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二回 巨大阴谋 七
李沧行恨恨地说道:“可是云涯子不是傻瓜,会给你永远这样利用吗?难道,他从头到尾,就没有起过疑心?为什么直到我去巫山派总舵的时候,他才第一次出现?!”
柳生雄霸微微一笑:“这就是云涯子的问题了,他一直在关注着你的成长,你没有成长到让他满意的时候,他是不会出现的。因为,虽然龙血炼制千年金蚕蛊王很有诱惑力,但是云涯子毕竟是修为千年的老妖,不会把成神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一件事上。所以,他要在接下来你的东南之行中,通过严世藩,来考察你的全部实力。”
李沧行勾了勾嘴角,沉声道:“我在东南的时候,凤舞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但她几次三番地出卖我,如果凤舞真的爱我,为什么又要受你们的控制和摆布,难道她不知道你和云涯子的目的吗?若是她真的爱我,又怎么会让云涯子取我的龙血,去炼那千年金蚕蛊王?”
柳生雄霸摇了摇头:“凤舞是因为爱你才会做这件事情,因为云涯子也通过严世藩,威胁凤舞要为他效力,如果她不答应,云涯子就会对你下手,所以凤舞只有跟严世藩合作,向他们通报你的一举一动,通报你功力的增长,但是她归根到底还是我的人,你真正的武功进展,只有我知道,云涯子是不清楚的。”
李沧行咬了咬牙:“可如果按你的计划,让凤舞和我成了夫妻,靠她的那身床--上功夫,采--补之术,是可以激发我的力量,难道这样的好机会,你会错过?”
柳生雄霸点了点头:“是的,你的力量如果增加得太快,那就算一时给引发出来,也无法掌控,更难以提高。当时你的天狼刀法已经很厉害,可以说人间难逢对手,但要是对付云涯子这个千年老妖,还是不足,而且难道你不觉得吗,只有愤怒才能让你的天狼刀法威力倍增,发挥出你自己也意识不到的强大力量。”
李沧行点了点头:“这倒是的,有的时候,我感觉得到,是我的人被这刀法所控制,不由自主地就能发挥也不少地招数,而不是我来使这刀法。”
柳生雄霸笑道:“这就是了,天狼刀法是天地间至邪至强的霸道武功,并不是凡人所能掌握的,只有你体内的龙血燃烧,纯正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越来越强地发挥其威力。李沧行,你这辈子学过的武功不少,顶尖武功也有,可是无论是屠龙刀法,两仪剑法,还是幻影无形剑法,都远不如这天狼刀法,就在于这霸道凌厉的攻击力,正好是你这一身沸腾龙血的最好结合!”
李沧行叹了口气:“想不到凤舞在这种情况下,也一直是在保护我,真是难为她了。”
柳生雄霸勾了勾嘴角:“李沧行,你确实很有女人缘,尽管你并不爱凤舞,但你会好好地保护她,让这个被不停伤害,伤痕累累的女人,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生命中有了寄托与温暖,只可惜,她有太多隐瞒你的事情,而且做了无法回头的事,嘿嘿,最后那个结局,也只能是自找!”
说到这里,柳生雄霸突然看了一眼屈彩凤,笑道:“不过朕的计划,还是得到了很好的执行,东南一行,云涯子终于认可了你的潜力,但你当时的龙血,还不足以纯正到为他以血炼蛊的地步,而他又是个急性子的人,不想久等,于是,他就问朕,有什么办法可以加速你的成长,李沧行,你可知道,这回朕说了什么吗?”
李沧行的眼中冷芒一闪:“你是不是又跟他说,只有让我愤怒,让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才能暴发出惊人的威力,才能加速我的成长,让龙血沸腾?”
柳生雄霸点了点头:“你果然聪明,朕当年就是这么跟云涯子说的,而他还真就是信了,这回,他想到了一个让你能无比愤怒的办法,那就是巫山派,屈彩凤!”
屈彩凤一下子又炸了,厉声吼道:“狗贼,恶贼,还我几万兄弟的命来!”
柳生雄霸哈哈大笑:“几万妇孺,在我们眼中,不过是几万蝼蚁而已,用他们那区区贱命,来换取李沧行的暴发,换取他那冲天的恨意,不是很好吗?先让他在东南海岛回来的时候,感觉到凤舞的背叛,再让他千里迢迢地去巫山派,看到他的小师妹身为人妇的模样,然后跟你一起,经历那爱恨交加,求而不得的痛苦,再眼睁睁地看着数万条人命灰飞烟灭,嘿嘿,连朕都有些同情起李沧行了啊,我们是不是把你折磨得太惨了呢?!”
说到这里,柳生雄霸笑得更加得意了,方圆几十步内,都只剩下他那刺耳的狂笑之声,震得人心都不停地在颤抖!
李沧行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从他的眼中流下,这一刻,当年巫山派的那个晚上,数万条鲜活的生命灰飞烟灭时的惨状,历历在目,而那种挫折感与无力感,也是有生以来,最强烈的一次。
李沧行缓缓地重新睁开了双眼,说道:“然后你们又安排我赶回东南,看着徐海夫妇被杀,让我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助与自责,在这种情况下,我有生以来第二次暴发,反出锦衣卫,击杀数百锦衣卫士,而这个力量,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柳生雄霸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到了这个时候,你终于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了,强大到连云涯子也为之侧目。在巫山派总舵的时候,他还有十成的把握一举把你击败,但是当你大战锦衣卫,一人从上千锦衣卫的围困中杀出重围时,他才意识到,那时的你,已经是他的武功无法完全克制的了。”
“坦白地说,那时候他对你虽然还有优势,但也只有七三开,而且你那惊人的爆发力让人无法预测,谁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在与他战斗力,进一步爆发。李沧行,可以说,从那一刻开始,你才真正地有了自保之力,让即使云涯子这样的千年妖物,也不敢直接对你下手啦!”(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零三回 巨大阴谋 八
李沧行长叹一声,神色黯然:“如果我的力量获得的方式,居然是这样的,那我宁可自己一点力量也没有,经历了这么多惨绝人寰的事情,那种胸口之中,象要爆炸一样,根本无法抑制的愤怒与冲动,柳生雄霸,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柳生雄霸笑着摇了摇头:“朕不需要明白,朕只知道,你的愤怒就是你的力量来源,天狼刀法,歹毒凶残,本就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只有你极度的愤怒,才能让你的血液燃烧,让你的内力增强,让你爆发出平时十倍,百倍的力量,打开生死玄关,爆发出你做梦也想不到的威力,这种威力,能让云涯子这种千年妖仙也为之颤抖,只有这样的你,才是朕所需要的!”
李沧行咬了咬牙:“可是,可是若是连云涯子都无法胜过我,难道你就有把握吗?柳生雄霸,你把我刺激到可以对抗云涯子的地步,你又有什么办法和把握,能让我受你的控制?!”
柳生雄霸的眼中冷芒一闪:“上天是公平的,再强大的人或者修仙者,都有自己的弱点,云涯子的弱点就是他一心想要修道成神的执念,这让他失去了理智和判断,而你的弱点,就是沐兰湘,只要朕有办法把沐兰湘控制在手上,就永远可以制服你,就象现在这样,不是吗?!”
说到这里,柳生雄霸再次放出一阵得意的大笑,而李沧行则是神色黯然,他看着沐兰湘的眼中,尽是怜惜,喃喃地说道:“师妹,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招来了这些妖魔鬼怪,这才,这才把你也陷入了如此的危险之中!”
柳生雄霸摇了摇头,冷笑道:“沐兰湘对你也算够痴情的,换了平常的女子,甚至换了屈彩凤和林瑶仙,也未必会等你这么多年,这点,也同样出乎了朕的意料之外,本来朕想的是让凤舞和你成为一对,这样你就尽在控制之中,退而求其次的话,屈彩凤这个冲动无脑的女人也不错,但沐兰湘嘛,她既然对你念念不忘,就是朕最好的武器,毕竟黑石在我们的手上,我们有的是办法来制住她!”
李沧行的剑眉一挑,冷冷地说道:“所以当我重入中原的时候,你就做好了牺牲凤舞的准备,而那个在南少林伤害凤舞的家伙,就是你特意安排的,是不是?”
柳生雄霸笑道:“不错,对朕来说,凤舞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而且黑袍也开始对她起了疑心,怀疑你的功力为什么会进步得这么快,所以朕必须除掉凤舞,朕早早地告诉了凤舞,如果在南少林的时候,你会和沐兰湘相认,破坏她当年的计划,那朕就要对你下手,以保护她!”
李沧行咬牙切齿地说道:“因为你算定了凤舞对我用情极深,听到了你的安排之后,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护着我,而且只有她这样死了,才会赎罪,才会在我心里留一个美好的印象,是不是?!”
柳生雄霸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这就是你们人类的弱点,永远会被这些无用的感情所拖累,做不到杀伐果断,凤舞这一辈子,就毁在了这个情上,如果她不是遇到了你,不是感觉到了人间的真情,她一辈子也会是一个最优秀的杀手,其实最后她死的时候,朕还是挺可惜的,陆炳,你的女儿真不错,也不枉你对她的教诲啊!”
陆炳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拳头紧紧地握着,却是一句话也不说,柳生雄霸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又在为这事生朕的气,想象上次那样向朕出手报复了?!”
陆炳的脸胀得通红,几乎连眼珠子也不转了,最后终于长叹一声,摇了摇头:“陛下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属下不敢有任何反抗。”
柳生雄霸的眼中冷芒一闪:“陆炳,你别以为朕是剥夺了你的人性,其实这些都不过是修仙道路上必须经历和面对的事情,若不抛开人世间的七情六欲,你又怎么可能修仙成功呢?你看,上次我喂你金蚕蛊的时候,你开始还不情愿,可现在你也体会到了这蛊的好处了吧,凤舞不过是个凡人,而你,现在走上了修仙之路,可以与天地同寿,跟她的缘份,不如早断的好。”
陆炳咬了咬牙,沉声道:“属下聆听主上的教诲,没有异议!”
李沧行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看来我还是错怪陆炳了,他还是尽了一个父亲的本份,向你挑战了,柳生雄霸,你当真是毫无人性,有违天道,就不怕恶贯满盈,遭受天谴吗?!”
柳生雄霸得意地放声大笑:“天谴?!哈哈,要真的是老天开眼,那朕早就给雷劈死一千次,一万次了!何至于现在拥有无上的神力呢?李沧行,朕告诉你,这个所谓的天道,只有一条,就是强者为尊,胜者为神!”
李沧行冷笑道:“你以为你吃了云涯子就可以天下无敌了吗?就算你成了神,上天还有各路大神,一样有制你的存在!”
柳生雄霸笑着摆了摆手:“所以朕在飞升之后还得继续夹着尾巴成神,慢慢修炼,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在飞升之前,朕得把这千年来的爽快一吐为快,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朕这几十年来的安排呢?!”
李沧行咬了咬牙,沉声道:“你害死凤舞之后,就留下线索,把金蚕蛊,万蛊门的事情挑明在我眼前,诱我去云南追查万蛊门的事情,难道云涯子到了这个时候,还能任你这样作为?!”
柳生雄霸哈哈一笑:“朕当然不能让他坏了朕的事情,你当时的力量已经是他无法控制,甚至有点害怕的了,按理说,他是应该去云南毁灭所有的证据,但是朕却是安排了此时严世藩去偷取他的蛊虫,让他们师徒反目,他一时半会儿要处理严世藩的事情,没空过来云南,李沧行,你得好好谢谢朕才是,若不是朕的帮忙,你又岂能查出这些事情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零四回 徐林宗是人?是蛊?
李沧行冷笑道:“我绝对不会感谢你的,这只不过是你计划的一部分,一步步地引诱我去揭开万蛊门,金蚕蛊的秘密罢了,我在云南发现的所有事情,都是直指云涯子的,而你,却仍然隐藏得很好。”
“甚至你还派了陆炳来监视我,把严世藩送过来给我杀,把杨慎暴露给我,让我查出整个万蛊门的线索,这些都是你想要我去对付云涯子计划的一部分!”
柳生雄霸得意地点了点头:“是的,也直到了这个时候,云涯子才开始意识到,可能是我在背后操纵了一切,他来云南的这次,其实是冒了不小的风险,因为他刚刚在闭关运功的时候,给严世藩来偷取了一次他的蛊丹,两人反目大战了一场,严世藩还是修为不足,败下阵来,紧接着朕就假意助云涯子一臂之力,下旨彻查严党,捉拿严世藩。”
李沧行咬了咬牙:“你要做的,不过是逼严世藩狗急跳墙,让他来云南去寻找万蛊门,金蚕蛊,与冷天雄联手,彻底反抗云涯子,而云涯子布局几十年的根基,就会给我连根查起,然后我顺着这条线索,一定会找到武当,找到黑石,找到云涯子,这,才是你的目的,对吗?”
柳生雄霸点了点头:“不错,但这时候的云涯子,刚与严世藩战斗了一场,元气受损,修为折损了不少,朕虽然可以轻易地灭了它,但却不能得到它的千年修为,所以朕这次没有出手,而是指使陆炳,以假死之术让云涯子逃得了一命。”
李沧行冷笑道:“好手段,好计划,这么一来,云涯子不但会打消对你的怀疑,从此再度对你信任,另一方面,也让云涯子对我恨之入骨,会用各种手段增强功力,与我一战,对不对?!”
柳生雄霸微微一笑:“是的,这个时候,朕就要动用多年前布下的一步活棋了,也就是楚天舒,还有李沉香。”
李沧行的眼中冷芒一闪:“楚天舒是你的人?不是他增加功力,学得天蚕剑法的那只蛊虫,是云涯子给它的吗?怎么又成了你的人了?”
说到这里,李沧行的眉头一皱,喃喃地说道:“我几乎忘了你还有一个身份是皇帝了,当年你把楚天舒收入大内的时候,让他当东厂厂督的时候,就控制了楚天舒了吧。”
柳生雄霸也不否认,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事云涯子和朕算是联手而为,云涯子需要在江湖上有个帮派制约严世藩和魔教,因为严世藩野心勃勃,一心也想着修仙,云涯子知道迟早会对自己构成威胁,老实说,当时云涯子想找龙血炼蛊的对象有两个,一个是你,另一个嘛,就是他的这个好徒弟了。”
李沧行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严世藩?就他?也能有龙血在身上?”
柳生雄霸微微一笑,说道:“不错,而且,这件事上,我助了严世藩一臂之力,在他修行的时候,暗中将一些朱明宗室的血取出,炼制血丹,给严世藩服下,所以严世藩的体内,多少也带了一些不那么纯的龙血,而他本人和云涯子居然也都信了,以为严世藩再修炼下去,也能有你的这个境界。”
李沧行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来,你们的选择可不止我一个啊。这么说来,当年让凤舞给严世藩采—补,也是为了你们这个邪恶的计划?”
柳生雄霸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那些个大明宗室的龙血,早已经变得非常稀薄,几乎没有了功效,就象你这一身龙血,若不是有了天狼刀法,能突然打开前世的记忆,恢复上辈子的功夫,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达到纯正龙血的程度,更谈不上以血练丹,严世藩也是一样,他的终极魔功的功夫越高越强,则龙血越纯,越是可以被云涯子以血炼蛊!”
李沧行冷笑道:“那你的好手下徐林宗,还有陆炳,不也是终极魔功大成了吗,怎么不找他们?”
柳生雄霸哈哈一笑,摇了摇头:“沧行,你有所不知啊,要炼制千年金蚕蛊王,是万万不能吞食金蚕蛊的,不然的话,这血就不纯了,成不了龙血,林宗和陆炳都吞了金蚕蛊,带给他们强大的终极魔力的同时,也让他们再也成不了龙血之身,所以,注定只能听命于朕。”
说到这里,徐林宗和陆炳脸上的肌肉都不约而同地跳了跳,沉默不语。
李沧行叹了口气:“徐林宗,你跟我说实话,当年你和彩凤在一起的时候,那时候的你,是不是已经吞食了金蚕蛊了?”
徐林宗那本来一直很沉稳的持剑之手微微一抖,太极剑也随之一动,李沧行的伤口一阵牵扯,本来已经凝固住的剑创再次迸裂,鲜血横流,痛得他的眉头紧锁,几乎要哼出声来。
徐林宗咬了咬牙,沉声道:“这个问题,重要吗?”
李沧行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反正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破,我想知道,当年你和彩凤在一起,是真爱,还是跟严世藩一样,为了练邪功而采---补。”
屈彩凤的眼中,泪光闪闪,嘴唇都在微微地发抖,显然,她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李沧行正是猜中了屈彩凤的心思,才会为她开口发问。
徐林宗咬了咬牙,沉声道:“我徐林宗可以对天发誓,当初我在和彩凤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个纯粹的人,并没有服下金蚕蛊,我和她,是真心相爱,没有任何伤害彩凤的地方!”
柳生雄霸哈哈一笑:“怎么,屈彩凤,你很想知道这个问题吗?很抱歉啊,徐林宗虽然早早地是我计划中的一员,但我没有很快地把它变成蛊虫宿主,直到落月峡之战后,我才着手进行这一步,所以你可以放心,当时和你缠绵徘侧的徐林宗,是个人,不是个蛊主。”
屈彩凤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流下,不知是欣慰,还是为徐林宗而伤心。(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零七回 宗主何在?
屈彩凤幽幽地叹了口气,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喃喃地说道:“沧行,我知道,你说这些,是安慰我,是为了我好,你的心思其实我知道,在你心中,从头到尾,都只有沐兰湘一人。”
“而我,只不过是跟你相伴久了,不离不弃的同伴而已,对我,你是当成兄弟,手足,或者是姐妹,你对我有责任,有保护的义务,但这些,只是义务而已,你因为人鱼迷香的作用,和我成了夫妻,从此就有了爱我的义务,但你的心里,却并没有这种真正的爱,对吗?”
李沧行摇了摇头,神色坚毅:“不,彩凤,你是我的女人,不是我的兄弟,我对你的爱就是爱,那是同生共生,坚逾金石的倾慕与信任,我的心里确实永远有小师妹,但请你相信我,你永远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不能没有你,现在没有迷香,没有人鱼脂,我李沧行,为我说过的话负责。”
屈彩凤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睁开了眼睛,声音都有些发抖:“这,这是真的吗,你,你真的爱我吗,沧行?”
李沧行正色道:“千真万确,此情可问天。”
屈彩凤痴痴地看着李沧行那张毛茸茸,却是神色坚毅的狼形脸庞,已经说不出话了,幸福的泪水在她的脸上横流。
柳生雄霸哈哈一笑,对徐林宗说道:“林宗,这回你应该彻底死了心吧,你以前的女人,也是彻底地变了心啦,怎么样,这会不会让你坚定你的信念,亲手要了李沧行的命呢?!”
徐林宗的脸一直紧紧地绷着,这张冠玉一样的俊俏面庞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他平静地说道:“属下一切惟主上马首是瞻。”
李沧行咬了咬牙,眉头一挑:“柳生雄霸,你今天向我解开了这一切的谜题,究竟是为的什么,只是为了在你成神之前,尽情地发泄一下吗?”
柳生雄霸微微一笑,说道:“朕现在吃了云涯子,可以操纵雷电,有着天地的力量,尔等凡夫俗子,已经不在朕的考虑范围之内。李沧行,虽然你有龙血护体,但你那肩部的伤痕,是你与生俱来的致命弱点,可能你没有注意过,你其他地方受了再重的伤,都能很快愈合,但就是这一处,几乎就没有完全好过,一到阴雨天时,就会隐隐作痛,对不对?”
李沧行的脸色一变,冷笑道:“这一定是你当年在治我这一刀伤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才会留下我永远的伤痕!”
柳生雄霸摇了摇头:“这回你猜错了,你的这道永痕的伤,是宗主给你留下的,并不是朕,不过宗主可从来没有透露过你这伤痕在何处,这点朕还得感谢一下屈彩凤呢,当年若不是她刺了你一刀,误打误撞地正好刺中了你的这条伤口,朕又怎么会知道你这唯一的弱点呢?!哈哈哈哈哈哈。”
李沧行听着柳生雄霸的放声大笑,一言不发,等到柳生雄霸笑完之后,他才冷冷地说道:“好了,柳生雄霸,你的故事也说完了,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既然有了天地的力量了,却不杀我,而是对着我讲完这个故事,你想做什么?现在你准备如何处置我,还有我的三位妻子?”
柳生雄霸微微一笑:“三位?什么时候你又多了一个妻子了?林瑶仙吗?”
李沧行平静地点了点头:“瑶仙以命护我,她对我一往情深,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会接纳瑶仙,在消灭了邪恶之后,一起隐居仙境,过神仙般的日子,所以,瑶仙当然是我的妻子,只不过没有婚礼罢了,不过我李沧行不需要那些繁文缛节,我跟小师妹和彩凤,也没有办婚事!”
柳生雄霸点了点头:“你还真的艳福不浅,只可惜,刚才朕给过你机会,让你带着三个女人退隐,不要搅和朕吞噬云涯子的好事,可是你不肯,现在朕已经现了真身,又跟你讲了这么一段精彩的故事,自然不会让你继续存活于这个世上,至于你的这三个妻子嘛,嘿嘿,朕知道她们对你一往情深,你放心,朕会让她们去陪你的!”
徐林宗的脸色一变,手微微地一抖,李沧行的伤口处又是一阵血冒,他的额头上,也是沁出了大滴的汗珠,咬了咬牙,沉声道:“怎么,你还是要对我下毒手吗?宗主在哪里,你让他出来,我,我就是死,也得见见他的真面目!”
柳生雄霸微微一笑:“死?不,沧行,朕是你的恩人,你在这个黑暗的世间,受人摆布,永远不能控制自己的命运,不是太痛苦了吗?现在朕送你去极乐世界,你放心,宗主会在那里等你,他会给你另一段美好的回忆,给你一个全新的生命,朕敢打赌,你到时候一定会感谢朕的!”
李沧行咬了咬牙:“那你呢?你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有了神的力量,为什么还不去飞升,不是说,由仙入神,就可以在控制绝对的力量同时,也忘掉以前的事情吗,你,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拖延时间?!”
柳生雄霸笑道:“因为这个局,朕布了四十年,要是算上跟云涯子斗智斗勇,小心翼翼的时间,那可有千年了,这么说吧,朕自化为人形,这千年来的事情,总得在成神之前找人倾诉一下,这样才能发泄所有的郁闷,成了神后,就算记不得了,也会有个好心情。现在朕已经说完了,也该送你上路了,李沧行,这可是朕和宗主的约定,你说吧,想选择怎么个死法?!”
李沧行冷冷地说道:“就是说,宗主是不可能出现了?他是不是在一边偷窥?!”
柳生雄霸摇了摇头:“宗主的追求和我不一样,也许你下辈子见了他可以问问,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现在不在这里,你不用指望他出现了!”
李沧行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很好,那我现在就可以收拾你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一十四回 九泉之下,冥界仙曲
李沧行没有低头,他的灵魂仿佛已经被抽走,这一生,他杀过无数的人,对于生死,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沐兰湘的呼吸已经完全停止,他不敢往下看,只是泪水不停地在脸上流淌着,一滴一滴,顺着他脸上不停地抽搐着,抖动着的肌肉,落到沐兰湘身上,脸上,把她如花般鲜艳的笑脸,染得一片****。
一道雷电划破长空,大雨突然倾盆而下,把李沧行身上的血水与伤口,狠狠地冲刷着,随着李沧行的呼吸,他肚子上那道深深的伤口,原本不停地冒着血,却被这雨水冲过之后,慢慢地开始愈合了。
可是李沧行心中的那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却是越来越深,越来越重,雷电划过了他的眼前,在地上重重地砸开了一个深坑,一股焦土的味道钻进了他的鼻子里,面前瞬间就出现了一个深约五尺,方圆四尺的大坑,象极了一个天然的墓穴。
李沧行的嘴慢慢地抽动着,迸出一句话:“师妹,咱们说好,要同生共死的,你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咱们永远要在一起!”
他的右手忽然一动,一股红色战气喷涌而出,直取地上那个已经完全不动,倒在血泊里的胎儿,这个胎儿只有拳头大小,甚至还没有完全成型,却是被屈彩凤的那一刀狠狠地穿过,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已经气绝了。
李沧行的这一下擒龙手,一张一合,那个肉球一样的胎儿,一下子就飞到了他的手中,他轻轻地,眼中饱含着泪水,把胎儿放进了沐兰湘的肚子里,当这团肉乎乎的东西再也不见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极度痛苦,放声大吼:“天哪,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林瑶仙的声音突然在李沧行的耳边响起:“李,沧行,你千万,千万不要做傻事,你,你刚才答应过沐妹妹,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你这个样子,对得起死去的沐妹妹吗?”
李沧行连头也没有回,刚才他完全没有留意周围,连林瑶仙是什么时候醒来的,都不知道,他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是,我答应过师妹,不能自尽,那让老天收了我,收了我们一家三口,这样总行了吧!”
李沧行的话音刚落,就奋身一跳,他的身躯,顿时就没入了那个大坑之中,林瑶仙一声惨叫,挣扎着想从地上跳起,可刚跳到一半,就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哪还起得了身!
坑中的红光一闪,那是李沧行的暴气,刚才给那道雷电,翻得四处都是,散落在坑边的那些焦土,猛地一震,飞到空中,又如雨点一般,落到那土里,很快,这些土石,就把那个坑给完全埋住,再也看不到一点坑的模样了。
李沧行的眼前慢慢地变得一片黑暗,正如他已经死掉的心,周围的雷声,电光,都已经消失不见,而那风声,还有林瑶仙哭喊的声音,也全都不见了,他浑身的酸痛也全部消失,而此时的他,几乎什么也听不到了,手中的沐兰湘,已经开始渐渐地变冷,那血腥的味道,透过这焦黑的泥土的土腥气,不断地钻进他的鼻子里。
李沧行在心里喃喃地说道:“师妹,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这个世上,再没有什么人,什么力量可以把我们分开,你,我,还有我们的孩子,生不能在一起,死却一定要与天地同朽,你放心吧。我很快就会来找你的,我不会自尽,只会让,只会让这天地的力量,把我带到你的身边,黄泉路上,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
突然,李沧行的眼前一暗,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耳边响起了一阵淡淡地丝竹之声,这声音,时远时近,却一下子变得无比地清晰,李沧行的心中一动,因为这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一时之间,又记不得在哪里听到过。
一阵古怪的,类似檀香的味道钻进了李沧行的鼻子里,电光火石间,他一下子知道了这古怪的丝竹之声是哪来的,不错,是琴声,一定是琴声,就是那个,那个无数次地出现在他的梦境中的小房间,那一丝不挂的小师妹,就是那个梦境里的琴声。
以前自己因为注意力完全是在小师妹身上,而忽略了这琴声,只是这一次,却变得无比地清晰,因为自己的视觉完全地失去,这听觉却是无比地灵敏了,甚至,他可以听到,这琴声中,似乎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轻轻地吟唱着,一遍又一遍,终于,他可以听到这整段歌词!
一个女子的声音轻轻地响起:他说,来世他定会带着千军万马,身披天狼战甲,象当年那样来娶我。
另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为了他这样付出,可曾带给你你所想要的?
女子淡淡地说道:一切随缘,能得自在。
琴声悠悠,那清丽宛转的声音,如天籁之声,在李沧行耳边回响:
犹记得前世烟雨里,你眼角的怜惜,我为你缝长褂布衣,你为我挽发髻,乱世里那半生流离,未能与你同去,如今奈何桥唱一曲,我在此等你。倒了孟婆汤拜神仙,固守前世回忆,怀抱这一方清虚,我已无悲无喜,冥界一隅回望天记,谁在轻声叹息?百年的光阴等花期,可否再见你?我悄悄返人间,从湖底到山巅,找寻那张熟悉的脸,只为看一眼,却见在城边,伴那如花美眷,桃红柳绿的河岸边,似你我当年!
你终与她喜结连理,誓言一字一句,我却恍见前世欢愉,你我郎情妾意,若我留在此时此地,你是否会想起,前世你说若我故去,你来世还娶。如今你眼角的怜惜,却落在她额际,丝竹奏一段长相记,曲终我泪几滴,人世如白驹过隙,何处来何处去?在阳间听这段谷曲,却参悟了天机。
我回到了神前,讲述人间所见,神说一切皆是执念,放下也是缘,你已是百年前,过往一段云烟,我愿意用忘却成全,来生再相见,来到奈何桥边,端起孟波半碗,一刹那前世的缠绵,历历在眼前。
隔世的灯火几美丽,谁在踏乐翩然,又是谁站在小河旁,回首看不穿。(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一十八回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众人齐齐地发出一声惊呼,想要冲上去,可是李沧行那一直冒起清烟的身体却突然地动了起来,两道红光乍现,那正是他瞬间睁开的双眼,一声厉吼之声响过,李沧行的大刀猛地一挥,一道闪电从他的刀身之上飞出,幻成一匹奔跑着的,发光的闪电天狼形象,张牙舞爪,直破苍穹。
说来也奇怪,这一道电狼飞天之后,云层之中响起了一连串的闷雷之声,“轰隆隆隆”,狂风呼啸,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刚才还密布着的乌云,渐渐地散开,一缕阳光,刺破天际,洒向了大地,倾泻着的暴雨,渐渐地平息了下来,久违了的太阳终于奔出了云端,刚才还无尽黑暗的大地,顿时变得阳光普照,甚至连山林之中的鸟鹊,也开始愉快地歌唱了起来。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这一下所有人都看到了真正的神迹,李沧行,真的可以用他的一已之力,刀劈苍天,这一刻,没有人再怀疑,李沧行,就是活着的神!
李沧行猛地转过了身子,浑身上下,电光闪闪,看着眼前的众人,还有后面那黑压压的数千戚家军士,厉声道:“看到了吗?这个贼老天害不死我,我就是真龙之血,我就是天地之神,澄清天下,就是我天狼的使命,现在,你们还有什么怀疑的吗?!”
说这话的时候,李沧行的浑身上下,已经是一片焦黑,可是强悍的肌肉垒块,仍然随着他一句句斩钉截铁的话,而一动一动,他的脸上几乎全黑,全身上下,只有兜裆的那条铁制护具还存在着,一丝丝地青烟,从他那黝黑的身体上冒出。
李沧行身上的大火已经全灭了,他的这一身漂亮的,迎风飘扬着的狼毛,几乎是一根不剩,全身上下,光溜溜的,皮肤给烧得焦黑焦黑,胸前的几根断骨,刺破了肌肉,而腹部的那一道长长的刀痕,更是触目惊心,但更神奇的是,那折断的胸骨,渐渐地在往体内收缩,而那腹部的伤痕,也是缓缓地开始愈合,至少,外翻的皮肉和脂肪,已经不再冒血冒油。
健美壮硕的肌肉,在黑色皮肤的映衬之下,更加地明显,而皮肤上给烧起的那一串串血泡,在不停地破碎着,里面的红色鲜血和黄色的脓液,随着李沧行皮肤的轻微抖动,这些脓血在他的身上淌成了溪流,最后汇成大江大海,变成了两三道红黄相间的血流,从他的身侧流下。
李沉香秀眉深蹙,说道:“李大哥,你,你还是先清理一下伤口吧,我们看的都不忍心啊。”
天狼冷冷地说道:“妹子,我再提醒你一遍,李沧行,已经死了,这个世上,只剩下一个无敌的天狼,皮肉的一点疼痛,根本比不得我心中的怒火,就是倾长江黄河之水,也无法浇灭,现在我要做的,不是什么治伤止血,而是要起兵夺了柳生雄霸,也就是这个狗皇帝的江山!”
王莲英猛地叫了起来:“对,夺了狗皇帝的江山,这个狗皇帝,根本就不是个人,他是个妖怪,天狼,天狼他是大明宗室,又是有龙血在身的神人,跟着他走,错不了的!”
戚家军的军士们,本来因为戚继光和陈大成的先后死去,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但是听到王莲英这样叫了起来,所有人又看到了希望,高声叫道:“戚夫人说得没错,天狼,天狼就是我们的将军,我们的主上。”
这个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大,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声音,所有的军士们都跪了下来,一手扶着自己的兵器,一边不住地磕头在地,整齐划一地叫道:“天狼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狼的那双红色的双眼,转向了沉默不语的李沉香等人,他缓缓地说道:“黑龙会的兄弟,谢谢你们这么久以来,一直跟着李沧行,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李沧行,已经死了,从今往后,只有毁天灭地,夺取江山的天狼,如果你们想要走,那我绝不强留,那些倭寇藏宝,有你们的一份,可以领了以后走人。”
钱广来的脸上肌肉跳了跳:“沧,,天狼,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时候要是离开你,我们还算是兄弟吗?我钱广来不管你是李沧行还是天狼,都会一起跟着你的,你别想赶我走!”
欧阳可哈哈一笑:“天狼,你在大漠的时候我们就跟着你了,现在又怎么可能离开呢,既然你没事,那就好,不过这身伤,还得好好治治。”
不忧和尚叹了口气:“天狼,虽然我现在还是不能同意你刚才说的话,但现在我不忧已经不再是和尚了,这些事情以后还可以商量,你想杀了狗皇帝,这点我没意见,跟着你做就是。”
铁震天的眼中冷芒一闪:“这个狗皇帝早应该千刀万剐了,天狼,你既然有大明的龙血,那就把他给灭了,还天下人一个太平世界,我老铁跟着你!”
天狼的眼中突然闪出了一丝可怕的神色,他冷冷地说道:“不,老铁,你听错了,以前的李沧行,是一个宁可委屈了自己,也要为天下百姓谋福利的傻子,结果犹豫不决,明明有强大的力量,却不知道如何去用,只知怀柔,不知威服,最后的结果呢?他连自己最心爱的小师妹都保护不了!那些天下百姓,与天狼非亲非故,我又为啥要为他们谋什么太平世界?!”
李沉香的脸色微微一变,喃喃地说道:“李,天狼大哥,你,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难道,难道是刚才的雷电,让你,让你一时激愤了吗?”
天狼厉声道:“不,现在的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是以前的李沧行,脑子一直不清楚!他的错,我天狼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从今往后,天下人对我而言只有两种,要么是服从我的,要么就是反抗我的。服从我的,可以生,反抗我的,必须死!”(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回 扬旗起兵
天狼说得声色俱厉,面目狰狞,而他的周身上下,那钢铁一般的肌肉,一下子绷得紧紧的,见者都为之脸色一变。李沉香本来勾了勾嘴角,还想说些什么,林瑶仙却抢道:“天狼,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跟随你的,这个世道太黑暗,你说的对,满天的神佛都不管人间的疾苦,要他们做什么?峨眉也好,武当也罢,早就给妖人所控制了,该灭!”
天狼的眼中红芒一闪,沉声道:“不错,以后这个天下,只允许有一种寺院,拜的不是如来佛祖,也不是三清真君,得是我天狼才行,黑龙会这个名字,从今天开始,也不复存在了,我正式命令,从现在开始,黑龙会改名为天狼教,凡入我天狼教者,我天狼自然会视为兄弟姐妹,加以庇护,凡不入我教者,一律杀无赦!”
天狼的话语声中,气势十足,带着不可动摇的决绝,杀气腾腾,钱广来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拱手行礼:“谨遵教主令!”
而后面的数千戚家军士,仍然跪在地上,天狼的话,每个字他们都听得清清楚楚,齐声高呼道:“天狼万岁,我教永存,天狼万岁,我教永存!”
天狼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全军现在检查装备,半天之后,连夜出发,我等的行军目标,直指台州城,占了台州之后,开仓放粮,传檄天下,公布本教主的先皇遗腹子身份,一并公布太祖锦囊内容,传令天下各地卫所,若早早归顺,当拜将封候,若敢与我天狼教对抗,则教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几名戚家军的将校们眼露欣喜之色,他们本来虽然相信天狼的武功盖世,但对他的军事才能,则是心中无数。
但听到天狼这样的下令之后,都马上意识到,台州乃是戚家军的驻地所在,府库中有大量的军械和存粮,一旦拿下台州,则可以迅速地招募周围的流民,极速地扩充军队,等到有数万人的规模后,则可以戚家军为内核,新招的流民为外围,直指杭州府,攻下杭州之后,东南半壁,尽入天狼之手,可谓霸业初成了。
这些军校们对天狼的指挥之才更无疑虑,齐声拱手行礼道:“万岁,属下遵令!”他们说完后,就开始分头指挥起所部的军士,按天狼的吩咐行动起来了。
天狼的眼光看向了沉默不语的钱广来等人,说道:“胖子,欧阳,不忧,老铁,你们四位,辛苦一下,现在速速地回到各自的分舵,把黑龙会的弟兄们集中到台州一带,只有先拿下台州,我们才能谈下一步。”
钱广来等人点了点头,纷纷行礼而退,很快,天狼的身边,就只剩下李沉香和林瑶仙二人了。
天狼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中突然变得无比地凄凉,他的身子微微一晃,终于,瘫了下来,李沉香的双眼圆睁,喊了一声:“天狼大哥。”一下子抢前两步,想要去扶天狼。
天狼本来摇摇欲坠的身体,突然又绷得笔直,李沉香的手伸到一半,停在了空中不动,因为天狼的眼光冷冷地落在她的身上,摇了摇头:“沉香,我没事,现在,我想一个人独处一会儿。”
李沉香点了点头,伸手想去扶地上的林瑶仙,林瑶仙却说道:“不,李姑娘,你先回避一下好吗,有些事情,有些事情我想跟天狼说,谢谢。”
李沉香勾了勾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的,林姐姐,请你照顾好天狼大哥。”她从怀中摸出了两个药瓶,放在林瑶仙的身边,然后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很快,她的绿色身影,就消失在了远处。
林瑶仙幽幽地叹了口气,眼波流转,眼神中写满了哀怜,她轻启朱唇,说道:“天狼,现在没有别人了,你,你也没必要再硬挺着,给雷这样连着劈两次,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啊,来,我来帮你涂抹伤药。”
天狼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冷冷地说道:“瑶仙,我有自我愈合的能力,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林瑶仙的眼中泪光闪闪:“你看你,就算内部可以愈合,可是这皮肤给烧成这样,一串串地起泡,流脓,你就算是铁打的,也总归要修复的吧。”
天狼看着林瑶仙,两只眼睛一动不动,久久,他才喃喃地说道:“瑶仙,你最好不要再跟着我,小师妹,还有彩凤,都因为我的原因,不得好下场,我这回要跟天地战斗,我真的怕,怕。。。。”
林瑶仙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不,天狼,我早就说过,从你上峨眉的时候,跟我在寒潭底肌肤相亲的时候,我林瑶仙就下定了决心,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放弃,以前,我不敢说出来,但是现在,我不想再隐瞒,天狼,我知道你对沐妹妹的感情,我不奢望你能象对她那样对我,只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让我每天能这样看着你,这就足够。”
天狼看着林瑶仙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他幽幽地说道:“小师妹,小师妹已经永远地走了,我的爱,也随着她一起去了,你硬要留在我身边,只会委屈了你,瑶仙,这样值得吗?”
林瑶仙的眼中流下一行清泪,认真地点了点头:“值得,太值得了,天狼,我说过,我只求天天能看到你,就足够了,不奢求你的爱,我知道,你的爱,你的心,永远在沐妹妹身上,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天狼的眼中红芒一闪:“以后,也许我会变得所有人都不认识,变成一个人间的恶魔,即使是这样,你也不后悔?”
林瑶仙坚决地点了点头:“不后悔,不管你变成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走到最后,这就是我林瑶仙的选择!”
天狼点了点头,突然盘膝坐了下来:“好,那咱们就一起面对这个黑暗的世道吧,瑶仙,谢谢你陪我走到最后。现在,能帮我抹点伤药吗?”(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二十回 宗主现形
远远的山头上,两个身影并肩而立,一个身形瘦削修长,一头银色乱发在空中飞舞,全身上下包裹在一件黄色的龙袍之中,高鼻深目,五缕长须,可不正是化身为嘉靖皇帝的蛊真人?
只是蛊真人的后心,却是给撕开了五道长长的裂口,每道伤口,都深达五六寸,甚至可以看到那白花花的脊梁骨,伤口不停地淌着血,而每条伤口上,都爬着几十条,如同黑蛆一样的蛊虫,则在他的伤口爬来爬去,说来也神奇,随着这些黑色蛊虫的爬动,他那伤口流出的红色鲜血,却在渐渐地减少。
而站在蛊真人身边的,则是一个中等个头的身影,全身上下,包裹在一团蓝色的斗蓬之中,一对清澈的眸子,闪闪发光,看着远处,正用两只断臂夹着药瓶,往天狼身上涂抹着药膏的林瑶仙,一言不发。
蛊真人的脸色,随着那五道伤口的慢慢愈合,而变得好了许多,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身边那蓝色斗蓬里的人,微微一笑:“这次还得多谢谢你啊,宗主,若不是你及时出手相助,只怕这会儿,朕已经死在李沧行的狼爪之下了!”
宗主的眉毛微微一挑:“我只希望你能遵守我们的约定,各取所需,你这回遭遇了重创,在你复元之前,也不是天狼的对手,我看,你还是不要回京城了,找个地方好好养伤再说。不把云涯子给彻底消化了,你也难以痊愈。”
蛊真人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不,我们的计划不能变,李沧行现在死了小师妹,屈彩凤又在我们的手中,只会不顾一切地来救,愤怒,冲天的愤怒,才是我们最需要的。只有愤怒的李沧行,摧毁一切的天狼,才是你我真正想要的!”
宗主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开始脱离我们的控制了,蛊真人,这回我本可以直接达到我的目的,但为了救你,我才让李沧行回到了这个黑暗的世界,我作出了这么大的让步,你可不能毁约!”
蛊真人笑道:“放心吧,我要的是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我想要他的命,他早就死了一万回了,等我真正能成了神,成了这个世界的主宰,自然会让李沧行去做你想要的事情,现在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只差最后的一步,你在这个时候,要动摇,退缩了吗?”
宗主的眼中冷芒一闪:“我若是动摇,退缩,一开始就不会答应你,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好退的!只是你记住,李沧行的愤怒,还有他的龙血,可以改变一切,别以为你真的可以控制他!”
蛊真人哈哈一笑,摇了摇头:“也许我是不可以,但加上你,李沧行就算是孙悟空,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啊。你看看,现在他这种满腔怒火,毁天灭地的气势,不正是你我所需要的吗?”
宗主咬了咬牙:“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也许下一次,李沧行的力量,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住了!”
蛊真人点了点头,直接一个大转身,向后走去:“那就要看造化了,这次,就是我的渡劫,过了李沧行这一关,天上地下,再无我的对手,到了那个时候,我才能做到你想要的,咱们京城再见!”
蛊真人的身影,随着一阵黑风,渐渐地消失在了山岭之下,宗主的眼睛,没有落在蛊真人的背影上,却是远远地看着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只有泪水在脸上静静流淌着的天狼,长长地一声叹息,喃喃地说道:“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宗主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果决的神色,面具之后的他,咬了咬牙,一个大旋身,向着蛊真人相反的方向急奔,一个起落,就生生消失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见踪影,只有一道淡淡的青烟,消散于无形!
一天之后,天台山下,戚家军的临时营地,这里是昨天戚家军将士们连夜扎起的营寨,天狼根据刘裕的兵法,加以特殊的部署,营盘之中,暗合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加上空营,虚营,不过六千人的部队,却摆开了足有三万人的营地,连营二十余里,旌旗招展,与五十里外,两座官军的大营遥遥相对。
中军大帐外,一面高高的旗杆傲然竖立,足有三丈多高,旗杆的顶端,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的狼头,狼牙之上滴着鲜红的血液,而狼爪之下,则按着一具尸体,正是嘉靖的模样,这是天狼昨天晚上特意定出的天狼教的教旗,一夜之间,全军全营就飘起了这样的旗帜,所有人都坚信,这面嗜血的狼旗,一定会从天台山飘起,一路插到京师皇城内的城头!
而天狼则穿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的盔甲,昨天一战,他的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虽然他有自愈能力,但表皮的灼伤,仍然让他极为痛苦,虽然在下属和兄弟们面前,一直强撑着没事人一样,但当他坐到地上时,却是疼得几乎整个人都要晕过去。
林瑶仙虽然少了一对素手,但是把药膏抹在断肘之上,轻轻地抚过他身上的那种感觉,配合着清凉的灵药,却是那样地异样,多年来,这是第一次二人的亲密接触,如果换在少年时代,一定会让天狼血脉贲张,说不定做出什么冲动之事了。
一夜之间,天狼居然神奇地愈合了,就在昨天的那个晚上,他的身上蜕下了足有两层厚厚的血痂,几乎是换了一整张皮,那表皮剥离,新皮生长的痛苦,非言语所能形容,整个过程中,林瑶仙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在他几乎坚持不住的时候,是林瑶仙的臂膊,一直紧紧地让他握在手中,给了他无尽的力量,这么多年来,这个姑娘第一次真正地走进了天狼的内心,虽然仍然守着男女大防,但是这对名义上的夫妻的感情,却是有了难言的进展。(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二十一回 大帅天狼
天狼的脸上,已经戴上了一个狼头面具,黄金打造,冰冷而冷酷,只有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还在这面具后闪闪发光,他的那道生于头顶,穿过脑兵,直到脊梁骨的漂亮长毛,又已经重新生出,这让他几乎不用盔缨,也能显出一股狼性的狂野与剽悍,十足一副冲锋陷阵的大将气质。
而在天狼的周围两侧,则站着两排戚家军的军将,在他的身后,林瑶仙和李沉香二女背着剑,蒙着面,穿着轻铠皮甲,站在李沧行的两侧。
林瑶仙的手上,已经安装了一对精钢假手,这双假手,她一直带在身边,本来是可以作武器和暗器使用,铁手之内,暗藏机关,不仅五根手指可以弯曲扭动,而且钢指可以飞出作暗器,更是在铁掌之内暗藏烟火,必要之时,可以发射雷火弹,虽然对付气劲强烈的绝顶高手不管用,但对付一流级别的普通高手,还是足足有余的。
天狼把斩龙刀化为了一把斩龙钢槊,在战阵之上,要的是长兵器的突刺与冲杀,而不是武林人士的短刀长剑,而戚继光的那匹名为黑云的汗血宝马,也归了他骑乘,现在的天狼,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金光闪闪的双层钢甲之中,扶槊而坐,绝对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天狼沉声道:“各位将军,现在我们的正面,是卢镗和俞大猷的军队,加起来有三万人左右,他们昨天退兵之后,本来是撤向各自的驻地,但在听说了我重出人间,而原戚家军,现天狼军已经向我效忠之后,他们又围了上来,这回,他们手上已经没有了人质,我们可以正面打一仗了。”
原戚家军的副将吴惟忠说道:“大帅,我军毕竟寡不敌众,卢镗和俞大猷的两支军队也算得上是东南的精兵,并非一般的卫所部队,现在我军可战之兵不过五千左右,敌军是我军的六倍以上,正面决战的话,胜算恐怕不大,不如扎营固守,寻机突围的好。”
天狼哈哈一笑,摆了摆手:“吴将军,你太谨慎了,当年戚将军在横屿,在牛田与倭寇大战的时候,哪次是兵力占了优势?敌军虽众,但是一向对戚家军心存忌惮,现在戚家军变成了天狼军,他们又亲眼看到过自己所效忠的皇帝,不过是个蛊虫所变化的妖怪,心里就是七上八下,正面决战的话,只要我军在气势上压倒对手,就不怕他们不崩溃!”
吴惟忠和其他的众将被天狼的气势所感染,原来紧皱的眉头也纷纷舒展了开来。天狼点了点头,说道:“我军的战马有多少?骑兵可有一千?”
吴惟忠正色道:“回大帅的话,全军的战马只有五百,不过如果加上拉车的马,数量能有一千,我们戚家军虽然一向是以步兵为主,但是灭倭之后,戚将军说过可能我们以后要调到北方,对抗蒙古,所以有针对地训练了一支铁甲精骑,不仅骑士有铁甲,就连马也披甲,这支骑兵由徐文长徐军师带领,昨天没有出动,就藏在天台山边的密林里,如果大帅需要的话,可以作为奇兵使用!”
天狼猛地一拍手:“好,那事不宜迟,现在我就出动这一千铁骑,本帅亲自上阵,就以这一千铁骑,强攻卢镗前部的大营!”
第二天的寅时刚过,天边渐渐地泛出了鱼肚白,第一抹晨曦洒在了卢镗大营的辕门,照得在哨楼守了一夜的士兵们一个个哈欠连天。
卢镗大营哨楼的守兵队副李一牛正打着呵欠,他站了一夜的岗,看着营西的前军大营里的那些兄弟们喝酒吃肉,那酒香肉香似乎都能顺风早晨的清风飘到这高高的卢镗大营哨楼,让他馋得不行。
李一牛心里早已经骂了把总王富贵一万遍,为啥要把守夜这个杀千刀的任务摊到自己头上,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不能喝酒吃肉,而是只能看着别人喝酒吃肉,自己却在这该死的哨楼喝风。
隔壁的同乡小兵张金宝突然结结巴巴地对着李一牛道:“一牛哥,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李一牛正愁找不到出气筒,一下子狠狠地踢了张金宝一脚,嘴里骂道:“怂样子,什么狗屁声音?听了一晚上的小河流水声把你听傻了啊?!”
张金宝今年只有十七岁,是那天卢镗大军路过杭州寨外李家村时强征入伍的,从没打过仗,他一紧张就结巴,因为这点最近几天没少被其他的兵欺负,只有李一牛作为他的同乡一直护着他,只是这会儿李一牛窝了一晚上的火,才会拿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怂蛋出气。
张金宝给重重踢到了屁股一脚,却顾不得喊痛,指着南边的方向道:“一牛哥,那好象真的是马叫的声音啊!”
李一牛愈发愤怒,高高举起了蒲扇般大小的巴掌,嘴里骂道:“你这厮不仅胆小,耳朵还不好使,老子当兵这几年的脸都给你这个怂货同乡丢尽了,看老子不打死你个……”
李一牛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落不下去了,张大的嘴里也象塞进了一个核桃,一下子也不说话来,因为他看到寨南方向,就在张金宝的脑后,一片黑压压的铁流正在迅速地向着寨北大营的方向涌去!
战马已经开始加速,钉着精铁马掌的的马蹄踏在岸边布满了碎石子的河滩上,发出了奔雷般的巨响,汇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铁流,杀气冲天。
李一牛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马上又是一脚踢到了张金宝的屁股上,吼道:“快去报信给王把总!敌军铁骑来袭,敌军铁骑来袭!”
张金宝连滚带爬地滚下了寨去,而李一牛则大声地冲着寨楼左右的兵士们吼着,下起了一道道命令:“收吊桥!关寨门!弓箭上弦!滚木快点推过来,快!”
奔腾的铁骑没有任何攻击卢镗大营寨的打算,从寨门口的那座刚刚收起的吊桥前一箭之地经过,甚至没有一个人抬头看这卢镗大营哨楼的守军一眼。(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二十二回 铁骑冲营
五十骑排成一排,骑与骑间相隔五步,排与排间相隔十五步,所有的战马都披上了厚厚的盔甲,连马头都装了尖尖的撞角,坐在马上的骑士们则举着高高的长槊,槊头闪着冷冷的寒光,远远看去象是一座快速移动的钢铁森林。
寨北的大营里也有人发现了异状,守门的卫兵们开始手忙脚乱地把营门后面的拒马和鹿角推出,试图阻住铁骑的冲击,营中的鼓角声,锣声响成一片,更混合着不少人绝望的喊叫声:“铁骑来袭,铁骑来袭!”
转瞬间,那奔腾的钢铁森林发出了一阵慑人心脾的战吼声,上千人开始有节奏地跟着马蹄踏地的节奏,喊起“杀,杀,杀!”来,一眨眼的功夫,钢铁森林的速度抖然加快,第一排的骑士们的长槊开始放平,战马也开始全速冲刺,向着那兵荒马乱的大营冲去。
十几个军士两人一组抬着拒马和鹿向门外吃力地搬去,还没出门,只听空气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啸声,几个军士刚一抬头,脸上却一下子被几支弩箭射穿,甚至有一个脑袋直接被****的弩箭射中,生生地从脖子上飞了出去,余势未衰,飞出数十步才落到了地上。
后排的几个反应快的小兵一下子扔掉手中的拒马,趴到了地上,只听头上嗖嗖之声不绝于耳,前面的人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纷纷带着一蓬血雨倒下。这几个小兵心中暗道庆幸,刚一起身,却看到一片闪着寒光的槊尖直接冲着自己扎了过来……
大营四周的栅栏在铁骑骑士们旋风般的冲击下,如纸糊泥塑,一冲即倒,首批的三四百骑士风驰电掣般地冲进了敌军的大营,第二排以后的骑士们甚至不需要用到长槊冲阵,直接纷纷按下机关把槊身缩短,挂在马钩上,转而操起了钉锤马刀之类的副兵器,准备大肆砍杀了。
黑面虬髯,年约四十的卢镗所部前军主将麻九秋穿着红色单衣,从自己的营帐里跑了出来,连上衣的带子都来不及系。
昨晚他刚刚和这卢镗前营里随军妓馆的几个姑娘连夜大战,加上喝多了酒,根本起不来身,刚听到营里有人东奔西走的时候还不耐烦地吼了句:“谁再敢扰乱军心,军法从事!”
但那由远及近的马蹄踏地声让麻九秋一下子醒悟了过来,他毕竟也征战沙场多年,灵魂深处那个熟悉的记忆再次浮现:铁骑,只有铁骑冲阵时才会有如此惊人的气势!
麻九秋冲出了营帐,却看到一大群甲骑俱装,戴着鬼面具的凶神恶煞,正在自己的大营里见人就杀,不少人挥舞的战锤上已经涂满了鲜血和脑浆,而整个营内自己的这万余部下,没有一个人还在有效的抵挡,不是哭喊着到处四散逃命,就是跪在地上,高高地举起了兵器投降!
麻九秋眼眶欲裂,双眼都要淌出血来,他大吼一声:“取我战甲和兵刃来!”
隔壁营帐里同样提着裤子跑出来的亲兵麻十三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道:“将军,事已至此,您还是快点逃吧,再不走可就来不及啦!”
麻九秋一脚把麻十三踢得在地上滚了三滚,吼道:“卢将军把一万大军给我,我怎么能一走了之,传我将令,全军死…”
最后一个“战”字还在他的舌尖上打着滚,一支雕花狼牙箭一下子从他的嘴里钻了进去,势如风雷,麻九秋的尸体被整枝箭带地飞出去十几步,一下子钉在了一面大旗的粗厚的旗杆上。
麻九秋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穿口而入的箭杆还在微微地晃动着。
一匹比其他骏马更加神骏的黑色神驹,嘴里喷着带血的热气,停在了麻九秋的尸体前,马上一员剽悍的骑士冷冷地拉起了自己的黄金面当,露出一张杀气十足的英俊面庞,长槊一划一钩,便把麻九秋的脑袋提在了手上,舌绽春雷般地大吼道:“麻九秋已经授首,放仗者免死!”
卢镗大营北寨的哨楼,守将卢镗正立在寨碟前,看着寨北大营里的战斗,面如土色,厮杀声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而伤兵的惨叫声和哀号声却是此起彼伏,随着远远传来的一些兵刃入体的声音,连这些惨叫声也开始渐渐地平息下来。
李一牛站在卢镗的身后,看着这位寨内的最高长官在微微地发抖,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头盔外的鬓角淌下,再顺着连鬓的络缌胡子向下巴处汇集。
不知不觉间,所有正在围观着寨北大营里的屠杀的将官们都跟卢镗一样,个个面色惨白,腿如筛糠。
寨北的前营里,一队队的俘虏们正在骑着高头铁马的铁骑骑士监视之下,把兵器和甲胄堆放到营地中间的一大块空地,而交了武器的俘虏则每二十人一组,相互间用麻绳把双手捆在一起,垂头丧气地围坐在河边。
天狼坐在黑云上,双眼精光闪闪,威严地注视着这一切,突然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吴惟忠问道:“战果都统计好了吗?”
吴惟忠紫色的脸膛上多了一道血痕,是刚才冲阵时被流矢擦了一下,而那个射他的敌兵早已经在他的铁蹄下化为了一滩肉泥。由于是为数不多身上挂了彩的铁骑骑士之一,吴惟忠在刚才的战斗中打出了血气,死在他手下的敌兵不下四十。
听到了天狼的问话后,吴惟忠点了点头,刚才战场上那个以熟铜棍碎颅如敲瓜的恐怖杀神,又变成了沉稳如水的铁骑副将,他沉声说道:“回狼大帅的话,此役我军大胜,杀敌三千两百二十七人,其余七千四百一十九人皆降,敌军大将麻九秋被狼大帅亲手射杀,未有一名敌兵走脱。”
天狼点了点头:“我军损失如何?”
吴惟忠笑了笑:“我军阵亡三人,都是冲进营地时不慎落马,被后面的铁骑踩死的,伤者二十七人,皆是轻伤,均可再战!”(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回 破寨之后
天狼看了看吴惟忠脸上的那道血印子,摇了摇头,叹道:“惟忠,你的运气不太好啊,一共就伤了二十多个,居然有你,是年纪大了,身手不如从前了吗?”
吴惟忠“嘿嘿”一笑:“狼大帅这样说可不厚道了哇,明明是我为你挡了侧面的一箭才会落下这道印子的,还要这样消遣我,那下次再有人偷射狼大帅,惟忠可不管了啊!”
天狼点了点头,眼光投向了远处的卢镗大营寨,他在马上略一沉吟,开口向着身边的徐文长问道:“徐参军,你说我们攻这寨北大营时,卢镗大营寨里无一兵一卒过来救援,是何情况?”
自从胡宗宪入狱之后,徐文长就转而跟了戚继光,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又得以和天狼再度携手合作,今天的突袭战法,就是昨天晚上天狼与徐文长反复扮演之后,才确定的,以天狼的神勇和袭击的突然,这一仗打得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徐文长哈哈一笑:“他们是吓破了胆呗,我军突击的速度太快,声势也太强,敌军根本来不及反应。狼大帅请看,这寨北大营的敌军连拒马桩和鹿砦都来不及布,营帐里的士兵们更是既不穿甲又不执兵器,寨里的兵也可想而知了!”
“依我看啊,直到现在,我军都已经消灭了这前营里的敌军,大寨里的兵恐怕还没来得及整队呢。”
吴惟忠举起了那支熟铜棍,指向了哨楼,而这支棍头上还在滴着红白相间的液体:“狼大帅,哨楼那里有几个将官模样的,应该是敌军守寨的大将。徐参军说得不错,他们一直在那里看着这里,根本没有出兵救援的意思,只怕现在早已经给吓破了胆,根本没有出寨一战的勇气了。”
天狼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河对岸,离此三百多步的另一侧河岸上,一袭白衣的林瑶仙正在十几个卫士的簇拥下坐在马上,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而李沉香也换了身盔甲,女扮男装地混在侍卫当中,只是那身娇小的身形显得格外的显眼。
天狼看着卢镗大营寨那高大的寨墙,脸上表情依然凝重,眉头开始深锁起来:“徐参军,这寨外前营好打,可是卢镗大营寨高池深,我这一千铁骑兵如何攻寨呢,你有没有什么好计策?”
徐文长想了想,对天狼说道:“我有一个办法了,不用攻寨就能让卢镗大营寨的敌军投降!对了,狼大帅,你的那只铁胎大弓可以在百步外射中寨楼吗?”
卢镗站在北门哨楼,惊恐地看着寨北的前营里有了一阵动静,营门打开,一个骑着高大黑色骏马,全身兽面连环甲、银盔血缨、黄金恶狼面当的骑士冲了出来,离北门四五百步外停住,他高高地举着一支四米多长的纯精钢斩龙槊,槊头上戳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赫然正是那寨北大营的守将麻九秋!
那骑士举着长槊示威似地在寨下来回奔跑了几趟,麻九秋的脑袋上大嘴张开着,里面还插了支长箭,表情停留在死前的瞬间,那个惊恐万分的状态,让人不忍卒睹。
骑士单手举着这支足有一百多斤重的纯钢斩龙槊,一点也不显得吃力,甚至一手控马,不时地做些急停、前立、跳马之类的高难度动作,大秀自己的马术。
哨楼的守兵们一阵骚乱,有些人开始低声地惊呼起来:“天狼,这就是大破倭寇的猛将天狼!”而哨楼的队长们怕影响军心,一阵鞭抽脚踢才让这些小兵们安静了下来。
天狼听到了哨楼的议论声,勾了勾嘴角,停下了马,摘下了面当,中气十足,字正腔圆地向哨楼喊起话来,声音震得寨上每个人的耳膜都在回荡着:“守寨敌将可是卢镗?速来回话!”
卢镗阴沉着脸,把头伸出了寨外,也大声喊道:“天狼,找本座何事?”
天狼沉声道:“你们一时利欲熏心,跟随暴君作乱,现在见识到我天狼教的天威了吧!本座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现在开寨投降,或可免你们一死,要是顽抗到底的话,这麻九秋就是你们的下场。”
天狼说完,单手一按那斩龙槊的机关,槊身一缩,麻九秋的脑袋一下子降了下来。
天狼插槊于地,手握箭杆,取下槊尖的人头,抽起背后的那杆六石铁胎弓,贯劲于臂,搭弓上箭,鼓起丹田之劲,大吼一声,串着人头的狼牙箭势如流星,直奔卢镗而去。
卢镗吓得一激灵,连忙缩回了脑袋,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声,半边的脸感觉象是被一根烧红了的铁棍擦面而过,紧接着就是“叮”地一声,那是劲箭入木的声音,左右传来一阵惊呼。
卢镗回头一看,只见麻九秋正龇牙咧嘴地盯着自己看,似乎是怪自己不去救他。
哨楼又是一阵大乱,这些将兵们只听说过天狼单手平倭寇的传说,今天总算是开了眼了,这一下更是兵无战心,将无斗志,若不是畏惧于军法的严苛,不少人都想现在就扔下武器一逃了之啦,而几个回过神来的将校则拼命地弹压着士兵。
站在大营门口的徐文长一见哨楼如此混乱的情形,知道火候差不多到了,只需要添最后一把柴,于是他挥了挥手,早有准备的二十几名铁骑骑士们纵马而出,奔向了天狼的方向,其中的十匹马上各自扔下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而另外的骑士则每个扔下了一根小臂粗的圆木桩,坚着立在地上,足有一马高,骑士们纷纷用长槊刺下,生生把这些木桩钉到了地里,纹丝不动。
带着俘虏的骑士们一个个下了马,把那些已经半死不活,浑身是血的俘虏绑到了木桩上,哨楼几个眼尖的士兵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窃窃私语起来:“哎,左边第三个不是吴百户么!”
“是啊,右边第二个我认识,是李百户,昨天还进寨议事的,当时我正在寨门值守呢,这家伙可横了!”
“中间那个是刘游击,前几天就是他来俺乡里,把俺拉进的队伍!”(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回 威逼敌降
哨楼那几个负责弹压士兵们的军官,跟这些人多数都是同僚加死党,这两天还在一起喝酒吃肉逛窑子,眼下看这些人都成了这副模样,一个个呆若木鸡,纷纷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天狼戴上了黄金恶狼面当,说来也怪,面当一戴,寨上的人们突然注意起他浑身上下战甲和战袍上的累累血迹了,也不知道刚才一战死在他手下的有多少人,而那精钢长槊的槊身也早已经沾满了鲜血,只有护手的那一段还不是红色。
只听天狼厉声吼道:“寨中诸将,不要为了尔等的一已私欲,心存侥幸,抗拒天兵,这十名军校,都是在大军杀到时企图对抗天威,负隅顽抗的死硬之徒,现特在军前正法,如果我杀到第十个人后还不投降,就立即攻寨,大军过处,一切化为齑粉!”
天狼说完后,也不管哨楼的反应,长槊在手,全力地向前冲刺起来,在一阵惊呼声中,高举着的长槊突然放平,第一个人的脑袋如同一个被打烂的西瓜一样,血水与脑浆齐飞,小河共长天一色。
卢镗身后的李一牛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转过头去大口地呕吐起来,而卢镗的脸上象是被汗水洗过一样,流成了一道道的河流,两只眼皮都在剧烈地跳动着。
铁骑骑士们发出了一阵喝彩声,有几人更是掏出了号角吹了起来,须臾,从寨北大营那里奔出了数百名铁盔铁甲的骑士,迅速地在木桩后排好了队形,个个一手举槊,一手持弩,如同一座钢铁方阵,立于木桩一侧。
天狼仰天长啸,从另一个方向再次狂奔,这一回他没有象上次那样暴力戳脑壳,滴血的槊尖从右边第一人的脖颈处一闪而过。
一颗人头马上从脖子上搬了家,随着战马冲刺的惯性飞出去十几步,才落到了地上,而那无头的尸身因为给捆着而无法栽倒,脖颈处的血液象喷泉一样向上直冲三尺高。
哨楼传来卢镗有气无力的声音:“狼大帅,别杀了,我愿降!我愿降!”
半个时辰后,高高的吊桥重重地放下,寨门大开,卢镗摘下了头盔,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脸苦相地走出了寨门,跟在他身后的,是一队队的士兵,每个人在经过寨门前的一片空地时,都把随身的盔甲和武器分类丢下。
这些垂头丧气的士们在数百名跨马持槊的铁骑骑士的夹道监视下,跟河岸边的那些捆在一起的俘虏们坐到了一起,由于他们是主动投降,因此并没有象那些士兵一样给串成一串捆绑起来。
卢镗和十几名百户以上的将校步行走到了并排而立的天狼和徐文长的马头前,跪了下来,纷纷把腰间的佩剑解下奉上。
天狼想起了徐文长所说的话,心中一动,神色平静,跳下马来,把卢镗扶了起来,说道:“卢将军迷途知返,有功于天下,本帅一定记得的。这位徐参军,乃是我军的军师,由他负责处理战后之事,他刚才说了,你们有功,可以赦免尔等的死罪。”
卢镗本来以为自己现在不死也要给囚送台州问斩,一听天狼这话,又惊又喜,连忙对徐文长说道:“徐参军,我没听错吧,你说我有功?”
一边的徐文长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笑道:“暴君在位,不得人心,迟早必败,你们作为他的下属,一时被其蒙蔽,受他胁迫,也是情有可缘。”
“这次你们也看到了,天狼神教的动作是如何的迅速,平叛时的雷霆一击是多么地威力十足,如果你们还心存侥幸,那就是跟麻九秋一样的下场,如果都和卢将军这样识时务,甚至对暴君反戈一击,助天狼军平叛,那非但无罪,还有重赏!”
卢镗站在一边被徐文长这样耳提面命,居然一点不脸红,还面有喜色,道:“这么说徐参军肯放我等回去吗?”
天狼心中冷笑,但还是装着略一思忖,道:“这可不行,你们就这么回去的话,嘉靖皇帝不会放过你们的,但直接让你这一万多人进关中,恐怕天狼也不会太放心,我看这样吧,你们先向天狼神教证明一下你们的忠心,然后过河到天台山前的河滩上扎营守备,等着天狼神教的大军到达后把你们编进天狼军,到时候再戴罪立功,讨伐嘉靖皇帝。”
卢镗的脸色一下子晴转多云,他跟身边的十几个将校们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只见这些人也是一脸的茫然。
于是卢镗转向了徐文长,小心翼翼地问道:“徐参军,请问我等还要怎么才能表现出对天狼神教的忠心呀?我们可是已经出寨投降了呀,难道这还不够么?”
徐文长“嘿嘿”一笑:“卢将军,你是聪明人,这会儿你的投降是因为被我铁骑天军的武力所逼迫,要是我们走了以后,嘉靖皇帝再派大军过来,你是不是还能保证你对天狼神教的忠诚呢?”
卢镗马上一脸的忠贞,举起了手准备发誓,被徐文长笑着拦下:“不必这样的,卢将军,麻九秋这十个军官刚才给我杀了两个,还有八个,你们正好有十几个人,上去一人一刀把他们砍了,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忠诚啦!”
卢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吃惊地看着天狼,却发现他那张冷酷地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隐隐地现出了一份杀意,虽然只是红光在眼睛中一闪而没,仍然是把卢镗吓得打了个机灵。
卢镗咽了泡口水,挤出一丝笑容:“徐参军,执行军法应该是刽子手们的事,你看我等都是将校,好像不太合适吧!”
徐文长摇了摇头,笑容渐渐地从脸上褪去:“这不是军法,而是天狼大帅的意志,这些人依附暴君在先,后来面对天兵时还顽抗到底,端地是死心踏地中,无药可救,即使是等天下平定后,也是族灭的命,所谓乱臣贼子,人人得尔诛之,你们不明白吗?”(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回 大获全胜
卢镗和身后的几个将校们面面相觑,都脸上有难,卢镗再次换上了一副笑脸,对天狼说道:“狼大帅,不是我等不明白这道理,只是您看,我等的家眷都还在嘉靖皇帝的手上,要是事情做得太绝了,只怕……”
天狼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如同天山上的寒冰一样的冷酷:“只怕什么?只怕嘉靖皇帝杀你们全家是吗?”他转头对着天狼使了个眼。
只听“呛啷”一声,天狼突然把那把卢镗刚刚献给自己的佩剑抽出,右臂一用力,剑身一阵晃动,发出“嗡”地一声,卢镗等人吓得无不后退几步。
天狼厉声道:“嘉靖皇帝可以杀你们的家人,可是本座现在就能杀了你们,哼!你们跟着嘉靖皇帝与我天狼作对,本来就罪当斩首,徐参军和本座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才放过你们一回,可你们却还在这里想脚踩两条船,真当我们不敢杀人是吗?”
天狼大吼一声,运起丹田之气,臂上一下子贯上千斤之力,左臂抓住剑尖,用力一别,只听“叭”地一声,精钢打造的宝剑竟被震为十几截,“噼哩拍啦”地落了一地。
卢镗等人给天狼这样一吼,吓得一个个都低下了脑袋不敢直视天狼那杀机四射的眼睛。
天狼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其实你们应该感到幸运才是,如果在寨外的是你们而不是他们,这会儿就是轮到这几个人来杀你们了。”
“再说我这样是为了你们的好,你们起兵附逆,又寸功未立,等我天狼神教大军到来时,八成也会把你们这几个为首的将官斩首祭旗,以儆效尤!卢镗,你从军多年,没见过大将杀人立威过吗?如果要杀人立威,不杀你们几个杀谁?”
卢镗听得脸上阴晴不定,等天狼说完后,他咬了咬牙,道:“多谢徐参军指点,卢某敢不从命!”话音未落,他直接从身边的一个百户手里夺过佩剑,径直走到那八根木桩上离自己最近的一人那里。
那人嘴里塞了个胡桃,说不出话来,卢镗认得此人名叫朱灵,是麻九秋的游击,前日里还和自己在一起喝过酒,也算是小有交情。
朱灵刚才听到了卢镗跟徐文长的对话,早已经不抱任何活的希望了,面如死灰,看着卢镗,一言不发也说不出话来。
卢镗低声道:“兄弟,对不住了。”言罢一剑穿胸而过,他闭着眼睛抽出剑来,带出一蓬血水,而朱灵则脑袋一歪,直接断了气。
卢镗开了头,剩下的将校们也没什么好说的,纷纷上前,对着这些这几天还在一起花天酒地过的同袍们刀剑相加。
不到片刻的功夫,八个人就成了八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尤其是后几个,每人都被几个人抽刀砍刺,死得也比朱灵要痛苦得多。
徐文长一脸阴沉地看着卢镗等人杀掉了这八个人,对着卢镗说道:“这样不就结了?天狼看到你们主动杀掉了这几个带头作乱的反贼,率军归顺天狼神教,即使大军开到,也不会再杀你们祭旗了。”
卢镗苦笑着说道:“还望狼大帅,徐参军赦免我等的罪过。”
天狼冷冷地说道:“卢镗,现在你全军还有多少人,我是说,你这中军大营里还有多少。此外,后面的俞大猷的大营里,还有多少兵马,你们如何约定配合zuo 战的?”
卢镗的嘴角勾了勾,回头看向了五里之外的那十余里的连营,营地之中,旌旗招展,而营地的栅栏之后,已经堆起了一堆堆的沙袋,大车,拒马等,千余杆火绳枪,黑洞洞的枪口正指向这里,而火枪兵身后,则是密集的刀枪槊林,显然已经作好了大战的准备 。
卢镗说道:“昨天我和俞大猷约定,分别扎营,犄角而立,而我又分出了麻千秋作为前营,本来这个布置,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没有想到,麻千秋醉酒误事,而狼大帅居然有骑兵突袭,一下子打乱了我们所有的计划,前营一破,我这里无法固守,只能投降了。”
天狼冷冷地说道:“可是你的战败,却给了俞大猷时间,让他能结营而守,在后面布好了阵势,卢将军,如果现在本帅让你带你的本部人马,强攻俞大猷的营地,如何?”
卢镗的脸顿时变得如死灰一样难看,喃喃地说道:“这,这,末将只怕,只怕不能完成大帅的重托。”
天狼勾了勾嘴角,眼中红光一闪:“本帅可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怎么,你不想要吗?”
卢镗咬了咬牙,说道:“所谓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我军刚刚战败投降,要驱赶我军再去进攻半天前的友军,只怕,只怕将士们没有这个勇气。”
天狼点了点头,冷笑道:“卢将军倒是挺会说话的。也罢,今天就不用你们了,不过不是因为本帅不需要 你们,而是本帅以为,你们这些人作为前军出战,一旦战败,则会崩溃,冲散我军的大阵。所以今天本帅不仅放过你,也放过俞大猷,卢镗,你的部下没有勇气,但你应该有,现在,本帅命你去俞营前方,告诉 他们,一个时辰之内,给本帅滚得远远的,三个时辰之后再不走,本帅一定会挥军强攻!”
卢镗的嘴角勾了勾,这一回,他没有任何的理由拒绝,他骑上了战马,带着二十多名护卫,直向俞大奠的大营方向奔去,很快,就消失在了烟尘之中。
徐文长低声道:“狼大帅,你就不怕,卢镗这一去,就会跟俞大猷一起走,不再回来了吗?”
天狼冷冷地说道:“他今天半天时间就丢掉了近两万大军,还有什么脸再回去?俞大猷所部不过万人,我给他一个逃生的机会,他不会不抓住的,我就是要这支败军到台州,到杭州,到南京,让他们宣扬我军的强da ,让他们告诉 所有天下人,我天狼,来了!”
天狼看着卢镗大营的后面,正在拔营而退,没命地向台州城方向溃逃的俞大猷所部,冷冷地说道:“很好,现在,我们可以计划一下攻打台州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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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二十六回 陆炳的军议(一)
台州城的太守府中,金璧辉煌的郡守大殿里,四周的墙壁上都燃烧着混合了上好的白色龙涎香的牛油巨烛,不仅把整个大殿里点燃得如同白昼,更是让大殿中萦绕着一丝浓郁的香气,中**醉,在这一片缭绕的烟雾中,整个大殿里只有三个人在场,外面的大门紧紧地关着,透出一丝诡异的气氛……
一名四十多岁,黑脸朋须,眼窝深沉,深目高鼻的锦衣卫大员,头戴一顶纯金制作的头盔,一片片指甲大小的金叶子用上好的丝线串成了十二条金串子,挂在金盔的后面,金光闪闪的光线照耀着他那因为长年在江湖上奔驰而显得风尘满面的脸,把这张黝黑皮肤的脸渐渐地抹上了一层金色,而混合在这抹金色中,从他眼窝里时不时闪现的一丝精光,正是锦衣卫总指挥使陆炳。
自从嘉庆皇帝重伤,逃回京师之后,就把陆炳留在了杭州,这次听说天狼军初战大胜,击败卢镗所部后,陆炳连忙再次拉上冷天雄与赫连霸,带上杭州城的镇守部队,坐镇台州,以策全局。而昨天,他派达克林易容成台州参将刘得功,前往天狼军营中秘密诈降,想要引诱在这两个月里迅速扩张到十万之众的天狼军,进入城中的埋伏,加以消灭。
陆炳坐在台州太守的那张紫檀木大座椅上,神色平静,看着站在殿中的。
陆炳抬起手,抹了抹自己唇上的两抹胡子:“达克林,这回你可是立了大功,若是明天的计划得手,我一定会计你的头功!”
化名为参将刘得功的,正是陆炳的头号智囊达克林,他微微一笑,说道:“刚才城头的守军们回报,天狼军已经开始分兵,大约三万步骑已经涌向了西门方向,南北门各留五千人,东面的大营里只剩下一万人,一切都按我们的计划行事,只要击溃了西门的天狼军主力,一定可以大获全胜,到时候在东边埋伏的魔尊冷天雄,也一定会就势攻击溃逃的天狼军的。”
戴着乌纱,身着华服,留着卷发,须发皆白的,正是年过六旬的台州太守刘文生,他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低头哈腰地向陆炳说道:“达副指挥果然是智者,即使是天狼军,也不可能胜过他的智慧,加上总指挥使的勇武善战,这次一定能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些傲慢的天狼军,让他们知道,我们台州也不是好欺负的。”这刘文生乃是台州当地的豪族,靠钱捐了个太守的职务,这些年来,也算得是地方一霸,甚至有点土皇帝的意思了。
陆炳“嗯”了一声,看向刘文生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的神色:“你们台州?”
刘文生连忙摆着手:“不不不,我们台州小城能撑到现在,全是靠了皇上和总指挥使的关照。”
陆炳重重地“哼”了一声:“知道就好,刘文生太守,我再告诉你一遍,这回我们大明的勇士流血流汗,是为了保护你们台州城的百姓,也是保你的官位,你要知道,如果天狼军控制了你们的城市,还可能继续让你呆在这个位置上吗?他们一定会另选个太守!所以说这回你们帮我们大明,就是帮你自己,明白吗?”
刘文生连声说道:“下官知道,下官知道,下官一定会全力支持总指挥使的,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陆炳也不愿意见这刘文生的媚态,摆了摆手,说道:“你先退下吧,让你的五千军队守好南门与北门就行,还有一千太守府卫队看守好这里,此外让全城的百姓都不要出门,家家关门闭户,免得引起城中的混乱!”
刘文生以手按胸,恭敬地行了个礼,转头急步退下。
达克林看着刘文生离开的方向,轻轻地摇了摇头。
陆炳的眉头一皱:“怎么,这家伙信不过吗?”
达克林的嘴角勾了勾,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子:“这些台州商人以做生意闻名于世,个个都是精明似鬼的家伙,贪生怕死,唯利是图,别看这太守现在这么听话,若是明天发现战局向着天狼军发展,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出卖我们的。”
陆炳的眼中杀机一现:“他敢!他的太守夫人和女儿们可都被我们看守在太守府里作为人质呢,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听话!”
达克林摇了摇头:“总指挥使大人,现在您的卫队已经全给散了出去,防守西门和东门,保护您的卫士,不到五十人,而刘文生的一千太守卫队,却是守在太守府之外,若是他真的狗急跳墙,只怕难以对付啊!”
陆炳冷笑道:“我不信这条老狗下得了这个决心,当年我当着他的面玩弄他的女儿的时候,他连个屁也不敢放,这回天狼军来了,他就敢造反?”
达克林叹道:“总指挥使大人,这老家伙在意的是他的官位,当年您侮辱他的女儿他不敢反抗,是因为要保他的官位,可是现在如果他觉得跟着天狼军更有前途的话,一定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妻儿,把我们拿下前去请功的!”
陆炳的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沉吟了一下,他开口道:“达副指挥,那按你的看法,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达克林说道:“明天总指挥使不能深居这太守府,最好是到南门那里,南门的地势平坦,天狼军的数量又不多,若是不如意的话,您带上一千总指挥使卫队,骑骏马冲出南门,向南可以到达南京城那里,这太守府由我镇守就行。”
陆炳的脸色一变:“达副指挥,你这是怎么了,去天狼军营之前,你可是自信满满,坚称此战必胜,可现在怎么想起来要给我谋后路了?”
达克林摇了摇头:“因为这回我在天狼军营之中,见到了那个传说中足智多谋,阴险狡诈的天狼。”
陆炳一下子站起了身:“你说什么?天狼现在也在天狼军里?”(未完待续。)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回 陆炳的军议(二)
达克林沉重地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天狼本人。…≦頂點小說,我虽然不知道为何他会在此时来到吴惟中的军中,但他确实已经在那里了,总指挥使大人,吴惟中手下兵将虽然骁勇善战,但吴惟中本人好大喜功,骄傲自满,要对付他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可是天狼却是真正的智者,一旦让他看出我们的计划,就麻烦了!”
陆炳一言不发,在宝座前来回地踱起步来,走了十几个来回后,他停下了脚步,说道:“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无论如何,这台州城是我们经营多年的要塞,就算天狼有过之人处,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拱手相让,达副指挥,明天你带着刘文生太守亲自上南门驻守,把那一千太守府卫队也带上,把东门方向的一千名总指挥使卫队召回,还有马队也召回来,就在这太守府之中待命。”
达克林的双眼一亮,竖起了大姆指:“总指挥使的做法实在是高啊,这样一来,让不给那刘文生反水的机会了,守城战中东门不是重点,少个一千人问题不大,实在不行的话,就调总指挥使卫队骑马反击,这台州城街道宽阔,也适合骑兵奔驰,总指挥使请放心,我会牢牢地守住城南边的大门,为您留下安全的撤退通道的。”
陆炳的眼中杀机一现:“就看明天西门之战的情况了,明天我还是亲自坐镇西门,只留卫队防守这太守府。”
达克林的眉头舒展了开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明天我们一定能在皇上的保佑下,大破天狼军的,总指挥使大人也一定可以藉由此战的胜利,一举荡平东南,继而登上宰辅之位的。”
陆炳哈哈一笑,拍了拍达克林的肩头:“好好干,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台州的日出来得特别早,也就是卯时刚过,地平线上已经升起了一轮红日,不过片刻的功夫,天光已经大亮,昨天从下午到晚上,几乎是一夜之间,台州城的西南北四门,已经多出了三座连营,尤其是以西边的连营,规模最为庞大。
几千辆辎重大车置于营后,而百余部临时搭施的投石机与攻城塔,则已经立在了营门之前,远远看去,上万名天狼军将士,密密麻麻地排着攻击队列,列于营地之中,只等着攻城的命令。营地的中央,一面“狼”字大旗,正高高地迎风飘扬,大旗之下,一面临时搭建的五丈高台之上,将袍大铠,全副武装的吴惟中,正在一众将佐的簇拥之下,坐在一副胡床之上,志得意满地看着两里之外的台州城墙,还有那城墙之上严阵以待,穿着皮甲,戴着皮盔,张弓搭箭的大明士兵们。
吴惟中面沉如水,拿起一枚将令,沉声喝道:“擂鼓,吹号,四门同时攻击,投石车先发,弓箭手继之,然后是攻城塔,注意城头的狼烟!钱将军,你打头阵!”
钱广来接过了将令,转头喝道:“擂鼓进军!”
三百面牛皮大鼓一下子齐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来回激荡,震得城头的守军耳膜发麻,东南的作战很少有如此规模的战鼓擂响,几乎每下鼓点的节奏,都会震得这些大明射手们心中一阵气血翻涌,有些人开始本能地放下手中的弓箭,捂起自己的耳朵来,却发现根本不顶用,连心脏的跳动都快要给这样的万鼓齐擂时雷鸣般的响声给震停了!
响鼓就是最好的同步信号,北门和南门处各摆下的五十面战鼓也同时擂响,营门外的数千天狼军齐声发出震天的喊杀声,而摆在营前的十余部投石机,也开始扭动起自己长达数丈的力臂,狠狠地把一块块重达数十斤的石块抛出,砸向了远方的城头。
喊杀声和响鼓声传到了东门,这里看起来兵力最少,三十面大鼓比起其他各门的规模来,要小了许多,二十部投石机的规模,也远远地小于其他门的方向,跟上百部投石机的西门更是无法相比,二十多斤一块的石头,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飞着,很多只飞出去几百步,还没到达城头的距离,就有气无力地落到了地上,原本纷纷低头埋身于城垛后的城头守兵们,一个个又直起了身,很多人干脆在城头放声大笑,讥笑起天狼军的无能,连石头都无法抛上城墙。
东门外天狼军营地里的一座三丈高台上,天狼换了一身亮银锁甲,面色沉静地坐在台上的胡床之上,手里轻轻地摇着一把折扇,眯着眼睛,看着东门外的战况,林瑶仙也换了一身军官的服装,站在天狼的身边,时不时地回头看向背后的东面。
天狼扭头看了林瑶仙一眼:“怎么了,瑶仙,还是担心魔尊冷天雄会从背后袭击?”
林瑶仙点了点头:“虽然昨天夜里他们表示不会攻击我军,可是这些魔教教徒素无信义,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也不奇怪,将军还是留有余地的好。”
天狼冷冷地说道:“不过就是一万魔教和蒙古骑兵,我自然有办法对付,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看到西城城头的狼烟燃起,那就是我们这里全力攻击的时候了!”
林瑶仙笑了笑:“天狼,昨天我没有听到你们的军议,更没有料到这东门是由你来亲自指挥,难不成今天的主攻方向是这东城?”
天狼点了点头:“不错,西门那里不过是佯攻,主力是对付大明埋伏于阵后的两万铁骑,真正的破城,是要从我这里打开局面。”
林瑶仙的眉头微微一皱:“那天狼现在手上有多少兵力用来攻城呢?”
天狼一指营前列阵,站得歪歪扭扭的三千多胡子拉碴,军容不整的士兵们,说道:“就靠这三千老兵。”
林瑶仙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压低了声音,悄悄地说道:“天狼,只靠这三千老弱,真能拿得下东门?虽说敌军的主力已经到了西门方向,可这城头的敌军看起来也不下两千人,我们这里缺乏攻城的器材,人手又少,怎么可能攻得下这重兵防守的东门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