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暗中观察别着急
就是给的酒有点少，给那么一小碟，都不够一口的。猫妖小花有些贪心，品尝过如此美味的果酒，其他的果酒恐怕就难以下咽了。
得了，有的喝就不错了，别人还没怪你偷酒呢，知足常乐。
这次要一点点的品，小花决定用舔的，一口一口舔着喝。
晃晃悠悠走到碟子前，眼睛都不用睁开，猫妖小花伸出舌头品尝胡瑶留下来的猴儿酒。
这个味道真好喝，小花美滋滋的想着，要是明天也能喝到就好了，有了美酒，小花连云静修中午要去茶馆准备下午的书场都忘记了，从古至今，贪杯都会误事。
这酒究竟是怎么酿出来的呢？怎么会喝一点点就上头了呢？一边喝小花一边想，昨天自己醉倒在窗台的时候，好像依稀听到一个女人在说话，什么“半杯醉”、“猴儿酒”的，难道这酒叫猴儿酒？
猴……儿……酒！不会是我想的那个猴儿酒吧？不会吧，这东西从来没听说普通人能喝到，都是修仙人类或者妖怪才喝的酒啊，毕竟酿造工艺复杂，而且里面要掺入“灵果”，就“灵果”这一样，基本断绝了普通人酿造的可能。
难道这胡瑶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弹唱艺人？微醺中的猫妖小花思维十分活跃，同时她也停止继续品尝美酒，转而仔细打量起胡瑶的房间来。
很平常的房间，都是一些居家用品，咦，这是什么？
小花跳到衣橱的下面，她在这里发现了一根毛。首先确定不是自己的，闻了闻也不像狗的，有股骚味儿，对！是狐狸毛！
胡瑶，狐妖，难道这胡瑶是个狐妖？
我要去告诉云静修，让他小心点这个胡瑶。小花刚一迈步，就感觉自己四肢无力，爪子发软，不好，自己的修为现在喝猴儿酒根本化解不掉里面灵果发酵出来的酒力，而且猴儿酒昨晚喝的那只是刚开始，真正的酒力现在才开始，勉强走了两步，小花又感觉自己迷糊了起来。
……
后面的事情云静修都知道了，迷迷糊糊的来到茶馆找云静修，等他书都说完了依旧没有醒酒。
“那胡瑶又给你一小盏猴儿酒是咋个意思哦？”云静修不解，听完黑猫的叙述，这种酒要是给普通的动物喝恐怕真的会喝死的。
对哦，这个坏狐狸，感情你是想我死！猫妖小花也才反应过来，要是寻常的猫咪，恐怕已经死了。
“我们先暗中观察观察，要她真的是狐妖，你找个机会去跟马有为他们汇报一下，看看这个胡瑶有没有登记在册。”云静修对猫妖小花提了个意见。
嗯，猫妖小花点点头，下次被我找到机会肯定报复你这只臭狐狸。
云静修向外看了东厢房一眼，那里黑漆漆的，没有灯光，看来胡瑶还没有回来，于是对猫妖小花说：“今晚先这样，等明天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开始观察。”
“行！”
……
一夜无话，第二天，云静修起了个大早，准备先去茶馆看看。
猫妖小花经过一夜的休息，也基本恢复了过来，跟着云静修一起到了茶馆。
从门口把板子拿回来，擦去上面的字迹，重新写了一遍：下午免费书场——戴斌下江宁，说书人：云静修。
一旁的伙计小宁儿看着云静修的迷惑行为，有些奇怪，问道：“修哥，你这一样的内容干嘛还擦了重写呀。”
“祖师爷的规矩，无论内容是否一样，每天都要擦了重写。”云静修十分虔诚，指了指天说道：“无论我们干的怎么样，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不能忘，因为如果没有祖师爷，你也不是干这个的。”
“原来是这样，修哥我学到了。”小宁儿点点头，觉得云静修说的对，跟着一起过来的猫妖小花，也对这个说书有些死板的说书先生高看了一些。
写完板子，云静修带着黑猫走回后院，距离下午场开场还有半天，他要整理一下故事情节，顺便看看能不能给整个故事加点料，毕竟当年师父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就告诉他，这个戴斌下江宁其实是游记类评书，就和西游记一样，故事可添加，也可以减少，完全看现场观众的反应。
另外，他还需要小花给他想一个定场诗，今天下午场的就用师父以前说过的，明天是故事的一个高潮阶段需要一个贴合故事的定场诗来让观众快速入戏。
戴斌下江宁这部书里，师父说过的故事一共有四个，分别在天津、沧州、德州和济宁，全是北方城市，而且最后的结尾师父也没说细致，云静修想在这两天加一两个城市进去，不然直接到终点南京，中途一个江苏的城市都没有，观众问怎么办，说书人可不能被观众问住了，那等于砸招牌。
回到熟悉的小柴房，关上门云静修一屁股坐在了柴堆上，猫妖小花以为云静修准备修炼，跳到一旁闭目开始运行功法。
“小花你先等等。”经过昨天黑猫喝醉这件事，两人的关系也比之间近了一步，云静修开口打断了猫妖小花的修炼，准备跟她说说故事。
“怎么了？”猫妖小花不知道云静修要干嘛，不是进来修炼吗？
“我给你把后面的故事说一说，然后你根据故事写一个定场诗，明天下午场用得到。”云静修自己文学功底不行，只能找猫妖小花代写。
“哦。”暂时成为工具人的猫妖小花乖乖坐好，等着听云静修的故事，说实话，昨天自己喝醉了没听到正式的戴斌下江宁她还是有点遗憾的，所以对云静修的这个故事还是有些期待，毕竟之前只是草草说了一点点，肯定和正式的版本有很多不同。
“你昨天喝醉了，我先大概说一下前面的故事内容，然后接着讲。”正好有半天的时间，说到吃午饭可以把今明两天的书压到一起说了，也顺便听听反响。
……
半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中午云静修带着猫妖小花去茶馆不远的南湖包子店买了几个包子，随便垫补了一点，并相约晚上说完书一起去吃顿好的。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陆陆续续有客人进茶馆找座准备听书。等到一点五十五的时候，小宁儿从前面大堂到后院去叫云静修准备登台，那会儿前三排已经坐满了。一排四张桌，算上后面零零散散的又坐了几桌客人，今天下午来听书的观众超过了四十人，再次刷新了下午书场的观众记录。
云静修在后台扫了一眼大堂，今天又比昨天人多了一点，看来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了，眼看就要到下午两点，云静修再次一抖青衫的下摆，正式登台。
上台之后抱拳拱手一作揖，今日的下午书场正式开始。
……
大将生来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
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
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
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将军……解战袍。
58.六十大寿添“惊喜”
天津城，侯家后刘家粮行门前，戴斌带着胡香兰和黄耀阳来到了水鬼说的地方。
“进吧，进去问清楚了也了一头心思。”黄耀阳示意戴斌进去，毕竟不是谁躺护城河边迷瞪一会儿就能听到水鬼聊天的。
戴斌没说话，直接进了大门。
“哟，您二位客官要来点什么粮食？”粮行伙计立刻迎了上来，如数家珍的说着店里的粮食种类：“棒子面、白面、白米、小米，只要是您了想买的，就没有我们不卖的！”
“我不买粮食，”戴斌摇摇头，直接问道：“你们刘家粮行的老爷子是不是今天六十大寿啊？大公子在柜上吗，我找他有事。”
“哎呦，您也知道我们老爷子今儿过六十大寿啊，”伙计听到戴斌的话，打量了一番戴斌和黄耀阳的衣着，也是有钱的主儿，便问道：“小的冒昧多问一句您二位，您找我们掌柜的有什么事儿吗？”伙计不知道戴斌这俩人什么来路，也不敢轻易进去告诉掌柜的，万一人家是来要账的，今天老爷子大喜的日子多不好。
“我们找他有一件关乎少奶奶的生死存亡的事情要告诉他。”戴斌和黄耀阳听完伙计的话确认了一下眼神，戴斌再次开口。
“您等一会儿，我进去喊掌柜的！”伙计听到戴斌这么一说，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有关大奶奶生死存亡？还是两个年轻书生打扮的公子来找掌柜的？今天可有好戏看了！
伙计一边跑一边回头跟戴斌喊：“您二位可别走，我马上就来！”好家伙等我进去找掌柜的，外面这俩人万一走了，等会掌柜的来了没找到人，挨一顿打我可受不了，喊出来是让柜上其他的伙计听到好做个人证。
戴斌一摊手，拉着黄耀阳走到一旁待客的桌子旁坐下，随意的打量起刘家粮行的内部布局来。
这个太土了，这个不应该放这里，怎么还留着这东西？戴斌在心里将刘家粮行的经营水平分到了第三类。他从小到大跟着父亲后面耳濡目染，书虽然没有念的怎么样，但是这经商的本事却是学了个七七八八，一共将商铺分成五类，第一类是同类，就是跟自己家一样是顶级的商人，平民中的最顶层，影响力横跨多省；第二类是一方豪强，比如黄耀阳他们家，在当地某个领域可以说了算；第三类叫本分经营，像刘家粮行这样，在地方影响力不及第二类，可是日子过的倒也滋润，从店面摆设的贵重物品以及刘老爷子六十大寿并不是路人皆知就可以看出来；第四类是勉强维持，就是日子凑合过，营收勉强维持平衡，不至于亏本但是也不能存下钱来发展；最后一类最简单，待盘，就是只能等别人接手的赔本买卖。
戴斌的思绪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从柜台后面出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个年轻人，一看衣装就知道是掌柜的。
“不知二位公子如何称呼。”掌柜的面带微笑，客客气气的问。
“国子监贡生戴斌，”戴斌顺手也介绍了一旁的黄耀阳，客气的回答“旁边这位是我的同窗，国子监贡生黄耀阳，掌柜的生意兴隆。”
“原来是两位国子监的学子，”掌柜的表情更加谦卑，斟酌了一下问道：“不知两位说的关于贱内生死存亡的事情是何事啊？”说这话的时候，刚刚跟着一起过来的两位伙计都自动走开了。
戴斌看周围只有自己两人和掌柜的，和黄耀阳对视一眼，低声说出了早上在护城河边睡觉梦里的事。
“这……”掌柜的听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事情他从来没听说过，而且今天确实是自己父亲的六十大寿，本身也就请了周围的亲戚朋友一起热闹热闹，没对外通知，面前这俩一看就是外地人，应该不会知道这件事才对。
“这样……感谢二位相告，这件事我还要回去跟家里商量一下，”掌柜的对柜台招招手，对跑过来的伙计说道：“你去柜上拿两盒‘小八件’给这两位公子送回去，我先回趟家，就不远送了。”说完对戴斌和黄耀阳拱拱手，起身匆匆离开。
“二位公子您住哪儿？天津卫我熟！”还是开始的那个伙计，拎着两盒点心准备跟着戴斌去客栈。
“我们刚进城，还没找客栈，你知道哪里有比较好点的客栈吗？”戴斌问伙计，自己找太麻烦了，上次来天津城还是两年前去国子监读书路过的。
“那感情好，我们刘家后有一家客栈十分有名，叫广源客栈，就在我们粮行后面那条街，来往的天津的有钱人都喜欢住那儿。”伙计满脸堆笑，主动在前面引路。
“那走吧。”戴斌跟在伙计后面，出了店铺。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先说刘家这边，掌柜的回家之后直奔后宅，中午就是老爷子的六十大寿，所以家里今天十分忙碌，老娘在指挥下人搬桌子，老爷子在客厅陪已经到场的客人聊天，自己的媳妇在后厨盯着饭菜。
拉着老娘走到后院无人的地方，刘掌柜将戴斌他们上午来铺子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娘，您说这事儿能信吗？”刘掌柜觉得这种事情太过蹊跷，还是问问曾经粮行的主事人老娘，看看见多识广的她有没有主意。
“信！”老娘斩钉截铁的说：“这种事情都是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的，而且水鬼拿替身早年我也听说过，况且你爹的生日根本没对外说，来的都是亲戚朋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不过他们人你派人盯着了吗？”
“派了伙计小李拎着两盒八件送上门，知道他们住哪就行了。”刘掌柜点点头，这些年接手家里的生意，也学了不少。
“很好，这件事要是真的我们得好好感谢人家，要是假的，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我刘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上面骗的。”老娘说起狠话来威风不减当年。
“那这事儿要告诉爹和喜儿吗？”喜儿就是少奶奶，刘掌柜和少奶奶结婚多年，一直都没有续房，对少奶奶那是爱到了极致，所以这次一听是自己的喜儿要出事，才迫不及待的回来商量。
“喜儿先别告诉她，这种事情不能告诉当事人，水鬼盯着呢。你继续回柜上待着，中午再回来，你爹那里我和他说。”老娘立刻做好了安排。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59.水鬼附身掌柜妻
另一边的戴斌和黄耀阳对这个粮行伙计介绍的客栈比较满意，欣然住下。
刘掌柜的老娘也趁老爷子会客的间隙将水鬼拿替身的事情告诉了他，老爷子平时家里就不问事，这会儿更是全听自己老伴的安排。
“到时候水鬼肯定会找机会让喜儿犯错，十有八九是让你丢人，到时候你可别生气。”老伴的叮嘱让老爷子有些紧张，万一是真的自己今天要在朋友面前丢人了，还不能生气，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我不生气，你控制好自己就行了。”老爷子其实脾气很好，主要是老伴的情绪受年轻时候影响，比较冲。
“你说什么！”刘掌柜的老娘双眼一瞪，作势要怒。
“我去看看有没有老朋友在客厅等着。”老爷子赶忙溜走。
“但愿今天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刘掌柜的母亲也去前面监督干活了。
……
时间到了中午，刘家的寿宴正式开席，中午是天津过生日传统习俗，吃寿面，晚上好酒好菜。
刘掌柜也第一时间赶回来，众人在正堂内等着后厨的面煮好端上来。
不一会儿，脚步声传来，大少奶奶端着第一碗面款步走来，这一碗是给老爷子的。就要走到老爷子面前时，大少奶奶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猛推了一下，接着手里的这碗面就向前飞去。
所有人都乐呵呵的看着如此孝顺的儿媳妇给公公端第一碗长寿面，谁也没想到大少奶奶会在这时候肩膀一抖，将手中刚出锅的面条扬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泼老寿星一身。
场面一时间十分尴尬，大少奶奶也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事，脸腾一下就红了。
“泼得好！”这时候婆婆出来打圆场了，她先是看了自己老头和儿子一眼，示意儿媳妇这一下可能是不小心，先别轻举妄动，嘴上却要化解正堂里凝固的气氛。
泼得好？？？老爷子不乐意了，感情是没泼你一身是吧，开口对自己老伴问道：“来来来你给解释一下来。”
“你看你身上是不是长寿面？”婆婆的临场反应不愧是曾经粮行当家的，指着老爷子身上的面条说道：“第一碗面给谁谁长寿，那不得给你嘛，哈哈哈哈！”
老爷子不敢发怒，我长寿也没道理泼人身上的啊！在下人的帮衬下，清理起了身上的面条。
“喜儿，你去后厨看看卤子熬好了没？”婆婆支开大少奶奶，不然她这里还是有些尴尬的。
“哎，好的娘。”大少奶奶都要哭出来了，听完赶忙一路小跑出了正堂。
等老爷子收拾完了，下人们开始将中午的面条一一端上，不一会儿，大少奶奶带着几个丫鬟端着煮好的卤子又来了。
丫鬟们把不同口味的卤子每桌放了几盆，大奶奶想挽回刚刚尴尬的情况，再次端着一盆卤子准备放到老爷子他们坐着的那桌。
还是刚才丢面的地方，还是熟悉的一推，这卤子也和刚刚的面条一样，认人，只不过上次面条是奔着衣服，这次的卤子是奔着面门。
哗，一小盆刚熬好的卤子倒在了老爷子的脸上，全场再次安静的落针可闻，大少奶奶直接傻了。
卤子倒是不烫，老爷子很淡定的用手一抹脸，对身旁的老伴说：“咸了。”
“哇……”大少奶奶突然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往外跑，喊道：“我真没用！我投河死了得了！”
“拦着，快拦着！”婆婆知道水鬼拿替身是真事儿了，现在最关键的是不能让自己儿媳妇乱跑，一定要找人看着，忙对儿子使了个眼神，让他去盯着自己媳妇，然后对即将跑出正堂大门的儿媳妇笑着说道：“哪儿没用了我的儿媳妇，不叫事儿！”
用手一指老爷子，对众人说道：“今天我家老头子过寿，儿媳妇想让老爷子乐呵乐呵，都是玩儿的！”说完给老爷子一个眼神，示意老爷子乐一个。
老爷子知道儿媳妇这里头有鬼，也不敢发火，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心想你为了儿媳妇可真把我豁出去了，要不让那水鬼把我拿走吧。
众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听主家这么说，也就继续该吃吃，反正本家都乐意咱们一群看客能说什么呢？
儿媳妇在门口被自己丈夫领着回房了，掌柜的也知道自己的儿媳妇确实有问题，但是是不是戴斌他们讲的水鬼拿替身还有待考证，当务之急是先看好一直哭哭啼啼的喜儿。
下午柜上突然有事需要处理，掌柜的叫来三个丫鬟两个婆子守在大少奶奶身边寸步不离，从下午到晚上，大少奶奶再也没动过地方，就是一直哭，哭的声嘶力竭，眼泪仿佛流不尽一样。
晚上的酒宴就没让大少奶奶出来，在结束今天的寿宴之后，婆婆带着几个丫鬟婆子来到大少奶奶的房间。
大少奶奶已经睡下，十分安静，掌柜的坐在床前盯着。
“娘，您说这是水鬼拿替身吗？”掌柜的不知道自己妻子怎么了，但是也知道今天妻子这样肯定身上发生了什么情况。
“嗯，十有八九来找你说这个事情的人说对了，不过水鬼拿替身就一天的时间，只要过了今晚，水鬼就不能找喜儿当替身了，所以今晚你盯上半夜，我盯下半夜，我们把今晚熬过去就成了，前后院上锁，所有下人今晚都别睡了，轮番巡夜，一定要把大少奶奶留在我们家里！还有，事后记得备厚礼去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恩。”婆婆点点头，安排了一下今晚的工作。
当晚，掌柜的洗漱之后并没有按照往常一样睡在床的内侧，而是让自己媳妇睡里面，他在外面和衣而卧，就这么在外面躺着，这样里面一有动静他立刻能知道。
上半夜就这么过去，下半夜婆婆睡眼惺忪的从外间过来叫醒了儿子，让儿子去外间的小床上睡，她来顶班。
睡在儿子刚刚睡的位置，婆婆还是有些不放心，用两根绳子将自己的腿和儿媳妇的腿绑在了一起，这样有什么突发情况儿媳妇拖着一个大活人也跑不了。
绑好之后，婆婆迷迷糊糊就这么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五更的梆子刚响，就见大少奶奶突然蹦了起来，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低头看了眼绑在自己两条腿上的绳子，还有绳子上婆婆的两条腿，冷笑一声，一个箭步窜到了房门口，撒开腿向外跑去。
婆婆正在熟睡，冷不丁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了起来，整个人在空中飘到了门口，重重的摔下，咚！
“哎呦！救命呀！快来人啊！”婆婆在剧痛中醒来，大声呼救，还没来得及接着喊就被儿媳妇拖在地上继续往外跑。
“快来人！”掌柜的虽然被自己娘替换去睡，他哪里能睡的实，看到自己母亲被妻子拖着走，大喊道：“快来人！先救我娘！”
几声喊叫一下把所有人都喊来，来了四个丫鬟三个老妈子加上掌柜的八个人才堪堪将大少奶奶压住。就感觉大少奶奶有使不完的劲而且力大无穷，掌柜的这才相信眼前的喜儿真的被水鬼上身了，正常女人哪有这么大的力气！
婆婆被拖着走了一段，坐在院子中间大口喘气，是又疼又累，强撑着在指挥：“给我按住了，天亮了就没事儿了！”
眼瞅着天就要亮了，这时候“大少奶奶”说话了。
“行！你们……都给我……等着！”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大少奶奶嘴里传来，和平时大少奶奶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60.略施薄礼天津离
所有人此刻都不敢说话，生怕被附身在大少奶奶身上的水鬼记住，那下次她拿替身的时候恐怕就是自己遭殃了。
“哼！”一声沙哑的哼声之后，大少奶奶再无动静。
太阳升起，天亮了……
一家人终于松了口气，大少奶奶迷茫的声音从人群下面传来：“你们干嘛压着我？”
……
另一边，戴斌和黄耀阳昨天在天津随便转了转，吃了不少天津当地的小吃（主要是胡香兰想吃），黄耀阳再次惊讶戴斌那无底洞般的肚子，什么都能吃的下去。
今天早上，戴斌和黄耀阳刚起床，准备吃个早点就出城继续南下，没想到广源客栈门外来了三位客人，已经渡过难关的刘记粮行的掌柜带着两个伙计前来道谢。
“在下刘正泰，对两位公子的救命之恩永生难忘！”戴斌这才知道刘记粮行的掌柜叫刘正泰，看来他们是真的遇到水鬼拿替身了，而且还成功救出大少奶奶。
“不敢，不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遇上了，那便是举手之劳。”戴斌没想到自己也有拽文的一天，美滋滋。
“刘家上下略备薄酒，想请两位救命恩人到府一叙。”刘记粮行掌柜的刘正泰对戴斌、黄耀阳正式邀请，想让他们到刘家府上接受众人的感谢。
“头前带路！我们正好吃完午饭继续南下赶路。”戴斌一向不跟人客气，既然人家想感谢，那就给他们一个面子。
刘正泰身后的两个伙计立刻走进客房，将两人的包袱行李都拿出来，准备一起带到刘家。
……
天津如意庵大街何家胡同18号，吕祖堂。
“冲宵，这次归来可有什么打算吗？”道观里一处偏堂内，和戴斌同乘一条船的道士丁冲宵正在向师父请安。
“回师父，没有。”丁冲宵想到昨天早上入城的时候那个妖怪竟然一直附在人身上，自己悄悄留了一道法术在那个男人身上，要是妖怪暴起发难，那个法术可以救那个男人一命。
“既然没有，那么下个月有个道教的盛会在江宁府的洞玄观，我们吕祖堂准备派你作为代表去参加，也顺便和道教的同行交流一下修行的心得，另外要是比斗法术的话，让一让他们，不丢人。”师父捋了捋胡子，从身后去除一张邀请函，递给丁冲宵。
“谨遵师命。”丁冲宵接过邀请函，放入怀中，行礼告辞。
刚回来就又要出门了，看来师父是真不喜欢我。丁冲宵叹了口气，回房收拾一下准备出城。
……
天津护城河底，还是那两位水鬼在聊天。
“老姐姐，你怎么还在这里呀。”
“别提了，被人搅合了，太不是人了！”
“啊？这拿人还能被搅合的？我都没听过？”
“我以前也没听过，这次算是见识到了。”接着把当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水鬼妹妹。
“这……难不成人家家里人提前收到消息了？”妹妹躺在河底，摸了摸脑袋，猜测道。
“我要是知道谁走漏了消息，饶不了他！”水鬼姐姐咬牙切齿。
“对，断人生路，十恶不赦。”水鬼妹妹附和道。
“那姐姐你这次的替身没拿着是不是又要等三年？”水鬼妹妹问。
“就怕三年之后又三年，这次被打断了，下次难免不出事儿啊，妹妹。”水鬼姐姐有些伤感。
“那这次怎么办？”
“只能算了呗，还能咋滴。”
……
戴斌和黄耀阳还有附身在帽子里的胡香兰坐着刘家粮行雇好的车前往码头，准备继续坐船南下，按照时间，晚上差不多就可以到沧州了。
二人的行李多了一个小箱子，箱子里是刘家备的“一点点谢礼”，戴斌和黄耀阳都不关心里面送的什么，戴斌是家里太有钱不在乎，黄耀阳则是本身就不是喜欢钱财的人，反正不出意外箱子里应该是钱。
到码头之后，戴斌和黄耀阳看到正好有一艘客船要离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们成为了最后一批登船的客人，同批登船的人里，还有他们一位“熟人”——吕祖堂道士丁冲宵。
丁冲宵也看到了戴斌他们，十分诧异人鬼是如何“共处”的，自己之前好心留下的法术还在，那看来这鬼并没有害人之心，还是上去打探一番瞧瞧。
“两位公子，小道之前从通州港好像就与二位共乘一船，今日没想到再次相遇，如此有缘，小道前来和二位打个招呼。”丁冲宵对戴斌二人拱拱手，寒暄道。
戴斌看着上来打招呼的道士，年纪也就和自己相仿，能遇上两次也算缘分，不过他要是想通过接近自己进而捉胡香兰，那就问问自己的拳头答不答应了。
“福生无量天尊，道长客气了，”黄耀阳本就是一个道教信徒，连忙将丁冲宵让进了客舱。
戴斌感觉到胡香兰有些害怕，再怎么说面前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道士，是一切妖魔邪祟的天敌。安慰了几句胡香兰之后，戴斌也跟着进了客舱。
三人在船舱里随便聊了几句，主要是黄耀阳和丁冲宵在聊，戴斌对道教的东西一窍不通，而且他头顶还有个胡香兰，所以不怎么说话，就是听。
通过交谈，丁冲宵也看出来面前的这位黄耀阳恐怕不知道另一位戴斌身上发生的故事，只好用个小伎俩支开这位黄耀阳了，望天尊恕罪。
丁冲宵一边聊一边悄悄用左手掐了一个法决，不一会儿，只见黄耀阳的眉头皱了起来，起身对丁冲宵说道：“道长稍等，在下出去方便一下。”说完，对戴斌点点头，示意你接着跟他聊，我去方便。
等黄耀阳离开之后，丁冲宵起身将舱门关上，回头对戴斌一笑，问道：“戴公子，能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什么故事？我故事可多了！”戴斌不知道丁冲宵要问什么。
“就是你和你头顶女鬼的故事，想来她跟着你也有段日子了吧。”丁冲宵用手指了指戴斌的帽子。
“道长别闹，我身上有鬼，那才真是见了鬼了。”戴斌试图狡辩，他不知道丁冲宵是否会对胡香兰不利，拒不承认。
“出来吧，姑娘，我看你本体年纪也不大，叫你一声姑娘你别介意。”丁冲宵对着戴斌的帽子说道：“我也没什么恶意，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61.沧州境内古庙里
胡香兰听到丁冲霄这么说，也不在附身在戴斌的帽子上，直接显出原形，飘在戴斌旁边。
“不用担心，你那位朋友短时间回不来。”丁冲霄看到戴斌不住地向舱门看去，解释了一下。
“现在，开始讲你的故事吧，姑娘。”丁冲霄都快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催促胡香兰说说她的故事。
“小女子名叫胡香兰，是原内阁学士胡中藻的女儿。”胡香兰点点头，开始讲自己的经历。
……
一炷香之后，胡香兰的故事讲完了，丁冲霄也知道为什么戴斌要带着胡香兰回娘家江宁了，原来是想看看母亲的坟。
丁冲霄对戴斌的行为表示赞赏和佩服，不是什么人都敢背着一具尸骨走那么远的路去江宁的。而戴斌也对丁冲霄放下了戒心，二人一鬼相谈甚欢。
这时候黄耀阳也正好推门进来，看到丁冲霄和戴斌正在聊着，不像自己刚才离开时那么生疏，有点开心，甚至还对自己刚刚突然闹肚子表示幸运，能让从不信教的戴斌和一个道士聊的有说有笑。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客舱休息一会儿，你们是在沧州下晚上在那边休息是吧。”丁冲霄起身，准备告辞。
“对，不知道长这次远行何处？我们二人是回家乡江宁参加乡试。”黄耀阳连忙承认，顺便询问一下丁冲霄去哪里，看顺不顺路。
“我的目的地倒也是江宁，不过我的日子比较赶，恐怕有几天要赶夜路才能准时到达洞玄观了，所以一会儿你们在沧州下船我们就此别过。”丁冲霄原本也想跟着戴斌他们一路南下，无奈邀请函上的日期写着一周之后，自己还在直隶，不带快点恐怕就赶不上开幕了。
“那太遗憾了。”戴斌和黄耀阳都露出了惋惜的神色，黄耀阳是觉得不能同行探讨道家心得，戴斌是觉得少了一个强力保镖。
“有缘自会再见的，对了，”丁冲霄从怀里取出两样东西，递给戴斌说：“小兄弟与小道如此有缘，这把桃木剑和护身符就送与你，定保你的事情能办成。”只有戴斌和附身在帽子里的胡香兰真正知道丁冲霄送礼物的含义。
“黄居士，护身符我也给你一个，出门在外，多加小心。”丁冲霄又取出一个护身符，递给黄耀阳。
黄耀阳和戴斌连连称谢，将道士丁冲霄送出了客舱。
丁冲霄回到自己的客舱，“未来你俩还有一劫，不过也有其他人帮助，不对帮你们的不是人，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想到自己在去戴斌他们船舱之前算了一卦，丁冲霄喃喃自语。
……
傍晚时分，戴斌和黄耀阳在沧州码头下了船，告别了丁冲霄，临走的时候丁冲霄还给了戴斌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戴斌没看懂，却把一旁的黄耀阳看愣了，这俩人有问题！
想想除了自己肚子疼离开船舱那一会儿，戴斌应该没有和丁冲霄聊过什么，是不是那会儿他俩聊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呀。
“愣着干啥，走呀！”戴斌走了几步回头看黄耀阳一直在码头原地发呆，催促道。
“哦哦……”黄耀阳连忙追了上去。
二人进了沧州城，想先找家客栈落脚，天已经黑了。
走到街道的拐角，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不知道看着什么热闹。
戴斌从小就喜欢看热闹，这下来了兴致，冲进了人群，原来是在办丧事，但是不知道为啥，走一半棺材翻了。
棺材里面并没有掉出死者的尸体，竟然是一具空棺材！这才围了一群人在看。
“看什么看！没见过出殡啊！”本家不乐意了，试图将围观人群驱散，不过先把空棺材重新抬起来才是首要的事情。
“出殡谁没见过，不过没见过抬空棺材出殡的！怎么，买口棺材自己抬自己吗？”人群中有人喊道：“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心虚啊！”
出殡的人家姓张，是当地有名的屠户，不过一直名声不好，喜欢调戏民女，多年前还因为逼死了一个寡妇而吃了官司，不过他舅舅就是当地的知府，死者又没有其他亲人，事情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此事过后，张屠户就更加变本加厉，要不是仗着沧州城家家都练武，恐怕会有更多的大姑娘小媳妇受到侮辱。
这些都是戴斌在瞧热闹的时候跟旁边的沧州城百姓打听来的，戴斌心里十分生气，调戏妇女算什么本事，喜欢美女去窑子呀，最瞧不上这种泼皮无赖了。
今天不知道张屠户家里发生了什么，没听说他家里死人，怎么就突然抬了一口棺材出来，出殡的人还嘻嘻哈哈根本没有悲伤的样子，结果棺材翻了，里面还是空的。
张家的下人都和张屠户一个脾气，听到有人这么说，知道不清场是不行了，便挥舞着竹竿开始赶人，嘴上还骂骂咧咧的。围观群众也不是普通老百姓，毕竟是沧州嘛，武术之乡，小孩都会来两下，围观的里面也有不少练家子，一来二去就打起来了。
戴斌不会武，连忙跑了回来，将事情告诉了没上前凑热闹的黄耀阳。
“风评不好的张屠户家，抬着一口空棺材出殡，不懂。”黄耀阳冷静分析了一遍，摇摇头。
“我也不懂，但是现在打起来，打的倒是挺热闹。”戴斌一耸肩，看着两边都抄起了家伙，打的有来有回，不愧是武术之乡，在江宁这种情况老百姓早就跑了，还拿起武器勇斗恶势力？不存在的。
打了有一会儿，官府的人来了，驱散了两边的人。
“没热闹看了，走吧黄二，我们投店去。”戴斌拉着黄耀阳准备离开。
“你看那边，有个古色古香的庙，今晚要不要试试去庙里住一晚上？”黄耀阳看到一个被官府衙役手里火把照的发亮的和尚，在不住的摇头，怂恿戴斌去那个庙里住一晚。
“庙？”戴斌顺着黄耀阳的目光看去，还真有，就在刚刚打架的旁边，确实看起来挺不错的，准备答应的时候突然听到胡香兰的声音从脑海传来：“戴哥，那个庙里有古怪。”
“走！今晚就住这庙里了。”戴斌有道士给的兵器和护身符，还有一个鬼暗中观察，根本不怕，还顺道“调戏”了一下自己的发小：“你这信的有点多啊，下次路过一个洋教堂是不是也要进去看看？”
“对，我不但进去看，我还要身穿道袍，手划十字，口念：弥陀佛！”黄耀阳十分顺畅的接下了戴斌的调侃。
62.庙里有件小玩意
戴斌和黄耀阳走到这处位于街口的寺庙前，这座庙名叫“恩济寺”。
刚刚门口摇头的和尚还没有进去，戴斌上前双手合十，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询问寺庙里是否有寮房，戴斌的母亲是虔诚的佛教徒，家里还有一座佛堂，所以他从小对佛教的东西了解多一些。
和尚看着戴斌，也双手合十回了个礼，接着摇摇头说没有，要是想进香请明天白天再来，便准备关门。
“我捐二十两香火钱，师父，我家里有座佛堂，我出门在外只要有寺庙的地方必须住寮房里才能睡的踏实。”戴斌直接不废话，祭出“金钱”杀招。
旁边的黄耀阳心里给戴斌翻了个白眼，什么必须住寮房里才能睡着，你以前那必须是躺窑姐儿身旁才能睡着！感情窑姐儿成了你心中的佛祖了吗？
“请跟我来，两位施主还没有吃晚饭吧，另外明早的早点两位施主想吃点什么素斋？我让香积厨的李师弟给你们做。”和尚立刻将大门打开，笑着对戴斌介绍起了自己：“贫僧慧能，是这恩济寺的住持。”
“慧能方丈，头前带路，我饿了。”戴斌从口袋里摸出两锭银子，放在了方丈的手里，自己这招杀手锏以前可是屡试不爽。
“鄙寺较小，寮房只有一间，不知二位施主可否凑合一晚。”已经跟着慧能走进后院了，他才开口告诉两人只有一间客房。
“怪不得我说给二十两老和尚收的那么快，感情只有一间房啊。”戴斌觉得这老和尚不应该交慧能，叫钱能，挣钱能力可高了，自己和黄二两个人住客栈一晚上两间上房也不过十两银子。
胡香兰在脑海里听到戴斌的吐槽，笑个不停，笑了一会儿之后，她又在脑海里对戴斌说，那件古怪的物品就在面前他们准备进去休息的寮房里。
那正好，省的还要到处找，放下行李，戴斌和黄耀阳跟着老和尚去斋堂随便吃点，因为已经过了晚饭点，只能有什么吃什么了。
……
当晚，戴斌睡到深夜迷迷糊糊被胡香兰从睡梦中叫醒。
“戴公子，快醒醒，旁边的房间有古怪。”胡香兰的声音听起来很急，一直在戴斌的脑海中想着。
“我尼玛刚洞房进门！”戴斌似乎做了一个当新郎的梦，不过知道胡香兰夜里将自己喊起来，肯定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没挑新娘子盖头。”戴斌对自己能记得清清楚楚刚梦到的内容也有点意外，而且从身形上来看新娘子应该是自己熟悉的人。
“没挑不是正好，万一看了吓到自己不是春梦变噩梦了吗？”在胡香兰的催促下，戴斌下了床，看着旁边睡的十分香甜的黄耀阳，突然一个念头在自己脑海里闪现，新娘子那身材不是跟黄二一模一样吗？
“你说的对，我们出去看看。”戴斌的汗毛都站了起来，猛的一哆嗦，赶快将黄二的样子从脑海里丢掉，穿鞋出门。
夜晚的恩济寺十分安静，寮房其实有一排，只不过寺庙很小，其他房里都住了本寺的僧人，只有戴斌他们这一间用来给香客休息。
胡香兰说的旁边这间房的房门紧闭，戴斌不知道情况，不敢贸然推门进去。
“戴公子，你推门进去，不要怕，里面没有人。”胡香兰对戴斌安抚道，但是她漏了一句，虽然没有人，但是保不准里面有其他的什么“东西”。
“哦，那我进去看看。”毕竟是曾经单人敢在鬼宅过夜的主儿，戴斌那种混不吝的态度又来了，抬手推门就进，不过另一只手仅仅抓住倒是丁冲霄送他的小木剑。
门没锁，戴斌接着月光看到里面应该也是寮房的布置，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三个凳子。
等眼睛适应了房间内的黑暗，戴斌仔细观察起这间屋子，桌子和我们睡的那间一样，床也是同样的款式，应该是一起买的，凳子有些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墙角还有个蒲团，应该是之前住这里的和尚用来做早晚课用的，嗯，上面有个小孩在念经。
！！！这蒲团上有个孩子？看起来也就十岁。
“胡姑娘，你不是说这间屋里没人吗？”戴斌吓了一跳，自己是不是打扰到这个孩子念经了，连忙在脑海里对胡香兰抱怨。
“是没‘人’啊！”胡香兰真没骗戴斌，不过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可惜戴斌看不到。
“小孩，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念经了？”戴斌决定不理胡香兰，这女鬼有时候脑子不大好使，他自己跟孩子交流吧。
！！！墙角的孩子突然抬起头，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戴斌，有些结巴的问道：“你……你能看到我吗？”
“说什么呢，你虽然是个孩子，但是我又不是瞎子，这么大在墙角我还能看不到啊？”戴斌觉得这孩子有点蠢，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教的。
“不……不不……我不是人！”这句话戴斌听起来有些似曾相识。
“别别……你还是个孩子，别学大人作践自己玩儿。”戴斌好诙谐的性子也上来了。
“你说谁呢！”胡香兰原本乐的都不行了，听到戴斌这么一说不乐意了，这不是骂自己了么。
“我……真不是人啊！”对，还是这个味，越来越熟悉了。
不对，胡香兰刚刚进门前就说了，这屋里没人，然后这娃娃看起来和当初自己在鬼宅里遇到胡香兰时候的语言差不多，难道？
“不是，咱不带这么玩儿的，胡姑娘！”戴斌哭笑不得，感情面前这个孩子是胡香兰的“同类”啊，所以她才会在门口说屋里没人，可不没人呗，里面的这个不是鬼就是妖。
“哼，谁让你今天不给我找好吃的来着，正好我察觉到这里有妖气，便忽悠你过来看看。”胡香兰噘嘴使小性子，不过戴斌还是看不到。
“别别别，万一是什么吃人的妖魔鬼怪我可受不了。”戴斌害怕，把手里的桃木剑收了起来，既然胡香兰都没提醒自己戒备，看来面前这个孩子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了。
戴斌刚准备开口，胡香兰从戴斌身体里出来了，飘到孩子面前问道：“小孩儿，我问你，你在这屋里多久了？怎么修炼的？”
“妈耶！鬼啊！”小孩吓的大叫起来。
63.本是圣僧腰上系
“你这小孩儿，我还没喊你是妖精呢！”胡香兰瞪着面前的孩子，双手叉腰。
“你别过来！我怕鬼！”小孩儿全身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你真给妖精丢人！”胡香兰没辙，这么问这孩子肯定什么都不会说了，便反身又飘回戴斌的身旁。
“来来来，孩子，我们到这里来聊，你老在墙角干嘛。”戴斌指着自己面前门口的地方，示意这孩子过来。
“你看住你的鬼，别让她再吓我了！阿弥陀佛。”小孩颂了一声佛号，有模有样。
等孩子走到门口月光下，戴斌才正式看清了这孩子的模样，浓眉大眼，国字脸，光头，鼻子往上翘着，把原本十分漂亮的五官给破坏了，不过戴斌还是看出来这孩子的打扮配上光头，就是活脱脱一个小沙弥的样子。
“孩子你叫啥？”戴斌觉得先从名字问起吧，反正刚刚那么一吓，自己困意全无，就这么聊到天亮也不错。
“我没有名字！”孩子说完低下头，有些委屈的说：“从我可以化身成人形之后，我就一直在这个屋子里，期间也来过不少和尚和沙弥，但是他们都看不到我。”
胡香兰倒是知道这小和尚为什么别人看不到，因为他们都是普通人，戴斌因为自己的原因已经不再是普通人了，所以他能看到这孩子。
“没名字一会儿给你起一个，你的本体是什么啊？”胡香兰书香门第，起名字这种事情倒是无所谓，还是先问问这小和尚的本体是什么变的。
“我原本是一位得道高僧身上的腰带，原本和我一起的还有念珠哥哥，就是高僧手里的那串念珠，我俩很早就开了灵智，每日听高僧诵佛念经。”小和尚模样的孩子将自己的身世缓缓道来。
原来这个恩济寺在二十年前曾经出过一位高僧，这位高僧不但经常出门帮助困难百姓，还经常义务给百姓们做法事，后来圆寂后据说去了西天极乐世界，还带走了随身的念珠，腰带倒是留下了。
这腰带已经同了灵性，便在无人的时候诵读高僧当年念过的经文，终于在十年前，修成人身，因为是佛家修炼，所以幻化出来的人身也是小沙弥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我的水平还不到家，所以一直都没人看得到我。”小孩有些不好意思，接着对戴斌和胡香兰问道：“你们一看就很厉害，能先给我起个名字吗？”
“你原来是腰带呀，哈哈哈哈。”戴斌开拓了新知识，腰带还能成精的咯。
戴斌笑的幅度有点大，手里的桃木剑突然飞向小男孩，戴斌还没来得及开口喊“小心”，桃木剑就被这小男孩抓在手里。
“这木剑怎么直冲我来了？”小男孩拿着木剑随意挥舞了几下，伴随着剑气，屋里突然就冷了下来。“哎呦，它扎我！”小男孩手中一疼，再看手掌破了一个小口子，鲜血滴入了木剑。
“这是木剑认主了！”胡香兰突然开口，她看到木剑这种行为，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哎，这是我的木剑……”戴斌傻眼，怎么道士丁冲宵送自己的木剑会认一个妖精为主啊？
“请先生赐名！”小男孩扑通一声跪在戴斌面前，说道：“我想跟着先生离开这个屋子。”
“你跟胡姑娘一样也出不了这个屋子吗？”戴斌挠挠头，这故事都雷同了。
“恩，之前我也是走不到门口就走不动、看不清了，但是刚刚这柄木剑认主之后，我终于能看清门外的月亮了。”
“就叫你小五好了，”戴斌想到刚刚这孩子让自己给起名字，想了一下说道：“我戴斌行大，隔壁睡觉的是黄二，胡姑娘按照在世的年纪行三，老四不好听，看样子你还不到十岁，小五挺好的。咱们两人一鬼一妖组个团一起去江宁！正好送我剑的人也在那里，我带你去找他问问看。”
“一切全凭先生做主，从今天起小五就是先生的书童。”小男孩点点头。
“起来吧，看来今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天也快亮了，我们回去再躺会儿。”戴斌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来隔壁黄耀阳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一鬼一妖，要是被他发现了恐怕要被吓死。
“对了，你能不能平时变成本体的样子，我那个兄弟还不知道你们的事情，所以他一直以为我一个人来着。”戴斌问小五。
“好的先生。”小五手一抬，变成了一条腰带，原本手中的木剑正好别在这条腰带上，轻轻的飘到了戴斌的腰上，完美扣合。
一旁的胡香兰也回到了戴斌的帽子里，戴斌关门出来，准备回屋。
……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戴斌回房刚准备关门，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五更的梆子已经敲过，天色逐渐亮了起来，这一声响让整个沧州城都震了一下，将所有人从睡梦中惊醒。
“怎么回事儿？”黄耀阳同样被吵醒，看到戴斌在门口，以为他听到动静比自己先起来，便坐起来一边穿衣一边问道：“文进，你在门口看到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地动（地震）了吗？”
“不知道，应该不是吧，地动不可能就来这么一下。”戴斌摇摇头，而且地动是有前奏的，不可能上来直接整个大动静。
黄耀阳已经快速的把衣服穿好，下床穿鞋来到戴斌身边，与此同时院子里其他原本住人的寮房房门也纷纷打开，露出一个又一个锃光瓦亮的脑袋东张西望。
这时候恩济寺的住持也来到了院里，在询问了一番之后走到戴斌黄耀阳他们的寮房门口。
“两位施主，突然的巨响不知道惊着两位了没有，贫僧问了一圈，发现声响并不是从我们寺传出来的，已经派人四周去打听，这么大动静应该很快就知道原因了。”住持知道戴斌和黄耀阳是有钱人，怕被声音吓到，过来看看。
“倒是没吓到，就是吵醒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会弄出这么大动静？”戴斌想问问住持慧能，作为地头蛇他应该会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三人正在戴斌他们寮房的门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突然一个年轻的沙弥跑了进来。
“住持！住持，我知道声音的来源了！”沙弥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那城东的张屠户家没了，全塌了！”
64.突然地陷有问题
“什么塌了？”戴斌没听清。
“你说的是那今天出殡的张屠户家塌了？”住持慧能想确认一下。
“对，刚刚您不是让我们出去看看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吗？我就往城东走，结果没走几步就听到前面有人喊房塌了！”小沙弥喘了几口气，又接着说道：“我就跑到前面想看看清楚，结果是那恶人张屠户家的主宅塌了，听他们家里的家丁说好大的一个大窟窿，而且那张屠户昨晚就睡在主宅里。”
“那主宅里还有其他人吗？”住持慧能又问。
“后面我没问，赶紧跑回来了。”小沙弥摸摸光头，有些不好意思。
“行，你先下去吧，知道声音的来源就没事了。”慧能让小沙弥离开，接着对戴斌说道：“这地陷的动静不小，两位施主要不要一起去东城看看，距离此地不远，步行半柱香不到就到了。”
“走你！”有这种热闹，不用老和尚说，戴斌肯定要去看上一看的。
就这样，恩济寺的住持慧能带着戴斌和黄耀阳，三人一起去位于东城的张屠户家看地陷。
……
三人来到张屠户家的外面，这时候几乎整个东城的百姓都来了，把张屠户家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因为有住持慧能带路，围观的百姓看到这位老和尚还是十分尊重的，三人不费吹灰之力就穿过层层人群来到最前面，也就是张屠户家门口。
想再往里是不可能了，衙门的人已经把这里包围了起来，不一会儿，知府老爷也坐着轿子来了。
“快点，你们这群废物！”知府老爷下轿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骂人的，不过后面的话戴斌他们听不到了，因为知府已经进去了。
戴斌他们三人在外面暂且不表，先来说说这张屠户家里的地陷。
知府大人带着师爷来到后院，现在的后院只剩下院子的围墙了，原本中间的住宅消失不见，地上有一个看不清深浅的大坑。
“师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那外甥也跟着一起掉下去了。”知府大人跟师爷商量着办法，这件事一定要尽快处理好，要是传到直隶总督那里去了，自己这原本就捐来的知府恐怕就当到头了。
“老爷，我刚刚问清楚了，这住宅昨晚就俩人，一个是您的外甥张屠户，另一个是他刚纳的十一房姨太太，有个丫鬟夜里闹肚子出去解手，逃过一劫。”师爷将自己打听到消息告诉了知府。
“就两人？那派人下去看看呗。”知府大人看着黑漆漆的洞口，有些心悸。
“那大人您带着手下下去瞅瞅？”师爷出了个主意。
“不行，我这官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知府大人摇摇头，又看了一眼洞口对师爷说道：“再说了，你还借了我一万两银子呢，万一我回不来你银子不想要了啊？”
“哦，对，那大人您看让谁带着手下探地穴呢？”师爷捋了捋胡子，问道。
“要不，你去？”知府大人看了看师爷，提议道。
“你是不准备还钱了吗？”师爷一愣，赖账可不行。
“那让谁去呢？”知府大人和师爷小声商议，最后两人一致决定从衙役中选人下去看看。
知府大人挥手让手下人集中到院子中来，开始了动员。
“诸位，觉得自己胆子大的请向前一步。”
知府大人话音未落，所有人都向前走了一步，该表现的时候到了！
“本府今天，在此征集勇士，希望被选中的勇士可以不畏艰险，克服困难，下去探一探地穴。看看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也顺检查一下掉下去的两个人是不是还活着。”知府大人在这一群身前激情演讲。
“待得探出地穴真相，我也好在直隶总督面前美言几句，这样升官发财不是梦！哪怕里面是妖魔邪祟，也是可以闯一闯的嘛。”知府讲的很激动，完全没有看到原本站在前面的一排“勇士”已经有人悄悄退了出去。
“如今这千斤重担，就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知府大人一回头，发现站在前面的只有这一个人了，原本站好的一排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啊？”这个衙役耳朵不好使，完全不知道大人说的什么。开玩笑，地穴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为这个把命搭上不值得，所有衙役都是这么想的。
“兵贵精不在多，就你一个先先去探探路吧！”知府大人点点头，示意面前的衙役拿着火把下去看看。
“大人！我……我……”衙役这才知道是让他探地穴，连连摆手摇头，想溜。
知府大人一个眼神，刚刚溜走的衙役们又迅速回来不让这衙役开溜。
“你可真心实意自愿探地穴？”知府大人明知故问，为的是让所有人听到。
“不去啊！不自愿！”这衙役都要哭了。
“很好！来人，给他一个火把，本官就在此等你！”知府大人还是高，管你愿不愿意都是你。
“兄弟们！”衙役知道今日自己肯定是要去这地穴里走上一遭了，接过了递上来的火把，走到洞口一回头，大喊：“兄弟们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下去了。
半柱香过后，就听得地穴内一声惨叫传来，再没了动静。
“再来一个！”知府大人这次不再废话，直接用手指了一个手下，旁边人立刻将他带到知府大人身边。
“大人，为国效力，在所不辞！”这位也不废话，拱手抱拳对知府大人说道。
“很好！”知府大人非常满意。
“可是大人，我不能去。”这位衙役话锋一转，接着道：“我父八十，我母七十五，我母七十。”
“等会儿？你怎么两个母亲。”知府大人打断问道。
“我父亲两个媳妇，我怕我这一去家里老人没办法赡养。”
“没事儿！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府库会拿抚恤银给你的家人，去吧！”知府大人说完一挥手，火把已经递到那位衙役手中。
衙役无奈，举着火把下地穴。
又过了不到半柱香，惨叫声再次传来。
“你！再下去看看！”知府大人又点了一个人。
“大人，我父八十，我母七十五，我母七十。”被点名的衙役开口。
“等会儿？你和刚刚那人说的一样啊！”知府大人再次打断。
“刚刚那个是我哥哥，他的生母七十五，我的生母七十，我们家就我俩兄弟，要是我再下去……”被点名的衙役已经站不住了，带着哭腔说道：“我们家可就绝后了！”
“哦，刚刚进去的是你哥哥？”知府大人问道。
“对，是我哥哥。”
“那你还不快给你哥哥报仇去吗！”知府大人说完一摆手，被点名的衙役手里也被塞了一个火把。
65.地穴里面不容易
戴斌他们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也看不着里面发生了什么，黄耀阳提议要不回去吧。
刚准备走，就看有衙役从张屠户家里出来，在门口的墙上贴了一张告示，按理说告示不应该贴在民宅的墙上的，想必有什么特殊情况吧。
戴斌第一个凑上去看看写的什么，看了一遍大概意思是征集敢下地穴的勇士，只要能探明里面到底什么情况，赏银百两。
围观很多人都心动了，沧州可是武术之乡，大家都会两下子，人群中有认识贴告示的衙役，问他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我三个兄弟都折在里面了。”衙役回答的很干脆，要知道被百姓称为铁公鸡的知府大人竟然拿出一百两银子做奖励，那是何等恐怖的地穴在等着诸位呢。
恩济寺的住持慧能听到已经死了三个人，低声颂了一声佛号，虽然他也想挣这一百两，但是恐怕里面的危险不是他这种普通人可以应付的来的。
戴斌准备拉着黄耀阳离开，都出人命了，这种事情就别参合了吧。胡香兰突然在脑海里跟戴斌聊了起来。
“戴公子，我感觉弄这一出的应该不是人。”胡香兰推测。
“那不是明摆着吗？一般人谁能把房子给摁地底下去？”戴斌觉得胡香兰明知故问。
“公子，这个院子里有我十分熟悉的气息。”另一边小五也在脑海里说话，看来在附身之后，无论是鬼还是妖都可以在戴斌的脑海里聊天了，有点头疼。
“你确定吗？可是我们进不去啊？”戴斌不知道该怎么办。
“确定的说，那股气息不在院子里，而是在院子底下。”小五语出惊人。
“难道做这个事情也是妖怪？”戴斌兴奋了起来，但是保险起见，他还是不想以身犯险。
“你不是有那位道长给的护身符吗？而且还有小五手中的桃木剑，我们进去瞅瞅吧。”胡香兰怂恿道。
“就这两样恐怕不行啊？”戴斌摇头，里面的妖怪一看就是个狠角色，连伤三命，胡香兰不会法术空有蛮力，小五刚收的估计本事也不大。
“关键时候我还可以直接附身，我的力气你还不知道嘛，而且我觉得这地陷肯定有什么蹊跷，你不想一探究竟吗？到时候不行找大人要一身盔甲再来一杆长枪，一寸长一寸强。”胡香兰拍着胸脯说道，试图说服戴斌。
“那就走吧，自从认识到这个世上还有妖魔鬼怪之后，我的心也变了。”要是从前的戴斌肯定不会去的，但是现在的戴斌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花天酒地的京城纨绔子弟了。
“黄二，我们去探地穴玩玩。”戴斌对一旁的黄耀阳说，仿佛说的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一样。
“哥，你没事吧，”明明大戴斌几岁的黄耀阳吓的直接喊哥，一把拉住已经向前走的戴斌，问道：“别想不开啊？咱不行这次就不参加秋闱了，大不了三年后再考！”
“你想什么呢？”戴斌不乐意了，自己是没怎么念书，但是也不至于怕考试，以前自己都是以交白卷为荣的，怕个球。
“阿弥陀佛，施主你莫要冲动，既然官府的衙役都无法解决，我们还是在一旁瞧瞧热闹便好。”恩济寺的老和尚跟戴斌讲道理。
“黄二，从小到大，我戴斌有没有框过你，说过大话？”戴斌直接跟自己的发小讲起了从前。
“这到没有，不过你从小一直都对别人不厚道来着。”黄耀阳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损人的话。
“还记得那个天津吕祖堂的道士给我们的护身符吗，还有我腰上这柄桃木剑，这就是我有胆量进去闯一闯的原因。”不废话，直接给黄耀阳交代个底。
“不去！”黄耀阳油盐不进。
“你不去，我自己一个人去！”我不信你一个人好意思回江宁，我爹当年肯定没少交代你要照顾我，戴斌想到这里，甩开黄耀阳抓着自己手臂上的手，直接走向张屠户家门口。
“你！唉！”黄耀阳拉不住戴斌，自己回去也肯定没法跟戴家人交代，叹了口气跟一起来的恩济寺慧能大师告别，追戴斌去了。
贴告示的衙役原本以为没人会来，毕竟自己刚刚都说了，下去的三个人都死了，那惨叫是不会骗人的，这年头谁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呢。
“带我去见你家大人，就说国子监贡生戴斌愿意探地穴！”戴斌走到衙役面前，云淡风轻的看着他。
！！！还有个真正的勇士！哦不对，是两个，衙役看到黄耀阳也站到了戴斌的身边。
“还有国子监贡生黄耀阳。”黄耀阳这句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你戴斌什么水平就敢探地穴，拿过武器么，会功夫么？
“两位里面请！”衙役十分开心，告示贴出来不到一炷香就有人愿意，证明还是有勇士的。
……
两人被带到知府大人面前，知府得知两人主动愿意探地穴，又听闻是国子监的贡生，还是有些不确定。
“你们两个书生确定要下去？”毕竟能在国子监念书的人不是有才就是有钱，两者都是国之栋梁，自己当年也在国子监捐了一个例贡生，才有的后面捐知府。
“我们可以下去，不过有个条件。”戴斌缓缓开口：“大人给我俩找两副盔甲，然后再找一柄长枪来，没有防具和兵器我们可不下去。”
“对对对，快，来人！按照两位公子的要求去做！”知府大人眉开眼笑，提了要求那就真的是要下去的，不是说着玩儿的。
不一会儿，两副崭新的盔甲就送了过来，这里是沧州，遍地铁匠铺，找两副盔甲还不容易，长枪也拿了十多柄来，供君挑选。
“一会儿我附到你身上，我来挑选长枪。”胡香兰悄悄对戴斌说。
“好的。”虽然不知道胡香兰要干嘛，但是听话照办就好了。
戴斌和黄耀阳穿好盔甲，挺合身的，这时候胡香兰附身在了戴斌身上，开始拿地上的长枪一柄柄查验。
双手稍微用力，手中的长枪从中间折断，不行，又换了一柄，用力，再次折断，一会儿，所有的长枪都被折断了。
“探地穴可以，你在这霍霍我们兵器可不行诶。”知府大人看不下去了。
66.万事俱备下到底
“不是，大人，您这兵器都不行啊，”胡香兰附身的“戴斌”直摇头，撇撇嘴说道：“这东西我一折就断，怎么下去跟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搏斗？”
“师爷，咱们沧州城里有哪家擅长制作长枪的，去他那里借一杆宝枪来。”知府对旁边的师爷吩咐。
“城南有家李氏枪铺，专做枪棒之类的长兵器，我现在就带人去，”师爷转身对戴斌二人说道：“请二位稍等，我去去就回。”
师爷说完带着同知大人一起去李氏枪铺。
……
李氏枪铺，师爷问掌柜的：“你们铺子里最好的枪是哪一柄？”
“回师爷，就是这边挂在墙上的这柄，”掌柜的自豪的说道：“这柄枪是家父当年最得意之作，取名九灵，镔铁打造的枪头，全重三十三斤，一般人根本舞不起来的。”
“很好，那就借用你这个长枪，有人探地穴需要一柄称手的长枪，我们之前的枪都太轻又太脆，我看你这柄就很合适。”师爷点点头。
“师爷！这枪您可不能拿走啊，这是小人用来当传家宝的啊！我们全家逢年过节都要给这柄枪烧香磕头的！”掌柜的听到师爷这么说慌了，连忙恳求师爷不要用这柄九灵枪。
“哦？你不借？”师爷眼珠一转，笑道：“那就请您带着这柄宝枪探地穴，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马到成功，战无不胜！”敬语都用出来了。
“额……”掌柜也听说，这个地陷官府派了三个衙役下去都死了，连忙两步小跑到墙边，从墙上取下用来家传的九灵枪，双手递给一旁的衙役，对师爷说道：“早去早回！”
“告辞！”师爷扭头带着同知大人离开了李氏枪铺。
……
这边张屠户家里，戴斌和黄耀阳在院子里陪知府大人喝了两杯茶，依旧不见师爷的影子。黄耀阳还在生气，根本不理戴斌，戴斌只好有一言没一语的跟知府大人聊着。
知府得知戴斌是江宁盐商戴家的独苗后，也劝戴斌放弃，戴家可是整个江南生意人的顶梁柱，要是绝了后，恐怕自己这个知府下场会很惨。
更不用说戴家还有人在京城做官，戴斌的两个叔叔，戴均元和戴第元，一个是太长寺少卿，另一个就更厉害了，官至军机大臣，根本和自己这个从四品的知府不是一个等级的，那可是皇帝身边的近臣。
所以自己一边陪着戴斌喝茶，一边想再次开口劝劝这个脑子有些问题的戴斌。听他说是回江宁参加秋闱路过沧州，那就赶紧上路啊，探什么地穴呢，真是的，不行就让衙役武力威慑一下他，让他死心，这孩子太不省事了。
刚准备开口，师爷带着长枪回来了。
还没等师爷说话，戴斌已经从椅子上跳起来冲到衙役面前拿起从李氏枪铺“借来”的九灵枪，稍微用力，竟然没断，而且枪头十分沉重，明显感觉不是凡品。
戴斌早就看出来这个知府在知道自己身份后就想让自己打消下去的念头，开玩笑，都决定下去了，怎么可能反悔呢，那还是我戴斌的行事风格么。
“大人，宝枪借来了，这枪重达三十三斤，枪头由镔铁打造，是李氏枪铺的传家宝。”师爷邀功一般的介绍着戴斌手上的枪。
“好枪！”戴斌站开了几步，将手中的枪挥了挥，当然了，不是他本人挥的，是胡香兰附身后挥的，三十多斤的枪，一般人根本挥不起来。
“哈哈哈……我看你们谁敢不让我下去探地穴！”胡香兰也看出来这知府不想让戴斌下去，但是自己现在盔甲再身，宝枪在手，这些衙役连盔甲都没有，根本进不了自己的身。
“哎呦完咯！”知府大人直抖手，师爷你来这么快干嘛呀，这下我还怎么“武力威慑”啊，这人挥舞着长枪，要是真动起手，恐怕他一个人能把我院子里的手下都打趴下了。
黄耀阳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将长枪挥的虎虎生风的戴斌，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被酒色掏空身子，以前连十斤的箱子都搬不了几步就喊累的那个发小吗？
这枪的重量不会是师爷骗人的吧，真的有三十多斤？不对，这破空的风声做不得假，恐怕这戴斌在暗地里有什么不一般的遭遇，自己不知道罢了。
既然从原本一个手不能提的弱书生变成了一个猛男，那我黄耀阳就陪他探一回地穴又如何！这下黄耀阳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不像刚进来那般紧张与生气。
“既然兵器趁手，那么知府大人就在此地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戴斌开心的对知府大人一行人行了个抱拳礼，对一旁的黄耀阳点点头，准备从洞口下去。
“来人，给两位勇士火把！”知府也不知道让戴斌和旁边这位书生下去是好是坏，但是既然已经无法劝阻，不如一切随缘好了。
“要是看到我那不争气的外甥还活着，劳烦两位勇士救他一救。”都过去这么久了，知府大人早就觉得张屠户应该已经没了，不过表面上还是要说一下的，万一人还在呢。
“好！”戴斌嘴上说着好，可是心里却十分鄙夷，一个只会强抢民女的地方恶霸，别让我在下面看到你，要是真碰上了，哼，为民除害四个字就是给你准备的！
“黄二，咱们走！探地穴！”戴斌将九灵枪单手扛在肩膀上，举着火把从洞口进去了。
“知府大人，告辞！”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黄耀阳此刻也对知府行了个礼，转身接过火把跟着戴斌一起进去了。
……
二人沿着漆黑的地穴往下走，原本戴斌以为这个地陷是直上直下这么来的，进来之后发现并不是，洞口是斜着的，是一个大斜坡，一直往下延伸。
走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小五突然在脑海中对戴斌说：“公子，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恐怕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在前面。”
“我也感觉到前面有妖气！”胡香兰此时也开口。
“走！”戴斌对黄耀阳说：“古怪就在前面，我们去看上一看吧！”
67.询问一番原是你
戴斌将肩膀上的九灵枪拿在手里，真沉啊。
黄耀阳觉得进洞之后戴斌好像又变了，怎么步伐和气势与刚刚在外面“练枪”的时候又不一样，他这是怎么了？
突然，一道金光直冲戴斌面门，戴斌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金光打中。
“先生小心！”“戴公子小心！”胡香兰和小五同时现身，小五用手中桃木剑一指，将飞来的金光打散，护在戴斌身前，胡香兰则是飘在空中四下张望，想看看金光的来源。
这一切是在瞬间发生，而且他俩黄耀阳是看不见的，他眼中刚刚发生的画面就是有一道光射过来，然后突然散去消失了，接着戴斌的腰带就没了，一同消失的还有腰中的桃木剑。
“你腰带呢？”黄耀阳手指着戴斌的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戴斌正准备回话，突然身体被小五拉开，接着就看小五举着桃木剑和一道影子战在一起。
小五和对方过了几招，胡香兰见小五落了下风，便拿过戴斌手中的九灵枪加入战团，又打了几个回合，双方突然同时后撤，戴斌这才看清对方的模样，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手中拎着一把刀。
黄耀阳正吃惊的看着原本戴斌手中的九灵枪突然就这么浮空飘走，然后突然自己在空中挥舞了起来，还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拍了拍戴斌的肩膀，指了指空中飞舞的九灵枪，嘴巴张开，说不出话。
“你们也是来救这张屠夫的吗？”这姑娘冷着脸，问道。
“是，也不是。”戴斌开口回答。
空气中突然有人开口把黄耀阳吓了一跳，接着戴斌的回答让他更是不寒而栗，到底发生了什么，有谁能告诉我一下吗？
“不是，戴斌你跟谁说话呢？”黄耀阳是真害怕，连文进都不喊直接喊戴斌名字了。
“你看不到她吗？”戴斌以为这姑娘黄耀阳能看到。
“谁……在哪儿？”黄耀阳一把抓住戴斌的胳膊，声音都有些颤抖：“咱们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啊，我真没看到人？”
“哟，这里还有个普通人，”姑娘将手中的刀放下，用另一只手在自己身边隔空点了几下，对黄耀阳问道：“现在你能看到我了吗？”
妈呀！黄耀阳想喊，但是他不敢，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想让自己别发出声音，可是还是传出了一声抽气的声响，在空旷的地穴里飘荡。
“你别怕，我不是人！”姑娘看着黄耀阳，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哎，你们是不是同一家私塾教出来的啊，怎么自我介绍都一样的？戴斌无力吐槽，她这么一说，估计黄耀阳跟自己第一次见到胡香兰的反应也差不多，就差尿裤子了。
说到尿裤子，戴斌接着火把上的火光看向黄耀阳下半身，还好，没尿。
黄耀阳差点没吓死，他也知道面前这位姑娘肯定不是人，一般人谁能突然从自己面前出现呢，看了一眼戴斌，发现他很淡定，看来这戴斌之前的一番奇遇就是这种情形吧。
“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是下来救张屠夫的吗？”姑娘扭头再次看向戴斌，语气又恢复了开始的冷淡。
“我们是来确认他死没死的。”戴斌原本下来就没准备救人，要是那个小妾没死倒是可以救一下，毕竟作恶的是张屠夫，他刚娶进门的小妾应该是无辜的。
？这姑娘眉毛一抬，等着戴斌继续说。
“我们是路过这里的国子监贡生，原本是去江宁参加乡试的，”戴斌将昨天自己来到沧州城之后看到的景象告诉面前这位姑娘，最后说明了自己下来的目的：“我带着胡姑娘和小五，哦还有这边这位黄耀阳下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要是张屠夫没死，那就顺手为民除害。”
黄耀阳在一旁都听蒙了，什么胡姑娘、小五，这俩人是谁啊？都没听戴斌说过。
“你身上的气息我很熟悉，你到底是谁？”小五突然开口，看着面前这位姑娘。
“你身上的气息我也很熟悉。”面前这位姑娘看向小五，只有黄耀阳看到的是这位姑娘看向空气。
“阿弥陀佛，我乃沧州城恩济寺上上任住持元泽法师的腰带，聆听法师诵佛久已，故通灵修炼成了现在的样子。”小五直接自报家门，因为对方身上的气息他感觉得出来，很久之前他还没修炼成人形的时候，这股气息就经常出现在身边。
“竟然是你，小带带！”姑娘的脸有阴转晴，接着开心的跑到小五的身边，摸着他的光头，说：“我是小珠珠啊！你师哥！”
？？？全场所有人全蒙了，这不是一个大姑娘吗，怎么就成了小五的师哥了？
不过最难受的还是黄耀阳，毕竟看一个姑娘在那里对着空气做动作和表情，他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原来是你！”小五也开心的蹦起来，任由这位“小珠珠”摸他的光头，抱着他哭诉：“我好想你啊，师哥！”
“我……害怕……你说的小五和胡姑娘在哪啊？”黄耀阳悄悄在戴斌耳边说了一句，自己没瘫倒完全是看到发小很淡定，要是自己一个人遇上，恐怕都尿裤子了。
对哦，黄二现在只能看到面前这位“小珠珠”，想到这里他悄悄问胡香兰：“怎么让我兄弟能看到你和小五？”
“这个简单，你让他放松，我附身他一次就好了。”胡香兰兴奋的搓着手。
算了，为了兄弟不再害怕，这点牺牲我相信他还是能承受的，于是原封不动的告诉了黄耀阳。
黄耀阳胆战心惊的答应了，在经历了一番紧张刺激的“附身”之后，黄耀阳也终于看到了之前说的小五和刚刚附身自己的胡香兰。
这边是小带带和小珠珠在叙旧，另一边戴斌拉着胡香兰给戴斌介绍她的故事，两边都聊的热火朝天，丝毫没有之前还在性命相搏的景象。
“先生！我来给您介绍！”小五和小珠珠又聊了一会儿，拉着小姑娘走到戴斌他们的身边，说道：“小珠珠就是当年我跟着高僧时候的那串念珠，只不过当年他跟着高僧一起走了，留下我一个腰带自己修炼。”
68.地穴复原沧州离
？？？戴斌傻了，这姑娘是佛珠？怎么想佛珠变身成人形也应该是男人吧，变成女人感觉怪怪的。
“那你在这里做啥？”戴斌不敢问人家为啥变成了女人，还是问问这地陷的原因吧。
“我此番回来是准备先来看看你的，因为师父说当年没带你走就是看到你未来有一段因缘要处理，可是在回到沧州城之后听到这些年沧州城出了一个恶霸张屠夫，便准备先变成他喜欢的姑娘先为民除害之后再来恩济寺找你，没想到你已经可以自己走出寺庙了。”小珠珠用手一挥，变成了和小五一样的小沙弥模样。
！！！感情这才是他化身成人的模样？戴斌感到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妖精修炼成人之后都是可男可女的吗，乖乖……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也是在遇到戴先生之后才可以出来的，遇到他们之前我只能在那个寮房里修炼。”小五拉着小珠珠的手，要是没人说，这俩人就像两个孩子在聊天一样。
“这样啊，看来你的因缘就应在戴先生身上了。”小珠珠回头看了戴斌一眼，又指向拿着九灵枪飘在天空的胡香兰，问戴斌：“那这位女鬼跟你又怎么扯到一起了？”作为修佛法的妖修，看到鬼修有种天然的气场压制。
之前胡香兰虽然宝枪在手，但是打起来总觉得自己的蛮力发挥不出全部，最多也就七八成，等小珠珠说出自己的来历之后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被佛法天然压制了。
戴斌又简单的说了胡香兰的故事，以及带着她的尸骨回江宁安葬的打算，小珠珠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递给胡香兰。
“我就说师父让我这次来沧州为什么要把这本枪谱秘籍带上，感情他老人家已经算好了。”小珠珠对胡香兰说道：“这本沙场枪法是师父从一个使枪高手高手那里赢来的，看你空有一身蛮力，修炼的应该不是法术类而是炼体类，记得好好学，这枪法很厉害的。”
“小珠珠师父，小女子无以为报……”胡香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拿这部枪法秘籍，这等于给她指出一条修炼的道路，恩情太大了。
“不用谢我，一切都在师父的推算之中，”小珠珠摆摆手，示意胡香兰收下，接着又转头对小五唠叨了起来：“小带带，哦，你现在叫小五了，师父让我跟你说，他当初没有带你走，是因为你与道家有缘，这次戴先生事情结束后，师父会让道家的人来接你去道门修炼，所以你别怪师父当年绝情。”
“哦，这样啊。”小五低下头，虽然小珠珠解释了当年为啥自己没有被元泽法师带走，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大抵心里还是有点难过的。
“对了，你还没说你为啥会在这下面呢？你变成张屠户的小妾了吗？”小五决定暂时放下这个话题，问点别的。
黄耀阳一直在一旁默默的听着，脑子都快不够用了，又是妖又是鬼，还有修仙的佛与道，自己真的处在话本里写的那种人、鬼、神共存的天下吗？
“我其实昨晚准备动手的。”小珠珠开始解释这一切的原因，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了起来，专心听他的下文。
“我都用一个小法术让以前一直服侍张屠户的丫鬟拉肚子出去了。”小珠珠双手一摊，诵了一声佛号，无奈的说道：“可是谁知道我刚准备动手，突然整个地都塌了，不对，是地底下原本就是一个天然的溶洞，就这么巧，在我准备动手的时候地面整个塌陷把房子都带了下去。”
“啊？这地陷不是你弄的吗？”小五吃惊了，原来这地陷竟然是自然原因？
“当然不是，我没这么大本事的，要弄这么大一块地陷，恐怕得师父来才行。”小珠珠接着往下讲：“整个房子沉下来的时候，我也是用了法术才保证自己没有被头顶的大梁还有砖瓦砸死，不过这个作恶多端的张屠夫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当场死亡。”
“什么，这张屠夫就这么被砸死了？”戴斌一行人都愣了，原本他们在外面就以为是里面的人搞鬼，说不定张屠夫还活着，没想到张屠夫就这么死了，可惜。
“对，不过他的鬼魂还在地穴里飘荡，我顺手给他超度了。”小珠珠撇撇嘴，虽然生前作恶多端，但是死后成了鬼魂便是另一个开始了，要一视同仁，小珠珠这点还是可以分清楚的，超度他去孟婆那里投胎。
“已经超度了吗？”小五有些失望，他还想自己超度一下亡魂呢，虽然以前跟着元泽法师学了往送经，不是没用过嘛，一直想试试，看来只能下次了。
“嗯，还有三个看衣服打扮应该是当地府衙的衙役，被我给打晕了丢在那里。”小珠珠用手一指洞角，众人借着火把的光线看到了堆在那里的三个衙役。
不错，没有杀掉下来的衙役，唯一的普通人黄耀阳觉得这个外表是小沙弥的妖精还是不错的，不愧是跟着大师修行的妖怪。
“那现在怎么办？”戴斌知道下面也没什么热闹了，问小珠珠怎么办，要原路返回吗？
“我在这里发现了一块石头，应该是造成地陷的原因。”小珠珠从袖口取出一块通体蓝色的石头，上面还在微微发光，十分奇特。
“这是通灵石，在仙界也叫修炼石，是人修们修炼用的。”小珠珠又将石头收回袖口，对戴斌一行人说道：“看来师父叫我下来有三个目的，一是拿这块修炼石，二是找到小带带，三是帮助与小带带结因缘的你们。”
“现在我事情都完成了，也该回去了。”小珠珠用法力直接将洞角的三位衙役丢了上去，然后封了洞口。
戴斌他们在下面到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地面上的人直接炸锅了。先是看到三个衙役自己飘了上来，又发现地陷自动合上，平整如新，就是原本建在地面上的房子没有了。
知府大人连忙带着人后撤出了院子，不敢进来。
“那我们从哪出去？”戴斌看进口被堵上，问小珠珠。
“那里还有个出口，不过是通向恩济寺的水井，我们就从那里出去吧。”小珠珠说完便带头走向他说的出口。
没想到这地洞的出口竟然在恩济寺里的水井，戴斌看了看黄耀阳，一行人也跟着小珠珠出去了。
从水井里出来，恩济寺的住持还没回来，小珠珠拉着小五去了戴斌昨晚找到小五的那个寮房，不知道说些什么去了，戴斌和黄耀阳回到自己住的那个寮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胡香兰也在出井之后便藏回戴斌的帽子里。
一会儿，小五一个人来找戴斌。、
“小珠珠呢？”戴斌问。
“走了，他要回去找他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先生。”小五的背上也背着一个小包袱。
“不对啊，你包袱背身上外面的和尚看到不是吓死了吗？”戴斌才发现小五背了个包袱。
“没关系，我已经可以在人前现身了，刚刚小珠珠拉我过去就是教我这个法术的。”小五挺了挺小胸脯，十分骄傲。
“哦？”黄耀阳看着小五，他开始也和戴斌以为的一样，现在倒好，自己这一行人中除了见不得人的胡姑娘，变成了两个公子带着个小沙弥南下去江宁了。
“那感情好，你帮我拿包袱，我的太多也太重了。”戴斌没想那么多，既然是妖，力气肯定比寻常人类大的多，自己这些包袱正愁怎么办，真实想睡觉就送来个枕头。
“我抗议，你这是欺负小五！”胡香兰看不下去了，从帽子里出来，控诉戴斌的可恶。
“抗议驳回，走，我们出发！”戴斌已经收拾好行李，两人一鬼一妖就这么上路了。
69.德州城里有场戏
这次，戴斌他们决定不走水路，改走陆路，下一站，山东德州。
雇了一辆豪华双马拉的马车，给了车夫十两银子，让他送戴斌一行人到德州府。
出沧州的时候是上午接近中午，经过五个时辰马不停蹄的赶路，戴斌他们终于在晚上赶到了德州城外。
因为已经过了关城门时间，所以他们今晚只能在城外的一家客栈休息一晚，明早进城。
开了两间上房，戴斌黄耀阳一间，小五和胡香兰一间。
随便在大堂里吃了一点之后，众人各自回房，原本开房登记的时候小五想和戴斌一间房住的，被戴斌拒绝，开玩笑，要是小五过来了，再加上原本藏在帽子里的胡香兰，这俩都不用休息的，自己晚上还睡个屁嘞。
拉着黄耀阳回屋后，戴斌准备睡觉，不过黄耀阳却从行囊里拿出一本《史记》翻着看。
“我说黄二，坐了一天车，你不累的吗？”戴斌一边脱衣服一边问黄耀阳。
“还行吧，我身体比你好一些，而且现在睡觉有点早，二更的梆子还没敲呢，我看会儿故事书。”黄耀阳头也没抬，翻着史记津津有味的看着。
“和你不能比，我可没有把《史记》当故事书看的爱好，我还是去梦里寻找一方净土，安抚我今天上午被惊吓的心灵。”戴斌已经脱衣上床，自觉地睡在里面靠墙，不一会儿已经鼾声大作，显然已经睡着了。
“这文进倒是睡的快，”黄耀阳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回书上，就听见屋外的走廊上有谈话声传来：“明天就是京城来的秦腔剧团最后一天在咱们德州演出了，据说这最后一场是义演，所有人都可以去看，明天我一早就赶到梨园，去前排占个好坐儿。”
“那你可占不到前排了，”另一个声音回道：“我听说今晚梨园门口就有十几位秦腔票友守在门口了，就等明天开门第一时间冲进去呢。”
“这特么的，这些人去那么早揍嘛！我可不要在外面冻一晚上，受这个罪。”这位倒好，一激动方言都出来了。
“你那是不想吗？那是不能！要不是回来晚了进不去城，我敢肯定现在梨园门口等着的有你一个！”另一个声音根本不信。
“看破别说破呀，你这么说不成了我扒瞎了吗？”声音渐行渐远，看来也是没赶上关城门的两人，不过这俩人应该就是德州本地人，黄耀阳想着。
秦腔啊，很久没看了，明天问问文进要不要去看吧，他好像也挺喜欢秦腔的，没事还能吼两嗓子。黄耀阳摇摇头，听着床上戴斌熟悉的呼噜声，继续看《史记》。
一宿无话。
……
第二天清晨，小五早早的就来隔壁戴斌、黄耀阳的房间敲门，为了方便起见，胡香兰从沧州出来之后就一直附身在小五的帽子上。
戴斌还想再睡一会儿，不过听到已经起来的黄耀阳说今天德州城内有秦腔戏上演，立刻困意全无，快速穿好衣服洗漱一番拉着黄耀阳出门。
“你连演什么戏都不知道？”戴斌一边吃着路过早点铺买的包子，一边鄙视的看着黄耀阳。
“不知道啊，昨晚那两人又没说是什么戏？”黄耀阳吃包子就比较斯文了，一口一口吃，不像旁边的憨货，一手一个换着咬。
又看到戴斌旁边小沙弥打扮的小五也学戴斌那样一手一个菜包换着咬，黄耀阳无奈摇头，这小五怎么好的不学学坏的，看起来这脑子也不大好使的样子。
不用问路，随着入城的人流就走到了位于德州城东南角的梨园，这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看样子今天这戏是看不成了。
“黄二，这边德州人对秦腔这么热爱吗？我看怕不是城里有一半的人都来这梨园看戏了。”戴斌并不知道今天这最后一场是义演，还以为发源自陕西的秦腔在山东也这么有市场。
“因为免费。”黄耀阳说话就是干脆，能不废话就不废话。
“那还瞧个屁，我们距离梨园的门口还有十几丈，一个梨园根本装不下这么多人。”戴斌拉着小五就准备离开，什么东西只要免费，那必然是万人空巷。
“这位爷，您想看今天的戏吗？”因为戴斌他们在外围，所以转身走的时候被人发现了，有个小伙计悄悄靠了上来，对戴斌问道。
“不想！全是人还看个屁，等排队到我天都黑了。”戴斌心说这哪来的伙计，这么不会说话。
小五原本在伙计上来搭话的一瞬间手已经握住腰间的桃木剑了，他以为这面相猥琐的伙计是准备对戴先生不利的。
“别介！这位爷，还有这位小爷，”伙计估计没看到戴斌之前和黄耀阳的对话，以为只有戴斌和小五两人是一起来的，接着说道：“我们东家有路子能让您二位进去瞧，不过要付出一点点小代价。”说完还伸出一只手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搓了搓。
戴斌是干什么的，读书他不行，做生意他可是祖宗，一下子就秒懂了这个伙计的意思，开口问道：“多少钱你能带我们进去？”
“不多不多，这位爷您给二两银子，这位小爷半价，算一两银子，一共三两，小的就带您进到梨园里面，第一排恐怕不行，不过前三排还是可以的。”伙计快速的再次大量一番戴斌的衣着，熟练的说道。
“第一排要多少钱？”什么时候钱的事情在戴斌眼里是件事了？
“这……这个我不知道，因为第一排都是我们东家安排的，我只负责带您进去，要不您跟我们东家谈谈？”伙计没想到这位外地口音的小爷会直接开口问第一排，他还没有那个权限。
“走，带我们三个去见见你的东家。”戴斌倒是对这个敢在义演的时候收费带人进来的幕后“东家”比较感兴趣，甚至超过了看秦腔的兴趣。
“啊？三个？”伙计有些不知所措，不是一大一小吗，怎么还三个人？
“还有我。”黄耀阳这时候才开口，感情自己刚刚站旁边听伙计和戴斌说话，这伙计把自己当空气来着，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行啊，不是很寒酸的。
“哦哦，三位跟我来！”伙计说完带头引路。
70.好戏开场忽暴毙
伙计带着戴斌、黄耀阳和小五三人从一旁的巷子里绕了一圈，走到一个明显是院子后门的地方，门口站着好几个护院打扮的人。
“三位。”伙计在门口对着护院们点点头，侧身将戴斌一行人引了进去。
戴斌进来之后凭借自己多年看戏的经验发现，这里竟然是戏班子的后台小院，穿过院子里面就是戏班的后台，一般人可来不了这里。
将疑问暂时压在心底，戴斌跟着伙计一路走到梨园的大堂，不知道距离开戏还有多久，这里前三排几乎无人。
伙计不知道向台上比划了一个什么手势，原本站在台上看着手下布局的中年胖子轻轻一跃，从台上跳下，来到戴斌面前。
“鄙人是梨园的东家，佟掌柜，看二位面生应该不是德州本地人吧。”中年胖子自报家门。
原来是梨园的东家，怪不得敢这么玩，戴斌点点头，很随意的问道：“佟掌柜，说好最后一天是义演，弄了前几排收钱，恐怕里面的戏班子不知道吧？”
“先生哪儿的话，李家班的秦腔可是直隶闻名，肯定有像您这样有身份的人想近距离听戏，”佟掌柜嘿嘿一乐，也不生气，接着说道：“要是让外面那群平民跟您坐一块儿，那也不合适不是嘛。”
“有点意思。”戴斌点点头，义演也能变着法儿的收钱，这种人才适合做生意。
“那您看您三位是坐第一排的哪个位置？还是您直接上楼上的包厢，每个位置价格都有些许不同。”佟掌柜顺理成章的就介绍起了位置的价格。
“楼上的包厢还没订满？”戴斌眉头一皱，原本以为这梨园老板挺会做生意的，怎么今天开演的戏包厢还空着呢？
“您来的巧了，原本最好的那间包厢是被程家小姐包了，但是今天程家小姐好像不见了，所以这包厢就空出来了。”感情就这一个包厢空出来，那还行。
“好好的大活人还能不见了，也是神奇。”戴斌摇摇头，直接问佟掌柜：“那你说这包厢多少钱？”
“一百两！不二价！”佟掌柜说出来的价格吓了小五一跳，他以前跟着元泽法师出去做法事，寻常老百姓一家三口一年都用不到一百两，这一场戏就要花这么多！
“还行，没框我，走吧。”戴斌点点头，自己在京城听几个著名班子的戏，最好的包厢要二百两往上，这个李家班在京城没名气，收个一百两也说的过去。
佟掌柜带着三人走到二楼位于“入相”也就是下场门旁最近的包厢，这里就是一般梨园最好也是最贵的包厢了。
至于为什么最好，演员一般从“出将”也就是上场门登台，登台之后会亮个相，就是朝一个方向摆个姿势。这亮相看的地方，就是戴斌所在的这处包厢，所有演员都是朝这里亮相。久而久之，这里的票卖的是最贵的，因为可以跟演员有固定的眼神的交流。
包厢里有四张椅子两个茶桌，布置的也比较豪华，都是红木打造，戴斌进来之后从袖口里取出一张百两银票交给佟掌柜，佟掌柜道了一声谢便匆匆下去了，随后包厢里进来一位伙计，熟练的给三人沏好茶水，站在门口候着。
戴斌问了一下伙计，才得知这戏下午才开场，自己上午就来，也太早了，怪不得楼下前三排没人呢，都是有钱的主儿谁那么早来啊。
跟黄耀阳一合计，不如上午就在这德州城里转转，顺便尝尝德州几样著名的小吃。
从伙计那里领了一块“天”字木牌作为包厢的凭证，要是出去丢了可就只能找刚刚的佟掌柜才能进来了。戴斌三人从刚刚进来的梨园后门出来，准备先随便转转，转饿了再去找吃的。
德州位于山东西北部，紧邻直隶，依靠京杭大运河，交通十分发达。街上最多的便是形形色色的商人，走了一阵的戴斌有些累，正好看到前面有个茶馆，提议去喝杯茶休息一下。
到了茶馆戴斌不想去包间，反正也没准备待时间长，不如在大堂里听听当地有什么新鲜事。
三人一鬼刚坐下，伙计还在泡茶，就听邻桌一位大哥悄悄的对另一位大哥说：“你知道吗？程家小姐没了？”
“这谁不知道，今天早上的事情了，说昨晚还在闺房里睡，一大早起来不见了。”另一位大哥并不吃惊，这事情戴斌刚刚都听说了，看来德州程家也算大户人家。
“不是，是程家小姐死了！”开始那位大哥意思没表达清楚，又说了一遍。
“啊？”这下另一位大哥吃惊了，程家小姐找不到了大家都知道，但是死了这消息还是头回听说。
黄耀阳和小五的耳朵都竖起来了，可惜黄耀阳只是凡人，听不清别人的悄悄话，小五听的津津有味，另一边的戴斌因为胡香兰又跑自己帽子上了所以也通过她的复述听了个清清楚楚。
“真的，我三哥是衙门的仵作，这会儿正在程家验尸呢，早上我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衙门来人请的。”
“乖乖，程家好像就这一个闺女吧，这下程家可就要绝后了哦。”
又听了一阵，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事情，都是家长里短，眼看也要到中午了，戴斌拉着黄耀阳和小五往回走。
路过一个扒鸡店，看到不少人排队买，戴斌觉得这店排队应该口味比较正宗，于是也买了两只德州扒鸡准备一会儿回到包厢吃。
用木牌顺利的回到梨园，路过后台小院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很多人已经在吊嗓子，戴斌知道这戏就要开场了。
今天的戏是《法门寺》，戴斌以前听过两回，讲的是二女嫁一夫的故事，其中情节曲折，主要是人多热闹，生、旦、净、丑都有，还能看看演员的功底。
……
一阵铜锣响过，《法门寺》开演。
待到小生傅朋上台之后，还没开唱，就听得一个女声大喊：“负心人你该死！”
台下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演傅朋的小生突然一声惨叫，胸口插着一柄匕首，倒地气绝而亡。
……
云静修醒木一拍，今日下午场结束。
71.爱吃鸡腿小猫咪
又到了傍晚五点，云静修起身鞠躬下台，众人又是意犹未尽的离开，不过这次倒是没有抱怨什么，直接各自相约明天下午准时接着听，也有不少人走的时候开始留赏钱。
云静修回到后院找猫妖小花，之前说好晚上去大吃一顿的。
“修哥！”伙计小宁儿跑了过来，手里拿着刚刚算好准备给云静修的分成。
“你看到小花了吗？”云静修已经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除了房顶自己上不去其他地方都没有看到这只黑猫的踪迹。
“之前我还看到它在房顶上打盹，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了？”小宁儿也没注意黑猫，将手中的零钱都递给云静修，笑嘻嘻的说：“修哥，今天虽然没有昨天的多，但是好在给的客人多多了，大家都给了一毛钱赏钱，你数数，一共九毛。”
云静修从中拿了一个银角给小宁儿，这是他应得的。
“晚上加个菜，小宁子。”
“多谢修哥，看您这说书的情况，估计明天来听的人会更多。”收了赏钱的小宁儿笑的合不拢嘴，奉承话直接往云静修脸上招呼。
“喵！”猫妖小花这时候从房顶上轻轻的跳了下来，正好落在云静修的脑袋上，还惬意的踩了踩。
“小花找到了，我就先回了哈，明儿见。”云静修对小宁儿摆摆手，顶着黑猫出去了。
……
南京城外方山的洞玄观，一位白衣少年正在大殿的一角登记着什么。
“我说大狐狸，你又犯了什么事情被踢下来了？”一位道士打扮的老者坐在桌子后面，一边给白衣少年登记，一边问。
“你管得着嘛，我这次可是奉师父之命下界，从事秘密研究工作，”涂山亮将手中的折扇一收，啪打在这位老者的帽子上，笑道：“我敢说，你小子敢听吗？”
“别别别，千万别说，”老者挨了这一下也没生气，连忙摆手：“小道只是这天庭人界江南管理处负责登记小仙，大罗金仙的事情可万万不敢打听。”
“算你识相。”涂山亮看着老者起身递过来的腰牌——“六号”，自己上次下界好像拿的也是六号，这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这次下来拿的还是六号。
“你们江南管理处这么多年还是你们五个人啊？”涂山亮随便问问，反正这会儿也进不了城，明天再京城去找云静修也行。
“人还是五个人，只不过不是你上次来的那五个了，”老道叹了口气，有些失落的说：“除了我，原来的四个有两个调走去海外了，另外两个一个高升去了天界，另一个死了。”
“死了？谁死了？怎么死的？”涂山亮从没听过仙人还能死的，这下他决定问个清楚。
“小李，李长生。”老道想起自己这位朋友的死就有些唏嘘，要是自己当时在就好了，至少能让李长生重入轮回。
“那个小胖子道士？”涂山亮对李长生还有点印象，当年他下来的时候李长生才刚入仙门。
“嗯，他在一次例行巡视的时候，被一个邪修埋伏。”老道回想起自己当时调查这件事情真相的时候是多么的震惊。
“就是被埋伏最多也就是肉身消散，谈不上死亡吧。”涂山亮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那个邪修明显是有备而来，在小李肉身消散的时候用一种邪法吞噬了他的魂魄，是直接吞噬的那种。”现在想起来老道还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吃魂魄修炼，太恐怖了。
“那小李的长生牌是不是碎了？”涂山亮接着问。
“嗯，我们也是发现他的长生牌碎了才出去找的，而且他身上有腰牌，按道理我们是可以通过腰牌追踪到他在哪的，可惜当时连腰牌的位置都找不到，无法追踪。”
“后来怎么样了，我在天界一直都被关在镇妖塔里，这件事得到处理了吗？”涂山亮想知道事情的结果。
“后来我们将此事上报天庭，天界直接来了两位上仙天将，据说是抓到了那个邪修，反正后面的事情我们这些小仙是不知道了。”老者摇摇头，这个事情对他们来说上报上去也就结束了，可惜了小李，才入仙门不到两百年就没了。
“既然有邪法能杀死仙人，天庭一定会重视起来的，后来还有仙人死亡的事情发生吗？”既然作为天庭中坚力量上仙的一员，还是极有可能升级到管理层金仙的那种，涂山亮多问两句，也是正常。
“后来反正我们江南是没有了，附近几个地方也没听说过，再远的平时也不来往，不知道了。”老道叹了口气，又重新坐回椅子上。
“好吧，那我先去附近找个洞府休息一下，明天进城办事。”虽然是天庭的上仙，该报备还是要报备的，这是规矩。
“您请便……”
……
云静修带着猫妖小花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问她想吃什么，小花也说不出来特别想吃的食物。
“就这么走着我都饿了。”云静修小声抱怨，反正街上走路的行人都神色匆匆，也没人注意这儿有个人顶着个猫在街上走。
“我早就饿了，中午的包子也没吃饱！”猫妖小花坐在云静修头上无聊的用爪子捋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发弄的乱糟糟的。
“前面有个小摊子，好多人排队，我们去看看他卖的是什么？”云静修看到前面有个店面，几乎围满了人，而且排出来的队伍已经延绵到街上来了。
“那还不快走！”自己脚下这人形坐骑就是慢。
一人一猫好不容易穿过排队的人群走到摊位面前，原来是一家油炸鸡腿的铺子，好像是专门卖鸡腿，偶尔也卖点鸡翅，排队的人真的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