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六回 最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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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李沧行的心中在激烈地挣扎,无数次地想要扔下一切,拉起沐兰湘,和屈彩凤一起离开,再也不陷入尘世间的道德纠缠与牵挂时,沐兰湘的声音却在他的耳边响起,只不过这一回,她是在震动胸膜,用传音入密,虽然嘴上仍然在不痛不痒地说着一些场面话,但那不过是为了迷惑他人的举动罢了。
“大师兄,看到你平安无事地归来,师妹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李沧行的眉头一皱,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屈彩凤的声音却几乎是同时响起,他们三人的传音入密,是用的同样的运气方式,瞒不过第三人,自己能听到的,屈彩凤同样能听到。
“妹妹,是我不好,我,我控制不住自己,和沧行在一起了,没脸见你,不管你怎么怨我骂我,我都没话说。”
沐兰湘的神色仍然平静如常,淡然地说道:“是我让大师兄去寻回姐姐的,古墓之中的事情,我虽然不知道,但能想象得出,在那极度阴暗,可怕,还有不知名的上古凶物的环境里,作为一个女人是多么无助,多么需要心爱的人的关照,屈姐姐,我不怪你,你和大师兄早就应该在一起了,我若是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也不会让大师兄去接你回来,我是真心地祝福你们。”
屈彩凤的眼中泪光闪闪,声音都有些发颤:“妹妹你真的,真的可以原谅我吗?你真的可以不在乎这些吗?”
沐兰湘微微一笑:“我现在对这些早就看淡了。大师兄只要心里有我,我就很开心了。其实,其实我早就能感觉到你们就在我的附近。可是你们却一直不出现,让我等得好苦。”
李沧行的脸上闪过一丝愧色:“师妹,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把你一个人留在武当受苦受罪,我再也不会扔下你一个人了,今天的事情会是我和宗主最后的了断,一旦此事解决,我就再也不问世事。带你和彩凤远走高飞。”
沐兰湘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悦的表情,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嘴上仍然在对峨眉派的了因师太说着客套话,却是对李沧行密道:“大师兄,你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师妹,师妹我可能没法一一跟你解释,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武当派不是我能控制的,局势也恐怕超过了你的想象,你当务之急是要带着屈姐姐赶快逃出去,万勿以我为念。”
李沧行微微一愣。转而眼中神芒一闪:“现在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敢肯定这次又是宗主所为。不过我有充分的把握对他反击,古墓里我和彩凤经历了别人难以想象的试炼。现在人间的一切,我都无所畏惧。无论是皇帝还是宗主,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都有信心战而胜之的。”
沐兰湘轻轻地叹了口气:“大师兄,从小到大,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对你有绝对的信心,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顶天立场的男子汉,不管想做什么,我都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可这次的事情,真的不是人力所能决定的,请你无论如何要相信我一次,赶快和屈彩凤冲出去,不要回头,也不要来武当找我,若是你我今生有缘,我一定会去与你相会的。”
屈彩凤讶道,看着眼前这个镇定从容,神色是坚毅异常的武当女侠,仿佛是第一次认识沐兰湘:“妹妹,你,你这是在怪我们吗?如果你觉得我的存在和出现伤害了你,我可以马上离开沧行,你和沧行才是天生的一对,我只不过,只不过是个插足者,我绝对不会成为你们之间的障碍的。”
沐兰湘摇了摇头:“屈姐姐,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们一会儿动起手时一定要想办法逃走,走得越远越好。”
李沧行心中泛起一阵疑惑,看沐兰湘这个样子,绝非象是在作假,或者是吃醋,小师妹虽然从小到大一直无主见,粘着自己,但毕竟执掌了这么多年的武当妙法长老,已非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这番话极为得体,透出一股子深深的绝望,甚至,甚至象极了凤舞在临死前给自己的那份感觉。
李沧行本能地起了一丝警惕,无所不在的易容术,让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可信起来,他连忙密道:“四月十八,沙市日化。”这正是他在后来与沐兰湘重新约定的密语,只有二人知道,由于用的是传音入密的方式传语,绝不可能出现象当年陆炳在白陀山庄外的密林里偷听情话的结果了。
沐兰湘不假思索地回道:“九月初九,登高远游。大师兄,是我本人,不是别人假冒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赶快突围。”
正当李沧行犹豫间,突然一个清朗中带着几分沉稳的男中音响起:“师妹,李沧行已离武当,你再这样以师兄妹相称,恐怕已经不合适了。在这次的事情解决之前,咱们还是称他为李会长吧。”
李沧行的脸色一变,一下子看向了沐兰湘身后的武当人群里,这个声音是那么地熟悉,他心中最担心的一件事情终于成了事实,只见天青色的武当弟子们纷纷向着两边散开,留出一条通道,一个长须飘飘,丰神俊朗,皮肤雪白,飘然若仙的中年道人,背着太极剑,左手持着一把拂尘,缓步而出,他身穿着只有武当掌教真人才能穿的深蓝色真武道袍,可不正是失踪多年的徐林宗?
屈彩凤的身子在不自觉地发起抖来,尽管在那长沙王墓中,李沧行就跟他提过徐林宗曾经出现过的事情,但潜意识里,她仍然不相信这件事,更不相信自己初恋的爱人,居然会是宗主。可是现在事实摆在自己的面前,起码徐林宗还活着,不是象黑袍说的那样已经死了,而且看起来显然已经重新执掌了武当,她突然尖叫了起来:“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徐林宗的嘴角边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看着屈彩凤,平静地说道:“屈寨主,事隔多年,想不到你我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我,武当第七代掌门徐林宗,是人,并不是鬼。我要说的是,擒拿二位是圣上的旨意,还请二位见谅!武当弟子,列剑阵!”(未完待续。)( )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回 强词十夺理
久未出声的赫连霸点了点头,接口道:“不错,我们蒙古大草原上,部落林立,上千年来,为了争夺水源和草场,相互间攻杀不断,各部落都有自己的兵马粮草,大汗实力强时,这些部落会依附于大汗,但也未必会听其号令,一旦大汗本部的实力衰弱,则会有一个新的强者站出来,取而代之,就象年老的狼王总要给新的,更有力的公狼所代替一样。”
“上次大汗入侵关内,表面上看是我们蒙古人贪婪残忍,实际上根子仍在你大明身上,我草原之上物产不丰,除了马匹牛羊,皮毛兽肉外,啥也没有,多年来一直是跟你们中原人开边境贸易,以物易物,换取我们所急需的丝绸绢帛,锅碗瓢盆之类的生活用品,这些对你们中原人不过是举手之劳,随处可见的东西,但在草原上,却是我们生存下去的根本。”
了因神尼冷冷地说道:“你们可以通过做生意好好地取得,为什么要攻进来打打杀杀,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草原恶魔贪婪成性,只知暴力吗?”
赫连霸摇了摇头:“师太所言差矣,如果能通过正常的贸易方式取得,我们蒙古人也不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打去抢,在草原上我们为了争夺水源草场,流的血也已经够多了,不想再跟你们汉人打仗,但是你们的皇帝即位以来,对我们蒙古采取了全面的封锁,连以前在边境开放的关市,也全部单方面封闭了。即使是这样,我们家大汗也是以和为贵。想要跟你们的皇帝沟通,请他重开关市。我们家大汗甚至愿意向你们大明皇帝称臣纳贡,这些事情,你可以问陆总指挥,我赫连霸说的是不是虚言。”
屈彩凤悄悄地密李沧行道:“沧行,这赫连霸说的是真是假?蒙古人真的是没吃没穿的才要去抢吗?”
李沧行的神色严峻,点了点头,回密道:“这回他倒没说谎,确实是嘉靖皇帝关闭边境贸易在先,导致蒙古人难以为继。这才引兵犯境的。”
屈彩凤的嘴角勾了勾:“这么说来,俺答汗上次兴兵来犯,倒是情有可缘了?可是皇帝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李沧行冷笑道:“这个皇帝,他的面子天下第一,还以为四方的番邦外国,也都是他忠顺的臣子,想怎么来都可以呢,对倭寇他也是海禁,对蒙古也是取消贸易。无非就是想显示他手握这些外国的生杀大权,经济命脉罢了。”
说到这里,李沧行顿了顿,叹了口气:“只怕也是因为我当年的父皇娶了蒙古公主。生下了我,此事皇帝也知道一些,所以把蒙古视为心腹大敌。怕哪一天蒙古人会打着我的旗号来中原抢他的王位。干脆就是倒水的时候把盆里的孩子也一起倒掉,跟蒙古来个彻底地隔绝。以断了他们进入中原的可能。”
屈彩凤微微一笑,密道:“可蒙古人不还是打进来了吗?你若是真的在蒙古。上次倒是他们最好的大旗和借口呢。”
李沧行摇了摇头:“我若真的在蒙古,宁可自杀也不会成为他们进军中原的借口的,不管怎么说,我毕竟在中原长大,这里才是我的祖国,是我的家,我不会帮着异族来屠杀自己的同胞。”
二人正说话间 ,陆炳朗声道:“不错,正如赫连门主所言,皇上出于各种考虑,登基之始就停止了与蒙古的关市贸易,引发了蒙古各部的不满,我也曾作为使者,多次来往与蒙古与大明之间,从中调停,传递皇上的旨意,与赫连门主的交情,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的,这点我可以为赫连门主作证。”
了因师太咬了咬牙:“就算是我们大明的皇帝关闭关市在先,你们蒙古人就可以率兵打进中原,烧杀抢掠了吗?你们蒙古人的命是命,我们中原百姓的就不是了吗?真是岂有此理!”
赫连霸的脸上摆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两手一摊:“师太有所不知,刚才在下说过了,我们蒙古草原上,大汗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各部落都有自己的军马,事实上大汗是想和大明搞好关系,不要刀兵相见的,奈何不少部落没了关市的货物,生存都是困难,人活不下去时,吃人都可以,更不要说手上有刀有马,想要来抢劫了,若不是我家大汗一再弹压,约束各部,只怕早在十几年前,蒙古各部就会打进关内了。”
了因师太的白眉一挑:“我大明地方万里,军队百万,又岂会怕你们这些蒙古鞑子,若是摆开来打,我们各地的武人也会勤王助阵,你们蒙古人又岂能猖狂!”
了因师太这番话掷地有声,配合着她威严的凛然气势,让李沧行看了心中都暗暗地叫了声好。
赫连霸微微一笑,说道:“明朝兵马虽多,但将有偷生之念,兵无必死之心,制度早已经崩坏,国家多年不曾习战,哪是我天天刀头舔血的蒙古勇士所能比,我家大汗不是不知道打得过大明,但就是不想彻底坏了两家关系,所以多年来才一直弹压各部,不让他们进攻大明。直到上次庚戌年时,我们草原遭了灾,各部的人畜都大大减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再不向大明表明态度,只怕我们只有啃泥啦,所以各部群情激愤,大汗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他们一起,来请求封贡开市啦!”
了因师太愤怒地说道:“胡说八道,你们蒙古铁骑入关,一路无恶不作,这难道是为了封贡贸易?有这样做生意的恶霸吗?”
赫连霸叹了口气:“那些都是来自漠北的小部落,没见过中原的花花世界,遭灾也是最严重,所以打进关后,那副盗贼习气可是不改 ,其实我们草原上自己打仗也是这样的,打输了的部落的女人孩子,还有牛羊牲畜,基本上都是给战胜部落抢走,就是如此地残酷。虽然大汗几次弹压,但效果都不好,所以我们也只能约束自己的本部,不得败坏军纪了。”(未完待续。)( )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回 师妹十出现
此话一出,所有在场的各派弟子们全都议论纷纷起来,这些江湖武人,知道朝廷之事的人极少,今天第一次听到这样重量级的消息,也顾不得门派的师长们在场,开始直接议论起来,只有楚天舒身后的那些东厂杀手们,仍然保持着沉默,与华山峨眉两派的众弟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了因师太的脸色一沉:“赫连霸,李会长所说的可否是事实?你们蒙古是不是一早就勾结了白莲教,以为内应,想要图谋我大明的江山?”
赫连霸咬了咬牙,他本想否认,但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很难被人相信了,于是求救式地把目光投向了陆炳,指望着他能帮自己说话,可是陆炳却是面无表情地抱臂而立,连半点开口的意思也没有,赫连霸突然意识到陆炳归根到底忠的还是大明皇帝,跟自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合作,但涉及明朝皇帝的江山,是万万不可能跟自己一条心的。要是自己随便否认,只怕陆炳这一关都过不去。
于是赫连霸只好开口道:“是那赵全先找到的我们家俺答大汗,说是有办法能帮我们蒙古大军赚开关防,长驱直入。我蒙古铁骑野战无敌,但是中原汉人的城池坚固,宣府大同又是经营了多年的要塞,想要一举攻破,是少不了赵全这样的内应帮忙的,嘉靖皇帝欺人太甚,不仅不开关市,而且在暗中收买一些大的部落,想要推翻我们家大汗,这就别怪我家大汗要作出某些反应了。”
了因师太冷笑道:“果然如此。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你们蒙古人收买了白莲教的败类。里应外合地攻击我大明,刚才你的那些话。已经不攻自破,全是谎言了。怪不得后来白莲教逃到了大漠里去寻求你们蒙古人的庇护,原来是早就留了退路,赫连霸,你们蒙古人分明就是狼子野心,亡我大明之心不死,还要说什么和好的话?”
赫连霸摇了摇头,眼珠子一转,沉声道:“所以我们家大汗决定要给你们大明的皇帝一点教训。以我们蒙古的军力,只要进入中原腹地,那要攻关夺隘,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真要存了灭你大明之心 ,京师也不是不可攻取,但我军大汗念在两国间的关系来之不易,做事留有余地,所以兵临城下之后。没有下令攻城,而是全军向北打破古北口,撤出关外。至于在北京城附近的掳掠,那是我们草原的规矩。战胜者是有权自己获取应有的战利品的,非如此,也不可能让你们家的皇帝知道我们蒙古人的厉害。是不好欺负的!”
陆炳冷冷地说道:“赫连门主,你是不是现在还以为我家皇上是怕了你们蒙古人。这才跟你们签的城下之盟?当时你们蒙古军靠了白莲教的内应,攻我大明不备。一路打破宣府大同,半个月时间就兵临京师,我各路勤王援军还来不及反应,所以只能把京师三大营撤回城内防守,这可不代表我们大明打不过你们蒙古,你们是蓄谋已久,突然发难罢了,若不是看到我各路勤王援军已经云集,你家俺答汗又怎么可能只在京师呆了三天就匆匆离去呢?要是有本事攻下京师或者是打败我大明各路部队,那自然更能显示军力吧。”
赫连霸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和陆炳起了冲突,只好干笑两声:“这些是军国大事,是大汗和众部落的头人们才商议的,我只是英雄门的门主,或者是一个普通的蒙古将军,哪知道这些呢。”
李沧行冷笑道:“赫连门主,你这会儿怎么又只成了个普通的将军了?当时我看你可是俺答汗的左右手,军机大事,全都要与你商量,就连与严世藩这个大汉奸私下串通,收钱议和的事情,也是你一手操办的吧。”
这话一出,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连了因师太也是眉头一皱,说道:“怎么此事跟严世藩又有关系?他当时相当于大明的首辅,不至于和蒙古人勾结吧。”
李沧行摇了摇头:“严世藩这个奸贼只在意自己的荣华富贵,可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也不会管大明的命运,当时我潜入蒙古大营,本想去刺杀俺答汗的,却无意间撞见了严世藩与俺答汗卑鄙的交易,所以严世藩才恨我入骨,必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当时若不是我小师妹及时赶到,只怕我已经死在此贼手上了。”
沐兰湘那清脆娇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不错,此事是我亲眼所见,我可以为大师兄作证!”
李沧行的身子微微一抖,其实早在一刻前,当沐兰湘还在山路上行走的时候,他就能感受到心中至爱就在附近了,可是任他心中的思念如潮水般地汹涌,他仍然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回头看小师妹一眼,现在二人的处境极为艰险,沐兰湘在武当,实为人质,自己对她流露出的任何关切之情,很可能会反过来害了小师妹,更不用说这次巫山派的惨案,直觉告诉他虽然站在前台的是楚天舒,可是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已经无声无息地扼住了自己的咽喉,敌暗我明,想要绝地翻盘,这时候更不能儿女情长了。
屈彩凤的脸微微一红,表情变得极不自然起来,甚至不敢去看沐兰湘,倒是沐兰湘微微一笑,说道:“听闻屈姑娘和我师兄喜结连理,小妹真的是打心眼里高兴。恭喜屈姑娘,恭喜大师兄。”
李沧行一抬头,只见沐兰湘一身天蓝色的道袍,与前日里小庙中一般无二,神容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悲,而看向自己的一双眸子里,却是没有任何的情感,倒真象是例行公事般地祝福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李沧行的心如刀割,眼见至爱佳人就在面前,自己背叛了她,和别的女人先成了夫妻,却又在这样的场合下不能与之相认,怎么能不让他肝肠寸断?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底里呐喊着:带她走,带她走!(未完待续。)( )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回 无情十揭露
了因神尼虽然久历江湖,但毕竟是女流之辈,不知军国之事,给赫连霸这样三分真七分假地一阵说道,倒是有些不辩真假了,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说你们本部人马严守军纪,可有证据?老尼可是听说当年的蒙古人一路烧杀抢劫,各部都是如此,没什么军纪严明的部队。”
林瑶仙也勾了勾嘴角,说道:“正是,当年李师兄和屈,屈寨主曾经亲自入了蒙古大营查探,这件事上,他们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
她在提到屈彩凤时,明显地顿了顿,叫寨主而不叫姑娘,显然生份了不少,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她的心里有多恨李沧行和屈彩凤的结合。
李沧行心知肚明,但毕竟林瑶仙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开口辩诬的机会,这说明她的心里多少还向着自己,并没有彻底地因爱生恨,心中微微一暖,但他马上意识到这绝对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现在该是自己揭穿赫连霸谎言的时候了。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此事乃是在下当年所亲历,赫连门主,你当着我的面这样撒谎,真的好吗?”
赫连霸的黄色大胡子动了动,冷笑道:“这个李沧行是我们今天要并力攻杀的对象,现在想要趁机诬蔑我,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大家可千万不要上当!”
李沧行冷笑道:“挑拨关系?笑话,我李沧行今天还要向你们这些欠下巫山派数千条性命血债的家伙们讨还公道呢,哪可能逃走?不过在动手之前,我必须把你赫连霸。还有你们蒙古人的罪行公之于世,这样才能还当年冤死在你们手中的万千百姓的冤魂一个公道。”
他说到这里。神目如电,环视全场。沉声道:“当年蒙古入侵,是有计划,有预谋的一场行动,绝对不是赫连霸所说的那样,什么俺答汗被十几个小部落裹胁着,怂勇着,甚至是逼迫着入侵我大明。那个俺答汗是草原上的一代雄主,要是反过来给那些小部落所指挥,还能成蒙古大汗吗?赫连霸刚才就说了。草原之上,以力为胜,弱肉强食,要是俺答汗压服不了这些小部落,不要说进攻大明,自己就会先给小部落们联手灭了,如此自相矛盾,赫连霸,你想骗谁呢?”
李沧行一番话。有理有据,说得在场众人连连点头,尤其是林瑶仙和了因师太,若有所思地听着。最后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了因神尼冷冷地说道:“多亏李会长的提醒,要不然咱们还真的上了这贼子的当呢。”
赫连霸的黄眉一挑:“李沧行。你这张嘴真是能把死人给说活,可是我告诉你。草原之上的争夺,也不止是靠军马杀戮。我家大汗之所以能威服各部,并不是他的武力强过别人多少,而是因为他一直能从汉人那里搞来丝绸碗盆之类的生活用品,分给各部落,那些小部落联合起来才有跟大汗本部对抗的可能,但大汗可以通过控制这些边境的黑市贸易,来让小部落们无法联合,明白了吗?”
陆炳也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我家皇上虽然明面上禁止了跟蒙古诸部的贸易,但也怕把他们逼得太狠,在大同和宣府一带都留了一些民间黑市贸易的后门,天狼,你也曾经以做这种黑市贸易的名义跟赫连门主和黄使者接过头,难道忘了这事吗?”
李沧行知道陆炳今天受命而来,也不可能象个无事人一样地在边上旁观,他的心念一转,笑道:“陆总指挥,这么说来,这些年的边境黑市贸易,就是由你来负责的了?皇帝也是通过这种办法,让锦衣卫来搞黑市交易,也算是跟蒙古大汗留了个私下的回转空间,是也不是?”
陆炳冷冷地说道:“这些是军国之事了,不足为外人道,今天若不是兹事体大,我也不会把此事在这里说出,好在现在大明和蒙古已经和解,关市贸易不日将正式开启,这些以前的秘辛,也即将向外公布。”
李沧行冷笑道:“黑市贸易还可以说是两边官方的私下行为,可是白莲教呢?也是俺答汗为了保持和大明的友谊,而留的一个官方私下交往吗?”
此言一出,人人脸上变色,就是陆炳,也是脸色铁青,闭上了嘴,当年李沧行大破白莲教的事情,天下人人皆知,虽然当时还是以锦衣卫杀手天狼的身份,但在李沧行身份公开之前,也早已经成为每个中原武人竖起大姆指的一桩英雄举动,连带着锦衣卫的名声也好了不少。但白莲教背后的种种军事往事,却是少有人知道,只听说锦衣卫天狼,捣毁了残害百姓,引蒙古兵入关的武林败类白莲教。
了因师太对此事也是知之甚少,眉头一皱,沉声道:“白莲教莫非也是蒙古人的走狗吗?”
李沧行点了点头,看着面沉如水的赫连霸,笑道:“赫连门主,你是不是想要否认你们家大汗和白莲教的关系呢?”
赫连霸无言以对,只对干笑两声,默不作声。
李沧行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各位,白莲教乃是北方第一大邪教,在山西一带百余年来一直行事诡秘,走乡串村,施以小恩小惠,发展信徒,其手段凶残狠毒,不惜以活人浸泡于毒液之中,灭绝人性地炼制毒人,这些是大家都知道的。”
白莲教的这些恶行,早已经公诸于世,可即使这样,众人听到后,仍然是眉头紧锁,面露不忍之色,尤其是峨眉一些年轻的女弟子,有些还不知道白莲教的这些可怕手段,一个个花容失色,面色苍白。
李沧行顿了顿,继续说道:“可大家不知道的是,这白莲教早就投靠了俺答汗,利用山西一地与蒙古俺答部相邻的条件,暗中与俺答汗来往,以出卖大明的边关军情,煽动当地百姓与官军为敌,甚至直接出动毒人来炸开关防为条件,来换取蒙古对他们的支持,而俺答汗给白莲教开出的条件,则是打进关内,灭掉明朝,推翻皇帝,让白莲教主赵全,当宋王,成为蒙古的傀儡!”(未完待续。)( )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回 剑拔十弩张
随着徐林宗的话音刚落,五十六名武当弟子齐齐地列阵而出,七人一组,以北斗七星的方位持剑而立,正好又组成了一个大的八卦太极的图案,把屈彩凤和李沧行二人围在了中央,这七人剑阵,正是张三丰真人在创立武当派时,根据七大亲传弟子们的自身特点,以前代全真教的天罡北斗七星阵为基础,混合了武当山所在七座山峰的位置方位,加以改进而成的一套厉害阵式,其中暗合天上北斗七星的变化,又能生出多种攻防间互相掩护配合的阵法,多年来与少林派的罗汉大阵齐名,都是正道门派有名的阵法,想不到今天却拿来对付起了李沧行这个昔日的大师兄。
李沧行的心中一阵阵地感慨,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一天居然能和武当弟子兵刃相向,就在一个多月前,他人在武当时,虽然能感受到武当上下对自己的那种隐隐约约的敌意,却也仍然不相信会走到这一步,但是残酷的事实让他扔掉了最后一丝侥幸,他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刚才沐兰湘急着要自己走了。
正思量间,沐兰湘突然站了出来,沉声道:“武当弟子,全部先退下,如何对付李会长和屈寨主,现在尚无定论,匆忙下手,我认为并不妥当。”
辛培华正是带着这五十六名剑手的为首之人,也是正对着李沧行,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转向沐兰湘说道:“师姐,李沧行虽然跟我们武当的关系特殊,但他包庇妖女。大逆罪人屈彩凤,却也是不争的事实。他是不可能舍弃这个妖女,重回正道的。我们武当这回受了多大的压力你不是不知道,这次要是放过了他们两个,只怕我们难以向一直支持我们的徐阁老他们交待!”
屈彩凤冷笑道:“我说怎么徐林宗一出来就能对武当发号施令呢,看来还是有个好爹啊。我还真没看错武当,不论是姓徐的,还是你们这些武当弟子,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满嘴谎言之徒,骨子里还是逐利小人。你们所说的正道,不过是徐阶能给出的白花花的银子罢了,好不要脸!”
木松道人沉声道:“妖女,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嘴硬!辛师叔,我们千万不能放过她,你就下令吧!”
沐兰湘的额头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子,现在的她,虽然名为掌门。但已经根本无法约束武当弟子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真正号令武当的,正是站在她后面的徐林宗。而不是沐兰湘。
李沧行的嘴角勾了勾,脸上的神色仍然平静如常,淡淡地说道:“徐师弟。想不到你我在长沙大报国寺一别,竟然这么快就见面了。我还以为你在我这里露了相之后,会躲上一段时间的。想不到你居然选择了先下手为强!好,很好,果然是徐师弟,处处能快我一步。”
徐林宗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冷冷地回道:“李沧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在下这一个多月来都在武当,并没有去什么长沙,你只怕又是看错人了吧,或者是你根本就是在这里胡编乱造,以图脱困呢。”
李沧行摇了摇头:“容可以易,可是武功却绝对不可能变得一模一样,在大报国寺里潜伏多时,最后在李沉香和屈彩凤双双无法行动时出手突袭李沉香的,正是用两仪剑法和太极剑法的你,这可不是因为我最后打落了你脸上的黑布,露出你的庐山真面目后才这么说的。怎么,徐师弟,敢做不敢认吗?”
徐林宗冷笑道:“李沧行,你在这里血口喷人,却拿不出一点实物证据出来,我说过,最近一个多月时间,我一直在武当,没去过长沙,再说了,就算你要指认我,也得在当场把我拿下,现在你已经是困兽犹斗,却在这里大言不惭,谁会信你的话呢?”
沐兰湘咬了咬牙,突然大声道:“我信我师兄,他从来不会说谎骗我,也绝对不会在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欺骗天下英雄,徐师兄,你在武当出现的时候,是八月初六,也是李师兄在长沙失踪后的第三天,至少我沐兰湘并不能证明你当时人在武当!”
徐林宗的两道剑眉微微一挑,语气中隐隐地带了一丝威胁:“沐师妹,你现在是武当的代掌门,天下英雄都看着你的一举一动,就算你跟李沧行有难以割舍的关系,但现在也要以大局为重,这回是皇上亲自下令,要捉拿逍遥法外多年的巫山派反贼屈彩凤,李沧行一再地庇护此女,甚至不惜以官军的身份跟这些反贼勾结在一起,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我们武当对他不义!”
沐兰湘朗声道:“徐师兄,这是两回事,朝廷要我们做什么,跟你是不是当天就在武当,并无直接关系,李师兄说你在长沙与他交手,从时间上来说,你无法证明自己。”
辛培华冷冷地说道:“沐师姐,我可以证明徐师兄一直就在武当附近,实际上在黑袍还没有暴露的时候,徐师兄就已经找到我了,因为我们当年的武当师兄弟们,李沧行离帮,你又一心向着姓李的,所以只有我,才是他值得依赖的人,从头到尾,他一直在暗中相助我们,就算黑袍没有暴露,他也不会让黑袍就这样控制和吞并我们武当派的!”
沐兰湘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看向了徐林宗:“什么?徐师兄你早就到武当了?可是这些年,你为什么一直不出现?”
沐兰湘想要问的问题,也是在场几乎所有的人,尤其是屈彩凤想问的,尽管屈彩凤已经对这个曾经的初恋情郎因爱生恨,现在更是认定了他就是宗主,再不可能有回头的可能,但仍然很想知道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此!
徐林宗叹了口气:“我曾经立过誓,不能把这些年的经历向外说出,师妹,这点我在武当的时候就说得很清楚了,请你理解我的苦衷。现在的徐林宗,只是一个想要助武当渡过难关,重振雄风的弟子,而你才是要掌控整个武当的人。”(未完待续。)( )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回 旧事重提
沐兰湘紧紧地咬着朱唇,眼中已经开始泛起了泪光,她大声道:“徐师兄,你也知道现在武当的情况这么艰难,难道我们不应该抛弃分歧,齐心协力吗?当年我们武当四大弟子,情同兄妹,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却要变得反目成仇?一定要和大师兄走到这一步吗?”
徐林宗冷冷地说道:“不是我们一定要和李会长做对,虽然他已经离开了武当,但我始终视他为兄长,即使他成了别的一派之长,甚至几次三番地为了屈彩凤而和朝廷,和正道武林为敌,我也没有公然地站出来反对他,直到这次,师妹,你知道皇上是下了死命令的,我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李沧行既然不肯放弃对屈彩凤的包庇,那么说不得,我们只能翻脸无情了。”
沐兰湘转过头来看了李沧行一眼,美目之中,是一种深深的遗憾与眷恋,从小到大,李沧行最受不得的就是小师妹这样受委屈,这让他心如刀绞,对着徐林宗大声说道:“徐林宗,你不要逼师妹,有什么事情,冲我一个人来就好了。”
屈彩凤突然厉声道:“姓徐的,你不是要当皇帝的走狗,来抓我屈彩凤吗?那你自己来好了,为什么要逼着沐姑娘和沧行刀兵相见?你的目的根本不是我,而是要拆散沐姑娘和沧行吧!”
李沧行的心中猛地一动,刚才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沐兰湘身上,大脑一时短路,竟然还没有屈彩凤想得深入,以徐林宗的盖世武功,完全可以自己亲自上,又何必要逼着武当弟子们摆开剑阵呢?他明知这个剑阵不可能拿住自己和屈彩凤。但就是要逼着沐兰湘下这个令,如果小师妹忍痛下令,那就和自己彻底断了缘份,反之要是她站在自己这一边,也会被视为武当叛徒,万劫不复。今天接下来自己必须要分心照顾沐兰湘,会变得被动许多。
想明白了这点,李沧行也跟着沉声道:“徐林宗,你口口声声地说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武当弟子,可是一个普通弟子为什么就能如此逼迫武当掌门?即使小师妹现在是代掌门,也不应该给弄成现在这样,下个令都要求着你吧。”
徐林宗的嘴角勾了勾,似乎对李沧行这么快就能反客为主有些意外,但他还是沉声说道:“李沧行。这是我武当的内部事务,就不劳尊驾费心了!念在你我曾经同门一场的份上,你若是现在放弃屈彩凤,站在一边,我就不会对你出手,甚至还可以跟展掌门商量,放了你的兄弟。”
李沧行哈哈一笑:“徐师弟,你可真是言行不一啊。前面还说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弟子,后面又处处以武当的决策人自居。这个剑阵,也是你下令布置的吧,你还敢说自己只是个普通弟子吗?如果你是普通弟子,又如何会身背武当掌门才能有的太极剑,让这么多武当弟子听你号令?”
徐林宗面无表情的说道:“太极剑是当年先师紫光道长,在我成为武当掌门弟子的时候。亲自赐予我的,这点你当年也亲历过,后来我被黑袍所害,太极剑也落入他手中,前一阵子你揭开了黑袍的真面目后。此剑才物归原主,说到这里,我还得谢谢你李会长,若非你出手,我还得亲自从黑袍的手中夺回。按武当的规矩,弟子们对太极剑的主人是需要服从的,这并不奇怪吧。”
李沧行冷冷地说道:“那我就要徐师弟说说这些年来你的经历了,因为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和黑袍,和那个一直没有出现的宗主是一伙。上次拿下黑袍的时候,已经证实了这个宗主就是多年来挑起正邪大战,造成武当一系列悲剧,毒杀紫光掌门的真凶,我李沧行当年受了紫光师伯之命离开武当追查这个黑手,即使现在不是武当弟子了,仍然有义务查清楚此事。”
徐林宗的眉毛微微一挑:“我没有义务陪你调查此事,再说了,什么紫光师伯让你追查卧底,也只不过是你自说自话,现在先师已经不在,无人与你对质,自然怎么说都可以,但天下英雄都知道你当年在武当山上犯了戒,被正式逐出武当派的事情,这可不是你随便编个故事就能圆过去的。”
沐兰湘抢着说道:“不,徐师兄,当年紫光师伯确实是派大师兄去各派卧底的,这点峨眉派的林掌门可以作证,当年紫光师伯是给峨眉去过信,要了因神尼和林姑娘他们对大师兄多加关照,若大师兄真的是因为犯戒被逐,紫光师伯又怎么会请别派长老来收留他呢?”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投向了林瑶仙,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林瑶仙那张绝美的瓜子脸上,看不出太多的喜怒哀乐,刚才她一直如冰山美人一样,听着武当三兄妹间的唇枪舌剑,却是一言不发,所有人的目光这回落到了她的身上,她的嘴角微微地勾了勾,看了一眼李沧行和他身边的屈彩凤,眉头微微一蹙,说道:“沐掌门,请问你亲眼见过那封紫光掌门写给我们峨眉派的信件吗?”
沐兰湘摇了摇头:“没有啊,不过当年你不是跟我提过此事么,我去峨眉派的时候,你还跟我说过,大师兄离开武当是有苦衷的,紫光师伯还来了信跟你们解释他并未犯戒,要你们好好照顾他呢。这些事情你应该还记得吧。”
林瑶仙的面色平静,摇了摇头:“沐掌门,我并不记得有这么一封信件了,也不记得跟你说过这样的话。”
此言一出,沐兰湘的脸色一下子大变,先是惊得圆睁双眼,转而愤怒地大声叫了起来:“林掌门,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来不得半句虚言啊,我不信你真的不记得此事。”
了因师太的白眉一皱,嘴角勾了勾,似乎有话要说,林瑶仙却突然开口道:“沐掌门,现在我说的话,句句可以负责,事关峨眉的声誉,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我更不可能说谎了。也许我当年为了安慰你,是可能说漏了两句嘴,编造了些善意的谎言,但书信之事,却是万万没有的。”(未完待续。)( )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回 瑶仙伪证
沐兰湘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声音也变得嘶哑了起来:“林姐姐,你,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大师兄,大师兄他要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我沐兰湘当年要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向你怎么赔罪道歉都可以,但这事关大师兄的名节之事,你可千万不能翻脸不认啊。”
林瑶仙的粉面一寒,沉声道:“沐掌门,现在不是私下谈个人感情的时候,公事就是公事,我峨眉派一向分得很清楚,李大侠当年被逐出武当派的事情,天下皆知,而且名声并不好听,本来我峨眉派对他也是要敬而远之的。”
“但是他在巫山派门口救了我们,而且因此被屈彩凤扎伤,还中了毒,于情于理,我们峨眉派都不可能扔下他不管,所以我们才打破了多年峨眉派不留男子在山上的规矩,暂时收留了李大侠在金顶养伤。等到了李大侠伤好之后,他就自行离开了我峨眉派,这其中并没有任何瓜葛,哦,对了,当年还是沐姑娘你来了峨眉,与李大侠一起离开的,此事你不会记不得了吧,若他是我们峨眉的人,又怎么可能和你一起离开呢?”
屈彩凤厉声叫道:“住口,林瑶仙,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大言不惭,颠倒黑白,别的不说,就说最后沧行和沐掌门离开峨眉这事,他们并不是两个人离开,而是和你林瑶仙,还有许冰舒,柳如烟等人一起走的,此事从头到尾,就是为了引出身为锦衣卫卧底画眉的许冰舒,这正是沧行在你们峨眉派要做的事情,也就是帮忙查出内鬼来,若非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在峨眉耽误这么多天,还要设下这样的圈套?”
林瑶仙面不改色,冷冷地说道:“屈彩凤,你当时跟我们。包括和李大侠都是敌对的关系,这所谓追查内鬼的说法,又是从何而得知的?该不会是李大侠告诉你的吧。”
屈彩凤一下子给林瑶仙噎得无话可说,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来。
李沧行的心中感慨万千,林瑶仙一向冰雪聪明,甚至可以说在他所有遇到过的女子中,是当之无愧的女中诸葛,若是说沐兰湘给推上这个代掌门位置。是因为武当无人比她更有资历的不得已之举的话,林瑶仙接掌峨眉这么多年,把一个元气大伤,几乎解体的门派调理地如此出色,在四大派中仅次于千年名门少林,足以见到她的能力。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自己对这位城府极深的绝世美女,却始终擦不出爱的火花,一来是因为心中始终是小师妹的影子,二来可能也是始终看不透她的内心。永远有一种不可知的距离感,即使上次在多年后与她重逢时,她动情地扑进自己怀中表白多年的衷肠时,自己的心中极有愧疚,但仍然是谈不上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只怕也多是这种原因。
现在林瑶仙果然开始如刚才屈彩凤的分析那样,对自己因爱生恨,不再象以前那样支持自己了,可是李沧行却恨不起来这个已经准备落发的女子,只能在心中一遍遍地责备自己徒负佳人。自食苦果罢了。
但是李沧行又想到,今天此事,恐怕难以善了,了因师太刚才看起来有意为自己作证。但是林瑶仙既然以掌门人的身份提及峨眉派的声誉,那她就是再有想法,也不可能公然拆林瑶仙的台,以毁峨眉声誉,今天自己看起来很难过关,峨眉。武当二派看来是要与自己为敌了,当务之急,是先保小师妹的安全,让他不至于受了自己的牵连,然后再想办法与屈彩凤脱身,再寻良策。
想到这里,李沧行开口道:“沐掌门,对不起,当年是我骗了你,我确实是给紫光师伯赶出武当的,所谓的追查内鬼之事,也是我自已的行为,并非紫光师伯的授意,你不用再问林掌门了。”
沐兰湘猛地一下转过了头,看着李沧行,轻轻地摇着头,眼中尽是不信的神色,而林瑶仙却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开口道:“原来这个误会是这样来的,李大侠,请问你为什么要编造这样的一个谎言,造成我们峨眉与武当间的误会呢?”
李沧行叹了口气,说道:“当年那个武当内鬼在我的房中做了手脚,害得我几乎误了小师妹,也害得我被逐出武当,受此大辱,我又岂能甘休,于是流浪各派,要找出这个黑手派在各派的卧底,以为报复。一开始我以为此事是陆炳陆总指挥所为,而且确实在黄山三清教里找到了这个卧底,所以受此鼓舞,我就认为在各派中都有这样的卧底存在,就想进峨眉去继续追查,也正好给我抓住了一个救援峨眉派众位女侠的机会,让我上了峨眉,这个机会,我又怎么能放过?”
林瑶仙点了点头:“李大侠,你要追查这个内鬼,黑手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你为何要向沐掌门撒谎,说你是受紫光掌门之命,来我们峨眉合作调查呢?你不知道这样会引起两派间的误会吗?”
李沧行咬了咬牙,沉声道:“那是因为我的心里一直有小师妹,看到她到处找我,我不忍心让她失望,所以编出了这个谎言,因为从小到大,小师妹都信我,我说什么话,她都不会怀疑,所以我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找紫光师伯对质,只要她一直信我,我查到了内鬼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武当迎娶她,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
沐兰湘的眼中,两行清泪滚滚而下,摇着头,眼中尽是不信。
屈彩凤的声音在李沧行的耳边响起,这回她密道:“沧行,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不信,你不可能撒这样的谎,毫无必要啊。”
李沧行心中长叹一声,他知道沐兰湘也能听到自己的密语,而自己之所以自污,就是为了保住沐兰湘,现在只有让她恨上自己,断绝和自已的关系,才能渡过这一关,以后再寻机向她解释。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九十回 美女撕逼
于是李沧行忍住心如刀绞的阵阵伤痛,回密道:“彩fèg,我说的是实话,开始只是想撒个谎,给自己找些面子,不至于让师妹对我失望,离开我,结果后来这个谎越撒越大,只能用新的谎言来不停地弥补了,骗了师妹,也骗了你,对不起”
沐兰湘一下子捂了耳朵,闭上眼睛,喃喃地自语道:“我不信,我不信,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xshuotxt/”
林瑶仙的嘴角边勾起一丝冷笑,在这一瞬间,李沧行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类似大仇得报时才会有的喜悦,突然,他的心里感觉到这种喜悦似曾相识,自己好像以前在哪里看到过。
电光火石间,李沧行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也瞬间作出了反应,他的剑眉一挑,说道:“好了,林掌门,多年的误会都是因为我而造成的,现在我已经解释清楚了事实的真相,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呢?”
林瑶仙的瑶鼻抽了抽,看着李沧行,秀目中水波流转,淡淡地说道:“李会长,以前你一直自称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从不说谎,言出如山,我也曾经信过你,可是事实证明,你一直是在用欺骗和谎言,来回报我们对你的信任,我对你非常失望,想必沐掌门对你也是失望到了极点,不过念在你曾经救过我们峨眉派众弟子的份上,也念在你曾经大破倭寇,造福过东南一带的苍生的份上,我们峨眉派还是愿意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李沧行冷笑一声:“林掌门所说的最后的机会,就是要我现在就和屈彩fèg断绝关系,甚至亲自把她拿下,献给你们,对不对?”
林瑶仙微微一笑:“李会长果然聪明过人。多年来你对屈彩fèg,对巫山派的庇护才导致了这件事永远不会有一个结果,今天我们正道各派都有皇命在身。必擒屈彩fèg,现在这里已经是天罗地网。她绝对不可能再逃脱了,你即使帮她也是没用,现在你只有按我的提议做,才能救你,救你的黑龙会。”
李沧行的目光落在了沐兰湘的身上,她的眼中已经是一副深深的幻灭的表情,仿佛失去了灵魂似地,也不看自己。就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看到小师妹的这副模样,李沧行的心痛得无以复加,但他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自己,这时候越是表现出对小师妹的关心,越是会给贼人利用,只有表现得冷漠,不关心小师妹,才能让她顺利地渡过这次危机。
于是李沧行摇了摇头:“我这回重出江湖的时候。就说过,现在的彩fèg,已经是我李沧行的妻子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可能把自己的妻子交出去,哪怕她十恶不赦,哪怕她与全天下为敌,都是我李沧行的女人,我是不可能为了自己的性命,或者是为了黑龙会的兄弟,而牺牲掉她的。”
林瑶仙的嘴角勾了勾,沉声道:“李沧行。你曾经一向说自己义薄云天,不会抛弃和放弃任何一个兄弟。当初你在大漠起事,大战赫连霸的时候。铁震天,不忧和尚他们是不远万里地来投奔你,你的黑龙会从建立到站稳脚跟,他们也是出力甚巨,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黑龙会,难道你真的忍心为了屈彩fèg一个人,就不顾他们的死活吗?”
李沧行看了一眼不忧和尚和铁震天,他们的嘴上虽然被塞着布条,又给点了哑穴,但脸上的表情却仍然是刚毅异常,甚至在拼命地摇着头,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要李沧行勿以他们为念,千万不能屈服和低头,赫连霸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山岳般的身躯一闪,掠过二人的身前,出手如风,瞬间就封闭了二人的几个穴道,这回他们连摇头都不可能了,全身上下能动的,也就剩下了眼珠子。
李沧行冷冷地说道:“怎么,,赫连霸,你不是要找我报仇么,拿我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的兄弟做什么事,你若是敢动他们一根毫毛,我必灭你英雄门上下,鸡犬不留”
李沧行最后的几句话,声音不高,但透出一股森寒的杀气,让人不寒而粟,即使是凶强桀悍如赫连霸,也是脸色微微一变,竟然不敢反唇相讥。
林瑶仙的声音仍然响在李沧行的耳边:“李沧行,你可要想清楚了,为了这个妖女,抛弃兄弟,抛弃你坚守了几十年的侠义之道,值得不值得?现在巫山派已经彻底被消灭,只剩下屈彩fèg这一个名义上的掌门人了,你这样维护她,又有什么必要呢?要显示你李沧行保护自己女人的能力和气势吗?”
说到这里,林瑶仙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屈彩fèg,冷笑道:“屈彩fèg,你与正道武林为敌数十年,今天这恩怨终于可以作个了解了,现在你已经一败涂地,部下死伤殆尽,从今天开始,在江湖上就没有巫山派这个名号了,怎么,你还想继续拖着李沧行的黑龙会下水吗?”
屈彩fèg厉声道:“住嘴,林瑶仙,老娘以前虽然跟你一直敌对,但还以为你算是正道中难得的明白事理之人,帮派的仇恨之外,对你也算是惺惺相惜,想不到你的心胸器量竟然如此之小,明知狗皇帝才是为祸天下的祸首,还要帮着他对付沧行,算我屈彩fèg瞎了这对招子,早知道以前就应该全力消灭你们峨眉派”
林瑶仙的眼中闪过一丝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的狠厉,一闪而没,这位冰山美人,平时说话都是不紧不慢,声调也是一直平缓如初,鲜有大起大落的情况,可刚才那种眼露凶光的样子,只怕从没有人见过,可见她恨屈彩fèg恨到了何种程度。李沧行看在眼里,心中难过,林瑶仙的心里,只怕认定了屈彩fèg才是把自己迷惑,带入魔道的罪魁祸首,眼见一辈子也不可能和自己有缘,那就得向自己疯狂地报复,现在她大概认为屈彩fèg才是自己最爱的人,将之置之于死地而后快,就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回 和尚上山
果然,林瑶仙柳眉倒竖,沉声喝道:“够了,屈彩凤,我们峨眉派跟你巫山派,早就仇深似海,不死不休,以前要不是为了先对付魔教,再加上给李沧行一个面子,给锦衣卫一个面子,早就会对你们下手了,这回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正是我为先师晓风师太报仇的日子!”
屈彩凤冷笑道:“林瑶仙,那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虽然今天伤我总舵兄弟的头号仇人是楚天舒,但在老娘向楚老狗报仇之前,并不介意拿你的血,先祭奠一下我的新兵刃!”
正当二女摆开了架式 ,在争勇斗狠的时候,一声佛号高宣:“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想不到楚帮主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开了这么多的杀戒,实在是罪过啊,罪过。”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地缓和了一些,除了相距十余丈的林瑶仙和屈彩凤二女,仍然是狠狠地瞪着对方,作好了出手的准备,其他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话语的来向之处,只见智嗔和尚,一身杏黄僧袍,外披大红袈裟,手里串着一串佛珠,健步如飞。
智嗔禅师身后跟着的,是二百多名少林弟子,或持刀,或持棍,全是太阳**高高鼓起,内外兼修的高手,而在他们的身边,则是几百名黑龙会的弟子,在钱广来和欧阳可的带领下,与这些少林僧人几乎分别从山道的两侧而上,互相之间也是兵刃出鞘,摆开了十足戒备的架势,看起来他们就是这样互相防范着上的山,也难怪来的这么晚。
钱广来一看到铁震天和不忧和尚的样子,还有满地的巫山派弟子的尸体,心中已经了然,他的脸上两堆肥肉跳了跳,快步走到了李沧行的身边,低声道:“沧行。现在怎么办?”
李沧行咬了咬牙,低声道:“情况很不妙,徐林宗重新控制了武当,小师妹形同人质。林瑶仙对我有误会,现在也是处处与我作对,更不用说洞庭帮和华山派了,现在连英雄门都跟在他们后面,想要对付我。看起来这回他们是策划良久,就是想一举灭掉巫山派和我们黑龙会,夺取东南的贸易渠道。”
钱广来点了点头:“老铁和和尚是怎么折的?我们本来作了周密的安排,他们又怎么会知道?”
李沧行看了一眼在对面沉默不语的陆炳,冷笑一声,低声道:“有陆炳在,我们的所有计划只怕都不再隐密了,他刚才几次三番地要我不要插手这次的事情,和林瑶仙的意图是一样,就是要我交出彩凤。以换取黑龙会的安全。”
屈彩凤听到这里,也低声道:“沧行,这回贼人们是有备而来,现在我们的情况很不妙,你不要再强行为我出头,先站在一边,我自会想办法突围。”
李沧行摇了摇头:“不,彩凤,只要我退一步,那黑龙会就不攻自破了。我要是连你都保护不了,还要靠出卖你来换取自身的安全,那还会有哪个英雄好汉看得起我李沧行?他们不用动一刀一枪,黑龙会的兄弟们也会走个干净。胖子。你说是不是?”
钱广来居然笑了起来:“沧行,这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不过你说的倒是正理,咱们江湖上的汉子,首要的就是个义字,这点做不到。啥也别谈了。屈姑娘,这是对头们想要分化我们的圈套,千万不能上当。”
屈彩凤点了点头,秀目终于从林瑶仙的身上挪了开来,仍然是恨恨地说道:“想不到林瑶仙竟然是这样的人,关键的时候只想着私仇,这样诬蔑沧行,沧行,现在除了陆炳外,几乎尽是敌人,咱们也别多说了,就跟他们拼了吧!”
李沧行微微一笑,自信地摇了摇头:“还没到那一步,我看少林是不会这么容易把领导权让给楚天舒的,好戏就要上演了。”
智嗔大师带着一众少林弟子,径直走向了楚天舒,他并没有象武当和峨眉派那样,主动地找到一块侧面的空地,而是直接冲着楚天舒而去,这个小小的举动马上就暴露出了智嗔,或者说少林的真实想法,那就是绝不会屈于楚天舒之下,受其号令。
楚天舒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拱手道:“智嗔大师,我正要派人去请贵派前来呢,多亏了大师的机智,把黑龙会的余党也带上了山,也省得我们到处去找他们了。”
智嗔大师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是喜是忧,带着血腥味道的山风吹指着他的黑色长须,他淡淡地说道:“楚帮主,朝廷和皇上给我们的命令是捉拿贼首屈彩凤,没说要这样赶尽杀绝,再说这里有不少人显然是普通的百姓,并非巫山派的强盗土匪,这样无差别地杀戮,有失正道行为吧。”
楚天舒的眼中杀气一闪,冷冷地说道:“大师所言,本座并不完全认同,巫山派在这里是他们最后的据点,留守此处的,无一不是巨寇盗匪,死性不改,一听说屈彩凤这个贼首重出江湖,马上就聚集到了这里,而那些无知的村民,为了贪图钱财, 也跟这些人同流合污,可以说是死有余辜,此次皇上和徐大人他们说得清楚,屈彩凤最大的罪是私藏太祖锦囊,意图谋反,此事不能外泄,引起野心家的关注,所以为了保密,将这些上了贼船的人给清理掉,也是不得已的事。”
智真的黑须无风自飘,高宣了一声佛号:“楚帮主,我们正道人士,应该替天行道,惩恶扬善,扶助弱小,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杀一气,那跟魔教邪道又有什么区别呢?再说了,现在的巫山派已灭,只剩下屈彩凤一人,拿下她就可以了,没必要和黑龙会继续结仇下去。”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持枪而立的赫连霸,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还有,楚帮主,你什么时候跟英雄门又成了朋友呢?贫僧今天上得山来,看到以前的盟友黑龙会成了敌人,而不共戴天的死敌英雄门成了你的朋友,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未完待续。)( )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回 徐林宗的故事
楚天舒的眼中神芒一闪,语气中透出一股威严出来:“智嗔大师,您是少林方丈,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您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会决定江湖的大势,想必您也应该接到了高拱高大人的书信,要不然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吧。”
李沧行听得真切,看起来这智嗔和楚天舒还没有接过头,一直是自行其事,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少林派是极不满意洞庭帮借这回的行动来抢夺灭魔盟盟主的行为的,前面是出工不出力,现在眼看形势不对,干脆开始公然质疑起楚天舒的决策了,两边的心思都是一样,就是借此机会当灭魔盟的盟主,但楚天舒有皇命在身,抢了先机,智嗔没有办法,不敢当面保自己,就只能抓住英雄门蒙古人的事情不放了,也许自己可以助智嗔一臂之力,分化瓦解这回楚天舒的盟友们。
于是李沧行冷笑道:“智嗔大师,请问高大人这回给了你们少林派什么样的指示呢,是要消灭我们黑龙会吗?”
智嗔的嘴角勾了勾,沉声道:“李会长,你这一年多来,做得实在是有些过分了,成天和屈彩凤搅在一起,不去打击魔教,却成天神神秘秘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又独占着东南的海外贸易,等你出现江湖之时,却是在武当以救世主的姿态自居,借着挖内鬼的事情压武当一头,请问李会长,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李沧行微微一笑:“这一年多来,在下一直在暗中追查那个宗主,与魔教相比,这个人是亲手挑起当年落月峡之战的元凶首恶,甚至可以派出他的盟友黑袍卧底武当十几年,魔教的靠山与金主严世藩,也是他的另一个盟友,可以说江湖上无论正邪,都被此人玩弄,操纵于股掌之间。所以在南少林的时候,在下就认定这个宗主才是我们最危险的敌人,而不是暴露在明处的魔教和冷天雄,不知大师以为然否?”
智嗔的浓眉微微一扬:“难道李会长在云南发现了什么线索和证据。才去的武当继续追查?可是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联合其他大派一起进行呢,难道你是信不过我们,还是我们几派中,也有这样的卧底存在?”
李沧行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武当派有宗主的卧底 。当时我也不能确定这个人就是黑袍,所以设计相诱,这是出于对武当的保护,毕竟武当派是我出身的门派,我对武当的感情,超过任何人的想象。”
徐林宗冷笑道:“你对武当的感情?就是如智嗔大师说的那样,打着抓内鬼的旗号上门耀武扬威吗?若不是黑袍是内鬼,或者他一直沉住气不出现,你的手下就是打上武当,伤我武当弟子。你觉得这是对武当的感情?我告诉你,没有任何一个武当弟子会感激你的。”
徐林宗的话显然说到了不少武当弟子的心里,不少弟子都开始嚷嚷起来,全是附合徐林宗的言论,一个个咬牙切齿,看着李沧行的目光中,都要喷出火来,沐兰湘紧紧地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屈彩凤的声音在李沧行的耳边响起:“这帮恩将仇报的家伙,真是让人齿冷。沧行,你的一番苦心,算是付诸东流了。”
李沧行摇了摇头,回密道:“不。我不后悔当时的做法,不管怎么说,武当都是我最早的家,我不希望看到他被宗主控制和操纵,即使现在武当的弟子们误会我,总有一天。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们总能理解我的。”
说到这里,李沧行哈哈一笑,豪气干云,这下他用上了内力,一下子盖过了几百名武当弟子杂七杂八的叫嚣声,这些弟子们一个个都收住了嘴,暗中称奇李沧行的内力之强。
李沧行笑完之后,说道:“徐师弟,刚才你说你早就关注武当了,就算你不肯解释这十几年来你的去向和经历,但你既然明知有人扮成你的样子,在武当接任掌门,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揭穿他的身份,破坏他的阴谋呢?你既然早早地和小师弟联系上了,为什么还要等着我这个不在武当的外人来做这事?”
所有人的眼光一下子落到了徐林宗的身上,这个道理其实非常简单,但刚才徐林宗一上来就抓着李沧行当年给赶出武当的身份问题不放,让人们的思路也给他带着走了,没人再去想到他这多年一直不出现,坐视黑袍假扮自己的事情。
徐林宗的脸色倒是一直很平静,看得出,他这回敢于亲自现身,是作好了充分的准备的,他环视四周,朗声道:“既然我当年的大师兄提出了这个问题,那我就借此机会,向天下英雄们解释一下此事。”
“当年我护送屈彩凤回巫山,回来的路上被两个武艺高强的贼人偷袭,打落山崖,侥幸保得一条性命,又有多番奇遇,当然,这些事情我徐林宗曾经立过誓,绝对不能向外透露,个中苦衷,还请大家理解与包涵。”
林瑶仙点了点头:“徐师兄请继续说,你是什么时候重出江湖的呢?”
徐林宗说道:“大约两年前,我神功大成,终于可以重出江湖了,这些年来我近乎与世隔绝,完全不知外界的情况,甚至不知过了多久,但当我出来之后,才发现离我当年的落崖,已经过了十多年,物是人非,武当派居然多出了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接掌着,而这个人竟然还娶了我的沐师妹,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敢妄动,只能在暗中观察。”
李沧行的心中一动,听这徐林宗所说,如果他不是有意说谎的话,倒是跟自己这回的奇遇有的一拼,难不成他真的也得到了什么奇遇,误打误撞地进入了什么能让时间改变的洞天福地,练得了绝世的武功么?
屈彩凤的声音也适当其时地响起:“咦,沧行,这怎么跟咱们这回在长沙王墓里的情况一样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回 夺妻之恨
readx(); 沐兰湘的声音也突然跟着响起:“咦?长沙王墓?你们这回消失不见,是进了这个长沙王墓吗?那个什么时间改变,又是什么东西?”
屈彩凤微微一笑,回密道:“妹子,时间紧迫,来不及细说,简单提两句吧,那个古墓里是个修仙者的修行之所,里面可以让时间加速或者是变慢,我一开始和沧行在里面呆了几天,就老了十几岁,后来还碰到了千年厉鬼呢,我这对兵刃,就是战胜后得到的。WwWXOM”
沐兰湘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姐姐好福气,你,你和大师兄这样一下子变成少年人了,也是这个什么能时间改变的福地造成的吗?”
屈彩凤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小酒窝:“是啊,妹妹,等这次的事了,我们带你去那地方,让你也返回少女,怎么样?”
沐兰湘先是脸上露出一阵喜色,转而又是眼中闪出了一丝深深的悲伤:“再说吧,也不知道这次的事情,该如何收场。姐姐,你帮我劝劝大师兄,你们先想办法脱出去,不要管我,如果有缘,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李沧行沉声密道:“师妹,不要说这种话,逃是逃不掉的,这回是宗主下了局故意要害我们,静观其变吧,我作了万全的准备的,你放心。”
沐兰湘的嘴角勾了勾,似是有话要说,终究还是一声叹息,沉默不语。
三人正说话间,徐林宗却是继续娓娓道来:“两年前我发现武当已经被假扮我的人所控制了,此人武功极高,又在武当安插了不少党羽,我此时贸然动手,于事无补。于是我就定下了计策,一方面与绝对可以信任的辛师弟,青松师侄等人建立了联系。也潜入武当暗中观察,另一方面我也盯死了那个黑袍。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到蛛丝马迹,一旦查出他的同伙是谁,那当年我师父冤死之谜,应该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李沧行一直在听徐林宗的话,以至于刚才对二女的私聊都没有怎么插嘴,听到这里,他的嘴角勾了勾,沉声道:“那为什么在我设计对付黑袍的时候。你不站出来跟我联手呢?难道你也怀疑我的动机?还是你根本不想与我合作?”
徐林宗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神色:“李沧行,自从你被赶出武当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当年的大师兄,而是一个败坏我武当名声,让所有武当弟子为之蒙羞的家伙了,而且你离开武当二十多年,辗转于各派之间,还进过锦衣卫,然后又退出自立门户,你的经历太过于复杂。我实在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值得信任,又怎么可能和你联手呢?”
他顿了一顿,看着屈彩凤。冷笑道:“而且我看你这个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你一向钟情的沐师妹嫁给了我,尽管那个是假结婚,而且是黑袍假扮的我,但你并不知道这其中内情,所以你就去接近屈彩凤,谁抢你的心上人。你就要去抢他的旧爱,这不正是你这种报复心里最好的证明吗?”
屈彩凤气得柳眉倒竖。破口大骂道:“徐林宗,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说的还是人话吗?沧行几次三番地救我,为我不惜牺牲性命,但在这回我们的奇遇之前,对我从没有过男女之情,哪有你说的这般下作!你自己是个登徒浪子,就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只会花言巧语地哄骗女子上当吗?”
林瑶仙冷冷地说道:“李大侠的花言巧语,大家都懂的,当着全天下的英雄说此生只爱沐兰湘一人,定不会负她,转眼间就和你屈彩凤成了夫妻,我都替他脸红,能这样一脸真诚地山盟海誓,转眼就当成嘴边一阵风的,也就是这位号称言出必行的李大侠了吧。”
李沧行知道林瑶仙对自己的恨意,已经无以复加,她当年爱上自己,多半也是因为自己对沐兰湘的一往情深,一旦认定了自己跟屈彩凤成了夫妻是抛弃小师妹后,对自己的整个看法都来了个彻底的转变,恐怕现在比展慕白更恨自己,以至于连屈彩凤出声,都要马上呛回去。
屈彩凤气得一跺脚,指着林瑶仙骂道:“林瑶仙,这又有你什么事了?老娘在跟徐林宗这个负心汉说话,你要插什么嘴!”
林瑶仙冷笑道:“你想跟徐师兄吵架就去吵,犯不着为了这个花言巧语的男人辩护,这不就是眼里只有新欢,跟旧爱就反目成仇了吗,也正是你们两个人才会凑到一起,还真是班配!”
屈彩凤的粉脸上,面沉如霜,两只玄冰双刃,已经开始不安份地在背后的刀鞘里跳动了,看起来她随时都会对林瑶仙出手,而林瑶仙的身上,也开始若隐若现起白色的战气,一只素手,也慢慢地伸向了背上青剑的剑柄。
李沧行眼看这对冤家又要开打,连忙干咳了一声,说道:“现在徐林宗还没有说完,要动手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彩凤,请冷静一点。”
屈彩凤的腮帮子仍然气鼓鼓的,不过仍然听李沧行的话,两把玄冰刀安份了下来,把头扭过一边,不再说话。
徐林宗冷冷地说道:“李沧行,看来你真的是有不少好手段,能让这个暴脾气而又头脑简单的女人,对你死心踏地,不过在我看来,你连小师妹都可以抛弃,这世上没有什么你不能舍弃的吧,这屈彩凤虽然也可称绝色,但毕竟是别人的女人,你接近她应该也不是好色,更不可能是爱情,只怕是看上了她的天狼刀法,甚至,甚至还有那个太祖锦囊了吧。”
李沧行早就知道,徐林宗这回肯定会把所有能想象到的脏水往自己的身上泼,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毕竟十几年不在武当,以前又跟屈彩凤有那样的关系,想要重新执掌武当,坐稳这个位置,那就一定要对自己和屈彩凤赶尽杀绝才行,在动手之前,把所有能想到的罪名安在自己的身上,那是必做的功课。(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回 反目成仇
还没有等李沧行开口反驳,屈彩凤就叫了起来:“徐林宗,你休得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屈彩凤公是公,私是私,都分得清清楚楚,太祖锦囊的事情,是关系到巫山派数万兄弟性命的事,我就是死,也不会随便告诉别人的,以前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曾听我透露过有关此事的半点口风?”
徐林宗冷笑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绝望之时,以前你我在一起时,只不过是少年初遇,情投意合,一时起意罢了,但我是武当弟子,你是绿林女盗,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这点你我都心知肚明,那只不过是一段根本就不应该开始的爱情,你我之间也都留有足够的空间,或者是戒备,涉及门派之事,基本上就会直接转换话题,更不用说太祖锦囊之事了。”
说到这里,徐林宗看着沉默不言的李沧行,鼻子抽了抽:“可是李沧行不一样,他早早地给逐出了武当, 并不属于任何门派,又救过你屈彩凤,所以你从一开始,心理上就对他并没有太强的抵触。然后嘛,就是这个李沧行,想到个让你和他同处绝境,几无生路的时机,让你除了他以外无所依托。”
“你屈彩凤就算再坚强,也毕竟是个女人,只要你相信这李沧行对你的巫山派并无图谋,对权力也无野心,你就会在这种情况下把太祖锦囊的秘密向他和盘托出,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此事应该是在你们在塞外相遇的时候,或者是回到关内后李沧行去巫山找你的时候进行的,对吧。”
屈彩凤的秀眉微微一蹙,她知道徐林宗一向聪明绝顶,但也没有料到居然判断地丝毫不差,若不是跟李沧行相处二十年,对他的武功人就非常了解,也许还真会给徐林宗说动呢。
但屈彩凤还是哈哈一笑:“徐林宗。你消失于江湖的时候,不去想着怎么找到那个内鬼,查到你师父生死的真相,却把所有的算计和推断用在沧行的身上。你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你见我跟了沧行,咽不下这口气,就把所有的仇恨都对着沧行而来呢?我告诉你,你我之间的感情,早就断了。甚至在你狠心地从武当把我送回巫山派,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时,就已经断了,这跟沧行的出现,没有一点关系,我不是因为沧行才不爱你的,你是男人,应该大度一点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让我看不起!”
徐林宗脸上平静如常。摇了摇头:“我刚才就说过,公事私事我徐林宗一向分得清楚,不需要你来教我。之所以我一直针对李沧行,不是因为他抢走了你,事实上你我的那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如果李沧行没有什么野心,没有任何个人目的,只是跟你情投意合,我反而会祝福你们。可是种种的一切都表明,李沧行接近你,接近巫山派,后来又加入锦衣卫。绝不是这么简单!”
李沧行微微一笑:“哦,徐师弟看来对我很了解啊,尽管你一失踪就是十几年,按你的说法重出江湖也不过是两年的事情,但我这么多年来的一举一动,你却是了如指掌。甚至能知道我的居心叵测,我都有点兴趣了,想洗耳恭听你的神论,看看你是如何能证实我是存心不良,早有所图呢。”
徐林宗也跟着微微一笑:“李沧行,你首先应该回答我的问题,太祖锦囊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是在你认识屈彩凤之前,还是认识她之后?”
李沧行平静地说道:“你刚才猜得不错,确实是在塞外的时候,我跟彩凤第一次真正地化敌为友,也是因为一次奇遇,我们几乎送命,最后是相互扶持着活了下来,有了这样同生共死的经历后,彩凤相信了我的人第一次跟我提及了太祖锦囊之事,拜托我在她万一出事的时候,以此物守护好巫山派的数万老弱妇孺,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我若是早早地要图谋此物,为何要在跟彩凤为敌几年后,直到我加入了锦衣卫后才知道太祖锦囊呢?再说我是江湖人士,又不是皇亲贵胄,要这东西,又有何用?”
徐林宗哈哈一笑:“这个道理嘛,我想赫连门主更有发言权,老实说,要不是我在追查你的底细时,偶然地出关塞外,与赫连门主相识,我还真的不敢相信,你李沧行居然有如此的身份呢!”
李沧行的心猛地一沉,看着在一旁的脸上挂着得意微笑的赫连霸,心中暗暗叫苦,自己当年出塞追查自己身世时,可能无意中暴露过自己的行踪,而赫连霸上次在自己手上吃了如此大亏后,早把自己当成平生头号劲敌,这个大漠兽王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去追查自己的底细,当年自己的母亲贵为蒙古公主,这是身为蒙古黄金家族直系后裔的土尔扈特部落,也是自己母亲的部落告诉自己的,虽然那位部落里的长老许诺过一定会为自己保守秘密,可是赫连霸的手段残酷,多年来一直主管刑罚,只怕他有一万种办法能从那位长老嘴里得到自己身世的秘密。
想到这里,李沧行的头上开始微微地沁出汗珠,这一切都被徐林宗看到眼里,冷笑道:“怎么,李沧行,眼见自己的阴谋即将被拆穿,慌神了吗?哼,今天我就是要把你的真实身份,公之于天下!赫连门主,请你把两年前跟我说的那些事情,当着天下英雄的面,重新说一遍吧!”
赫连霸的脸上带着洋洋得意的笑容,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沧行,一双本来如狮子一样,黄绿相间的眼睛,已经渐渐地眯了起来,他看着李沧行,就象看着自己的猎物,甚至不经意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粗浑低吼的声音在李沧行这会儿听起来,是那么地刺耳:“李沧行,你离开锦衣卫后,到了大漠里做了什么,去了哪里,需要让我说呢,还是你自己说?”
一声清脆的娇叱之声突然响起:“大家不要信这鞑子的话,不要被他挑拨是非,我们汉人,一定要团结,共驱异邦番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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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五回 仗义直言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这话的出处,只见站在展慕白身边,一袭翠羽黄衫的杨琼花,咬着嘴唇,恨恨地盯着赫连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刚才的那话。
展慕白的脸色一变,俊美的脸色一下子胀得通红,扭头对杨琼花厉声斥道:“师妹,休得胡来,这是武林大事,不要让你个人的喜好误了事!”
杨琼花咬了咬牙,朗声道:“展师兄,这么多年以来,师妹我从没有拗过你的意思,无论你做什么事,师妹都一直跟着你,你我虽无夫妻之名,但师妹早把你当成了我的夫君了,事事迁就,甚至不惜从峨眉改投华山门下,也与逼我嫁人的家父近乎断绝了关系,你说,师妹我是一个不明道理,任性胡为的人吗?”
展慕白没有料到杨琼花竟然在大庭广众下说得这么直白,这位热血玫瑰虽然一向大大咧咧,作风泼辣,堪称女中豪侠,但毕竟也是个女子,这么多年来可以不要名份地跟着自己,没有少被江湖中人议论过,今天她却不顾颜面把这些话给说了出来,自己于情于理,都没办法再责备她了。
可是展慕白的脑子,早就被仇恨之火烧得一点也不剩了,自从被李沧行一而再,再而三地屈辱之后,尤其是上次南少林大会上,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给彻底打崩溃,恨不得当时就自杀了,若不是给楚天舒当场救下,一顿开导,也不会活到现在,从那时起,他最恨的人,这辈子必将杀之而后快的仇家,就从冷天雄,变成了李沧行,为了复仇,他甚至可以不顾门派中弟子们的想法。与英雄门讲和。
所以展慕白绝对不可能被杨琼花的哀求而打动,他冷冷地说道:“杨师妹,现在是公共场合,李沧行的面具即将被揭开。你这时候提什么华夷之防,毫无必要,我想在场的各位英雄,都对这个很感兴趣,退一步说。就算我们要回头找赫连霸报仇,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可以让他说完这个故事。”
杨琼花激动地说道:“不,展师兄,这个赫连霸阴险毒辣,从他的嘴里,不会有什么真话,全是谎言,他就是想挑拨我们中原各派互相残杀,然后坐收渔人之利。慢慢在中原立足,李大侠,不,李会长是多次救过我们的英雄,也救过我的命,他是绝不会害我们的,我们千万不能信这赫连霸的谎言!”
展慕白突然剑眉倒竖,厉声叫道:“够了,师妹,赫连门主虽然以前跟我们有仇。但双方江湖仇杀,各有死伤,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刚才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大明和蒙古已从敌国变为盟友,边境也已经开市,英雄门不再是俺答汗用来进攻中原的门派,所以赫连门主既然答应了归还我们华山总舵,我们就不再是敌人,反倒是这个李沧行。一再与我们四大派为敌,庇护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屈彩凤,他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此事是我作为掌门人,与陆总指挥,楚帮主共同的决定,你既然是华山弟子,就得听掌门的号令,再勿多言!”
杨琼花咬了咬牙,眼中泪光闪闪:“若是如此,师妹只能遵从于自己自从出道以来一直遵循的侠义之道了,师兄,对不起,师妹我这回只能。。。。”她的话还没说完,展慕白突然眼中微微一笑:“师妹,你真的要离开我了吗?”
杨琼花这时已经是泣不成声,与展慕白成为情侣多年,虽然从未有过夫妻之实,但也算是相濡以沫,患难与共了,放弃官家大小姐的尊贵身份,离开峨眉派而加入华山,全是因为对展慕白的爱情所致,虽然展慕白一直对她若即若离,在学了天蚕剑法后更是性情大变,变得阴阳怪气起来,但仍然无法阻止杨琼花对展慕白那深深的爱,即使他做了这么多有违侠义的事情,杨琼花也只是背后私下里对他进行劝谏,公开场合仍然是无条件地力挺展慕白。
只是这次展慕白的做法突破了杨琼花的底线,杨琼花的父亲是三边总督,亲眼见过蒙古人所过之处,生灵涂炭, 草木不生的惨景,在她的心中,早已经把蒙古人看成了来自地狱的恶魔,而赫连霸则是仅次于俺答汗的二号魔王,在多年来与英雄门的厮杀中,热血玫瑰的剑下也是从不留活口,这是她对魔教时也不曾动过的杀手,所以今天展慕白的话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让她这回再也无法作出让步了。
杨琼花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展师兄,师妹我,师妹我哪舍得离开你,只是,只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和这些鞑虏为伍,对不起。”
展慕白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俊俏的脸上,如同海棠花开,又如夏花般璨灿,他抬起了手,面对着杨琼花,柔声道:“师妹,我听你的,来,拉着我的手,有什么事情,咱们一起面对。”
杨琼花的心中一片大喜,眼前的展慕白,正如二十多年前初遇自己时那样,在强敌环伺,自己已经浑身是伤,精疲力尽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单薄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一边挥剑与敌搏斗,一边伸出了手,配合着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师妹,把手给我,走啊!”从那一刻起,这个白衣翩翩的少年,就成了她一生的依靠,想不到多年过去,当年的一幕竟然重演,她的心中一片温暖,不自觉地抬起了手,伸向了展慕白的方向。
李沧行突然一跺脚:“不好!”他的话刚离开自己的嘴唇,整个人就射了出去,如同一阵轻烟,直奔向展慕白的方向。
一切已经晚了,展慕白那满是温柔的脸上,突然现出了一丝杀意,俊俏的脸上,瞬间变得扭曲而丑恶,如同地夜的修罗,而他的右手上,变戏法似地多出了一柄青光闪闪的宝剑,闪电般地刺向了杨琼花的心口!(未完待续。)( )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回 琼花断臂
这一下变故来得太突然,任谁也不会想到,展慕白竟然会如此狠毒,又会如此地无耻,甚至是这样微笑着对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情侣下手,就连李沧行也没有料到他会真的出手,虽然刚才已经觉得有点不对,但直到展慕白的杀气暴出时,他才飞了出去,由于双方离了足有十丈的距离,这一下尽管李沧行全力以赴,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但仍然慢了一步。
凌霄剑不可思议地,以闪电般的速度直袭杨琼花的胸口,她也是毫无准备,还以为展慕白刚才那样,是准备回头了呢,她的武功虽然与展慕白相当,但再强的高手,在这样近的距离上被最信任的人,在自己毫无准备的状态下突袭,都不可能闪过,她几乎是本能地一扭身,堪堪地让过了心口,可是正好摆过来的左臂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杨琼花只觉得手臂上一凉,左肘以下一下子没了知觉,她的身形暴退,一边飞踢两脚,踢出两道紫色的罡气,以袭来敌,一边右手伸向了左手握着的紫剑剑柄,想要拔剑反击。
可是杨琼花的右手抓向了最熟悉的剑柄位置,却是空空荡荡,她一向是紫剑交在左手,因为紫青双剑的剑式中,紫剑主攻,青剑主守,极讲究出招的突然性与速度,而这下拔剑横斩的招数,正是紫剑的起手式紫云遮日,可谓攻守兼备,变化无穷。
杨琼花多年来就是不停地在苦练这样的拔剑招式,这一招几乎已经成了本能,就是闭着眼睛,位置也不会有半点偏差,可是这一回,最熟悉的位置,却是没有任何剑柄,只有空空如也的空气!
杨琼花这才觉得左肘处一片森寒,再一低头,只见自己的左臂已经齐肘而断。断肘处甚至直接被黑色的天蚕真气所凝结,结成了一层厚厚的黑冰,冻得那血液都不再流淌了。冷意随着左手的血管,沿着手少阴心经往自己的五脏六腑里灌。而她周身刚刚运起的内力,正在急剧地消失!杨琼花这一下又惊又怕,仿佛五脏处开始结起冰,两眼一黑,竟然就这样晕倒了过去。
展慕白的脸上杀气四溢。他没有半分地犹豫,甚至没有流露出半分地怜悯和后悔,仿佛他现在所追杀的不是跟了自己二十多年,情同妻子的师妹,而是一个跟自己不共戴天的魔教仇人,与杨琼花相伴二十多年,拆招无数次,他最清楚杨琼花的每一个本能反应,刚才这一下直刺前胸加转削左手,是他在出招前就想好的。以杨琼花的功力,第一下即使是突袭,也不可能真正地一剑穿心,但逼她露出破绽,趁机重创之,断其持剑左臂,还是可以做到的。
接下来就是给杨琼花致命的击了,展慕白本以为杨琼花会急速后退,所以刚才那一剑他用上了天蚕真气,冰气入体。能很快地冻结杨琼花的内力运行,再强的高手,一旦给天蚕真气,终极魔气这样的邪气入体。也不可能撑上太久了。
可是杨琼花急气攻心,竟然直接就晕了,这倒有些出乎展慕白的意料,他的双脚已经离地,本准备凌空追击,这一下在空中把腰一扭。凌霄剑剑尖倏地向下,就要刺向晕在地上的杨琼花的胸口!
一道灼热的气浪从侧面滚滚袭来,展慕白的脸色一变,这样的刀气他再熟悉不过,那次与李沧行交手,在南少林的大战,成为他挥之不去的一生梦魇,而最后被李沧行绝地反杀时,那种天狼战气笼罩了自己的全身,几乎要把自己的骨头和血肉都通通烧化烤焦的痛苦,更是让他记忆犹新。
展慕白每个晚上都咬牙切齿地恨着李沧行,恨不得马上取他性命,可是一想到那天与他交手的场景,又会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抖,冷汗直冒,因为作为一个顶级的武者,展慕白清楚,自己这辈子怕是不可能打过李沧行了。
所以当楚天舒这回找来赫连霸,说是可以联手对付李沧行时,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赫连霸的武功他也清楚,合二人之力,再有楚天舒帮忙,胜过李沧行还是有把握的,只要能让他报了那天的奇耻大辱,别说是和赫连霸,就是跟冷天雄合作,他也愿意的。
可这会儿赫连霸远在几丈之外,而李沧行的天狼刀浪却已经是扑面而来,若是继续追杀杨琼花,那自己这条右臂也别想保住了,展慕白在一瞬间作出了选择,一个扭身,连续斩出六道黑色的剑气,幻成一只黑色的玄鸟,展翅扑击,直冲那李沧行的红色战狼真气而去。
“啪”“啪”“啪”,真气激荡之声不绝于耳,展慕白的长剑连挥,黑色的,带着森寒气息的天蚕真气如潮水般地从剑尖涌出,可是对面那红色的,如滔滔大浪般的红色天狼战气,却是一波一波,源源不绝,每一次冲击,就如同火山喷发一般,若不是展慕白占了地利的优势,加上他有备而来,内力运转流畅,只怕早就敌不过李沧行的这天狼刀浪了。
李沧行的身子已经进到了离展慕白大约三丈左右的地方,到了这个位置,他想要再前进一步,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展慕白的身形突然一分,幻出三个影子,奔袭李沧行而来,而他的周身,却笼罩在了一片黑雾之中,一如当年在南少林大战时他的动作,看得出这两年来此人为了报仇,狠下苦功,功力比起当时,又上了至少一个档次,这也是他敢于正面与自己对抗的原因。
李沧行一声暴喝:“来得好!”斩龙刀一下子暴到四尺长度,紧紧地抓在右手上,而背上的莫邪剑则清啸一声,脱鞘而出,他右手的斩龙刀连连挥击,打出一道道的刀浪 ,而左手则忽爪忽拳,时而骈指而击 ,一道无形的真气控制着莫邪剑,在空中来回飞舞,就好像被一个看不见的高手所使,两仪剑法中的精绝招式源源不断,一个圈又一个圈,忽快忽慢地,钻进了那团黑雾之中,再也不见。(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回 暴风营救
黑雾之中,传来了一系列的兵刃相交的声音,而绝顶高手的听力异于常人,甚至可以隐隐地听出一两声女子的长啸之声,脸色都微微一变,只有陆炳才知道莫邪剑中还封存了莫邪这个千年剑灵,神色如常,微微地点了点头,眯起了眼睛,却又沉默不言。
李沧行的右手天狼刀法一刀快似一刀,刚才还迷雾重重的那片黑色的雾气,被他这灼热的斩龙刀气一刀刀一劈上去,就象是朝露遇到了太阳光似的,瞬间就蒸发不见,方圆两丈厚的黑色天蚕真气,也就片刻的功夫,就给砍地只剩下四五尺见方了,而原本被笼罩在黑色雾气中的杨琼花的躯体,也明白无误地显现了出来,她仍然晕着,左手的断臂处,已经结起了一层足有三寸厚的黑冰,而那绝美的容颜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甚至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黑气。
李沧行看了一眼杨琼花,嘴角微微地抽了抽,那四五尺见方的黑色战气,已经是展慕白的护体天蚕真气了,这会儿这团黑气正在飞快地移动着,配合着展慕白那不男不女的尖啸之声,让所有听到的人都一阵阵地心浮气躁,血气涌动。
李沧行一个虎跃,跳到了杨琼花的身边,左手五手萁张,猛地一一合,从爪状又变成了拳头,来回地舞动了几下,平空划出了两快一慢三个圆圈状,正在快速移动的黑气中,突然青芒暴闪,剑啸之声配合着明白无误的莫邪的尖啸之声,如同厉鬼夜嚎,让在场的武功稍低的各派精英弟子们,一个个都面露痛苦之色,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运功相抗。
厚厚的黑气突然停止了移动,展慕白的吼声大盛,一连串剑刃相击的声音。顺着黑气移动的方向,不停地响起,每响一下,黑气就会倒退一步。而黑气的颜色也会淡上一分,黑气两侧的地面上,则会被这团黑气中外溢的战气,炸出一个个小坑,里面很快就会结上一寸厚的黑冰。甚至把几只在坑中爬动的蚯蚓和蚱蜢,都瞬间冻僵,再也无法行动。
李沧行一下子收起了斩龙刀,原地拳脚并用,时而猿臂轻舒,时而虎爪怒张,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又是如峙渊停岳,忽快忽慢,一动一静。既充满了阳刚之气的力量,又不乏阴柔绵软的缠劲,这些正宗的武当两仪剑法的招式,即使是徐林宗,都不禁轻轻地点着头,心中暗自称绝。
一百多招过去,展慕白的那团黑气,仿佛已经被这不停地划出剑圈,时快时慢的莫邪剑所圈住,几次左冲右突。想要杀出这光圈的围困,却又根本脱不出,沿着刚才后退的方向连续退出了二十六个大步,生生给逼到了二十丈外。随着李沧行的一声冷笑,莫邪剑突然青芒一暴,把展慕白的那团黑气,生生地蒸发殆尽,圈中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刚才还玉树临风一般。不可一世的展慕白,这会儿已经是披头散发,浑身是血,握着凌霄剑的右手,已经在不停地发着抖,显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濒临崩溃的边缘。
李沧行摇了摇头,左手一圈一拉,莫邪剑飞快地又在展慕白的腰腹之间转了一圈,然后倒飞回来,展慕白几乎是徒劳地用着密战八方的防御剑法,把只给压迫地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黑色剑气护体圈,勉强地维持着,不至于给击破。
等到莫邪剑退回之后,展慕白只觉得山岳一样沉重,大海波涛一般汹涌不绝的压力,一下子消散于无形,如同被万斤巨石一样压在胸口的感觉,终于挥之而去,他本想开口大笑,可是稍一张嘴,喉头就是一甜,一口鲜血脱口而出,他的身子也是摇摇欲坠,连忙本能地把剑往地上一插,这才靠支着剑柄,勉强维持着身子不倒,虽然在场众人都看得真切,展慕白已无再战之力,这一战是输了,可是好面子的他,只要不给彻底击倒, 就仍能自欺欺人地以为这是一场平局。
屈彩凤的眉头一皱,大红的身影一动,闪电般地飞到了李沧行的身边,弯下腰,看了看地上杨琼花的残缺身体,素手伸出,搭上了杨琼花的右腕,几乎感受不到任何脉膊,她抬起头,看着李沧行,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李沧行沉声道:“展慕白,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无耻小人,但还是没有料到,你竟然可以如此狠毒,如此灭绝人性,为了保你华山掌门的权威,甚至不惜对自己的师妹,自己的事实妻子这样痛下杀手,真是丢尽了华山派历代先师们的脸,你这种人,也配称正道吗?!”
展慕白刚才稍稍调息了一下,强行压下了自己胸头那沸腾不绝的血气,总算可以说话了,他哈哈一笑,面目狰狞可怖,咬牙切齿地说道:“杨琼花这个叛徒,脑子进了水,居然要跟你李沧行,还有这妖女站到一起,我,我是清理门户,有何不可?”
展慕白这话虽然是强词夺理,但按武林的规矩,作为掌门人确实有权处置自己门派中的叛徒,外人是不得插手的,也正是因此,刚才峨眉派众人都无法上前助拳,只要一动,那就意味着不仅要和华山派为敌,而且还坏了江湖规矩,自己反倒是屈理的一边,所以也只能心情复杂地看着已经几乎成了敌人的李沧行,在救杨琼花这个昔日的峨眉姐妹了。
李沧行重重地向地上吐了口口水:“我呸,展慕白,你也有脸谈清理门户?真要清理,第一个应该清理的,就是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展慕白双眼圆睁:“混蛋,天狼,你,你,你休得在这里胡说八道,坏我名声。”
李沧行冷笑道:“展慕白,我看在当年大家齐心抗魔,同气连枝的份上,一直为你保守这个见不得人的秘密,今天你既然如此无耻,老子也没必要再藏着这个秘密,大家看看展大掌门的两腿之间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