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大雪中的交谈
或许很多没有经历过基层的人会想：雪太大了，没办法去上班了，我要给领导打个电话，请个假。但真正在基层工作的人第一时间会想：雪太大了，路都没法走了，我得赶紧赶到单位，群众需要我们。
路宽回屋里穿上保暖衣保暖裤，换上高筒的鞋子，他要赶紧清出一条路，以方便爸妈去鸡舍，然后就上山。
雪太厚了，路宽只能把屋门口给清理下，然后用铁锹清理通往鸡舍的路，或许是干活的声音过大，或许是到了爸妈起床的店了，五点四十，爸妈都起来了。
看到院子里的雪，一家三口共同清理了起来。
在六点半的时候，路宽接到了董主任的电话：“路宽，大雪封山，应乡里要求，今天下班前全体在家的人员都要赶到乡里，所以你要尽快赶来乡里。”
其实这个时候，一家三口已经在通往鸡舍的路上清理出来了一条小道，路宽接过电话，就对爸妈说我要回乡里了。
妈妈在埋怨，但第一时间去屋里给他冲个鸡蛋水，爸爸只是哼了一声。
不到七点，路宽就出发了，摩托车没法骑了，只能步行。
走在路上，那条横穿整个市区的大道上白茫茫的，路宽走的很艰难，最深的地方，一脚下去就到了膝盖。
看着这愁人的大雪，路宽给蒋书记打了个电话，得知村里没事后，就放心的埋着头往前走。
就这样，走走停停，十一点多的时候，他走到了旅游专线上山的路宽，这才走了不到一半。
路宽很累，真的走不动了，即使早上的鸡蛋水里妈妈给放了好多糖，他也走不动了。
于是他在路边休息，还好有个公交站，里面虽然有积雪，但还有个台阶，他用脚清了下，就毫无形象的坐了下来。
他感觉身体粘乎乎的，保暖衣估计都湿透了，但不敢脱衣服，怕感冒。
正休息时，一辆铲车开过来，也是往山上去的，他赶紧给铲车挥手，铲车司机停下车，这时，从铲车斗里探出一个人头，路宽一看，笑了起来：“董主任，你这座驾好霸道。”
铲车司机将铲车斗放了下来，路宽也爬进了铲车斗里，铲车斗里除了董主任还有几箱豆油，几袋米，几包蔬菜。
原来昨天晚上董主任也在家，早上一发现下大雪，他赶紧联系了一辆铲车，然后去菜市场采购了些油米菜：“这种情况，雪化估计最少得半个月，其他不说，群众那里都能买到，但油和米不好买，正好趁着车过来。”
铲车是用来铲雪的，毕竟雪太厚了，如果凭人力那不知道清理到什么时候了。
一路上，只听着董主任不停的打着电话。
借助铲车，两人终于在下午两点到了乡里。
因为昨天是周日，所以乡里值班的人只有四个，而董主任和路宽是第一批到乡里的，在他们到来之前，值班人员已经把乡政府院子里清出了一条过道，现在正清理乡卫生院的院子。
顾不上其他，两人饿的不行，在食堂简单的下了一碗面，两人和司机噗呲噗呲的吃了起来。
一碗面下肚，饥饿和寒冷仿佛一下子去了，路宽本来想回宿舍换身衣服，把湿透的保暖内衣换下来，奈何他的换洗衣服都在村里的宿舍，没办法，只有脱下来就着食堂的煤火大概烤了下。
然后，就和董主任一起去清理大雪了。
在乡卫生院，昨晚值班的梁副乡长将大家聚集到了一起。
“各村内的路先不要管，有了董主任带来的铲车，我们先清理去旅游专线上的积雪，由我带路，我在这工作了二十多年了，这路我熟悉，你们去沿途的村了解情况，督导村内党员干部和民兵清理路，今天的任务是岭后到六曲，董主任留在乡里，给大伙准备晚上的饭菜，继续电话联系各村，你俩负责前半段，”梁副乡长指着两个包村干部“你俩负责后半段，就在三曲那里作为交界。”梁副乡长指着另一位包村干部和路宽。
和路宽一起的包村干部叫侯小明，今年四十多岁，是岭后本地人，家就在六曲，部队转业后就来到了乡里，一直做到现在，平时喜欢开玩笑，路宽和他也比较熟悉。
铲车司机位有点小，梁副乡长就用手扒在铲车门上，脚踩着上下铲车的小台阶，指挥这铲车往前走，侯小明和路宽走在前面，往六曲方向走。
“嘿，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祈祷这两天不要上冻吧，上冻了就都不好出去了，山路结冰了，走都不敢走。”侯小明边走边和路宽说：“一旦结冰，那就需要我们一点一点的用铁锹去铲了，能累死个人。”
路宽默默不语，他在担心自己的生意，同时也担心一旦出不去了，群众们生活就会变的困难。
“小路，别愁，夏天的洪水你看到了你们焦土坡的群众，这次大雪，你会看到全乡的群众，虽然我们乡里穷，但山里人从来没有怕过什么，我知道你现在做的不错，村里群众都服你，但其实他们并没有把你当做自己人，前些年这里有矿的时候，钱都让老板们挣走了，全乡群众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在这里挣钱，但没自己的份，所以其实这里的群众有点排外，尤其是有钱的外人。”
路宽很意外的看着侯小明：“侯哥，这......”
“不过你不一样，你在带着群众致富，乡里像我这样土生土长的岭后人不多，我们经历了好几届乡党政班子，但从没见过像这样年轻的班子，你好好想想，除了陈书记、梁副乡长和董主任，哪个班子成员来这里超过三年了？”侯小明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路宽稍微想了下，对啊，班子成员共九人，其他六人年级都不大，都是这两年调过来的，这说明了什么？
“你在想，这是为什么吧，我告诉你，这是陈书记极力争取的，陈书记一开始是乡里的中学教师，然后调到了乡里，从通讯员做起，到现在成为书记，也三十多年了，他想让群众致富啊，但一直找不到门道，前些年的各种矿，他没插上手，等矿不行了，坐上了书记位置，一干就是十几年，现在快退休了，他也急啊。”侯小明悠悠的说到：“还有个事，乡里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陈书记是申富强老书记的干儿子。”
一下子，路宽反应了过来，为什么王乡长来了之后，陈书记一直像不管事一样，他是那位老书记的干儿子，老书记带着全乡开山挖渠，栽种果树，初步饿不死人了，陈书记没能让群众挣到钱，这是在物色和培养接班人啊！
“那梁副乡长？”路宽知道梁副乡长也是岭后人，因为他家就在岭后村。
“梁副乡长对于前几届班子很不满，他认为能给群众带来好处的，只有自己乡里的人。所以，路宽，你和别的村官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好好干吧，这次大雪是你的一个机会，是你真正能让我们几个本地人看中和让焦土坡人真正信服的机会，绝大多数人认为，只有和我们一起吃过苦，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好了，多余的话我不说了，让我们这些老人看看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能让我们真正的信任。”
路宽没接话，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今天侯小明的一番话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东西。
望着前面平整的雪地，路宽没有了迟疑，吃力且坚定的往前走着。
第二十九章 焦土坡希望小学
晚上八点，路宽回到了乡里，他感觉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乡里的人也陆陆续续过来了，陈书记也从外地赶了回来，大家在乡食堂一起吃了个饭，很简单的馒头和大杂烩菜，不过今天有酒，是很普通的散酒，但也很让人意外了，因为陈书记由于自己身体原因，除了过年值班外，乡里食堂从来没提供过酒。
“酒不好，这是乡门口老刘的酒，今天晚上每人都少喝点，早点睡，从明天开始，要拿出我们岭后人的气概，拿出我们领导干部的气概，将这雪灾给群众带来的不便尽快消除，将群众的损失降到最低！”陈书记站在食堂，端着一个水杯：“我不能喝酒，就以水来敬大家一杯！”
大伙轰然应和，都喝了口自己杯中的酒。
因为今天太累了，吃过饭，路宽就回到了宿舍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院子里就响起了声音，大家陆陆续续的起床了。
很快的，任务分配结束，六点半左右，所有人三三两两的都开始了行动，路宽也和陈全喜张新强一起，向焦土坡和独石村进发。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靠着山崖的一侧向北走去，这是由于雪太厚了，如果沿着靠着山沟的一侧走的话，就有很大的危险。
幸好昨天晚上没有上冻，所以雪下没有冰层。
昨天下午路宽又跟蒋书记联系了下，蒋书记告诉路宽，村内的路到今天上午就能清理完，下午一起清理出山的路。
平时步行半个小时的路，今天共走了一个多小时，路上，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
在闲聊中陈全喜问路宽：“路宽，我看你们弄的笨核桃和野山药不错，能不能给我弄些，你知道你扫一下在县里开了家批发部，现在生意不好做啊！”
“当然没问题啊，等雪化了你就来拉吧，自己人，价格就按批发价来。”路宽满口答应：“嫂子的批发部生意咋样？我听说县里就你们一家？”
陈全喜摇了摇头：“说实话，以前不错，县城小，就我们一家，这不，今年夏天又开了一家，竞争力大多了！”
陈全喜家里在县里有批发部大家都知道，在加上陈全喜的父亲在退休前做到了县里工商局的局长，所以生意很不错，县城周边几个乡镇里的小卖部都在他们在这里进货。
“今年夏天刚开的那代理了伊利，承诺给小卖部调换货物，你知道，就我们小县城以前谁管啊，只要出了我们的们，货物一概不调不换，现在他弄个这，让我很不好做啊！”
“那全喜哥你就没想什么办法？”张新强问到。
陈全喜说：“咋没想办法，这不，上个月刚把娃哈哈系列奶给代理了下来，其实我是不想代理的，做代理商除了货物快到期了厂家会给些补贴让处理旧货外，就只会压货，还给我任务，不好弄啊，太压钱了。”
“对了哥，你们送货不？”路宽问到：“在我们家那边的小超市小卖部我记得都有车送货的。”
“每家都要不了多少，送货还得增加成本，除了谁要量大我会送以外，其他人不送，都是去我店里批发。”陈全喜回答。
“我觉得你可以送货，就弄一个昌河车就行，划分几条线路，每天跑一条，一周转一圈，这样货物要的量肯定大，你想，有些货物小卖部没了，但其他还有，自己去进的话太少不划算，你送到门前了他们肯定要啊，这样销量增加不说，还能抢回些生意。”
陈全喜沉思了下，没有接话。
到了焦土坡村口，路宽和两人打了招呼，就向村里走去，他看了下手机，才八点。
上了村口的小坡，还没到篮球场，路宽就看见了副村长王国庆带着几个党员群众在清理道路。
“国庆哥，我来吧，你歇会。”路宽喊到。
“路宽来了，我这里人够，你去帮蒋书记吧，他在学校。”
路宽看了看，发现王国庆带着三人在前面清理，后面还有一人拿着大扫把在后面扫着，他们把雪都清到了路边的排水沟里，看着他们配合的很好，自己上去也没有位置，于是就向大队部走去。
村里人口本身就不多，除去出去打工的和上了年纪的，留在村里的青壮年本身就不多，路宽还观察了下，村里小的街道都清理完成了，只剩下主路和篮球场大队部和学校了。
村里的小学位于大队部的东边，地势比大队部高一些，可以说是村里位置最好的地段了，往东望去就能看见大路，往南能看见果园，往西北能看见整个村子，在篮球场最东沿有条小水泥路，上坡后往北一拐，就到了村小学。
路宽去大队部的杂物间拿了一把铁锹，就顺着小水泥路上去了。
这个学校是四年前一位好心人捐赠的，据说是他爸爸在这里打过游击，当地人曾救过他的命，改革开放后他下海了，在南方挣了好多钱，五六年前年前他爸爸去世的时候祝福他给这里捐点，后来就有了乡里的七座希望小学。
路宽来到了学校，看见蒋书记带着王小虎和崔铁柱在清理大门口的积雪，蒋书记看到路宽来了，就让路宽去清理教室通往厕所的路。
“声音小点，孩子们在上课。”蒋书记嘱咐到。
路宽点点头，拿着铁锹向学校的西北角走去。路过教室时，听到里面正在讲课。
“有一次，杨时来拜见程颐，但是当他在窗户外边看见他的老师。。。。。。”一个好听的声音在教室里传出来，原来是在讲程门立雪啊，很应景啊，路宽想。
这个学校主要是让焦土坡和独石村的孩子来读的，现在只有十一个学生，五个年级，就一个支教老师，以前的支教老师路宽认识，暑假时支教期满回去了，路宽和他关系不错，一起喝过几次酒，后来八月底又来了新老师，当时路宽正在县里党校学习，就没见过，听说是个女孩。
路宽没想那么多，开始清理起了从教室通向厕所的路。
洁白的雪厚厚的盖在地上，听着上课的声音，路宽小心的清理着。
因为昨天村里就在这里清理出了一条小道，再加上雪没被踩实，所以比较好清理。
正清理着，孩子们下课了，叽叽喳喳的声音传了过来。路宽起身看了下，今天就来了五个学生，独石村的六个都没来，没办法，大雪封路了，他们没办法过来。
最大的孩子是王国庆的侄子，叫王立，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平时吃住在王国庆家里，今年十二岁，上六年级，是唯一的一个六年级的学生，看到路宽在这里，就喊到：“路叔叔来了，我来帮你吧！”
路宽笑着说：“别添乱了，一会还要上课，你们堆雪人打雪仗吧！”
“一群小屁孩，我才不和他们玩。”王立撇撇嘴。
“哎呦，王大人，一会我给你出道三年级的数学题，看你会不会三年级的题？”
“路叔叔，别骗我了，你给我出的都是什么奥数，别说六年级了，老师说初一初二的很多人都做不出来。”王立白了路宽一眼：“对了，你还没见过我们新老师吧，很漂亮的，你不是还没有媳妇么，要不要小侄给你介绍下。”
“王立！！！”一个充满怒气的声音传来。
“坏了，老师听见了。”王立想，然后一溜烟的向厕所跑过去。
这时，一个女孩子从教室里走了出来，路宽眼前一亮，这个女孩一米六多，穿着黄色羽绒服，看起来不胖，白皙的皮肤在大雪的映射下更白了，那精致的面孔让路宽恍惚了一下，这是新支教老师？
第三十章 再次见报
支教老师也看见了路宽，或许是被王立气的，脸有点红，不过还是第一时间给路宽打了个招呼：“你好，你是路书记吧，我是焦歌途，谢谢你来给我们扫雪了。”
“至于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前者呼，后者应，伛偻提携，往来而不绝者，滁人游也。”路宽不由背出了欧阳修的《醉翁亭记》：“好名字！”
不过这话说出来，路宽就后悔了，赶紧扫了焦歌途一眼，发现对方的脸一下子红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别往心里去啊。”路宽赶紧道歉。
焦歌途平复了下心情：“没事，我爸是个语文老师，最喜欢这篇文章了，所以给我取了个这名字，不过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能听我的名字就背出来这一段的。”
说完，焦歌途也后悔了“该死，我咋说个这。”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尴尬。
“路叔叔，焦老师，我们堆雪人吧。”王立从厕所出来，看到两人在说话，就对两人说到。
“好啊，你和我一组，让焦老师和其他弟弟妹妹一组，我们来比试看那一组堆的好。”路宽立马答应。
王立兴奋的去喊在校园里玩雪的其他同学。
“来，我们以旗杆为界，这边的雪我们用，那边的雪你们用，看谁堆的雪人造型好！”王立小手一挥，将校园一分为二。
路宽看向焦歌途：“焦老师，我们一起带孩子们玩会吧。”
“嗯。”
“路叔叔，他们都是小屁孩，来，我们堆个大雪人，我运雪，你堆。”
“王立啊，做什么事都要先规划好，你看这雪这么厚，我们堆一个长城，然后隔一段堆个小雪人，会不会更好看？”路宽说到。
“对对对，路叔叔好厉害，怪不得我大伯一直说我要向你学习呢。”
一时间，校园里想起了孩子们欢乐的声音。
路宽用铁锹在雪中间铲出了一条一米多宽的路，将雪都堆在了两遍，然后让王立去找了个模板什么的，压雪，让雪堆四面齐整。
或许是和孩子们在一起兴致高，很快的，路宽就清理出来一条路，然后用铁锹和王立一起造雪墙。
王立看着对面的焦老师和四个学弟学妹在堆雪人，很兴奋，悄悄的对路宽说：“路叔叔，焦老师忘了时间了，早该上课了。”
路宽看了下王立：“傻孩子，少上节课，作业会少么？”
一句话说的王立愁眉苦脸。
门外清扫雪的蒋书记看着校园里热闹的场景，想到，如果这俩孩子都留在焦土坡该多好。
热热闹闹的玩到了将近十点，路宽和王立造的雪长城造好了，对面也堆了六个雪人，一大六小，路宽和焦歌途相视一笑，焦歌途拍了拍手：“大家高兴不高兴？”
几个学生齐声喊到：“高兴！”
“该上课了，让我们谢谢路叔叔，我们回去上课。”
“谢谢路叔叔！”这其中，属王立的嗓门最大。
“路书记，我们去上课了，这雪人你不要动了，下午让孩子们再玩会，再见！”焦歌途对路宽说到。
“再见，不过你以后直接叫我路宽吧！”当然，后一句声音很低。
不一会，教室里传出来了“《雪梅》，宋，卢梅坡。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路宽清理着校园里的残雪，堆成雪堆，心想，看来焦歌途上课比原来的老师有意思多了。
蒋书记三人将门口的雪清理干净后，来到校园里和路宽一起清理了起来，终于在下课前，将学校里的雪都堆成堆了，四人静悄悄的离开了学校，来到篮球场开始清理了起来。
中午，各回各家，路宽和蒋书记一起去他家里吃了碗手工面，饭后喝了一碗面汤消食，那叫一个美。
吃完饭，两人坐在屋里烤着煤火聊了起来。
“蒋叔，问你个事呗！”
蒋书记听路宽喊他蒋叔，就知道这小子有事了，斜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路宽。
路宽被他看着心里发毛：“蒋叔，你咋用这眼神看我？”
“说吧，啥事，你叔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焦老师啥情况你知道不知道？”
“啥啥情况，你小子别跟我绕圈子，说重点！这不是在开会写总结！”蒋书记笑骂到。
路宽心一横，反正是要打听的：“焦老师家是哪的？在村里住不？我婶去打听人家有对象了没？”
“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她爸爸在市里十一中当语文老师，她妈妈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家里条件应该不错，开着一辆大众菠萝，就是篮球场上停的那辆，据你婶子说，目前还没对象，就这些了，在学校有宿舍，你掂量下。”
“周日晚上下的雪，她咋上来的？”路宽想到了这一点，就问到。
“焦老师周日去云雾水库玩了，下午回来后来村里转了一圈，你不是给王立出了些数学题么，王立不会，正好看到她回来，就在国庆家给王立做辅导，我也不知道你出的啥题，把焦老师难为坏了，后来有点晚了，她不敢走夜路，就没回去。”
“叔，我知道了，我们去清理路上的雪吧！”路宽笑了笑，对蒋书记说到。
又干了一下午，路宽累的不行，从独石到岭后的路连五分之一都没清理掉，晚上，蒋书记喊上路宽焦歌途和王国庆去他家里喝酒，几人边喝边聊，路宽使出浑身解数卖弄着自己的学识和见识。
由于喝的是野葡萄酒，度数不高，口感也很好，不知不觉喝的都有点多，在十点半左右，酒局结束了，路宽和焦老师王国庆三人一起出门，蒋书记给了路宽一个手电筒，在村“L”形拐角处，王国庆家到了，他嘱咐路宽将焦老师送回学校的宿舍，就回家了。
告别王国庆，两人陷入了尴尬的境界，路宽发现，自己没有话可聊了。
“路宽，你喜欢这里么？”焦歌途先开了口。
“我很喜欢这里，这里人都很好，但是这里穷啊。”
“所以你就主动的推销这里的山货么？”
路宽挠了挠头：“其实是赶鸭子上架的，今年夏天这里发洪水了，山坡塌了点，然后。。。。。。”
路宽讲着讲着就到了学校门口：“当有了一定的销路后，我发现我喜欢上了这种生活，能帮助群众，我自己还能挣点钱，所以就一心做这些了。”
“你很了不起，我来这里快三个月了，偶尔去做家访的时候听学生家长都在夸你，我也见过你几次，但每次都看见你匆匆忙忙的。”焦歌途夸到。
“其实我真的没做什么，但看到群众都信任我，我就只能更努力的帮他们找客户了，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课。”
“嗯，路宽，我回宿舍了，再见！”
“再见！”
路宽用手电筒给焦歌途照着路，看着她回到宿舍，看到她打开了屋里的灯，就摇摇头，回到了大队部。
之后的两天，在全村群众的共同努力下，加上老天帮忙，白天太阳红彤彤的，晚上没有上冻，焦土坡到岭后村道路上的雪清理完了，也将焦土坡和独石村之间路上的雪清完了。
一周后，除了背阴的地方还有积雪，山上的雪几乎都化完了，不过也到了十一月下旬了，天也冷了。
在十一月份的最后一周，路宽接到了周伟的电话。
“路宽，你把你帮群众们出售山货的事情写个材料给我，这次县里评选年度十佳青年，我们村官办公室决定把你报上去，好好写，给你三天的时间，写完后给我送过来，我再给你把把关。”周伟在电话里说到。
“哥，不会吧，这好事咋会有我？”
“咋不会有你，全县的村官今年有谁比你干的好？赶紧准备啊，哦，对了，今天的日报上有一篇散文，提到你们村了，还提到你了，作者歌于途，是不是你写的？”周伟问到。
第三十一章 得之心而寓之山
“应该是我们的支教老师，叫焦歌途。”路宽回答。
“不错不错，是个笔杆子，你和她熟不熟？”
“一般吧，只是认识。”
“要打好关系，这次你材料写好后先让她给你改下，然后再给我，也能给我省点气，就这，材料准备好了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路宽就去村委会找今天的日报，找来半天没找到，后来一想，村里的报纸一般中午才能送到，笑着摇了摇头，就又去忙其他了。
路宽检查了远程教育播放记录，然后整理了下村两委会会议记录和党员会会议记录，就用大队部的电脑浏览起了校内网的留言和空间的留言，偶尔的回复一两条。
时间接近中午了，一阵摩托车的声音传来，路宽出门看了一眼，是邮递员来送报纸了。
接过报纸，跟邮递员告别后，他回到屋里，迫不及待的看起了市日报，没有关心前几版的内容，他直接翻到了第六版。
由于这场雪下的早且大，近期关于这场雪的散文诗歌暴增，也算是为市里精神文明建设做了极大的贡献了。
第六版第一篇就是名为歌于徒的文章，叫作《雪中的山村》。
“幸好那天去云雾水库了，幸好那天回来去家访了，如果不是这样，我一定会错过这场大雪封山的场景。”
“许是累了，累的我胆子都大了，一个人睡在了空荡荡的校园，一夜无梦。早上起来，迎面扑来的全是白色。”
“。。。。。。”
“看着没有几名青壮年的清扫队伍，突然我很感动，从前只是从书里电视机里看到的热火朝天的场景出现在我眼前，使我对这山村有了极大的好感。”
“那位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大学生村官累的走路都抬不起腿了，但依然在坚持着清扫，他故作轻松的表情让我更加迷糊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吸引着他？”
“这里虽然穷，但人很好，我不说我要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多大的改变，最起码，让他们偶尔能给孩子们买些零嘴，偶尔能添一身新衣吧！这是他对我说的话，在他的话里，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这一刻，这个普通的小山村在我心中的分量猛的一重，环视周围依然白茫茫的大山，我突然发现，这景真的很美。”
“这里有动人的传说故事，有友善的村民，有出门远行的游子，有高大的百年老松，还有正在发生的许许多多！”
“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焦土坡村！”
路宽读过后，觉得很温暖，看了看表，时间也到了十一点多一点，就决定请焦歌途吃个饭，向她请教下如何写材料。
在篮球场上看到学生们都背着书包回家了，路宽像做贼似的偷偷的向学校走去，来到学校门口，发现大门已经锁住，路宽也没有焦歌途的电话号码，就只好喊道：“焦老师在吗？”
喊了两声，焦歌途从教室里出来了，看到路宽过来了，笑着说到：“来了。”
打开门，焦歌途问到：“中午来请我吃饭啊？”
“对啊，我看放学了，觉得一个人吃饭挺无聊的，就来叫下你，请你吃饭，正好有事情请教。”
焦歌途笑了下：“好啊，那我就不做饭了，说吧，去哪里吃？”
“去乡里的大山饭店吧，那里的菜挺不错的。”
“行，我开车，你请客，正好！”
于是锁上大门，来到篮球场，焦歌途开着车带着路宽来到了乡里。
在车上，路宽专心致志的看着路，其实是他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很快的，车子就停到了大山饭店门口，这时，路宽有点紧张了“万一碰到乡里人了，我该怎么说？被人误会了咋办？”
很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一直到他走进了饭店，都没看到一个熟人，看着空荡荡的饭店，他明白了，原来自己来早了。
老板大山看着路宽两人，对路宽说到：“老弟，今天吃些啥？”
“大山哥，我去后面的包间吧，我们说点事，行不？”
“可以的，路老弟来了没有不行的。”
“我们先去包间，一会我出来给你说吃什么。”
然后路宽示意焦歌途往大厅后门走去，来到了后面的包间。
“你喜欢吃米还是吃面？”路宽问到。
“吃米吧，我喜欢吃米。”
“正好我也喜欢，你喜欢什么菜？”
“鱼香肉丝就行。”
“那我再来个韭菜千张，你喜欢什么汤？这里的鸡蛋汤不错。”
“那就来一碗鸡蛋汤吧！”
两人商量好要点什么菜后，路宽就出来给老板报菜了。
来到前面，路宽对老板说：“大山哥，一个鱼香肉丝，一个韭菜千张，一个鸡蛋汤，两碗米饭。”
大山对着路宽眨眨眼：“路老弟，这位是弟妹吧，很漂亮啊。”
“大山哥，你咋也这么八卦了？这是我们村的支教老师，我今天有事拜托人家，就请她吃个饭。”路宽无奈的说。
“请人吃饭就点俩菜？要不哥哥再送你俩菜？不过说实话，发展成弟妹就更好了，我和你嫂子一起吃饭也就俩菜。”大山笑嘻嘻的对路宽说到。
“哥，就我俩人，吃不完就浪费了，就这，赶紧去做吧。”
路宽说完，自己从柜台旁边接了壶水，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就往后面走去。
其实这会他心里也在暗暗后悔，菜有点少，焦歌途会不会认为自己抠啊，但订过了再加菜，吃不完她会不会认为自己铺张浪费啊。
来到包间，路宽给焦歌途倒上水：“焦老师，两个菜够不够，要不我们再点俩？”
“够吃就行，要那么多干啥？”焦歌途说到：“还有，别叫我焦老师了，直接叫我名字吧，村里说有人都叫我焦老师，容易把我叫老，一听见谁叫我焦老师，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我家那位焦老师。”
“那行，我就叫你焦歌途了。”路宽立马打蛇随棍上。
“我有个事想找你帮个忙，帮我写个材料吧！”路宽直接说到。
“你们村官不是天天写材料么？还用我帮？”焦歌途问。
路宽直了直身体：“昨天县里大学生村官办公室给我打电话，说想推荐我当年度十佳青年，这自夸的材料我写不出来啊。”
这时的路宽看起来像开了屏的孔雀，能在自己有好感的女孩面前展露下自己的成绩估计是每位男生的心愿了。
焦歌途看着路宽的样子，有点想笑：“那你说说，你在村里都干过什么？”
路宽想了想：“我负责了村里的果园，计划下个月就开始整理规划，明年开春你就会看到不一样的，还有我帮村里群众卖出了几千斤野葡萄酒了，还有几千斤核桃，现在正在推野山药，柿饼也快成了，年前推柿饼，柿子醋估计明年八九月份上市，到时候推柿子醋。”
正说着，门被大山推开：“老弟，菜好了，你们先吃，汤了我一会再做。”
路宽起身帮忙把两个菜，两碗米放在桌子上，放完菜，大山就笑着出去了。
“来来来，先吃，这鱼香肉丝是山里黑猪肉炒的，很香的，木耳是野木耳，韭菜是群众山上采的野韭菜种的，鸡蛋是土鸡蛋，我给你说，只有在这里才能吃到如此正宗的这些东西。”路宽开始显摆起自己的见识了。
焦歌途夹了筷子鱼香肉丝，就着米吃了一口：“嗯嗯，真的好吃，比我自己做的面条好吃多了，看来以后就来这里改善生活了。”
“喜欢吃就行，啥时候想来这里了给我打个电话，我怕你一个人来，老板用料不正宗，对了，你电话号码多少，我存下，我也给你打个，你也记一下吧！”
电话号码就这样到手了，路宽美滋滋的。
“路宽，你的材料我想我问问村民，用他们的角度来写效果应该更好一些。”焦歌途突然说到：“我帮你写吧，写好后你看看有啥可修改的，不过你得先起个名字吧。”
路宽愣了一下，随即大喜：“醉翁亭记有云：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就叫得之心而寓之山吧！”
第三十二章 来自省城的客人
吃过饭，两人就回到了村里，路宽去果园的马房里看了看柿饼，发现一部分已经结糖霜了，看样子很快就能上市了。
然后接到了姐夫的电话。
姐夫在电话里说他和几个客户吃饭的时候，让饭店加工了下野山药，其中一家连锁便利店的老板尝过野山药后对野山药很感兴趣，想这几天到焦土坡实地考察下，如果可以了就从这里采购一批回到省城试试水。
路宽很兴奋，如果能打开省城市场，那对于他和群众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后来姐夫又来了个电话，说是后天上午他们就过来。
第二天，路宽在给闫副乡长汇报过后就开始准备了，他把张新强和闫斌拉过来帮忙打扫卫生，整理办公室。
路宽在和闫副乡长商量后决定就在村大队部办公室弄个产品的小展台，把野葡萄酒，野山药，笨核桃，挑一些已经弄好的柿饼都放上去，也给对方一个选择的余地，同时准备让对方参观一下蒋钩子家，看下酿制野葡萄酒的过程，野山药的分拣和存放情况等。
到了中午，整个大队部让他们三个打扫的干干净净，张新强和闫斌一直吐槽路宽懒，平时不好好打扫等等，在路宽带着他们去了趟大山饭店后，吐槽没有了。
吃过饭，路宽准备去乡里的宿舍的休息下，还没到乡政府门口就接到了焦歌途的电话，说是材料准备好了。
路宽赶紧骑上摩托车往村里去，同时心想，明天省城的客人来之后可以找焦歌途帮忙接待，正好明天是周六，就这么定了。
来到学校，路宽看到大门没锁，就径直的走向焦歌途的办公室。
焦歌途的办公室兼宿舍门没关严，路宽看到她在吃方便面，心想这女孩为了自己的事都没空做饭了，中午去吃饭的时候应该把她叫上的，自责啊。
“焦歌途，你咋吃方便面了？有挂面没等会我去找两个鸡蛋给你炒一下，下碗面，方便面吃多了不好。”
“大哥，我在家里吃方便面被爸妈说教，来这里偷偷吃个也被你说教。”焦歌途白了路宽一眼，然后指着桌子上的几页稿纸：“那是给你的，你看看行不行，不行了再改。”
路宽拿起了桌上的稿纸看了起来，这份材料一共五页，规整的楷书看起来令人非常舒服，焦歌途从第三人称的角度从思想方面，工作方面写了路宽在村里所做的事情，让路宽看的汗颜，没想到自己在别人的竟然这么优秀。
“那个，你把我写的也太好了吧。”
“好不好不是我写的，是我和蒋书记王主任和村里群众沟通过的结果，有啥问题没？”焦歌途说。
“没问题，写的太好了，我都不好意思往上交了。”
“该交就交，咋不好意思了，自己做的事还不能说说了。”
“嗯，我下午就送过去，对了，有个事想麻烦下你，明天有空吗？”
“啥事，我明天休息了，没啥安排。”
“是个这，明天省城来人看我们村的野山药了，是个连锁店的老板，明天没事了来帮忙接待下吧。”路宽有些不好意思：“占用了你的周末时间，明日晚上我请你吃饭。”
“那行吧，我明天早上过来，能帮村民卖点东西也挺好，比逛街有意思。”这时，焦歌途看了下墙上的表：“坏了，你回去吧，我快到上课时间了。”
告别焦歌途，路宽回到大队部，在三点的时候给周伟打了个电话，确定他在县里，就骑着摩托车去县里了。
在县委组织部的大学生村官办公室，路宽将材料交给了周伟。
“呦，这字真漂亮，谁帮你写的？”
“就是我们村的支教老师，那天看了她的散文，试着去找了下，她帮我写的。”路宽笑到。
周伟快速的浏览了起来，几分钟就看完了。
“写的真不错，她学的什么专业，写的真好。”
“不知道，不过她爸是高中语文老师。”
周伟看了路宽一眼：“人家家庭情况都摸透了，这是有想法了？”
路宽笑笑不说话。
“好了，你放这吧，周一了我给你报上去，我给你说，你机会不小，注意把握。”
“嗯，谢谢哥了。”本来路宽还向将明天的事情给周伟说一下的，后来想了想，还是不说了，万一客人来了不订购就丢人了。
晚上，路宽又和姐夫联系了下，姐夫说他们早上从省城出发，到焦土坡的时间大概会是在十点半左右，并且告诉路宽，估计来的人会多一些，包括他们一家，外甥自回到省城就一直说还想来这里玩，所以趁着周末就过来看看。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路宽就接到了姐姐的电话，说姐夫在开车，今天来了三辆车，姐姐一家，连锁店老板带了四个人，还有那个老板的几个朋友。
路宽这时已经在村外转了一圈了，接到姐姐的电话，他就来到了蒋书记家里。
蒋书记正围着煤球炉在吃饭，煤球炉上放着咸菜烤了个馒头。路宽也不客气，自己去厨房找了碗筷，盛了一碗稀饭和蒋书记一起吃了起来。
“叔，我刚接了电话，我哥他们已经出发了，估计十点左右到，我想着他们可能不认识路，等他们快到了我去上山的路口等他们吧。”路宽拿了一个烤好的馒头对蒋书记说。
“吃了就再烤一个，你婶还没吃。”蒋书记瞪了路宽一眼。
路宽嘿嘿的笑了笑，去厨房的框里拿了一个馒头放在煤球炉上。
“你咋去？别说骑着摩托车带路。”
“这不是一会焦老师就过来了，她开车，我们一起去接，闫斌家里有事今天来不了，张新强估计一会就到了，我把张新强交给你，有啥活让他干。”路宽说。
蒋书记看了诧异的看了路宽一眼，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和焦老师这么熟了，前天焦老师还来找自己问了路宽很多事。
“别一直指挥别人，张新强毕竟是独石村的村官，你这样弄老刘对我们会有意见的。”
“不会，我们村的核桃已经没了，这老板如果要核桃了就从独石村弄核桃了，刘书记肯定高兴我们指挥张新强的。”
“那行，吃过饭我就去大队部，中午饭你安排了没？”蒋书记问到。
“我昨天下午给大山说了一声，让他留个包间，正好他昨天杀了一头黑猪，我让他把准备个大肠，里脊和肘子，再来个红烧肉，到时候再点其他的菜，酒的话就用野葡萄酒了，一会让张新强往那里送一坛酒。”
“那行，你安排好了就行。”
两人吃过饭，就一起来到了大队部，不一会张新强和焦歌途先后到了。
路宽交代一会了让张新强给大山饭店带坛酒，几人又在大队部转了转，发现没有啥问题，就等着电话了。
九点半，路宽又接到了姐姐的电话，说下高速了，路宽告诉姐姐他现在去通向市里的路口等他们，并把车的颜色和车牌照给姐姐编辑了条短信发了过去。
然后坐上焦歌途的车向路口驶去。
十点十二分，路宽就看到了姐夫的普桑，他挥挥手，姐夫的车停了下来，然后后面的两辆车也停了下来，一辆大众迈腾，一辆本田雅阁，姐夫下了车，后面的雅阁车上也下来了两个人。
“路宽，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精品连锁的孙总，孙总在省城开了十七家连锁店，店里主打精品商品。”姐夫给路宽介绍了下车的一位男子。
孙总身高和路宽差不多，一米七多一点，但很胖，目测二百斤打不住。
“你好孙总，我是路宽，欢迎来到岭后。”
“你好路书记，我听刘主任说过你，年轻有为啊。”
“孙总夸奖了，我听姐夫说孙总是生意做的很大，我还需要孙总支持啊！”路宽客气到。
这时姐夫说到：“别在这说了，路宽，你带路我们到村里聊。”
第三十三章 介绍山货
在车上，路宽给蒋书记打了个电话，说客人到了。
很快的，车子到了村篮球场。
蒋书记和张新强在篮球场迎接大家，下车后，路宽给蒋书记介绍了孙总和姐夫，轮到其他人了，孙总表示这些不用介绍了，都是他带来的。
一行人来到了大队部办公室，蒋书记开始给大家讲解办公室里的产品。
“这是我们自酿的野葡萄酒，野葡萄酒在我们这里酿造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我们的一位祖先曾经在酒坊做过事，后来躲避战乱搬到了这里，一开始大家开荒打猎采摘，后来大家在村西北方向发现了一个山谷，里面全是野葡萄，野葡萄如果当水果吃的话比较酸涩，后来我们这位祖先就试着用野葡萄酿酒了，以抵御冬天的严寒。”
“后来才知道，那里是从云雾水库渗出来的水在山谷里形成了一个小溪，不知道为什么其他植物长不好，但野葡萄长的好，所以我们叫那里葡萄谷，现在酿造的野葡萄酒都是用那里的葡萄酿制的。”
看着一行十一人听的很是聚精会神，路宽有点想笑，其实在岭后乡，这种小山谷不少，原因不清楚，但里面野葡萄的长的很好是真的，命名的有葡萄谷，葡萄峪，葡萄沟，葡萄岭，葡萄园，葡萄掌等六个较大的地方，小的没有命名的还有不少。
“今天中午了大家可以尝下。”蒋书记结束了野葡萄酒的讲解。
“那中午一定要好好尝尝，我看你们这野葡萄酒的名字是岭后野葡萄酒，和其他都以焦土坡命名的不一样，这是为什么？”孙总问到。
这时，路宽说到：“孙总的问题我来回答，岭后酒是这里老牌的酒，是乡政府的集体产业，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再经营，我们乡政府考虑到酒的资质问题，就重启了酒厂，然后统一了配方，统一原料进行酿造，销售则交给了我们焦土坡商贸，而其他的诸如笨核桃野山药，包括刚上市的老式柿饼则是我们帮助群众在卖，就统一用我们的名字了，不过孙总放心，品控是我们在做，一旦出现问题，那么以后就不会再去帮那一户卖任何东西了。”
焦歌途则很机灵的打开了几个核桃让他们品尝。
“诸位尝的笨核桃是我们这里的特色了，因为这种核桃树现在很多地方都砍掉了，种成了速成并且产量大的薄皮核桃，现在听说还有纸皮核桃，俗话说桃三杏四李五年，想吃胡桃十八年，这里的胡桃就是这种笨核桃，这种核桃以前是很珍贵的东西，你想想，核桃树用十八年才能结果，这果子营养价值肯定高。”蒋书记接着介绍起了笨核桃。
孙总没有说话，但他身边的一位开口了：“我打断一下，我有个朋友说过一种核桃，说是核桃油含量很高，是不是这种？”
“我是学农业的，相比而言，这种核桃的核桃油含量比起速成的核桃品种含量要高，同时，由于生长周期长，所以含其他营养成分要多，举个例子，一年到一年半成熟的黑猪肉要比四五个月成熟的饲料猪肉香，就是这个理。”路宽说。
“对了，中午的饭我订过了，用的肉就是黑猪肉，大家中午可以尝尝。”路宽笑了笑：“现在，让蒋书记给大家介绍野山药和老式柿饼。”
“野山药是我们这里的特产，大家都知道铁棍山药，据考究，铁棍山药就是用这种野山药驯化过来的，当然，由于生长环境的恶劣，野山药的营养成分包括口感都强于铁棍山药，一会我可以带着大家去一家专门采摘野山药和酿造野葡萄酒的农户里参观一下，他家里各种形态的野山药都有，我们出售的都经过了挑选，保证都是优质的野山药。”
“还有这老式柿饼，柿子不要存放，以前穷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把柿子做成了柿饼，然后作为干粮来过冬用，现在人们都能吃饱了，这柿饼因为做法麻烦，也卖不出去，所以慢慢的就没人做了，就是做也只是做一点自己家里吃，后来路书记给大家建议让再次做这种柿饼，他说现在市面上的柿饼卖相好，但口感不好，这柿饼上面的糖霜是柿子本身所含糖分转化的，没有添加任何东西。”
“来来来，大家都尝一下。”焦歌途端了一盘柿饼按个给客人。
“好吃好吃，舅舅，以前你怎么不给我弄这个柿饼了。”刘子轩对路宽说。
“吃吧你，柿饼沉，别吃多了，今天回去了给你装点。”
大家品尝过柿饼后，孙总问到：“这柿饼产量如何？”
路宽回答：“一般四斤柿子才能做一斤柿饼，但加工起来很麻烦，现在不多，估计一周后就会大量上市了。”
讲解完野山药和柿饼，蒋书记就站在一遍看着客人们品尝柿饼和核桃。
大家的表情路宽看在了眼里，看来这柿饼征服了大家。
待大家吃完柿饼，时间也到了十一点二十。
路宽说到：“孙总，你看我们是先参观还是先吃饭？”
“要不先参观吧，刘主任，你说？”孙总看向姐夫。
姐夫笑了笑：“听你的，路宽，先带我们去参观吧，刚书记说有一户家里有野山药和野葡萄酒？”
“那行，不光有野山药和野葡萄酒，还有在酿的柿子醋，不过柿子醋到明年夏天了。”
一行人就步行前往蒋钩子家。
在蒋钩子家，奇形怪状的野山药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尤其的刘子轩，大呼小叫的。
“这山药咋能长成这样子了？铁棍山药都是一个样的啊。”孙总的朋友问。
蒋钩子说：“山里没有太好的土地，就是有，也都被我们开荒种成了粮食，这野山药生产环境很不好，很多都是在石头缝了长的，哪里有土壤就往哪里钻，所以有各种各样的样子，你看这个，是我撬开了好几个石头才挖出来的。”
蒋钩子拿起一个野山药，最上面还是圆形的，大概十五公分，下面就岔成了两个，一个是扁的，一个是方的：“这是上面有四十多公分的土，下面是个大石头，然后一边长在了一个石头缝里，就长扁了，一边钻进了一个石头的的凹陷出，没有土了，就在那里长，最后把凹陷处塞满了，就成了这方的。”
看完野山药，蒋钩子又打开隔壁两个新建的院子，一个院子里存放的是酿造的野葡萄酒，进到屋里，满屋子的缸，气味不太好闻。
“大家别看这闻起来不好，但里面的酒口感很好。”说完，蒋钩子打开了一个酒缸，上面一层野葡萄皮，用木棍扒拉开，露出了暗红色的野葡萄酒：“现在还不能喝，等这颜色变的浅一些，然后过滤下，再放上几天，就好喝了。里屋是我过滤好的，现在我们装瓶装坛子就是里屋的。”
在里屋，门口放着一个简单的压水器用来压酒，旁边是酒瓶子酒坛和纸箱，里面放着十几个酒缸，打开盖子，这酒就清澈多了，酒香散满了整个屋子。
然后去另一个院子，屋里都是草，蒋钩子扒开草，露出了柿饼：“现在正是柿饼结霜的时候，等个五六天，就可以挑拣上好霜的柿子了。”
“柿子醋呢？”路宽问到。
“在南屋，我现在带你们去。”
来到了南屋，有几口老式大水缸：“现在还不能让你们看，如果打开缸一进气，就坏了，柿子醋时间太长，明年麦收后才能吃。”
这时，时间也到了十二点了，出来院子，路宽就对大家说：“走，我们去吃饭，让大家尝尝山里的饭菜如何。”
第三十四章 大订单
等到大山饭店，时间也到了十二点半了。
看到路宽一行过来，大山赶紧出来：“路书记来了，这就是你的客人们吧，包间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先做，我马上给你们上凉菜。”说着，给路宽眨了下眼，就去后厨忙了。
路宽示意大家来到后院，到了最大的包间，省城的十一人加上蒋书记张新强焦歌途和路宽，正好十五人。
互相谦让下，大家让蒋书记坐了主位，然后是姐夫，孙总，孙总朋友，而张新强则主动的坐在了门口。
最先上的是六个凉菜，分别是醋泡双生，猪皮冻，变蛋，凉拌菜芯，猪头肉，蜂蜜核桃仁。
菜上桌后，路宽帮大家倒上了葡萄酒，不喝酒的倒上了饮料。
“感谢孙总和各位的到来。”说完路宽举起来酒杯。
“这酒好喝，酒气不大，也不甜，口感很顺畅，谢谢蒋书记和路书记的招待。”品了口酒，孙总说到。
“谢谢孙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路宽说到：“来来来，大家尝下这菜，这醋泡双生用的就是柿子醋，柿子醋有降血压，降血脂，美白祛斑等作用；猪皮冻是用前天杀的一头黑猪的猪皮熬制的；变蛋是用我们这里的土鸡蛋做的，一般用鸡蛋做的颜色有些偏黄，而土鸡蛋做的颜色会重一些；猪头肉也是那只黑猪的猪头卤的，很有嚼头；蜂蜜核桃仁用的就是笨核桃和当地的蜂蜜。”
“这里条件比较简陋，没有大饭店，但胜在材料实在，希望各位见谅。”蒋书记示意大家动筷子。
在尝过几个凉菜后，大家纷纷赞不绝口，桌上就属刘子轩最活跃了，一会要吃这个一会要吃那个，喝过三轮酒后，热菜也开始上了。
这次上的是红烧大肠、糖醋里脊、肘子和红烧肉。
“今天的主菜是猪肉，前天杀的那头黑猪的好吃的部分我都定了下来，大家尝尝，这头猪在群众家里长了一年多了，肉比较有嚼头。”路宽给大家介绍到。
“很好吃了，这黑猪现在不好找啊，今天是享了口福了。”孙总说到。
“是啊，黑猪长的慢，所以没有大规模养殖的，都是群众家里养的一头两头的。”蒋书记说：“一般都到过年了自己家杀了，分给亲戚朋友些，对外供应的不多。”
闲聊中，炖土鸡，野山药炖排骨，酸菜粉皮，鸡蛋山韭菜上来了。
这时，孙总的朋友说到：“老孙，这是本地最高规格啊，六碟四盘四碗两汤啊，一会是不是还有两个汤？”
蒋书记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位朋友对我们这里的习俗很熟悉啊，对一会还有两汤。”
热热闹闹的，中午饭吃完了，一坛酒也下去了一半，大家吃的都很满意。
回到大队部，焦歌途带着姐姐外甥和孙总的三个朋友去果园转悠了，办公室里就剩下了蒋书记路宽张新强和姐夫，孙总五人了，蒋书记笑着对大家说：“我年龄大了，中午喝点酒该回去休息了，你们聊，你们聊。”说完就和大家告别了。
待蒋书记走后，孙总先开口了：“路书记，说实话，你们的这些产品我相中了，我想采购一部分回去试一下，但我有几个要有。”
路宽打起精神：“孙总您说。”
“一、省城目前的超市便利店特产店商场一类的，只给我供货。”
“二、价格方面随行就市，我不求比别人低，但不能比别人高。”
“三、第一批货款我当场付70%，剩余的30%作为质保金，以后的货款到货即付。”
“四、要保证质量，一旦出现质量问题，你得给我调换，如果不调换，质保金扣除。”
“五、你得给我开票。”
“这就是我的要求。”孙总看着路宽。
路宽沉思了下，张新强将刚在纸上写的五条拿给了路宽，孙总诧异的看了张新强一眼，没有说话。
“孙总，关于前两条，我保证在省城只有你一家售卖，但如果有客户直接找我购买，我根据对方的量报价格，但肯定不会比你低，同时我们当地销售方的价格也不会比你低。”
“第三条，我可以答应，但你要说出你第一批货的量，你也知道，我是帮助群众在售卖，除了包装和运费，我的利润不高，所以第一批货不能太大。”
“第四条第五条，我答应你。”
“我再加一条，以后你报货不能低于第一批货，我们得签个合同，鉴于我们第一次合作，合同只签到过年，年后根据情况再签。”
路宽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有十七家店，位置都不错，客户购买力都是有的，所以第一批我要野葡萄酒一斤装的一百件，五斤的和二十斤的随后再说，核桃我要二百件，野山药我要二百件，柿饼等大批上市了我要二百件，还有如果你们有新的产品了省城市场我有优先权，看在刘主任的面子和你是真正在为群众办事的情况下，质保金上限五千。”孙总看着路宽。
路宽在心里快速的核算了下，依照给杜老板的价格，一件野葡萄酒一百六，一百件就是一万六，核桃五十元，二百件就是一万元，野山药一百五，二百件就是三万元，柿饼没定价，就先不说，总订单大概五万六了，然后利润大概是野葡萄酒五千五，核桃一千，野山药一万一左右，这就一万七八的利润了，除去对方要求的五千质保金和运费，路上万一有个损耗啥的，利润突破一万不成问题，这小目标提前实现还超出了？
然后，路宽先想到的是自己怎么没有那么激动呢？
“孙总，我答应你，我们现在可以签合同。”
孙总笑了：“路书记，下一步我们该谈价格了。”
路宽汗颜。
孙总是个精明的胖子，当路宽报了价格后，就开始杀价了。
“路书记，这野葡萄酒你不能按照旅游公司给的价格给我，他们卖的贵啊，我到店里决定统一定价二十八一瓶，所以我最高出到一百三。”
“孙总，我给你说，二十斤包装我给饭店供货是十二一斤，酒坛子还是对方提供的，你这价格比他们低说不过去啊，不行，就一百五。”
“那就按照饭店的价格，一百四十四，以后要长期合作了，一百四给我，你绝度不亏。”
“核桃价格我不能降一分了，你可以去打听，我在群众里收都到四十了，加上包装，运费，五十不还价。”
“那行，核桃我不和你讲价了，野山药一百五不行，太贵了。”
“孙总，铁棍山药品相好的都十五六一斤了，我按照他们的价格给你了，还不行？你别忘了这品质口感噱头都比野山药强啊。”
“野山药有铁棍山药的名号响亮吗？”
“那你最高出多少，我合计下。”
“一百！”
“孙总，那野山药我们就不合作了，你去找别人吧。”
“别啊，路书记，生意都是谈出来的。”
......
姐夫张新强看着俩人在那里像吵架一样都惊呆了，从来没见过路宽这个样子的他们产生了错觉，好像面前是一胖一瘦两个老狐狸在聊天似的。
最后，两人在价钱和规格上都谈好了，野葡萄酒一百四，核桃五十，野山药八斤装一百零五。
现场，张新强手写了两份合同，孙总和路宽都签上字，按上了手印。
时间也到了下午四点多了，焦歌途带着姐姐外甥他们也回来了，在姐姐的提议下，路宽和孙总各持一份合同合了个影。
临走时，孙总交代了他带来的一个年轻人，叫汤燕军的，负责以后和路宽对接。
第三十五章 来自家人的鼓励
送走了省城来的客人，大家一起收拾完后，路宽准备请大家吃个饭，不过姐姐一家没回省城，路宽就对张新强和焦歌途说了声抱歉，说下周来了再请。
在回家的路上，姐姐问起了焦歌途。
“小宽，那女孩说是你们村的支教老师？你们平时接触的多不多？”
“姐，她才来，这学期才到我们村，我们平时就没接触过，前几天下雪，我们去学校清理积雪我才认识她。”
“哦，是这样啊。”姐姐若有所思。
“前几天才认识今天就来给你帮忙了？”这是正开车的姐夫突然冒了一句。
路宽无语：“你不是说这是个大客户么，对于我们村是个大事啊，你也看到了，我们都是大老爷们，所以就给她说了一声来帮个忙，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们想的是哪样？”姐姐笑着说。
“对啊，我们想的是哪样？你不会是心虚了吧！”姐夫也说。
“姐夫，我发现你也很八卦啊，这有损你刘大主任的威严。”
“小宽，这女孩不错，长的漂亮，还比较文静，你回头试探下，看有对象没，你马上都二十五了，该找对象了，在学校里没找我都不说了，平时你窝在山沟里，好不容易有个合适的，要抓紧了，过年我们回来你要给说下你的进度，要不我就跟咱妈建议，过完年就开启你的相亲模式。”姐姐很认真的说。
“姐，是不是你们女人都是这样，没结婚怕自己嫁不出去，结过婚怕别人嫁不出去？”
“哈哈哈，我给你说小宽，你姐这一年成果介绍了八対新人了，我们现在对大鲤鱼都吃怕了，我还给你姐建议，过完年辞职算了，开个婚姻介绍所吧。”
“我说刘亮，你找事了吧，你那几个未婚的手下我不管了啊，我们医院的小护士我给别人介绍了。”说完，姐姐自己也笑了。
“舅舅，我今天晚上把作业写完，明天还要来这里玩，你上次给我弄的蝴蝶标本把全班人都羡慕死了。”刘子轩终于插上话了。
“是，你舅舅要能和你一样，你妈妈这会也不说他了，小宽，别管他，上次那几个蝴蝶标本他带学校了一个，说家里还有，然后每天领几个女同学回家看，每天还不重复，你看看你外甥，再看看你。”
“咋啥都能扯我身上。”路宽嘟囔了一句，然后对外甥说：“现在天冷了，什么虫子都没了，明天在家好好看书吧！”
回到家中，爸爸已经准备了几个菜。
看着一桌子的菜，刘子轩兴奋的蹦了起来：“有蒸鸡蛋，谢谢姥爷，我妈妈在家都不给我蒸鸡蛋吃，还没你大方，你得说说你闺女！”
“我是我你饿瘦了还是咋的，再告状，以后天天稀饭馒头咸菜！天天挨打！”姐姐作势要打。
几个大人都笑了。
“孩子想吃蒸鸡蛋你就做，家里没鸡蛋了来这里带！”妈妈对姐姐说。
“妈，你就别惯他了，他吃的比我俩好着呢，还天天要这要那，今天炸鸡，明天汉堡，后天披萨寿司，再吃就成小胖子了。”姐夫说到。
“小孩子嘛，能吃才能长个。”妈妈宠溺的摸着刘子轩的头。
“这还是你外孙，要是你有亲孙子了你该咋办？”姐姐没好气的说。
“就他？”妈妈看了路宽一眼：“天天闷葫芦一个，窝在山里也不出来，啥时候我才能当奶奶？”
“妈，我给你说个情况，今天在山里见了一个女孩，和咱小宽很般配。。。。。。”
“姐，别八卦了行不，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你赶紧画这一撇啊，呦，听你这语气，你是有意思啊，那赶紧追，需要帮助了随时给我待打电话，我可以给你提供一切帮助！”姐姐霸气的说到。
“行了，小宽也不小了，别说了，你儿子都这么大了，还是喜欢和你弟拌嘴。”爸爸一说话，姐姐立马不说话了。
“哦哦哦，我发现我妈妈害怕姥爷啊，以后你打我，我告姥爷！”
“行，你妈妈打你了你给我打电话，我吵她！”爸爸笑到：“去洗手，吃饭！”
饭桌上，姐夫说起了今天上山的事情。
“爸，我觉得小宽做村官做的不错，今天看到小宽在和省城的孙总争辩的样子，我觉得他做村官肯定能做好。”姐夫对爸爸说。
“咱家人祖祖辈辈都老实，在那官场做事，他的性格容易吃亏啊。”爸爸抿了一口酒说到。
“爸，村官村官只是村里的，今天看到他们村支书对路宽还是很支持的，再加上路宽是真正的在为村民做事，所以他肯定能干出成绩的，再说了，自己还能挣些钱。”姐夫继续说到：“对了小宽，今天这一单你做下来能挣多少？”
“毛的大概一万出头吧，还得考虑到运费和后期调换货的成本了。”路宽回答。
沉默，正吃饭的家人们都沉默了。
“你现在一个月能开多少？”姐姐突然问到。
“开到手里729块。”
“那就是你这一单能挣你一年的工资了？这钱也太好挣了吧。”姐姐惊讶到。
“其实这钱也不好挣，你想想，这是我能给他找到孙总，如果找不到了咋办？还有前期要调查货源，量太小的不能做，没特色的都是老手在做，跟村民沟通，订购包装，联系车辆，防止别人捣乱等等，所以这钱也不好挣啊。”姐夫为路宽说了句话。
路宽有点不好意思：“这事一开始没想到这么多，夏天发水的时候，村里发生了些事情，我写了篇通讯发表了，后来县里市里来人调研了，我在乡里的授意下说出了要帮群众卖山货，他们走后也就是想调查下，弄些资料，万一后期来问了也有啥说，后来喝到群众酿的野葡萄酒，感觉能试试，乡里酒厂也交给挺照顾的那位副乡长了，所以就这样误打误撞的做起来了，后来有人要柿饼了，我在村委会会议上提了下，谁知道都挺支持我的，现在全村都做了柿饼，我还在发愁一旦推不出去该咋给群众交代呢。”
“这是机缘巧合，好多事情做成都来源于机缘巧合和坚持，既然做了，就要坚持做下去。”爸爸说到：“就像你姐和你，小时候成绩其实一般，没啥突出的，这不是后来考好了两次得到表扬了，自己上心就慢慢的突出了。”说到姐弟俩的成绩，爸爸比较自豪，毕竟在村里姐弟俩都考上大学他们村是独一份。
妈妈听到这里，白了爸爸一眼：“又说起来了，这是俩孩子争气，别整天把俩孩子的事当成自己的功劳。”
“话又说回来，小宽做的真的很好，我觉得我们应该支持，快过年了，如果有企业说起来要发福利什么的，我给小宽联系下。”
“嗯，我不认识什么人，你这当哥的要好好支持他。”爸爸给姐夫说到，同时他顿了顿：“要做就要尽全力，趁着年轻，现在有这个机会，多折腾折腾，其他的我不敢保证，我能保证的就是无论你在外面弄成啥样，回到家中，都有你一口饭，别怕做不好，越怕越做不好。”
一家人聊着聊着，时间也不早了，刘子轩吃饱了这会也瞌睡了，毕竟跑了一天，姐姐带着刘子轩去睡觉了，桌上就剩下爷仨在喝酒聊天。
晚上，路宽躺在床上，想着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情，想着爸爸对自己的工作终于表态要支持了，路宽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做，毕竟路已经趟出来了，自己要好好的将这条路走好，不辜负家人和群众对自己的支持。
第三十六章 准备货物
周日一大早，刘子轩就起床了，然后把路宽叫了起来。
“舅舅，快起床，我还想去山里玩，你来辅导我写作业，写完作业带我上山。”
路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外甥已经把书包拿进他的房间了，他看了看表，才六点二十。
路宽没好气的说：“你自己先写，写认真点，我去洗脸刷牙。”
二十分钟，路宽办完了自己的杂事，然后回屋看着刘子轩写作业。
“你能不能认真点，把字写好，写不好的一律重写，不认真今天不带你去。”
刘子轩写作业期间，路宽帮爸爸干了会活，等忙完后，也到了八点多一点了，回到屋里，刘子轩已经把作业写完了，看着工整的字体，没有一点错误的作业，路宽对刘子轩说：“你不是也会把作业写好？为啥你妈妈会吵你，那是因为你不认真，以后就这样写看她还吵你不？”
姐姐姐夫看到刘子轩很自觉的将作业写完了，并且字体工整，没有一点错误都很惊讶。
一起吃过早饭，大人们拗不过刘子轩，正好路宽还要回去让群众准备货物，将摩托车骑回家，就又一起上山了。
来到村里，姐姐姐夫表示不要路宽管他们，他们自己在周围转。
路宽先给闫副乡长打了个电话，将昨天订单的情况给闫副乡长汇报了一下，闫副乡长很高兴，电话里直夸路宽干的好，然后嘱咐他要把握好质量关，要做长久生意不能做一锤子买卖。
然后路宽给吴光明打了个电话，将野葡萄酒和野山药的包装箱和标签订了一批，又给县里的玻璃制品厂打了个电话，定制了三千个酒瓶和瓶盖。
路宽骑着摩托车先到了蒋钩子家里。
蒋钩子夫妇都不在家，在家的是他的大儿子蒋黎明，他正在院子里看小说，看到路宽过来，放下书，迎了上来：“路书记来了？”
“你爸在家不在？”
“不在，我爸妈早上去了我舅家里了。”
“你爸妈回来了你给他们说，有人要酒了，要一百件，抓紧时间灌装好，我已经订过包装箱和酒瓶了，估计后天能送过来，你们把家里的酒瓶和包装箱先装满了，等新的酒瓶和包装箱来了再装剩下的。”
“这是好事啊，谢谢路书记，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蒋黎明高兴的说，一件六十五，一百件就是六千五了，由不得他不高兴。
“先别催他们，我就是来给你们说一声，等酒瓶和包装箱过来了要第一时间灌装好。”
“还有野山药，你们给我装八十箱吧，一箱按照八斤的分量装，挑拣好，不能有太湿的和烂的捂的，包装箱明天能到。”
对于野山药，路宽是这样考虑的，目前村里就三家的野山药有些量，蒋钩子家里最多，让他装八十箱，王光明和王有利一家装六十箱。
告别了蒋黎明，路宽又分别到王光明王有利家里说了让他们装野山药。
然后给独石村的刘明亮打了个电话，说让他去群众家里收装好的核桃，要二百箱，刘明亮没口子的答应了，说下午就能送到。
这些工作做完，路宽剩下的就是等待了，等包装箱做好了，等群众将货物装好，然后发货。
快中午了，妈妈打来电话，说让回家吃饭，路宽就和姐姐一家一起回家了，在回家之前，姐夫不顾刘子轩那撅着能拴住毛驴的嘴，说吃过饭就回省城了，路宽就自己骑着摩托车回去了。
送走了姐姐一家，路宽在家里休息了会，然后来到了村里。
一到村里，路宽就被村民围住了。
“路书记，我们的野葡萄酒也快酿好了，下次该让我们装酒了吧。”
“路书记，柿饼马上就行了，有人要没？”
“路书记，我家那小子过年回来了让他给你跑腿吧，反正在外面也挣不到钱。”
“路书记，我亲戚家也有野山药，让他给你供货行不行？”
“我就说路书记是有本事的人，看来还得让小孩上学啊。”
。。。。。。
大家七嘴八舌的围着路宽。
“别吵吵，吵吵啥咧，路书记肯定能带大家致富的，都各回各家吧。”这时，蒋书记从人群后面过来了。
“王老三，葡萄酒酿好了大家都有份，你急啥？现在让你装瓶，你会装不会？”
“蒋小成，我们村里的野山药还没卖完你就像帮你亲戚买了？有这闲心还不如自己去跑跑山。”
“都回家吧，别围着了。”
蒋书记三言两语的将群众都劝回去了。
路宽看的目瞪口呆，原来群众工作也可以这样做。
“走吧，昨天客人订了多少？你给我说说，后期能有多少？”蒋书记对路宽说到。
“昨天定了野葡萄酒一百件，核桃二百斤，野山药两百件，不过野山药是要八斤装的。”路宽回答：“我们签了合同，后期每次报货总金额都不低于这次，不过对方要扣五千的质保金。”
“那可够你忙一段时间了，你催催，让早点准备好。质保金是应该的，毕竟是要长期合作的，质保金的作用是让对方吃个定心丸，这次款结了后，你多准备些包装箱吧，我感觉我们的东西在省城应该会卖的快，我们村核桃不是没了，你从哪弄的？”
“嗯，核桃我们村没有了，让独石村准备，刘书记说今天下午就送过来。”
“这老刘，还真赶上趟了，行了，你去忙吧，我也没啥事，不过我跟你说，不要轻易答应别人，尤其是这时候，万一你没做成对你太不好。”蒋书记告诫路宽到。
蒋书记说完就走了。
不一会儿，路宽就接到了刘明亮的电话，说两百箱核桃已经准备好了，马上给他送过来。
过了半个小时，一辆农用三轮车开了过来，上面坐着俩人，装着这两百箱核桃。
路宽让他们把核桃卸在了会议室。
“刘书记，这钱等过两天我给你们吧，等货都准备齐了，给对方发过去，对方就会给钱。”
“没事没事，钱到了你给我打电话，我来拿就行，这次是真的感谢你了。”
第二天下午，吴光华就把各种包装箱和标签送了过来。
在见到路宽后，他对路宽直竖大拇指：“你真厉害，把我们的山货都卖省城了，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机缘巧合罢了，感谢吴总这么快就做好了包装箱。”
“别感谢我，昨天上午你打过电话我就接到了闫乡长的电话，他让我抓紧时间给你做，看来领导很器重路书记啊。”
“这不是我们好不容易有了大订单，防止夜长梦多。”路宽笑着说到。
“好了，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去找闫乡长聊会。”
“吴总，这钱过几天给你行不？等对方钱到了，我第一时间给你结账。”
“行，没多少钱，只是以后路书记发达了别忘了老朋友就行。”
送走了吴光华，路宽就给蒋钩子打了个电话，让他骑着三轮车来把包装箱拉走，同时顺便把王光明王有利用的包装箱给他们两家送过去。
待蒋钩子走后，路宽在会议室转了一圈，看到堆在一起的核桃和上午三家送来的九十件野山药，很有成就感。
等酒瓶也送来后，路宽在蒋钩子家帮了一天忙，将野葡萄酒装好了箱。
忙碌的几天很快过去了，孙总要的货物都准备齐了，期间状元府旅行社和保险公司一共还要了些野葡萄酒野山药和笨核桃，忙的路宽团团转，不过送货的任务都交给了张新强和闫斌，让他们帮忙给送了过了。
周四上午，路宽通过蒋书记找的箱式货车装上货物后，直奔省城。
第三十七章 省城见闻
在出发时，路宽就给汤燕军打了个电话，说已经出发了，估计在一点左右到省城，让对方报位置。
汤燕军给路宽报了他们仓库的位置，并说了下行走的路线，路宽给司机崔小亮说了下位置和路线，两人闲聊着往省城赶。
下午一点十五，路宽来到了精品连锁的仓库，位于省城西北方向，一下高速就到了。
这里是一个批发市场，远远望去，都是仓库，在园区门口，路宽给汤燕军打了个电话，说到门口了，但门岗不让进。
等了十分钟，汤燕军骑着电动车来门口接路宽。
“路书记，今天你第一次来，我忘了问你的车牌号了，下次来了提前打电话报车牌号，我在门岗处登记下，车辆到了后去门岗领一个进门证就行。”汤燕军看到路宽赶紧解释，毕竟这是老板亲自定的供货商。
“没事的汤哥，还得麻烦你给带个路。”路宽客气到。
寒暄了几句，汤燕军骑着电动车在前面带着路。
这个批发市场很大，路宽以前没有了解过批发市场，在去精品连锁仓库的途中，他看到路上还有路标，写着A区B区之类的。
到了仓库，汤燕军喊了下仓库保管员，开始点货。
这里的仓库模样都是一样的，门口处都有一个小门面，门头上都是各自的招牌，而小门面旁边，是个很大的门，车辆能直接进入仓库装货卸货。
在点完了货物数量过后，仓库保管员给了路宽一个入库单，上面写这“岭后野葡萄酒一百箱”“焦土坡山核桃二百箱”“焦土坡野山药二百箱”，然后让路宽签字，路宽签过字之后，仓库保管员把第二联撕下来给了路宽。
看路宽核对完后，汤燕军笑着说：“路书记还没吃饭吧，走，我带你们去吃个便饭，这里有人专门卸货。”看到路宽有点不放心，他又说：“放心吧路书记，我们点过货后，你凭着这入库单，就可以去结账了，我们吃过饭，我再带你结账，结过账之后回来直接开车就能走了。”
路宽想了想，也是，手里的入库单能证明自己带来了多少货，价格是提前商量好的，有合同在手，再加上还有姐夫这一关，对方不敢做手脚。
于是他叫上司机，和汤燕军一起去吃饭了。
在吃饭的路上，路宽沿途看到了很多仓库，上面写着某某商贸，某某干果，某某水果等等。
市场里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饭店，很快的，他们就来到了一家烩面馆。
三人要了两个凉菜，两瓶啤酒，两碗烩面，因为汤燕军已经吃过中午饭了。
“汤哥，这是个批发市场，你们的仓库为什么在这里？”路宽问到。
汤燕军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其实孙总是做批发生意的，代理了很多中高端的零食饮料，还代理了几款酒，前年才成立了精品连锁，想直接对终端消费者，谁知效果很好，两年时间就发展了十七家连锁店，有很多人想加盟，但孙总对别人不放心，坚持做直营，现在还有四家正在装修，估计下个月会开业，到年跟，我们就有二十一家连锁店了。”
汤燕军喝了一口啤酒，继续说到：“但孙总也没有放弃批发生意，所以我们的仓库就还用以前的仓库，算是批发零售一起做，所以这个门面就没放弃，仓库还在这里，不过今年以来，各店都反映有顾客问土产之类的，所以孙总对这方面比较上心。”
路宽和司机师傅也是饿了，很快就将那一碗烩面连面带汤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完饭，三人回到仓库，看到还在卸车，路宽就在仓库里转悠。
这个仓库很大，估计有三四亩，仓库内分着区，路宽看到了几种全国知名品牌的零食和饮料，虽然他没有买过这些，但知道不便宜，看着一堆堆的货物，路宽不禁乍舌，这得多少钱啊，自己的那点货物连这个仓库的零头都不到。
在四点多，货物都卸完了，路宽在汤燕军的带领下，来到了仓库门面房，门面房前面是货物展示区，周围的货架上放着各式各样的样品，隔断后面的小房间算是个财务间，路宽把入库单交给了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对方核算了下：“一共四万五千元，扣除五千的质保金，四万整，你是想转账还是现金？”
虽然路宽对于这个数字已经很清楚了，但当听到对方这样说，他还是有些激动：“现金，还有那五千质保金你们是不是得给我开个手续？”
路宽想今天回去就将群众酒厂和包装厂的钱给结了，所以要的现金，其实还有对转帐有点不放心。
“嗯，有手续，一会就开好了。”对方说完，从抽屉里拿出四打钱，然后对旁边的一个女孩说到：“打个质保金的收据，五千整。”然后又问路宽：“写你个人还是你们商贸公司？”
“写商贸公司。”路宽回答。
“写上焦土坡商贸公司，就是这个名字。”财务将合同递给了打印的那个女孩。
随着打印机嗡嗡声响，一张A4纸从打印机里出来了，对方示意路宽看一眼，路宽看过没什么问题后，对方拿出财务章，啪的盖了个红章。
离开精品连锁的门面，汤燕军对路宽说：“路书记，时间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了，这是出门条，这几天看看效果咋样，需要报货了我给你打电话。”
“谢谢汤哥，下次有空一定要到山里去，我带你去云雾水库玩，吃水库里的大鲤鱼。”路宽握着汤燕军的手说到。
“别那么客气，有机会再去了一定叨扰路书记。”
回去的路上，路宽坐在副驾驶上，在想着今天来到这里的事情。
自己还是孤陋寡闻了，这么大的批发市场自己以前都不知道，同时看着孙总仓库里那么多的东西，自己估算不出来，但知道肯定值很多钱，孙总这么有钱了，还跟自己在价格上纠缠半天，看来生意做大不是没有道理的。
还有对方看起来专业多了，从专人负责入库，专人卸货上就能看出来对方很正规，这时路宽很庆幸，自己在创业初期就能看到这些正规的做饭，虽然自己没有办法照抄，但也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路宽有个好习惯，那就是喜欢总结，见到好的做法后会在自己的工作生活中借鉴和印证。
他问崔小亮有纸笔没，崔小亮说副驾驶前的储物盒里有，路宽打开储物盒，在里面看到了几根笔和一个笔记本，路宽拿出来，在车上开始写写画画。
“回去后要做个帐，每天采购多少东西，支出多少钱，要写下来。”
“要将分发给各户的物料做好登记。”
“每天出多少货要写下来，一个客户一个笔记本，将日期和货物种类数量登记好，预估对方要货时间，提前推送。”
“每开一次票要将税金写好，方便核算成本。”
“各种货物大概存量要做好调查，如果货物缺了，去其他村里找。”
“几种主要产品的上市时间要问清楚，做好给新老客户推送的计划。”
“办一张新存折，专门用来付群众的钱和存收回来的钱。”
“自己也算是业务员，定好业务员的出货价，提成直接存到自己的卡里，将自己的钱和商贸公司的钱分清。”
“看情况将果园承包下来，方便自己改造果园。”
“年前统计好出货量，看公司情况给村里群众发放些福利。”
。。。。。。
路宽洋洋洒洒写满了两页，将这两页撕下来装在口袋里，把纸和笔放在原位，就闭目休息了。
第三十八章 分钱和闹事
回到市里都接近八点了，路宽想了想，身上带着四万块钱上山，怕是有些不太安全，就在市里下了车，说明天给司机结运费，然后奢侈了一把，打了个车回家了。
由于摩托车在村里，所以他给张新强打了个电话，让张新强明天早上来接他一起上班，在付出了一碗鸡蛋呛锅面后，路宽成功的让张新强明天早上拐了一个大概十公里的小弯。
回到家中，妈妈看到路宽这时候回来了，又给他做了碗汤，把菜热了下。
第二天七点四十，路宽正在帮爸爸干活的时候，张新强打来了电话，说到他家附近了，让路宽说具体位置。
告别父母，路宽挎着自己的小包向路口走去。
一路上，俩人吵吵闹闹，欢乐的来到了乡里，早会结束后，就再次使唤起了张新强。
“强哥，送我去村里呗。”
“中午我要加菜。”
“好的，没问题。”
张新强狐疑的看着路宽，然后恍然大悟：“昨天一天没见你，是不是去送货了？对方结账了没有？”
“结了。”路宽笑着拍了拍自己的挎包。
“中午加俩菜！”张新强果断的说。
“没问题，加几个随你。”
来到焦土坡，路宽和张新强来到蒋书记家里，然后和蒋书记一起去大队部等蒋钩子王光明王有利的到来。
在等他们三人的时候，蒋书记让路宽写了三张收据，将货物名称，数量，斤数，单价，总价都写了上去。
不一会，三人就来到了大队部。
“钩子，一百箱野葡萄酒六千五，八十箱野山药五千一百二，一共一万一千六百二十元，给你个整，找八十，然后这这里签字按手印。”蒋书记对蒋钩子说。
“那二十块钱算了，给个整就行。”蒋钩子笑的眼角的皱纹都拧在了一起。
蒋书记瞪了蒋钩子一眼：“该是啥是啥。”
“我这里有二十块，你先用了吧。”张新强掏出了钱包。
“光明有利，你们两家都是六十箱野山药，每人三千八百四十元，有零钱没？”蒋书记对王光明和王有利说到。
王有利赶紧说：“我这里有，我这里有。”
领过钱，三人都邀请蒋书记路宽和张新强一起吃饭，但被蒋书记劝住了：“吃饭以后可以吃，你们先把钱放好再说，一会我们还有事，等回来吧。”
劝走三人，蒋书记让路宽给刘明亮打了个电话：“刘书记，我是路宽，你在村里吧，对对对，我一会就到，你通知群众去大队部吧，把钱给你们，好，我们一会就到了。”
看到路宽挂了电话，蒋书记笑着说到：“这个老小子，是不是在等着你的电话？”
路宽也笑了笑：“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来往。”
将近十点，三人来到了独石村的大队部。
刘明亮在大队部门口等着他们，看到他们过来，立马就迎了上来。
“老蒋来了，路书记小张来了。”
“滚，叫哥，别喊老蒋。”
“嘿嘿，蒋哥，这是我们村这次装核桃的花名册。”刘明亮不以为意。
蒋书记接过花名册，让路宽再誊写一遍，然后和刘明亮打屁聊天等群众过来。
这次从独石村拉的二百件笨核桃，一共有十四户，最多的一户三十箱，四户二十箱，九户十箱，路宽很快的将花名册誊好，等着群众过来。
最先过来的是装了三十箱的那一户，叫李孬，他签字按过手印后，从路宽手里接过了一千二百块钱，然后把钱装口袋里，没有回去，就在大队部坐着。
刘明亮对李孬说：“孬，回去好好供你的儿子，你看以前你一年都买不了这么多钱的核桃，路书记一次性就给你卖了这么多，上大学还是有用的，你儿子是咱村这么多年来最有可能考上大学的娃啊，你要好好供。”
“一定一定，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他上大学。”李孬表态到。
陆陆续续的，独石村这次提供笨核桃的家户来这里领钱了，感谢的话溢满了整个大队部。
在只剩一户还没到大队部领钱的时候，一个村民骂骂咧咧的过来了。
“狗日的刘明亮，你这是打击报复，我家四个劳力，那李孬家里就一个劳力，瞎了你的狗眼，你为啥让他家装了三十箱，我家一箱没有，不就是我和你竞争了村长，我要去乡里告你！”
听到这话，刘明亮立马冲出了办公室。
“你他妈说谁打击报复，当时让领纸箱你不领，还怂恿你一大家都不领，他妈的看到有钱了来这里放屁了，郭世军，我给你说，你随便告，告到哪里都是这，今天是来领钱的，大伙高兴，赶紧滚，别在这叫唤。”
“我就告你，你别在这吓唬我，我不是吓大的，有好事了想着你的铁杆，那李孬不就是你的一条狗吗，我就不信了，今天不给一个说法，我闹到乡里去。还有那焦土坡的路宽，我也要告他，为啥来我们村收核桃了不平均，和你一起狼狈为奸，我呸，你们只会欺负群众。”
本来蒋书记没打算出去的，在农村骂几句是很正常的事，只要不打起来，一般人都只会看笑话，但牵扯到路宽后，他不愿意了：“放你娘的屁，郭世军，路宽带大家挣钱，你不愿意了？啥叫平均，还想吃大锅饭？你有能耐你去带大伙挣钱，别整天搞风搞雨。”
“我给你说，不会平均的，我的话撂到这，以后都不会平均，有能耐自己去挣钱，想跟着挣钱，那就好好干，别在这咋咋呼呼，独石村现在还是村委会说了算，不是你郭世军说了算。”刘明亮顿了顿：“为啥要李孬的，咱去李孬家看看，他挑出的核桃有多好，要不是考虑到大家，我这次就想把他家的给全卖了！”
“就他会挑，别人都不会挑？姓刘的，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郭世军还在喊。
路宽在屋里也呆不住了，本来今天让大伙领钱是高兴的事，现在弄成了这样，他出来说到：“刘书记，谁家里还有纸箱你帮我收一下吧，收好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带走，我先走了，我还有事。”
说完，路宽骑着摩托车离开了独石村，他走后，蒋书记也走了，在蒋书记离开时，他吆喝到：“这他娘的是啥，老刘，我回去了，村里整好了再说其他吧，就你们村有核桃，其他村没有？”当然，后一句是对在闹事的人和围观的人说的。
不提闹闹的独石村，路宽在路上想，为啥会有这事发生，在焦土坡都没出现这情况，，说实话，目前通过路口卖货最多的是蒋钩子，崔铁柱，王光明和王有利，其他家户都只是多多少少装了些核桃，但也没人这样闹。
回到焦土坡的大队部，路宽一方面是气的，一方面是吓的，毕竟来这里了没见过这种场景，尤其是牵扯到自己，当然，还有一方面是在想自己做的是不是欠考虑了。
不一会儿，摩托车声音传来，是蒋书记回来了。
“路宽，走，去我家吃饭，别听郭世军咋咋呼呼的，他就是个小人。”
路宽听到蒋书记喊他，出了门：“叔，不去了吧，我回乡里吃饭。”
“咋了？受打击了？别往心里去，农村工作就是这样，不可能考虑到所有人，只要自己为心无愧就行，那样，别去我家了，我让你婶炒几个菜，我们一起去王书记家。”
蒋书记大概能想到路宽的想法，毕竟在焦土坡没有这情况出现，他怕路宽想不通，万一路宽不干了咋办？这村里好不容易有了个有文化，有想法，有能力的小伙，得留在村里，让王老书记好好劝劝他，对了，还得叫上焦老师。
第三十九章 听王老书记讲故事
看着路宽还在犹豫，蒋书记笑到：“别想了，走，我们着王书记聊聊，你以前在我们村见到的都是和和气气的场景，让王书记给你讲讲，以前穷的时候是咋斗的，为了两个柿子打破头的情况都有，别说这次你给独石村送了八千块钱了，都想往自己口袋里装。”
说完，蒋书记掏出手机，给焦歌途打电话：“喂，焦老师，我是蒋有福，吃饭了没？”
“别做了，中午一起吃饭。”
“去王书记家，王书记前几天就说想和你跟路宽聊聊，路宽今天在村里，一块去王书记家里吃饭。”
“我们在大队部，你来吧，我们一起去，好好，我们在这等你。”
挂了电话，看着路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咋了，我不能叫焦老师啊，你们年轻人没经历过不知道，让王书记给你们都讲讲，我们村和别的村不一样是咋来的。”
几分钟后，焦歌途走了过来：“蒋书记，咋突然喊我们去王书记家了，我这里什么都没有，空手去不好。”
“咋不好，我们不兴那样啊，路宽第一次去王书记家里也是空手，只要你们能在这好好干，就是最好的礼物！走，一起去！”
路宽苦笑，自己从来没想到这去别人家空手不空手的问题。
三人一起向王老书记家走去，半路，蒋书记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让他家人炒几个菜，馏几个馒头，然后送王书记家。
王老书记家就在大松树旁边，临着路，门朝东，来到王书记家门口，大门是开着的，王书记在屋檐下晒着太阳，王有利在院子里给蒜苗浇水。
“王书记，晒太阳啊，今天是有利的班啊，正好，给你媳妇说让她去我家帮你嫂子炒几个菜，今天我们在这坐坐。”蒋书记对着王书记和王有利说到。
“有福哥，哎，路书记和焦老师也来了，好好，我去给我老婆说一声。”王有利看到蒋书记三人来了，把水管扔在菜畦上，就回家叫他老婆了。
“王书记，我们来看您了，你身体还好吧。”焦歌途笑盈盈对王老书记说。
“哎，挺好，这闺女真俊，今天你们都有空了？”王老书记站了起来，笑呵呵的对三人说到。
蒋书记上前一步，扶着王老书记：“是啊，这段时间太忙了，这不抽出时间来和你说会话，给你说说我们都干了些啥。”
“我知道，你们做的事我知道，有利刚还对我说，小路帮大伙卖了些野山药，好啊，好啊，有福，村东头那几间空宅，我想着是不是给小路一间？让小路在这里有个地方？今天睡大队部，明天睡乡里，这也不是个事啊。”
蒋书记有些诧异的看了王老书记一眼，不过并没有跟王书记争论啥的：“行，这几天就安排下。”
“还有你闺女，我听说那几个孩子回家都能主动学习了，这是你的功劳，以后无论有啥事都可以来找我，我在村里说话还是比较管用的。”王老书记接着说。
“嗯，好的。”焦歌途乖巧的回答。
“王书记，今天我们就是来听你讲讲以前的事情，这俩孩子都不错，但对山里以前的事知道的不多，我琢磨着这事还是你来讲最合适。”蒋书记坐在王老书记对面说到。
路宽看到院子里就俩凳子，就去屋里又拿出来两个马扎，给了焦歌途一个，然后两人围着王老书记。
王老书记咧开嘴笑了笑：“今天太阳真好，你们想听我扯以前的事了，我就跟你们扯扯，先说说今天发生了啥事。”
蒋书记看了路宽一眼：“是这样的，前几天有人要核桃了，咱村没有了，路宽去独石村订了些，今天去独石村给他们分钱，然后郭世军过来闹。。。。。。”
“郭世军是不是郭祥家的老五？”王老书记问到。
“是。”
“那你别说了，他去闹很正常，他最像郭祥了，没有一点本事，就喜欢争，以前郭祥在独石就不少争，不过他家五个小子，势大，没人敢惹。”
“那不是还是被你给治住了？”蒋书记笑着恭维了王老书记一句。
这时，王有利回来了，提着一个荆篮：“有福哥，我们坐那里吃？”
“坐院子里吧，趁着太阳正好，再过半个月，就是太阳好，也不能坐院子里了。”王老书记对着大家说。
路宽和王有利去屋里一起抬出了张小方桌，然后又拿出了两个凳子，而焦歌途则和王有利老婆去拜访碗筷。
一共四个菜，鸡蛋蒜苗，辣椒肉片，肉片土豆片和醋溜白菜，主食是一盘馒头，在准备好后，王有利老婆回去了，桌上五个人坐下了。
“有利，我屋里的酒拿出来两瓶。”王老书记对王有利说到。
“三伯，喝哪种酒？”
“你看着拿。”
“好咧！我就挑好的拿了。”
片刻，王有利从屋里拿出来了两瓶剑南春。
蒋书记接过来：“王书记，这可是好酒啊，谁给你拿的？”
“不知道，反正都是村里的年轻人给我带的。”然后对路宽和焦歌途说：“以后常来，我这里其他不多，就酒多，有空来陪我老头扯会，带个花生米，把我的酒都喝完。”
焦歌途说到：“行，其他不说，吃吃喝喝我在行。”
大家哈哈的笑了起来。
将酒倒上，蒋书记说到：“来来来，祝王书记长命百岁，祝路宽带大伙发财，祝焦老师把那群小孩都教好。”
五人同时举起了杯子，焦歌途下午还有课，再加上说自己不会喝酒，就没喝，倒了一杯水。”
喝了第一口酒，蒋书记对王老书记说：“王书记，你给俩年轻人讲讲以前的事呗，这俩孩子现在也是咱村里人了，今天去独石也发生了郭世军闹事的事情，带群众挣钱也有人闹事，路宽估计这会想不通，你给说道说道。”
王老书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说到：“小路，是不是没有经历过这些，你在办好事，为啥还有人闹？是不是也在担心咱村会有人闹？”
路宽点了点头。
“以前穷啊，民国三十年三十一年，大旱，云雾湖的水都见底了，这里几乎每天都能饿死人，我在我们王家排行老三，当时二十岁，饿的受不了了，和村里几个年轻人一起参加了游击队，说实话，参加游击队主要是抱着有口吃的的心思去的，当时我们全乡参加游击队的有三十七个人，还有五十多人加入了皇协军，也就是伪军，出现过一家兄弟几个，有参加游击队的，有参加皇协军的。”
“是不是不想听我老头说这些？”王老书记笑眯眯的看着路宽。
路宽赶紧说：“没有，咋会不想听啊，您继续说。”
“后来解放了，参加游击队的大多数都没回来，要么是死了，要么是随部队走了，我们当时属于太岳军区，我记得当时一起去军区的只剩下十一个了，其他人都死了。”王老书记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木然的喝了一口酒。
“真正回来家的只有我一个人了，后来他们参加抗美援朝，又死了几个，五七年裁军，只回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申富强申营长，一个是郭祥。”
“******的时候，地里不打粮食，树上不结果，还好，我们这里人少，只要勤，没有出现饿死人的情况，不过出现过为了争两个柿子打架的事情，那就是郭祥带着他的本家兄弟在独石做下的。”
坐在桌前的五个人都没人说话，在听着王老书记讲故事。
第四十章 豁然开朗
王老书记笑了笑，对蒋书记说：“有福，你大当时对我不服气，你应该知道吧。”
蒋书记有些不好意思：“我大的脾气倔，认死理。”
“他认为你大伯和我一起去游击队，死在了外面，而我回来了，是我的错，毕竟我当时是咱村游击队的小队长，咱村出去了七个，就我一个人回来了，自我回来就开始找我的事，后来我们俩还在大松树下拴了几跤，后来统计烈士名单的时候，武装部来问我，我领着武装部的干部把他们六人的坟都找到了，然后都迁到了烈士陵园，你大才服我。”
“咱村好一些，本来我们三姓自迁来这里祖祖辈辈都互相帮扶，再加上我出去前在村里就是有名的力气大，你大对我服气后，村里谁说我坏话他都跟人家怼，慢慢的村里人都听我和你大招呼了。而其他村就不一样了，姓多，心不好往一块拢，都是各过各的，所以，为了一口吃的，那几年经常打架，谁家弟兄多，谁在村里棍。”
“不过从六零年申国富当上了公社社长后，这种情况少了，申营长在战场上生猛啊，能镇住人，六二年申营长开始带着大家开山修渠，故意将有矛盾的分到一个小组里，慢慢的，互相帮扶下，矛盾少了。”
“那些年，虽然穷，但申社长带着我们修水渠，开荒，种柿子树，种核桃树，但大家心齐，我可以说，现在全乡的核桃树和柿子树几乎都是申社长带我们种下的，当时为了找树苗，申社长拉下脸，仗着自己是老革命，天天去地区找领导，领导后来都怕他了，所以就造成了几个县里，就我们公社的树多了。”
“后来申社长退休了，公社也发现了不少煤矿铁矿，包括这里石头多，采石场也多了起来，看着热热闹闹的，但公社各个大队能挣到钱的不多，人们都浮躁了，又出现了以前的情况，各种争抢，都想往自己家里捞钱，但最后都没捞到，钱全部被外面的人挣走了。”
“为啥这矿停了后，申社长的干儿子陈建设当上了书记，那是申社长拉着老脸给他争取来的，陈建设其实没多大本事，但他有个长处，能守住，这些年，公社没出现大乱子，他功不可没，但要让大伙挣钱，他没啥好办法。”
“我说这么多，你是不是迷了？”王老书记对路宽说。
路宽规规矩矩的回答：“是的，我现在想郭世军说的要平均，我怕咱村以后也出现这种现象，这您讲这么多，我没听出来好办法。”
“小路啊，申社长带我们干那么多事，为啥我们都服气他？是因为他让我们没有再被饿死，而你要做的就是让大伙吃好喝好，让大伙手里有闲钱，我想你也是这样想到对吧。”
路宽点点头。
“在咱村，只要我不死，我说的话大伙肯定听，有我给你撑腰，没人敢闹，申社长带的是一个公社，而你只需要带一个村，全公社沾亲带故的多了，你为啥还要去趟其他村的浑水？”
路宽一下子豁然开朗了，是啊，我需要什么东西，让本村人找自己的亲戚朋友弄啊，就像这次要核桃，通过群众去弄，这闹事的事情就不会出现了。
有个词叫以点带面，村里六十二户，就是六十二个点，同时村里群众还可以做个担保，在农村，谁能带着亲戚朋友挣钱也是一种本事，为啥不让别村人承自己村人的情呢？
这样村里人的凝聚力会更大，自己在村里的影响力会更大，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王老书记百年后，自己在村里说话会越来越管用。
想到这，路宽端起了杯子：“王书记，谢谢您，我受教了，我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说完，一口喝干杯中的酒。
“想喝我的酒，随时可以来找我，不要贪这一杯。”王老书记意味深长的说到。
“嗯，我记下了。”路宽郑重的说到。
中午这顿饭结束后，路宽喝的有点高，但大脑异常清醒，原来工作还可以这样做。
趁着酒后的状态，路宽给自己的客户们打了一圈电话，很顺利的又接到了一些订单。
晚上，路宽想着王老书记的最后一句话，越想越觉得有味道。
第二天，路宽跑到市里的五金市场，买来了十台手动抽油器，用来抽取野葡萄酒过滤和装瓶，然后给蒋书记打了个电话，说晚上想开两委会，蒋书记没想那么多，就答应了。
在市里转了半天，在食品批发市场，他找了几家经营酒水的商行，推销野葡萄酒，但效果不佳。
晚上，焦土坡的两委会开始了。
会上，蒋书记和王主任分给说了几句，路宽就开始说自己开两委会的目的。
“今天这个会是我建议召开的，最近大家知道，我卖了不少山货，现在想想以前的做法不大合适，我想调整下，征求下大家的意见。”
“首先，以后所有的山货，除了乡里的关系，其他所有的山货全部由我们村出，如果我们村没有了，发动群众，让他们去找自己的亲戚朋友，并做担保，出现质量问题，暂时取消这户的推荐资格。”
“早该这样了，你是我们村的村官，不是其他村的，昨天的是我听说了，这好事办成了坏事。”首先赞同路宽的副主任王国庆。
“嗯，暂时就这样定，回去了给大伙说说，最近还会要一批笨核桃，让他们给推荐。”路宽说到。
“其次，我买了十个抽油器，咱酿的野葡萄酒差不多该过滤了，大伙都知道怎么做，工具我来提供，大伙都过滤下，放一段时间后开始装瓶装箱。”
“第三，柿饼也快成了，我这几天去定些箱子，紧着马房的先装一部分，送给客户们尝尝，先出马房的，卖完后我会把钱交村里，然后出大伙的。”
李素琴说到：“那能卖几个钱，先送吧，柿饼量大，价格怎么定？”
“我寻思着，这四斤柿子大概出一斤柿饼，我大概算了下成本加上人工，一斤三块在大伙手里收，你们看咋样？”
村委委员兼民兵队长崔小利说：“在路口他们才卖五块，这三块有点高了，两块就行，你往外报价也别太高。”
“价格先不要定，你先用马房的柿饼试试，再说价格，现在说这有点早。”蒋书记说。
路宽点点头：“那行，我先推推试试。”
“最后，我想从一月一日起，将果园承包下来，叫来大家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大家听到这里有些意外，果园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收入，当时让路宽管，是真的没办法的事情，现在路宽有门路能帮群众挣钱了，果园再收路宽的钱，这不好。
蒋书记先问：“路宽，果园你想咋整就咋整，承包下来干啥？”
“对啊，万一赔了咋弄，这你还没挣到钱呢。”
“就是，谁说你啥了？别冲动。”
大家纷纷劝起了他。
“没人说啥，我是想规划下，承包下来了自己有发挥的空间。”路宽很坚定。
一时间，屋里没人说话了。
过了片刻，蒋书记说：“既然你想承包，那就按照今年你交村里的核桃钱为准吧，你交核桃钱交了四千多，那就按五千吧，大伙有意见没？”
“没意见，没意见，以前没有一分钱收入，现在有五千不少了，大伙说是不是？”王国庆率先接过来话。
“没意见。”
“同意。”
“我觉得让路书记过年了按照一户八十元的标准给群众发福利是不是更好？”李素琴想了想：“我听说市郊的村每年过年都给群众发福利，我们这里没有，这钱放村里不算啥，但给群众发福利这可是全乡头一份。”
蒋书记敲了敲桌子：“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那就这样定了，不要具体到多少金额了，看路宽的情况让路宽做决定买什么东西。”
蒋书记转过脸对路宽说到：“路宽，一会你写下合同，不要写具体年限，也不要写具体的东西，算是一年一签吧，你也按照你的情况给大伙发福利，如果你不想承包了，随时可以不承包。”
“嗯。”路宽点点头。
第四十一章 紧急报货
路宽很快的起草了一份合同，这份合同时间上写的是自一月一日起，主要是写明了路宽有权处置果园的所有树，但路宽写上了在砍伐或者移栽时得经过村委会同意，然后写上以为群众发福利为租金的支付方式，但发的福利也需要通过村委会同意，村里无权强行回收果园承包权等等。
写好以后，蒋书记建议，这不去乡里盖章了，大家都签名按手印算了。
签过字，时间也到了将近九点，这次两委会会议算是结束了。
路宽和大家打了招呼，送大家出会议室后，拿着笔开始规划起来果园了。
为啥路宽今天要抛出承包果园的话题，这是昨天独石村的事给他的危机感，虽然王老书记和蒋书记说给他撑腰，但他自己心底明白，毕竟自己是个外人，一旦自己改造好果园有，村里强行回收果园，自己也没有办法，当然，有了这一纸合同作用可能也不大，但好歹有些用不是？
蒋书记一行走在街上，蒋书记对王国庆说：“国庆，到我家坐坐。”
“嗯。”
来到蒋书记家，两人坐在屋里抽烟。
“国庆，有个事我得给你说一下，昨天王老书记说村东头的老宅子要给路宽一间，你什么意见？”
王国庆愣了一下：“有福哥，我没啥意见，反正那几个院也没有主，是村里收回来的，不过是不是有点破？”
“嗯，那房子是破，最好的是后排第二座吧，要不给路宽，不过先不说给他，就让他先住。”
“有福哥，我觉得今天路宽说要承包果园，这是他心还没定啊，我看你好像还很支持，我说话，村里最好的接班人目前就是他了，但就怕他和咱不一心啊。”
蒋书记弹了弹烟灰：“不会的，昨天晚上我又去王老书记家了，王老书记说路宽现在是被吓到了，但心不坏，要我们个他定定心，他说如果路宽就这样干下去，是我们村的一个机会，王老书记看人看事还是比较准的。”
“本来最好的是你家阳阳。”王国庆嘟囔了一句。
“提他干啥，这是命，我也想开了，幸好路宽来了。”蒋书记又点了一支烟。
王国庆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那行，有福哥，就后排第二座吧，回头你给他说说吧，”
送走王国庆，蒋书记又抽了两支烟，然后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就去睡觉了。
来到卧室，他老婆正半躺在床上在看电视。
“我说莹莹妈，你明天去找下李素琴，你们俩去学校探探焦老师的口风。”
电视上正在播放着金婚，听到蒋书记说话，他老婆扭过来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探啥口风？”
“就是问问焦老师对找对象有啥要求没。”
听到这里，他老婆坐了起来：“咋了，想给焦老师介绍对象了？”
“嗯，就是路宽，我感觉这俩孩子挺般配的，也挺优秀的，要是都能留在咱村就好了。”
“要是阳阳还在，小焦也挺配阳阳的。”说着说着，他老婆红了眼睛。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别想那么多，睡觉吧。”
这些事情，路宽不知道，昨天王老书记在酒桌上提的那一句，路宽也忘了，毕竟自己不是本村人，对在村里的宅基地院子啥的也没有概念。
现在他大脑里全是自己对果园的规划。
山楂树坚决不能留了，桃小食心虫很不好治，再加上就那十几颗，治起来费时费力费钱，没必要去治，还是听闫副乡长的，给村里说一声，谁要了谁挖走。
山楂树清理过后，那一片地方什么都不种了，搭几个石台，弄些石凳，有客人来了算是个坐的地方。
树下没有多少杂草，但也得清理下，整出三到四条小路，中上月季玫瑰类带刺的花。
移栽些杏树，春末夏初时，有人来玩了有杏可以采摘，不过得治理蚜虫。
马房打扫下就行，放些杂物工具。
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其实路宽有这种想法主要是出于这几次无论谁过来都想去果园转转，对于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们，这种近距离接触多种果树的机会不多，再加上果园里有水，可以试着做下自助烧烤，自驾游些的生意，不过这只是个初步想法，具体的要到出来年再弄了。
路宽看看表，时间也不早了，于是就简单收拾下，洗漱后去睡觉了。
第二天去乡里开过会后，闫乡长叫上路宽来到了酒厂，在酒厂里，那三万来斤野葡萄酒也到了需要过滤的时候了，满屋子的酸酸的有些发霉的味道没有阻挡住两人的热情，闫乡长将过滤的任务交给了路宽，让他找几个群众来过滤。
路宽回到村里，第一时间找了蒋书记：“叔，乡里酒厂的酒也到过滤的时候了，在咱村找几个人去做吧，闫副乡长说了，一缸酒给三十块钱，一缸大概有六七百斤酒，一共五十三个个缸，做完给钱，我估摸着五六个人做的话三四天就能做完，这样一个人一天大概就一百块了，你看这人你找找吧。”
蒋书记听到这里挺高兴：“行，人我找，下午给你信。”
下午，蒋书记就找好人了，一共五个人，带头的叫王正，今年三十多，其他几个都是村里五六十岁，在家带孩子的，简单说了几句，路宽就带着他们直奔酒厂。
“你们先这样做，第一天把缸打开后，将上面的葡萄皮等杂物清理下，然后把酒均一下，这一缸装满能装一千多斤的，这样能腾出来一二十个空缸，然后洗洗空缸，控干水，放一夜，第二天直接来过滤，我明天会买些纱布，塑料桶和抽油器，这弄完一个人三百，你们看行不行？”
“路书记，没问题，你最好多买点，我们干也快些，不用很等过滤的时间。”王正对路宽说到。
“你们注意点，一定要每个酒缸都装满，不要装半缸。”
说完注意事项后，几人表示今天下午就开始干，路宽看这没啥事，就离开了酒厂。
下午，路宽就来到市里买了些纱布，塑料桶和抽油器，之后的几天，路宽只是早上来到酒厂给他们开下门，下午看下他们工作的进度，然后锁门就行了。
村里路宽买的抽油器也被群众们借走了。
三天后，酒厂的酒都过滤好了，路宽检查了下，发现干的挺好，每个酒缸都装的满满的，总共装了二十九个大酒缸，空下的二十四个酒缸也洗刷干净，盖上盖子在屋里放着，在请示过闫乡长后，自己先去信用社取了钱，将五人把工钱给结了。
结过钱，路宽就接到了省城汤燕军的电话：“路书记，我是汤燕军。”
“我存有你电话，汤哥，有啥事？”
对面传来汤燕军兴奋的声音：“路书记，你们的野山药和山核桃爆了，你那边抓紧时间准备货物吧，这次野山药要五百箱，山核桃要一千箱，明天能送来不？”
“不行啊，最快大后天，我这要找群众收，装箱，后天都不一定装好。”
“那你快点啊，有六个门店打来电话说这野山药和山核桃已经卖完了，已经有回头客了，其他门店也没啥了，我们仓库里没有留一点存货啊。”汤燕军在电话那边有些焦急的说。
“汤哥，真不好意思，那样，我抓紧时间弄，争取明天先送一批，大后天再送一批。”
“好好好，那你快点，装好车给我打电话啊。”
挂了电话，路宽第一时间给蒋书记打了个电话：“叔，我现在回村里，你能通知下在村里的干部去大队部开个会不能？省城打来了电话，说要五百箱野山药和一千箱笨核桃，要的很紧，我需要发动群众去装货。”
电话那头的蒋书记听到了路宽焦急的声音：“行，你路上慢点，我现在一个个打电话。”
第四十二章 定规矩
路宽骑着摩托车向村里走去，而蒋书记在给村里干部一个个打电话，发现除了李素琴外，其他人都不在家。
在路上，路宽给吴光华打了个电话，野山药和笨核桃的纸箱标签各订了两千个，然后想了想，野葡萄酒的纸箱和标签也订了一千个，让尽快弄好，急用，吴光华在电话里保证明天早上做好给送过来，然后又给县玻璃厂打了个电话，酒瓶定了一万个，说实话，酒瓶有些冒险，但路宽顾不上了，这次省城突然报货，让他感觉自己平时有些小家子气了，反正自己要努力做好，不如直接多订些，省的到时候再出现这种情况出现乱子。
当路宽到村里时，就听见村里的大喇叭在吆喝：“所有党员，所有党员，来大队部开会，所有党员，所有党员，来大队部开会。。。。。。”
路宽停好摩托车后，来到了喇叭间，看到蒋书记正好从喇叭间出来：“路宽，村里干部就我和李素琴在家，其他人都在外面，我刚喊了在村里的党员，我们等会，大家到了就开会，你先说下你是咋安排的。”
“叔，我想明天下午先送一批，所以就需要大家先找亲戚朋友要笨核桃了，前几天我们开会说的，让我们村的人做担保，然后装箱，就从这次开始，不过独石村的李孬那里。。。。。。”
“李孬我担保，他大和我大以前关系不错，独石村还有多少箱子？”蒋书记说到。
“还有一百个。”
“我现在给刘明亮打电话，看他箱子收齐了没，收齐了都送李孬家里，让李孬先装完自己家的。”
“嗯，我听你的。”路宽说到。
说完，蒋书记就给刘明亮打了电话：“老刘，我是蒋有福，你们的核桃箱收好了没？”
“收好了，不过你再给路书记说下呗，我保证我们村不会再有人闹事了，我让张新强去给路宽说，但那小子说不会去给路宽张嘴的。”电话那头传来了刘明亮的声音。
蒋书记吼道：“我说刘明亮，我们商量过了，以后外村的人想让路宽卖货，得让我们村担保，不会再给让你们村发箱子了，不过李孬我给担保了，现在李孬家里能装多少？”
“上次听他说，还能装个七八十箱。”那边刘明亮说到。
蒋书记没做停留：“那样，让李孬把家里的装完，然后剩下的箱子你家装了，我也给你担保了，要好货，明天能送来不能？”
刘明亮立马答应：“能能能，蒋老哥发话了，今天晚上连夜装，明天一大早给你送过去。”
“那行，明天早上我在大队部等你。”
挂了电话，蒋书记对路宽说：“独石这一百箱明天早上送过来。”
正说着，村的党员们陆陆续续都来了。
大家来到会议室，都在打听是什么事，李素琴说是好事。
看到来了七八个的党员了，蒋书记问到：“谁还在村里，你们知道不知道？”
“没人了吧。”
“我中午见崔永乐了，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看他在哪。”
“对对对，今天是光明在三伯家，我现在给光明打电话让他过来。”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到。
这时，王光明和王老书记走进了会议室。
“有福，今天啥事，咋真紧了。”王书记问到。
“老书记，好事，刚路宽接到省城的电话了，对方又报货了，不过要的多还紧，我们寻思着抓紧时间开个会，让大家一起找货。”蒋书记看到王老书记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那行，现在开会吧，正事不能耽搁。”王老书记巡视了一圈：“其他人一会来了再单独给他们说。”
“好，那现在开会。”
“等等我。”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当进了会议室，大伙一看，是焦歌途。
“我也是党员，刚下课，有啥紧急的事？”焦歌途问到。
蒋书记愣了一下，然后和路宽对视了一眼，因为他们不知道焦歌途是党员，毕竟她的关系没转过来。
“那就找个位置坐下，是好事。”王老书记说到。
听到王老书记让焦歌途坐下，蒋书记和路宽也没说啥。
蒋书记在最前面坐下：“是那样，上周，省城来的客户又报货了，要五百箱野山药和一千箱笨核桃，要的比较紧，让路书记给大家说具体的事。”
路宽听到蒋书记让他说，他就站了起来：“刚接到省城客户的电话，让我准备五百箱野山药和一千箱笨核桃，他们已经断货了，我答应对方明天先送一批，今天把大伙喊来，就是想让大伙回去后发动群众找亲戚朋友找货，王光明，野山药你们三家大概能供多少？”
“，上次你拉走两百箱后，我们自己在地里挖出来了一部分，我能装四十来箱，钩子家会多点，有利家和我差不多，我估计现在能装箱的我们加起来有一百五十箱左右。”王光明想了下说到。
“行，你回去就先准备，我这里还有五十个箱子，你先拿走二十个，其他的我送他们两家，明天中午箱子就送来了，明天下午把你们装好的先送过去，缺口还有三百来箱，你们能找到人装不能？”路宽没有停顿，对王光明说到。
王光明对路宽保证到：“能，我回去就联系，后天能装齐五百箱。”
“那好，笨核桃独石村还有一百个箱子，明天早上就送来了，我这里笨核桃的箱子也还有一百个，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谁要了来这里领，但缺口还比较大，需要各位回去就给群众讲，先给群众说明，这需要让他们做担保了，明天送来的我们一起一个一个打开看，有不好的直接退回去，以后这家的东西不要。”
“没问题，这是给大家伙长脸的，谁不想在亲戚朋友里露脸啊，担保的事你放心，我们回去会给群众讲清楚的，大家说是不是？”
“是啊，谁在这上面弄虚作假就太丢人了。”
“对对对，我们的群众也会把关的，肯定找实在的亲戚朋友来装。”
。。。。。。
看到大家这样说，蒋书记说到：“那行，王书记讲两句？”蒋书记对王老书记说到。
王老书记咳嗽了一声：“回去都给大伙说，就说是我说的，谁敢弄虚作假，我饶不了他，时间紧，散会，都回去准备吧。”
大家三三两两的走出了会议室，王光明看着王老书记：“三伯。。。。。。”
“滚，回去准备野山药，我没事。”王老书记瞪着王光明。
大家都走了后，会议室只剩下王老书记，蒋书记，路宽和焦歌途了。
“路宽，这规矩定的不错，以后村里人在其他村都能有些优越感了，有利于村里的管理了。”会上，没有说一句话的焦歌夸奖到。
“嗯，小焦说的不错，我们村在这里一直平平的，没啥低人一等，也没啥出彩的地方，你这样弄让我们村出了一个彩，这次办的好。”王老书记笑着对路宽说。
路宽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在您身上学的呢，也是我们前几天开两委会定的调子，有好事，为啥不让群众落点面子呢？”
“行了，我老头子回去了，你们忙吧。”说完王老书记起身准备回去。
蒋书记也赶紧站了起来：“那我送你吧。”
“我身体好着呢，别浪费时间了，你在这呆着，替路宽把握下。”王老书记瞪了蒋书记一眼，蒋书记讪讪地笑了下，没再说话。
王老书记走后，焦歌途也起身：“那个，路宽，我回去上课了，明天周六，我来这给你帮忙吧。”
“嗯，你赶紧上课吧，明天看情况，我给你打电话，好不容易周末了。”
“我明天来看看，就这么决定了！”焦歌途说完，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