

    那两个小朋友看起来有五六岁,来到这里左看看右看看,感觉很是新鲜。

    “老板,有装虫子的玻璃缸没?”其中一名男子问到。

    张老板回到:“有,你要多大的?准备装什么虫子?”

    “一般的就行,我朋友家的孩子养有蚕,现在下子了,我想着拿回来些子,让孩子玩玩。”

    “那就这种就行。”张老板起身去货架上拿了一个玻璃缸,有三十公分见方,十五六公分高:“这种是专门养殖观赏小型昆虫的,上面可以打开,进行投喂,还是透明的,让孩子在外面观察蚕的生长很方便。”然后指着侧面:“这里还有许多小孔,可以透气,如果不想透气了,将这小玻璃罩推下就行。”

    那名男子看着这个玻璃缸不错,就问:“多少钱一个?”

    “大过年,给你个实价,二十八一个。”

    最后,成交价是二十五,对方买了两个,然后高高兴兴的走了。

    “张叔,现在买这些缸的人多不?”

    “偶尔有吧,但都是玩个新鲜,绝大多数人是养蚕的,我准备过段时间去联系下这些养殖场,看能不能在店里卖,现在的小孩见识的太少了,而大家也都愿意给小孩投资。”

    路宽想了想,他本来是想找老板帮他弄几本当地昆虫的画册放在果园里的,以前实习的时间知道他这里有,但现在看到这蝴蝶标本,这昆虫缸以后,他觉得,自己的果园是不是也该上些这类东西呢?

    自己备些昆虫针昆虫盒什么的,到夏天虫子多的时候可以教孩子们做这些,不说挣多少钱,对于自己果园的人气也会有个很好的提升。

    想到就要试着做,于是他对张老板说:“张叔,这昆虫盒啥价,我要几十个,还有昆虫针,展翅台,镊子都给我弄些。”

    晚上到家,路宽给焦歌途打了个电话。

    “明天来村里吧,我这几天设计了下果园。”

    “好啊,反正我在家里也没啥事,你明天别骑摩托车了,我去接你。”

    第二天早上,焦歌途来接了路宽,虽然初五见过路宽爸妈了,但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她让路宽在路口等她。

    坐上车,路宽说到:“有啥不好意思的,以后还不得天天来?”

    两人说说笑笑的向焦土坡驶去。

    来到果园,路宽开始给焦歌途讲解:“这里留个大门,我准备找人用铁丝网拉起来,然后顺着铁丝网修一条路,用预制板铺起来,两边隔个十来米放一个小兽,我已经让国庆哥做了。”

    “这里是另外一条路,能直接穿过果园到马房,路边也是那些石兽,不过我准备在路边给你种上玫瑰,还有放上两个长条凳,靠背做成各种小动物造型。”

    “这里弄三个石桌,我让国庆哥做成乌龟样子的,用乌龟背当桌子,配上六个凳子,那里,那里各放一个长条凳,让大家有地方休息。”

    “马房我想找人修葺一下,以后在这里放些货物,有人要了直接卖。”

    “还有,我弄了些制作昆虫标本的东西,如果有客人带孩子来了,可以让孩子们捉蝴蝶,然后做成标本让他们带走。”

    焦歌途听着路宽的规划,眼睛不由的亮了起来。

    “那这果园里你要多种些花,吸引蝴蝶,还有马房的墙壁让我来设计,正好我有个闺蜜会墙绘,带她来这里玩几天,给你做免费劳力。”

    “还有,制作蝴蝶标本让我教小孩,你这果园不要打药,让多生些虫子什么的,但如果客人多了蝴蝶少咋办?”

    “我找了一家蝴蝶养殖厂,如果人多了,可以去他们那里弄来些养着,春天蝴蝶好养。”

    “那你靠什么挣钱呢?”

    “先不说那个,这样设计你喜欢就行,以后你下班了来这里看书,休息,想吃啥我给你做或者买,天热了我们俩在这里吃烧烤喝啤酒饮料,周末你同学朋友来了,也能给你撑面子,对吧。”

    “我相信,人多了,肯定能挣到钱的。”

    焦歌途听到路宽前半句还没开始感动,就听到了后半句,她白了路宽一眼。

    “中午我要吃手擀面!”

    “没问题,我现在就给雅雯姐打电话,年前我跟她说今天来上班。”

    “李蔷是不是也要来?”

    “应该来吧。”

    “那我们回家,李蔷的一篇作文发表了,东西在我车上,我去给她。”

    听到焦歌途说回家,后面的话路宽就没听,只是呵呵的傻笑。

    回到家里,孟雅雯带着李蔷在写作业,看到路宽两人,孟雅雯笑了,李蔷则高兴的说:“焦老师,新年好,路叔叔,新年好!”

    “哎,谢谢李蔷,这是叔叔给你的压岁钱,希望你越来越聪明漂亮!”

    然后又递了一个红包:“这是你焦老师的!”

    中午,吃过饭后,路宽则给孟雅雯和焦歌途说了自己的规划。

    “这山货销售我估计还会增长,毕竟我们的客户越来越多了,但如果有人模仿我们,除了郭世军,那我们会受很大的冲击,所以下一步我将继续开拓市场。”

    “我出去开拓市场的话,雅雯姐你要辛苦些,品质这一块我们一定要把控好,还有及时跟群众清理货款,这是我们立足的根本。”

    “果园那里我要投些钱了,云雾水库现在还没有配套景点,我想做第一家,不收门票,以卖货作为赢利点,但无论谁过来都得提前预约,不预约的不接待,我们要自己提高门槛。”

    “王国庆那边安装好估计得一个多月,正好这一个多月天还是有些冷,等都弄好了也到农历二月底三月了,人们都会出来踏青。”

    “第一波客户我想联系保险公司,让他们把产说会地点放在果园,他们的客户大多数还是有钱的客户,肯定会带动我们山货的销量。”

第六十九章 要养猪的村官

    孟雅雯说:“路书记,这样的话你还得招人,专门负责果园接待和山货销售。”

    “嗯,不过现在没合适的,如果你们有合适的给我推荐下。”

    第二天,路宽又来到了乡里,虽然陈书记说路宽可以不用来乡里开会,但路宽觉得,自己毕竟是村官,能去开晨会还是要去的,去开晨会还能第一时间了解乡里的动态,不至于让自己的本职工作做不好。

    开完会,路宽正准备回去,张新强和闫斌一起来找他。

    “路宽,我们去你家吧,想找你喝酒了。”闫斌说到。

    “好啊,我现在去买菜,中午好好喝一顿。”路宽高兴的说,自从他开始弄山货后,他已经感觉和两位好友有些疏远了,但自己平日里很忙,所以没有机会找他们好好聊聊。

    三人一起去买了些肉和菜,就来到了焦土坡。

    雅雯姐和焦歌途没让三人动手,三人闲着就去了果园。

    在果园里,王小虎很尽职的在修剪树木,路宽看到两人有话,但没人开口,于是他主动的问:“你们有啥事,都是自己兄弟,有啥不能说的。”

    沉默了会,闫斌先开了口:“路宽,我知道你现在做的很好,我很感谢你能带着我,但我觉得我不是做销售的料,你也知道,咱三人中就我卖的货最少了,所以我想做其他。”

    路宽看向闫斌,有些诧异,说实话,以前闫斌给他的印象是人有点懒,他家里是县东的,家里承包了四百多亩的耕地,这几年国家对粮食产量越来越重视,闫斌家的地由于管理的好,被省城一家种子公司相中了,于是他们家种的全是种粮,也就是产出的麦子和玉米是作为种子来销售的,据闫斌将,他们家一亩地加上各种补贴,一年能有五百的纯利润,这下来一年收入有二十来万,以前大家都打趣闫斌,干脆回家种地得了,这一月七百二十九的工资还不够他们一年利润的利息了。

    但闫斌则说自己不想种地,要考公务员啥的,虽然在乡里都是看小说玩游戏。

    路宽听完闫斌的话,就问到:“那你想去干啥?不做村官了?”

    闫斌则回答:“还做村官啊,不过我想养猪,就是群众们养的黑猪,现在这种猪肉的价格能有十五六,是普通猪肉的两倍,这两天我看了岭后后面荒废的猪场,面积不小,基础都有了,我只需要拉上电,弄来饲料和小猪就能开始养了。”

    路宽开始想那些废弃的猪场,那时几年前一个老板在这里投资建的,但还没建好,就由于资金链断了,然后跑路了,将那么大的养殖场丢给了村里,现在除了最北边有一排猪舍外,其他地方只做了平整,平整出来的土地有五六十亩,那是用大型设备推了个小山头才平整了出来。

    后来这养殖场成了村里头疼的地方,岭后村比较大,关系错综复杂,所有这几年有人想承包但都因其他问题搁置了。

    “你承包了不怕村里人找事?”路宽又问。

    闫斌则笑了笑:“我这几天在村里跑了好多家,我说我想承包,这些人都不反对,只要不是被对头承包走就行。”

    “他们主要是怕谁承包后,慢慢的那块地就被占走了,而闫斌承包后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张新强插了句嘴。

    路宽想了想也是,于是他对闫斌说:“这黑猪生长周期接近一年半,投入不会小啊,你爸妈支持吗?”

    “支持,我这几天和他们都沟通过了,不过我用他们的钱得打借条。”闫斌苦笑着说,闫斌还有一个哥哥,已经结婚了,听闫斌说过他嫂子比较强势。

    “那我建议你在院子里中上紫花苜蓿,这种牧草作为青饲料养分很高,尤其是粗蛋白,碳水化合物,但具体怎么种我也不清楚,你可以去查一下,这样你还能降低些成本。”路宽对闫斌说。

    “我就是有些不好意思,你卖山货带我了,可是我没做出啥就。。。。。。”

    “那有啥不好意思的,我觉得这是好事,我认为我们都有自己的事,并都做好了,到后面肯定能互相帮忙的。”路宽则没啥,在心底他还为好友感到高兴。

    “你觉得你要投多少钱?”路宽则又问到。

    “我和村里人商量了下,合同签五年的,根据现在乡里耕地的租金来交,一年大概三万块钱吧,一年一交。”

    张新强对五年一签有异议:“我建议你签个长约,签上十年二十年的,合同里载明是以耕地的租金来交,万一你干上几年挣到钱了,村里人眼红,不租给你了咋办?你的投入咋办,毕竟你们村和焦土坡没法比啊。”

    “嗯,那我回家问问我爸,我现在也拿不定主意。”闫斌有些犹豫。

    “猪娃一头大概二百来块钱,那么大的院子,你最少得弄个百十头,这又两万了,再加上拉电线,买粉碎机,一年猪的吃食,那你投入十万估计都不行。”路宽由于做了半年了,对成本比较敏感。

    “饲料我可以赊,我有个亲戚是经销饲料的,做的很大,他说我买饲料了可以卖了猪再给,就是有他这句话,我才决定要做了,我先问我爸借了十五万,估计撑一年不成问题。”闫斌笑着说:“还有我爸刚又承包了一百多亩地,种的是普通的麦子,等下一季就种玉米了,我也可以先赊我爸的玉米。”

    路宽不由为闫斌的大胆而佩服,想到自己第一次做包装箱只做了那么一点,这和闫斌没法比。

    “弄吧,我爸养了十几年鸡了,一般情况下,只要不得病,那肯定赔不了,你这黑猪有活动的地方,本身抵抗力也强,还远离人群,所以只要做好防疫几乎就不会赔,我支持你,到时候销售上我能帮上你的忙就肯定帮。”

    闫斌今天来找路宽其实就是解决一个心病,毕竟路宽是他们乡里目前来说做的最好的,见识也最广的了,现在得到了路宽的支持,他也很高兴。

    “路宽,我问了,如果我喂饲料,这黑猪最快八个月就能到两百多斤,就可以出栏了,如果你说的那个什么苜蓿真的可以,能省下很多饲料钱了,就是长的慢估计年前也能上市,今年过年我杀一头,我们弟兄几个分了。”

    中午,三人回到家里,孟雅雯和焦歌途做了一桌子菜,张新强和闫斌羡慕的看着路宽,这有了对象就是不一样,有人做吃做喝的,别说那这么漂亮了。

    “路宽,其实我们刚开始做野葡萄酒的时候乡里就有人说我们三人最后肯定闹矛盾,都做不成,我这样自己去养猪,那闲话肯定会更多。”闫斌喝了一口野葡萄酒后说到。

    “你听那些干啥,都是些干啥啥不成的家伙,他们是眼红,都是些老油子,就是有机会那几个人我也不会带的,整体混吃混喝的,如果你把他们的话当真,那你就是个傻。”路宽不以为然的说到。

    张新强说:“就是,路宽获得了十佳青年,他们就开始说路宽和县长县高官有啥关系,这前几天发奖金,他们还说怪话了,昨天在大院里吵架最后挨批的还是他们,他们的话想听听不想听不听。”

    路宽连忙问:“你和谁吵架了?咋回事?”

    “就是昨天我去厕所,听到俩人在厕所里嘀咕,说这次发奖金不公平,为啥没他们的,说我们会巴结领导,会溜须拍马,我一时气不过就和他们吵了起来,他们自己也不想想,从来都是有活往后缩,有吃喝往前凑,还有脸争奖金。”张新强说了两个名字后对路宽说到。

    闫斌也说到:“就是,那天你们从独石村进去,我们从东边大路进去,当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他们才到,陈书记让他们两个晚上在山上值守,他们一个说自己感冒了,山里太冷,一个说家里老人需要照顾,说啥都不值守,这不看到你们得奖金了就开始说怪话了,说你们机会好,巴结了领导后领导给你们安排的都是好活啥的,昨天被我们几个骂了一顿,又被陈书记骂了一顿,估计最近会老实些。”

    孟雅雯听着他们三人的对话:“别往心里去,哪里都会有这人,如果见一个就生气,那就别顾其他的了,光剩下生气了。”

    “我下一篇小说中反面人物的名字有了。”焦歌途则笑嘻嘻的说。

    “哈哈,最好发表在乡里订的那些报纸杂志上,他们喜欢一张报纸一上午,一本杂志一星期的,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名字出现以后是啥反应。”路宽高兴的说。

    焦歌途想了想:“对啊,路宽,你这几天去乡里看下,看他们喜欢看什么报纸和杂志,我专门往这些上面投稿。”

    一时间,气氛很是欢乐。

    晚上,路宽躺在床上想,今天张新强没说啥,但自己也能看出来,张新强估计也想自己做些啥的,可能是还没完全想好。

    不过如果他真的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自己应该替他们高兴,同时也就能堵住孟雅雯说的给乡里人价格太低的漏洞了。

第七十章 新的客户

    这几天,路宽陆陆续续的接到了客户们的电话,大家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每天收货发货忙的脚不挨地,幸好有焦歌途在帮忙,忙碌中,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一直到十五,这才将客户们年后要的第一批货弄齐送过去。

    正月十七,刘文翰来到了焦土坡。

    “小路子,省城知青大院我拿下了,对方让你供野葡萄酒,第一次要货一百箱。”刘文翰兴奋的说。

    刘文翰兴奋的主要原因不光是帮路宽销售野葡萄酒了,他这次和知青大院老板聊天的时候才得知,这种劈柴炖类型饭店的老板他们很多都认识,并极为排外,现在省城的十几家店的老板都是曾经的“战友”,他们的很多特色菜都是一起研究出来的,一些原材料还是统一采购的,这一百箱酒会分到十几家店里,刘文翰也相信,这种看起来像自酿的酒肯定能打开市场,以后这将是自己私房钱的主要来源了,毕竟路宽一箱给他二十元。

    一旦这酒打进去了,那么野山药和柿饼也有希望了,这次他准备说通路宽送给对方些野山药和柿饼作为礼物。

    还有就是其他的同事到目前还没有一点进展,他先走了一步,他今天来的目的是将这好消息告诉路宽,同时让路宽去省城给对方送货,自己代表路宽跟对方签合同,然后拍照片写个通讯。

    题目都已经想好了,甚至已经打好了初稿。

    路宽也很高兴,他让孟雅雯在村里收五十箱,然后找人去酒厂装五十箱,同时消化群众和酒厂的存货,明天去省里送货。

    然后他拉着刘文翰去果园看自己的设计。

    刘文翰对路宽的设想也很感兴趣。

    “小路子,这设想不错,到时候把客户都约过来,这里有山有水有树,最好挖个小鱼塘,再散养些土鸡,然后再找个厨子,这完全是个世外桃源啊,不管了,你弄好后我先带李文莉过来。”

    “少不了你们,到时候我会在QQ群里喊大家的,不过你刚说的鱼塘和土鸡我没想到过,过两天我就找人弄。”

    这果园的西北角,马房西边有个山泉,山泉渗出来的水形成了一个小水坑,他完全可以将水坑扩大,然后预制下防止渗水,再绕着果园修些水渠,在水里养些鱼虾,这样更能吸引人了。

    土鸡好养,他可以让爸爸帮忙养大点后再运来果园,还可以收群众养的,这到时候无论是送人还是销售,都不错。

    至于厨子则不考虑找了,真有客人了可以麻烦大山来做顿饭啥的。

    “你最好快点弄好,马上到春天了,天不冷不热的,正好邀请客人,不过小路子,你这脑袋是咋想的?咋想到有预约了才能来?这无形中就提高了档次啊。”刘文翰佩服的说到。

    路宽腼腆的笑了笑:“大姐夫,我想的是如果不靠预约,那万一人多,有找事的咋办?虽然咱不害怕,但耽误事啊。”

    “对了,大姐夫,有个事需要你帮下忙。”

    路宽将闫斌想养黑猪的事情给刘文翰说了下:“你在省厅资源多,我给他建议种植紫花苜蓿,但我们都不了解,你能帮了就帮下吧。中午了我请你吃饭,把他叫上。”

    “哈哈,小路子,你这是给我送功劳来了,没问题,能帮我肯定帮,到时候弄成了也是我的成绩。”

    等焦歌途放学后,开着一辆车,三人向大山饭店驶去。

    “闫斌,这是省厅农产办的刘文翰刘科长,大姐夫,这就是我说的想养黑猪的闫斌。”路宽互相介绍着。

    四人落座,路宽点了两凉四热六道菜,打开一瓶野葡萄酒,喝了一口后就开始聊天。

    闫斌第一次接触刘文翰,一听是省厅的领导,不由的有些紧张。

    但聊起自己的养猪计划,同时由于喝了些酒,他就慢慢的放开了。

    “刘科长,去年冬天,很多市里的人来山里买黑猪,一头猪杀过后,很快的分完了,那天我在村里,看到屠夫一上午杀了七头,但最后除了猪毛,什么都没留下。”

    闫斌喝了口水:“我就想,这黑猪能做,然后我就开始打听,我有个亲戚是卖饲料的,生意做的很大,他说黑猪比普通的猪还要好养,因为抵抗力强,就是周期长些,需要地方大,我就想到了村后面的养猪场。”

    “群众们养的黑猪需要一年多时间,但一般他们不喂饲料,我这喂饲料了长的肯定快,路宽又说了紫花苜蓿这种牧草,我昨天去畜牧局问了下,他们说这牧草好长,营养高,但我们这里没有人种过。”

    “你能帮我弄些种子和种植养殖的书,那我就很感激了。”

    “别管了,我回去就帮你问,别说种子和书籍了,销路我还能帮你找个。”刘文翰立刻说到。

    “今天来,是省城十几家饭店想试下野葡萄酒,我听路宽说起你的事,等你的猪养好后,我给他们说一声,他们肯定会要些黑猪肉的,这正好有酒有肉了。”

    得到刘文翰的回答,闫斌也很高兴,他不停的向刘文翰和路宽敬酒。

    酒足饭饱,由于焦歌途还要上班,所以让焦歌途把三人送到闫斌租的猪场后就回去上课了。

    这猪场就在岭后村的正北边,离通往云雾水库的路有七八百米,这里以前是个小山头,在东边则是另一条小河道。

    以前的投资商将山头挖去了一大半,弄的方方正正的,然后沿着北边没挖的峭壁建了一排猪舍,其他地方则是空地,整个院子拉起来的围墙将这块地圈了起来。

    路宽前两天在和王国庆沟通定做石制品的大小时得到了一个这样的消息。

    说是这个山头后面的石材是比较好的页岩,王国庆估计那个老板费这么大气不是想喂猪,而是想挖石头,他说这种页岩杂质很少,开采出来后一层一层的,很轻松就拨开了,剥开后很平整,这两年这种整块石头做成的石桌面很受欢迎,不过他也是听说,没有具体弄过。

    路宽来到这里后,看着荒凉的土地感觉心胸开阔了不少,他俯下身抓了一把土:“闫斌,这土质还可以,就是有些贫瘠,你需要先用农家肥养一下。”

    “嗯,我爸来看过了,说这几天弄些鸡粪过来撒一下,然后犁上一遍,再让我浇浇水,说养到五六月份就能种东西了。”

    三人在这里转了下后,路宽专门跑到房子边缘去看看那石头,这已经到了山体的边缘,上面有二三十米的黄土层,下面则是石头。

    正如王国庆所说,这石头很漂亮,一层层的摞在一起,红红的,估计铁含量不低,路宽在地上看到一大块,他试着捡起一块小的砸了起来,发现很容易将其砸开,猪场内还有好几块这种大石头,最大的堪比一座房子。

    “闫斌,这石头你想咋处理?要不让我找人拉走吧,在这里也碍事,正好我敲开后放在果园,以后去烧烤了啥的也有些用处。”

    “行,你找人拉走吧,在这我也用不到,正好替我清理了。”闫斌无所谓的说到。

    第二天,路宽和刘文翰一起去省里送货,李文莉拿着照相机拍了好多照片,知青大院的老板胖乎乎的,笑起来像弥勒佛。

    “路总,如果这酒客户接受了以后就长期合作了,当年做知青的时候我也喝过果酒,口感不错,这刘科长带来的我们几个老伙计尝了后都说好,所以就想先试试,你可不要嫌我们要的少啊,我知道精品连锁现在卖的不错。”

    “瞧您说的,章总,我以前来您这吃过饭,我觉得就您这客流量,我以后还得仰仗您呢。”

    这次送货很顺利,款项当场就给结了,可能是刘文翰提前沟通好了,对方第一时间就把酒摆在了柜台,并打出了消费满两百送一瓶的活动。

    不提刘文翰下一步的活动,路宽则回到了村里,找到王国庆,让他找车去将那些石头拉回去。

    第二天下午,路宽在王国庆的石材厂见到了这些石头,王国庆让工人先打开了一个小的,打磨后,路宽手摸着这分离成片状的石头,感觉很细腻,石头上的文理很是规则,一条条暗红色的文理像是画上去的一样,他还在上面看到了几片暗红色的图案,像是树叶的叶脉,路宽心里寻思着,这算是化石了,看着这些叶脉的样子,估计是山毛榉的叶子,文理清晰有质感。

    他看着这一块小的石头切开后估计就能将所需凳子的面做成,如果这些都打开后,他肯定用不完。

    “路宽,这石头你用不完,剩下的给我吧,到时候你只需付给我五千就行。”王国庆看过摸过这石头后对路宽说到:“这石头漂亮,红红的也很喜庆,我估计做成桌面大家都会喜欢的,不过很可惜,那座山被挖的不剩下多少了,现在也不叫开山,要不光卖这种桌面都不少挣钱。”

    路宽没想到闫斌那里的石头能给他省下七千块钱,他一瞬间就有了冲动,要和闫斌一起偷偷开采这种石头,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这一开采动静肯定不小,别没弄到钱再进去就不合算了。

    他还决定不给闫斌说了,就让他不知道吧,到时候闫斌开始养猪的时候给他送台电脑,以表心意吧。

    “行,国庆哥,不过你这几天将石头打开后让我先挑。”

第七十一章 果园新开业

    时间很快的到了四月中旬,自过了清明节后,山间的草木开始快速生长,而果园也已经装扮完成。

    整个果园按照路宽的设想,小路,石凳,小动物养的凳子,乌龟样的桌子,长条凳龙蛇造型的靠背,虽然看起来还有点粗糙,但放在果园内却和果园的环境很是契合。

    水池里放养了些鲤鱼鲫鱼,并和环绕整个果园的水渠相连。

    水渠边上和小路边上则栽满了三年生的玫瑰苗。

    马房里焦歌途的同学在白色的墙上绘画了些树木,花草,山坡的景色,内部也整理成了商店,货架则根据焦歌途的建议用成了石头样的,整个马房看起来很有艺术感。

    唯一不完美的是,柿子树和核桃树都是在五月份开花,所以果园里缺少了花,虽然路宽新种植的玫瑰零零星星的有花开,但对于这么大的果园来说一点都不显。

    但不知名的野花不少,星星点点的,路宽专门交代王小虎不要拔掉,也算是果园少有的色彩。

    选了一个吉日,路宽请村里的两委会干部来这里玩了会,算是开业了,大家都很满意,除了王国庆,他一直嘟囔路宽将最好的石片都弄走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路宽还在家里藏了三块石片,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古植物印记化石。

    这天是周末,路宽接待了第一批客户。

    第一批客户是大洋保险带来的,由于他们大学生售后团队这一年来成绩显著,田飞这小子也趁机成为了副经理,主要管的就是大学生团队。

    这次就是田飞带队。

    果园装扮完成后,路宽在校内网上发布了果园的照片,田飞看到后就立马跟路宽联系了,路宽才知道田飞升职的事情。

    “大宽,正好我在愁如何进一步加强和客户们的联系,过几天让兄弟我用用你的果园?”

    “没问题啊,不过我这里目前只能玩,没有让你们讲解保险的地方,同时饭菜你们自己解决。”

    “那都不是事,你有锅碗瓢盆就行,这次我就纯粹带着客户玩,不讲保险,那样,我明天去一趟。”

    第二天田飞就来了,看着这果园赞不绝口:“大宽,你真牛,没想到你把果园做成这样了,别说了,我得好好计划一下,让业务员联系合适的客户过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田飞见到了焦歌途:“行啊,大宽,这不声不响的就脱了单,老板,加菜!”

    田飞的性格就是这样,眼里没有生人,几句话就和焦歌途拉近了距离。

    下午,田飞问了路宽这几个月都干了啥,路宽将精品连锁,发小往超市小卖部推销,知青大院等都给田飞讲了下。

    田飞则跟路宽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大宽,这地方我们可以合作!”

    ???

    看着路宽疑惑的眼光,田飞开始能了:“我们缺少与客户多次沟通,拉近关系的途径,你目前缺少人气,就你说的来这里玩必须提前预约,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做下文章。”

    田飞指着院子里的石桌石凳:“目前,我们的客户群体是以先富起来的大妈为主,他们以前就是我们的客户,但这么多年来原业务员离职后,没有人服务,所以他们对我们意见较大,但现在他们手里有钱,并且有时间,平时就是带孩子,做饭,打麻将,你说,如果我们联合起来给他们发放一些你这里的卡怎么样?”

    路宽还是没听明白:“怎么个卡?”

    “我们先挑选和业务员关系不错的,家庭比较有钱的,并且在我们团队新办理有保险的,我回去考虑下画个年交保费的最低线,然后你给他们出入卡,就是去打印店做些会员卡,打上编号,以后他们没事想来玩了,可以直接过来。”

    “你这里的人看到这卡就让他们随便出入,当然前提条件是不能破坏这里的一切。”

    “他们回去后肯定会给自己街坊邻居卖弄,这样我们第一能跟客户拉近距离,同时还能增加潜在客户,你说对吧。”

    “那我有什么好处?”路宽这下听明白了,原来这小子是想用自己的果园来做他的保险。

    “你想想,这些客户都是比较有钱的,来这里了估计不会空手走,你再给他们随便打个折啥的,你不是也能多卖货了?”

    路宽想想也是啊,虽然自己怕麻烦不想让来那么多人,但现在这里是属于没人知道的状况,再加上田飞承诺他会提前删选客户的,所以这事可以做。

    说到做到,他当即和田飞一起回到了市里,经田飞介绍,去了一家打印店,做了一千张会员卡。

    卡的正面是焦土坡北坡的照片,这在他校内网里有,背面写的是会员权益:

    1.凭此会员卡可自由出入焦土坡果园,一张卡可带四人;

    2.凭此会员卡可享果园内商品九折的优惠;

    3.在此消费可以积分,一元一分,一千分可享免费品尝新品的权利;

    4.积分可换限量商品;

    5.如果破坏果园的设施且不赔偿的,会员卡作废。

    周六上午,田飞带着十几辆车来了到焦土坡,将车停在了果园南边新修的大门外,那里路宽平整出来了一小片空地,方便停车。

    这次来了十二户客户,大多数都是奶奶妈妈带着一个孩子,随行的则有十几个业务员。

    路宽和焦歌途一起在门口接待了大家。

    一进果园,那些孩子们被园子里的石头动物,水渠里的鱼吸引住了,而大人们则喊着慢点,别摔着了,别被刺挂了,别掉水里了啥的。

    而田飞带着的一个女孩,路宽看着极为眼熟,只见她拿着小喇叭在为大家讲解。

    “大家来聚一下。”等大家把孩子们都聚拢在一起后:“这就是柿子树,各位阿姨应该不陌生,以前素有一树柿子一树粮的说法,在穷苦年代,柿子树就是大家的粮仓。”

    “还有这核桃树。。。。。。”

    路宽越看越熟悉,他拉着田飞,惊讶的问:“这不是旅行社的导游吗?你把人家请来了?花了多少钱?”

    田飞则得意洋洋的:“花啥钱,就兴你有女朋友,不兴我有啊。”

    由于人多,路宽也没有多问,不过心里嘀咕,这俩人啥时候走到了一起?

    那边,那个名叫郑柯的导游在给大家讲解果园,不得不说她的知识面挺广的,口才也好,这平淡无奇的果树被她讲成了养活一个村子人的粮食树,那水渠里的鲫鱼鲤鱼被她讲成了是云雾水库特殊的鱼,那路边的玫瑰苗被她讲成了路宽和焦歌途的爱情。

    “大家看到的这些玫瑰,是果园的主人,焦土坡的路书记为他女朋友种的。”然后笑着指向在旁边站着的路宽和焦歌途:“路书记是一名大学生村官,而他女朋友则是这里的支教老师,路书记负责为当前的人们脱贫致富,他女朋友则为村子的未来灌输精神食粮,他们有着很大的奉献精神,但由于平日里两人工作太忙,这里也没有娱乐浪漫的场所,于是路书记就为她种下了这些玫瑰。”

    这话说的路宽都有些不好意思,而焦歌途也红了脸,不过看向路宽的眼神仿佛在问他是不是真的。

    讲解完后,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而郑珂带着大人们来到了马房。

    “这里就是山里的主要特产,野葡萄产自葡萄沟,那里有云雾水库通过山体的暗河输送过来的水,常年湿润,这就造成了这里的野葡萄所含营养成分比其他地方的都高,但野葡萄比较酸涩,无法直接食用,于是人们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就研制出了酿造野葡萄酒的方法。”

    “还有这野山药,是这山里的精华,大家都知道铁棍山药吧,其实铁棍山药就是汉献帝刘协被贬为山阳公后用这里的野山药驯化成的铁棍山药。”

    “这柿饼,就是刚才我们看到的柿子树上结的柿子做成的,全程没有用一点糖和面,这上面的糖霜称之为柿霜,具有润肺止咳,生津利咽,止血之功效,但由于卖相不好,不被人们接受。”说着她顿了下:“现在是个看脸的年代,但真正的好东西不应被埋没,所以路书记就大力推销柿饼,现在省城的精品连锁已经将这柿饼作为他们的主打产品了。”

    “这山核桃都不同我介绍了,我们公司给各位都送有,大家家里的小朋友是不是比以前更聪明了?”

    “还有这石头雕刻成的小动物,这是以前山里人给自家孩子做的玩具,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一刀一凿都刻满了对孩子们的爱!”

    。。。。。。

    郑珂很聪明的没有讲这些东西的价格,因为这毕竟不是在带团。

    从马房出来,时间也十点多了,于是大家一起准备起了午饭,田飞带来了许多肉和菜,来的时候已经和客户沟通好了,每户一个菜,提前报所需材料,路宽则是应田飞要求,准备了四个案板,四个煤球炉,就在院子里放着。

    人们择菜的择菜,切菜的切菜,准备好的就先凉调或者先炒了起来。

    看着兴致勃勃的人们,路宽决定这几天就在马房南侧砌上几个灶台,以后自己炒菜可以作为果园里的一个保留节目。

第七十二章 抢货

    就在大家都在做饭的时候,王小虎来了,他来给路宽送野韭菜了。

    他提着一个小布袋子,从大队部旁边的小门进来后,看到果园里这么多人就愣住了。

    或许是没见过这么多生人,尤其是身边没有一个认识的,他有些慌,但还是鼓起勇气瞪大眼的喊了声:“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

    路宽听到是王小虎的声音,但这声音中包含了恐惧和无助,他立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王小虎的这一嗓子让大家都愣住了,其中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女孩被吓的撇了下嘴,看似要哭。

    路宽赶紧弯下腰,面对这个小女孩:“小朋友别害怕,这个老爷爷不认识你们,其实他是好人,一会他会送给你一个小石头,你喜欢什么小动物呢?”

    焦歌途也过来了,对于和小朋友沟通她有自己的一套。

    路宽则起身对王小虎喊到:“王小虎,这些都是我们的客人。”

    王小虎看到路宽就仿佛看到了亲人:“大学生,这咋进来这么多人?”

    “以后我们这人会很多,这都是我们的客人,以后说话要小点声,别吓到人了。”

    “嗯,我知道了。”王小虎怯生生的点点头:“对了大学生,我刚才去外面转,发现了一片有很多野韭菜,这野韭菜炒鸡蛋包饺子可好吃了,你回家了带点吧。”

    说着,他把手里的布袋子递给了路宽,然后转身就走:“你们玩吧,我先回家了。”说完,就一溜小跑的走了。

    王小虎走后,路宽又回到那个小女孩身边,焦歌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已经逗得她笑了起来,看到这里路宽舒了一口气。

    还好,这小女孩的妈妈和奶奶没有因为这事吵闹,路宽将野韭菜给郑珂送了过去,让她给大家加个菜。

    郑珂看到山韭菜后,拿起喇叭:“感谢路书记,路书记为大家送来了野韭菜,曹雪芹有句诗: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清明前后的雨滋润着大山,雨后长出来的韭菜有着很高的营养价值和很好的口感,所以这批野韭菜也被称为头刀野韭菜,俗语有头刀韭菜二刀肉的说法,所以今天大家有口服了,谢谢路书记。”

    不得不说,郑珂是个优秀的导游,她成功的吸引住了大家的兴趣,当即就有人问:“现在还有没了?能买吗?下午回去了让我买点回去。”

    “这就得问路书记了。”说着,郑珂转头看向路宽:“路书记,要不你联系下?”

    路宽当即爽快的答应:“我现在就去问,今天来的是我果园的第一批客人,我每家送上一把!”

    受益于前段时间的小雨和雨后的天晴,这野韭菜生长的还是比较快的,路宽每天都能看到群众采回来不少野韭菜,不过由于在山里这不算是啥稀罕玩意,所以没人想到去售卖,只是自己家里吃些和送些给亲戚朋友。

    当即,路宽就给孟雅雯打去电话,让孟雅雯问下谁有野韭菜,弄个三十来把,下午送到果园。

    大家纷纷赞扬路宽的大气。

    由于中午人多,三张桌子不够坐,所以路宽又带着业务员去村里搬来了几张条桌,又拼了两桌。

    中午路宽备有野葡萄酒,除了开车的,大家都品尝了下,而孩子们喝的是田飞带来的果奶。

    这顿饭吃完就到了一点多,饭后要消食,所以路宽带着大家来到了大年三十的一个小火场,也就是以前塌方的地方。

    大自然会抚平很多伤痕,前段时间还是黑乎乎的山坡现在则充满了绿意。

    郑珂在了解过后,开始给大家讲解:“大家看这个小山坡有什么特点没?”

    有人说着过火,因为还能看到有黑黑的印记。

    有人说是不是这石头有什么说道,说的就是那块做过路宽餐桌和床的石头,这石头大部分在地里,露出地面的呈现一个坡形,最高的有五十多公分,最高处还有个小凹陷。

    有人说这里能看到东南北的大部分风景,是个观赏圣地。

    看到大家议论纷纷,郑珂则为大家解开了迷。

    “大家谁还记得去年八月份的那场暴雨?”郑珂问。

    当即有几人回答说记得,因为那场雨简直太大了。

    郑珂继续说到:“那场雨造成了云雾水库水位暴涨,过了警戒水位后,经上级批准,开闸放水了,这个山坡前的河道水势凶猛,大家看到面前这条蜿蜒的大河中那些大石头,就是那场洪水从上游冲下来的。”

    河中有四块大石头,最大的那块足足有六米多高,不过路宽知道这不是去年洪水冲下来的,因为他在刚来这里时还和张新强下到河道里试图往上爬,但没有可以下手和下脚的地方,所以没有爬上去。

    “而这座下山坡由于土含量高,水渗进去后不太结实,正好洪水裹挟着大石头震动着大地,所以滑坡了,我们脚下的地方是目前的最高点,但在去年八月份之前,这还只是个半坡。”

    “大家往侧面看,还能看到当时滑坡的印记。”

    在落脚点的南北两侧,当时滑落的大石头摩擦出的痕迹还在,并没有被草木完全遮盖。

    “有一位朋友说这里着过火,的确是这样,大年三十,我们都在家阖家团圆,但这里的人们却开始紧张。”

    “对,就是紧张,因为这些年来山里买墓地的人越来越多,所以三十都要来这里告诉先人一声,请先人回家过年,这来了,鞭炮锡箔不会少,这几年大年三十都会有火灾,这就是为什么大年三十这里的群众会紧张的原因。”

    “刚过去的这个大年三十,我们的脚下就发生了一场火灾,可以看到,这滑坡后新长出来的草木被付诸一炬,但大自然很快的又将此地布满绿意,小朋友学过的‘野火烧不尽,春分吹又生’就是说的这种现象。”

    当大家转回到果园,时间也到了接近三点,虽然现在温度不算太低,但毕竟山里冷,所以田飞准备带大家回去了。

    孟雅雯为大家准备的野韭菜也到了,不得不说,路宽还是有生意头脑的,他在马房里为大家发放野韭菜。

    这一把也就一斤多的样子,用野草做绳子捆着。

    大家来到马房里,还没开始领野韭菜,就有一位阿姨喊路宽:“路书记,中午喝的野葡萄酒不错,我想给我家老头子带点,这能不能便宜点啊,价格合适了我带一箱。”

    焦歌途专门为摆放的货物制定了价签,其中野葡萄酒是二十八一瓶,整箱价格则是二百三十八,野山药是一百八十八一箱,柿饼是四十八一箱,山核桃是六十八一箱,这参考是都是精品连锁的零售价,也是赵平锋建议小超市零售的价格。

    而石头刻成的小动物则八到二十元不等。

    路宽装作为难的看着对方:“阿姨,零售价都是这样的,您只要一箱,您看。。。。。。”

    “行了,路书记,我们也不为难你,你便宜点,我也要一箱。”说话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子。

    田飞这小子看到这情况,就开始演戏了:“大飞,这都是我们的老客户了,你就按给我的价格给他们,都打八折,行吧,给兄弟一个面子,真不行了差价我补上!”

    路宽装作很为难的样子配合着田飞。

    有爱算计的瞬间就算出来八折是一百九左右,在心里寻思着一百九十二瓶,一瓶也就十五六,这一下子便宜了将近一半,爱占小便宜的心理让她也开口了:“对啊,路书记,不能说你给田经理一个价,给我们一个价,如果回去我们家那口子喜欢的话,以后就让他喝你这的酒了,这你就又多了一个长期客户,少挣点就行了。”

    “就是,就是。”先开口的阿姨看到来的人有好几个都帮她砍价,心里也极为高兴。

    “你不说话,我就替你决定了啊。”田飞说到:“各位阿姨,姐姐,嫂子,今天我替路书记做主了,这里的商品全部八折给大家,不过下次就不这样了,我还替大家争取到了会员卡,一会登记下,每户送一张,以后自己来了凭卡就能直接进来了。”

    路宽有些无奈的说到:“你们都这样说了,八折就八折了,以后就不能这样了啊,就是拿会员卡也是九折,毕竟这都是群众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我这么大的果园各种开销也大,希望各位能体谅下。”

    听到路宽这样说,人们蠢蠢欲动。

    不得不说,田飞带的这批客户家里条件都是不错的,最起码家家有车,他们的消费能力不错,也舍得消费。

    第一位问价格的阿姨直接要了两箱野葡萄酒,两箱野山药,两箱山核桃和一箱柿饼。

    看到她动手了,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纷纷动手去挑选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来五箱酒,两箱野山药,两箱山核桃。”

    “要那么多干啥?我先来一箱柿饼和两箱山核桃。”

    “我要回去给我爸妈公婆都送一些,自己再吃点。”

    “对啊,那我再来两箱酒。”

    “这柿饼在我家楼下就是四十八,我上次买的还是四十五的,这次买两箱,我儿子喜欢吃这个。”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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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土坡下介绍:
一名立志考上公务员的大学生村官,走上了与预想不一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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