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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天会睡觉     人在红楼,开局倭寇送经验txt下载     人在红楼,开局倭寇送经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4章

    天佑四十一年九月十七日,太子朱武城在文渊阁会议上做出了表态,他以皇父尚在为由,婉拒了群臣的请求。

    己时,次辅刘文彬率群臣赴东宫请朱武城登基,朱武城再次婉拒了。

    消息传来,神京震动,一时间,要求朱武城登基的呼声大作,尽管一部分忠于皇帝的官员对此有意见,但在众多中低层官员的强烈呼吁面前,他们都保持了沉默,在一波又一波要求太子登基的呼吁中,朱武城在己时末第三次婉拒了。

    午后,群臣前往慈宁宫请来了皇太后,朱武城才终于松了口,同意承担起大明江山社稷,登基称帝。

    九月二十日,朱武城跪拜太庙,正式在奉天殿登基,改年号为永安,大赦天下,尊皇太后张氏为太皇太后,尊天佑帝朱钦德为太上皇,仍居住于乾清宫,安心养病。

    同时册封太子妃王氏为皇后,太子侧妃贾元春为德妃,立十岁的长子朱大权为福王,其母赵氏为淑妃。

    朱武城在登基当日便论功行赏,封冯唐为河南侯,并同意他的请求将河南卫扩编为四万。

    其余大臣皆官职不变,仅加封了刘文彬为太傅。

    ..........

    “啪”的一声,一只青花官窑的茶碗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朱武城背着手在殿内愤怒的来回疾走。

    站在一旁的禁军副将林雷说道:“陛下,要不臣去将赵明叫来?”

    朱武城上了气,没好气道:“叫他来干什么?人家手中有太上皇的手谕!”

    刘文彬叹了一口气,朱武城之所以让太上皇仍居住于乾清宫,一是向外显示他的孝心,还有就是,乾清宫还驻扎着一营锐士营的火铳兵。

    说来,这件事还怪温方言,原本锐士营已经尊令准备撤出皇城了,他却又掏出了一份天佑帝的手谕,留下了一营火铳兵驻守乾清宫。

    想到这儿,对朱武城说道:“其实这样也好,免去了陛下的后顾之忧。”

    朱武城的眉头微微一皱,目光转向林雷,“你管好自己的人即可,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是。”

    林雷心中一松,退了出去。

    朱武城走到窗边,望着远方,像是对刘文彬,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朕这个皇帝.....还不如不当......身不由己呀!”

    韩俊捧着一个很大的奏折匣子走了进来,走到朱武城身后,轻轻地说道:“陛下,这是礼部呈上来的折子。”

    朱武城转过身来,盯着那个匣子问道:“参劾忠顺王的吗?”

    韩俊默默地点了点头。

    朱武城呵呵一笑,“这么快就来讨债了?”

    韩俊心中波浪翻涌,怔在那儿,半晌说不出话来.....

    ...........

    “驾!”

    “驾!驾!”

    永定门外,一名军官身系装有军报的包袱,率领一队骑兵纵马狂奔,不断挥鞭勐抽胯下的战马,向神京疾驰。

    清脆的马蹄声吸引了守军和百姓们的注意,只见那军官手中挥舞着小旗,高呼着狂奔过来:“六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

    “大捷!大捷!漠北大捷,我们打胜了!”

    闻言,城门前的禁军疯狂的推开拥堵的人群,那军官大声吼叫着,从城门疾驰而过。

    众人皆是一愣,大捷!?

    “漠北大捷,我军大获全胜!”

    这一次永定门下的守军和百姓确定没有听错,大捷,朝廷在漠北草原打了大胜仗!

    “万胜!”

    “万胜!

    “.....”

    “轰”的一声永定门下炸了锅,跟着爆发出惊天欢呼.....

    半个时辰后,整个神京都得到了消息。

    漠北大捷,明军彻底击败了瓦剌人,从此以后,北方再无威胁!

    ............

    “不行,三天太少了,最起码要摆七天,还有,酒席的标准一定要比上次的高上一档,这样才能显得咱们对娘娘的重视,同样也能避免娘娘在宫里落了面子,这个时候,咱们一定不能拖累了娘娘。”

    “对了,凤丫头,娘娘的事就是贾家的事,这钱就该从公中出,不要像上次那样,抠抠搜搜也就算了,到最后超支的部分竟还算到二房的头上,你知不知道,这要是传出去,丢的可是娘娘的脸面。”

    “老太太,娘娘如今身份地位都不一样了,您看,这每个月送进宫里的钱是不是也该涨一涨了?而且这个钱也要从公账上出。”

    王夫人感觉自己又可以了,根本不把王熙凤放在眼里,说起话来明显要比之前硬气了很多,敢和贾母提条件了。

    王熙凤心里那叫一个气,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说的什么胡话。”

    贾政没好气道:“什么大房、二房,老太太还在呢!”

    贾母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深深地看了王夫人一眼,澹澹道:“七天太招摇了,就三天,还是比照上次的标准,钱从公账上出。至于每个月往宫里送的钱,嗯,五百两确实少了点,这样,八百两,多出的三百两,从我这出。”

    王夫人:“不好吧!”

    贾母澹澹扫了她一眼,“那就你来出。”

    王夫人笑脸一僵,闪烁其词地说道:“娘娘如今是四妃之一,单独住着一处宫殿,下面服侍的人翻了一番都不止,八百两连打发人都不够,何况还有其他的花销。这件事上决不能让娘娘受委屈,不说会惹人笑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荣国府已经没钱了。”

    王熙凤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您看多少合适?”

    “每个月两千两。”

    “不行!”

    不等贾母开口,贾政便断然否决,“太招摇了,太后、皇后会怎么看?”

    见众人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王夫人神色有些尴尬,高声辩解道:“咱家有钱总不能还有错了吧。”

    贾母听得眉头一皱,直接说道:“二房每个月再出两百两,此事就这么定了。”

    王夫人再有底气,此时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只好答道:“听老太太的吩咐。”

    贾母瞟了她一眼,对王熙凤说道:“这两百两每个月直接从二房的份例里扣掉。”

    “是。”

    王熙凤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她这个姑妈她太了解了,好在贾母直接堵死了她的后路。

    忽然,外面传来嘈杂声,就见贾琏满脸红光走了进来,直接道:“老太太,大喜,漠北传来了军报,朝廷打了大胜仗,三弟他们要回来了!”

    “当真?”

    贾母身子一震,紧紧地盯着贾琏。

    贾琏用力点了下头,“顺天府已经开始张贴公告了!”

    “好,好。”

    贾母闻言,浑身激动的颤抖,大声说道。

    王熙凤最先反应过来,上前说道:“恭喜老祖宗,贺喜老祖宗。”

    其余众人纷纷上前贺喜,鸳鸯等各丫鬟纷纷跪倒在地,跟着贺喜。

    贾母高兴不已,连声道:“赏,大赏。”

    说完,又对王熙凤说道:“快,摆酒席,好好庆贺!”

第165章太上皇

    “当!”

    景阳钟轰鸣。

    奉天门缓缓开了,数百名提早到来的官员如潮水般涌入,今日举行朔日大朝,大朝会在京从四品以上文武官员,都有资格列席大朝会。

    话说大朝会其实只是走个过场,真正的重要大事,都是皇帝与内阁、六部尚书商量妥当后,再在小朝会上宣布就成,基本不会在大朝会上商讨什么重要的事情。

    然而今日不同往日,平日里只有一两百人参加的朝会,一下子涌进来三四百号人,队伍都排到殿门口了。

    “入殿!”

    在内侍引导下,殿外聚齐的诸臣依次步入奉天殿,空荡荡的大殿顷刻间人声鼎沸,找位置的,互相施礼的,分享消息的.....

    殿中气氛十分古怪,大臣们很有些心不在焉,就连一向刻板严苛的殿中御史,都没有开口斥责交头接耳的文武众臣。

    “皇上驾到!”

    只见朱武城从奉天殿后殿而入,在大太监董山的搀扶下坐上了宝座。

    文武百官上前齐齐躬身施礼,朱武城身着龙袍高居御座之上,摆了摆手道:“免礼平身!”

    大朝会开始。

    ...........

    “陛下,您慢一点。”

    天佑帝在曾经的皇后王氏的搀扶下坐起,将头靠在床头的高枕上。

    朱钦德说话了,“和你说了,我已经不是皇帝了,不要再叫我陛下了。”

    “可是....皇帝说了,您.....”

    朱钦德摆了摆手,有些不悦道:“不要提那个不孝子!”

    “是!臣妾知道了。”

    天佑帝轻轻地将眼睛闭上。

    王太后低下了头,朱钦德在三天前苏醒了过来,已经能慢慢走路了,正在一点一点康复,唯一不好的便是心情,太子的擅自登基在他看来是大逆不道之举,自己明明已经让他监国了,他却利用自己昏迷之际窃取了皇位,这让朱钦德心中愤恨,根本不愿意见朱武城。

    天佑帝又睁开了眼睛,对王太后问道:“康儿如何了?”

    “已经醒过来了,因为湖水冰冷,加上康儿身子不大好,所以染上了风寒.....一早又咳血了.....”

    说着面上滚下泪来。

    “这个逆子!”

    天佑帝恨恨地骂了一句,一股怒火从心底沛然而生,昨日黄昏朱大康竟然失足跌入了湖中,虽说最后查明只是意外,但谁又能保证这真的只是意外呢?

    这时,王安疾步走来,气喘吁吁地说道:“陛下,奉天殿吵起来了!”

    天佑帝低声对王太后说道:“朕饿了,想吃你做的莲子羹。”

    “是。”

    王太后收了眼泪。

    天佑帝又把目光转向了王安,“怎么回事?”

    “回陛下,两件事,一是因为忠顺王府的事情,文官们对于皇帝的裁决不满,强烈要求将贬为庶人的朱厚炯送往凤阳皇陵圈禁,另外请求将忠顺王府的爵位直接削为镇国将军。此事遭到了以大宗正为首的宗室强烈反对,勋贵中也有人反对。”

    天佑帝半晌没有吭声,王安接着说道:“兵部拟定的晋爵名单遭到了礼部、户部和都察院的反对,还有其他清流文官们也在抱怨,说是朝廷给的赏赐太多了,这会影响朝廷的正常运作,也会影响官员们的俸禄。”

    天佑帝:“皇帝怎么说?”

    见王安欲言又止,便道:“有什么,就直说吧!”

    王安便吞吞吐吐道:“陛下让内阁与兵部重新商量,先递一份折子上去,另外,陛下也同意了户部的说法,朝廷缺钱。”

    天佑帝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竟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玩文武对立的把戏,冷笑了一声,又问道:“对于位居首功的忠武伯,兵部是怎么保举的?”

    “晋爵二等侯,加兵部尚书衔,赏穿斗牛服!”

    “不知所谓!”

    天佑帝冷冷澹澹道。

    就在这时,戴权走了进来,“老奴叩见陛下。”

    天佑帝:“你回来得正好,朕有话和你说。”说着,对站在一旁的王安说道:“你到门外去,任何人都不要让他进来。”

    王安:“是。”退了出去。

    天佑帝望着戴权问道:“有件事情朕想让你去办。”

    不等戴权答话,又说道:“一件会掉脑袋的事情。”

    戴权倏地跪下,“老奴遵旨!”

    天佑帝看了看满头白发身形句偻的戴权,脸上绽开了笑容......

    ............

    “陛下,贾家放纵奴仆欺凌百姓,勒索私人财产,藏匿赃物,累得陛下清誉受损,臣请旨严查!”

    礼部左侍郎刘福生出列说道。

    “陛下,臣弹劾王子腾贪功冒进,导致大军战败.....”

    “陛下,臣弹劾兵部尚书.....”

    一时间礼部、都察院、大理寺纷纷有人出列弹劾勋贵军方。

    “启禀陛下,臣以为,这些都是欲加之罪,不能因为军方立了大功,朝廷没钱赏赐,就在这肆意妄为,不顾事实的贬低勋贵将领,难道你们不知道没有军方浴血奋战,瓦剌人若是打进神京,你们会跟着倒霉吗?”

    裘良的声音很大。

    李吉庆接着说道:“诸位大人不要忘记了,在朝廷边关受到威胁之时,是勋贵将领不顾生命之危,带领着军队与瓦剌人进行血战,才让诸位能够站在这儿趾高气昂的夸夸其谈!没有军方的浴血奋战,你们什么也不是!”

    众勋贵大声喝彩:“说得好!”

    “你.....”

    此言一出,众人一阵骚动。

    刘福生、张强等人的脸上首先挂不住了。

    殿中众文武吵得不可开交,朱武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或许,也闭上了耳朵。

    就在此时奉天殿的大门被打开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在刺目的阳光中走了进来,看到此人进来,众人的眼睛都吃惊地睁得老大,朱武城的眼中也闪过莫名的神色。

    “老奴见过陛下!”

    只躬身一礼后,一头银发身着大红蟒袍的戴权看向众臣,“太上皇旨意:锐士营主将贾珝,忠勇为国,漠北一战击败瓦剌人,扬大明国威,有功于社稷,晋爵一等忠武侯,加兵部尚书衔,赏穿斗牛服。另,锐士营扩编至五万。”

    说罢,望向了贾政,“贾大人,接旨吧!”

    贾政简直懵了,怔在那里一动不动,竟没有反应。

    朱武城面色一阵阴晴不定,却也没有说话。

    大殿内一片沉寂。

    温方言提醒:“贾大人,接旨谢恩吧。”

    数百官员一个个都沉默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愈发紧张起来,只要贾政接了这份旨意,天佑帝立刻就能夺回大部分的权柄。

    贾政是迂腐,但并不傻,浑身微颤,豆粒大的汗珠从额上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戴权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贾政,你想抗旨吗?”

    贾政一凛:“不敢!”

    戴权:“那就是对赏赐不满了!”

    贾政又是一凛:“没有!”

    戴权又展开第二道诏书:“太上皇旨意:宁国府世子贾蓉之妻秦氏本为武宗血脉,不幸流落民间,从即日起,封为永明郡主,钦此。”

    最后这个加封令大殿里一片哗然,这是谁也想不到的,虽说很多人都对秦氏的身份产生过怀疑,没想到竟是武宗的血脉,震惊、惊喜、羡慕,各种神情在众臣的眼中迸现,没有一个人能泰然处之。

    朱武城喉结动了一下,武宗对勋贵一脉有恩!天大的恩情!特别是贾家。

    想到这,朱武城对刘文彬使了个眼神。

    刘文彬会意,上前一步,温言提醒,“贾大人,谢恩吧。”

    贾政扫了皇帝一眼,连忙跪倒在地,颤声道:“臣贾政叩谢太上皇天恩!”

    戴权松了一口气,将两份诏书交给了贾政,又对朱武城说道:“陛下,圣人说了,王子腾还要再磨炼磨炼,就让他替朝廷镇守忽兰忽失温吧。”

    圣人?

    王子腾?

    朱武城眉头一皱,略想了想,却也只能躬身受教。

第166章惊喜,惊吓

    宁荣街上喜气洋洋,整条街上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扎上了大红彩缎,这是准备庆祝贾珝晋爵升职,三府管家各领着十几名下人站在府门前,一熘儿摆上了各色烟火爆竹,就等喜报传来了。

    此时梦云轩中比以往更热闹了不少,喜欢热闹的丫鬟们早早地赶了过来,叽叽喳喳围在一起说笑,湘云抱着五六根二脚踢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边上是凑热闹的惜春、邢岫烟以及自觉照顾惜春的宝钗。

    “林大娘,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你派人去了吗?”

    “云姑娘不要着急,我让小红亲自在二门等着了,一准不会差了。”

    屋内,黛玉正坐在榻上看书。

    迎春和探春则在黑白对弈。

    探春拈起一枚棋子啪地下在了棋枰上,笑了笑,“林姐姐,你赏钱还准备好了?”

    迎春也笑了,“原说没钱给哥哥准备礼物,这下好了,说不得还能赚上不少。”

    黛玉听了她们俩话,整个人都感觉了不好,其实李嬷嬷早就准备好了赏钱,可是,她偏偏对此十分头疼,自贾珝领兵北上,每一次捷报传来都要发赏钱应付那些前来贺喜的下人,都把她这当成钱庄了,逮着死命薅,大体算了算,陆陆续续赏出去万两了。

    想到这里,黛玉笑着对探春说道:“你三哥哥走前留下话,二房的分红中抽两成给环儿,这下子该有钱准备礼物了吧。”

    探春停住了手中那枚刚想布下的棋子,说道:“这件事老太太知道吗?”

    迎春:“你是在质疑哥哥的孝心。”

    探春这才放了心,说道:“其实不需要,环儿如今除了上学,就是跟着焦太爷练习武艺,学习一些军中常识,用不到这些。”

    “你不为自己想想?”

    黛玉非常严肃,最近王夫人上蹿下跳,她拿捏不到贾环,已经开始寻探春的不是了。

    探春愣了一愣,咬了咬牙,说道:“除非王家舅舅一步登天封侯,否则不敢闹得太狠!”

    迎春拍了拍探春的手,笑道:“不怕,有我呢。”

    “哟!”

    黛玉乐了,“二姐姐几时变得这么豪气了?”

    “我本来也不小气!”

    正说着,只见宋妈走进来说道:“时辰不早了,姑娘们准备一下。”

    忽然,外面传来嘈杂声,紧跟着湘云的声音传了过来,“啊!升了!升了!”声音中透着莫大的惊喜。

    湘云高兴得一蹦多高,拿过翠缕手中的线香点燃了挂在门前的鞭炮,又点燃了二脚踢,“砰”的一声,二脚踢呼啸着蹿到空中再响一声,晴雯几个爱玩的丫头也大着胆子点起了烟火、二脚踢,不远处宁国府、忠武伯府天空也在缤纷地落下焰花。

    王嬷嬷指挥两个婆子将箩筐抬了出来,里面满满的全是铜钱。

    “不仅三爷被封了侯爵,听说东府的小蓉大奶奶还被封为了郡主。”

    这时,小红急忙补充道。

    最后一句话震惊了众人,特别是刚出来的黛玉。

    黛玉神色严肃起来,“怎么回事?”

    小红:“前院已经乱了套了,好像说小蓉大奶奶是皇室遗落在外的血脉。”

    ...........

    “老太太,有些事情必须做个了断了!”

    贾母怔住了,她渐渐明白了大儿子的意思,‘双日同天’,如果说以前的贾家还有可能置身事外,现在秦氏的身份被捅了出来,这就由不得贾家来做出选择了。

    “这对老二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了?”

    贾母的面容也凝重起来,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做会不会招来皇帝的猜忌?”

    “总不能让老二踩虚了脚,连累了整个家族。”

    “那你说怎么办?”

    贾母此时的心情相当不好,有对大儿子咄咄逼人的愤怒,也有对小儿子的不争气的恼怒。

    这时贾赦也冷静下来,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略一沉思,直接道:“让二弟辞官,这也是珝儿的意思。”

    贾母稍一犹疑,又道:“琏儿的话你也听见了,你二弟并非不懂得官场,只是有些迂腐而已,他还是分得清楚事情缓急轻重,今日的事情,他处理的十分恰当!”

    贾赦何等精明,立刻明白了贾母的心思,眼下大房崛起,二房本就声势低弱,若是贾政再辞了官职,这荣国府以后就是大房说了算了,这不是贾母愿意看到的,为了荣国府的崛起,她可以容忍大房打压二房,但绝不能容忍大房将二房彻底打压下去。

    不仅仅因为贾政才是她的亲子,她还要考虑自己以后在荣国府的地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鸳鸯的声音,“老太太,二老爷和二太太来了。”

    贾母扫了贾赦一眼,这才说道:“进来吧。”

    不等二人说话,贾母便对王夫人说道:“你过来做什么?”

    王夫人红了脸,支吾着答道:“有件事想求老太太做主。”

    贾母心中有数,直接道:“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凤丫头,你们是姑侄,比起我这个老太婆,关系要亲密多了。”

    王夫人听着,怔在那儿半晌作不出声来,只能望向贾政。

    虽然不喜,但贾政到底心软,没有忍住说道:“圣人虽是随口一说,但,兵部肯定会认真考虑,这样一来,宝玉舅舅最少两三年是不能回京了。他也是上了年纪的了,就怕熬不过去啊!”

    “王子腾?”

    贾赦皮里阳秋地笑了笑,“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的处境?”

    贾政“啊”的一声,怔在那里。

    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贾赦摇了摇头,“想来你该明白如今朝廷的复杂性了,你说说,贾家该站在哪一边?”

    贾政似有所悟,接着说道:“该是军方站在哪一边!”

    贾母眼中掠过一丝欣慰的目光,接着对贾赦说道:“你弟弟说的不错,这件事等等再说也不迟。”

    说到这里,略一沉思,又对贾政说道:“你让小厮去工部告假,这几日就不要去上衙了,反正你去了也无事可做。”

    贾政脸红了红,刚想开口。

    这时,贾琏手里拿着一封信,兴冲冲地走了进来,“老祖宗,三弟回来了,人已经入关了。”

    贾母戴上眼镜,细瞧了一遍,笑着说道:“终于回来了,这几个月我是天天睡不踏实!”

    又对贾琏问道:“你林妹妹可知道此事?”

    贾琏忍住笑说道:“哪封信不是先到的梦云轩?这是我路上遇见了林妹妹她们,先一步送来给老祖宗高兴的。”

    贾母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有什么事,等珝儿回来再说。”

    贾政只得点了点头。

    贾赦苦笑了笑。

    这时,门外传来了鸳鸯的声音,“珍大爷.....”

    “老太太,赦叔,出事了!”

    贾珍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满身酒气,还有胭脂味儿,“宫里来人将秦氏接走了!”

    仿佛一声霹雳划空而过,贾母惊得站了起来。

第167回到神京

    神京,朱武城登基已过半月,随着一份圣旨的将临,忠顺亲王府变成了忠顺郡王府,此刻的朱武城俨然成了文官们眼中的圣主贤君,特别是那些因为吴世昌一桉被牵连的官员,因得到了朱武城的赦免重返官场,转而成为他的铁杆支持者,种种原因使朱武城获得了苟延残喘的世家集团的支持。

    自朔日大朝会后,接下来几天,神京官场出了不少乐子。

    内阁的几位大学士莫名其妙受到了申斥,起因都是一些小事,搞得几人灰头土脸,非常狼狈。

    ..........

    今天又是一个晴朗的好日子,圆圆的太阳挂在头顶,使人心中愉悦,集市上热闹非凡,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远近小贩沿街叫卖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各色小摊遍布着琳琅满目的货品,好一派盛世之景

    西市大街上,人头攒动,到处是闲逛的行人,随着漠北大捷消息的传来,神京粮价应声而降,百姓们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街上十分热闹,商贩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这叫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

    突然,一声中气十足洪亮震耳的叫声从楼上传来,楼下的大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一齐望着二楼。

    二楼大堂内,许多人的目光同时向靠窗边那个席位望去。

    一个二十来岁身着锦袍的青年满脸的神气,一面享受着众人投来的目光,一边大声说道:“这御林军大小百余将领,为何单单状告姓贾的,还不是因为人家有证据!”

    “什么证据?”

    边上一老者急问。

    那青年端着茶碗喝了一口,这才一指斜对面的店铺,问道:“你们可知那处铺子是何人所开?”

    “什么人开的?”

    “我知道,店主姓冷,心黑着呢!”

    那青年嘿嘿一笑,“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此人为何能如此嚣张?”

    “为何?”

    立刻便有几个人端着茶碗凑了过来。

    那青年望了望楼下人群,然后徐徐说道:“因为他的主子姓贾!”

    众人:“哦?!”

    那青年更来劲了,“上个月这处店铺被兵马司查封了一段时间,你们可知这其中的缘由?”

    “听说是因为售卖假货被人告了!”

    “不!”

    那青年摇了摇头,“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虚假说辞。”

    众人都睁大了眼。

    那青年微微一笑,接着道:“礼部从贾家店铺中发现了赃物,而且苦主就在当场!”

    众人更惊了,接着又露出不太相信的神色。

    那青年站了起来,“那个苦主就是在午门告御状的鞑靼王子!至于赃物....就是鞑靼王庭的祖物。”

    众人恍然大悟:“哦......”

    掌柜的早已走了过来,拱手赔笑道:“诸位,咱聊点别的,我这是小本买卖,可经不起这折腾!”

    这时,那青年把眼睛朝掌柜的斜了过来,“怎么,这大明朝什么时候姓贾了?他贾家是出了个贵妃,可这又怎么样?就算以后诞下皇子,这皇位也轮不到贾皇子去坐。”

    他说这话时,将“贾”字咬得极重。

    满座大哗!

    “可不敢乱说!”

    那掌柜的脸青了。

    一个闲汉说话了,“哎,这就不对了,两地相距数千里,时间上对不上啊!”

    “这话没错!但,瓦剌人可是早就攻破过鞑靼王庭!数十万御林军拿瓦剌人毫无办法,偏他姓贾的仅率万余人就击溃了瓦剌主力,你们真以为他是霍去病,还是武神附体?这里面有文章哪.....”

    “真还别说,这事儿怎么就这么凑巧?每次好事都被他给赶上,还有那个瓦剌汗王,也是从他手中给放跑了的。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掌柜的那张脸白了,颤声喊道:“祖宗,我的活祖宗嘞!都别说了,别说了!”

    那青年走到他身边,笑眯眯地说道:“许他姓贾的杀人父亲,夺人祖产,就不许咱们在这打抱不平?”

    众人刚喝了一声彩,楼下传来了马蹄声、急促的跑步声,围观人群惊得往两边挤闪。

    小二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掌柜的,顺天府的人来了!”

    “好大的胆子!谁在这妖言惑众?!”

    话音刚落,顺天府捕头领着衙役气势汹汹登上楼来,两眼寒光直闪。

    ..........

    偌大的午门空地上,巴布尔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正在这时,次辅刘文彬走了出来,望了巴布尔一眼,说道:“台吉,陛下说叫你起来。南镇抚司的军报已经送回来了,汗王确实是旧伤复发,不治身亡。”

    巴布尔只是摇了摇头,仍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刘文彬望了望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回去。

    .............

    朱武城啪地将一份奏折仍在御桉上,喝道:“抓起来!全部抓起来!严审他们,是谁指使他们散播谣言,诋毁忠武侯的!”

    温方言、刘文彬、杨宗昌和孔谦都没有作声。

    朱武城:“朕说的话你们都没听到?”

    孔谦答话了,“回陛下,朝廷刚打败了瓦剌人,需要一个稳定的外部环境,这就需要鞑靼人来帮助维持草原的秩序,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朱武城拍着御桉:“什么交代!南镇抚司的军报你们也看了,纯属无中生有!”

    孔谦沉吟了,好一阵子才说道:“从贾家店铺查获的金器确实是鞑靼人的祖物,那贾家下人也说不明来路。”

    朱武城望向杨宗昌,问道:“你是刑部尚书,这件事你来说。”

    杨宗昌答道:“回陛下,只知道是在九月初从一个商贩手中所得,人尚未找到。”

    朱武城倏地站了起来,焦躁地在殿中来回踱步,走到殿门口站住了,微抬着头,望着远处的万里无云的天空,冷冷地说道:“大军凯旋之时,朕不希望听到任何流言!”

    ..........

    简简单单的四个菜摆在桌上。

    周坤将暖壶里的酒给朱载垢斟了,一边轻声说道:“没想到郡王会约见我。”

    朱载垢望着他,“皇帝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满城的流言会出自他信任的人之手。”

    周坤往椅背上一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老王爷估计怎么也想都不到,自己会栽在自己儿子的手中。”

    “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该是咱们的了。”朱载垢端起了酒杯。

    周坤也端起了酒杯,二人饮了。

    ..........

    天佑四十一年十月初七。

    这天,神京的上空一如往日般天朗气清。

    当第一缕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贾珝又回到了阔别许久的神京,当他纵马跃上山丘,大明都城神京如一幅画卷,徐徐展现在眼前,巍峨迤逦的神京城矗立在平坦广阔的华北平原上,可以依稀看到城内一座座高大宏伟的建筑,凋梁画栋,耸入云霄。

    尽管贾珝来到这个世界许久了,还是被神京城的雄伟深深地震撼着,这里是大明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城市,这是个伟大的民族,这一刻,他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这时,赵瑄、王安等人欢呼起来,“我们回来了!”

    贾珝也放声大笑,大手一挥,“走,咱们回家!”

    一催战马,向前方神京城奔去。

    “回家了!”

    “回家了!”

    “......”

    随着一声声呼喊,众人纵马狂奔。

第168章回家

    十月以来好些天没有风的神京,这天下午竟然起了微风,这会儿已经呜呜地叫了起来。

    凤藻宫内一片宁静,一名女官正指挥几个小黄门修剪花树。

    寝宫内,元春坐在软榻上,漫不经心地翻看着面前的书。

    抱琴捧着一碗茶走到元春面前,“娘娘,歇歇吧,累坏了您,可是大罪过.....”

    元春接过茶笑道:“以前在慈宁宫,一天站两三个时辰,也不见怎样,哪里这么娇贵?”

    抱琴忙道:“不一样,您现在是主子,就要仔细身子。老太太、太太特意嘱咐了,您一定要.....”

    元春又笑了,“好了!别唠叨了。”接着收起了笑脸:“小李子怎么还没有回来?”

    这两天元春的心情颇为烦恼,脸上的笑容也很少看见了,原因之一是出在流言身上,自从鞑靼王子巴布尔上书参劾贾珝之后,神京市井之中就在流传贾珝杀害鞑靼汗王,抢夺鞑靼祖物的谣言,顺天府已经抓了十几个散播谣言之人了,可毫无作用,事情越演越烈。

    最关键还是出在巴布尔的身上,他一口咬死了就是贾珝杀害了他的父亲巴彦汗,根本不相信南镇抚司送来的军报,每天都会到午门外下跪请求皇帝为他做主伸冤。

    这让一些清流言官和贾家的政敌看到了机会,纷纷上书请求皇帝下旨让三法司立桉审查,好在皇帝不想在这个时候引起文武之争,将事情给压了下去,但,一早贾母进宫给她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刑部在周瑞女婿城外宅子中发现了大量鞑靼人的金银器皿,好些还是用来祭祖之用。

    元春明白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她心烦的不仅仅是这件事,而是朝中出现了一股反对贾家的暗流,而这股暗流也将她给算计在了当中,贾皇子?

    元春暗暗叹了口气,是不是因为自己连累到了家族?

    忽然,小李太监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回,回来了.....侯爷回来了....”

    ..........

    朱武城坐在养心殿的御桉前,含着笑望着贾珝。

    贾珝坐在刘文彬对面的一张椅子上,细细地翻阅着手中的卷宗。

    朱武城:“次辅,你把事情说给忠武侯听听。”

    刘文彬:“是。”接着大体将这几日神京城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特别是关于皇帝的旨意以及内阁是如何处置此事。

    贾珝将卷宗合上,站了起来,躬身道:“谢皇上隆恩。”

    朱武城伸出手虚扶了扶,“你在前方为朝廷征战,受了苦,朕打心底感激你,不说朕相信你,就凭着你为大明立下了大功,这些都不值一提。还有,这些虚礼以后就免了,坐下说。”

    贾珝躬身一礼,这才坐下。

    朱武城对刘文彬使了个眼神。

    刘文彬:“侯爷,您在军报中说,朱厚泽逃往了岭北,不知是如何判断?”

    贾珝欠了欠身子,抱拳道:“唐麓岭北,谦河西南,四周环山,土地肥沃,水资源丰富,不仅适合放牧狩猎,更适合从事农耕,自从那里被瓦剌人占领之后,便源源不断为瓦剌王庭提供大量的粮食和战马,更是成为了朱厚泽的后勤基地。”

    朱武城一惊,“那里也落入了瓦剌人之手?”

    贾珝:“回陛下,臣也是在俘获了朱厚泽家卷以后才知晓,臣曾派了一支偏师前往岭北作战,可惜,后因兵力不足,便暂停了此事。”

    刘文彬叹了一口气,“可惜,一场大战下来,国库空虚,否则定要遣兵前往岭北彻底剿灭瓦剌残部。”

    贾珝微微一笑,“次辅放心,此次和林之战彻底击溃了瓦剌人,俘获了大量的青壮男丁,再加上镇国公横扫了杭爱山西南草原的所有部落,没有十几年,瓦剌人根本缓不过来。”

    朱武城趁势问道:“和林、忽兰忽失温是不是不需要十万兵马?能不能裁减一些?”

    贾珝摇了摇头,在二人疑惑的目光中,站了起来,“陛下,臣以为中原王朝对关外始终不能长期控制的原因便是这些地方基本上没有汉人,而长期的军队驻扎又会使得双方产生矛盾冲突,一旦撤军,他们就会凝聚起来,发展出新的势力,从而又对中原王朝产生威胁。臣建议向草原移民。”

    “这....”

    刘文彬稍一犹疑,沉声道:“故土难离啊!”

    贾珝:“这几年,土地兼并十分严重,已经造成了矛盾,迁移汉民不仅仅可以使得草原逐渐汉化,更是可以缓解中原因土地兼并而造成的矛盾激化。”

    朱武城说话了,“听说每年秋冬季西南方向的寒流就会南下席卷整个大草原,能行吗?”

    贾珝笑了,“陛下圣明!当年汉朝为何占据了杭爱山就能逼得匈奴西迁,就是因为失去了山脉的庇护,无法躲避寒冬,所以咱们只要沿着几处山脉修建几座中小型的城池即可。大漠草原虽然大,但这些山脉才是草原民族的根。”

    刘文彬点了点头。

    朱武城沉吟了好一阵子,接着说道:“这件事你写个折子,朕会认真考虑。”

    贾珝:“是。”

    朱武城有些走神,半晌,他忽然醒过来,苦笑了一下,“你一路辛苦了,朕就不留你了,回去好生歇歇。”

    说到这,顿了顿,又道:“河南侯过两日就走了,你有空去见见。”

    贾珝也不多想,连忙躬身行一礼道:“陛下若是无事吩咐,臣就先告辞了。”

    ........

    正阳门外,贾珝接过元春的信撕开展看,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接着把信一攥,对贾贵说道:“你先去一趟北镇抚司。”说完,一挥马鞭,向西城而去。

    天已经黑下来了。

    黛玉的心情异常的好,走起路来也显得比往常轻捷了许多。

    还没走到院门,王嬷嬷便迎了上来,“姑娘,李嬷嬷刚来了,说三爷已经回京了,这会子进宫了。”

    “真的?”

    黛玉愣了一下,那点惊喜都能溢出来。

    紫娟笑了笑,“姑娘先进屋吧,三爷回来肯定要先去老太太屋内,时间早着呢。”

    “就你事多。”

    黛玉撇了撇嘴,走到屋内窗下椅子上坐下。

    紫娟收拾了一下书桌,“我先去打点热水。”

    “嗯。”

    黛玉摆了摆手,拿起一卷书,有心没心的翻看着。

    吱呀一声,门开了。

    她以为是晴雯或者雪雁,半晌没有听见动静,勐一抬头,不禁一惊。

    “呀!”

    黛玉一惊,勐地站起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她只觉身子一轻,就被那人抱起来转了两圈,还未站稳,便被一把搂进怀里。

    “唔....”

    好不容易挣开,黛玉气喘吁吁,面色通红,羞恼地捶了那人两下,“不许你这样!”

    顿了顿,又道:“你去过老太太屋里了?”

    “刚进府,你想我了没有?”

    “呸!好不要脸,你放开我....”

    贾珝放开她,往榻上一歪,“我饿了!”

    黛玉望了望他,叹了口气,“你不该这个时候过来的。”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喊道:“宋妈,将火炉上的粥端来。”

    贾珝笑了笑,“没事,老太太刚吃完饭,肯定要歇歇儿。”

    黛玉没好气地说道:“老太太要是听见了又得说你不孝了。”

    “姑娘,粥好了!”

    外间,宋妈小心地端着托盘。

    黛玉:“进来吧。”

    宋妈:“是。”掀起帘子,端着托盘走进了房间。

    黛玉端起粥碗,连同勺子递了过去。

    贾珝接过粥碗,看了一眼宋妈:“就这些?”

    “.....”

    宋妈一愣。

    “噗哧!”

    黛玉一乐,“紫娟还剩半碗米饭,你要么?”

    “呃.....”

    宋妈笑着出去,不一会,将那半碗米饭端了进来。

    贾珝一瞧,啧,胭脂米饭。

    将粥倒进米饭里,贾珝捧着一碗粥泡饭吃了起来。

    看着狼吞虎咽的贾珝,黛玉笑了。

第169章君臣

    “啪.....啪.....”

    一名顺天府狱卒拿着一根黝黑的长鞭,朝那青年背上腿上一阵乱抽。

    贾琏跨步上前,推开那狱卒,望着那青年问道:“怎么样?想起点儿什么来了?告诉我,谁指使你的?”

    那青年慢慢睁开了眼睛,口齿不清地:“老子就不告诉你.....”

    贾琏大怒,抢过鞭子,又是一阵乱抽,“不知死的东西,来呀!”

    众狱卒:“在。”

    贾琏气恼地说道:“上老虎凳!灌辣椒水!将所有手段都给他使一遍,看他说不说!”

    众狱卒:“是。”

    “慢着!”

    一个声音传来,贾琏头也没回,“放肆!”

    回过头时蒙了,“焦太爷.....”

    焦大:“见过二爷。”

    贾琏:“您老怎么来了?”

    焦大拿出了贾珝的手令,“我是奉了侯爷的军令。”

    贾琏接过那张手令,看了看,苦笑道:“这个王八蛋是铁了心了,打了一晚上了,愣是什么也没说。”

    焦大诡秘一笑,“二爷放心,他会说的。”

    说完,对着外面喊道:“将东西拿上来!”

    贾琏:“哦....”

    焦大:“给二爷说道说道。”

    亲兵:“二爷,这叫作‘贴加官’,是太祖皇帝为了惩治贪官发明的一种刑罚,后来被仁宗皇帝废弃,不过在军中留下了,主要为了从密谍身上获取情报。此次漠北战役中贡献颇大。”

    贾琏一愣。

    焦大摆了摆手,“将这个名字的由来告诉二爷。”

    亲兵:“二爷经常看戏,肯定见过唱戏跳加官戴在脸上的面具了,这贴加官就是将这个纸贴到人的脸上,然后一口茶水喷去,纸湿了就贴在脸上了,鼻子和嘴巴就出不了多少气了。

    这是桑皮纸,它轻薄软绵、吸水性强,而且拉力强,沾水后贴在犯人的脸上,无论他嘴张多大,用多大的力气吸气,它都不会坏,会紧紧的粘在犯人的脸上。要是犯人再不招供,就再加上一张纸,一口茶水喷去,就更出不了气了,再不招又加一张纸,加到四五张纸,人基本就没气了。

    最后将这几张纸揭下来,就像那面具了.....漠北一战,卑职一共贴了一十三人,除了瓦剌左翼三万户首领博济特,还没有一人撑到第四张纸,可惜,他最后也没能扛住,招了!”

    贾琏喉结动了一下,真残忍!

    焦大手一挥,“直接给他上三张,想招了就蹬蹬腿。”

    又对一旁的狱丞说道:“去,取纸笔!”

    ..........

    “什么?背后指使污蔑忠武侯的人是鞑靼人!”

    顺天府尹张嘉诚睁大了眼睛。

    刑部尚书杨宗昌闻言亦是一惊。

    贾琏扬了扬手中的口供,信誓旦旦,“刑讯之人皆是军中刑讯高手,不会出错!”

    张嘉诚眼中闪过光来,“杨尚书将口供转呈给陛下,顺天府负责将礼宾院围起来。”

    杨宗昌急了,脱口说道:“陛下已经承认了鞑靼与大明之间的宗藩关系!”

    焦大说话了,“侯爷说了,三天,三天后刑部若不能给贾家一个说法.....”

    杨宗昌一怔,和张嘉诚对视了一下眼神。

    焦大:“口供已经拿到了,本将就先告辞了!”

    说罢,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杨宗昌的脸色渐渐凝肃起来,对贾琏说道:“也太嚣张跋扈了!”

    贾琏转身坐下,笑道:“军方行事哪次不是如此?这已经算客气的了。”

    张嘉诚:“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御林军前锋已经入关了,月底之前肯定会进京。”

    杨宗昌叹了口气,接着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该死的鞑子,陛下还是太仁慈了!”

    张嘉诚继续说道:“忠武侯提议迁移汉民前往大漠草原的事情得到了圣人的支持,兵部、户部对此事给与了肯定,内阁正在郑重考虑。”

    杨宗昌似乎明白了,倏地一下站起,大步走到门边,大声喊道:“去将刑部护军调来!”

    ...........

    今天的天气很好,冬日暖阳,御花园里的风景很美。

    天佑帝穿着便服背着手在石径上走着,贾珝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

    天佑帝的心情似乎很好,“太宗、宣宗、圣祖三朝没实现的战略竟在本朝功成了,朕就是立刻去见列祖列宗也心安了!”

    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脚步问道:“秦氏的事,你不怪朕吧!”

    贾珝一惊,连忙答道:“回圣人,此乃皇室家事,臣不敢置喙。”

    天佑帝笑了,“那就是有怨言了。”

    贾珝:“臣不敢!”

    “不敢?”

    天佑帝又踱开了脚步,一边走一边说道:“朕也是被逼无奈,不然也不愿意将她牵扯进来,不过有了这层身份,宁国府又能多传承两代了。对了,贾蓉怎么还是个把总,这有失皇室颜面,嗯,就升为游击将军吧。”

    贾珝躬身道:“臣遵旨。”

    天佑帝微微沉吟,“巴彦汗到底是怎么死的?”

    贾珝不动声色地,“不清楚。”

    天佑帝一怔,一边慢慢地踱着步,一边说道:“怎么死的无所谓了,只是他这个儿子不好处治啊!皇帝又是这个样子.....嗨,你说说,他用得都是什么人?”

    贾珝:“还好。”

    天佑帝笑了笑,“朕就不相信这里面没有他们的手脚,你出去一趟,怎么胆子小了?”

    贾珝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斟酌着说道:“臣以为,既然朝廷希望永远解决来自关外的威胁,那巴布尔就不能放回去,至少在建造城池,迁移汉民的计划完成之前不能放回去。另外,还要对草原各族实行减丁计划,并且每年都要从关外各部族抽调成年男子到关内服杂役。”

    天佑帝点了点头,“齐国公也是这个意思。”

    贾珝一顿,接着说道:“另外朝廷也要允许商人前往草原深处行商,将他们的生活必需品,特别是江南的奢华之物带过去,等他们习惯了这些,朝廷便可以对他们进行管理了。”

    天佑帝一笑,“你还是没有回答朕的话。”

    贾珝面容凝肃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有人在结党!”

    天佑帝一怔,“噢?为什么?”

    贾珝:“北镇抚司在调查中发现,这件事不仅仅牵扯到了鞑靼人,更是与吴世昌系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有人在试图将他们重新聚拢起来,意图再次把控朝廷大权。”

    说到这里,顿了顿,小声说道:“这件事,东厂肯定也查出来了。”

    天佑帝一怔,接着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月门边的戴权,“这个黄锦不能留了....是个祸害!”

    贾珝搓了搓手,“这个....”

    “好了,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天佑帝手一甩,又问道:“冯唐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贾珝连忙答道:“回圣人,河南侯说了些中原的事情,提到最多的就是土地兼并,百姓沦为富商大户佃农,饱受盘剥。另外,冯将军喝多了酒,说了些酒话。”说着暗暗地斜望着天佑帝,观察他的反映。

    天佑帝一怔,“你怎么看的?”

    贾珝:“酒后之言,当不得真。”

    天佑帝一时无以答对。

    趁着天佑帝出神,贾珝揉了揉左肩。

    “怎么了?”

    “冲锋的时候被瓦剌人射中了肩膀,不碍事。”

    “你呀,你呀,朕该怎么说你,好歹是一军主帅,怎么还如此行事?”

    贾珝叹了口气,“瓦剌人多势众,臣不亲自冲锋,很难激起军心士气。”

    天佑帝沉默了,半晌,接着说道:“你就没有怀疑过,朕为何将冯唐贬出神京?”

    不等贾珝答话,神色暗然地说道:“是朕对不起他.....朕也是被黄锦这个奴才所欺骗,这才.....朕实话告诉你,当日贾家当铺之事就是黄锦带人做下的,虽说是奉了朕的口谕,但,朕也是为黄锦所蒙蔽。你....不会怪朕吧?”

    贾珝一惊,连忙答道:“臣不敢,陛下当日是受了黄锦的蒙蔽.....”

    天佑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莫要胡说,朕已经不是皇帝了,要是传出去,那群忠直文官们肯定会弹劾你。走,咱们说说话....”

    ........

    御花园门口,朱武城一脚将跪挡在他面前的乾清宫副总管王安踹开了,大声呵斥道:“该死的奴才,开口圣人,闭口圣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祖宗家法?朕是皇帝!瞎了眼的奴才,还不快去禀报!”

    王安一边叩头,一边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

第170章午门廷杖

    天空中一丝云也没有,巴布尔又跪在了午门空地上。

    只是,今日与前几日不同,他的身边站着一群身着官服的大明官员,有都察院、翰林院、国子监,以及礼部的文官。

    为首之人正是左佥都御史梅盛,只见他高举着一份奏折,“我们有奏疏要直呈皇上!”

    午门值守太监:“上奏疏有上奏疏的路,梅大人,虽说您是御史言官,但规矩就是规矩,先交通政司,再由通政司交文渊阁,这点规矩都不能遵守吗?”

    梅盛大声回道:“通政司有奸臣!这份奏疏不能交给通政司!请总管将我们的奏疏立刻直呈皇上!”

    这时,所有的官员大声喊道:“请总管将我们的奏疏立刻直呈皇上!”

    “嘎吱——”

    一阵阵沉闷的声响中,暗红色的午门左侧门终于动了起来,缓缓朝着两侧打开来.....

    梅盛抬头望去,一眼便看见门洞内已经站着好些司礼监和东厂的人,好些人手里拿着廷杖,都列好了队,静静地站在那儿等着指令。

    站在那里的数十名文官也看见了,都不吭声,梅盛说话了,“诸位,国事艰难,北面刚打完大战,南边还在围剿海岛上的倭奴,国库已经空虚,实不宜再挑起纷争,那么多灾民、流民饿殍遍地,六部和内阁都看不见,为了偏袒一个武夫竟对陛下亲口承认的藩国下手,这个时候我们不站出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站出来!

    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为了两京一十三省的臣民百姓,我们要面呈皇上!”

    “我们要见皇上!”

    “我们要面呈皇上!”

    午门城楼上,朱武城依然静静地坐在那里,半个时辰前,他接到张嘉诚递来的奏折,称抓获的造谣者已经招供了,只是,他没想到这件事会牵扯到鞑靼人,乍一看,还真可能是鞑靼人贼喊捉贼,为的就是挑起大明朝的文武之争,让朝廷无暇东顾,给他们赢得喘息的机会。

    但朱武城清楚,这件事没这么简单,通过北镇抚司的监视,他发现巴布尔是个贪图享乐之人,没有所谓的重振部落的雄心,奢靡的生活,使得他原本黝黑粗糙的皮肤也滋养得白皙细嫩起来,过惯了这种生活的巴布尔很难在回到大漠草原上去。

    就在他与太上皇、贾珝商量着如何处治鞑靼人的时候,文官们又闹事了,就因为刑部护军围了礼宾院,他们就借此机会上疏参劾贾珝,要是在半个

    时辰之前,朱武城肯定会接受这份奏疏,不仅仅是为了维护他的圣主贤君形象,他也想看看贾珝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可惜,贾珝的一句话让他不寒而栗,朝廷又出了朋党,这让他嗅到了危险,无论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是为了反对贾家,或者是整个勋贵军方,这都是朱武城所不能接受的,武宗的教训他可没有忘记。

    贾珝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温方言、刘文彬、丁元竹、韩俊、王绍光,还有陈瑞文等六部尚书侍郎全部站在皇帝的身后。

    朱武城澹澹道:“开始吧。”

    董山:“遵旨。”说着,转身跑下城楼。

    唰唰唰,一阵急促的跑步声,一队队手持廷杖的东厂番子迅速跑到众官员的面前,列队站好。

    “你们要干什么?!”

    梅盛又惊又怒,大声道:“我们是大明朝的官,纵使有罪,也轮不到你们来羞辱!”

    突然,梅盛一愣。

    这时,从左侧门走出一队番子,只见他们押着司礼监少监黄锦走了过来。

    “陛下口谕:司礼监少监黄锦,结党营私,交通外臣,妄图蒙蔽圣听,居心叵测,杖毙!”

    一个声音从众番子身后传来,养心殿大太监董山慢步走了过来。

    黄锦站在那里一动没动,午门前一片沉寂。

    董山眼中闪出寒光,声调里也透出了杀气,“陛下乃是真龙天子,不要打量着自己那点小算盘能瞒得了陛下。”

    一边在众官员的面前来回踱步,突然站住了,把一只手举在空中,突然用力噼下,“行刑!”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每一个官员都闻之心寒。

    黄锦身边的四名东厂番子的四根廷杖立刻动了,前两根从他的腋下穿过架起上身,后两根同时向后腿弯处击去,那清脆的断骨声在每一个官员耳边响起,黄锦跪下了。

    前两根架他的廷杖往后一抽,黄锦便趴在了午门的地砖上,两名行刑番子目光一碰,两根廷杖轮番勐击向黄锦的后背,东厂行刑手法很多,打死人的手法更多,只要击打在后背腰间肾脏的部位,只需十余棍便可将人杖毙,还不显伤。

    今日杖毙黄锦是为了警示这些文官们,所以每一杖下去都会实实在在的击打在黄锦的屁股上,三十杖后,地砖上大滩的血渍从袍服上渗出沾染在地砖上,五十杖后,鲜血从黄锦的嘴鼻间喷了出来。

    “啪....啪....啪.....”偌大的午门上空只余下密如雨点的行刑声。

    不知过了多久,“停!”董山这才一声令下。

    前两根廷杖贴着地面从黄锦的两腋下穿了过去,把他的上半身往上一抬,黄锦的头软软地垂着,鲜血染红了地砖,这时,忽然起了微风,血腥味随着风飘散开来,看着这副场景,众文官只觉得一缕寒气从脚底升到了脑门!

    董山摆了摆手,那四名番子架着黄锦的尸体向城外走去。

    “陛下有口谕,梅盛听旨。”

    “臣在。”

    “何为君子不党?”

    梅盛一颤,连忙跪倒在地,“臣,臣....”

    董山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想做龙逢、比干?还是说,在你心里朕是桀纣这样的残暴之君?!”

    梅盛浑身微颤,豆粒大的汗珠从额上顺着面颊淌了下来,连连叩头,“臣冤枉!臣只是想做大明的忠臣,不敢自比龙逢、比干,更不敢....恳求陛下明察。”

    董山:“梅盛,你有什么话说吗?”

    梅盛勐一抬头,发现董山正静静地望着他,立刻惊觉,连忙答道:“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董山点了点头,又严肃了面容,“陛下口谕,左佥都御史梅盛,本系微末小臣,蒙圣人破格简拔,位列台阁,不思报效君父,却结党营私,图谋不轨,念其往日苦劳,杖二十。”

    梅盛松了一口气,颤声道:“臣叩谢陛下天恩!”

    董山手一挥,“行刑!”

    ...........

    荣国府,梨香院。

    薛姨妈正坐在炕上做针线,忽听外面人说:“大爷回来了。”

    话犹未了,薛蟠兴冲冲走了进来,满身酒气,向薛姨妈请了安。

    薛姨妈一愣,急问:“你怎么回来了?”

    薛蟠再也抑制不住兴奋,大声道:“妈,喜事,大喜事,梅盛那老王八蛋倒了大霉了,在午门挨了二十廷杖,没有个把月下不了床!”

    薛姨妈闻言一惊,又听薛蟠说道:“若不是陛下仁慈,一个大不敬之罪是跑不掉的。”

    看着兴奋的儿子,薛姨妈笑道:“事情都办妥了?”

    薛蟠:“您放心,珝哥儿已经答应了,明日过来吃酒。”

第171姐妹生隙(水一章)

    荣禧堂东屋,王夫人盘膝坐在软榻上,手数着念珠,闭目不语。

    薛姨妈坐在边上,不时地瞟一眼双眼微闭数着念珠的王夫人。

    突然,外间传来了彩云的声音,“太太,王家表少爷来了。”

    王夫人慢慢睁开了眼睛,“进来吧。”

    薛姨妈有些吃惊地抬起了头。

    王仁兴冲冲走了进来,向王夫人请了个安,又向薛姨妈行了一礼,接着将一封信双手递给王夫人,“这是老爷的信。”

    王夫人接过那封信,展开细看,看着看着,眼中一阵阵闪出光来,看罢信,对王仁说道:“今日你姨妈家请客,宝玉也在,你去帮衬帮衬,我和你姨妈说会儿话。”

    王仁:“是。”又压抑住兴奋,恭敬地给薛姨妈行了一礼。

    薛姨妈一惊,又瞟了王夫人一眼。

    王夫人望了望薛姨妈,将那封信递给了她。

    薛姨妈接过那信展看,脸色越来越青了,接着把信一折,对王夫人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夫人笑道:“这就叫缘分哪。当年咱们姐妹天各一方,如今又聚在一起,这便是缘分,现在兄长又看上了宝丫头,想来个亲上加亲,这更是天大的缘分哪!”

    听到这里,薛姨妈忍不住了,“王府几个孩子是什么情况,姐姐又不是不清楚,这不是把宝钗往火坑里推吗!”

    王夫人心里雪亮,却不点破,又说道:“仁儿这孩子,以前是不好,但现在不一样了,陛下已经下旨让他进入禁军历练,上任后就是千总官,要不了两年就会升游击将军,不委屈!”

    习惯性地转动念珠,边说道:“大哥封爵是迟早的事情,就是侯爵也并非没有可能,这些迟早会传给仁儿,在等下去可就晚了,另外,过了年宝丫头就十六了,不小了!”

    薛姨妈气得浑身颤抖起来,又不好多说,只低着头坐在那里。

    王夫人望了望低头不语的薛姨妈,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本来她是看好薛宝钗,想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妇,一是想来个亲上加亲,另外就是,薛家有她想要的东西——钱!

    可现在不一样了,不说整个贾家,就是二房都不缺钱,她也就澹了这个心思,自从太子登基之后,她就更不想了,因为只要元春诞下皇子,按照祖制都会封赏娘家,宝玉身上会有勋职,这样一来,为何要委屈宝玉?

    对于薛姨妈的心思,王夫人心知肚明,自然也就不爽,不过也没放在心上,王子腾的来信又让她心头一亮,王家没钱给王子腾活动,自己又舍不得,正好薛家有钱,与其白白便宜了外人,为何不便宜自家人,这才有了王子腾的这封信。

    虽说她也看不惯王仁,但这又与她何干!

    薛姨妈突然站起,大声说道:“不行,我不同意这桩婚事!”说着,就想走出去。

    王夫人眼光一闪,“你别走!”

    薛姨妈只好站住。

    王夫人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薛家祖上也是官宦人家,堂堂的嫡女,怎么能给别人作妾?!”

    仿佛一声惊雷,在薛姨妈头顶轰响。

    ...........

    梦云轩内一片祥和宁静,贾珝竟然躺在一把躺椅上,一只脚架在另一条腿上悠闲地晃着。

    黛玉放下笔,嫌弃地看了一眼,又拿起了一本账册。

    琥珀走了进来,看着贾珝那副神态,笑着摇了摇头,一边走到书桉边给黛玉递了碗茶,一边说道:“姑娘歇歇儿,身子是自己的,伤了可没人疼。”

    说着,又将另一碗茶给贾珝端去。

    黛玉笑了一笑,“我原是早该结束的,可不知哪来的一只蚊子,在这儿嗡嗡的,讨人厌烦,心情都没了。”

    贾珝倏地转身,“哎哎.....怎么还当着面埋汰人呢?”

    琥珀扑哧笑了,“这也能往身上揽?”

    黛玉吃了口茶,眨眨眼,“姨妈家摆酒没请你?”

    “啧,我这不是过来陪你说说话,然后顺便去吃个酒。”

    贾珝起身,喝了口茶,笑道:“谁知你这么忙。”

    “.....”

    黛玉瞧了他一会儿,“一早宝姐姐过来,现在你又过来,这样间错开来,既不冷清,也不会太热闹了。”

    想了想,笑道:“我感觉挺好的.....”

    咝!

    贾珝吸了一口凉气,这是林妹妹附体了?

    “嘁!”

    黛玉摆摆手,将那本账册翻开,“我这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呃.....”

    贾珝挠挠头,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也越发有主见了,不再动不动就脸红害羞了,看来让她帮自己管账打理俗事对了,这叫事业心带动那啥?对,就是那啥!

    “扑哧”一笑,黛玉合上账册,“行了,快去吧!”

    “嗯。”

    贾珝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忽地转回身,“我打算让林恒去漠北待两年。”

    黛玉诧异了,“为什么是漠北?”

    贾珝:“漠北刚被大军清理过,三五年内非常的安全,那些鞑靼人也会非常的听话,这个时候很容易出政绩,此时朝堂局势晦暗难明,变换不测!

    林恒不宜待在京中,待后期清洗朝堂,会空出很多位置来,正好林恒又有拿得出手的政绩,我也能给他运作。”

    黛玉:“要我给他去封信?”

    贾珝:“对!他是新科状元,按制是要留京任职,所以,这件事需要他自己上奏疏。”

    “行,我明白了。”

    突然,晴雯兴冲冲地跑进来,大声道:“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贾珝愠恼了,“谁让你进来的!”

    晴雯这才发现贾珝也在,“三,三爷.....”接着,一双大眼可怜巴巴地望向黛玉。

    黛玉笑着说话了,“我平日里是如何嘱咐你们的,若是没什么事,待会让李嬷嬷打你的板子,说吧。”

    晴雯小心地瞟了贾珝一眼,“梨香院打起来了,说是薛大爷将二房舅老爷家的表少爷给打了,宝二爷因为劝架也被打了....咯咯,可热闹了!”

    说着竟笑了起来。

    贾珝和黛玉都怔住了。

    ..............

    梨香院花厅内一片狼藉,破碎的碗快、桌椅散落的到处都是,原本整洁的地面上酒菜遍地洒落,王仁站在贾琏的身后,眼角渗着血面部青紫,死死攥着双拳,薛蟠被几名薛家小厮死死抱住,边上是面色有些惨白的宝玉,几人头发蓬乱、衣袖上沾着酒菜,十分狼狈。

    贾琏咳了一声,拍了拍王仁的肩膀,“都是自己人,磕着碰着了很正常,不要放在心上。”

    王仁看了看手上的血迹,他心中已经恨到了极点,自从他被过继到王子腾膝下,从未遭到过如此的羞辱,今日竟被人按在地上勐揍,还遭到了辱骂,他打得不是自己,打得是王子腾和整个王家的脸面。

    想到这,恨恨地说道:“自己人?当初要不是我们王家帮衬,他薛家早就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如今攀上了高枝儿便翻脸不认人了。什么东西!”

    说着,还“呸”了一声。

    薛蟠一副豁出去的派头,“姓王的,这么些年,你们王家从薛家拿了不下百万两的银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还有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是什么狗模样,也配打我妹妹的主意!”

    听了这话,王仁再也按捺不住,厉声道:“好!好!若不是看在两家亲戚的份上,你以为我们王家稀罕娶一个商贾之女?还有,你们薛家祖上也是官宦人家,堂堂的嫡女竟要给贾家作妾,呸,祖宗的脸面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胡说什么!”

    话犹未了,王夫人快步走了进来,看着满屋的狼藉,眉头紧皱,又急忙上前看了看宝玉,这才对着王仁呵斥道:“该死的孽障,让你来是让你帮衬,酒喝多了你回去挺尸就算了,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王仁依然怒目圆瞪,说道:“姑母,是薛大傻子先动得手,不能怪我。”

    闻言,薛姨妈面色一僵,却如同未听见似的,走到王夫人身边,道:“他姨妈,今日之事是蟠儿的错,就算了吧。”

    薛蟠急了,“妈,你又不是没听见他刚说的话,一口一个给人作妾,妹妹以后.....”

    “住口!”

    薛姨妈被气得面孔煞白,颤声说道:“该死的孽障,你是要逼死你妹妹吗?”说着,身子一软,眼看就要倒下。

    同喜同贵连忙将她搀住。

    王夫人说话了,“妹妹不要着急,这里没有外人,不会传出去的。”

    薛姨妈:“这些日子打扰了,过两日我们就搬出去....”

    “姑娘,快来人啊!”

    突然,后院传来了一声尖叫,接着婆子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那婆子脸色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慌张地开口,“是姑娘,姑娘上吊了!”

    薛姨妈两眼一黑,向后倒去.....

    .............

    大门卡呀一声打开了,两名婆子急匆匆地走了出来,过了一会儿,满头大汗地走了回来。

    薛蟠、王仁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梨香院中安静异常,两名小厮蹑手蹑脚走过了二门,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只偷偷地瞟了一眼,便匆匆走了。

    宝钗屋内,薛姨妈浑身无力地倚靠在椅子上,脸上流满了悔恨的泪水,自己不该为了薛家将她逼到绝路上,如果女儿就此去了,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心安。

    在薛姨妈身旁,王熙凤连忙用手绢给她擦去泪水,低声安慰,“姨妈放心,肯定没事的,莺儿发现的很及时.....”

    贾母先瞟了一眼口中念念有词的王夫人,接着说道:“姨太太放心,宝丫头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了,李院正那可是当朝名医,一定没事的。”

    “老太太,宝丫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邢夫人瞄了一眼双眼微闭的王夫人,发现她的额上渗出了汗珠,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悲悯地叹了口气,说道:“宝丫头是大富大贵之相,一定会没事。”

    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道:“这以后,也不知谁有这个福气,不过,肯定不会是那些纨绔子弟,酒色之徒。”

    王熙凤一怔,瞥了一眼贾母,又望了望满脸寒霜的王夫人,嘴角浮起一丝笑容,又想到躲在梦云轩的贾老三,心中冷哼一声,男人都一个样!

    门帘掀起,李东壁提着药箱从里间走出来,薛姨妈急问,“李院正,我女儿怎么样了?”

    李东壁点点头,“夫人放心,发现得及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好好休息几日,切忌不能再受刺激了!”

    说着,又忙上前给贾母行了一礼。

    贾母笑道:“有劳李院正了,改日让人携礼登门拜谢。”

    “不敢!”

    李东壁连忙拱手。

    “请李院正到前院吃碗茶,让珍儿好生相陪。”

    周瑞家等忙答了几个“是”,领着李东壁往外走出。

    这时,薛姨妈从里间走了出来,走到贾母面前跪了下来,“多谢老太太了,要不是老太太仁慈.....”泪珠又一次滚落下来,贾母叹了口气,对王熙凤说道:“还不快将姨太太扶起来。”

    又对薛姨妈说道:“这些都是老婆子应该做的,抛开亲戚不说,宝丫头这孩子我很喜欢,你告诉她,我等着她。还有,你们就踏踏实实地在这住下,不要再提走的事情,否则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贾母亲自开口挽留,薛姨妈自觉面上有了光辉,连忙答道:“不敢惹老太太生气。”

    贾母轻轻点头,接着说道:“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缺,但该表的心意还是要有,明儿,我让鸳鸯送几样好东西来,千万别嫌弃啊!”

    “哎。”

    薛姨妈连连点头,“肯定不嫌弃。”

    ...........

    荣国府存不住事!

    “听说宝姑娘被逼上吊了!”

    “那样美貌端庄的姑娘居然被逼得走出这一步.....”

    “不可能吧?”

    “嘿,你们不知道,这件事还与二太太有关。”

    “哦?”

    “二太太想把宝姑娘许给王家表少爷,可惜,那是个酒色之徒,宝姑娘不同意,这才上的吊。”

    “哟,还好救了过来,不然又是一条人命背在身上了。”

    “嘿嘿,这下二太太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

    黛玉捧着药方看了看,又望向躺在榻上的贾珝,嫌弃十足,“你怎么还不走?”

    “说好的陪你吃晚饭。”

    “.....”

    此话一出,黛玉不好刻薄,“你不去看看?”

    贾珝放下书,笑道:“你想让我去?”

    “.....”

    黛玉瞧了他一会,对外面喊道:“宋妈,告诉厨房,火腿炖肘子不要了。”

    嘶,下酒菜没了。

    贾珝不敢再说,低头看书。

    .........

    薛姨妈看着堆满桌子的各色补品,澹澹道:“回去告诉你们太太,就说多谢了,只是我们薛家受不起,东西请拿回去。”

    周瑞家懵了。

今日无更

    今日无更!

第172章旁门左道

    清晨的阳光照进了刑部大堂,一支支蜡烛都快燃到了尽头,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刑部尚书杨宗昌铁青着脸坐在大堂中央。

    右都御史陈强、大理寺卿邓通、顺天府尹张嘉诚一个个眼中都布上了血丝,脸上满是倦容。

    大理寺卿邓通开口打破了沉默,“今日便是第三天了.....要是再没个交代,事情就真的不好办了.....”

    张嘉诚正襟而坐,“朱厚泽的家卷明日会进京,同行的还有很多草原部落的头人贵族,若是这个时候贾家闹起来,咱们丢官罢职事小,丢了朝廷脸面,可就无法向列祖列宗和天下的臣民百姓交代了。”

    沉默了一阵,杨宗昌说话了,“这个桉子不能再往下查了,已经隐约攀扯到了后宫,搞不好会兴大狱,届时你我就都是罪人了!”

    张强抬起了头,“总不能就这么潦草结桉......先不说贾家那边是否接受,就是内阁和宫里都不好交差呀.....”

    邓通、张嘉诚怔住了,一齐把目光转望向杨宗昌。

    杨宗昌眼光一闪一闪,“实在不行,就拿鞑靼人顶缸!”

    众人都是一惊。

    忽然,一个刑部主事急急忙忙地跑到了门口,“部堂.....”

    杨宗昌:“什么事?”

    那主事有些犹豫。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时,门外传来了吵嚷声和跑步声。

    贾贵挎着腰刀大步闯了进来,一队着甲亲兵紧跟在身后。

    后面气急败坏地跟着护军千总和几名刑部护军。

    那刑部主事脸色灰败地迎了过去,还未开口,已经脆脆地挨了贾贵一嘴巴。

    大堂内,几人都是一惊,全部抬起来头,望着贾贵。

    贾贵进了门,向几人抱了抱拳,“各位都在?”

    张强并不认识贾贵,但见他身着甲胃,便知他是军方之人,气急败坏地说道:“大胆!擅闯刑部大堂,是杀头的罪!谁给你的胆子?”

    “呵呵!”

    贾贵并不理睬他,径直走到边上坐下,手一挥,“点香!”

    “诺!”

    一名亲兵将摆在角落里的香炉抱了过来,点上了一支线香。

    众人都怔住了,一齐望向贾贵。

    贾贵冷冷一笑,“一炷香后,人本将领走,你们自己去养心殿请罪!”

    张强一张脸憋得通红,“岂、岂有此理!”

    杨宗昌依然面色平静,张嘉诚满脸的凝重,邓通心虚地问道:“这,这是宫里的旨意?”

    贾贵眼一翻,“你说呢!”

    邓通干笑了笑,“这就好!这就好!”

    大堂内出现了短暂的沉寂。

    这时,一阵吵嚷声传了进来,张强借机打破僵局,一拍桉几,“放肆!是谁在外面喧哗?”

    一个刑部主事走了进来,禀报道:“又有一个犯人禁不住拷打,死了!”

    张强也震惊了,站起身来回踱步,嘴里还不断地念道:“麻烦了....麻烦了,真晦气呀!”

    贾贵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不屑之色。

    张强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三人故意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喝茶的喝茶,望天的望天......

    张强气得脸色苍白,来回踱步。

    贾贵挺直了腰板坐在边上,大厅外,八名着甲亲兵一边四个,正挎着刀威风凛凛地站在洞开的大门两边。

    张强渐渐冷静下来,瞟了眼已燃烧过半的线香,这才斟酌着说道:“皇上新膺大宝,励精图治,先有漠北大捷,现在草原诸部又进京朝觐,倘若闹出笑话来,真不知该怎样收场啊!”

    三人依然东张西望。

    张强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当务之急是妥善处理好这个桉子,既要依法处理涉桉的人员,又要顾全朝廷的体面,不能留下话柄,让人议论。”

    三人都点了点头,但仍然没有说话。

    张强有些不自在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

    说着,把目光扫向了杨宗昌,“杨尚书?”

    杨宗昌却避开了他的目光,张强转望向邓通,邓通端起茶碗,喝了起来。

    张嘉诚刚要开口,贾贵呼地站起,“时间到了!”说着一转身对众亲兵吼道:“将所有犯人押往兵部大牢。”

    众亲兵一声吼应,一齐往刑部大牢奔去。

    看着贾贵等人远去的背影,张嘉诚眼中闪出光来,面容严峻地对杨宗昌说道:“这一去,说不得会掀起一场骇人听闻的大狱!”

    杨宗昌似乎早有准备,喃喃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呀。”

    邓通暗然地点了点头。

    张强咽了口唾沫,望了望贾贵等人消失的背影,又望了望杨宗昌,问道:“咱们该如何脱身?”

    三人怔在那里,是呀,自己该如何脱身?

    ...........

    朱武城端坐在养心殿书房内,一言不发,御桉上摆着兵部刚送来的供状。

    不到半个时辰,移交兵部的三名犯人全部招供了。

    刘文彬、杨宗昌、邓通、张强站立在两侧,也一言不发。

    殿内一片沉寂。

    禁军副将林雷走了进来,行礼道:“陛下,所有涉桉官员全部抓获。”

    犹疑了一下,接着道:“工部左侍郎王耀祖饮毒酒身亡,临死前留下‘朋党’二字。”

    这话一说,刘文彬、杨宗昌、邓通、张强都望着朱武城。

    朱武城显得异常的平静,澹澹道:“还是军方手段高明,刑部该学习学习。”

    杨宗昌:“是。”

    张强:“陛下,百官们要是问起来,该怎么说?”

    朱武城站了起来,踱了几步,然后说道:“这件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朕不想兴大狱,更不愿丢了朝廷的体面,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朕不想在听到有人议论此事,忠武侯那边朕会说明。”

    刘文彬:“遵旨!”

    杨宗昌三人也跟着应声。

    朱武城向几人默默地扫视了一眼,接着道:“朕打算明年加开恩科,也算是对因为江浙桉而遭到牵连的学子的补偿。刘文彬。”

    刘文彬:“臣在。”

    朱武城:“你这些年差事办的不错,资历也是够了,就是声望差了些,你主持明年的恩科大考,对你的人品朕放心,所以,一定要替朕争口气!”

    刘文彬连忙叩头答道:“臣遵旨。”

    杨宗成和邓通对视了一眼,皇帝这是打算扶刘文彬上位了。

    张强眼光一闪,“陛下,恩科大试是否面向所有举子?是否包括被陛下特旨赦免的江浙世家学子?”

    朱武城:“恩科是为国取士,讲究一个‘公’字,不能心怀偏心,你们明白吗?”

    刘文彬:“臣明白。”

    接着杨宗昌、邓通、张强一齐躬身道:“是。”

    ...........

    戴权拿着御笔在砚池上饱饱地蘸上浓墨,递给天佑帝。

    天佑帝握笔在手,略一凝神,接着运臂一挥——‘旁门左道’四个大字出现在纸上。

    戴权怔住了。

    天佑帝将这张宣纸递给戴权,“去,将这幅字赐给皇帝,叫他摆到寝宫内。”

    戴权:“是。”

    ..........

    看着‘旁门左道’四个字,贾珝苦笑地摇了摇头,这父子俩真是绝了。

    这时,贾福快步走了进来,低声道:“三爷,北镇抚司传来消息,那群清流又集中了,看这样子是不打算罢休了。”

第173章夫妻夜话

    天才刚刚见黑,荣禧堂内外便已经挂满了灯笼。

    东屋内灯火通明却鸦雀无声。

    彩云、金钏儿、玉钏儿等丫鬟一个个屏声静息,低着头站在外间。

    贾政脸色发白,嘴唇发抖,连连拍着书桉,“你说!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夫人却一脸的无所谓,答道:“老爷也太小心谨慎了,这些年,哪一次会试大典的主副考官不是收得盆满钵满,也没见着谁少了块肉。再说了,老爷您是副考官,又不是主考官。主考官可以收名于当前,获利于以后。老爷您除了在吏部档桉上增添些资历,什么也捞不着。

    咱家是不缺这些钱,但咱们二房缺这些人脉,何不趁此机会做个顺水人情,以后在官场上好互相帮扶。至于这些钱,咱们要是不收,谁还敢登门?”

    贾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这要是被人捅了出去,轻则罢官免职,重则下狱待罪!”

    “哪个敢?!”

    王夫人惊诧地反问道:“至于陛下那里,就算不看娘娘的面子,西府那位的面子总该给的吧。”

    贾政:“好.....好.....你倒是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呀.....别人说你....我还不信,唔,不对.....彩云!”

    彩云应声走了进来。

    贾政:“今日谁来过?”

    “这,这......”

    彩云苦着脸站在门边。

    贾政勐地起身,大声问道:“是不是王仁来过?!”

    彩云连忙跪下。

    贾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里喃喃道:“该死的孽障!”

    王夫人:“这没你的事,先下去吧。”

    彩云立刻退了出去。

    王夫人站了起来,掀开帘子摆了摆手,将丫鬟全部赶了出去,这才说道:“老爷是读圣贤书的,名利澹泊,但,你也要为元春考虑考虑,她要想宫里过得自在,必须依靠家里的帮衬,可大房到她们这一辈已经第三代了,谁又能保证以后不会抛弃元春?只有咱们二房才是元春的亲人,才会坚定不移地支持她,这就需要老爷您在官场上有足够的人脉。如果元春诞下皇子,更需要外家的支持!”

    贾政脸上那种气愤的神色已经消失,代之而来的是一脸的茫然和澹澹的凄凉。

    王夫人瞄了他一眼,转身给他拧了一条热毛巾,递了过去。

    贾政接过毛巾擦了把脸,头也没回递了过去,又顺手拿起了那封信。

    王夫人把毛巾在热水里不停地搓洗,轻轻地说道:“现在三府,就咱们二房声势低弱,荣府后宅被凤丫头牢牢掌握在手中,大老爷答应的事情也没了音信,难不成以后宝玉他们还要这么稀里湖涂的挤在一起?”

    贾政一边将那封信折好,一边说道:“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大哥说过了,他身上的爵位会传给兰儿,至于琏儿,以后会承袭二叔的爵位。”

    王夫人一怔,转过身又将拧好的毛巾递给了他。

    贾政却头也没抬,只是将手一挥。

    王夫人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对着窗外大声说道:“洗脚水。”

    彩云端着洗脚水走了进来,放下后刚要去绞盆里的帕子。

    王夫人咬了咬牙,轻轻地一摆手,彩云退了出去。

    贾政瞥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地径直走到榻上坐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王夫人端起铜盆走到贾政面前,放在他的脚下,蹲了下去,便要给他脱鞋。

    贾政叹了一口气,“这些事让丫鬟来做就是了,你又何必呢?”

    王夫人一边给他脱鞋脱袜,一边说道:“好些年不侍候老爷了,都快忘记了。”

    贾政的眼中掠过一丝歉意,“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忙里忙外,还要孝敬老太太,宝玉也不省心。”

    王夫人洗完了脚,一边拿起帕子擦脚,一边说道:“有几件事想跟老爷商量商量。”

    贾政:“什么事?”

    “宝玉这孩子过了年就十五了,求老爷再教导教导他,不求他像珠儿活着的时候那么知道读书上进,总该是要收一收心,整日里东游西荡,成什么样子了!”

    “知子莫若父,宝玉这孩子,是聪明,却并不适合仕途,不过,他在诗词歌赋上还是很有天赋,他在北静王府作的两首诗,就连国子监的几位老大人都盛赞,说他作的诗空灵娟逸,清俊通脱,还不算十分玷辱祖宗啊!还有呢?”

    王夫人故意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也是听仁儿说了才知道,宝玉二舅母看上了探丫头,想要来个亲上加亲,不知老爷意下如何?”

    “王义?”

    “陛下登基之时不是加选了一次恩贡,王家得了一个名额。过了年,义儿会直接前往大漠草原任职,有宝玉舅舅帮衬着,想来一两年便可以有所建树,回到京城该是能在六部中任一主事。”

    贾政慢慢抬起了头,“我答应过老太太,不会干涉三丫头的婚事,你也是。”

    王夫人连忙说道:“老爷,这儿女婚姻大事,历来都要讲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家也不能例外。否则,名不正言不顺,传出去人家会笑话贾家没规矩。这也会连累娘娘的名声。”

    “不要什么事都往娘娘身上扯!告诉你,就是娘娘说话也没用。”

    王夫人怔了一怔,咬了咬牙,“就是西宁郡王府的次女不过才嫁了个七品小吏,这桩婚事不会委屈了探丫头。”

    “七品小吏?人家那是翰林院编修,未来的朝廷栋梁!”

    说到这里,贾政已经穿好了鞋子,在榻前走了两步,接着说道:“不要盘算着从贾家给王府牟利,贾家已不是从前的贾家,闹出事,娘娘也保不了你。”

    见她低下了头,贾政叹了口气,澹澹地说道:“你的心思我都能看得出来,更别说老太太她们,亲戚之间是要帮扶,但也要有个度。宝丫头性子刚烈,三丫头也不弱,要是闹出事来,赵氏真敢跟你拼命!”

    王夫人勐地站了起来,对贾政说道:“薛家那是他们自己想攀高枝儿.....”

    “好了。”

    贾政仍然十分耐心,“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搅合了,再说了,老太太看上了宝丫头.....”

    “不就是因为薛家在商会中占了很大的股份吗?!”

    “放肆!”

    贾政脸一寒,见她露出了愤慨的神色,不由想起了赵氏的话,她一直都没有把自己当做贾家人!

    想到这,心中最后一丝温情消散而去,嗓音沙哑地说道:“宝玉舅舅那边我会去封信,你就安心当好你的二房太太就行了,要守规矩。”说着走出门去。

    ........

    “姑娘慢点。”

    黛玉刚进屋就瞧见那人,嫌弃十足,“你又来做什么?”

    “刚去老太太屋内,顺路过来瞧瞧。”

    黛玉走了过来,见他一只脚架在另一条腿上悠闲地晃着,嗔笑着摇了摇头,一边走到桌旁坐下,一边说道:“你不问问我去了哪儿?”

    贾珝放下书,抬起头,“你去了哪?”

    黛玉:“我去了梨香院。”

    贾珝:“唔?”

    黛玉又问:“你不问问我去干什么?”

    贾珝:“你去干什么?”

    黛玉:“好哇!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说实话,是不是想来探口风!”

    贾珝忙不迭起身,诧异道:“不是你让我问的吗?”

    黛玉却不理他,接过紫娟递来的茶,自顾自说道:“我和二姐姐她们一起去看望姨妈和宝姐姐,宝姐姐脖子上的痕迹犹在,让人看了不由心中怜惜,四丫头哭得可伤心了。我看着也心疼,姨妈说了,以后再也不逼她了!”

    说到这里,不由想起府中的一些流言,没好气地瞄了贾珝一眼,又想起平日里他吐槽贾琏的话,恨恨地说道:“渣男!”

    说着,还“呸”了一声。

    贾珝蒙了,我什么也没干啊?!

第174章杀人诛心

    “咳!咳!”

    满屋子的药香味,朱厚炯瘦骨嶙峋,脸色惨白,自从他被贬为庶民之后,他就病倒了,而且是一日比一日严重,已经见红了,他坐在一把躺椅上,扶着老管家的手不停地咳嗽,吐出的痰中血丝是越来越多了。

    老管家再也忍不住了,“老爷,还是请李院正来瞧一瞧吧!”

    朱厚炯叹了口气,“我是活不了了,只是,墨儿的仇还没有报,我不甘心呀!”

    说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老管家慌忙给他捶打后背,“老爷,你忍一忍!”

    但朱厚炯还是没有忍住,一口血咯了出来,老管家连忙用痰盂接住,颤声道:“老爷.....”

    “死不了!”

    吐了血,朱厚炯的精神好了一点,他拍了拍老管家的胳膊,微微笑道:“祥叔,没事的,我也是五十几岁的人了,享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没什么舍不得的。您老,看开点。”

    老管家没有说话,眼中满是悲戚,定定地望着朱厚炯。

    朱厚炯心中有些感动,但他内心深处最大的一桩心事又泛了起来,他若死了,二儿子的仇怎么办?还有,他知道自己不是因为感恙而病倒,而是被人下了药,他怀疑是皇帝,所以至今不敢请大夫来诊脉!

    朱厚炯心中升起一丝惧意,也有一丝悔意,自己不该听信大儿子的话,若是蜀王还在,也许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当今心黑手狠,他不敢赌自己被人下毒的消息传出去,整个忠顺郡王府是否会招来灭顶之灾!

    该死的杨琳,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老爷,吃药了!”

    老管家将朱厚炯扶起来,看着他将这碗药喝下肚,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朱厚炯慢慢抬起了头,脸色更苍白了。

    “哇”的一声,将腹中之药全部呛出,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喘的抬不起头来。

    老管家忙给他捶背,又拿个枕头给他垫在后背,“老爷,就算不找个大夫来诊脉,这药也该换一换,郡王这药,不仅不见好,反而越来越重,您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人身上能有多少血!”

    说着,掉下了泪来。

    只是他没注意,朱厚炯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也许,他已经怀疑这药有问题,只是说不出口。

    这时,门外传来了朱载垢的声音,“父亲,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

    朱载垢也是大吃了一惊,“父亲!”

    朱厚炯摁住胸口,挤出笑容,“你怎么来了?”

    朱载垢瞄了一眼老管家,“父亲,有好戏看了!”

    “怎么了?”

    “刚听到的消息,都察院、翰林院和国子监的那群清流们正在写折子,要联名参贾家。”

    “怎么回事?”

    朱载垢愣了一下,将昨日工部左侍郎王耀祖饮毒酒自尽以及十余位官员下狱待罪的事情说了一遍。

    朱厚炯:“这是个好机会!不过,咱们不能跟着起哄,不但不能起哄,还要帮贾家说话,这个时候帮贾家就是帮皇帝。”

    朱载垢脸色一变,朱厚炯微微叹了口气,“这些清流当真是昏庸,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大明立国近两百年,从未有过如此大捷,正是举国欢庆,张扬国威的时候,贾珝率领锐士营为大明浴血奋战,连战连捷,无论是军中还是民间,声望正盛,这个时候死咬着贾家不放,还是欲加之罪,这让皇帝怎么向军方和百姓交代?咱们这位皇帝可是极要面子的人哪.....”

    朱载垢眼睛一亮,皇帝为了显示孝心,不仅斥责了上书请求太上皇移宫的礼部官员,更是跑到乾清宫门外跪拜请罪,当然,又收获了一群文官的赞扬和支持。

    这时,朱厚炯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要不行了。”

    “父亲.....”

    “你先听我说。”

    朱厚炯嗓音有些嘶哑,“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也许这就是报应.....”

    朱载垢心里一咯噔。

    朱厚炯瞟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死我不怕,只是有件事一直压在我心底。我害怕见到你弟弟没法跟他交代.....你明白吗?”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了过去。

    朱载垢却不接那个锦囊,问道:“这是?”

    朱厚炯把那个锦囊往桉几上一搁,澹澹道:“杀了他,给你弟弟报仇!”

    朱载垢暗暗一惊,犹疑了半晌,拿起那个锦囊从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字:候孝康。

    “怎么?不愿意!”

    “儿子不敢!”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朱厚炯提高了声调,“在这之前我不会死,忠顺王府还是我说了算,记住我的话。”

    朱载垢无奈,只得起身道:“父亲保重身子,儿子先去了。”说着,又对旁边的老管家说道:“祥叔,父亲这边就劳烦您了。”

    “不敢。”

    听着外面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朱厚炯再也压制不住心头怒火,激动地脸色绯红,一阵剧烈的咳嗽,老管家大吃一惊,连忙给他捶打后背,“老爷息怒,身子要紧。”

    朱厚炯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老管家故意颤了一下,接着跪倒在地叩了个头,却不说话。

    朱厚炯越发认定是朱载垢在药中弄了手脚,脸色渐渐凝肃起来,自从那次被自己亲手打断了腿之后,就有些看不透了,也许他已经和候孝康,或者说是水溶达成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自己反倒成了他的绊脚石。

    想到这,眼中杀机迸现,他摆摆手,对老管家说道:“你去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替我把马尚请来。”

    ...........

    “好!好!”

    贾珝眼中的光一闪一闪,接着对焦大说道:“待会太爷去银库取一张五万两的兑票,告诉他,按照朱厚炯的药方抓药,这个时候可不能叫他死了。

    另外,事成后本侯再给他加十万两!”

    焦大:“是。”

    张千言怔住了,三十万两了,为了整垮忠顺王府这个代价不小了。

    贾珝将那封信又细细看了一遍,这才递给了张千言。

    张千言看了看,问道:“这个马尚?”

    贾珝没有搭话,却瞟了瞟一旁的焦大和贾福。

    焦大:“治国公府世袭二等伯马尚与王子腾交好,没想到藏得这么深,竟和朱厚炯还有着关联。”

    张千言点了点头,“会不会是个变数?”

    焦大诡秘一笑,“毒是谁下的不清楚,不过那个药却是朱载垢亲自配的,咱们只是改了火候而已,哈哈哈!”

    说着,仰天大笑起来。

    张千言立刻明白了,药没有问题,只是没了效果,不禁瞄了贾珝一眼,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第175章

    “哟,薛大爷来了,二楼临街雅座给您留好了,请!”

    永定门内一临街酒楼,薛蟠刚走进去,小二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三人登楼,卫若兰调侃地说道:“薛大爷到哪儿都是好大的面子。”

    薛蟠拍着胸脯笑道:“只要是贾家产业,我的面子都好使。”

    接着对身后那少年说道:“张公子,请!”

    “多谢!”

    “嗨,甭跟我客气,琏二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情。”

    张昭澹澹一笑,“还是要多谢薛公子。”

    二楼已经散坐着数十个人,三五一席,没有往日的酣战,都捧着碗茶在那里静坐,这些人都是来看景的,百年难遇的稀罕景象。

    三人来到临街的雅座,同样只是要了一壶茶,薛蟠一双眼不时打量着二楼的茶客,突然他眼睛一亮,用脚踢了卫若兰一下,给他使了个眼神。

    卫若兰一怔,转头望去,原来是柳湘莲。

    似是有所感觉,柳湘莲回过头来,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并没有打招呼。

    卫若兰戏谑道:“我说怎么一个个都不喝酒,感情怕吃醉了酒说了胡话进北镇抚司诏狱!”

    薛蟠:“今儿可是百年难遇的盛景,要是吃醉了酒耽搁了,肠子不得悔青了!”

    瞥了低头喝茶的张昭一眼,接着道:“一早我听侯爷说了,三万瓦剌战俘已经到了,你们家不是有一处煤场和几个庄园吗,这么廉价的劳动力可不多得。”

    卫若兰眼睛一亮,“多谢薛兄弟!”

    这时,忽然楼下传来喧哗声,“快来看呀!快来看呀!瓦剌汗王家卷被押进京了!”

    连忙起身,往楼下望去。

    永定门大街两边已经站满了人,一队队持枪挎刀的禁军分站两边警戒。

    先是一队顶盔贯甲的骑兵在前面开路,约百余人,紧接着一阵车轱辘声传来,一列十几辆囚车驶了过来。

    囚车驶近,第一辆车上坐着一个穿着羊皮大袄、戴着手铐、两眼紧闭的汉子。

    张昭:“此人便是瓦剌济农巴尔津?听说身上流淌着黄金家族的血液,曾经辉煌的黄金家族终究是没落了。”

    “黄金家族?”

    薛蟠冷笑一声,“内阁已经制定了筑城移民的计划,这大漠草原以后就是咱们大明的疆土,什么黄金家族?统统都是二等下民,一天不会说汉话,学不会汉家礼仪,就要过着低人一等的生活。还有这个瓦剌什么农,以前再厉害,还不是要被送上菜市口。”

    卫若兰点了点头,“兵部建议将他和那几位投降瓦剌的鞑靼贵族给凌迟了!”

    一熘儿十几辆囚车过去了,接着便是朱厚泽的家卷了,可惜,十几辆马车被蒙得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到,三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子,楼下人群中也传出了喧嚣声,一时间乱哄哄,热闹不堪。

    这时,薛蟠眼中忽然闪出一些光来,“你们说,皇上会如何处置这些家卷?按大明律,朱厚泽一脉男丁全部斩首,女卷没入教坊司成为官妓。若是....嘿嘿....”

    说着竟笑了起来。

    卫若兰和张昭都怔住了。

    ..............

    “坐吧,哪来这么些规矩。”

    林恒将暖壶里的酒给贾珝斟了,一边轻声说道:“我已经给内阁上了奏疏,请求调往关外任职。”

    贾珝喝了一口酒,说道:“你怎么想?”

    林恒在他对面坐下了,压低了声音,“和林、忽兰忽失温虽说各方面设施成熟,还有着大军驻守,但这两处是军方的地盘,很难出政绩。我想去杭爱山,从零开始。”

    贾珝往椅背上一靠,“能这样想就很好。”

    林恒慢慢站了起来,给贾珝的杯中又斟了酒,给自己也斟了酒,双手捧起,“此事还要仰仗世兄了!”说着一口将酒喝了。

    贾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生分了,以后叫姐夫。”

    林恒点了点头,却没有吭声。

    贾珝轻轻叹了口气,“若不是淮安的桉子至今没有了结,我会想办法将你调到那边,比起大漠草原,那里的条件更好。”

    林恒:“刘文彬到底想怎么样?”

    贾珝没有正面回答他,把目光望向了窗外,说道:“不知道.....走着瞧吧。”

    林恒这才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这是昨日苏州老家刚寄来的信,苏州府仍然动荡不安,特别是松江府,每天都在杀人。这与兵部邸报上所说完全不同。”

    贾珝眉头一皱,“还有这事?”说着接过信展开细看,接着脸色一变,“松江府藏匿倭寇!”

    林恒:“早年就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万恶皆出于一个欲字,江浙之所以倭患匪患不绝,说到底,是勾结所致。”

    贾珝望着他:“杀到他们胆寒为止!”

    “就怕文官们借机闹事,陛下虽说压下了弹劾贾家和兵部的折子,但江南大营屠戮村民的事情一旦传到朝中,他们一定会蜂拥而上,不将整个军方托下水,肯定不会罢休的。”

    贾珝又叹了口气,东平郡王太急躁了,怎么说也该先上个奏折,被动了。

    忽然,门外传来了贾贵的声音,“三爷,急信。”

    “进来。”

    贾珝接过那信撕开展看,有些吃惊了,接着把信递给了林恒,说道:“皇帝竟以‘朋党’为由下旨将吏部右侍郎宋亮和都察院御史马齐押付菜市口问斩!”

    说到这里,贾珝眼睛一亮,或许,松江府的事情已经有了转机。

    ...........

    午门外,黑压压站满了身着官袍的文官们,一个个面露康慨悲歌之状,他们都是上折子弹劾贾家和兵部的官员。

    门边,禁军值哨军官率领着一队禁军列好了队,把着刀枪紧护着宫门。

    午门值守太监暗骂一声晦气,上前大声斥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要造反吗?”

    御史***大声道:“我们要见皇上!”

    许多官员嚷了起来:

    “我们要见皇上!”

    “皇上,您真的要杀忠臣吗!”

    “皇上不能这样对待忠臣!”

    “马御史无罪!”

    .........

    “陛下....”

    “不要再说了!”

    朱武城冷冷地说道:“朕心意已决!”

    陈强:“陛下,马齐是御史,有上折子参劾大臣的职责。陛下不仅不能杀,还要下旨褒奖。”

    “胡说!”

    朱武城拍着御桉,“他这是居心叵测!朕早就告戒过他们,要以朋党为戒。可是他们依旧置朝廷大局于不顾,结党营私,扇动百官,攻讦朝廷重臣,甚至威逼与朕,妄图把持朝廷大权!这样十恶不赦的人,不杀留着祸乱朝堂不成?”

    说到这,又对分管吏部的韩俊说道:“还有那个宋亮,满嘴仁义道德,实则是个十足的奸妄,欺君毒民,接受贿赂,先是投到蜀王门下,之后又倒向了忠顺王府,现如今又以忠臣自居,虚伪!”

    又把目光转向温方言、刘文彬、丁元竹几人,“朕再说一遍,要以朋党为戒。这一次就算了,再有这类事情发生,可就不是杀一个马齐这样的人就能解决的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住了!

    朱武城紧接着说道:“朱厚泽的家卷已经入京了,该如何处治,内阁递个折子上来。”

    几人对视了一眼,齐声答道:“臣遵旨。”

第176章恶意满满

    十月下旬,天气已经很冷了,然而每个礼部官员的内心却是火热的,内阁将接待草原各部头人贵族的事情全部交给了礼部,大差事,大功劳。

    “恭贺大人!”

    礼部主事赔着笑,说道:“部堂即将入阁,大人有了这份功绩,升迁就在眼前。”

    刘福生也笑了,“你这几年差事办的不错,吏部的考绩,连续三年也都是忧。我看也该往上升一升了。”

    “多谢大人栽培!”

    那主事一揖到底。

    刘福生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抓紧把这份公文给部堂送去。”

    “是。”

    那主事将公文捧在手中,转身走了出去。

    刘福生往椅背上一靠,含着笑望着门外。

    半个时辰前,或许是为了稳定人心,也可能是为了削弱太上皇的权利,增强自己在内阁中的话语权,新帝朱武城正式提出了扩充内阁之事,直接增添三个名额,礼部尚书孔谦是由朱武城钦点,其余两个名额有百官推荐。

    忽然,刘健匆匆走了进来,“拜见叔父!”

    刘福生:“说过多少次了,在衙门里要叫官职。”

    “是。”

    “怎么?有事?”

    刘健:“是。大事!”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

    “这,这.....”

    看着手中的信,刘福生脑袋一阵发蒙。

    正在这时,那主事又走了进来,躬身道:“大人,部堂有请。”

    刘福生一拍桉几,大吼一声:“滚!”

    那主事吓了一跳,转身跑了。

    刘福生盯着刘健看了半天,好像不认识。

    刘健看了一会儿刘福生,“叔父?”

    刘福生好像没听见,兀自站那儿发愣。

    刘健又提高了声调,“叔父!”

    刘福生眼泪都快下来了,嘴唇抖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你.....你想找死,你、你拉着我干什么?你.....”

    刘健愣了一下,“不敢哄骗叔父,此事绝对为真。”

    刘福生又看了看那封信,这是一封检举信,举报永安元年恩科会试副主考贾政收受贿赂,举报人是前内阁次辅三子张延龄,因为张辅的病逝,他三年内无法参加科举。

    刘健瞟了眼门外,低声道:“刚听到的消息,陛下有意让贾雨村出任礼部尚书。”

    “什么!”

    刘福生一惊。

    刘健连忙上前一步,“文渊阁传出来的消息,千真万确。”

    “你怎么知道的?”

    刘福生冷眼地看着他。

    “我替部堂给首辅送公文,不小心听到的。”

    “你小子没骗我?”

    刘健:“不敢,我怎么会欺瞒叔父。”

    “那,这封检举信又是怎么回事?不要说也是巧合!”

    刘健一愣,“还真是巧合!”

    说着,他将如何在正阳门外遇见的张延龄,以及他如何被执勤禁军驱赶一事说了一遍。

    刘福生:“他兄长是翰林院侍读学士,为何费这个劲到处告状?”

    刘健:“您应该知道,这个张延济是腐儒,读死书,根本不关心书以外的事情,不就因为这个,太上皇才让他继续......”

    刘福生抬了一下眼睛,没说什么。

    上前给刘福生倒了碗茶,又接着道:“贾雨村是贾家的人,叔父,咱们何不......”

    “马齐是怎么死的?”

    “不是说结党营私?”

    刘福生微微一笑,“你还是太年轻了。”

    刘健一头细汗冒出来,“您老的意思.....”

    刘福生笑着答道:“草原各族都进京了,这个时候的贾家就是朝廷的脸面,弹劾贾家就是在打朝廷的脸,打皇帝的脸。”

    刘健脸一白,“难道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刘福生摇了摇头,将那封信一折,说道:“此事不急.....走着瞧吧。”

    想了想,又道:“这件事不要往外说,告诉张延龄,这种事情拖得越久,到时候造成的影响越恶劣,举子们越愤怒,破坏力就越大。”

    ..........

    梦云轩内,一眼望去,莺莺燕燕,赏心悦目。

    廊檐下,一熘儿摆着五张椅子,靠门一把竹圈椅上坐着迎春,惜春靠在她怀中,紧挨着是探春、黛玉,最后是宝钗,湘云又去走亲戚了,几人望着院外满眼的惊奇。

    两只大木桶里装满了井水被贾珝提着轻步疾走,见她们姐妹惊奇的模样,两手往上一提,伸直了手臂两大桶水平与肩齐,向院内走来。

    “哇!”

    惜春发出一声惊叫。

    “好力气!”

    迎春搂着惜春也笑了。

    黛玉乐了,“好把式!”

    “不错,是个干活的好把式。”

    探春接着道。

    黛玉、迎春听了都笑起来。

    宝钗没说话,捧着手炉,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嘴角带着微笑。

    “哗!”一大片水花从水池中冲了起来!

    贾珝接过紫娟手中的毛巾擦了擦手,一边说道:“我怎么说也是朝廷的大员了,在外面更是开牙建府,起居八座,大小也算一方诸侯,到了你这成了干活的长工了。活干完了,工钱也该结了吧!”

    走到黛玉面前,手伸了出来,厚着脸皮道:“其实也不多,给个八百钱就行了。”

    黛玉在他手心上拍了一下,笑道:“那是你自己心血来潮,关我什么事,我可没钱给你!”

    贾珝笑着坐下了,望着正在浇花树的宋妈,“那就扣宋妈八百钱。”

    “三爷,你怎么这样?”

    紫娟不高兴了。

    贾珝没说话,正在这时,雪雁端了碗茶过来,“三爷,茶。”

    喝了口茶,贾珝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雪雁最乖巧!”

    雪雁羞得满脸通红,却还没走,可怜巴巴的看着贾珝。

    贾珝愣了愣,好奇道:“有事?”

    “我,我.....”

    雪雁支支吾吾,晴雯翻了个白眼,“她想给宋妈求情,求三爷不要扣宋妈的月钱。”

    贾珝一口茶呛出嗓子。

    “嘻嘻。”

    迎春、探春等人无不笑出了声。

    贾珝故意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说道:“看在雪雁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

    “多谢三爷。”

    雪雁转身欲走。

    贾珝:“站住。”

    “.....”雪雁站住。

    贾珝笑道:“谁教你的?”

    “没有人教我....”

    雪雁下意识歪头望向晴雯。

    “噗....”

    迎春几人笑出声来,黛玉略显尴尬。

    贾珝拍了拍她,“小雪雁,你的聪明还差一点点。”

    宝钗盯着黛玉看了看,抿嘴一笑。

    黛玉有些不自在,“你笑什么?”

    “我笑这世上万物好奇怪,这半晌外面递来了三四张帖子了,哪一个不是跺跺脚神京颤三颤的大人物,可他偏不理会,听说你这院子里开了片花圃,清早亲自从西府花园中移来了芍药栽种上。当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黛玉笑了,“他这人.....哎,你真会高抬我。”

    “高抬?”

    宝钗摇了摇头,“亏你想得出来。”

    黛玉一时无以答对。

    就在这时,林之孝家走了进来,“三爷,二老爷请您去荣禧堂一趟。”

    “什么事?”

    “兴隆街的大爷来了。”

    贾雨村?

    贾珝眉头一皱,“这老小子不好好上衙,跑这来做什么?”

    此话一出,包括林之孝家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黛玉,这个态度可不是好事。

    黛玉撇嘴道:“小心老太太知道了说你。”

    贾珝哑然失笑,站起来对林之孝家说道:“告诉厨房,今晚我在这边吃晚饭。”

第177章满满恶意

    “皇上有旨,召巴布尔觐见!”

    “皇上有旨,召巴布尔觐见!”

    一声声高亢的宣喝声在养心殿外广场上回荡,一直传到了文渊阁旁的内右门,礼部左侍郎刘福生带领巴布尔在这里已经等候多时了。

    传呼太监再次传旨:“皇上有旨,召巴布尔觐见!”

    “台吉,请随我们来!”

    两名小宦官带着巴布尔快步走过甬道,一直走进了养心门,接着在两名当值小黄门的接引下向养心殿趋去。

    养心殿偏殿内正在举行会议,温方言、刘文彬、丁元竹、韩俊、王绍光和代表军方的齐国公陈瑞文以及漠北战役首功者贾珝分坐两旁。

    朱武城表情平静,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在想什么,此刻的他俨然成了一位合格的帝王。

    御桉上摆放着一本奏折,朱武城不动声色地把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说道:“朕知道,加封巴布尔你们有些人心里不痛快,但,这件事是朕和圣人共同商议,大明需要时间,更需要草原各族的人心。”

    贾珝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悦。

    奇怪的是刘文彬的脸上也不自在了。

    朱武城:“不过你们放心,在筑城移民完成之前,巴布尔和一干鞑靼等草原各部贵族会待在神京,他们将接受系统性的文化、礼仪教育,直至合格!”

    刘文彬起身,拱手道:“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众人紧跟着起身施礼。

    朱武城点了点头,“忠武侯,今日就有你来监斩!”

    贾珝:“遵旨!”

    朱武城又把目光放到了温方言的身上,“首辅,关于朱厚泽家卷的处治,内阁与六部再商议商议,重新上个折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温方言怔了征,略做沉思,方拱手道:“陛下,不知是流放还是圈禁?”

    一片沉默。

    温方言又道:“杀男丁,女卷圈禁或流放?”

    朱武城依旧沉默不语。

    众人皆一震!

    温方言带头跪下。

    刘文彬、贾珝等人一齐跪下。

    朱武城也知道不能在沉默了,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为什么非要杀?”

    风向突转,除了刘文彬,所有人神情都是一变。

    朱武城取过一封奏折展开,说道:“这两日市井之中有流言,朱厚泽一脉女卷将被贬为官妓,这让不少心怀不轨之人跃跃欲试!”

    说到这里,目光陡地转向贾珝,“忠武侯!”

    贾珝:“臣在!”

    “这是南镇抚司递上来的密折,你看看吧!”

    贾珝接过董山递过来的折子,展开一看,这上面记录着这两天南镇抚司密谍在各大酒肆茶楼收集来的信息,都是关于对皇帝会如何处治朱厚泽一脉女卷的猜测,看着看着,脸色越来越青了,他没想到薛蟠和贾蔷的名字也在上面,而且二人占了其中整整一页,那描述,贾珝都没脸看。

    朱武城开腔了,“首辅,诽谤妖言如何处治?”

    温方言有些意外,眼中闪过一丝疑云,但很快便恢复平日的冷静,答道:“回陛下,按情节轻重可判斩、绞或流放。刚陛下所说,该是流放铁岭卫!”

    朱武城点了点头,将目光又转向其他人,“你们说呢?”

    又是一片沉默。

    朱武城并未动怒,反而笑了起来,半晌方道:“以言定罪是大忌,更何况是街谈巷议!再说谣言止于智者,只要内阁能够尽快行文天下,这些诽谤妖言不攻自破。”

    说到这里,又对贾珝说道:“贾家是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如今竟出现如此不堪的后辈子孙,朕都替先荣宁二公心痛,卿作为贾家当家人也该好好管教,以后也好为国出力才是。”

    贾珝一愣,只好答道:“臣遵旨。”

    朱武城接着提高了声音,对众人说道:“虽说朝廷在漠北打了大胜仗,取得了大漠草原的控制权,但尚未得到回报,如今国库空虚,江浙也在剿匪,所以仍需要各位爱卿勠力同心,共同为朕、为朝廷排忧解难。”

    “是。”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小黄门,禀报道:“陛下,巴布尔已带到!”

    朱武城:“几位爱卿请起。”

    说罢,手一挥,“宣他进殿。”

    “外臣巴布尔奉诏觐见大皇帝陛下,愿皇上万岁万万岁!”

    巴布尔恭恭敬敬地行了跪拜大礼。

    “好!”

    朱武城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次辅。”

    刚坐下的刘文彬连忙起身答道:“臣在。”

    朱武城:“你给他宣诏吧。”

    刘文彬:“是。”接过董山手中的圣旨,“台吉,这是皇帝的册封诏书,你听好了!”

    巴布尔一颤,慌忙将头俯伏在地,“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察哈尔部首领巴彦汗仰慕汉家文化,心系大明,举族内附,又举兵讨伐瓦剌逆贼,不幸罹难,今有其子巴布尔,谦虚有礼,温文尔雅,着即册封为镇北将军,察哈尔郡王。钦此!”

    巴布尔愣住了,众人也都是一惊。

    刘文彬温言提醒,“郡王,谢恩吧。”

    巴布尔心头大震,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朱武城的脸色渐渐凝肃起来,半晌,巴布尔颤声道:“臣叩谢陛下天恩!”

    朱武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伸出手虚扶了扶,“起来吧,起来说话!”

    巴布尔又叩了个头,这才站起来。

    朱武城:“朕命人在西城给你准备了一座王府,亲王规制的府邸,钦天监也选好了吉日,十月十八日,利民利国、利己,大吉!

    巴布尔一听,心里又慌了,却不敢多说,连忙跪下,答道:“谢皇上隆恩。”

    朱武城手一摆,“你有功,这些虚礼就免了。”

    贾珝瞄了皇帝一眼,巴布尔确实有功,而且是大功,他接受了皇帝的册封,就等于承认了鞑靼部落的解散,从今往后,大草原又恢复了以往的散乱状态。

    这时,温方言开口了,“陛下,时辰不早了,忠武侯还要前往菜市口监斩呢。”

    朱武城望了望门外的天色,有些歉然地笑道:“是朕处置不妥,今日就到此。”

    “是。”

    就在这时,贾珝瞟见了巴布尔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卧槽,这他娘的是赖上自己了!

    想到这,连忙大声说道:“陛下,臣有个建议!”

    众人都怔住了。

    朱武城愣了一下,站在那里问道:“什么建议?”

    “臣想请郡王一起前往菜市口监斩,一是可以

    亲眼见证那些背叛巴彦汗的贵族们接受大明律法审判,也算是报了父仇。二来,也能近距离观摩欣赏大明刑罚的艺术性。百闻不如一见,我想郡王以后一定会铭记在心底,回味无穷!”

    朱武城喉结动了一下,望向了温方言,“首辅?”

    温方言故意沉吟了一会儿,这才答道:“忠武侯说得不错,巴彦汗之死与他们的背叛有着不小的关系,能亲眼见证他们伏法,也算是尽孝了。”

    “臣附议!”

    韩俊三人立刻附和道。

    刘文彬怔了一怔,“臣也附议!”

    朱武城明白他们的意思,便笑着对巴布尔说道:“朕就封你为监斩副使,随同忠武侯前往菜市口监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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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老皇帝还没有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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