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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红鹊     大明第一神将txt下载     大明第一神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40章新兵变老兵

    “那他倒是不敢。”叶富也是料定努尔哈赤并不敢在这种时候轻易翻脸,这才默许了许高卓如此的作为。

    许高卓道:“既然不敢,杀了他的使节也不会有什么,起码对我方来说,是没有任何的损失。更何况,大帅,您也是知道的。朝廷一向猜疑心重,不信任武臣。虽然您在朝中有魏公公作为后援,但最好也还是不给人家添麻烦的好。而且,如果一旦文人们认了真,那到时候,魏公公是否真的保得下您却也不好说。如此一来,则可以给您一个有力的理由,那就是,努尔哈赤虽是向您诱降,但您并未与其达成一致,反而是您杀了他的使节,惹了大祸。说不定双方当即就要翻脸的。这么一来,您就洗清白了。无论是努尔哈赤是真的要与您谈和休战,还是要假借谈和,挑拨离间您与朝廷的关系,给您使绊子。他都决然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听了许高卓的话,叶富认真地点头道:“没错,许先生,你说得对!跟我打,他万万没有这个实力,摆不到台面上的东西,想要吓唬我,也没有那么轻易!就这样吧!杀使节的事情,就说是我授意的,一切都由我来承担。”

    许高卓点头退下去,独留叶富一人,在屋中仰头沉思。

    ~~

    另一边,后金汗帐,听说使节被杀的消息,努尔哈赤简直是血涌心头。

    “混账!混账!”

    他久居上位,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失态过了。

    或许也是舒服的日子过得太久,以至于是忍气吞声的能力比较年轻的时候要少了很多很多。

    在听说使节被杀之后,他是砸烂了手边能砸烂的几乎所有的东西,才堪堪将这股子邪火克制下来。

    皇太极知道,此时鼓动,便是最好的时机,当即对努尔哈赤道:“父汗!想那叶富,曾经不过是小小千户罢了,到如今,居然敢杀死我金国使节,实在是太过猖狂。如此猖狂的敌人,若是任由其发展的话,想必今后必然会尾大不掉,成为一个心腹祸害!要如何处置,还望父汗早做打算。”

    努尔哈赤此时算是被气昏了头脑,他在原地踱了几圈,愤而捶着桌子,大吼道:“出兵!出兵!我就不信了!小小总兵,本汗不知道杀了多少!竟然也敢螳臂当车!给脸不要脸!出兵!本汗亲自督战,必一次杀灭他的气焰不可!”

    努尔哈赤身为大汗,其一怒,不亚于天子一怒,必然流血漂橹。

    可叶富却也不是只能血溅三步的匹夫,那同样是一镇总兵,坐拥四万兵马。

    更何况,还有他一直都在秘密筹建的水师。

    努尔哈赤一怒,自然是很厉害的。

    可招惹到了叶富,代价却同样不小。

    只不过,如今还沉浸于自己的威势之中的努尔哈赤,并没有感觉到,危险已经就在眼前了。

    他站在大汗帐中,一道又一道的军令发出。

    决议金国当即尽出精锐六万有余,向着险山发动进攻。

    “此役,是我金国立国以来,最关键的一战!”大帐之中,努尔哈赤对着一众即将要远征的将军们如是说道,“小小险山总兵,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官儿,居然敢对我金国如此无礼!杀我使臣,犹如是凌空一掌,就直截了当的劈在我努尔哈赤的脸上!诸位!此战,若是不胜,则我金国此后,将再无立锥之地!为了我们的后世子孙,为了金国千秋万代,为了我们自己!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我努尔哈赤在此立誓,斩下叶富头颅者,将来我必与其平分天下!凡此战中劫掠的财物、美人、奴隶,谁抢到,就赏给谁!攻破险山城,准许各位三日不封刀!尽情的狂欢!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胜利!没有胜利,那就什么都不会有!诸位,努力吧!”

    随着努尔哈赤的话,所有人的积极性当即就被调动起来了。

    他们哪里是什么正规军队?分明是一头一头的猛虎,一匹一匹的豺狼,磨尖了爪子,只为了将敌人撕成碎片。当然,真正吸引他们的,还有胜利后那丰厚的报酬!

    努尔哈赤大举兴兵的消息传到险山,令叶富不得不重视起来。说句实在话,他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不久,完全不想在这种时候和对方硬碰硬。

    然而,并非是什么事情都是有商有量的。比如现在,人家根本就不给你商量的机会!

    没奈何,人家剑锋已然出窍,不应战,自然是不可能的!

    身在险山的叶富火速将独立骑兵第一旅的旅统带耿仲明传唤到了险山,“云台啊,独立骑兵第一旅筹建也有不少日子了,依你看,筹建的如何了?”

    耿仲明自然主动叶富找他是什么事情,因此,路上早已想好了回话的内容,此番,只是照本宣科道:“回禀大帅的话!骑兵旅所有直属部队都已经抽调装配完成,机关单位也已经组建完成。至于二团八营,有大帅的支持,也有之前夜不收部队的老底子,因此,也筹建得很快,如今已经基本完成了前期整训任务。”

    听到这里,叶富满意地点点头道:“还好,还好!我这一天下来,净是听到这个噩耗、那个噩耗了,这总归是有了个好消息,不容易啊!也就是说,这骑一旅,如今如果和鞑子对上,应该是可以一战的,对吧?”

    听到这话,耿仲明想了想,谨慎地回答道:“大帅,初步整训虽然业已完成,但毕竟我骑兵旅草创,还有很多的新兵,这些新兵几乎没有任何的战场经验,很多训练,也仅限于是训练场上,若说是可以一战,似乎勉强,但卑职必定会尽全力,请大帅尽管放心!”

    叶富皱起了眉头,“新兵多,这不是原因。我险山军奉行的策略,一向都是以老带新。同一个小队内,既有老兵,也有新兵,向来都是混着用的。谁的部队也不会全是老兵,老兵谁都喜欢,可我到哪儿去找那么多的老兵呢?所以啊,以老带新,这是必不可少的。经历过几次战斗,那新兵自然就也可以变成是老兵嘛!”

第241章卑职会注意的

    眼见叶富不高兴了,耿仲明何等聪明的人,察言观色,立马就改了口风,“是,大帅说得是。老带新自然是大帅吩咐的策略,再正确不过的。而且,有大帅您亲笔批准的条子,军械厂对于卑职麾下的军械都是有限配给的,连最新式的骑枪都已经是全部装备完毕。此次作战,若是用到卑职,卑职必效死力!还望大帅放心。”

    这么说话,叶富心里头才总算是稍稍满意了一些。

    要知道,这段时日以来,为了这个骑兵旅,他是煞废了苦心。

    无论是军费也好,军械也好,兵源也好,甚至是肉食蔬菜,都是最先供应给他们的。

    搞出一个骑兵旅,叶富花进去银子,足以与三个镇的军费抗衡。这么大的代价花出去,可不是为了到了要用到的时候,让他们叽叽歪歪跟自己讲条件的。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说的就是这个事情!用不上?那还得了了!

    此番听到保证,叶富便是一点头道:“好!既然如此的话,那现今的形式你也是知道的。鞑子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说什么都要与我们一整短长了。他们既然玩儿命,那我们也是不得不玩儿命了。你这次的任务很重,要完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哦,对了,对于此次鞑子进攻,云台,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听了叶富此问,耿仲明便是眉头一皱。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的骑一旅一场真正的仗都没有打过,新兵面对战场,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而且,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过,叶富组建骑一旅,用起来,居然会这么快。

    因此,在此之前,他对于这些事情,实在是一点儿都没有考虑过。

    不过,这种话,在叶富面前,他是万万不能说的。

    因此,粗略的草草设想了一下,耿仲明说道:“卑职倒是有些微末之见,还望大帅斧正。”

    叶富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耿仲明想了想,说道:“大帅,此次鞑子进兵,号称十余万人,但实际上,唯有精锐六万。不过,我骑兵旅人数较少,尚不足其六分之一,人数上,是不占有任何优势的。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我军装备精良,兵种配备齐全。但鞑子以骑兵见长,我们以骑兵进攻对方的骑兵,本身就是不占什么优势的。因此,卑职以为,光就卑职等一个骑兵旅,怕是不够用。鞑子既然倾巢而出,那三个镇的兵力,也是不能省去的,必须全部用上!”

    “唔,你这是朝我要官儿啊!”叶富指了指耿仲明,轻轻地笑了一声,“三个镇,就是将近四万人的队伍。三个统制官,你却只是个旅统带。让他们听从你的指挥,你的胃口未免也有些太大了吧?更何况,抛开兵力不提,第一镇、第三镇两个统制官,宋汝良、陆鼎,都是我的亲信,郝功成也是个资历不菲的老将。你说说,他们凭什么听你的指挥呢?”

    叶富这话问的极为在理。

    耿仲明既然想要从他的手中要到权柄,那自然不是随随便便一张嘴、一闭嘴就可以的。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更何况,叶富虽然可以用威势直接将耿仲明拖上位,但真正掌握权柄,却是只能靠耿仲明自己去做的。否则,就算是叶富硬逼着他接了这权柄,他也一样只能是觉得手中握着的是烫手的山芋,根本就不可能真正的掌握住。

    因此,这个问题上,必须要给叶富,也是给他自己一个满意的理由。

    不过,叶富到底是高估了耿仲明。

    他谦卑的回答道:“大帅,卑职并非是向您要权力,而是觉得,此次是骑兵旅的第一战,自然要打得越漂亮越好。而敌人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我军优势又较少的情况下,若是能够调动所有的军队,集中力量一战,反而是应该有一战之力。因此,卑职以为,此次应由大帅坐镇中军帐,直接指挥几方的战斗,以力求达到最好的结果。”

    叶富听了这话,不禁嗤笑一声,“好你个耿云台,合着是拉虎皮扯大旗,竟然敢打起我的主意了。不过也好,我这里已然是有了对策。你的骑一旅虽然是唱重头戏,但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到底还是需要旁人多多帮衬的啊!”

    叶富说到这里,站起身来。

    而随着叶富起身,耿仲明连忙也从团凳上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垂手在叶富身侧三步的位置侍立。

    叶富背着手在屋内转了几圈,如是吩咐道:“此次作战,我们并非是占据主动地位。又是他们来打我们,攻守战,我算是打腻了!而且,以逸待劳,永远都无法体现出我们的实力来。这一次,如果只是守城战的话,我只需要调动最多两个镇的兵力,就可以做到拒敌于城门之外。甚至于,只需要动用一个镇和保安总队的力量,就足以应付。但我们不可能永远都是在被动防守之中。防守固然很重要,但进攻一样很重要。甚至于,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所以,我这次的目的也很简单,三镇兵力同时动用,但唱主角戏份的,就是你们!具体的作战计划会由参军室与作战局联名下发,我只是提醒你要做好准备,至于到时候如何去打,还是你们的事情。”

    听了叶富的这番话,耿仲明才觉得心里有底。毕竟,指挥一场如此大的战役的责任,并不是他耿仲明可以担当的起的。但做领兵大将就不同,他虽然也需要相机而动,但起码不需要对大方向负责。

    看着他沾沾自喜的样子,叶富就皱起了眉头,“你啊,不能总是这幅样子啊!这场仗一旦打赢了,我今后还会有更大的责任需要你去一力承担。总是这么小家子气可怎么好啊?”

    耿仲明连忙收敛了心神,对叶富道:“是,卑职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

    天启元年,秋冬之交。

    随着第一场瑞雪的缓缓飘落,后金与大明险山镇之间的一场恶战便已然是徐徐地来开了帷幕。

    叶富的险山军如今已经表现出了作为一支大军的力量。

    随着总兵府一声令下,作战局拟定作战方略,参军室以叶富的名义批准执行,调动三镇野战军、保安总队,以及新近成立的独立骑兵第一旅。在外界看来,就在短时间以前,还在拼命保存实力的险山军如今已然是被逼无奈而底牌尽出。

第242章成了疯狗

    “大帅!军政局耿总办求见。”

    大战在即,一触即发,叶富却有闲情逸致配着孕中的小夫人赏花。

    从此君王不早朝的那副‘昏庸’样子让马登龙看得直摇头,好在很多事物还是需要叶富亲自处理的,他看到耿荣祥过来,不等耿荣祥跟他搭话,他便立即上前对叶富禀报。

    叶富手上轻柔地拍了拍身侧的马晓悦,对她抱以歉意的一笑,说道:“总有那么多事情要烦,却是没有多少能够真正陪着你的时间。不过,你且放心就是了。等这一次战罢,我好好抽出时间来陪陪你!”

    马晓悦笑道:“我的帅爷,快去忙吧!您倒是没看到,您的那些部下看着我,都恨不得当我是那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了。求您了,莫要耽误了正经事。”

    叶富听了倒是不乐意了,他哼了一声道:“哪个敢如此作想啊?该办的事情都交代下去了,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亲自处理的吗?真是麻烦。”

    话虽如此说,但也的确是有事情非得需要他亲自处理不可。

    他叹了口气,走出后院,刚入了书房,就看到了等在里面的耿荣祥。

    耿荣祥见了叶富,立马谦卑行礼,然后老老实实地垂手站着。

    叶富走到案后坐下,问他道:“有什么大事,是需要我现在就必须知道的吗?”

    耿荣祥知道是打扰了叶富的雅兴,叶富不高兴也是情理之中。他当即笑着回答道:“是,卑职的确是有些事情,非得大帅做主不可,还望大帅明鉴!”

    叶富哼了一声,确实也没有什么办法。下属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来都来了,面子确实是不能不给的,他说道:“那罢了,罢了,有什么事情,直说罢。”

    耿荣祥连忙说道:“是这样的,大帅。您前几日不是叫卑职详查险山镇内部的奸细吗?卑职已经有了一个粗略的名单,其中有笃定是奸细的,也有许多是存疑的。只是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处断,还望大帅指示。”

    叶富接过他双手奉上的名单,却也不看,直接放在桌上,抬头对耿荣祥道:“对待叛徒应当是如何一个处断方式,难道也需要我来教你不成?什么都需要我教你,那我要你有什么用啊?”

    他这话说的倒是语气挺重,但熟知他脾气的耿荣祥却是一点儿都不怕,反而是笑着回应道:“回大帅的话,有些人,卑职自然是可以直接处断的。但有些人,事关到方方面面,非得要大帅亲自指示,卑职方才可以去动。否则,若无大帅的指示,卑职是断断不敢轻易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叶富哼了一声,对耿荣祥的话表示基本满意。

    他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你直说吧,到底是谁的人你不好动?非要我来拿这个主意?”

    耿荣祥连忙回答道:“大帅,卑职查到,巡抚衙门属官之中,是有这种奸细的。但碍于巡抚衙门本身的地位,再加上大帅您对纪中丞也是谦让有加,所以,卑职不敢擅作主张去动巡抚衙门的人,还请大帅明确指示,到底是可以抓,还是不可以抓。是任由其逍遥法外,还是一举将其擒获,以绝后患。”

    啧。

    叶富摇了摇头,连‘逍遥法外’这样的词都可以用上了,又有什么别的想法?按照耿荣祥的意思,这些叛逆,自然是必死无疑的。

    只不过,一些该走的过场,还是必须要走。

    叶富状似不耐烦,摆手道:“你觉得该抓就抓,你觉得该杀就杀,总归有我!”

    叶富的一句状似气话的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耿荣祥的军政局原本只是针对军事宣传,还有就是军队内部反谍。

    巡抚衙门与总兵府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别说军政局职权不在那边儿,就算是有这职权,也是不应该擅自行动的。

    但偏偏叶富就是这么吩咐了,一向胆大包天的耿荣祥眼里头又不存在第二个人,因此,军政局拿着叶富的‘尚方宝剑’发了威,整个巡抚衙门一时间人心惶惶起来。

    “中丞,您不能不管啊!”

    衙门里头,面对着一脑门子官司的纪逢春,王致急得嘴里头起了燎泡,说话的语气也是半点儿都平和不下来。

    他说道:“这才短短几日?已经有二十余人被军政局拿去了。有的遭到酷刑逼供,有的甚至于是连审问都省了,直接就压到西街,当场说杀就杀了!他叶富何德何能?凭什么就可以如此的跋扈啊!”

    何德何能?

    纪逢春心里头也着急!

    他最近可是能忍就忍了,能让也就让了。甚至于,有关总兵府的一切事项,他都尽可能地向着叶富的角度去考虑,生怕一不小心惹急了这条疯狗。

    可谁知道?千防万防,最终还是没有能够防得住。

    这一次,借着作战清理内奸的名义,叶富堂而皇之的把手伸进了巡抚衙门。

    纪逢春是忍无可忍,却也还是需要再忍一忍。

    他觉得自己已经让步得够多了,可偏偏叶富还要步步相逼。

    就好比是贪玩的孩子撩动皮筋一样,非要试一试这根皮筋的最大忍耐度是多少。不被弹一下手指,那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有很多次,纪逢春甚至觉得挂冠远去,都比在这里受气要强得多。

    但仔细一想,挂冠却也没有那么简单的。叶富这边儿只要稍稍的动一动手脚,他纪逢春当晚就要身首异处。

    更何况,朝中,纪逢春的派系如今处于劣势,反倒是叶富依靠的阉党,隐隐有技压群雄的意思。

    这种时候二人相斗,纪逢春是没有半分的胜算的。

    他叹了口气,对王致说道:“罢了,就随他去吧!只要不犯到你我的头上,就由着他去也就是了。”

    王致是个较真儿的人,他当即拧着眉毛道:“大人,这怎么能行!巡抚衙门顶用的人本来就少,如今又少去了一部分,根本就不敷使用啊!今后的事情,咱们可怎么办?”

    纪逢春强笑一声,“还能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总归是有办法的吧?”

    王致不得已得说道:“大人,不会有办法了!现如今不止是军政局找麻烦,就是叶富的参军室也在找我们的麻烦!他们说什么,为了抵御鞑子,要坚壁清野。要求巡抚衙门配合,将军堡外村落中居住的百姓一律迁移到军堡之内。我们得用的人都被军政局扣下了,如何配合得起来?”

第243章骄兵悍将

    “配合不起来,那就实话实说吧。”纪逢春对此兴致依旧不高,他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要让我去跟总镇说项吧?没用的!别说我见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就算是现下,你以为他还老老实实地蹲在险山吗?”

    王致惊讶道:“他不在险山又会在哪儿?”

    纪逢春道:“你啊,还是目光不够精毒!你却不知道吧?他如今早不在险山了!两日前出发,轻车简从去了椵岛。若是路程快的话,应该已经到了吧?”

    ~~

    纪逢春的判断确实是没错,叶富此行,去的就是椵岛。

    此岛虽然地方不算大,但因为其位于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的枢纽处,因此,位置极为重要。

    叶富早在很久之前,就将此处定为了水军的驻地。

    他派仇治在此已经有不算短的时间了,如今,恰好到了需要验收结果的时候。

    “大帅!卑职恭候您多时了!”仇治有很久没有见到叶富了,一见面,自然是欣喜万分。

    叶富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长辅啊,你我之间,的确是有很久没有见过了。怎么样?在这边儿,日子过得还习惯吧?”

    仇治连忙道:“自然是习惯的!小人惯于看水,若是常年看不到水,才会不适应。现在这般,倒真的是舒服。若真说不习惯,那也得说是当初在跟着特里尼达顾问在葡国的时候。那真的是人生地不熟,化外之地,实在是很多事情都与我们不同。不过,还好,卑职没有让大帅失望,如今水军已经是初见规模,若是大帅需要现在也未必不可一战。”

    “哦?这么有把握?”叶富笑着点点头道,“你的努力,我自然是看在眼里头的。这一艘一艘的福船,虽然是花了我的大笔银子买来,但其中,一根桅杆、一块船板,上面都有你仇长辅的心血在啊!着实不易!不过,水军现在还并未太过完备,而且,论起来,咱们现在也还没有到需要水军大显身手的时候。你就先再委屈一阵子吧!等到我用的到你时候,你可一定不能给我掉链子!”

    “是,大帅!您尽管放心。”

    仇治手底下的水师,这是叶富最为重视的军队。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派遣仇治跟随着葡国顾问去葡国学习先进的航海技术,而这会儿,又是购置大船,又是培训水兵,搞得不亦乐乎。

    说独立骑兵第一旅花费了三个镇的军费,那水军迄今为止花费的军费,却是连想象都绝对是想象不到的。

    叶富是花了血本,来搞这些暂时用不上的东西。

    当然,也不完全是用不上的。

    他对仇治说道:“比起水军,我倒是还最关心另外一件事情。我想知道的是,那件事情,你到底是办得如何了?有没有什么困难没有?若是有,现在倒是可以直言不讳。但等到我验收要用的时候,如果出了岔子,到时候,我可跟你没完!”

    叶富这么一说,仇治当即道:“大帅放心,您交代的事情卑职都已经办好了,只等着您验收!”

    叶富说要验收,自然就不是闹着玩儿的。

    仇治不怕叶富验收,自然是把事情办得极为漂亮。

    实际上,与水军同时兴建的,除了正规的这个时代的水军之外,叶富还额外让仇治建立了一个类似于‘陆战队’的部队。

    只不过,这支部队并非是全部由自己人组成,其中的一部分来自于葡国,还有来自非洲的,总归,来源比较广阔。但无一例外的,都是训练精良。

    而这支部队练手,用的不是旁的,就是椵岛附近周围岛屿或是深入内地的那块区域上的富户。

    叶富在自己的辖区险山镇范围之内,并未对富户太过严厉的动手。

    而在椵岛,他可不管这些。

    总归,愿意把土地献出来的,他就花点儿小钱,补偿一下。不愿意把土地献出来的,他可就要直接纵兵去抢了。

    因此,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攒下来了不小的土地面积。

    另外,将重要的工厂、商铺,向着朝鲜国内部迁移,这种事情也一直在进行着,从未轻易停止过。

    迄今为止,就连叶富的总兵府,包括讲武学堂、崇文学堂,在朝鲜国都有分址。

    仇治心里头有些异样,总觉得叶富随时可能弃城而逃的样子。

    不过,这样的话,借他十个胆子,他也是万万不敢说的。

    ~~

    “耿云台到哪里了?那边儿的仗打得怎么样了?”

    虽然身在椵岛,但并不意味着叶富真的是可以做甩手掌柜。

    反而,所有重要的文件,都必须快马送给他过目,批注意见之后,再传回参军室,拟令交付执行。

    叶富心里头第一惦记的,自然就是前方焦灼的战事。

    随身带着的参谋官打开记录,照本宣科,对叶富禀报道:“耿统带的战报今日晨送到的,五日前夜里,骑一旅先头部队已经与鞑子精锐骑兵一部遭遇。双方激战一个昼夜,我部最终获胜。我部伤亡约两百余人,敌~~”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叶富不明所以,诧异地转头看他,“怎么了?敌?敌人怎么了?”

    参谋官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将继续说道:“耿统带禀报,鞑子进逼险山,着实是欺我险山无人,我部士兵出于义愤,将所捕之俘虏全部坑杀。耿统带自请管束不力之罪,参军室请求大帅决断。”

    “管束不力~~之罪?哼!”叶富冷哼一声道,“若是真觉得自己有罪,还能跟我玩儿得起心眼儿吗?说是要我处罚他,但他这仗打得这么好,我到底是该赏他,还是该罚他,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罢了,就当没看见算了。下去吧。”

    挥退了参谋官,叶富独自对着屋中挂着的大幅作战地图发愣。

    ~~

    “许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远在险山,终于,总兵府的动作,让就连纪逢春这样的人,都已经是着实忍不住的了。

    若说是坑杀降卒,叶富不打算管的事情,纪逢春有这个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管不了,也惹不起叶富手下的那群骄兵悍将。

第244章老兵见血

    所以,他即便是对此颇有微词,也只能暗自在心里头琢磨琢磨便就算了。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尽数写在脸上的。

    可他倒是想要息事宁人,难免事情却会主动的撞上门来。

    此番他打上门来,为的就是一件绕不开的事情。

    以参军室名义直接下达的命令,是要将险山境内辖下的百姓分批分次的迁离,迁往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南部沿海的一片区域。

    若说这命令是要巡抚衙门协助办理也就算了,可这一次的移民,却是直接绕过了巡抚衙门。

    对于叶富的这种举动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了。

    因此,才有了此次上门评理。

    许高卓从案牍中抬起头来,看到纪逢春便连忙起身,让他坐下。看着他坐稳了,才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说道:“纪大人此来,可是为了移民实边的问题?”

    “移民实边?”纪逢春不明所以,“什么移民实边?往北是劲敌,即便是移民实边,好好的也应该是往北去,怎么会往南去了呢?”

    “您的问题可是真不少。”许高卓轻轻摇了摇头道:“其实有些事情,告诉你们也无妨。险山此地对于发展而言,着实不是好地方。就像现在,若不是秋冬之交,岂不是要耽误农忙?农忙对于我大军而言何其重要?那是我险山四万大军人吃马嚼所依仗的东西!若是没有这些,但凭着朝廷的军饷,怕是咱们不是早就饿死,便是也不知道能熬得过几时了。”

    “军粮总有办法解决,迁移百姓,却为何不经过巡抚衙门?你们到底还把不把老夫放在眼中!”

    叶富不在,纪逢春总算是抖擞起来了。

    他冲着许高卓便直言,要他一个交代。

    许高卓却怎么可能会被他吓住?当即笑道:“中丞大人,请容禀,并非是参军室不将您放在眼中,实在是这是大帅的意思啊!大帅说,前一阵子军政局闹得沸沸扬扬的,牵涉到了巡抚衙门,听王大人抱怨过,说是巡抚衙门人员不敷使用。我们也是考虑到,移民实边,实在是一向大工程,非得有足够的人手去安排妥当才行。否则,若是不能说通百姓,那岂不是将民心白白的推给鞑子了吗?”

    他这么一说,纪逢春顿时哑口无言。

    之前他就知道,叶富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他麻烦,但凡是找他麻烦,则必定是有缘由在的。果不其然,现如今正是图穷匕首见的时候。

    叶富先是先一步抓了他的人,继而,就要搞大动作。这会儿又说,你没人啦,所以不麻烦你们啦,我们就自己搞搞算了。

    这样的强盗逻辑,简直能把纪逢春给气死。

    但偏偏许高卓口中一口一个‘大帅如何如何’,令纪逢春就是有火,都不敢发。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冷眼旁观了。

    他想了想说道:“巡抚衙门也还是有人在的,移民实边的事情,还是双方一同来吧!”

    险山内部,参军室和巡抚衙门为了移民实边的事情而牵扯不宁的时候,远在前线的骑一旅已经在积极寻找着战机了。

    临时征用民房搭建的指挥部内,耿仲明本是低着头和参军官李国保研究地图,发觉有人入内,一抬头便看到了副统带杭凯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样?”耿仲明抬起头来,眼睛亮闪闪的对杭凯问道。

    杭凯摇头道:“大帅对日前我等纵兵坑杀降卒的事情并未有批复,只是提及要我们稳扎稳打,切莫贪功冒进,中了敌人的圈套。”

    “嗯,大帅果然是大帅!”耿仲明脸上极为得意,他笑着对杭凯说道,“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只要仗打赢了,大帅不会计较如此小节的。”

    杭凯听罢,心中却是大不以为然。

    他思来想去,到底还是对耿仲明提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见。

    “统带,大帅自然知道要以大局为重,这毋庸置疑。但依卑职之见,大帅并未对此前的坑杀事件作出批复,并非是赞同我们的做法,也不是不计小节。卑职以为,这反倒是大帅不满的体现。若是我们再做出同样的事情,怕是会惹恼大帅。所以,我们是不是还是要对下属多加约束,免得到时候对大帅不好交代啊!”

    杭凯出身叶富的卫队,履任之前是叶富帅府卫队的副队长。

    就凭着这个身份,耿仲明虽然是他的上级,但对他的话也不敢不加以重视。

    毕竟,论起揣摩上意,他耿仲明虽然自认为并不弱于旁人。但到底还是无法和杭凯这种曾经以揣摩叶富的意思为最要紧任务的人相比的。

    但李国保却提出了不同的见解。

    他倒不是觉得一定要坑杀才最好,他也不是弑杀之人,没那么大的杀性。

    只听他说道:“大帅的意思,自然是要顾及的。但如今这边儿战场上的形式,咱们三人算是最清楚的。鞑子精锐尽出,六万大军,我们根本就不敢分兵。只有探查仔细,将敌军分割一小块,才敢包围歼灭。若是留有活口,一旦让其逃脱,甚至于是让其逃回鞑子那边儿去。无论是泄露了我们这边儿的动向,抑或是泄露了我们的武器装备,或是泄露了其他的什么重要信息,那都是后患无穷的事情。更何况,若是要看管俘虏,我们难免就要分出一小部分的兵力。随着俘虏越抓越多,需要分的兵力也会越来越多。这可如何是好?”

    这也正是耿仲明之前的顾虑之一。

    他考虑到的不仅仅是这一点,但这一点也确实是极为重要的一点。

    而李国保并未说全的另一点,则是出于比较残忍的考量。

    那就是,之前耿仲明和叶富提起过的,老兵和新兵之间的问题。

    无论是什么将军,大多都喜欢老兵。

    因为老兵是用惯了的,比较熟悉自己的战斗方式,完成任务会比新兵得心应手,也更容易更好的发挥出战斗力。而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则是老兵见过血!

    新兵,没上过战场的新兵,基本上是不可能见过血的,更遑论是亲手杀人?

    之前坑杀俘虏,与其说是坑杀,不如说是刀杀后集体掩埋。

    耿仲明下的命令,是让老兵带着新兵,将那些抓到的俘虏一个一个的当胸一刀穿透,借此方式要了对方的性命。

第245章活不久了

    为了不是别的,就是让新兵见血!

    见血杀人这种事情,做得多了,自然就会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这么残忍的理由,耿仲明不相信叶富想不到。

    想到了却不阻止,也就是默认了这种方式。

    不过,耿仲明也觉得杭凯说得对。

    叶富没有明面上支持,也没有明面上的反对,就说明了他对此事是留有余地的。

    说白了,就是要留待将来再看。

    否则,以叶富的威望,明面上反对,背地里推波助澜,对他而言,绝对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支持,也不反对,就意味着,他随时有可能借此为借口翻旧账。

    这才是耿仲明最怕的事情!

    他难以保证此次作战,不会有半点儿让叶富觉得不满意的地方。而一旦有什么地方让叶富不满意了,翻旧账,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可是,到底要怎么办呢?

    耿仲明陷入了沉思。

    过了不知道多久,耿仲明突然拍板道:“杭副统带说的有道理,坑杀俘虏,不符合我险山军一贯的作风,今后不能再做了。否则,惹恼了大帅,大伙儿谁的脑袋都保不稳当!”

    “可是,统带,那俘虏~~”参军官有些为难。

    他们兵力本来就不够,分兵去照看俘虏,那还了得?

    更何况,骑兵最要紧的就是速度,他们如果没有了速度,那还叫什么骑兵?撑死了也不过是一群会骑马的步兵罢了。

    这让李国保觉得有些不爽。

    畏畏缩缩不像是干大事的人,他对耿仲明有点儿意见了。

    耿仲明却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国保兄,何必发愁呢?大帅不喜欢我等坑杀俘虏,那下一次作战的时候,我们难道不会把他们都消灭在战场上吗?坑杀不行,战场上歼灭,那总是能讨到大帅欢心的事情吧?吩咐下去,今后一律这么做!”

    战场上歼灭?

    听了这话,李国保和杭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出了笑意。

    还真的不愧是统带啊!

    一个是参军官,一个是副统带,为什么人家能当统带?还不是靠个好脑子吗?

    不让坑杀,战场上杀,总没谁有话说了。

    反正,无论是怎么死的,到最后还不是死了?无论怎么杀的,最后还不是他们这些做敌人的挖个大坑把人给买咯?大不了,事情的经过含糊一些,不要全数告知给叶富知道也就是了。

    不过,耿仲明显然还有话说:“你们都是跟我拴在一条绳上面的蚂蚱,蹦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凡事,该瞒着的,总要帮帮我。还有啊,怎么对待俘虏,那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怎么把仗打赢!赢了,什么都好交代,输了,那各位可就等着回去吃板子!”

    “快!再快!”

    快鞭催马,战马扬蹄狂奔。

    独立骑兵第一旅合兵一处,在三镇野战步兵镇的配合之下,对努尔哈赤的六万精锐展开了犹如雷卷霹雳一般的袭击。

    初冬的萧瑟战场之上,亲率大军的努尔哈赤第一次遭遇如此惨况。

    “冲!冲上去!”

    努尔哈赤已经红了眼睛,恨不得身先士卒。

    可对面的骑兵却是丝毫不畏死一般,尤其是那些携带着骑兵炮的家伙。

    双方距离只有四十步左右的时候,他们才勒马停下,在己方战友的掩护之下,用极快的速度迅速架炮。

    火炮喷射出四轮炮弹,直接将对面骑兵的方阵炸得无以为继。

    趁着对方队列出现缺口,混乱伊始的时候,左右两翼的骑兵迅速扑上前去,对当面之敌展开进攻。

    骑枪和马刀收割着来犯之敌的一条条鲜活的性命,战阵后方,看着最后的力量也被蚕食殆尽的努尔哈赤目中悲愤交加。

    “叶富!”他猛地攥紧了手中的马缰,生生将右手攥出血来尚且不知。

    想他努尔哈赤,少年为奴,忍辱负重。苦读兵书这么多年,以十三副遗甲起兵,打出这么大的一片天下,建立了金国。到如今,却被一个后辈如此的羞辱!

    他知道,这一次出兵,动用的是他不伤及根本的情况下,所能调集的所有的精锐了。这一次的失败,也意味着他在短时间内,将再也无力南顾。到底究竟为什么会如此呢!

    他心中暗恨,却总归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父汗,撤兵吧!”大贝勒代善忍耐不住,向努尔哈赤进言道,“敌人太过悍猛,不能再让我满洲勇士的鲜血白白浪费掉了!”

    努尔哈赤对此何尝不知?

    可未尝如此败绩的他,总是有些难以接受如今的结局。

    他犹豫着,不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决断。

    “父汗!”代善忍不住苦嚎,正待再劝。久经沙场的敏感度却让他猛然间觉察到了危险的降临。

    他猛地朝着身边一扑,努尔哈赤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代善扑倒在地,紧跟着一声炸响,原本努尔哈赤骑乘的战马当场被炸成了两段。

    四周一片乱糟糟嘶吼的声音,整个金国部队都乱做了一团。

    ~~

    “大帅,刚刚接到前线的消息,耿统带所部独立骑兵第一旅已经圆满完成任务,如今正在追逐残敌,战果斐然。鞑子大贝勒代善当场被火炮炸死,敌酋努尔哈赤据说身受重伤,估计命不久矣。”

    这样的战绩,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叶富早已料定了此次战斗的胜局,但却从未想过,竟然会胜得这么利落!

    历史上的****代善就这么死了,而原本应该在宁远战役中被炮火击伤,郁郁而终的努尔哈赤,竟然也身受重伤,怕是活不了多久。

    对于这样的战绩,他非但没有太高兴,反而是觉得极为惊讶,随后又是极为后怕的。

    要知道,当面之敌,是他险山镇存在对于大明的全部意义。如果没有了后金,那么,他叶富如此尾大不掉,迟早会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恐怕连这个年都过不好,就要被调去南面烟瘴之地养老去了。

    正在叶富为难之时,马登龙突然进来禀报道:“大帅!许先生来了。”

    叶富摆摆手,示意参谋先下去,让马登龙将许高卓请进了屋子。

第246章极大权利

    许高卓并不是独身一人前来,身后还跟着被叶富一杆子支应去插手纪逢春那摊子民政事务的龚正祥。

    “许先生,急着找我,是有要紧事吗?”叶富问道。

    许高卓躬身道:“大帅,学生是刚刚听说了大捷的消息,前来提醒大帅,万万要注意此事啊!有金国,则有大帅,若无金国,则大帅危矣!险山危矣!”

    叶富听罢,没有直接说什么,反而是瞟了龚正祥一眼。

    许高卓注意到他的眼神,连忙道:“此事是龚兄跟学生叶述利害,学生才猛然间想起的。近日移民实边正在顺利进行,龚兄说大帅应当是早有准备,学生却以为,非得提醒您一下不可。”

    叶富当即笑道:“民事上到底是龚先生更为精到一些,没错,所谓移民实边是假,迁地沿海才是真!我身处之位置,实在是不利。若是鞑子真的跟我玩儿命,能否如此四两拨千斤就是大问题了!更何况,几次受损,鞑子不可能再不重视火炮。一旦其重视起来,则我坚城利器,一样无法抵御鞑子的进击。唯有暂时退避一条,方才是久存之道!”

    许高卓连忙道:“是,大帅英明!那算算时日,大概最近,总兵府也应该向着椵岛迁移了吧?”

    “没错!”叶富点点头,首肯道,“既然是做戏,自然就要做全套!这一次撤离,龚先生,就麻烦你跟巡抚衙门那边儿讲一讲道理。能讲得清楚道理,就好好的将人请走。若是讲不清楚道理的话,那还就算了。离了他张屠户,我不见得就要吃带毛猪!”

    龚正祥谦和的一笑,对叶富说道:“大帅明鉴!有纪大人这块挡箭牌在,什么都好说。可设若是没有这块挡箭牌在,那朝廷怕是又要对大帅起疑心的。所以,卑职以为,还是尽力劝说得好。那纪大人本身不是个硬骨头的,估计会同意大帅的看法。而且,据说大帅就要娶她的远房表妹了,大家是一家人,他总不见得真的跟大帅僵下去吧?”

    叶富笑道:“没错,没错!这话说的是一点儿都没错!倒是我处事急躁了,正祥提醒得对!那就这样,尽量说服他跟我们一块儿走。”

    许高卓道:“可是,大帅,这么一来,咱们可就要过苦日子了。到时候,朝廷的兵饷若是跟不上~~”

    叶富满不在乎的一摆手道:“朝廷的兵饷跟不上,不是还有朝鲜呢吗?宗主国有难,他难道不该帮上一帮?再说了,李倧是我们一手扶持起来的,我问他要饷,他还敢不给是怎么着?”

    龚正祥说得没错。

    纪逢春本身就是个胆怯的人。

    若不是因为他胆怯,也不会和叶富一个武官想着什么分权的事情。

    因为按照朝廷的体制来看,那分明就都是他一个人的权力!

    而且,他早有与叶富联姻的想法。

    虽然是找了个远的不能再远的远亲,但到底还是在拉亲戚的。文官,主动找武将拉关系,整个大明朝,估计也只有他独此一份儿。

    所以,龚正祥笃定,纪逢春不敢跟叶富硬碰硬的。

    “大帅的意思很清楚了,纪中丞,您是作何打算呢?”龚正祥好整以暇的看着纪逢春,等着他的决断。

    纪逢春皱紧了眉头,问道:“我听说战事是打赢了的,既然是打赢了为何要让城?”

    龚正祥轻轻摇头,对他解释道,“如今的战事,您是知道的。鞑子势大,我们这一战为了取得最大的战果,就连尚在筹建之中的独立骑兵第一旅都拉上去了。此战下来,元气大伤。鞑子尚且有一战之力,如果卷土重来,一旦破城,则无辜百姓要殉于水火!纪中丞是父母官,难道忍心看着子民生灵涂炭吗?”

    纪逢春一时间无话可说。

    百姓已经陆续被迁走了。

    叶富在朝鲜国那边打土豪、分田地,也真的是不是自己的地盘上,他是肆无忌惮的用兵弹压。

    只要是富户不肯出让田土的,就以各种各样的名义予以镇压。

    李倧对险山军根本不敢反抗,叶富随便一个命令,他都当成是圣旨去完成。

    短短时间之内,田土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的庞大数量。几乎整个朝鲜国可以用来种东西的山地、林地、田地,通通都被叶富征用到手。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

    只要肯听话,乖乖让出田土,他不仅按照田土的实际亩数给与相应的补偿,而且,还给了一系列利于经商的好政策。

    将田土收拢起来,按照人头,分给从险山迁移过来和从各地归拢的逃难的百姓。而原本当地的百姓,还有并不想从事耕地的百姓,就可以去工厂做工、去商铺学徒,有学问的可以去学堂教书,有膀子力气的可以去当兵吃饷。

    种田的规矩倒是与在险山时候差别大了许多,无论是耕种粮食,还是种果树,抑或是其他所需的作物,所用的田土,一律都属于险山镇所有。

    所有耕种的百姓都相当于是官府雇佣的长工,使用的农具、耕牛、种子等等,都由官府来提供。每年的所有收成,一律上缴给险山镇。作为回报,险山镇会根据其上缴的收成和当年的实际情况,给予其相应的报酬。

    这些报酬,一律以汇通票号银票的形式发放。

    在街市上买东西,不仅不再允许流通铜钱、银子等等货币,一律只能先换成银票再交易之外。购买比较稀缺而收归险山镇统一管理的物品,比如粮食、食盐、菜肉等等,都必须凭特定的物品票来购买。

    纪逢春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办法让叶富更容易的控制住了民间的一切。

    但与此同时,他堂堂的巡抚,却已然是和那位朝鲜国的国王李倧一样,成为了叶富手中的一枚小小的棋子。身不由己,只能听从摆布。

    甚至于,就连与朝廷的书信,都已经不再是暗地里核查,而是当面检查。

    摆明了就是要把你绑在战车上,不想活,那就尽管试试反抗。

    ~~

    总兵府从险山撤到椵岛,只用了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整个险山镇的百姓迁移,虽然用的实际时间要更长,但前后相抵,实际上迁移所用的最后时限并不相差太多。

第247章又是一场恶战

    出于安全的考虑,椵岛没有驻留任何百姓。所有的百姓都被安置在朝鲜国以及椵岛附近的岛屿之中。经过一次迁移,总人口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因为战乱而导致很多百姓流离失所的缘由,获得了大幅度的增加。

    一时间,朝鲜国也随之变得热闹起来。

    朝鲜国的国都,皇宫内。

    遗憾于终于没有等到叶富亲自驾临的朝鲜国王李倧,却迎来了另外的一位贵客。

    “本将奉大帅之命,暂时接手边境防务,还望国王予以配合。”早些时候升任中路翼长的陆鼎,此番算是真真正正的扬眉吐气。

    叶富将险山镇总兵府迁移到椵岛之后,根据之前的三路,设置了三个军务督办。

    朝鲜国一分为二,北部包括椵岛在内的防务,归属原东路翼长唐望负责。南部包括水师在内的防务,归属原西路翼长林耀冲负责。而与大明接壤的边境线,则全数交由陆鼎这个新任的边境防务督办。

    此时,陆鼎就和朝鲜国王李倧面对面,却非但感觉不到一丁点儿和一国之君面对面的威压,反倒是对方被他压制地不行。

    李倧道:“将军远道而来,实在是辛苦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讲。能办妥的,小王一定马上办妥,若是不能办妥的,也会努力尽快办妥。”

    “嗯,能配合便是好的。”陆鼎点头道,“大帅对于国王,还是十分信任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是依仗着国王的辅助,才得以打下坚实基础。本将是大帅任命来负责边境军务的,只负责保一方平安。至于政务上,自然有巡抚衙门另外派员,与国王接触。到时候,也还请国王尽力配合才好。”

    李倧满头大汗,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真正的意图呢?

    叶富假借鞑子卷土重来,报复的名义,退避三舍,主动让出险山一线的防区。如今,是退到了朝鲜国境内!

    他李倧是叶富一手扶持上来,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是在配合着叶富,要人给人,要地给地。叶富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这国王做得固然是憋屈,但因为有叶富的指导和辅助,倒是国力较之从前真的上升了不少。他很知道自己应该听谁的,所谓巡抚衙门,还不是叶富手里的棋子?若是跟他们打成一片,那才叫本末倒置,抱住叶富的大腿,那才是最首要的事情!

    与李倧匆匆会过面,陆鼎以军务为由,婉言谢绝了设宴款待,匆匆赶到了自己新的指挥部内。

    “诸位,相信,大帅的命令,诸位都已经仔细研读过了。”陆鼎站在案后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左右两侧垂手恭立的部下们,冷硬着脸色,如是说道,“如今,险山军改制,为了适应接下来的作战需要,裁汰了原有的镇一级建制。窦兄,没有觉得委屈吧?”

    被他问到的人,正是原本的第三镇统制官窦向光。

    按照最新的布置,所有镇一级机构全部裁撤。窦向光由原本的一镇之长,转任陆鼎的总参军官。离开了老长官、老部队,一时间,所有的事情都要重新去适应、掌握,日子自然是难过的。

    不过,陆鼎是叶富的嫡系,窦向光却也是对叶富一片忠心耿耿的。正常的职位调动,并不会引起他的任何不满,反而是因为叶富依旧重用他,而感觉到十分的满意。

    因此,当陆鼎问到他的时候,他连忙便是躬身笑道:“卑职怎会委屈?大帅命卑职给陆督办担任总参军官,这是信重卑职。卑职自当竭力报效大帅的重用之恩,哪里有其他的杂乱心思?”

    “嗯,这便对了!”陆鼎点点头,对他的回答表示满意。

    其实,窦向光所说的也没错。

    原本他是一镇之长,的确是位高权重,但手下不过是万余人而已。

    但身在朝鲜国,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一次大战的损失之后,叶富又制定了新一轮的扩军计划。

    在取消镇一级建制的同时,却是扩大了旅一级的建制。

    原有的镇以下辖的旅,扩充为了战斗力几乎可以抵原本一个镇的野战旅。而保安总队下属的原本各路的保安大队,则拆散扩编为了城防旅。

    陆鼎麾下由于是处于边境,可能需要打的野战会比较多的缘故,除了有两个城防旅编制之外,叶富还给了他四个野战旅的编制。

    此次战役之中立有大功的独立骑兵第一旅原地改编,拆散为两个野战骑兵旅。原副统带杭凯、参军官李国保分任旅统带,而原任统带官耿仲明则调回总部,担任骑兵总监。

    除此之外,陆鼎直辖的部队,还有新扩充的一个野战炮兵团、一个野战工程兵团、一个野战辎重兵团,以及督办卫队和由原本巡抚衙门下属的巡防营拆分而来的边境巡防总队。

    “虽然说官称不同了,可能有些人的官儿反倒是越当越小了。但本将希望,各位都能放平心态。”陆鼎站得笔直,对着下面的下属们吩咐道:“摊子大了,大伙儿都会有好日子过。比如这一次,虽然有些人是从镇部下去,原本可能是镇一级的高官大员,此次却被低任为了统带、团总,但只要好好干,手中的权力,只会是越来越大的。以前一个旅才多少人?现在又是多少人?尽管放心!仗有你们打的,官儿自然也有得升!但谁若是敢因此而对大帅心怀怨怼,那就莫怪我陆某人不顾念同袍情分了!”

    说到这里,陆鼎才在位子上坐了下来。

    “现下,鞑子被上次一战,打得是丢盔卸甲,一时间难以恢复元气。大帅的意思诸位也都清楚,借着这样的机会,抓紧筹备我们的实力,把现有的空架子尽快补充起来。这就是当务之急!”他说着,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还有一条,也是格外重要的。此前,大帅就曾设立绿营,对于抵御鞑子进攻,快速反应,实在是起到了很重大的作用。我们既然地处边境,时时刻刻都面临着与鞑子之间的恶战,那绿营的收拢、编练,就是必不可少的!”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看向窦向光。

第248章中流砥柱

    窦向光当即接口道:“没错!督办说得极是。绿营是大帅设定的戍边政策,吸纳那些有报国之志的绿林豪杰,为我们所用。不仅仅可以起到抵御进攻、迟滞进攻,以及搜集消息的作用,同时,对于减少我军自己的伤亡,最大程度的利用敌人,那是有不可替代的作用的!剿匪是要剿的,但剿辅并用,却也是必不可少的!”

    陆鼎微微点头,环视一周,对下属们说道:“总参军官刚刚的话,大伙儿都听到了。这就是咱们下一阶段的重中之重!筹建部队靠什么?不是军训局的那批新兵填充进来,军械局把武器发到手里,就叫做成军!一支合格的军队,必须是见过血的军队!没有经历过战场磨砺,那就没有担当重任的可能!我们的磨刀石是什么?就是周围不服不顺的土匪!我提醒诸位,都警醒着点儿!但凡是反对大帅,不听从险山军指令的武装力量,必须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予以歼灭!借此练兵!”

    ~~

    椵岛,新建的总兵府内。

    叶富把手中的报告扔到桌面上,仰头揉了揉额角,叹气道:“这个陆鼎,还真会给我惹麻烦!”

    陆鼎要练兵,这是对的。

    要拿土匪练兵,也自然可以。

    但叶富撤兵的时候,可是以败兵的理由,撤出险山的。

    他打土匪打得那么张扬,搞得沸沸扬扬。连朝廷都听说了,这还了得?这像是打了败仗吗?

    “大帅,陆督办也是想要为您分忧啊!”叶富原本也没有责怪陆鼎的意思,许高卓就不得不替陆鼎说话,也是给叶富一个台阶下,他说道,“这次又是魏公公帮的大忙!朝廷传谕,只字未提您败退朝鲜的事情,反而是对您射杀鞑将代善、重伤敌酋努尔哈赤此举大加夸赞。还给您加了封赏,这应当是不计较您败退的事情了。至于陆鼎那边儿~~大可以说是军饷不足,无以为继,不得已,才纵兵劫掠。您上一道奏本请罪,朝廷估计也只会给您补一批军饷过来。辽东糜烂,处处需要您来做主,朝廷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许高卓的判断半点儿没错。

    朝廷不仅没有追究退兵的后账,反而要求险山镇报上实际的兵额,许诺给予足额的饷银。

    叶富如今蓄意扩充,光边境督办署就扩充到了四个野战步兵旅、两个野战骑兵旅、两个城防步兵旅,再加上一些独立的技术兵种。在满编情况下,就相当于他曾经全部的兵力。

    如今,大部分还仅仅搭起来一个空架子,并没有任何一部处于满编状态。

    如果以此为模板,向朝廷要饷,估计朝廷第一件事就是派兵征讨,以防叶富真的在朝鲜国坐大。

    因此,叶富还不能报上确切的准确数字,反而是大打折扣,报了个四万的虚数。

    可即便如此,也够朝廷吃惊的了。

    ~~

    “大帅,这是讲武学堂总校第四期的拟录生名单,请您过目。”

    站在叶富面前的,是险山讲武学堂现任副堂长、兵种局总办兼步兵总监麻小六。

    经历了一番历练的麻小六比之从前,要沉稳干练了许多,尤其是在兵种局总办的位置上坐久了,即便他曾经对于教学、训练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两眼一码黑,但现如今,也已经处理得得心应手。

    叶富从他手中接过名单,粗略地扫了一圈。

    麻小六办事还真的是很稳妥的,拟录取的名单上面,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标注着籍贯、年龄、具保人、初考成绩,以及简明扼要的评语。一目了然,只需一打眼,就能差不多了解每个人的大致情况。

    叶富扫了一圈名单,抬头问麻小六道:“第四期总校拟录取的是~~六百五十七人?”

    麻小六应道:“是,大帅!按照您的意图,现下险山讲武学堂共设总校一所,分校四所。总校每期正则班录取正式学员五百人,分为步、马、炮、工、辎科,每科一百人。分校每期正则班录取正式学员两百人,其中,宁边分校只设步科。汉城分校设马、炮科,海州分校设工、辎科,罗州分校设水兵科、船舶科。每期根据实际情况,酌情增添拟录取兵额。经过后期淘汰,分科时,基本可以保证录取数目。”

    “嗯,不错。”叶富点点头。

    如今已经是天启元年的腊月,到天启二年正月,这批第四期学员就要入校了,而到了转年的这个时候,第二期学员也就到了毕业的时候。

    这些学员,是叶富撒下的种子,就如同已经在军中崭露头角的第一期学员一样,他们中的每一个人,将来都是叶富手中的中流砥柱!

    心里琢磨着,叶富心情大好。

    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名单,却发现了其中不一样的地方。

    “江西人?”叶富对着名单后面的籍贯,随后,仔细看下去,却是挑起了眉毛,“怎么这么多南方人呐?”

    麻小六当即便是误会了,他连忙道:“大帅,以您定下的规矩,并没有说不能招收其他省份的学员,因此,卑职拣选的时候便也没有注意到这点。您若是不喜欢,卑职~~”

    “不不不!”叶富摆手,对麻小六道,“这有什么喜不喜欢的?我只是好奇,咱们的学堂,招收来山东的学子实属正常,招来山西、直隶的学子已经是不易,怎么一时间影响力都到了南边去?我看这里面,足足有六分之一的南方人呐!这是好事!大好事!说说,怎么做到的?”

    麻小六听了叶富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摸摸脑袋,傻笑道:“大帅早说嘛,吓了卑职一大跳!其实,这个办法还真的不是卑职想的,是特里尼达那西洋家伙!”

    “哦?特里尼达?”叶富诧异道,“这事情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麻小六解释道:“特里尼达是咱们的西洋顾问团团长嘛,您嘱咐过,要卑职多多的跟他探讨事情,虽然不能万事被人牵着鼻子走,可到底有的时候,咱的见识的确没有人家大!这不,自从罗州分校开了水兵科、船舶科,特里尼达就跟我说,说是福建那边的人呐,在船上的本事比咱们北地的旱鸭子要强多了。若是能够搞到那边的人,那才叫揽到宝了!教也好教,学也好学!卑职最开始哪里肯听?那福建,咱去都没去过的地方,哪知道人怎么样呢?可耐不住特里尼达总是跟卑职提起,还说,卑职若是不听他的,他就要跟您提意见去了。卑职被他搞得没办法,琢磨着与其为了这么点儿小事情打扰您,不如卑职先试着做一做,若是做不起来就再说。这不,就听了他的劝!”

第249章灭自己威风

    “那究竟是怎么搞起来的呢?”叶富追问道。

    麻小六回答说:“这就借助了大旗商行了!大旗商行如今的生意贯通南北,卑职就想着,让他们在南方帮咱们宣传宣传。倒是也不用说别的,就市井里头闲聊,传一传大帅您打鞑子的故事,宣扬宣扬咱们的武威,再说说缺兵少将的事情。只要有热血报国之士慕名而来,咱们的条件那么优厚,不愁留不下人!这不,您是没看到罗州分校的名单,南方来的学子,足足占了一半,另外一半,大多是山东人。”

    “不错,不错,还真的不错。”叶富点点头,对此表示基本满意。

    下面人知道为自己考虑,招揽人心,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而且,以市井传闻的方式,来达到目的,自然也是最好的,不太容易会引起朝廷的警觉。

    叶富琢磨着,把手中的名单递了回去,对麻小六说道:“讲武学堂你搞得不错,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另外,兵种局那边,你也要多上上心!兵种局虽然人数少,油水少。但权力我给的可是不小!从练兵,到养兵,从校尉培养,到将官进阶,再到军械配置,甚至是军衣上头的一颗纽扣怎么缝制,都是管辖范围。我需要听到你们更多行之有效的建议,而不是整天就在那里混日子!懂不懂啊?”

    听了叶富这话,麻小六低下头,唯唯诺诺。

    叶富拍着桌子道:“不是训斥你什么!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你这个步兵总监,还有骑兵总监耿云台、炮兵总监孔有德、工程兵总监苏茂、辎重兵总监尚学礼,都是战场上下来的。我正是用兵之时,难道不知道你们在第一线的作用吗?为什么把你们调离第一线?为什么要用你们做总监?你们是战场上下来的,更该知道,战场上要的是什么!只懂得理论的人,提不出什么有实际作用的建议,也就唯有你们!才能一针见血的针砭时弊。你回去,把我的意思原原本本的转告他们。还要跟他们讲,如今险山镇正在扩编,仗有他们打的!要他们不要急!给我搞好这一摊子事情,他们的功劳,我都不会忘记。”

    叶富说到这里,麻小六连忙表忠心。

    叶富不待回应,便看到马登龙在外头探头探脑。

    他朝外喊了一声,“什么事情?进来说。”

    马登龙连忙进来,对叶富说道:“大帅!军情局刚刚传回消息,鞑酋努尔哈赤~~死了!”

    叶富猛然站起身来,半晌沉默不语。

    ~~

    “事情诸位都是听说了的,我自万历四十七年起,与鞑子打生打死,面对的就是这位老对手。如今,人不在了,一切都会有所不同。鞑子那边固然是乱成一团,我们却也要做好准备才行。”

    椵岛,险山镇总兵府。

    叶富在暖阁悬挂的大幅猛虎下山图前,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子,口中念念有词。

    实话实说,努尔哈赤死得太不是时候。

    虽然叶富早已料定他可能会因此而郁郁而终,但却完全没有想到,死讯会传来的这么快。

    相比之下,努尔哈赤这个敌人,虽然也是雄才大略,但远没有为清朝进关夺得天下打下坚实基础的皇太极,更加让叶富忌惮。

    更何况,叶富和皇太极的新仇旧恨由来已久,叶富毫不讳言,一旦皇太极登位,险山的压力必然是成倍增加。

    而现在唯一可以庆幸的是,代善死了。

    原本历史上,无论因为什么,主动放弃帝位,而推举皇太极坐了大汗的大贝勒代善,如今已经先努尔哈赤一步,归了黄泉。

    按理来说,皇太极应该不是很容易坐上那个位置才对。

    那么,这中间,或许会有转圜的余地。

    许高卓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揣着双手,闭目养神。

    虽是养神,但仔细看去,却也可以发现他的眉头也是紧紧皱着的。

    努尔哈赤的死,同样让他觉得很为难。

    既怕鞑子聚拢兵力,为努尔哈赤报仇,而不计后果的疯狂进攻。

    如今的险山,不比从前,实际上,将险山等军堡丢给后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一则,是大战之后,让后金尝到点儿甜头,不至于太过恼火。二则,也是为了拖住后金,让他们疲于占领城池,而没有再次狂扑的能力。

    可一旦他们以报仇为目的行动,那这两点,可就一举湮灭。在上一次大战尚未缓过劲儿来的时候,他们除了再次退避,藏匿岛上,估计没有其他的选择。

    而这也就意味着,叶富的朝鲜战略将全盘失败。

    但与此同时,他更怕的,是鞑子内部出现分化。

    因为险山镇存在的意义,就是收复被鞑子掠夺的失地,同时,也是拖住鞑子,让其不能长驱直入关内的重要力量。

    可一旦鞑子因为内讧而分崩离析,不再是大明的心腹大患,那么,险山镇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面临着被抛弃的命运。

    分也不好,合也不好,到底该当如何?

    许高卓在愁,叶富也在愁。

    被紧急召回的边境军务督办陆鼎、北部军务督办唐望、南部军务督办林耀冲,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并不敢在这种特殊时期多嘴开口。

    倒是被招揽不久的龚正祥试探着开口道:“大帅,卑职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道,是否可行?”

    叶富猛然顿住步子,一转头,凌厉的目光直逼龚正祥。

    龚正祥坦然与其对视,倒是旁边的军务督办们齐齐的低头,避开了叶富的目光。

    叶富盯着他看了片刻,目光渐渐的柔和下来。他坐回太师椅上,对龚正祥说道:“可不可行的,说说看吧。”

    龚正祥道:“是,此前,鞑酋努尔哈赤曾派使节与我险山镇谈和,那时固然不能答应,但如今,卑职却以为,大可以答应下来了。”

    龚正祥此言一出,满屋哗然。

    陆鼎第一个站出来道:“龚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拒绝谈和,这是大帅的决定。为了此事,我们杀了来使,还大打了一仗!虽是赢了,却也因此尚未恢复元气。难道,这仗白打了?若是谈和,之前谈难道不好?龚先生,切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他这话一出,就受到了众人的一致附和。

第250章生存之道

    叶富在险山镇中的地位自然是不用多说,他的决定,如今已经很少有人敢于正面质疑。甚至是很多时候,就连地位清高的许高卓,在劝谏的时候,也要多番斟酌措辞,生怕一句话不合适,会惹恼了叶富。

    龚正祥在险山镇不过是新人,称他一声先生,其实没有实际的执掌,这声‘先生’更像是笑话一般。

    龚正祥自然知道自己的地位尴尬,偏偏又说了一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被嘲笑了也不吭声,只一味地看着叶富,等着他的反应。

    屋子里一时间闹哄哄的,叶富静待了片刻,似乎是在思索什么。半晌,闭上眼睛,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几无声响的轻轻叩击。

    许高卓一直在注意着叶富的反应,见他如此,心理思忱,便大概是知道他的想法了。连忙朝着下面人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多嘴。

    下面人都知道许高卓的地位,片刻后,声音便渐渐小了下来,直到鸦雀无声。

    叶富这才睁开眼睛,目光扫过嚷嚷的厉害的下属们,轻咳一声道:“说说原因吧。”

    龚正祥自知是赌对了,心情大好。

    不过,叶富问原因,却没有直接答应下来,显然是对此方案存有疑虑。龚正祥并不敢掉以轻心,仔细斟酌一番,方才慢慢说道:“回大帅的话,卑职以为,之所以要答应谈和,其原因主要有三。”

    “其一,我险山镇如今正在扩充,且各部由于大战伤亡甚多,尚未恢复元气。许多军械需要补充、军衣也正在赶制。如今,我们实在是打不起仗。既然打不起,谈和,自然是应当的。”

    “其二,之前是鞑子跟我们谈和,是想要先稳住我们,然后进击其余坚城。等到反过头来,再打我们的主意。此举于我们有百害而无一利,唇亡齿寒,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但现在,鞑子本就已经无力西顾。反倒是很有可能借着鞑酋之死的祸端,对我险山镇倾力用兵。现在就不是他们要稳住我们了,而是我们需要稳住他们。”

    “其三,我们之前拒绝过鞑子一次,为此还引发了战争。如今,就算我们暗地里与鞑子谈和,只要没有确凿的把柄,朝中也没有人能够以此为借口,说我险山镇如何。更何况,鞑子正处于政权更迭之时,有人与我们交恶,自然也有另外一部分人可以与我们交好。我们何不扶持弱者,抗击强者,以达到我们在此间立足的目的呢?设若鞑子因为分崩离析被朝廷消灭干净,试问,到时候,我们又该如何立足?”

    龚正祥此言说罢,又看着叶富。

    叶富的目光左右扫了一圈,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便哼了一声道:“怎么?都哑巴了?刚刚不是都挺热闹的?该说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倒是话不停!都说说看,龚先生的意思,你们有什么看法?陆鼎!”

    被点到名字的陆鼎出列,低着头,半天才吭出一句,“请~~请大帅定夺。”

    叶富烦躁地一摆手,斥道:“退下吧!说了跟没说一样!还有没有谁能说出个一二三的?站出来!”

    他威权日重,沉下脸色,就足以把麾下的骄兵悍将吓得不敢吐字了。

    半晌无人应声,他自己心中也是烦闷不已。只得看向了许高卓,问道:“许先生,对于龚先生此言,你可有什么看法吗?”

    许高卓起身道:“回禀大帅!学生以为,龚先生此言颇为妥当。只是,该向谁谈和,这倒是个需要商量的事情。”

    叶富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两位先生都同意,那谈和一事就定下。至于要与谁谈和~~”

    他犹豫了一下,转头问龚正祥,“龚先生可有高见?”

    龚正祥今日风头出够了,再说下去,怕是就要把满屋子的人得罪完了,他自然不敢再说。只推说自己对此尚未有明确的看法,因此,不敢多说。

    叶富无奈,知道龚正祥心中明明有见解,却不肯再当众说,当然也不能过于逼他。

    再看向部属的时候,多少有了些好声好气。

    “你们呢?”叶富道,“你们怎么看?”

    陆鼎左右看看,大伙儿都不说话。

    他想起刚刚才被叶富训斥过,心里头虽然有话,却也不太敢说。

    正踌躇不安,就听到叶富叫他,“陆鼎,你怎么看?”

    陆鼎连忙出列道:“回大帅,卑职确实有些许粗浅想法~~”

    “说!”叶富不耐烦地拍桌,对他喝道。

    陆鼎道:“是!卑职以为,自古谈和,都应当是双方起码有共同的敌人,抑或是关系不是太差,才能谈和。因此,卑职以为,和皇太极谈和,应当是不可取的。那么,谁对皇太极的汗位威胁最大,谁就应当是我们需要联合的人了!”

    “嗯,这话还像是深思熟虑过的。”叶富总算是首肯,让陆鼎脸上多了些笑容。

    后金四大贝勒,是努尔哈赤手下最为重要的统治力量。

    可以获得皇位的,理论上来讲,也就只有这四个人而已。

    而为首的代善,前不久刚刚死于险山军的炮火之下。三贝勒莽古尔泰和皇太极的关系比较好,此番内斗,知道代善留下的兵马大多愿意归降皇太极之后,据传多半也是站在皇太极一边的。那么,唯独剩下不愿意皇太极即位的,也就只有二贝勒阿敏了。

    阿敏是个比较有能力的武夫,在打仗一途上,算是比较有脑子的。可惜,在争夺皇位上,明显不如皇太极。且他为人嚣张跋扈,一看就不是可以屈居人下的人。这么说来,这个人,还真的是联合的好目标。

    不过,经过一番思索,叶富却依旧是否定了这个想法。

    所有人都认为,叶富应该去与弱的一面谈和,用以制衡后金强大的一方。

    然而,叶富想了一番,却又觉得这样做着实不妥。

    之所以不妥,是因为他知道,不管因为什么,阿敏其实是注定斗不过皇太极的。

    之前的战争中,叶富的险山镇固然元气大损,后金却同样是精锐尽丧。这样的情况下,叶富如果再偏帮阿敏,来削弱后金的实力,那么,后金势必会在短时间内失去立足之地,这并不符合叶富的生存之道。

第251章各守边界

    “如果与皇太极联合,我们是否有这个机会?”叶富此言一出,聚众哗然。

    所有人都认定了皇太极是险山镇的一大仇人,叶富却上赶子去跟人家联合?这不是~~

    没有人敢直斥叶富,所有人的脸上却都写满了不赞同。

    叶富却说道:“皇太极此人是做得了大事的,杀父之仇固然重要,但既然是密谋,我们不让人知道,他也没有必要闹得天下都知道。我们帮他获取皇位,作为补偿,他不向险山用兵,给我们喘息的时间。当然,前面龚先生也说过了,所谓谈和,获利而已。我们现在实力不全,自然要寻求发展的空间。不过,也要摆正心思,知道谁才是咱们最大的敌人!一旦等我们恢复过来,最先要吃掉还是他!这一点,毋庸置疑!”

    叶富一人的决策,就是险山军的决策。

    谈和的使节很快派出,龚正祥自告奋勇,做了这个何谈使者。

    分崩离析边缘的金国国都,皇太极看着手中谈和的信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总之,脸色是相当的难看。

    其下,代善三子、皇太极的亲侄子萨哈璘脸色就显得更为难看,他攥着拳头,冷哼一声,“这分明是欺负人!”

    是啊,就是欺负人,可大局当前,皇太极难道有其他的选择吗?

    虽然同为杀父之仇,但到底还是代善长子岳托比较沉稳老练,他对皇太极躬身道:“八叔,若论私情,叶富此僚,与我兄弟几人有杀父之仇,必当杀之而后快。然而,对于如今的金国而言,实在是得罪不得的。叶富背后,是整个大明皇朝,他们势强,而我们势弱,原本,就不是同一级别的对手。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才取得这样的成果,若是因为个人私怨而白白的浪费掉,那才真是对不起大汗,对不起我数万的满洲勇士的鲜血啊!”

    皇太极原本是已经在暴怒的边缘,听了岳托的话,却不得不冷静下来。

    的确,岳托说的没错。

    如今的金国,就在分裂的边缘。兄弟之间,只要是稍稍处理不好,则努尔哈赤为之奋斗一生的金国,毁灭只是转眼间的事情。

    杀父之仇固然可恨,皇太极却不忍心放弃眼前的皇权。若是能够得到叶富的支持,那么,他的汗位,基本上就稳妥了。

    只是,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自己一方派出使节,得到的却是被杀的命运。

    如今对方派来了使节,自己是否也要~~

    他冷着脸道:“将那使节带上来!”

    龚正祥被鞑子兵推上前来,鞑子兵行事极为粗鲁,龚正祥五花大绑,却依旧昂然直立。

    “跪下!”萨哈璘命令道。

    龚正祥仰着头,“既然是要谈和,双方是平等的关系,我身为大帅的使节,代表的是大帅,如何能说跪就跪?若是非要我跪,先敲断我这两条腿,再慢慢商量!”

    “你莫要觉得胸有成竹!”岳托道,“我八叔尚且没有答应你的鬼话!早早的便如此张扬,你可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龚正祥道:“答应是应该的,不答应是你们的损失,我怕什么?再者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难不成,你们还敢杀人吗?”

    提起这茬儿,可算是戳中了皇太极的痛处。

    他狠狠地瞪了瞪眼睛,对龚正祥道:“怎么?你觉得我不敢?”

    龚正祥笑了一声,“将军自然没有什么不敢的!只不过,当初我险山镇杀一个使节,虽是惹出了塌天大祸,却也赚了金国两条人命。却不知,就算是阁下杀了我,又能赚到什么?即便是把险山镇整个吞吃腹中,却还不是让其他人渔翁得利?至于好处?那可是半点儿也无啊!”

    “怎么会没有好处?”皇太极冷笑一声道:“杀了你,可报我杀父之仇!可解我心头只恨!这难道还不是好处?”

    龚正祥点头道:“好!既然将军如此肤浅,那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龚某从险山镇来,就做好了杀身成仁的打算。既然将军并非是什么值得相交的英雄,那要杀便杀,何必多嘴多舌?”

    皇太极被他噎得一时间说不出话。

    实际上,皇太极哪里敢真的杀他?

    如今的后金,内忧外患,皇太极找联合的合作伙伴还来不及,哪里敢真的把叶富的使节杀掉?不仅如此,他现在根本就得罪不起叶富!

    双方冷场,就这么僵持了一阵子。

    皇太极突然叹了口气道:“罢了,说说你们的具体条件吧!”

    “好!”龚正祥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皇太极说道,“其实,我方的谈和条件很简单。其一鉴于双方在表面上还处于敌对状态,因此,谈和的具体内容,双方都仅限于自己清楚,不能向任何核心以外的人透露。否则,一旦泄露,于双方都并非是好事情。”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

    若是密谋泄露,叶富这边儿固然是吃不了兜着走。而皇太极那边,努尔哈赤身死的仇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而是整个金国的,与叶富这边儿虚与委蛇,若是让不相干的人知道了,他也不好向下面人交代。

    皇太极沉着脸没有说话,龚正祥继续说道:“其二,就是开放贸易。金国这边,要为我险山镇的商队提供便利,同等条件下,我险山镇也会对贵方的商队提供便利。双方买卖自由,不得加以限制。”

    叶富需要北边的战马,而皇太极需要南边的盐铁,这本身就是大伙儿都知道的事情。以往,大家都是在暗地里做事,从未将此事摆在阳光下来说过。

    皇太极说道:“只要你们不使坏,这一点,我倒是可以答应你们。”

    龚正祥笑了笑,继续道:“其三,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双方谈和,互相之间不再用兵。各守边界,互不侵犯。但谈和,并不意味着合作,如果大明其他的军队来攻打贵方,我们只能是保证在最大范围内不拖后腿,至于出兵帮忙,那时好像都不需要想的。”

    皇太极面色烦躁,“原本也没有想着要你们帮忙,我金国这点儿能力还是有的!”

第252章大帅英明

    龚正祥点头道:“那就好!还有这最后一条,就是,我险山镇如今寄居朝鲜,朝鲜国与我大明又是宗藩关系。原本,就应当得到大明的保护。如今,你我双方谈和之后,还希望将军可以在处理朝鲜事务上予以克制。否则,若是将军进攻朝鲜,则我方依旧视为是贵方单方面撕毁协议,谈和就此告吹。你要打,那便打。大帅说了,我们是瓦罐儿,不怕碰碎了瓷器,即便是碎了,也不心疼。我们不介意鱼死网破,贵方,却不见得连千秋基业都不想要了吧?”

    皇太极面色阴沉如水,却实则是拿龚正祥这个敌方使节没有一点儿办法。

    皇太极最终还是答应了叶富的全部谈和条款,以获取和叶富之间暂时休战,且叶富甘心派人支持其内斗的条件。

    当然,双方心照不宣的是,这纸合约,原本就是互相利用。一旦其中的一方觉得自己的实力可以达到压制对方的时候,这纸合约将顷刻变成一张毫无用处的废纸。

    椵岛,险山镇总兵府。

    叶富攥着手中由参军室铨叙处新拟定的编制表,面沉如水。

    面前,站着他的军械局总办范永生。

    范永生此人年纪不小了,但对于武器研发,却是个心里头很有主意的小老头儿。叶富很少对他这种技术人才黑脸,因此,看到叶富不高兴,范永生还是有些怕的。

    就在范永生那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时候,叶富突然开口道:“也就是说,即便给军械局三年的时间,也无法补充这些武器上的空额?”

    叶富手下的险山军,一直以来都是以火器见长的。

    尤其是在火炮的运用上,十分向后世靠拢。

    但在这个时代,即便是流水线工作,军械局下面数个专门工厂,那么多的工匠分几班倒,连轴转,却依旧无法赶上叶富扩军的速度。

    再加上如今叶富又有了自制舰船的需求,以至于原本还可以在装备配置上有所富余的军械局顿时捉襟见肘起来。

    范永生低头道:“回大帅的话,是这样的。军械局已经安排工人加班加点的赶制,可依旧无法在大帅限期内保质保量的完成全部武器的生产。尤其是火炮,如果时间太过仓促,难免会出现质量较低的情况。那即便是按照规定时间将武器交付部队,也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战场上,非但不能为我险山军助力,反而容易惹祸。”

    叶富点点头,对此表示理解。

    “好吧,你的话,我都知晓了。”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对范永生道,“这样吧,你那边尽快生产,在质量得到保证的基础上,保证出产的速度。火器跟不上生产,那就给我多搞一些弩箭,先用着,日后再替换嘛!”

    ~~

    “大帅到!”

    随着帅府卫队值星官的一声令下,一屋子列队整齐的大小武官当即单膝跪地行礼。

    叶富由后面转出来,走上暖阁的台阶,在大案后的太师椅上坐下来。摆手道:“免了,两边站罢。许先生,龚先生,请坐!”

    随着这次和谈的成功,龚正祥凭着一身虎胆而水涨船高,如今已经是叶富的外务顾问。挂名在参军室,做许高卓的副手,实际上就外务问题,直接对叶富负责,并不受许高卓的指挥。在这样一个聚将的场合,他也因此而有了一席坐位。

    只不过,下面大大小小的武官们大多都已经在来之前就听说了‘噩耗’,心里头惴惴不安,几乎没有人能够有心思去注意到龚正祥的地位变化。

    叶富同样心烦着,没心情去考量下属们的小心思,他对着许高卓一点头,示意他来说。

    许高卓起身道:“之前,大帅已经将改编的略表下发到了各位手中,想必各位对于自己的新执掌也已经开始在适应了。详细的编制表如今已经拟定完成,很快便会下发到各位的手中,与之前大伙儿的考量可能是有所不同。但大帅此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是综合各方面条件,仔细斟酌平衡的结果,大家若是觉得有困难,那就尽管努力克服吧!”

    许高卓此言一出,聚众哗然。

    这意思不就是说,反正大帅决定了的,你们同意不同意都给我忍着吗?

    忍着当然是可以的,如今在险山镇这个集体里头,也几乎是必须的。可等到许高卓示意参谋将手中的编制详表发下去之后,下面人便一时间像是开了锅。

    “肃静!”

    卫队值星官一声断喝,马登龙猛地一摆手,值班的卫队一个排的士兵当即荷枪实弹冲进屋子。冷森森的铳刀对准了屋中的高阶武将们,一时间,所有人都傻了眼。

    叶富哼了一声,“怎么?老子还没死呢!吵吵什么?不过了?要不要老子后面歇歇去,把这个位置让给你们坐啊?”

    自然是没有人敢抢他的位子,武将们猛然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位置,连忙纷纷跪地,不敢再随意吭声。

    叶富兀自觉得气不顺,虽是示意马登龙将人撤下去,却是半晌才叫众人起来。

    待得下面寂静无声了片刻,他却是突然起身,朝着后面走去了。

    许高卓、龚正祥连忙跟在后头,其他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竟是没了主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倒还是陆鼎最先开了口。

    “吵吵吵!吵什么啊?这回好了,大帅被气走了!你们满意了?”

    他在险山军内资历老,是叶富的嫡系班底,打从叆阳就跟着叶富,地位自然不同。说出这番话来,也就是和他资历差不多的唐望可以说上两句。

    “依我说,这也不能全怪下面人!”唐望把手缩在袖子里,挑眉道,“这次的事情,旁人不清楚,我们难道还不清楚吗?还不是军械局那群人怕苦,搞出来的乱子?大帅何等聪明?不过是一时间被蒙住了,只要想明白其中的道理,这说不定就又会改回来的。”

    “唐大人,你这话就是说着轻巧了。”三位军务督办里面的两个都说话了,林耀冲也不好不表态,只不过,他的看法明显和唐望的乐观主义不同,“咱都知道,大帅是聪明人。能是那么容易,就被范永生给唬住了的?若是军械局卯足力气便来得及生产,大帅按着范永生的脑袋,也得逼着他把东西拿出来!问题是,确实没有这个能力,也说不得什么吧?”

第253章耍脾气

    “我说老林,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唐望不满地嚷道,“这编制大缩水,你也是有份儿的啊!怎么反倒站到军械局那边儿去了?”

    林耀冲一扬眉毛,就要较劲。

    陆鼎见状,连忙叫停,“好了!都少说两句吧!”

    “听听,听听,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叶富在后面将下属们的争执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禁扶额,觉得很是头疼。

    许高卓劝道:“大帅,所谓改制,必然牵扯到很多人的利益。更何况,原本说好的大编制,如今却因为军械生产跟不上而缩水,这就算是大帅您失信于他们在先~~”

    叶富猛抬头,一瞪眼。

    许高卓笑道:“大帅莫吓学生,学生怕了,可学生还是要说。事事怎能都如意?满足了一边,就难免另一边不满意。大帅想要一碗水端平,大伙儿皆大欢喜,哪里容易?”

    叶富哼了一声,别过目光。

    此次扩编,略表是早就发下去的,按照叶富透出的风声,的的确确是人数呈几何倍数增加,让所有人都高兴了一把。唯独不开心的,或许就是需要赶制军械、军服的各个军工厂罢了。

    而现在,叶富不要死要活的逼着工厂要进度了,反而在详表上让原本既定的大编制严重缩了水,部下们自然是一时间无法接受。

    由于此前编制名称较为混乱,而如今,野战军、保安总队、巡防营是打乱编在一起,分配下去,归属于三个军务督办署指挥。

    因此,最终规定的编制表上,统一效仿野战军的大体称呼,以旅、团、营、连、排、队的等阶来命名,而取消了类似于总队、大队等等的编制。至于统制、统带、管带之类的官称,也统一改为了某长,譬如旅长、团长、队长之类,较为容易区分。

    称呼本身没有太大的意义,不过是看着、叫着整齐而已。

    真正让下面接受不了的,是叶富在旅以下的编制上大动手脚。

    以陆鼎的边境军务督办署为例,原本是既定有四个野战旅,两个城防旅、两个野战骑兵旅、一个野战炮兵团、一个野战工程兵团、一个野战辎重兵团,以及督办卫队和边境巡防总队的编制。

    这个数额,叶富并不打折扣,他动的是下面的内容。

    按照详细的编制表规定,取消野战旅、城防旅的区别,改为甲种旅、乙种旅。可别小看几个字的区别,里面的道道差别大了去了。

    甲种旅,编制倒还过得去,辖下三个团,外加技术兵种炮兵、骑兵、工程兵、辎重兵各一个营,外加旅卫队。炮兵营下属四个连,骑兵、工程兵下属三个连,辎重兵下属两个连。

    虽然较之从前,基层的火力也受到一定程度的削弱,但由于人员配置上大体还是没有什么太大变化的,因此,大伙儿都还可以接受。

    但乙种旅变化可就太大了,一个旅,辖下只有两个团,且技术兵种除工程兵、辎重兵外,几乎为零。别说炮兵,就连骑兵,都不肯配置。

    至于野战骑兵旅,原本风闻应该是四团制,三个骑兵团,外加一个骑炮团。但实际上编制下发之后,表上列出来的却只有三个骑兵团。且不设营一级,每团辖下六到八个连。这个不用问,实际筹建的时候,给出的人力和装备数,绝对只够组建六个连的。

    唯独没有太大变化的,估计也就只有直属于督办署的技术兵种了。这个如果再不给满编,那估计下面真的要闹翻天。

    除此之外,督办卫队和叶富的帅府卫队,那绝对又不是一个等级上的了。

    督办卫队只给了一个连的编制,且全数都是骑马的步兵,基本上只能用作传令和普通护卫,打仗,那就不用想他们了。

    而原本说是配属督办署的边境巡防总队,实际上,却是个挂名在督办署名下的虚拟机构。名义上是双重领导,但实际上的指挥权,却是归属新成立的警政局。新任总办李存洲是军政局耿荣祥的老部下,为人野心颇重,据说手段也极为狠辣。不用说,这就是个新的特务组织,他们要做什么,那只能是遵照叶富的意思,督办署是插不上手,也不敢插手的。

    甚至于,编制表上对于这个机构都是一笔带过。只是听说,以后军政局原本在民间的事务,全部由此局接管。军政局以后专司军队内部的政治事务,而军队以外的政治事务,则由警政局来统管。

    过了不知多久,叶富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难道不希望自己兵强马壮?可军械局生产能力有限,与其过于逼迫,还不如暂时不编那么大的编制。”

    “可下面该如何交代?大帅有考虑过吗?”许高卓如是问道。

    其实,这事情也是许高卓想错了。

    在许高卓看来,叶富是久居高位,自认为人人都应该听他的,因此有些飘飘然了。这一次参军室完全按照他的意思来拟定编制表,根本不想趟这摊浑水。如果下面有任何不满,他都是打算顶上去让叶富自己去处理的。

    但实则,叶富并未真的飘飘然,他也是深思熟虑过的。

    “许先生,这个我自然考虑过。”叶富说道,“我们现在武器,尤其是火器不足。只能精简编制,以达到有限的武器都用在刀刃上的效果。但生产武器来不及,训练人员却不能因此而停滞。也就是说,这张表上的编制,并不是我险山镇的全部编制。我有个想法,今后,以保为单位,设立备兵组织。保设备兵连,乡镇设备兵营。这些备兵组织,由正规部队进行训练。这样,只要生产出一批武器,我能够在最短时间之内,补足所需的人员。这样一来,虽然明面上编制缩小了,但是,你想想看,实际上,人员并未减少,只是以另外的一种名义存在而已。”

    许高卓听罢,顿时恍然大悟,却疑惑道:“这个,大帅为何不和下面直言?”

    听许高卓这么问,叶富顿时又黑了脸,“直言?我凭什么要直言?他们既然要误会,那就让他们误会去!想不明白,谁也不用做事了!”

    得!耍脾气?

    许高卓摇摇头,拿这位时而老辣,时而却又孩子气的上官,是半点儿办法都没有。

    因为编制详表而造成的矛盾,一直到腊月将尽,年关将至,也没有能够平息下去。

第254章给滚进来

    叶富倒像是真的跟下面人较上了劲儿,很是孩子气的缩在内宅不肯出来见人了。搞得下面等着回去各自料理事务的督办、旅团长们,都被困在城内,想走都走不得,整天除了唉声叹气之外,似乎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下面人急得到处找人,打听叶富最近的心情,琢磨着怎么哄得叶富出来见一见。

    叶富却是一点儿都不着急。

    恰好要过年了,天气也冷得很,他乐得什么都不干,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整天就在家里陪着已经有六个月身孕的小夫人马晓悦,哪儿都不去。

    六个月的身孕,已经比较沉重。

    再向之前那般亲力亲为的伺候叶富的起居,马晓悦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没奈何,只能是假手于人。

    巳时末,前一日睡得晚了些的叶富刚刚睁开眼睛。

    床铺轻响,马晓悦侧耳听去,便知道叶富醒了,连忙让丫鬟扶着上前来。

    “老爷,醒了?”她和颜悦色的在一旁道。

    叶富从床上撑起身子,晃了晃脑袋,随口嗯了一声。

    马晓悦侧过身子让到一旁,在春凳上坐了下来,看着贴身的小丫鬟过去伺候叶富穿衣洗漱。

    叶富拿毛巾抹了把脸,随口道:“今儿早上吃什么?”

    马晓悦笑眯眯的,“自是您想吃什么便有什么。”

    “哦?”叶富闻声,摆手挥退小丫鬟,凑了上来。将马晓悦拢在怀中,笑道,“夫人说的可是真的?”

    马晓悦轻推他一把,嗔怪道:“怎么没个正经的时候?闹得什么?”

    叶富大笑一声,依言放开了手,自己系上盘扣。

    早餐照例的简单,但却做得很是精致。叶富吃府里厨子的手艺吃惯了,倒也觉得适口。

    等他慢吞吞地吃罢了早餐,早已是日上三竿。

    这日自然又是不想去处理政务的,吃罢了饭就腻在屋里,歪在榻上,拿了本闲书看。

    倒是马晓悦,见他如此,便凑上前来,对叶富道:“老爷,您瞧?”

    “什么?”叶富放下书,一转头,便见马晓悦手中拿着个木头雕的玩偶。

    马晓悦见他看过来,拧动机关,那木偶竟是自己动了起来。

    类似于发条玩具,后世电动玩具纵横的时候,这种玩具已经很少有人玩儿了。

    叶富见这个并不稀奇,但在这个时代,却是算得上比较新奇的玩意儿了。

    “嚯,还真不错。”叶富从马晓悦手里头把木偶接过来,在手上摆弄了一阵子,随口问道,“哪儿来的?”

    马晓悦见他感兴趣,连忙道:“还不是陆大人的夫人送给我的?说是西洋顾问团的那位顾问送给陆大人的,陆大人为博夫人一笑拿回去赏玩,陆夫人便又送给了我。”

    “哦?特里尼达搞来的?”叶富翻来覆去摆弄着木偶,笑道,“这老头儿倒是真不像话!他知道送给陆鼎,怎不知道送给我?陆鼎有夫人需要讨好,我却也有夫人需要讨好的啊!”

    “您且正经些吧!”马晓悦嗔怪道,“您整日在宅内陪着我,可人家陆大人却是有许久不能归家了。陆夫人送这个给我,怕是也要求劝您几句,早日放他家陆大人回去呢!”

    叶富听了这话,把木偶随手放下,却是显得有些兴致缺缺起来。

    马晓悦这么长时间与他同床共枕,对方的心思,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当即叹了口气道:“老爷,不是我干涉外务,实在是外面都闹到家里来了。您是总兵,是一军之主,下面人喊您一声大帅。您发脾气,该骂的骂几句,该打的打几下,再大不了降官免职便也就罢了,怎么这么怄的?跟他们怄气,伤着身体不值当,耽误了正经事,可也不值当啊!”

    叶富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外面人这是无计可施,直接把手伸到他家里头来了。

    能请得动马晓悦的人不多,马登龙却就是其中一个。

    怕是旁人递了话给马登龙,马登龙推脱不掉,便又摆脱了马晓悦去吹枕头风。

    至于递话给马登龙的人是谁?

    反正不会是陆鼎。

    陆鼎这个人拎的清得很,马登龙是什么人?叶富身边儿的卫队长,那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跑去拉拢的吗?且先不说马登龙答不答应,就算是他答应,陆鼎却也不敢跟他拉上关系的。

    更何况,之前马登龙曾经有过,借着马晓悦的枕头风,给自己的部队要装备的事情。那一次,叶富可是大发雷霆,直接打了他几十记军棍,哪里能不长记性?因而,此人若非是极重要,根本推脱不掉之外,绝无可能请得动马登龙。

    这样一来,叶富就想到大体是谁了。

    除了许高卓之外,又能有谁呢?

    “马登龙!给我滚进来!”

    叶富一声喊,把马晓悦吓了一跳。

    她也顾不得身孕,连忙跪下。

    门外,马登龙本来就是心内惴惴不安,此番听了叶富的声音哪里敢怠慢?连忙推门进来,就看到了马晓悦跪地的这一幕。

    马登龙连忙原地跪下,对叶富道:“大帅!您息怒。是卑职的错,您别~~”

    他是心疼妹子的,看马晓悦跪在地上,就急得汗都下来了。

    叶富瞥了眼他,起身要拉马晓悦起来。

    眼见着马登龙要倒霉,马晓悦哪里肯起身?跪在那儿啪嗒啪嗒竟是落起泪来了。

    叶富一时间不禁头大。

    他本就是虚张声势,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声势可言?

    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不生气,起来好不好?我的姑奶奶!”

    听他这么一说,马晓悦顿时展颜一笑。

    叶富无奈地摇头,摆手示意马登龙起来。

    问他道:“可是许先生要你给我递话儿的?”

    马登龙也站起身来,对叶富答道:“是,大帅!卑职错了,再不敢了。”

    “罢了,这次也算我理亏。”叶富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说,“去,通知下去,不是想见我吗?我见就是了。”椵岛,总兵府衙。

    叶富坐在位置上,和下面一众部下们大眼瞪小眼。

    他倒是有吃有喝,间或还出去溜达一圈儿。

    却苦了下面人,愣是一动不能乱动的在阶下按次序站着,静等着叶富开口。

    这一耗,就从下午一直耗到了晚上。

    叶富从外面转一圈儿回来,进门的时候竟是打了个哈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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