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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云笑天道     沧狼行txt下载     沧狼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六十一回 激--情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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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兰湘的脸紧紧地贴在李沧行赤裸的,满是汗珠胸膛上,随着他的呼吸,这两块雄壮而富有弹性的,如同安装了弹簧的钢板一般的肌肉在轻微地起伏着,她一头瀑布般的乌云也似秀发早已经披散了下来,几乎覆盖着整个李沧行的前胸,而这张清秀的脸上,这会儿却是写满了幸福,但奇怪的是,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珍珠似地,滴在李沧行的前胸之上。

    李沧行怜惜地看着沐兰湘这玲珑珠玉般的身躯,早就已经痴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飞上了云端,整个世界上,只剩下了自己与师妹二人,刚才那一番激战,足足持续了有四五个时辰,直到以他这铁打般的身躯也觉得有些疲惫,这才与师妹搂在了一起。

    他的脑海里遍是回味着刚才的美好与激情,直到觉得胸前有些水滴洒下,这才意识到沐兰湘正在悄悄地流着眼泪,连忙坐起了身,扶着沐兰湘的娇躯,把坑外她的亵裤和肚兜拿过来,遮住了她的前胸与下体,满是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师妹,我,我…………”

    李沧行一抬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两个耳光,脸颊高高地肿了起来,他正要再动手,手腕却补沐兰湘一把捉住,只见沐兰湘螓首低垂,也不敢看李沧行的眼睛,手里拿着的**紧紧地遮着自己的前胸,轻轻地说道:“师兄,别这样。我,我是心甘情愿的。”

    沐兰湘的话音刚落,两颗晶莹的泪珠又落了下来,李沧行看得真切,连忙扶住了沐兰湘的肩头。急道:“师妹,你,你是不是很痛?我,我刚才是不是用力太狠了,把你弄疼了,刚才你一直说不要。不要,还说你快死了,我,我却只顾着自己,半刻也没有停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沐兰湘“扑哧”一笑,抬起了头来,拭了拭眼中的泪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如同夜空中闪亮的星星,是那么地楚楚动人:“师兄。你坏死了,都占够了人家的便宜,还要这样消遣我。我真的要是受不了。早把你推开了,还会,还会让你一直,一直折腾到现在?”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而脸也是热得发烫,最后终于嘤咛一声。扑进了李沧行的怀里,再也抬不起头。

    李沧行咧嘴一笑。手却如同把玩一件艺术珍品似的,在沐兰湘赤裸的后背上轻轻地摩挲着。从小到大,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地这样接触和抚摩女性的胴体,他柔声道:“师妹,我,我虽然对这些事不太懂,但是,但我也听说过,姑娘家第一次的时候,会很疼,你是不是真的给我弄疼了,才会哭呢?我记得你小时候最怕疼了,一摔痛了就会哭呢。”

    沐兰湘轻轻地说道:“早疼过了,师兄,开始,开始你进来的时候,我,我确实很痛,但后来,后来就没事了,师兄,今天,今天是我们初经人事,想不到这男欢女爱,真的是这么美妙,师妹,师妹真的好开心,真的。”

    李沧行心中高兴,轻轻地在沐兰湘的头顶吻了一下:“这就好,师兄就怕,就怕师妹给弄疼了,哎,对了,你赶快穿上衣服,这坑里好像有不少小虫子,到时候别爬到你身上了。”

    沐兰湘象是给雷击中了似的,“呀”地一声,本能地蹦了起来,她刚才紧紧地遮住自己的前胸,这一下跳起来,两只修长的玉腿却完全地展现在了李沧行的面前,而那妙处更是直对着李沧行的脸,李沧行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自己的脑门,连鼻孔中都感觉有些咸湿的液体向外流了。

    沐兰湘更是羞不可抑,一下子转过了身,开始手忙脚乱地穿起衣裤来,李沧行闭上了眼睛,只听到沐兰湘穿衣时那阵悉索的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沐兰湘轻轻地说道:“师兄,我,我已经好了。”

    李沧行睁开了眼睛,只见小师妹已经坐在了坑外几丈处的位置,背对着自己,正拨弄着自己的衣角,头也不敢回一下,春葱般的玉指向后一指:“你,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李沧行点了点头,也迅速地把自己的犊鼻裤先给套上,在坑里活动了半天,一直缩着身子,这会儿一下子站起来,还真让他有些头晕脑涨,穿上裤子和中衣后,只剩下最后一件外套始终找不到,李沧行左顾右盼,突然发现自己正站着的坑里,刚才沐兰湘的身下,不正是自己的那件蓝色劲装吗?

    李沧行弯腰捡起了自己的这件衣服,一股混合着血腥味和浓烈汗味的味道扑鼻而来,他低头一看,只见在这件衣服的前胸位置,正是一大片血迹,他的心中一惊,连忙扔下外套,跳出坑去,一把搂住了沐兰湘,惊道:“师妹,你,你怎么出了这么多血?要不要紧啊?!”

    沐兰湘“嘤咛”一声,狠狠地在李沧行的胸前拧了一下:“师兄,你,你坏死了,又来消遣人家。”

    李沧行急得一跺脚:“我哪有心思来消遣你啊,上次,上次在武当的时候,你不就是出了好多血吗?这回,这回我看我整件衣服上都是血,怕是也不比上次少,都是我不好,把你弄成这样,你现在头晕不晕,要不要我找大夫来给你看看?”

    沐兰湘笑着扑进了李沧行的怀里:“师兄真是笨得可以,什么事都不懂啊。这个,这个女儿家第一次初经人事的时候,嗯,总会,总会流些血的,难道,难道没人教过你这个吗?”

    李沧行一下子恍然大悟,“嘿嘿”一笑:“我师父从来不教我这些的,后来我闯荡江湖,也不近女色。这个,这个自然也不知道啦。”

    她轻轻地脱开了李沧行的怀抱,粉面通红,转过了身子,向着那片小树林走去。李沧行叹了口气,弯腰拾起地上的那件血色的外套,正准备穿上,却发现那滩血迹正好就在衣服上的前胸位置,醒目的一片大红,几乎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会觉得是自己胸口受了重伤呢,如何处理这件外套,李沧行一时陷入了沉吟之中。

    沐兰湘见李沧行没有跟上,轻轻地一回头,却只见李沧行盯着那块血迹失神地想着什么。她的脸微微一红,走过来,接过了李沧行的外套,说道:“大师兄,这衣服别穿了,就这样跟我回去吧。”

    李沧行点了点头:“其实,其实我想把这衣服留下来,以后做个纪念。这上面有我们第一次的美好,以前,以前我一直留着的。你小时候给我的那块月饼,我不小心弄丢了,所以,所以我希望有个其他的纪念。”

    沐兰湘紧皱着的眉头松散了开来,她莞尔一笑:“大师兄,你好没羞啊。那着这块东西到处跑,哪个男的会这样?我告诉你啊。只有女儿家会在第一次洞房的时候,在床上垫一块锦帕。然后一生保留,作为自己对丈夫忠贞不渝的纪念,而男人嘛,则是会得到一个定情信物。”

    李沧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啊小师妹,没人教过我这些,我什么也不懂,那这衣服归你了,你能给我一样定情的信物吗?”

    沐兰湘的秀目流转,从怀里摸出了一块被蓝色布帕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了李沧行。在几个时辰前二人缠绵的时候,李沧行在为沐兰湘宽衣解带时就见过这东西,拿在手里硬硬的,不知是何物事,也没多想就扔到了一边,这会儿见沐兰湘主动递了过来,便接了过来,打开之后,他的脸色一变,里面装着一个硬硬的,发黑的东西,有一股子淡淡的馊味混合着少女体香的奇怪味道,可不正是自己十几年前一直带着的那个月饼?

    李沧行嘴张大地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听沐兰湘幽幽地说道:“大师兄,你还记得这个我当年给过你的月饼吗?”

    李沧行的眼中泪光闪闪,颤声道:“怎么会不记得呢?师妹,这是,这是我们儿时的中秋宴上,师公不让我吃月饼,你把自己的月饼留给我,从那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了你,这辈子都至死不渝,若说定情信物,没有一样能比得上它。只是,只是这东西在当年你大婚的时候我不小心落在后山了,你是怎么能找到的?”

    沐兰湘微微一笑:“当年师兄被几个来武当观礼的刀客所伤,后来击杀了那几个人,在那几具尸体边上,我发现了这个月饼,师兄,以前我就知道这东西就是你的宝贝,寄托了你对我的爱,所以,所以我找到这东西后,就一直留着,就希望有朝一日能亲手还给你。”

    李沧行激动地把沐兰湘拥进了怀里:“师妹,我发誓,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把这东西给丢掉了,就象你,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我保证!”

    沐兰湘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大师兄,我知道你爱我,但你背负的事情太多,要承担的责任也太多,师妹阻不了你去追求你想要的正义,只能向上天祈祷,祈祷你会平平安安。”

    沐兰湘看着手中的那件血衣,脸上现出一阵悲戚之色:“其实,其实这些事情也是我幼年时,那时候我娘还没死,是她教我这些的,可惜,可惜…………”她想到了自己的亲娘,一时间悲伤不已,眼睛里又盈满了泪水。

    李沧行最见不得沐兰湘的眼泪了,拥她入怀,轻轻地说道:“师妹,别哭,我一定会为你娘复仇的,我答应你。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只要最后报了仇,我就放下一切,跟你浪迹天涯,好吗?”

    沐兰湘的身躯微微地一颤,她没有抬头,轻声说道:“师兄,你,你准备怎么报仇,能不能,能不能告诉我?”

    李沧行一下子就听出了沐兰湘语气中的害怕,他知道沐兰湘在担心自己的父亲,他叹了口气,一边轻轻地抚着沐兰湘的背,一边说道:“师妹,这件事我们说过的,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你爹很不利,但是一切只有等我亲自问过你爹之后,才能最终定夺。”

    沐兰湘抬起了头,美丽的大眼睛里已是泪光闪闪:“师兄,能不能,能不能我们现在就扔下一切,放弃所有的恩怨情仇,就此退隐江湖,不问世事呢?”

    李沧行的心猛地一沉,向后退了一步,两只手也从沐兰湘的后背移到了她的香肩之上,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几度:“师妹,你这是什么话?要我半途而废吗?离那个祸害天下,折磨我们多年的黑手只有一步之遥了,现在怎么能放弃?”

    李沧行心中激动,本来按着沐兰湘肩头也不自觉地加了几分力,沐兰湘的眉头微微一蹙,轻声道:“师兄,你,你抓疼我了。”

    李沧行一下子松开了手,只见沐兰湘的眼中尽是委屈,珍珠般的泪滴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不住地向下掉,他的心中一下子感觉到了无比的愧疚,面对这个刚刚以身相许给自己,为自己付出了一切的姑娘,自己又怎么能这样粗鲁地对她,伤她呢?

    李沧行轻轻地揉着沐兰湘的肩头,眼神中尽是关切:“师妹,你,你还疼吗,都是我不好,一时情急就手重,对不起,对不起。”

    沐兰湘抬起头,直视着李沧行:“师兄,我,我真的很害怕,你这条追求真相的道路,从你被逐出武当开始,离现在都快二十年了,这么多年下来,你我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有这么多人死于这个过程中,就算知道了真相,又有什么好处呢?难道你报了仇,紫光师伯就能活过来了吗?我,我真的已经累了,师兄,我们扔下这一切吧,你和我去一个没人知道我们的地方,我们一起埋名,不问世事,过神仙眷侣的生活,好吗?”(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三回 春--梦了无痕

    李沧行知道一时半会儿打不开她的心结,只能点了点头,说道:“好,听师妹的,你我今天已经成了真正的夫妻,以后也不必在人前躲躲闪闪,保持距离了,这一路回武当,让我来好好照顾你,可好?”

    沐兰湘淡淡地说道:“一切听师兄的安排。”

    李沧行喃喃地说道:“老天不会那么残忍,再让我们分开的,师妹,你放心,只要我向黑手复了仇,我们就扔下一切,找个没人知道我们的地方,再也不问世事,好吗?”

    沐兰湘没有说话,脑袋深深地埋进了李沧行的胸膛里,月光把二人长长的影子映在这片小山岗上,四周一片静谧,李沧行又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白驼山庄边的夜晚,但愿这一刻能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突然,一阵奇异的丝竹之声响起,李沧行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一下子晕了过去,小师妹那泪光闪闪的娇颜离他越来越远,消失在了一片茫茫的雾气之中,他急得一声大叫:“师妹,不要走!”

    李沧行猛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却发现自己仍然坐在那密林之中,十几个手持火把的锦衣卫,把这块小树林照得一片通明,严世藩那死猪一样的肥胖身体正躺在地上,脸上还带着那一丝邪恶的笑容,陆炳已经换了一身大红色的锦衣卫官服,神情严肃,眉头也紧紧地锁着,不苟言笑。

    李沧行左顾右盼,却没有见到沐兰湘的身影,他讶道:“我师妹呢?”

    陆炳冷冷地说道:“李沧行,你这个人可真够奇怪的。以前跟你师妹分开的时候成天梦到她也就罢了,现在她人明明就在你身边,你怎么还是梦到她?”

    李沧行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那件外套穿得好好的,没有半分血迹。而沐兰湘的那带着兰花味道的少女幽香也是全然不见,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只是做了一个梦,喃喃地说道:“这一切,都只是个梦吗?”

    陆炳突然笑了起来:“也不完全是梦,你确实是沐兰湘运功救回来的,只是她现在真气消耗太大。已经先去调息了。”

    陆炳缓了缓,轻轻地叹了口气:“李沧行,你可真的会给我制造麻烦,本来皇上的意思是要我生擒严世藩,可以却把他弄死了。这下子皇上会怀疑我是在杀人灭口,这回我可算是给你拖死了。”

    李沧行心中黯然,他是多么希望刚才的那一幕是真实,而不止是一个幻梦?虽然这几十年来,他无数次地在梦中与师妹这样相会,却没有一次来得如刚才那样真实。他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陆大人,此事的前因后果你都很清楚。我只不过是无心之失罢了,再说捉拿此贼的时候,他可是全力拒捕。以他的武功,想要毫发无伤地将之拿下,是难于登天的事情,只能说便宜了这个贼子,没让他公开受到正义的处罚。若是皇帝有什么责罚,我李沧行愿意一人承担。”

    陆炳摇了摇头:“你一个人担不起的。这么多人围着严世藩,我却让你跟他单打独斗。这本身就是有违律法的事情,算了。这事我会帮你扛下的,你记得跟我的约定,这就上路吧。”

    李沧行点了点头:“多谢陆总指挥的帮忙,我和我师妹这就去武当。”

    陆炳的嘴角勾了勾,说道:“你这一去武当,千山万水,这一路之上还得…………”李沧行的耳边突然响起了陆炳传音入密的低声,“沧行,我看沐兰湘今天和你从小山包回来之后,神色就有些不对劲,到底怎么了,还有,她怎么救的你?”

    李沧行心中一动,也哈哈一笑,跟陆炳装着话起了一些无关紧要之事,却是胸膜振动,用传音入密回道,“我还没问你呢,我师妹怎么会来这小山包,是你找来的吗?”

    陆炳点了点头:“是的,本来我想找屈彩凤,可是刚离开就发现沐兰湘往这里走,她好像是失魂落魄的,我叫了她好几遍她才回过神来。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屈彩凤去了哪里,她倒是主动问我你怎么样了。”

    李沧行皱了皱眉头,今天的小师妹确实很反常,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而且似乎是非常害怕马上就失去自己,联系到今天在密林里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她是一万个不情愿自己再回武当,想来一定是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与他父亲的恩怨情仇,所以只能选择逃避了。

    李沧行回想到在密林中时,自己的那个决定,沐兰湘的失望满满地写在脸上,就在刚才这一路走回之时,她都一言不发,心事重重,自己看着小师妹的这个样子,虽然心中难受,但也无可奈何,退缩和逃避向来不是自己的风格,更何况那个黑手若是真有严世藩说的那么厉害,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难躲他的追杀,自己是绝对不愿意与小师妹的后半生都活在这种恐惧与自责当中的。

    李沧行继续密道:“也许是她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就是沐元庆这个大魔头的事实吧,换了任何人其实也难以接受的,我师妹是苦命之人,在最好的年华里却遭遇了最大的打击,父亲瘫痪,我又离她而去,她苦守我十几年终于等我回归,却又发现亲身父亲就是祸害天下的祸首,这换了谁也很难承受啊,我觉得她能硬撑着不垮,已经是很坚强了。”

    陆炳轻轻地叹了口气:“其实,现在我每次看到沐兰湘,也会想到凤舞,李沧行,虽然凤舞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一手把她养大,看着她一天天地成长,早已经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了,凤舞为你而死的时候,我是真的恨不得杀了你,你可知道?”

    李沧行想到凤舞。她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光,总是显得心事重重,快乐的时光极少,自己印象中的小师妹,本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但今天这副模样,却让他再次地想到凤舞,他的心里一阵酸楚,回密道:“我是对不起凤舞,以前我恨她。但现在对她只有满满的愧疚了。凤舞是给那个黑手害死的,我只有先找沐元庆问清楚了情况,查清这个黑手的身份,才能为她报仇雪恨!”

    陆炳点了点头,嘴上一边继续扯着无关紧要的时候。一边密道:“还有,沐兰湘也会天狼刀法吗?她怎么救的你?还有,你们在一起怎么这么久?”

    李沧行想到梦中和沐兰湘终成夫妻的事,虽然明知是个梦,但也是脸上微微一红,回密道,“这事我也有点奇怪,她不是用天狼战气救我的。好像是用一种我不知道的冰凉内力,平息了我体内烈焰般燃烧的天狼内火,我刚才一直是半昏迷的状态。还没有问过她呢,还是改天再说吧。”

    陆炳的眼中光芒闪闪:“沧行,你这天狼刀法,虽然威力惊人,但依我看来,这么多年下来。你还是无法完全自如地控制,若说当年你在武当后山对我出手的时候。功力尚浅,又初次掌握这强大的力量。不好控制还情有可缘,可是现在离那时候也过了十多年了,你的功力比起当年进步了不知道多少,可是我今天看你的这个样子,却似极为严重的走火入魔现象,只怕下次再发作,会比这回还要厉害,天地之间,能救你的只怕也只有沐兰湘了,你最好问清楚她是怎么救的你,把那套内力学过来,这样才能以你的办法自救。”

    李沧行点了点头,回道:“今天严世藩说过,越是掌握这种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越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我觉得他这话说得有道理,杨慎是靠体内的金线蛊来驱动血手神掌,而严世藩则靠着丹药和采--补之术练成了终极魔功,我这天狼刀法,本质上跟他们也没太大区别,这些年来我也饱受其真气不受控制,走火入魔时的痛苦,这些事情全部结束之后,我就带师妹隐居山林,到时候散去这一身来历不明的武功,也许可以活得更长久些。”

    陆炳先是一愣,转而哈哈大笑起来:“沧行,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这一身天下所有的武人梦中求之而不可得的绝顶武功,就这么散掉?好吧,就算你想散功,难道就不想着如何保护你的小师妹了?”

    李沧行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小师妹的武功,当世没几个比得上,早就不需要我保护了,再说,我怕我这一身的天狼刀法控制不住,哪天伤了我师妹,那可就是终身遗憾了。”

    陆炳的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上下打量着李沧行,似乎是想看透他的内心,判断出他是一时戏言还是认真的。久久,他才摇了摇头:“李沧行,我真的是看不明白你,也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先想想如何从沐元庆口中得知真相吧。”

    李沧行的眼睛眨了眨:“这事我还需要陆总指挥配合一下,今天所有参与捉拿严世藩的人,还请陆总指挥把他们集中在一起一个月,相互监控,就连如厕和睡觉都要几人一组,断不可把严世藩和沐朝弼落网的事情泄露出去。”

    陆炳点了点头,目光炯炯:“这点没有问题,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沐元庆的命你得给我留着,我得亲自取他性命。”

    李沧行的眉头皱了皱,轻轻地密道:“陆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是不是能给我个面子,以后留沐元庆一条性命?”

    陆炳的眼中突然精芒暴射,周身的气场一阵散发,让几步之外举着火把的锦衣卫们都感觉到一阵劲风扑面,纷纷向后退了几步,一个个相顾失色,也不知道刚才还在和颜悦色地和李沧行话着家常的陆总指挥,怎么一下子就翻了脸。

    陆炳面沉如水,开口道:“你们都先退下,我和李大侠有话说。”

    十余个锦衣卫如逢大赦,抬起地上的严世藩尸首就一溜烟地跑开,密林中只剩下陆炳和李沧行二人相对而立,站在浓浓的夜色之中,相对无言。

    陆炳的一双眸子成了这会儿他周身上下最闪亮的地方,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密道:“李沧行,如果有人把沐兰湘给杀了,然后我这时候来劝你对来人手下留情,你会听吗?”

    李沧行轻轻地叹了口气:“陆炳,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纪晓君的死,只怕并不是那沐元庆一人的设计,在他的背后,显然是有那个黑袍剑客的影子,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个计划,甚至从一开始让纪晓君去找你,只怕也是出于这个黑袍剑客之手,沐元庆从小把我师妹养大,那种父女之情绝非作伪,对我小师妹如此,又怎么会狠心地去杀妻送女呢?所以我觉得他被人胁迫的可能更大。”

    陆炳沉声道:“可是你说过,杨慎对你说,这个送妻送女的事情,是沐元庆自己计划好的,与他人无关!怎么,现在想到你小师妹了,想要变卦了吗?”

    李沧行摇了摇头:“这点我也想过,但我觉得杨慎的血手神掌,包括那个金线蛊,都是给严世藩和那个黑袍剑客引诱着学成的,他在林凤仙死之前,连那个黑袍剑客也没见过,一切计划,只不过是沐元庆和严世藩跟他商量的,而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严世藩和沐元庆都是听命于那个黑袍剑客,杨慎只不过是一个外围人物罢了,他知道的情况也很有限,所以可能会误以为负责执行计划的沐元庆就是主使者,却不曾知另有高人。”

    陆炳沉吟了一下,密道:“即使如此,沐元庆也是实际执行者,我绝不会放过他的,再说了,现在这一切只不过是你的推测,没有任何证据,我不可能只凭你这一面之词,就会饶沐元庆一命。李沧行,我给你个机会,你查明此事,如果沐元庆只是个棋子,那我可以考虑饶他一命,但若是他自己亲自谋划此事,那我必取他性命,你也阻止不了我!”(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四回 黑袍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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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沧行点了点头:“多谢陆总指挥的信任,我一定会为你查明真相的。”

    陆炳冷冷地一转身,大红披风迎风而舞,他大踏步地向着林外走去,而他的话却随风传了过来:“沧行,我给你一个半月时间,不要让我失望。”

    陆炳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李沧行仍然一个人站在原处,凝神地思考着什么,不知何时,他的背后出现了一个长长的,瘦高的黑影,全身上下裹在一部黑色的斗蓬之中,只有一双发着蓝光的眸子一闪一闪,如同坟堆里的鬼火,骇人之极。

    李沧行轻轻地叹了口气:“黑袍,你全听到了吗?”

    黑袍一阵桀桀怪笑:“你跟那陆炳用了那种互相传音的秘术,我怎么会听得到?不过看你们的表情,我也能猜出个大概。老实说,这回老夫也是大出意外,想不到居然在这云南之地,有这么多的玄机呢。”

    李沧行慢慢地转过了身:“你这个当师父的也真够狠心,看着高徒严世藩就这么给我活活打死,也不吭一声,对了,要是你早点告诉我他的气门是在下体,我也不至于就这样要了他的命,乃至断了线索,真可惜。”

    黑袍哈哈一笑:“我哪算他的什么师父,今天我才知道,他还有个那么厉害的师父呢,怪不得那终极魔功他练得比我还快,这小子瞒我瞒了这么多年,让我毫无察觉。也算是厉害。”

    李沧行冷冷地说道:“黑袍,你真的对那个黑袍剑客,一无所知吗?”

    黑袍的眼中冷冷的寒芒一闪:“你该不会以为我就是那个黑袍剑客吧。”

    李沧行摇了摇头:“你武功走的是阴寒诡异的路子,而且我没见你用过那么快的剑,所以杨慎第一次说那个黑袍剑客的时候。我就觉得并不是你。但是你跟严世藩这种师徒关系,几十年下来,就对这个人的存在毫无感觉吗?”

    黑袍哈哈一笑:“李沧行,你以为我跟严世藩的这种师徒就象你们武当派那样,天天见面,手把手教武功的那种吗?严世藩可是当朝贵胄。我只不过是他众多师父的一个,想要见他都得排队,而且只有到他要召见我的时候才会让我和他见面,他有哪些别的师父我是一无所知的。说好听点是师父,说难听点。也就跟大户人家里那种看家护院没太大区别。”

    李沧行叹了口气:“这么说来,你并不知道这个人的一切了?真是太遗憾了。”

    黑袍的眼中冷冷的寒光一闪:“不过天底下居然有剑术武功如此之高的人,居然可以杀得当年武功盖世的林凤仙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我倒是有意看看此人究竟是何来路。李沧行,你对这人如此感兴趣,究竟是为的什么?”

    李沧行咬了咬牙:“现在严世藩已经死了,你不觉得这个黑袍剑客才是操纵严世藩,杨慎。乃至沐元庆的一切幕后黑手吗?”

    黑袍冷冷地回道:“那又如何?这和我们的大事有关吗?李沧行,我劝你不要忘了我们真正要做的正事,别在这种无用的细枝末节上浪费时间。”

    李沧行的眼中寒芒一闪:“什么叫无用的细枝末节?这个黑手与我有血海深仇。我这么多年的遭遇全都是拜他所赐,这怎么就成了细枝末节了?”

    黑袍环视四周,确认了无人潜伏后,才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的大事是起兵夺了天下,当天下在手的时候。想查什么事情查不到?到那时候你就是把陆炳当条狗使唤,要他去追查这个什么黑袍剑客。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李沧行摇了摇头:“到时候就晚了,这个黑袍剑客刚刚暴露出了蛛丝马迹。现在可以趁机追查,要是迟了,他就会断掉所有线索,再也无法追踪了。”

    黑袍青铜面具之后的白眉一皱:“李沧行,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现在我最关心的就是,我们约定的起事还作不作数了,老夫早就跟你说过,我没有时间等太久,现在你在东南的黑龙会已经站稳了脚跟,严世藩这回又被诛杀,朝中严党一定会人人自危,乃是起兵的最佳时机,若是错过这次,恐怕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李沧行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会觉得严世藩倒了,我们就有机会了?严党多是文官,并不掌兵,就算我们这时候起事,也并不是好机会!”

    黑袍不甘心地一甩袖子,断然道:“不,李沧行,你这回别想再找借口推辞了,严党虽是文官,不直接掌兵,但大明的军队早已经腐败不堪,再说军队的后勤补给,军饷和武器都需要各地的官员调拨,大明文武分治,武官只有指挥权,却无这些军队的供应权,这就让军队不可能成为武将的私兵,必须要依赖于地方的文官,你这太祖锦囊里应该有办法让军队效忠的诏令,而那些严党官员,害怕被清算,正好借这次机会一并拉拢过来,这真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这次,一辈子可能都没戏了。”

    李沧行叹了口气:“黑袍,你究竟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天下?严党的官员都是穷凶极恶,搜刮民脂民膏之辈,你靠了这些人得来的江山,又能坐多久?”

    黑袍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利用一下这些人罢了,等天下安定之后,自然可以拿出太祖旧制,对于贪官剥皮填草,以此震慑这些不法官员,但打天下的时候嘛,英雄莫问出身,只要对我有利的,自然就可以拉拢,使用!李沧行,你就给我句实话就可以了,这回干不干?”

    李沧行坚定地摇了摇头:“在查明这个黑袍剑客的身份之前,我是不会助你起事的。天下大乱,百姓受倒悬之苦,只为了你一个人的野心,这种事情,我现在不会做。皇帝如果能借这次机会铲除奸党。争取民心,那么我们就算想要起事,也是违背民意,不可能成功的。”

    黑袍的声音抬高了八度:“好啊,原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是在骗我。敷衍我,从头到尾,你根本就不想起兵夺位,对不对!”

    李沧行正色道:“黑袍,我的态度从头到尾都会很明显。那就是待机而动,而不是指望什么虚无缥缈的太祖锦囊,一个死了快两百年的开国皇帝留下的什么诏书,又能有什么作用?黑袍,天下的民心早已经不会向着建文皇帝了,如果在位的皇帝能让他们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谁又会为一百多年前的皇位更替而报仇雪恨呢?当年的天下人都抛弃了建文帝,更不用说现在了。”

    黑袍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好,好,我算是明白了。反贼的后人就是反贼,永远也不会变,你再怎么说也是朱棣的子孙,自然不会助我成事,也罢,你既然不肯帮忙。我就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李沧行。你可不要后悔!”

    李沧行淡然一笑:“怎么,黑袍。想要翻脸与我为敌了吗?”

    黑袍的眼中冷芒一闪:“这可是你逼我的,我给你耍了这么多年,这笔账早晚要向你讨还,现在你还没挡我的路,一旦你成为我通向皇位之路上的绊脚石,哼哼!”

    黑袍突然右掌一挥,一股迅猛刚烈的黑气,向着五丈外的一棵大树劈去,李沧行的脸色一变,左手瞬间打出一招天狼刀法,一个血红的狼头奔涌而出,震得那道黑气稍稍一偏,掌风掠过一棵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树,一道大红的身影飞天而起,白光一闪,两道凌厉的刀光斩出,撞上那道黑气,“轰”地一声巨响,这棵大树被打得生生从中炸裂,粗壮的树杆缓缓地倒下,碎叶与木屑漫天飞舞,而在天空中缓缓伴月而下的那个身影,漫天的白发随风飘扬,杏眼中杀气四益,可不正是屈彩凤?

    黑袍冷笑道:“李沧行,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考虑下,下次你若是再拒绝我,那就休怪我黑袍翻脸无情了!”他的身影鬼魅般地一闪,李沧行只觉得眼前一花,他身上宽大的黑袍就消失在了十余丈外的密林之中,夜色如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李沧行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只见屈彩凤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幽怨,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玉罗刹,这会儿在自己面前,就象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女生,他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彩凤,你怎么又回来了?”

    屈彩凤咬着红唇,恨声道:“因为有些事情,不跟你说清楚,只怕你我以后会一辈子反目成仇。正好趁着现在沐兰湘不在,我跟你有话要说。”

    李沧行点了点头:“你还是坚持要为你师父报仇,杀了沐元庆是吗?”

    屈彩凤的粉面如同罩了一层严霜:“不错,身为徒弟,身为人女,此仇不共戴天,今天我才知道,师父不仅仅是师父,还是我的,还是我的母亲,沧行,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眼睁睁地看着仇人在眼前,却不去复仇吗?”

    李沧行叹了口气:“彩凤,你冷静一点,仇人未必是沐元庆,如果我的推断属实的话,沐元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帮凶,真正的元凶首恶,只怕是那个黑袍剑客才是。”

    屈彩凤的杏眼圆睁:“沧行,事到如今,你还要为沐元庆开脱,找借口吗?就算他是给指使的,那金线蛊是他练出来的吧,只此一条,我向他复仇,过不过分?”

    李沧行一时语塞,这一条确实是无法洗脱的罪名,按道理,就算不是沐元庆亲自下的手,但金线蚕作为凶器,害了林凤仙的性命,却是毫无疑问的事实,就算是屈彩凤要为母报仇,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李沧行点了点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确实有充分的理由向沐元庆寻仇,就算他是帮凶,但你要取他的性命,也是应该的。”

    屈彩凤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原本一直板着的脸也稍微松驰了一些,她收起了刀,把背上的两只刀鞘一插,林风吹拂着她那霜雪般的白发,这会儿的风姿绰约,足以迷倒每个见到她的男人,她不经意地撩了撩头发:“那就对了,我还以为我不认识你了呢,以为你会为了你的小师妹,变得不辩是非了呢。沐兰湘当然有理由维护他的父亲,可是你李沧行并没有这个血缘关系,也不应该这样助纣为虐。”

    李沧行摇了摇头:“彩凤,你总是误解我的意思,我绝没有说不向沐元庆寻仇,要他付出应有的代价,我只是说,在调查清楚之前,不要直接就取他性命,那样只会让背后的元凶首恶高兴。”

    屈彩凤的脸色微微一变,眉头又皱了起来:“那然后呢?就算沐元庆说出了线索,你是不是也准备饶他一命?不再向他寻仇了?沧行,你不会想跟我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吧。我告诉你,我屈彩凤恩怨分明,这仇我一定会报,就算沐兰湘再回过来向我寻仇,我也受着就是,哪怕我死在她的剑下,也不会有任何遗憾和后悔的!”

    李沧行叹了口气:“何至于此啊,难道就不能找个更好的办法来解决吗?彩凤,你和师妹这一路下来也已经情同姐妹了,你就忍心和她反目成仇吗?”

    屈彩凤的嘴角勾了勾,眼中也现出一丝哀伤的神色:“我并非无情之人,妹子的性格我非常喜欢,这一路上,我们同生共死,早已经是情同姐妹,尤其是,尤其是她居然对我喜欢你没有表现出一般女人的嫉妒,这更让我感动,但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也许是上天注定的悲剧,我没有办法因为和你,和她的关系,就放弃我师父,放弃我娘的大仇。所以当我报完仇之后,沐妹妹也好,你也罢,想要向我寻仇,我眼皮绝不会眨一下。”(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五回 师妹的哭求

    李沧行一动不动地看着屈彩凤:“既然如此,你已经打定了主意,为何又要去而复返呢?你不是来征求我意见,也不打算听我劝说的,何不自己直接去找沐元庆呢?”

    屈彩凤咬了咬牙:“沧行,我现在能知道的直接仇人是沐元庆,可是你说得对,他只怕也就是个工具罢了,受人指使,老娘不仅要向沐元庆复仇,更是要向这个主使者复仇才是。所以,所以我才要回来找你帮忙。”

    李沧行微微一笑:“哦,彩凤你自己不能向沐元庆问明白吗?为何非要找我?”

    屈彩凤气得一跺脚:“沧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寻我的开心,我性子急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我就这么去找沐元庆,只怕一言不和我就会拔刀动手,到时候杀了他,线索可就全断了。你脑子灵光,还会装,这事非你不可。”

    李沧行点了点头:“也好,彩凤,你真的执意要找沐元庆复仇吗?其实我一直想说,那个金线蚕是杨慎下在你娘身上的,就算是沐元庆炼出来的,他也很可能只是受人的指使甚至是逼迫,你真要复仇的话,还是要找清楚对象才是。”

    屈彩凤恨恨地说道:“沧行,你三句话不离让我放弃报仇,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因为你和沐兰湘的这层关系,你会这样对我一阻再阻吗?”

    李沧行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起来:“会的,因为我们江湖儿女,行侠仗义,最起码的一条就是恩怨分明。就好比我们在滚龙寨的时候诛杀贼首杨一龙,但不会对他的那些寨兵们也大开杀戒,这就是元凶必诛,胁从不问。不管沐元庆是不是我师妹的爹,我都会作同样的选择。”

    屈彩凤的嘴角勾了勾。一动不动地看着李沧行的眼睛,久久,才轻轻地叹了口气:“罢了,说这些大道理,我总是说不过你,那你究竟要我怎么样?”

    李沧行平静地说道:“彩凤。我能完全理解你的心情,这个操纵金蚕蛊,想要修仙长生的黑手,跟我也是不死不休的大仇,原来我在来云南以前。以为这个万蛊门主就是凶手,但是现在看起来,万蛊门主沐杰,或者说沐元庆,也只不过是个棋子罢了,真正的元凶,还是那个黑袍剑客,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挑起当年正邪大战的,也是此人,只有真正查到了这个人。把他的阴谋公之于天下,再将之攻杀,才是最好的报仇方式,我想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师父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对吗?”

    屈彩凤的眼中泪光闪闪。一想到自己的师父,也是自己的母亲那样的惨死。她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她侧过了身。轻轻地拭着自己的眼睛,李沧行默默地看着她独自神伤,又想到了自己师父死时的那副惨烈之情,不觉也是双眼微红。

    屈彩凤抬起了头,嘴边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沧行,听你这样一解释,我的心里好受多了,你说得对,也许沐元庆也只是一个工具罢了,找他报仇没什么用,反而可能会断了线索,其实,其实这道理我也明白,但我就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儿,所以我才想来找你,也许,也许在我的内心深处,也是希望你能好好地说服我吧。”

    李沧行长出一口气:“彩凤,你能这样想就好了,老实说,你那样负气而走,我真的有些担心,一来是你的伤势未复,二来是我怕你这样一怒之下上武当山,很可能非但查不出真凶,反而会惹出天大的麻烦出来。”

    屈彩凤不高兴地一挑秀眉:“沧行,你是不是把我看得也太轻了啊,我就算上武当,也肯定是要先礼后兵,问个清楚的,总不可能上来就杀人吧。能惹什么麻烦?”

    李沧行双目炯炯:“不,我想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虽然我已经让陆炳作了保密和防范,可是那个黑手有可能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的事情,如果他以沐元庆为诱饵,设下什么圈套,那可就不好办了!”

    屈彩凤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他能设什么圈套呢?我想他杀了沐元庆灭口,切断所有的线索才是上策吧。”

    李沧行冷笑着改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对屈彩凤密道:“彩凤,如果我是这个黑手,绝不会就这样简单粗暴地断掉线索的,如果这时候杀了沐元庆,那无异于不打自招,承认自己所有的罪过。到时候不仅是我,还有灭魔盟,包括锦衣卫,都会全力追查他的下落,这个人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有一个庞大的秘密网络,顺着严世藩这条线索查下去,早晚会现形的。”

    屈彩凤秀目流转,回密道:“嗯,你说得有道理,只怕连那魔教冷天雄,还有世上所有对那个金蚕蛊有想法的人,都会来找他的,这人不可能真正地彻底消失,总要有所动作,所以他杀了沐元庆,也不可能隐藏自己的行踪。那么沧行,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呢?”

    李沧行微微一笑,这个问题在他刚才的思想中已经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他会利用你急于报仇的心理,把仇恨引到你身上,试问如果那沐元庆故意装着不能动,那么你情急之下,万一对他出手,一下打死了沐元庆,那怎么办?”

    屈彩凤先是一愣,转而哈哈一笑:“你还别说,沧行,这事我真的干得出来呢,嗯,要是这样的话,武当上下自然以为我再次打死了武当的长老,你就是去解释,灭魔盟的人也不会信的,到时候象楚天舒这样的人肯定也会趁机挑拨,逼着各派对我出手,到时候你要是想维护我,势必也要和这些正道各派翻脸成仇,那时候我们只会自相残杀,这个黑手,是万万不能追查了。”

    李沧行认真地点了点头:“彩凤。你真的是很聪明,这些事情一点即透,现在你明白了我的苦心了吧,我绝不是不让你报仇,而是说要报仇一定得找对了对象。你说是不是呢,师妹?”

    屈彩凤的脸色微微一变,她刚才只顾着和李沧行说话,一时失神,没有意识到沐兰湘已在附近,只见一边的草丛里。一个高挑婀娜的蓝色身形站了起来,清秀的脸上,满是忧伤,嘴里紧紧地咬着乌黑的秀发,可不正是沐兰湘?

    沐兰湘幽幽地密道:“师兄。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一边的?”

    李沧行叹了口气:“我若是连你都感知不到,那在这个世上活得还有什么意思?刚才我改用传音入密的时候,就是知道你已经到了附近了,师妹,难道我们之间已经有了这么多的隔膜,连面对面地说话也不可以了吗?”

    沐兰湘使劲地摇着头:“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我只是…………”

    李沧行扭过头来,微微一笑:“好了,小师妹。你的想法我都清楚,换了我在你这个位置上,也会是同样的无所适从,现在好了,彩凤已经冷静下来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屈彩凤微微一笑。上前几步,拉起了沐兰湘的双手:“好了。妹子,刚得知这消息的时候。我一时情绪激动,对你也态度不好,得罪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你也知道,我就这个急脾气。”

    沐兰湘的嘴角边勉强勾起一丝微笑:“我怎么会怪姐姐呢,我只是,我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想到我爹,我就,我就…………”她说到这里时,声音变得哽咽,眼中也是泪花闪闪,再也说不下去。

    李沧行叹了口气,密道:“彩凤,我有些话想和师妹单独说一下,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过来,好吗?”

    屈彩凤笑着撩了撩额前的秀发:“你们两口子的悄悄话,我可不愿意听,我回城里的客栈了,脚上的伤我也要处理一下,你们慢慢聊吧。”她的话音刚落,大红的身形冲天而起,在密林中几棵大树之上如灵猿般地闪转腾挪,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李沧行转头看着对面的沐兰湘,她清秀的脸上仍然是不见任何喜悦的神色,头微微地扭向一边,似乎不敢和自己的目光相对,李沧行轻轻地叹口气,密道:“师妹,彩凤已经答应不会莽撞地向你爹寻仇报复了,你这回应该安心了吧。哦,对了,陆炳也这样答应了。”

    沐兰湘幽幽地密道:“大师兄,我现在担心的根本不是我爹的事情,老实说,刚才我想了许多,屈姐姐说得有道理,如果他真的是做了这么多的坏事,那么,那么不管是什么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我谢谢你一直为我爹这样开脱洗罪,但是我现在担心的真的不是我爹的事,而是,而是…………”说到这里,沐兰湘抬头看了李沧行一眼,眼光中充满了一言难尽的复杂神色。

    李沧行柔声道:“你担心的,是我的安危吗?是怕我对付不了那个黑手?”尽管现在他已经知道刚才只不过是自己做了个美好的春-梦,但梦由心生,只怕沐兰湘在梦里说的,也差不多是她本人的真实想法吧。

    沐兰湘的娇躯微微一颤,猛地扑进了李沧行的怀里,李沧行能感觉得到她的泪水横流,把自己的胸口衣服都弄得一片透湿:“大师兄,我真的害怕,这回我们面对的是前所未有的强敌,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包括我爹在内,我都可以失去,只有你是我不能离开的,我真的,真的无法想象万一没了你,会是怎么样的情况!”

    李沧行心中一阵温暖,轻轻地抚着沐兰湘脑后的秀发,在她头顶的道姑髻上吻了一下:“好了,师妹,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现在的我不是当年莽撞冲动的热血少年了,我知道分寸,不会贸然地以卵击石的,就象严世藩,以前强过我的也不是一点半点,但我隐忍这么多年,终于在今天把他彻底地打败,这个黑手,我也一定会最后战胜他的。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我怎么舍得去死呢?!”

    沐兰湘连忙伸出了手,堵住了李沧行的嘴:“这个字可不能乱说。”她突然意识到李沧行是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和自己说话,并非字从口出,一下子也羞红了脸,拿开了自己的小手,转过了身,心中一阵心猿意马。

    李沧行哈哈一笑,从背后环住了沐兰湘的腰,她明显轻轻地震动了一下,低声道:“师兄,别这样。”可是那温润的娇躯却不由自主地靠上了李沧行宽阔的胸膛,她闭上了眼睛,脸上充满了幸福,在心爱之人的怀里,让她格外地有安全感,所有的一切烦恼,都抛到了脑后。

    李沧行轻轻地吻着沐兰湘的脖颈,低声地密道:“师妹,我答应你,不会莽撞,不会乱来,我现在已经有了成熟的计划,一定能查出这个黑手的下落,我答应你,只要解决了此事之后,我们就远离江湖,再也不问世事。”

    沐兰湘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师妹一切听你的。”

    李沧行笑着松开了手,密道:“好了,我们也应该去找徐师弟和林师妹他们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们要好好合计一下。”

    沐兰湘笑道:“好的,那我去找屈姐姐了,咱们在客栈碰头吧。”

    李沧行想到在山岗上的事情,心中一动,突然问道:“对了,我刚才在岗上走火入魔的时候,你是用什么办法救我回来的?”

    沐兰湘的脸色微微一红,转而笑道:“是用我们武当的纯阳无极功啊,混合了一些峨眉派的冰心诀,很快就把你的内力给导正了呀,师兄,其实你这内力也很好引导啊,没想象中的那么难治。”

    李沧行的眉头一皱:“就这么简单吗?嗯,好的,辛苦师妹了,那咱们分头行事。”

    沐兰湘笑着转身离去,李沧行默默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刚才她抱自己的时候,他特意注意了一下沐兰湘右臂上的那个守宫痣,红艳艳的还在,格外地醒目,想到梦中和沐兰湘的那阵缠绵,李沧行喃喃地自语道:“真的,只是梦吗?”他摇了摇头,眼中神光一现,发足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六回 重回武当

    十二天后,武当。

    真武大殿前的练功场上,辛培华正带着一批中坚弟子们在场上练习阵法,自从落月峡之战后,伏魔盟各派都亲眼见识到了魔教总坛卫队那种三五人小队结阵时的强大战斗力,尤其是在千人级别的群战中,小队与小队之间的配合,更是可以把战斗力成倍地增加,少林派的一百零八罗汉棍阵,虽然也是威力巨大的阵法,但人数太多,需要的空间很大,群战中的效果还不如这种三五人一队的小组作战。

    战后,伏魔盟各派痛定思痛,开始苦练各种阵法,象武当就把以前创建时张三丰真人留下的真武七截阵法拿出来,加以改进,这真武七截阵当年是武当七子联手使用,对功力的要求极高,绝大多数武当弟子根本达不到这要求,于是当年的紫光道长只好去繁就简,省去了许多精妙的杀招与变化,变出了一套低手版的真武七绝阵。

    经过了这十多年来武当上下的改进与发展,这套七人合使的真武七绝阵已经初步完善了,历次武当弟子与魔教精锐的上规模群战中都会使用此阵,由于武当弟子功力精纯,配合时间也比临时召集的魔教各分舵成员要长许多,因此几次大规模的交战,都占了上风,有了一个接一个的胜利,武当弟子们也是越打越有信心,即使是只入门三四年,连连环夺命剑也没学全的弟子们,摆起这真武七绝剑阵,也是有模有样了。

    自从两个月前,徐林宗秘密以出巡为由。带了几十名弟子下山之后,武当上下的大小事务,就暂时交由了当年的小师弟辛培华来掌握,二十多年前青涩的小师弟,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沉稳内敛的中年道人。身为武当派执剑长老的他,这会儿正头戴道冠,穿了一身深蓝色的长老玄袍,看着场内的数百名弟子一招一式地演练着七绝阵法,可是他的眼光却显得有些散乱,抚着黑色的长须。若有所思。

    一个三十上下,穿着天蓝色精英弟子袍的道人,正是辛培华的嫡传弟子木松道人,看到辛培华这样子,小声地问道:“师尊。您这是怎么了?”

    辛培华的思路被木松道人从远处拉开,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唉,木松,你说你掌门师伯这一走就是两个月,一点消息也没传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木松微微一笑:“我们灭魔盟才成立,掌门师伯想必是四处联络其他各派去了,这回他走得这么隐秘。对外只是说闭关三个月,要不是师父您昨天告诉弟子,弟子现在还以为掌门师伯在关内呢。”

    辛培华的眉头仍然是紧紧地锁着:“我总觉得这回事情有些不对。往日掌门师兄外出,总是会派人回武当报个平安的,也会和我以飞鸽传书的方式掌握武当的情况,可是这回他一走两个月,一点音信也没有,我只怕…………”说到这里。辛培华收住了嘴,陷入了沉思之中。

    木松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褪去。说道:“师父,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弟子下山一趟。去联络掌门师伯呢?”

    辛培华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暂时没这个必要,这两天再看看,若是三个月后掌门师兄仍然没有消息,那你再下山,去浙江台州联络黑龙会的会长李沧行。”

    木松的嘴角勾了勾:“师父,我们武当的家务事,为什么要让外人插手呢?再说这个黑龙会里鱼龙混杂,跟我们伏魔盟的各派也没什么往来,还有些人说,说…………”他看了一眼辛培华,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低头不语。

    辛培华摇了摇头:“说李会长跟妙法长老之间不清不楚的,对不对?”

    木松咬了咬牙,抬起头,说道:“我听别的门派的师兄弟说过,这个李会长早年出身于我们武当,后来就是在山上犯了色-戒才给赶出师门的,后来还在锦衣卫里混过多年,跟倭寇还有些关系,这样的人,这样的门派,不少师兄弟都反对跟他们结盟,组成什么灭魔盟,弟子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妙法师姑要和他扯在一起,甚至不肯回山。”

    辛培华的脸色一沉,说道:“胡说八道,当年李师兄是我们武当的大师兄,连师父我的武功,也是他手把手教的,对他的人品,我最清楚不过,他绝不是犯了色-戒给赶出去的,妙法长老在那次大会上也公告了天下,她至今仍然是处子之身,这就说明当年李师兄绝不是犯了戒,这事一定是有奸人陷害,或者就是前任的紫光师伯设计,让李师兄离开武当,卧底各派去追查黑手呢。”

    木松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可是,可是既然如此,为何这么多年来,紫光师公和掌门师伯从来没有把这事跟我们大伙儿说明呢?若是李会长真的没有犯戒,有了如此的势力,为何不让他重归我们武当门下,以壮大我们武当的实力呢?”

    辛培华轻轻地叹了口气:“人家已经离开武当十几年了,有些事情可能是有误会,错过了以后就很难再回到以前了,这些是长辈们的事情,你这小辈懂什么,不要乱嚼舌头,现在看到李师兄在外面已经威风八面了,我这个做师弟的也是真心为他高兴,黑龙会的强大对我们武当绝不是坏事,现在沐师姐一直留在他身边,也是为了维系我们武当和黑龙会的良好关系,以后能一起对付魔教呢。”

    木松的唇上两抹八字胡动了动,似乎是有话要说,看着辛培华,却是忍住了没有说出口,辛培华看着他的这个样子,奇道:“木松,你这又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木松叹了口气:“师父,其实,其实这些话一直在二代三代的弟子们中间流传了。都不太好听,所以弟子也一直不敢和您说。”

    辛培华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是有关妙法长老的闲话吧。”

    木松咬了咬牙,开口道:“原来师父也听说过了,其实。其实弟子已经多次制止过师弟们的这种私下议论了,但这些话确实难以阻止,大家伙儿怎么也没办法转过这个弯来,明明是我们的掌门夫人的妙法长老,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假结婚?然后,然后又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跟着那个李沧行走了,师父,说真的,这阵子大家都不太想下山了,碰到别派的师兄弟们。或者是那些同道的武林中人,都会给人背后耻笑的。”

    辛培华无奈地摇了摇头:“嘴长在人家身上,那些闲言碎语是阻止不了的,我们都是出家修道之人,要静心养气才是。妙法长老和掌门师兄,还有李师兄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也很复杂,连我都不是太清楚,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现在妙法长老已经公开宣布和掌门师兄之间是假结婚。而她以后也会跟着李师兄一起了,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时间长了。这些闲言碎语自然也就会消散了。”

    木松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的神色:“这么说来,那个传言会是真的吗?师父,有人说李会长想要借着跟妙法长老的关系,来吞并我们武当,先是逼掌门师伯退位,自己取而代之。然后再把两派合并,他来当这个新掌门。是这样的吗?”

    辛培华的脸上怒容一现,黑须无风自飘。厉声道:“这话是何人所言?”

    辛培化这一下动了真怒,惹得在广场上练剑的弟子们也都停下了手中的招式,纷纷向这里看过来,就连一直背对着辛培华,指导大家练剑的二十几名蓝衣精英弟子,也纷纷回头想看个究竟。

    辛培华站起身来,对着那些练武的弟子们沉声道:“大家继续练剑,不要受其他事情的影响!”几百名武当弟子纷纷举剑行礼,辛培华回头看了一眼木松,低声道,“跟我来。”

    二人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山道,远处弟子们练剑时的呼喝声和剑风破空,内力激荡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辛培华的脸色一沉:“这话是谁说的?”

    木松低头道:“是华山派的几个师兄说的,还有洞庭帮的几个同道也都这样说,上个月弟子跟三个师弟下山采办的时候,在渡口的小镇上遇到他们,他们就是这样说的,弟子一时气愤不过,险些和他们动起手来,后来还是丐帮的公孙帮主在场,这才阻止了我们的出手。”

    辛培华的眉头一皱:“这件事情为何当时不向为师报告?”

    木松低着头,轻声道:“类似的事情几乎天天都在发生,师父您没有下山,可是外面几乎都在传这个说法,师弟们一开始还会激愤难忍,可是时间一长,大家连反驳的劲也没有了,因为妙法长老一直不回来,还有人说,有人说…………”他抬头看了一眼辛培华,欲言又止。

    辛培华上前一步,抓住了木松的手腕,厉声道:“说什么?”

    木松只觉得手腕一痛,吓得一吐舌头,连忙道:“最近,最近有言论,说是,说是掌门师伯这回下山,不是去联络其他各派,而是,而是去了浙江台州,去跟那,那李会长理论了。说,说这个是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辛培华气得大骂:“放屁!”他一挥手,木松只觉得手腕处一阵大力袭来,下盘不稳,向后直倒退了四五步,才勉强站住,胸口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几乎站立不住。

    木松的脸色一阵惨白,连忙下跪说道:“弟子一时失言,请师父降罪!”

    辛培华闭上眼睛,急促地呼吸了十几下,才算稍稍地平复了一下胸中的怒火,他摇了摇头,睁开眼,说道:“这些话应该不是外帮的人所说的吧,是不是我武当弟子之间传的流言?”

    木松点了点头:“师父,正是如此,也就是最近几天开始传起来的,主要是因为大家本来就因为妙法长老的离开而在其他各派面前抬不起头来,然后掌门师伯又是一去多时不回,有些见过师伯下山的弟子就把这事传遍了武当,现在弟子们都是人心惶惶,在议论此事呢。”

    辛培华长叹一声:“昔时因,今日果,防人之口,甚于防川,此事靠压也是压不住的,木松,从今天开始,你要在弟子中宣传,说掌门师伯正在闭关,过一个月左右就会出关,把这谣言给制止住。”

    木松睁大了眼睛:“可是师父,掌门明明已经下山了,并不在闭关啊,这话说了其他师弟师侄们也不会信的,而且您不是也才说过吗,这些言论是压不住的。”

    辛培华咬了咬牙:“压不住也得压,哪怕是靠骗,也得拖到掌门师兄回山再说,木松,现在你是传功弟子,有义务带头导正门派内的风气和言论,可不能自己先信了这些传言,不然还怎么去教导那些师弟们呢?”

    木松叹了口气:“那一切谨遵师父的安排,从今天开始,去闭关地送饭的事情就由弟子来做,这样别人就不知道掌门师伯在不在那里了。”

    辛培华满意地拍了拍木松的肩膀:“很好,还有黑石师公那里,你就让清松过去吧,虽然现在妙法长老不在,但对黑石师公,也不能有丝毫的怠慢,明白吗?”

    木松的眼中光芒闪闪:“好的,师父,弟子知道该怎么做了。弟子这就在师弟们中间宣布,掌门师件现在人就在后山闭关洞里,现在运功正到关键时刻,不允许其他人打扰了,每天的饭食,由弟子亲自送过去。”

    辛培华点了点头:“很好,你去吧,为师一个人要静一会儿。”

    木松行礼离去,辛培华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眉头深锁,等到木松的身影消失在山道的拐角处时,才叹了口气:“唉,大师兄,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李沧行的声音平静地在辛培华的耳边响起:“小师弟,难道我和你师姐的想法,你还不知道吗?”(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七回 真相的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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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培华的脸色一下子大变,转过了身子,只见身后的一棵苍松上,李沧行一身黑色劲装,正站在高高的树枝上,倚在树干上,笑着向辛培华招手致意呢。

    辛培华的神色舒缓了一些,本来按着剑柄的手也渐渐地松了开来,可他脸上仍然不苟言笑,沉声道:“李会长,阁下不请自来,以这种方式探我武当,只怕有些说不过去吧。”

    李沧行摇了摇头,身形一动,如同一只大鸟一般,从空中凌空而下,他用的是武当的梯云纵功夫,又掺和上了锦衣卫的御风万里的至高轻功,几乎身形在空中完全固定住,凌空向前飞出十丈距离,然后猛地下坠,身后的全黑披风几乎一动不动,整个人只能用从天而降这四个字来形容,一下子就落在了辛培华的面前。

    李沧行看着向后退了一步,开始提气戒备的辛培华,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师弟,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对我这般戒备了?”

    辛培华的嘴角勾了勾:“李会长,以前的事情已经不用再提了,你贵为一派掌门,不走山门进来拜访,而是要这样偷偷地潜入武当,这只怕有点过分了吧。”

    李沧行摇了摇头:“小师弟,如果不是事态紧急,我也不会采用这样的方式的,武当的内鬼一直存在,只怕这会儿已经得到重要的消息,要做坏事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和你接头。”

    辛培华的眉头一皱:“李会长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已经查到了这个所谓的内鬼的身份?”

    李沧行点了点头。正色道:“师弟,现在情况紧急,我只能长话短说,我这次和你师姐到云南一行,去查探那个万蛊门主的下落。你知道我最后查到了什么?”

    辛培华的心中一动,急问道:“你真的查到了万蛊门主的下落了?”

    李沧行眼中精光一闪,说道:“不错,说来小师弟你绝对想不到,那万蛊门主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黑石师伯!”

    辛培华这一下惊得脸色大变。倒退两步,脸上写满了惊愕,声音都有些微微地发抖:“这,这怎么可能!万蛊门主怎么会是黑石师伯?”

    李沧行叹了口气,神色变得一片黯然:“我也不想相信。但这就是铁一样的事实,由不得我不信,师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一个人上山,没带师妹过来吗?就是因为她到现在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也没法带她过来问黑石师伯这件事,只能找个借口自己先过来。”

    辛培华的眉头一皱:“李会长,你说黑石师伯就是那个万蛊门主。可有何凭证?还有,我的掌门徐师兄应你的邀请,下山找你了。怎么这回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李沧行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一物,递给了辛培华:“师弟请看,这正是徐师弟给我的信物,现在他正帮我设法拖着小师妹,我趁这个机会先自己上山。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这黑石师伯问出,你一定要帮我。”

    辛培华接过这东西。定睛一看,正是武当的掌门玉佩。他点了点头,收下玉佩,说道:“既然这是徐师兄给你的,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李会长,在我带你去见黑石师伯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黑石师伯怎么一下子就成了那万蛊门主?我到现在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啊。”

    李沧行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这个故事太长,我也来不及细说,只能说个大概了。这万蛊门乃是在云南那里的一个邪恶门派,专门靠炼各种邪蛊来控制人,而金蚕蛊,就是他们炼制的最邪恶的一种蛊,可以吞食活人的内力精气,然后服下,不仅能助长人的内力武功,甚至有可能让人羽化升仙!”

    辛培华的眉头一皱,说道:“就是那天南少林武林大会中,陆炳拿出来的那个邪物吗?好可怕!这么说来,紫光师伯也是被这东西害死的?!”

    李沧行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愤怒:“不错,黑石以前的名字叫沐杰,就是这个万蛊门的门主,这个万蛊门在大明开国之初的时候就被正邪各派和锦衣卫联手摧毁,但是出于自保的原因,当时征伐云南的大将沐英却悄悄地和万蛊门达成了合作,庇护了万蛊门的传人,让其秘密为自己炼制这个金蚕蛊,终于,到了沐杰这辈时,得到了金蚕蛊的炼制方法。”

    “但是云南一地,没有绝顶的高手,魔教中人防范极严,想在魔教首脑身上下蛊,非常困难,所以沐杰就想办法在点苍派学了点苍的剑法,然后改名换姓,带艺投入我们武当派。由于他在点苍派的时候,跟当时也隐姓埋名在点苍学艺的陆炳有过某种缘份,所以通过陆炳的运作,顺利地加入了我们武当派,成为了我们所认识的黑石长老,俗家名叫沐元庆。”

    辛培化目不转睛地听着这个故事,眼睛睁得大大的:“大师兄啊,这些都是真的吗?听起来简直是匪夷所思,让我做梦也想不到啊。可是有些不对劲啊,如果黑石长老真的是那个奸人,又怎么会带着师姐一起上山呢?”

    李沧行的眼中变得泪光闪闪:“沐元庆当时和在点苍派的师妹纪晓君生了一对女儿,一个是小师妹,另一个,就是那个在南少林牺牲的锦衣卫杀手凤舞。”

    辛培华不信地摇着头:“这怎么可能?你是说,你是说峨眉的柳如烟,和我的小师姐是同胞姐妹?这怎么可能呢!柳如烟分明是陆炳的女儿,这点全天下的人都看得到啊!”

    李沧行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也很难接受这件事,但这就是事实。因为当年陆炳也深爱纪晓君,所以沐元庆为了逼纪晓君回到陆炳身边。留下一个女儿,让纪晓君带着另一个女儿去投奔了陆炳,从此凤舞和小师妹就天各一方,姐妹不能相认,也正是因为她们是姐妹。所以才会那么熟悉,凤舞才能扮小师妹扮得那么象,连我也没有认出来。”

    辛培华咬了咬牙:“居然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事情,大师兄,我现在开始相信你的话了,也许黑石师伯。不,沐元庆真的是掌握一切的内鬼呢,是啊,也只有他才能害到紫光师伯。这么说来,那个金蚕蛊是沐元庆下给紫光师伯的吗?”

    李沧行点了点头:“不错。不过那不是金蚕蛊,而是功能与金蚕蛊差了许多,但是看起来与金蚕蛊相似的金线蛊,不仅是紫光师伯,巫山派的前任寨主林凤仙也是被下了此蛊,最后被人生生取出自蛊而死。”

    辛培华恨恨地一掌击出,在身边的一棵大树上留下一个深达寸余的大手印,满天都飞舞着被这一掌震下的松针。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难怪这么多年,从紫光师伯到徐师兄,我们武当一直在找内鬼。可是这个内鬼却始终寻找不到,谁会去怀疑一直躺在床上的沐元庆!李会,不,大师兄,现在你已经查明了真情,为何不直接杀了沐元庆报仇。还要找他做什么?”

    李沧行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压低了声音。上前一步,说道:“这个沐元庆并非罪魅祸首。小师弟,你想想,他天天躺在那床上,就算是装病装伤,但我们武当弟子也是成天见他在那里,没看到他离开过,所以他充其量就是个替身,一个傀儡,真正对他发号施令的,另有其人。”

    辛培华的脸色一变:“什么,大师兄?你不是说万蛊门主就是真凶吗?怎么又只是个替身了,真凶还另有其人?”

    李沧行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这个真凶极其可怕,不仅是沐元庆,就连朝中的重臣,那个小阁老严世藩,还有被流放云南的前内阁首辅之子杨慎,都是被他用这金蚕蛊操纵和控制的,现在严世藩和杨慎这两个大奸贼已经被我除掉,唯一的线索只剩下了沐元庆这里,万万不能让那个黑手听到消息后断了这线索,所以我这次要秘密前来武当,而不是正式拜山门,就是怕打草惊蛇。”

    辛培华点了点头:“大师兄说得有理,那现在我能为你做什么?带你去见沐元庆吗?”

    李沧行正色道:“不错,这就是我此行来的目的,我的时间不多,徐师弟只怕不能拖住师妹太长的时间,而要是师妹和徐师弟一起回来,那个黑手一定会知道事情有变,也许就会杀沐元庆灭口了。”

    辛培华叹了口气:“真是难为了小师姐了,她好不容易在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等待之后与你重逢,本以为可以一切圆满,却未料出了这种事情,亲生父亲却是多年潜伏武当的大魔头,大师兄,你究竟打算如何去处理沐元庆?难道你真的要杀了他吗?按理虽然应该如此,可是,可是这样一来,你以后如何面对小师姐?”

    李沧行的眼神变得黯然,他的嘴角在微微地发抖,幽幽地说道:“小师弟,不瞒你说,这一路之上,我最怕的就是这件事,虽然小师妹现在也知道了她爹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说,沐元庆都是她的生身父亲,哪怕是恶贯满盈,她也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接受制裁。所以我现在只能让徐师弟先拖着她,我先从沐元庆的嘴里问到我想要的内容,也就是那个幕后黑手的消息。”

    辛培华点了点头:“我明白大师兄的意思了,可是黑石师伯如果真的是你说的沐元庆的话,那他又怎么会乖乖地回答你的问话?这几年来他天天就是一个活死人的状态,连饭都不能吃,每天只是由服侍他的童子灌他半碗米汤,维持生命而已,整个人已经没了意识,不管他是不是你说的凶手,都没法回你的话啊。”

    李沧行的眼中闪出一丝冷酷的寒意,让辛培华也不免心一沉,因为这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与杀意,非常可怕,与他十几年前认识的那个温润如玉的大师兄完全不同,只听李沧行咬牙切齿地说道:“在我面前,他是装不了的,我有的是手段能让他开口,小师弟,你现在带我过去,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的房间。”

    辛培华点了点头:“好吧,我信大师兄,跟我来!”他说着,转头就走,李沧行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辛培华在前面左转右拐,尽是走那些无人的小路,而李沧行则披起了一件罩头斗蓬,低着头,一言不发,象个仆役一样,亦步亦趋,一路之上的一些弟子看到辛培华和李沧行后都站住行礼,辛培华只是随便地摆了摆手,话都不说一声就匆匆走开,惹得这些弟子们纷纷在后面窃窃私语。

    走了半柱香的功夫,辛培华领着李沧行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别院,两个扎着道童髻的小道僮正在院子里拿着扫帚打扫着落叶,一看到辛培华前来,双双停住了动作,自从黑石失去意识以来,这处长老别院就很少有人来,就连沐兰湘也只是每天早晚来问一次安,更不用说杂事缠身的辛培华了。

    辛培华点了点头,对二个童子说道:“苍松,白鹤,今天黑石长老的情况怎么样?”

    左边一个个子高一点,名叫苍松的童子说道:“师叔,黑石师公还是和以前一样,中午的时候明空师兄来给喂过饭了。”

    辛培华“唔”了一声:“我带一个名医过来为黑石长老看看脉,你们先出去吧,不要让人接近这里。”

    两个道童对视一眼,行礼退下。李沧行脱掉了斗蓬,平静地说道:“我们进去吧。”

    一片烟雾缭绕中,房门被轻轻地推开,李沧行一个人走进了房间,看着床榻之上的黑石,他的容貌比起近二十年前,已经苍老了许多,脸上皱纹密布,如同枯树一般,只是头发还是给梳得整整齐齐,看起来一尘不染。

    李沧行的双眼中突然凶光一现,厉声道:“沐杰,你这恶贼!我让你继续装!拿命来!”(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八回 黑石之死

    剑光一闪,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刺进了黑石的前胸,他的头一歪,嘴边鲜血长流,就此气绝。

    站在护法的辛培华听到里面的剑气破空之声,连忙跑了进来,只见黑石的双眼紧紧地闭着,仿佛从来没有睁开过似的,伤处鲜血如喷泉般地向外涌,这一剑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纵然是大罗金仙,也不可能让他再活过来了。

    辛培华又惊又怒,对着在一边抱臂而立,冷笑不已的李沧行吼道:“你怎么一剑把他给杀了!”

    李沧行扭过了头来,阴森森地露出一口白牙:“沐老贼当年对我和小师妹的婚事百般阻挠,害得我们相爱之人分离这么多年,此仇不报,枉为男儿!”

    辛培华一下子拔出了背后的青锋剑,摆开了架式:“李沧行!你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黑石师伯真的是万蛊门主吗?你如果要追查真相,怎么会这样杀人灭口?!”

    “李沧行”哈哈一笑:“杀人灭口?你说对了,这人我是要杀,口我也得灭,沐杰知道了太多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当然留不得!”他的眼中凶光一闪,周身一阵黑气腾起,“不仅是沐杰,你的口我也不能留!”

    武当山门外,李沧行,沐兰湘,徐林宗,屈彩凤四人结伴而行,自从那天晚上在康巴城外的小树林击杀严世藩之后,李沧行就迅速地找到了留在城内的徐林宗和林瑶仙等人,众人商议之后,决定事不宜迟,四人扔下大队人马。一路向武当急行,几乎不入城投诉,也很少休息,昼伏夜出,不走官道。也就十多天的功夫,就赶到了武当。

    一路之上,四人之间都处在一个很微妙的关系之中,屈彩凤有意无意地躲着徐林宗,几乎不与之说一句话,而李沧行和沐兰湘之间。也是象雾象雨又象风,仿佛隔着了些什么,有时间,夜深人静之时,李沧行可以看到沐兰湘一个人在偷偷地抹眼泪。可是当她转眼面对自己的时候,又能挂起一丝淡淡的笑容,装得跟没事人似的,此情此景,让李沧行的心中也是神伤不已。

    徐林宗走在最前面,守卫山门的两个弟子看到掌门回归,又惊又喜,上前道:“掌门师公。你回来了!”

    徐林宗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下山办点事情,因为事关机密,所以对外假托我闭关。在我离开的这两个多月时间里,山上一切都好吧。”

    右边的一名个头稍高的弟子,名叫玄月,比徐林宗低了两辈,看样子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恭敬地回道:“回掌门师公的话。山上一切安好,刚才辛师叔公还指导着我们练剑呢。人就在山上。”

    徐林宗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人,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过去吧。”

    李沧行看着已经阔别了十余年的武当,心中感慨万千,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还有最刻骨铭心的悲惨往事,都是发生在这里,现在自己回到了这里,故人皆在,可是年华却已经逝去,就连昔日天真可爱的小师妹,现在成了自己的爱侣,可是却即将面临痛苦的选择,这回自己的武当之行,真的能一帆风顺吗?

    李沧行长长地出了口气,开口道:“徐师弟,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黑石师伯那里吧。”

    徐林宗摇了摇头:“我得想办法稳住其他弟子,就不先跟过去了,要不然可能会引起那个黑手的注意,师妹,你陪大师兄一起过去吧。”

    沐兰湘今天一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听到这话后,几乎浑然未觉,李沧行看到她这样子,脸色惨白,紧紧地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他的心中一阵凄凉,想着过会儿就要真正地面对小师妹的父亲,还不知道是个如何的解决,他上前一步,扶住了沐兰湘的香肩,柔声道:“师妹,你如果不舒服的话,就留在这里吧,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的。”

    沐兰湘的娇躯轻轻一颤,肩头从李沧行的指尖轻轻地滑开,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的,大师兄,我带你去。”

    李沧行的眉头皱了皱,他看了一眼一直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的屈彩凤,说道:“彩凤,你能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吗?我想一个人问清楚黑石师伯。”他想到屈彩凤有可能见到黑石之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时情绪失控,到时候局面可能无法收拾。

    屈彩凤咬了咬嘴唇,嘴角勾了勾:“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再多等上一刻也没关系,沧行,我相信你。可是,你一定要给我一个明确的交代才是。”

    李沧行点了点头,回头看了沐兰湘一眼:“师妹,我们走吧。”

    沐兰湘二话不说,身形一动,天青色的身形已经在十丈之外,隐入了山道边的密林之中。李沧行眼中光芒一闪,紧紧地跟了上去。

    徐林宗摇了摇头,回头着屈彩凤:“彩,屈寨主,要不要到真武殿坐坐,也好休息一下呢?”

    屈彩凤冷冷地回道:“徐掌门的美意,屈某心领,只是屈某无事不愿意再跟武当有任何的关系,在这里等着便是。”她说着,走到道边的一棵青松之下,盘膝而坐,闭上双眼,对于徐林宗是看也不想再看一眼。

    徐林宗轻轻地叹了口气,对着玄月说道:“你二人好生照顾好屈寨主,不可怠慢,我先回真武殿了。”

    玄月和另一边的明达欠身行礼,再一抬头,面前的徐林宗早已经失去了踪迹,身形已经在十余丈外的山道之上了,二人相视一眼,咋舌不已。

    李沧行在后面看着前面的沐兰湘的身影发力地狂奔着,而随风飘过来一些咸湿的味道,分明是她这时候脸上的泪水,他的心中一阵绞痛。暗中问自己,自己这样追求真相,马上就要置小师妹于这种无法选择的两难境地,真的值得吗?

    可是他刚刚起了这个心思,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师父。紫光师伯,凤舞,一张张给万蛊门害死的人的脸,他们都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真相只差最后一点了,难道可以就此收手。永远地逃避吗?

    李沧行一咬牙,脚下加快了动作,瞬间就赶上了沐兰湘,一扭头,只见师妹的脸上已经是泪水横流了。一双大眼睛里,泪光闪闪,嘴唇被紧紧地咬着,已经渗出了鲜血,看得出她也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李沧行叹了口气,把功力提到十成,直冲着长老别院冲去,已经快要出了这片密林了。虽然离开了这里十余年,但自己自幼在这里长大,甚至对这里的每一草一木都是那么地熟悉。这黑石师伯所在的长老院,就是自己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路。

    李沧行决意自己先一个人进去问个明白,他转头对沐兰湘密道:“师妹,你在院外等一下,我先进去,好吗?”

    沐兰湘点了点头:“师兄。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

    李沧行点了点头,身形一飞冲天。直接跃上了林边的一棵大松树,脚尖在树梢上一点。如苍鹰翔空,直飞十余丈,稳稳地落在了院内,而沐兰湘则在院外的林边停了下来,看着院中的表情,一片复杂。

    李沧行落地之后,正要开口,突然脸色一变,这房间的门窗紧紧地关着,完全不象平时白日里门户大开的景象,而且这院里院外,连个值守的童子也没有,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沉声道:“请问里面有人吗?”

    喊了三声,里面毫无动静,李沧行的脸色一变,斩龙刀一下子抄在了右手,周身开始腾起红色的天狼战气,厉声道:“若是再继续装神弄鬼,休怪在下不客气了!”

    这时,房屋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响动之声,伴随着一声细如蚊蚋的**声,李沧行一下子寒毛都竖了起来,飞身而出,刀光一闪,整个门都给劈了开来,而映入他眼帘的,却是倒在门口,身下已经是一片血泊的辛培华,第二眼看到的,则是歪在床榻之上,已然气绝的黑石了。

    李沧行大叫一声:“小师弟!”就要扑上前去,扶起了辛培华,大声叫道:“小师弟,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到底是谁伤的你?!”

    辛培华的目光本已散乱,他的身上十几处剑伤,都在向外汩汩地冒着血,一看到李沧行,突然神色大变,一把就抓住了李沧行的前襟,眼神之中,尽是怨毒:“你,你这个恶贼,我,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不会放过…………”

    他拼尽全力地说出了这几个字,头一歪,竟然就晕死了过去,李沧行心中大急,连忙探着他的鼻息,一边运指如风,为他点穴闭脉止血,一边探起他的鼻息,只觉他心脉虽然极弱,但是鼻息尚有一丝,还不至于完全停止。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爹!”沐兰湘飞扑过来,一下子扑到了黑石的身上,她瞪着蹲在一边不知所措的李沧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是你,是你杀了我爹!”

    李沧行咬了咬牙,放下了怀中的辛培华,站起身,冷静地摇了摇头:“不,师妹,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不是我害的你爹,我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

    沐兰湘双目尽赤,看着李沧行刚才因为救治辛培华时落在一边的斩龙刀,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要再解释了,你的刀都在这里,我爹,我爹…………”她回头看了一眼黑石的尸体,泪如雨下,“我爹的胸口明明中的是刀伤,你还说,还说不是你下的手吗?李沧行,你明明答应的我,不会出手取我爹的性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

    沐兰湘想到伤心处,放声大哭,整个人都扑到了黑石的身上,泣不成声。

    李沧行长叹一声,缓缓地说道:“师妹,你难道连我的话也不信了吗,我要查的是那个黑手的行踪,又怎么可能对你爹下手呢,此中曲直,只要救过来小师弟,一问便知!”

    沐兰湘连头都不愿意回,只是在黑石的身上哭个不停,黑石胸口伤处涌出的血,把她的衣服染得遍是血迹,可是她却浑然不觉,声声泣血,情真意切,闻之让人心碎。

    李沧行咬了咬牙,从怀中摸出几颗百草玉露丸,放到了辛培华的嘴里,金丹入口,自化琼浆,很快,辛培华就悠悠地醒转了过来。

    门外传来一声惊呼:“怎么会这样!”徐林宗一脸惊讶地快步而入,先是看了一眼床上的黑石尸体和哭泣不止的沐兰湘,转而把目光转向了李沧行,“大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李沧行摇了摇头:“师弟,我一进来时就发现这样,黑石师伯死在床上,而小师弟给人重伤。”他对着刚刚睁开了眼睛的辛培华,急道,“小师弟,你倒是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辛培华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看着李沧行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血淋淋的手死死地抓着李沧行的前襟,用尽最大的力气吼道:“就是你,就是你杀了,杀了黑石师伯,还要,还要向我出手,徐,徐师兄,不要,不要放过他,啊…………”

    辛培华挣扎着说出了这几句话后,头一歪,再次昏死了过去。

    徐林宗的眼中寒光一闪,周身的青气一阵暴涨,“呛啷”一声,背上的太极剑脱鞘而出,一下子抄在了他的手里,他森寒的剑尖真指李沧行:“李沧行,你杀黑石师伯,重伤小师弟,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必须要给武当上下一个交代。”

    李沧行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辛培华,站起身,那把散落在地的斩龙刀抄在了他的手里,他尽力地保持着镇定,可是手仍然在微微地发着抖,这一切的变化来得太快,让他无所适从,他摇了摇头:“徐师弟,连你,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吗?”

    徐林宗厉声道:“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李沧行,放下武器,如果你还有一丝作为前武当弟子的觉悟,就不会在这种时候试图反抗,我会给你一个公开解释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八百六十九回 相爱相杀

    readx;一道火红的身影,伴随着一阵香风闪过,紧接着是霜雪般的白发漫天飞舞,屈彩凤绝世的容颜同时映在了李沧行和徐林宗的眼里,她看了一眼在床上的黑石尸体,以及仍然痛哭不已的沐兰湘,神色一变:“怎么会这样?”

    徐林宗轻轻地叹了口气:“彩凤,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一进来就杀黑石师伯灭口,还重伤辛师弟。”他说到这里时,突然眼神一变,“彩凤,难道是你?”

    屈彩凤猛地一扭头,直视徐林宗,目中冷芒暴闪:“是我什么?徐林宗,你是不是想说,是我让沧行下的手?”

    徐林宗咬了咬牙:“只要你说是不是就行了,彩凤,我也相信不是你们串通好的,可是,可是现在我必须要给武当上下一个交代。”

    外面开始变得人声嘈杂,数名武当弟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徐林宗对着院外厉声叱道:“全都在外面,谁也不许进来!”

    屈彩凤直勾勾地看着徐林宗,眼神中充满了惊疑,转而变得愤怒,她的身躯微微地发着抖,而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一如她现在这一身火焰般的大红霓裳,被她全身的怒气鼓荡起来,无风自飘。

    屈彩凤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声音中充满了遗憾与愤怒:“哈哈哈哈,好,好,好得很,徐林宗,过了这么多年,我原以为你应该变了,你既然说你爱我,可是连对我起码的信任也做不到,这还叫爱吗?你永远只是那个冷酷,自私的武当掌门,永远不可能相信我这样的人!”

    徐林宗的嘴角勾了勾,眼神中闪过一丝难言的神色,他摇了摇头,手中举着的剑却没有放下来:“彩凤,我只想听你亲口解释一声,究竟是不是。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你的。”

    屈彩凤厉声道:“徐林宗,如果你不是已经怀疑了我,还会问我这样的问题吗?无论我是承认还是否认。在你的心里,早已经认定了是我让沧行直接就杀人报仇的吧。”

    徐林宗叹了口气,转而看着李沧行:“李沧行,彩凤如此维护你,看来是错不了。你为自己师父,为她报仇,情有可缘,但你不该伤了小师弟,对他下这么重的毒手,我无法原谅你!”

    李沧行冷冷地说道:“徐师弟,你这么聪明的人,就不知道用脑想想吗?我要追查那个黑手的下落,又怎么可能接受任何人的请托,二话不说地上来就杀了沐元庆?就算我要报仇。至少也得等到我问完了再下手是吧。”

    徐林宗的眼中寒芒一闪:“不用跟我说这些,现在铁证如山,你抵赖不了,如果你不肯说实话的话,我只好把你拿下,换个地方,换个方式和你交谈了。”

    李沧行的眼中神光暴射,多年前在武当被打压,被驱逐,被陷害时所受的屈辱。辛酸,一幕幕地浮上心头,他的周身红色的天狼战气一阵暴涨,眼珠也变得血红一片。一头长发如雄狮的鬃毛一样,无风自飘,强大的气场一阵暴溢,厉声吼道:“谁想动我,上来试试!”

    徐林宗的须眉被这阵真气震得一阵摇晃,他的周身也渐渐地腾起了一阵天青色的战气。转而变白,而剑上,渐渐地响起了一阵龙吟之声,他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衣袂无风自飘,显然已经是作好了出手的打算。

    李沧行心中黯然,他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的事情会发展到如此的地步,辛培华为什么要这样指认自己,从他刚才那样怨毒地盯着自己的眼神里,可见他绝没有说谎话,看来是有人易容成自己下的毒手,只是小师弟的武功在现在的武当也属大长老之列,即使是自己,想要胜过他也并非易事,更不用说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剧烈打斗,而停在原处的沐元庆的尸体却没有受到什么波及了,看来易容出手的那人武功之高,绝世罕见,自己碰到了也未必能胜过,究竟会是什么人呢?

    但李沧行来不及细想这想,对面的徐林宗已经摆明了出手的架式,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辛培华,耳边尽是沐兰湘的哭泣声,叹了口气,周身的红色天狼战气一下消散得无影无踪:“徐师弟,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你若真想打,我们换个地方好了。免得伤到了小师弟和黑石师伯的遗体。”

    徐林宗冷冷地说道:“你莫要打什么逃跑的心思!武当弟听令,结阵,守好这小院,任何人不得进出!”

    外面的武当弟们听令后开始发动,训练有素的他们,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结成了上个真武七绝阵,牢牢地把这小院守得水泄不通。徐林宗一挥手,十余名弟奔了进来,抬起辛培华就向屋外走。

    屈彩凤走到了李沧行的身边,看着李沧行的眼中,泪光闪闪:“沧行,今天就算要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这个世上,除了你,再没有一个信得过我的人了。好在大仇得报,虽死,我亦无憾了!”

    李沧行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了一边的沐兰湘:“师妹,你爹不是我杀的,你信我吗?”

    沐兰湘缓缓地站起了身,转过了头,脸上已经看不出多的愤怒和忧伤,清秀脱俗的脸上,早已经泪痕遍布,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也肿得跟水蜜桃似的,她的整个灵魂仿佛已经被抽走,喃喃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杀我爹?”

    李沧行厉声道:“我说过,不是我杀的,师妹,你到现在也不信我吗?”

    沐兰湘机械地转过了头,看了一眼正被抬出门外的辛培华,声音中空洞地不带一丝生气:“连小师弟都亲自指认你,李沧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看了一眼站在李沧行身边的屈彩凤,眼中突然燃起一阵怒火,“终究,终究你还是爱上了她,不管你在我面前装得有多爱我,但你的心,你的人早已经交给了她,对不对?”

    屈彩凤的粉面罩了一层严霜。厉声道:“沐兰湘,你说这话还有一点良心吗,沧行这么爱你,为了你连命也不要了?你现在却怀疑他对你的爱!”

    沐兰湘突然吼了起来:“他若是爱我。怎么会不顾我的苦苦哀求,执意取我爹的性命?若不是你苦苦相逼,他又怎么会下这毒手!”

    沐兰湘的浑身突然一阵青气暴起,不知何时,七星剑从她的袖底抽出。尺青芒,直刺李沧行的胸口,而剑身上的七星寒芒,照着她那张因为肌肉的扭曲变形,而变得有些可怕的脸,森寒的剑气把她漫天飞舞的泪滴都瞬间凝结成了一颗颗的冰珠,又被剑身上强烈的鸣震而造成的空气波动震得粉碎。

    李沧行一动不动地站着,直面沐兰湘的剑锋,这一下她出手快,即使是徐林宗和屈彩凤都没有料到。这一剑凝结了沐兰湘所有的怨气与愤怒,速快得如流星闪电一般,李沧行的脸上神色平静,看着沐兰湘的眼睛里,清澈如水,充满了爱的表情,一如多年前在武当山时,他满心怜爱地看着小师妹在自己面前练剑时的那副模样。

    “噗”地一声,七星剑狠狠地扎进了李沧行的左肩,李沧行的嘴角动了动。眉头一皱,这一下正刺中了李沧行多年前被屈彩凤扎中的那个伤口,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许多往事。而自己体内的生命之火,也随着沐兰湘的七星剑穿破他后背的肩胛骨,而变得越来越黯淡,模糊起来。

    沐兰湘的这一剑狠狠地刺透了李沧行的身体,直至没柄,她的脸上表情开始凝固。直到她感觉到李沧行伤口处喷出的血,溅到了自己的手上,身上,脸上,鼻里钻进了浓重的血腥气味,而李沧行看着她的眼睛里,仍然是那么地平和,没有一丝的抱怨与愤怒。

    沐兰湘尖叫了起来,松开了剑柄,一下紧紧地抱住了李沧行,血泪横飞:“大师兄,你,你为什么这么傻,这一剑,你明明,你明明可以躲得过去,你为什么,为什么不闪不避?!”

    屈彩凤一下鸳鸯双刀抄在了手上,刀锋直指沐兰湘:“好个负心薄情的女人,沧行要是有个长两短,我要你的命!”

    李沧行的嘴角边开始流血,他吃力地动了动嘴:“彩凤,不要,不要乱来,这是,这是我的师妹的,的事情,你们,你们都不要,不要插手!”

    屈彩凤气得一跺脚:“她都把你伤成这样了,你还要维护他。好,好,好!”她气得一转身欲走,却撞上了徐林宗冷冷的眼神:“屈姑娘,有些事情还要请你留下来解释一下。”

    屈彩凤眼中寒芒一闪:“你想强留老娘下来吗?老娘可不会象这个傻瓜一样束手就擒!”

    李沧行的魁伟身已经倒了下来,正躺在不知所措,哭泣不已的沐兰湘的怀中,他一边向外咳着血,一边说道:“徐,徐师弟,你,你放过彩凤,不,不关她的事,有什么,有什么事情,我,我留下承担。”

    徐林宗想了想,收回了剑:“屈姑娘,你走吧。”

    屈彩凤回头看了一眼李沧行,咬了咬牙,对着徐林宗一字一顿地说道:“徐林宗,你若是不把沧行救过来,老娘绝不会放过你和你的武当!”她说完,一跺脚,大红色的身影飞出院落,几个武当弟想要上前拦截,徐林宗大吼道:“让她走!”

    这几个弟面露不服:“掌门,她可是伤了黑石师公和辛师叔的凶手,不可以…………”

    徐林宗厉声道:“我说了让他走,你们听不见吗?”

    这几个弟不忿地让开一条通道,屈彩凤红白相间的身影从这通道中飞奔而过,很快就消失在了山道上。

    沐兰湘看着怀里的李沧行,泪如雨下,她人生中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恐惧,刚才父亲的身亡,让她感觉到的只是无边的悲伤,还有被李沧行欺骗后的愤怒,可是她现在才第一次地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会永远地失去这个男人,永远。

    沐兰湘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不躲开这一剑?以你的,以你的功力,躲开这一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大师兄,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躲开?”

    李沧行的嘴边居然泛起一丝笑容,他吃力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抹着沐兰湘脸上的泪珠:“傻丫头,若是,若是我躲了,你,你会信我吗?我说,我说不是我杀的你爹,你,你不相信,我,我怎么解释也没用,若是我,若是我不受你这剑,你,你又怎么肯信我?”

    沐兰湘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摇着头,不停地说道:“不,不,大师兄,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怀疑你的,我,我真的不应该相信别人的话,是我的错,你如果,你如果有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徐林宗叹了口气,走上前来,轻声道:“师妹,还是先来救治他吧,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沐兰湘猛地一抬头,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与愤怒,刺得徐林宗也不禁脸色一变,后退了两步,只见沐兰湘咬牙切齿地说道:“都是你,都是你和小师弟一口咬定是大师兄杀的我爹,我才,我才一时昏了头,徐林宗,我这辈再也不会信你了!如果,如果大师兄有什么好歹,我一定会随他而去!”

    徐林宗眼中寒光一闪:“师妹,现在你爹已经死了,李沧行还活着,铁证如山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偏向他!”

    沐兰湘紧紧地咬着牙,恨声道:“不,一定不是大师兄动的手,他说不是就一定不是,是我一时糊涂,信了你们的话,我不会把大师兄交给你们任何人的,永远也不会!”

    徐林宗的脸色一变,正要再说话,突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掌门,不好了,不好了,那妖女带着黑龙会的人杀上山来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回 内鬼现踪

    readx;徐林宗的两道剑眉猛地拧到了一起,他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黑龙会怎么会杀上我武当?”

    他突然把目光投向了李沧行:“李沧行,是不是你,一早就把黑龙会的人带到了我武当附近,想要趁机攻取武当?”

    李沧行的脸色已经如白纸一般,额头上满是汗水,沐兰湘心疼地掏出怀中的绣帕,不停地为他擦拭着额上的冷汗,听到徐林宗的话后,沐兰湘叫了起来:“徐师兄,大师兄都这个样子了,你还喝问他做什么,现在这时候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救治大师兄啊!”

    徐林宗的眼中冷芒一闪:“师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心里只有这个男人,可还有我武当半分?且不说你爹已经死了,就是现在,我武当面临浩劫,你不以门派为重,却在这里为李沧行开脱,这是何居心?”

    沐兰湘的眼中展现出无比坚毅的神色:“我不管,是我伤的大师兄,他说不是他害的我爹,我就信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救治大师兄,只要大师兄能恢复过来,我们武当跟黑龙会的误会一定会解除,谈何浩劫?”

    徐林宗气得一跺脚:“你真是疯了,我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武当的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武当弟子听令!结阵对敌!另外,把李沧行抬到真武大殿那里,黑龙会的人要是敢轻举妄动,就杀了他!”

    沐兰湘的杏眼圆睁,“腾”地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摆开了架式:“谁敢动我大师兄。我跟他拼了!”

    李沧行气若游丝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师妹,不要。不要冲动,就让他们。让他们抬我去,去真武大殿。”

    沐兰湘拼命地摇着头,泪如雨下:“不,大师兄,你现在,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能动,你就好好,好好地在这里。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的。”

    李沧行吃力地右手撑起身子,左肩处的伤口一阵血液横流,看得徐林宗也微一皱眉,只听李沧行说道:“不,不可以这样,不能再拖了,徐,徐师弟,抬。抬我去真武大殿。”

    徐林宗点了点头,一挥手,六七名武当弟子抬着担架奔了进来,沐兰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沧行被抬上了担架。她紧紧地抓着李沧行的右手,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边,一边不停地嘱咐抬担架的弟子们把担架尽量放平稳。

    徐林宗无奈地摇了摇头。身形一动,如一缕轻烟般地闪身飞出。直奔前山而去。

    等到李沧行被抬到真武大殿前的时候,这里已经形成了对峙。练武的广场上, 到处是激烈打斗后的痕迹,鲜血遍地,双方的几十名死伤者都被抬到了本方的阵营这里,而一千多名身穿土黄?色制服,持着各种奇形怪状兵刃的黑龙会徒众,正组成一个个的战斗小队,与对面同样组成一个个真武七绝剑阵的武当弟子们对峙着,双方黄蓝分明,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黑龙会这里,领头的正是裴文渊,他一看到李沧行,就惊呼道:“沧行,你,你怎么这样了?”

    屈彩凤一身大红的罗裳,如火焰般地风中飘舞,而她那一头白发无风自扬,白发魔女的气场尽显无疑,看着一直守在李沧行身边的沐兰湘,她咬牙切齿地刀尖一指:“就是这个女人,嘴上说的多爱沧行,可是下起手来却是毫不留情,若不是她出的手,沧行的盖世武功,谁能伤得了他?”

    铁震天在一边叫骂了起来:“娘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天狼英雄一世,想不到到头来还是栽在女人手上。”

    钱广来的胖脸上,小眼睛滴溜溜地一转,转而换了一副笑容:“这个,这个徐掌门,不知我们家的李会长如何得罪武当派了,您要这样对他。我记得几个月前,我们黑龙会和伏魔盟的各派在南少林已经结为盟友了,只要您放了我们家会长,今天的事情,就当一个误会好了。你看呢?”

    徐林宗身边,一个名叫烈手的武当精英弟子骂道:“你们黑龙会今天这样兴师动众,这么多人来偷袭我们武当,分明就是存了坏心,而你们的这个会长,潜入我们武当暗杀我们的黑石长老,还打伤了我们辛师叔,现在被我们拿下了,你们就在这里说什么两派友好,太不要脸了吧!”

    不忧和尚摇了摇头:“阿弥陀佛,这位道长请口中积德,我们本无上武当之意,若不是屈寨主来求救,我们现在也只是在山下罢了,试问若是你们听说徐掌门有难,能不过来相救吗?”

    徐林宗哈哈一笑:“说得好,只是不忧大师,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黑龙会的总舵是在浙江台州吧,为何会不远千里地带着这么多弟子,来我武当派生事呢?”

    欧阳可皱了皱眉头:“这些是我们黑龙会的内部事物,无可奉告。”

    李沧行突然咳了起来,几口鲜血又喷到了他胸前的衣襟上,沐兰湘连忙帮他擦拭着嘴边的血沫,李沧行摇了摇头,说道:“徐,徐掌门,我,我是怕那个黑手,会有,会有什么酷烈的手段,怕,怕武当应付不了,这才,这才让兄弟们前来接应的。”

    徐林宗勾了勾嘴角,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李沧行轻轻地对沐兰湘说道:“师,师妹,我,我的声音大,大不起来了,你,你帮我问,问一下我的,我的兄弟们,这次,这次是哪位,哪位兄弟领头,带,带大家来这里的?”

    沐兰湘点了点头,抹去眼角边的泪水,站起身,高声对着远处的黑龙会众们说道:“沧行让我问大家,这次黑龙会是哪位英雄领头带大家前来的?”

    众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站在前方,玉树临风的裴文渊。裴文渊面不改色,朗声道:“沧行。是我带大家伙儿来的,大家都是挂念你的安危。这才攻上的武当。”

    李沧行闭上了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又通过沐兰湘传话道:“文渊,柳生在哪里?他为什么没有来?”

    裴文渊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慌,他摇了摇头:“柳生现在人在台州那里的大营驻守,让我先行带大家过来,他带着其他的兄弟们看家。”

    李沧行轻轻地咳了两声:“好,很好!”

    屈彩凤突然眼中精光一闪,一声娇叱。镔铁雪花刀一阵乱舞,向着裴文渊就攻了过去。

    这一下变化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裴文渊万万没有想到,身边的屈彩凤会突然发难,一时间不住地后退,甚至连背上的拂尘和右手的长剑也无法拔出来反击。

    不忧和铁震天,还有欧阳可三人脸色一变,想要上前助阵,钱广来却是一伸手。拦住了三人的动作,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张胖脸之上,变得异常地严肃。

    “嘶”地一声。裴文渊的左手袍袖被屈彩凤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半道袍口被生生地切到了地上,屈彩凤的周身上下都笼罩着大红的天狼战气。双刀一刀快似一刀,天狼刀法的精狠杀招连绵不绝。让周围观战的武当精英弟子与黑龙会的核心弟子们都个个眼花缭乱,只看到两道凌厉的刀光裹在一团大红的身影之中。追着前面那道土黄?色,被白色真气所笼罩的身影而去,如同附骨之蛆,尽管裴文渊使出了百般的身法,也仍然无法摆脱这攻势哪怕是一丝半毫。

    一招天狼半月斩击出,直奔裴文渊的中路,紧跟着是左手三刀,如连环闪电般直袭裴文渊的头部,与此同时,屈彩凤的腿也没闲着,左脚支地,右脚一勾一踢,直奔裴文渊的膝盖环跳穴。

    裴文渊本来就是先机尽失,给追杀得极为狼狈,这下被屈彩凤三招连杀,上中下路一起来,更是无法招架,左腿也跟着反踢,在空中与屈彩凤的足尖相交, 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腿部一麻,向后跌出,同时右手的宝剑连鞘带剑地向中间一挡,“叮”地一声,剑鞘被斩落两断,下半截的剑鞘生生落下,而上半截还残留在剑身上,这道半月斩去势未尽,余波击中了裴文渊的腰身,他闷哼一声,一低头,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前胸的土黄?色劲装被击得粉碎,露出里面贴身穿着的软甲来,甲叶上一道深深的刀痕,触目惊心。

    因祸得福,他这一下低头,攻向他脑袋的三刀倒是给避了过去,他只觉得头皮一冷,头上的发髻处的簪子被击得粉碎,一头乱发一下子披了下来,遮住了他的脸。

    裴文渊咬了咬牙,身形向左虚晃,突然如闪电般地向右弹出,这一下动作太快,功力稍低的众人还以为他是幻出了两个分身,而他周身笼罩着的白色真气,也一下子变得乌黑一片,如同墨鱼吐汁一般,把他土黄?色行踪一下子笼罩在当中。

    欧阳可失声道:“这是,这是什么功夫?我怎么从没见裴兄用过?”

    铁震天摇了摇头:“不对,这武功不对,透着一股邪气和诡异,绝不是裴兄平时用的黄山派功夫,倒是象…………”他说到这里,一下子收住了嘴,沉吟不语。

    不忧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功夫,这功夫倒象是终极魔功,我见严世藩使过,还有,魔教上次来攻击我们宝相寺的时候,也有人使过!没错,就是这功夫!”

    钱广来冷笑道:“现在你们知道了吧,还是沧行看得准啊,早早地要我们留意身边的人,他早就跟我说过,我们这些人里,一定有贼人的奸细,不然不可能黑龙会创立以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尽在严世藩的掌握之中,可是没想到啊,这个人居然会是裴文渊。今天本来我以为东洋人没来,说明他才是奸细呢,看来是我错了。”

    欧阳可叹道:“看来我们以前一直都对东洋人有成见,只是他今天不在,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钱广来脸上突然又泛起了灿烂的笑容:“我相信沧行,不会有事的,静观其变吧。”他看着场中正在打斗的两人,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屈彩凤能不能打得过这贼子。”

    屈彩凤一声暴喝,清啸之声震得在场众人耳朵发麻,双刀之上带起了灼热的红色气浪,一刀又一刀的狼形真气汹涌而出,而裴文渊刚刚涌出的那股子阴森寒冷的终极魔气,被这火热的刀气蒸发,遇之即散,也就七八刀的功夫,他那身已经在黄?色的护身宝甲上罩起一层黑色的冰气,把整个人体都覆盖着一层黑冰的真身,一下子尽显无疑,所有人都看到他十指的指甲已是深黑色一片,双眼血红,嘴唇发黑,配合着一头披散盖脸的头发,端地是不人不鬼,半人半妖。

    屈彩凤手上丝毫不停,一边继续着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冷笑道:“想不到这就是玉面神算的真面目,你为了练这个终极魔功,摧残了多少无辜的少女,今天我就要为这些可怜的女子报仇血恨!”

    在场的武人们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十几年前,在江西一带听说出了个采花淫-贼,专门去那些即将出阁的姑娘家下手,那些女子一个个都全身**,死状惨不忍睹,可是诡异的是,这些女子的身上却是没有半分血迹出现,明明已经被破身,下?体却是干干净净,当时这是一桩轰动江湖的大案,官府和武林人士们都大肆搜捕过,却是没有任何痕迹,后来此贼在江南做了百余起案子后就销声匿迹,今天这裴文渊露出了这终极魔功,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起多年前的无头公案,是他所为。

    裴文渊一咬牙,两只黑手上突然弹出了两只非金非玉的爪钩,“铿”地一声,击中了屈彩凤攻向自己的双刀,两人各退三步 ,而屈彩凤本来通体如烙铁般的双刀刀头上,却挂上了一层诡异的黑气,竟然在刀头上结起了一层淡淡的黑冰。

    屈彩凤冷笑一声,眼中碧芒一闪,刀身变得一片血红,这层黑冰被她生生熔化:“裴文渊,想不到你不仅是内鬼,还学了终极魔功,你果然是严世藩的好兄弟啊,说,你的同伙是谁?”(未完待续。。)

    ...

第八百七十一回 彩凤破魔

    readx;裴文渊的眼眶已经一片漆黑,而他的头发上,却似结了冰似的,一缕缕的黑发开始现出白丝,周围的所有人,无论是黑龙会众还是武当弟子们,都以一种鄙夷不屑外加仇恨满满的眼神看着自己,全民公敌,大概就是这种待遇吧。⊙,

    他有些后悔自己在刚才危急的时刻,情不自禁地用起终极魔功了,这一下无异于承认自己就是潜伏在黑龙会的内鬼,也承认了自己就是当年在江南一带辣手摧花的邪恶淫-魔。他咬了咬牙,环视四周,目光落在了李沧行和站在他身边,面沉如水的徐林宗身上,厉声道:“我只不过是机缘巧合,学到了一些道法异术罢了,你们凭什么说我是叛徒和内鬼?”

    李沧行冷笑不语,徐林宗的剑眉一挑,指着裴文渊喝道:“大胆恶贼,你这是道法异术吗?见过终极魔功的人很多,你骗不了大家的!这种邪功在千余年来都被武林人士所不耻,即使是魔道中人,也会格杀身具终极魔功的人,因为大家都知道,修炼此功,需要摧残女子,取天葵之血,裴文渊,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不成吗?”

    裴文渊一挥袍袖,厉声道:“不对,小阁老严世藩也会这功夫,这点天下尽人皆知,你们既然自命英雄,为何不去找小阁老算账,只会为难我一人吗?再说了,就是我学了终极魔功,这就证明我是内鬼了吗?”

    李沧行冷笑着叫过沐兰湘,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沐兰湘听得连连点头。直起身子高声道:“裴文渊,我师兄说了。他在临走之前把大权都交给了柳生雄霸,黑龙会的大规模调动。只有柳生雄霸才能进行,其他人包括你和钱广来他们,都无法作出这种决断的,他也从没有在云南那里下过命令,要你们来武当山下集结,所以下这个命令的人,必是内鬼无疑!”

    钱广来哈哈一笑:“怪不得这回是你裴文渊召集各堂的堂主来这里的,大伙儿信你,没有细想这些事情。原来是你在搞鬼,柳生是不是给你害了,说!”

    铁震天冷冷地说道:“小子,我这几十年的老眼还真走了眼,没看出你这家伙居然是卧底,还把你当成了兄弟,你该知道老铁的脾气,我最恨叛徒内贼,尤其是你这家伙!”

    不忧的双眼圆睁:“你把柳生怎么样了。快说,要是你害了柳生,和尚我一定送你去西天极乐世界!”

    欧阳可摇了摇头,远远地对李沧行说道:“沧行。你这次是有意设了这个局,要查出我们中谁是叛徒和内鬼吗?”

    李沧行哈哈一笑,通过沐兰湘说道:“不错。正是如此。我一直都知道我们黑龙会有内奸,而且只会出在你们几个被我找来帮忙的老弟兄里。因为黑手对我从大漠开始的行踪都了如指掌,正好借这次机会。我可以把这个内鬼找出来,只是文渊。”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哀伤起来,“我真的没有想到,居然会是你!”

    裴文渊恨恨地说道:“不错,就是我,那又如何?在我家破人亡,门派陷于敌手的时候,可曾有人帮过我?你李沧行号称侠义,可是你只会跟你的小师妹谈情说爱,又有何时想过帮我夺回黄山派?我确实是练了终极魔功,也怀着自己的目的加入了你黑龙会。老实说,我确实没有想到,你居然能把黑龙会发展得这样壮大,有了这股力量,不要说夺回黄山派,就是称霸武林,也未尝不可,你既然不把心思放在帮派上,只想着跟你的小师妹,还有你这个姓屈的相好相伴天涯,去查什么万蛊门,不如就把黑龙会交给我,我更需要它呢!”

    铁震天重重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呸,姓裴的,你要脸不要,明明是个内鬼,还想要我们这些英雄豪杰听你的话?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一样无耻吗?大家来投奔的是豪气干云的李沧行,不是你这个偷练魔功的无耻小人!”

    钱广来冷冷地说道:“裴文渊,念在我们也曾经当过兄弟的份上,你只要说出现在柳生的下落,保证不加害他,也许我们还可以饶你一命,但你若是指望着我们会为你效力,那是做梦,我钱广来宁可死,也不会与你这无耻之徒为伍!”

    裴文渊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如厉鬼夜枭,说不出的难听刺耳,众人无不眉头紧皱,有些功力不足的弟子更是开始运功抵抗,方不至于给这笑声震倒。

    屈彩凤双刀一直横在胸前,她的一头霜雪般的白发被这笑声震得凌空飞扬,如六月飞雪一般,配合着她的红唇黑眼,那绝世的容颜足以迷倒在场的每个男人,她冷冷地说道:“裴文渊,别垂死挣扎了,老娘和沧行早就商量好了,这次就是要抓住你这个潜伏黑龙会的内奸出来,谁带大家在武当附近潜伏,准备动手,谁就是内奸,之所以留你到现在才出手,就是要在天下英雄面前充分暴露你的丑恶嘴脸,你丧尽天良,摧毁江南那么多姑娘,练你这邪功,若留你于世,天理不容!黑龙会的人可以饶你一命,老娘可不会!”

    裴文渊冷笑道:“屈彩凤,你还不是手下满是人命,跟我又有啥区别了?光是你的天狼刀法走火入魔后大开杀戒,死在你手下的无辜之人,就比我采-花伤的人更多,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要打就放马过来,看看是你的天狼刀法厉害,还是我的终极魔功更强!”

    屈彩凤的秀眉一挑,凤眼圆睁,叱道:“拿命来!”她的双刀一下子变得一刀火红,另一刀上却是如同结成了一层寒冰,一白一红,一冷一热,带着两道极寒极热的真气,攻向了裴文渊。

    沐兰湘的脸色微微一变,在李沧行的身边轻声道:“大师兄。这,这屈姐姐是怎么回事?以前她的天狼刀法。都是至刚至猛,双刀全是带有火性内力。隔了三丈都觉得如站火炉边,怎么这回有一把刀变成了极寒呢?”

    李沧行勉强地勾了勾嘴角:“彩凤,彩凤她的武功有进步了,以前,以前天狼刀法到第八层,第八层的时候,都是纯阳至刚,她,她因为是女子之身。虽然,虽然豪迈不亚于男儿,但,但毕竟以阴性之体,练,练这纯阳内功,容易,容易走火入魔。可是,可是后来金不换。金不换逼她服下寒,寒心丹,误,误打误撞。让她,让她体内有了极寒阴气,阴阳。阴阳调和,这才。这才到的第九层天狼战气,可以。可以水火兼容,只是,只是以前彩凤她,她只能在体内合成,却,却不可以把真气灌进刀里,现在,现在终于,终于可以了。”

    沐兰湘突然凑到了李沧行的耳朵边:“大师兄,你,你体内的这天狼战气,这阴阳两气又是怎么来的呢?不会是屈姐姐跟你,跟你那个的吧。”

    李沧行心中一动,刚想要开口解释,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又是一阵鲜血咳出,加上刚才一下子开口说了不少话,脸色变得煞白一片,沐兰湘连忙扶着她的身子,几乎要哭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大师兄,我,我又小心眼了,你,你千万别说话啊,别说话。好好休息一下。”

    李沧行勉强勾起一丝笑容,点了点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场中的打斗仍然在继续,森寒的终极魔气,如黑云一般,把披头散发的裴文渊整个包裹在里面,他已经不用剑了,那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早已经给他扔在了一边,只靠着两只手背上伸出的长长爪勾,带起阵阵腥风邪气,一招招攻出,都凝气成冰,几乎能把人冻结,而每一招攻出后,都会发出腥臭难闻的气味,中人欲呕,有些功力稍差的双方弟子和门徒,几乎被弄得晕了过去,连忙一边服下雄黄解毒丸和清心正气散之类的丹药,然后站到后排阴凉通风之处,才能缓过气来。

    可是场中屈彩凤那如同裹在红云白雾之中的身影,却是越打越快,没有一丝停滞的迹象,那邪恶的黑冰与腥气,被她如红白两色云霞飞舞的双刀,牢牢地挡在她身边两尺开外,哪怕是一丝邪气,也无法近她的身体,一道道的狼形真气,或红或白,或是极炎,或是深寒,从她的双刀刀头滚滚而出,如长江大浪,又似烈烈长风,忽而波涛汹涌,忽而黄沙万里,端地是大开大合,叱咤风云,渐渐地,把裴文渊的黑冰邪气压得越来越靠外,一开始二人动手时,护体战气都能在自己身前三尺左右,打了五六百招之后,屈彩凤已经迫得裴文渊的战气已经离自己的身体不足二尺,而她的两色红白相间的真气,越是越打越涨,已经开始渐渐地环住裴文渊的身体了。

    裴文渊越打越是心惊肉跳,他原以为自己偷练这终极魔功,歹毒凶残,已经练到了七层的境界,功力不下十年前的严世藩,即使不是李沧行的对手,跟柳生雄霸打也未必能胜,但屈彩凤毕竟女流之辈,还是有信心战而胜之的,趁着这机会拿下屈彩凤,以其作为人质要挟,冲着其跟李沧行和徐林宗二人的特殊关系,脱身逃跑还是有一线希望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哪怕是回到自己的主子或者是严世藩的身边,也可从头开始。

    可是裴文渊没有想到,屈彩凤的天狼刀法竟然已经到了第九重冰火九重天的境界,把极寒极热两股天狼战气融为一体,自己因为采-补过渡,早年伤了元气,不耐久战,打到五百招后已经渐感真气运转不如开始顺畅,而屈彩凤看起来却是越战越勇,冰火之焰越燃越旺,甚至比起刚开始出手,更是气势十足,自己的阴风邪气完全近不了她的身,被完全压制,而她的火焰刀与寒冰刀,更是几次突破自己的黑冰结界,几乎劈中自己,虽然只是擦甲而过,却仍然震得自己血气浮涌,若非他连使诡异身法,以幻形摆脱追击,只怕这会儿早就躺下了。

    屈彩凤一开始跟裴文渊动手时,也感觉那阵阴冷的寒气又腥又冷,让她极不适应,不得不屏住呼吸应战,也影响了体内真气的流转,功力只发挥出了八成左右,可是打着打着,裴文渊的真气却是越来越难以为继,屈彩凤的功力毕竟比他精纯,技高一筹,五百招过后已经完全地处在了上风,随着裴文渊终极魔气的距离越来越近,屈彩凤也渐渐地放开了呼吸,自信心也越来越强,体内的真气流转不停地加速,冰火双重的内力源源不断地从刀头攻出,把裴文渊的终极魔气一阵阵地蒸发掉,也就半柱香的功夫,又过了三百招,裴文渊的招法已经开始渐渐地散乱,十招之中只能攻出一两招,倒是有**招在自保,即使连刚刚入门的武当道僮们也能看出,屈彩凤已经大占了上风,取胜只在百招之内了。

    屈彩凤长啸一声,飞劈三刀,三道二红一白的狼形刀气,张牙舞爪一般,向着两丈之外的裴文渊奔去,他退无可退,左右两只爪钩交叉于自己的面前,顶出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黑色恶虎头,一阵腥风暴气,与三匹狼形刀气撞了个满怀,“嘭”地一声,他的身形被生生地震出了四尺之外,牢牢扎在地上的双脚,在地上的青砖上生生地留出了两道四尺长,半尺深的痕迹。

    而裴文渊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了鲜血,目光散乱,双臂在微微地发着抖,而两袖的袍子,被这一下暴气震得稀烂,就连袖口处的环甲,也碎成了四五块,纷纷落到了地上,笼罩着他周身的黑气,被这一下暴击打得几乎消散不见,而他的人已经歪歪扭扭,几乎站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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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书友wolftom,风雨倚天,dio等朋友的月票支持,欢迎各位加我书友群,群号219263410讨论未来的剧情,有起点高v号不定期相赠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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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二回 力挫凶魔

    readx;屈彩凤倒是纹丝不动,刚才她是主动攻击,这一下几乎完全击垮了裴文渊最后的护身真气,她冷笑着,右手的刀锋内转,缓缓地从左手的雪花镔铁刀刀身上划过,而那一股纯白的寒冰真气,被迅速地注入到了左刀灼热而赤红的刀身上,红白相间,汇成了一股淡红色的真气,暖洋洋的,如同冬日的太阳,可是这一下,就连十丈之外的弟子们,也能感觉到这阵扑面而来的暖意,如同春风拂面一般,可以让人那么地惬意,舒服,甚至不自觉地放下戒心,若是正面面对着屈彩凤这位正浅笑盈盈,眉目间如夏花灿烂般的绝代佳人,只怕直接就是要醉了。

    可是裴文渊却没有一点暖意,他的内心深处,只感觉到一股越来越刺骨的严寒,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感觉到了死神就在眼前向自己眨眼,这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屈彩凤的外号--玉罗刹。是的,这位玉面仙子一样的人儿,却是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越是这样笑容可掬的时候,越是说明她的心中杀意已动,江湖上不知有多少高手,就这样死在她的刀下。

    裴文渊一咬牙,厉吼一声,鼓足体内所有的真气,周身的黑气一阵暴溢,连两只精钢铸就的爪钩之上,也是凝起了一层厚厚的寒冰,他的身后,隐隐地现出一道张牙舞爪的恶虎,双目之中绿芒闪闪,而他迅速地向左右张开的双爪,就是这只恶虎最锋利的两只前爪,作势欲扑。

    屈彩凤断喝一声:“来得好!”她的身形一动,突然转起了圈来。脚下却是踏着五行八卦的步法,一边旋着身,一边身形如灵蛇似地游动,打着圈,扭着曼妙的腰肢。不停地向着裴文渊接近,所过之处,身体的两边地上,不停地暴起一个个的地坑,而她的身后,也卷起了一阵地上碎石屑被真气凝成的粉色真气。形如一只巨大的苍狼,吐着舌头,龇着锋利的狼牙,咆哮着就向裴文渊扑去。

    裴文渊怪叫一声:“老子跟你拼了!”蹂身而上,这回他没有把自己的身躯裹在这团黑气之中。也没有幻出两三个影分身,而是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地就以眼下的这个真身扑击,这一下用上了他的全力,而终极魔功第七层里最厉害的杀招--魔狱黑焰杀,正随着强大的气场,铺天盖地地袭向越来越近的屈彩凤。

    屈彩凤的杏眼圆睁,双刀卷起一阵刀浪。她的眼睛变得碧绿一片,周身红气暴涨,在这一片如火焰般的红气之中。这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却显得格外的凶残,如同深夜中狼群中头狼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随着她这一下暴起,天狼刀法中三大杀招之一的天狼破阵烈。瞬间攻出,人刀合一。与那头巨大的天狼形战气,一下子迎着那头扑面而来的恶虎而去。

    天狼与恶虎。狠狠地扑在了一起,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方圆三丈之内,一切都笼罩在巨大的烟尘与石屑之中,所有的人只觉得大地都在剧烈地抖动着,而在这两道红黑混合的真气之中,真气在剧烈地抖动着,冲击着。

    李沧行睁着眼睛,在沐兰湘的怀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远处的激斗,战气激荡,碰撞时溢出的烈风,如刀子般地吹着他的脸,把他的一头长发吹得在空中狂野地飘舞,而他那还插着七星剑的伤口处,也隐隐地渗出血来,他却浑然未绝,神情严肃而沉静,看着在红黑两色真气中,刀爪相交,如电火火石一般不停地攻守交错,打得如火星奔月般的两人。

    沐兰湘的手紧紧地抓着李沧行的左手,掌心已经尽是汗水,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而她的心跳声也从她的掌心被李沧行所感知,变得越来越剧烈。

    李沧行突然微微一笑:“师妹,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么在意彩凤了?”

    沐兰湘一下子回过了神,小嘴唇一下子嘟了起来,轻轻地回道:“屈,屈姐姐毕竟是我的好姐妹,现在她这样大战恶贼,我,我怎么能不担心她的安危呢?”

    李沧行仿佛一下子忘掉了自己身上的伤痛,笑道:“刚才你还不是要和彩凤刀刃相向,杀个你死我活么。”

    沐兰湘的脸微微一红:“刚才,刚才那不算,那是,那是特殊情况。”她突然想到自己的父亲身死,眼圈一下子就变得红润起来,而泪水再次地涌上了她的眼眸之中。

    李沧行一看小师妹又要哭,连忙干咳两声,移开了话题:“师妹,你看,你看这一下是决战了,谁会胜?”

    沐兰湘一下子来了兴趣,抹了抹眼泪,说道:“屈姐姐的气势占了绝对的优势,这一连四十七刀的攻击,已经打得那裴文渊看起来没有还手之力了,刚才裴文渊是主动攻击,气势最盛,可是现在,他已经被生生地逼退三丈远,看起来,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说到这里,沐兰湘的秀眉微蹙了一下:“屈姐姐可真是厉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居然能把这天狼刀法的第九层给练成了,大师兄,我看现在她这刀法,除了瞬间的暴发力比你还略有不足外,可是不输于你呢。”

    李沧行微微一笑:“彩凤是不折不扣的武痴,要强的性子,当年她娘林凤仙就是因为和达克林在比武的时候起了口角,结果一怒之下离家出走,最后误入歧途,引出了这么多江湖的纷争,彩凤的性子吧,我估计和她娘是一模一样的,也是争强好胜的紧。”

    沐兰湘听到这里,抓着李沧行的手突然紧紧地握住,她痴痴地看着李沧行,喃喃地密道:“大师兄,这回,这回是我不好,伤了你。可是,可是你会不会以后就不要我了,我不要任何人来跟我争你,屈姐姐也不行。”

    李沧行心中一动,看着沐兰湘的这个样子。感叹不已,他的大姆指轻轻地抚着沐兰湘那温润如玉的手背,柔声说道:“不会的,师妹,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到哪里。我永远不会怪你,更不会扔下你一个人。”

    沐兰湘看着李沧行的眼中,满是幸福与爱意,连场中那激烈的打斗也无法惹得她扭头去看上半眼,在这一刻。她突然前所未有地渴望与眼前的这个男人融为一体,再也不会分开。

    一边的徐林宗冷冷地看着场中的激烈打斗,战气不停地吹拂着他的袍袖,而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沉,一动不动,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对一旁的李沧行和沐兰湘之间的你侬我侬,郎情妾意也全然不放在心中。这会儿屈彩凤已经占了绝对的上风,正打得裴文渊摇摇晃晃,不住倒退。脚下的步法已经全无章法,周身的黑气已经被震得只剩下不到三寸,几乎是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上。

    裴文渊的黑气已经完全推不出去了,几乎是从身上一散出来,就被紧紧包裹样他的红色天狼战气给原封不动地倒逼回来,他原来穿着的土黄色的袍子。已经被撕得粉碎,完全露出里面的那套青色的紧身战甲。而这会儿他的终极魔气被天狼战气反迫,给顶了回来。反而在他的战甲身上结起了一层越来越厚的寒冰,就连几处被击碎的战甲,如袖口和左肋下的位置,那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也凝起了一块块的黑冰,丝丝地冒着寒气,冰下的皮肤已经由人表皮的黄色,变得发青,发紫,直至发黑。

    裴文渊的脸上也变得越来越黑,时不时地,太阳穴和额角上的青筋直暴,眼珠子都要暴出眼眶之外,所有人都看得真切,屈彩凤只要愿意,十招之内就可以把他彻底击倒,可是她却一直没有下最后的杀手,只是催动着天狼战气,她的眼里闪着绿芒,嘴角边挂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仿佛是在玩猫捉耗子的游戏,打算这样把裴文渊置于水深火热之中,让他同时受着终极魔冰与天狼之焰的冰火两极折磨,也许只有这样,才是为那些惨死在他手下的女子,才是对为那些信任他,却被他最后愚弄和背叛的黑龙会兄弟们,对这个隐藏多年的人面恶魔的最好报仇。

    屈彩凤的柳眉一竖,一声娇喝,右手的镔铁雪花刀,带起一阵刀花,这回她没有打出刀气,而是硬生生地一招狼牙风风斩,带着凄厉的风声和灼热的刀浪,劈头盖脸地就向着裴文渊的当头砍下。

    若是一开始,裴文渊只要轻松地一个步伐,闪过这一刀即可,可是这会儿的他,双腿已经如同灌了铅似的,从脚到膝盖,都开始结起黑冰,连迈出这一步都很困难,哪能轻松闪开这力劈华山的千钧一击!他一咬牙,还能活动的双臂上举,两只爪钩死死地护住天灵盖,就准备硬挡这一下。

    屈彩凤哈哈一笑,飞起右脚,高高地抬起,一脚正踢中,不,应该说是正用脚底踹中裴文渊已经空门大开的中胸,只听到一了“喀喇喇”的声音,裴文渊的口中黑血狂喷,而他胸前的战甲却是碎成了三块,“咣啷啷”地一声,落到了地上,里面的中衣也跟着被扯开,长着几根黑毛的胸肌一下子跳了出来,而上面刺青着一只恶虎头,黄面獠牙,血盆大口,甚是吓人。

    随着屈彩凤的这一招狼尾扫摆腿,裴文渊被踢得整个人都飞起,倒飞出去四五丈,在空中口血狂喷,正好落在了徐林宗身前不到三尺的地方,他的双眼就象死鱼眼泡似地,无力而失神地盯着站在他面前的徐林宗,口中鲜血横流,喉间“荷荷”作响,想要奋力地抬起手来,却是一口气续不上,脑袋一歪,就此晕死了过去。

    屈彩凤这一套连环闪电般的招法,干净利落地把裴文渊彻底击倒,在场的无论黑龙会,还是武当派的弟子,全都齐齐地喝了一声彩,紧接着就是雷鸣般的掌声。

    屈彩凤得意地看了李沧行一脸,转而眼中杀机一现,厉声道:“老娘刚才说过,定要取你这条狗命,裴文渊,别给老娘装死,在你最后的时刻,为自己忏悔吧!”说着,她的双刀一错,缓步上前,周身的红气流转,而眼珠子也重新变得碧绿一片,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再一出刀,必取裴文渊的首级!

    钱广来突然叫了起来:“屈姑娘且慢,请手下留情,留此人一命。”

    屈彩凤猛地一回头,霜雪般的白发一阵乱舞,钱广来给她的那双碧眼一瞪,心中一惊,再也无法摆出平时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表情。

    屈彩凤沉声道:“钱胖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钱广来严肃地说道:“这个,屈姑娘,柳生现在下落不明,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贼人给害了,在你取他性命之前,我们还得向他问清楚这件事,还有,裴文渊虽然恶贯满盈,但他毕竟是我们黑龙会的人,就是杀他,也要按我们黑龙会的帮规来执行,屈姑娘你也是一派之主,应该能理解吧。”

    欧阳可在一边勾了勾嘴角,说道:“屈姑娘,此人混进我们黑龙会,肯定背后还有人指使,还会有更大的阴谋,我们要把这个阴谋给彻底破解了才行,请屈姑娘给我们行个方便。”

    屈彩凤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裴文渊,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这样的无耻淫-魔,留下来也是祸害,依老娘的性子,直接宰了才应该,不过钱胖子你说的有理,就当我给李沧行一个面子好了。”

    她抬头看了李沧行一眼,正好看到李沧行跟沐兰湘头碰头地靠在一起,似乎对场中的事情全然不放在心上,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挑,厉声道:“这个淫-贼,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为了那些死在他手下的姑娘们,作为女人,老娘非得给他点教训才行。”

    屈彩凤说到做到,手腕一抖,一道天狼半月斩,刀气划地而过,直奔着那裴文渊的下身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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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三回 袒护魔头

    readx;钱广来的脸色一变,暗叫一声:“不好!”现在裴文渊已经昏死过去,全无半点护身真气,屈彩凤这一刀的威力至少有她平时的五成功力,换在裴文渊完好无损时,这一下就是给砍到,最多也只是会变成太监,却无性命之虞,但现在他已经与不会武功的常人无异,若是给这刀气上身,只怕非但做不成男人,连小命也不可能保住了。

    只是黑龙会一行人离得太远,根本无力出手救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道半月刀气越来越快地接近裴文渊。不忧和尚低低地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铁震天冷笑道:“这不过是他自作孽,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啊。”

    徐林宗的脸色一沉,身形一动,快得不可思议地把自己飞身弹射了出去,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见他宽袍大袖的身影一下子挡在了裴文渊的面前,一声清啸之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下子剑光大盛,比起一万个太阳还要亮,而一道森厉的剑气破空而出,带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与那道屈彩凤打出的天狼半月斩隔空相碰。

    “啪”地一声,这回没有那种天崩地裂,地动山摇的影响,刚才看起来还是不可阻挡的这一刀刀气,竟然就在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似的,就好比一块大石头扔进了千尺寒泉之中,连水花也没有冒出半个,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就好似那一刀天狼半月斩从来就没有打出来过。挥手间化于无形,是对徐林宗这一招的最好描述。

    武当弟子们齐齐地喝了声彩,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柔劲,也只有徐林宗这种当世顶尖的剑客使出,才有这种从容恬淡的气势。一如他现在站在裴文渊面前,淡定自如的表情一样。

    屈彩凤冷笑道:“哼,我就知道,果然到了最后你会出来多管闲事。徐林宗,今天的你,可是再一次让老娘开了眼界。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给大家一个解释,为什么要救下这个淫--贼!”

    徐林宗摇了摇头:“屈姑娘,你出手太重了,这不是想废了他,而是要他的命。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需要给所有正道武林人士一个交代的,你这么轻易地取了他的性命,只怕灭魔盟的各派英雄,都会心生疑虑的。徐某不才,这事发生在武当,自然不能由着姑娘的性子行事。”

    屈彩凤的眼中寒芒一闪:“徐掌门,你以为我还是二十年前那个天真未泯的小姑娘。你说什么我就会信什么吗?告诉你吧,刚才这一刀我若是真的想取裴文渊的性命,也不会只用这五成功力了。甚至在我踢他那脚时,就足可以要了他的命,老娘把他打到你面前,然后再出手,就是想看看你这冠冕堂皇的伪君子,是如何地拉下你的假面具。出手维护这个恶贼的,果然。你还是出手了,哈哈哈哈。”

    徐林宗面不改色。冷冷地说道:“屈姑娘,你的话让我无法理解,徐某说过,此人身上有许多难解的谜团,需要等他苏醒过来之后一一审问,不能让你就这么杀了。如果贫道出手,你都会说是贫道有意袒护此贼,那贫道也没什么好说的。”

    屈彩凤勾了勾嘴角,看了一眼李沧行,笑道:“李会长,这个裴文渊是你们黑龙会的叛徒,要审问,也应该是黑龙会来审问,对吧。”

    李沧行点了点头,声音虽然很轻,但仍然足以让徐林宗听得清清楚楚:“不错,裴文渊潜入我们黑龙会,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于情于理,此人都应该交由我们黑龙会审问,徐,徐掌门,感谢,感谢你救了裴文渊一命,不过此人,此人,还是由我们带走的好。”

    徐林宗的脸色一沉:“李会长,我们的事情还没有完结呢,你潜入我们武当派,杀我黑石长老,打伤我师弟,执剑长老辛培华,这笔账我们还没有算呢,现在你并没有资格和立场代表黑龙会跟我武当进行交涉。”

    李沧行眼中精光闪闪,暂时捂着伤口,没有说话,屈彩凤冷笑道:“怎么,徐掌门,你要强留下裴文渊在武当吗?”

    徐林宗面无表情,却是坚定不移地回道:“不错,本来确实如屈姑娘所说,黑龙会已经同为灭魔盟的一员,裴文渊是黑龙会的人,应该把他交给黑龙会来处置,可是李沧行作为会长,却杀了我们武当的人,而且手段下作卑鄙,这就不得不让贫道置疑起黑龙会的动机来了,李沧行上山在前,裴文渊聚众攻山于后,真的是你们所说的那样,裴文渊就是内鬼吗?若是你们串通起来合伙演戏,意图在于趁机捞出李沧行,这又怎么说?”

    黑龙会那边群情激愤,一片叫骂声,领头的钱广来等人脸色阴沉,一时间还没有开口,而那些性子直爽的下层弟子门人却顾不得这许多,一个个骂起徐林宗的恩将仇报,好坏不分起来,更有些情绪激动的人开始抽出兵刃,叫嚷着要强行上前抢回李沧行了。

    李沧行吃力地叫过沐兰湘,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沐兰湘点了点头,站起身,朗声道:“各位黑龙会的同道,大家请安静一下,你们的李会长有话要说。”

    沐兰湘那优美动听的声音,随着她悠长醇正的内力,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竖起耳朵,静听她的话。

    沐兰湘朗声道:“我师兄,也就是你们的李会长说了,他和武当派有些误会,需要留在这里和徐掌门澄清这里的误会,请会里的兄弟们以大局为重,不要担心他的安危,武当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一定会在这里得到公正的对待的。现在裴文渊这个内鬼已经就擒,当务之急是审问他,查出他背后的主使。以及他混进黑龙会的目的所在。”

    徐林宗的嘴唇边肌肉跳了跳:“李沧行,你的事情另说,但是这裴文渊,却绝不能让你们黑龙会带走。”

    李沧行的神色平静,这回他因为跟徐林宗离得近。没有借助沐兰湘的嘴,轻轻地说道:“为什么,徐师弟,这个裴文渊是黑龙会的叛徒,没有做有损武当的事情,于情于理。也不应该交给发落啊。”

    徐林宗的眼珠子一转,沉声道:“这个裴文渊,不简单是你们黑龙会的人,他练的可是终极魔功,这武功是江湖上最邪恶最凶残歹毒的功夫。不管正邪各派,只要见了有练这门功夫的,都会毫不犹豫地追杀之,所以我们武当要留下他,一来是要追问他这身终极魔功哪里来的,给天下武林一个交代,如果他还有同伙,师父和弟子。更是要去铲除,如果有练这邪功的秘籍,一定要把它销毁掉。不能流传世间。李会长,你这么急着要把裴文渊抢回黑龙会,难不成是对终极魔功起了什么想法吗?”

    此话一出,不少武当弟子都齐声喝彩,称赞掌门人言词得当,有理有据。就连不少刚才义愤填膺的黑龙会门人,也都不自觉地点着头。觉得他这些话确实有些道理。

    李沧行微微一笑,轻轻地说道:“徐掌门。这么说来,武当要把这个裴文渊拿下,完全是为了从他嘴里问出终极魔功的事情了,对吗?”

    徐林宗的嘴角勾了勾:“难道这还有什么疑问吗?李沧行,现在我作为武当掌门,有两件事情是要一定弄清楚的,一来就是你潜入我武当,杀我武当长老,伤我师弟的事情,二来就是终极魔功重现江湖,无论正派邪魔,都会对裴文渊产生极大的兴趣。所以在裴文渊开口说出实情之前,我只能把他留在武当,最后在天下英雄面前,让他亲口给天下一个交代。”

    李沧行冷笑道:“徐掌门,你凭什么认定,裴文渊在武当就会开口说实话,到了我黑龙会就不会说呢?”

    徐林宗的脸色微微一变:“李沧行,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怀疑我们武当的信誉吗?哼,你以为我武当百年名门,跟你这宵小之徒一样吗?”

    李沧行摇了摇头,眼中神芒突然一现:“徐掌门,你不是想要审问我吗,那好,现在当着这么多两派的门人徒众,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好不好?”

    徐林宗先是一愣,转而怒道:“李沧行,你搞错你的位置了吧,现在是你杀了我们武当的长老,你才是凶手,要审问也是我审问你,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李沧行冷冷地说道:“黑石道长之死,疑点极多,有些事情不要光问我,你徐掌门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再说了,如果徐掌门真的没有任何疑点,那么经过和我的问答,自可以辩诬,又有何可惧的?”

    徐林宗的脸上青气一现,身后的几个弟子大声斥责道:“李沧行,都什么时候了,你这个杀人犯还在这里想要颠倒黑白,难不成想把自己的杀人罪过推到我们徐掌门身上吗?”

    “李沧行,我亲眼看你杀了黑石师伯,你根本抵赖不了。”

    “掌门,我看他是想趁机逃跑,千万别上了他的当啊!”

    徐林宗猛地一抬手,冷冷地说道:“都别说了,李沧行,我不信你能说出花儿来,你不是想要质问我吗,那你问吧,等你问完了我,就是贫道问你的时候了。”

    李沧行的脸色仍然是一片煞白,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通过沐兰湘说道:“这第一个问题嘛,就是这内鬼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回武当的事情?陆炳严格地封锁了消息,我们四人又是日夜兼程地赶回来,就算是贼人知道我们已经在云南杀了严世藩和杨慎,也不可能动作快过我们。可是他偏偏能赶在我们上山的时候对黑石下手,徐掌门,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徐林宗冷笑道:“李沧行,你这是在狡辩吧,所有人都看到了,凶手就是你,是你杀了黑石师伯,而且辛培华辛师弟也看得清楚,是你伤的他,这不会有错。如果说你有易容术,那别人最多只能扮成你的人,但不可能有你这一身绝世武功,放眼天下,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伤了我辛师弟的人,除了你还有谁?还有,我仔细检查过辛师弟身上的伤口,全是刀伤,伤口被灼热的刀气封住血脉,除了你的天狼刀法,世上又有何武功能有这样的效果?!”

    李沧行哈哈一笑,通过沐兰湘说道:“辛师弟现在昏迷不醒,伤他的人虽然是用刀,但未必就是我的天狼刀法,少林派的火焰刀法,黄山派的燃木刀法,也都是这样的火性刀法,如果使刀的人功力化境,以火性内力封住辛师弟身上的伤口,完全可行。再说了,若是来人武功如此高绝,又只冲着黑石师伯的话,直接出手杀了他,然后跳窗而走就行了,何必还要从正门离开,跟辛师弟起了冲突呢?徐掌门,你不觉得这是有人故意要在辛师弟的身上留下这些类似天狼刀法的伤口,以栽赃嫁祸吗?”

    徐林宗给李沧行说得一时语塞,眼中光芒闪闪,却是无话可反驳。

    李沧行继续缓缓地说道:“当年落月峡之战前,巫山派的林凤仙林寨主,同样也是被奸人所害,身上到处都是极快极薄的剑刃留下的伤口,而出剑者的剑法之快,伤口之薄,当时所有人都认定只有峨眉派的晓风师太靠了倚天剑才能做到。以至于连屈姑娘都误会了峨眉派多年,直到这回云南之行,我们才知道,是有个神秘的黑袍剑手,以幻影无形剑的剑法,配合着青缸剑完成了这样的杀戮,徐师弟,此事你现在也知道了,为什么就这么肯定辛师弟身上的伤口,一定就是我的天狼刀法留下的呢?”

    徐林宗咬了咬牙,厉声道:“因为你不仅有这武功,更有这动机杀害我黑石师伯!”(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四回 清者自清

    readx;李沧行微微一笑:“哦,我为什么要杀黑石师伯呢?”

    徐林宗的眉毛一竖,沉声道:“因为你在云南,从严世藩和杨慎的嘴里,知道了黑石师伯,也就是沐元庆,也就是万蛊门主,是他潜伏了武当多年,一手策划了那落月峡之战,甚至在紫光掌门和林凤仙身上下的金线蛊,也都出于他手。而你和沐师妹,也被他当年有意阻挠,事后又多方暗中作梗,害得你们不能在一起这么多年。”

    徐林宗这话一出,全场哗然,这么劲爆的消息,今天第一天这样被公诸武林,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看似玩世不恭,实际极有城府的钱广来脸色一变,惊道:“什么,黑石就是万蛊门主,天哪,这怎么可能?”

    屈彩凤冷笑道:“钱胖子,开了眼界吧,老实说,老娘第一次听说这事的时候,也根本不敢相信,直到我们亲眼见到从那杨慎老贼体内飞出的金线邪蛊,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为他炼制这些邪蛊的,就是黑石,也就是沐元庆这个奸贼!”

    沐兰湘一想到父亲作恶多端,最终被人灭口的事情,泪光闪闪,这种情况下,她没有办法为自己的父亲说半句好话,只能紧紧地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至于落下眼泪。李沧行轻轻地叹了口气,右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以示安慰。

    徐林宗扭头看着屈彩凤,沉声道:“屈姑娘,你的师父被这金线蛊害死。你恨极了黑石师伯,所以一路之上都不停地怂恿着李沧行取他性命。这次终于让你们抓到了这个机会,仇人相见。直接一刀毙命,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师妹任何为他父亲求饶的机会,这不是合情合理的动机吗?”

    李沧行微微一笑:“徐掌门说得很好,不错,确实是有这个动机,可是徐掌门你别忘了,我还有另一个动机,远比让我一刀杀了黑石师伯要来得强烈得多。”

    徐林宗冷笑道:“那是你的自说自话罢了。你口口声声说黑石并不是所有一切的幕后主使,只有那个以高绝剑法击杀他的黑袍剑客才是,但这一点没有任何人可以证实,严世藩现在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这一切不过是你自己说的罢了。有没有这个什么黑袍剑客,都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还有,凤舞死之前,曾经叫你千万不要向这个万蛊门主寻仇。而你以前也说过,严世藩临死前说这个幕后黑手的实力远远强过你,不是你和你的黑龙会能对付得了的。所以你把报仇的目标,只盯在黑石一人身上。不然要是你留他一命,只冲着他炼制金蚕蛊的这个本事,就会有许多人来打他的主意。到时候你会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之中。”

    “还有,你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为你这么多年的遭遇,为了屈彩凤的杀师之仇而报复。那个黑手且不说存不存在,都是你无法对付的,与其赔上自己的一条命,不如到此为止,杀了黑石,一切了结。你怕师妹到时候会阻止你,让你无法下手,所以有意地把小师妹先支开,然后下手,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李沧行叹了口气:“徐掌门,我原以为你会编出一个更高明的理由呢,可没想到还是这样幼稚,你都说了,我一直说在黑石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黑手,无论这个人有多强,就算退一万步,我李沧行真的怕了他,不敢跟他作对,起码我也会先问清楚他的名字,黑石几乎是唯一的线索了,我若是就这样杀了他,就是自断线索,报仇什么时候不可以?非要做这种愚蠢的事吗?”

    徐林宗看了一眼冷笑不已的屈彩凤,咬了咬牙:“哼,李沧行,只怕是因为你夹在沐师妹和屈姑娘两个人之间,为了必须要作出一个选择,才会做这件事吧。”

    屈彩凤的杏眼圆睁,厉声道:“姓徐的,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徐林宗冷冷地说道:“屈姑娘,你难道不承认,你早已经对李沧行暗生情愫,动了真情吗?”

    屈彩凤给这样问得脸上微微一红,一时间说不出话,远处的欧阳可沉声道:“徐掌门,你是一派宗师,在这样大庭广众下,问自己曾经的爱侣这样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徐林宗面不改色,摇了摇头:“如果只是贫道的私事,自然不会当着这么多英雄的面说出,可是,此事涉及到本帮两位长老的性命,黑石长老已经死了,而执剑长老辛龙子,现在也是昏迷不醒,生死不明 ,贫道亲眼见到是李沧行下的手,所以必须要追问他的动机,欧阳先生,如果你在贫道的立场上,会把李沧行给放回去吗?”

    钱广来冷冷地说道:“徐掌门,你的那些理由实在是牵强得紧,我们家李会长对于贵派沐女侠的真情实爱,在南少林的时候,当着天下英雄的面都表现得非常清楚了,如果他真的要跟屈姑娘在一起,这么多年一个人的时候,也早就和屈姑娘出双入对了,又何必等到和沐女侠破镜重圆之后再做这事?你是不是还想说,因为李会长知道沐姑娘不会接受他向自己的父亲报仇,不肯放他一马,所以才移情别恋,转向了屈姑娘?”

    徐林宗咬了咬牙,一梗脖子,沉声道:“依贫道看来,除了这种解释以外,实在是没有别的可能,能解释为什么李沧行要杀黑石师伯了。在他杀黑石师伯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在屈姑娘和我沐师妹之间作出了选择!”

    屈彩凤气得浑身发抖,突然抽出了雪花双刀,右刀刀尖指向徐林宗,一字一句地说道:“徐林宗,老娘直到今天,才认清了你这个虚伪。无情的伪君子,以前跟你在的每一刻。现在老娘想起来都会觉得恶心,认识你这个小人。是我屈彩凤一生中最大的悲剧,就当当年老娘瞎了眼!”

    沐兰湘也一下子站起了身,对着徐林宗大声斥道:“徐师兄,我以前一直敬你是我师兄,气度非凡,甚至,甚至在我少女时代,也曾经倾心于你,但你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不知道我大师兄有哪点得罪了你。让你如此仇视,要这样想方设法,搅尽脑汁地对他造谣中伤,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徐师兄吗?”

    黑龙会中人都对着徐林宗一阵破口大骂,而武当弟子们也都觉得掌门这样的说法实在是理亏,而且行为过于下作,一个个低着头,面带惭色,连一个回嘴攻击的也没有。

    徐林宗一张冠玉般的脸上涨得一片通红。正待发作,却听到李沧行冷冷地说道:“徐掌门,在下还有问题要向你讨教呢,还请回话。”

    徐林宗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给李沧行牵着鼻子走,搞得越来越被动,刚才一个不注意。牵强附会,同时惹恼了屈彩凤和沐兰湘两大美女。在两派弟子面前也大大地丢了分,眼下还是要赶紧转移话题。扭转自己的被动局面。

    于是徐林宗干咳了两声,说道:“李会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李沧行点点了头,眼中闪出一丝冷冷的寒光:“请问你和我们在山门那里分手后,去了哪里?为什么我去找黑石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跟我一起过去,可是出事之后,你却第一时间能赶到呢?”

    徐林宗的脸色微微一变:“李沧行,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跟黑石师伯的死有关系,是怀疑我故意陷害的你?”

    李沧行摇了摇头:“我不下任何结论,我只想问你当时去了哪里。”

    徐林宗咬了咬牙,正色道:“我一回来之后,就去找应该在武当真武殿里主持帮内事务的辛师弟,我离开帮派几个月,当然要首先找辛师弟问清楚最近发生的事情,这有问题吗?我在山下的时候也跟你们说过这些事情的。”

    李沧行点了点头:“徐掌门,这回我们千里迢迢地从云南,昼夜不停地赶回来,不就是为了抢在那个黑手得到风声之前,向黑石师伯求证那些事情的吗?现在的武当派,能有任何事情比这事更加重要吗?你回山看到武当一切安好,这时候最应该做的不是跟我们一起直奔长老院的黑石师伯住处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让你放下此事呢?”

    徐林宗冷冷地说道:“李沧行,我记得当时说得很清楚,让你先去黑石师伯那里盯着,我想以你李会长的武功,加上我师妹,不可能让任何人伤得了我黑石师伯,再说了,我去真武殿看一下情况,跟辛师弟交代一下就赶了过去,请问我耽误了什么时间了?”

    李沧行微微一笑:“徐掌门,你只需要有这点时间差,就足以让你有个不在现场的证明了,事后更是能恰到好处地出现,然后正撞上黑石师伯身死,连小师妹都以为凶手是我的现场。”

    徐林宗冷笑道:“这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全是推测,没有任何证据!”

    李沧行点了点头:“那徐掌门又有何证据,能证明我是杀黑石师伯的凶手呢?就凭他胸口的刀伤?就凭辛师弟认定是我出的手?你也并没有亲眼见到我行凶,小师妹也没有,你何来的自信,一口咬定是我所为?”

    徐林宗的额头开始冒汗,但他仍然大声说道:“就凭辛师弟对你的一口咬定,还有他身上那么多的刀伤,这世上能把他伤成这样的,非你的天狼刀法和斩龙刀莫属,我说过,就算是易容,也不可能有人有你这样的刀法!”

    李沧行轻轻地叹了口气:“徐掌门,你这话说得太绝对了,世上使刀的好手很多,并非只有我李沧行的天狼刀法独步天下,象塞外神农帮的金乌刀法,黄山派的六阳至柔刀法,还有魔教上官武的灭绝十字刀法,都是极上乘的刀法,也能造成类似的伤口,为什么非要说是我呢?”

    徐林宗的嘴角勾了勾:“这些人都没有动机来杀害黑石师伯,只有你有。”

    李沧行摇了摇头:“徐掌门,你漏算了一个人,就是那个严世藩嘴里的绝世高手,他既然能以幻影无形剑法杀了林凤仙,也有同样的实力来击杀黑石师伯,迅速地击败辛师弟,而且如果我们分析不错的话,这个人就是所有阴谋的幕后主使,当然有杀黑石师伯,也就是万蛊门主沐杰灭口的动机。”

    徐林宗冷笑道:“李沧行,你所有的这些不过是空口推测罢了,没有任何的证据来证明你的话是正确的。只凭推测,根本无法洗清你的罪名。”

    李沧行微微一笑:“但此事跟裴文渊打入我黑龙会内部,然后再突然假传我的命令,召集黑龙会各分堂的堂主,攻击武当,造成我早早安排了黑龙会的兄弟们,想要里应外合,一举袭灭武当的假象。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徐掌门,以你的聪明才智,还会以为是孤立的事件吗?”

    徐林宗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沉吟不语,半天,才摇了摇头:“这些只怕是你一早的安排罢了,虽然裴文渊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但我想如果没有你的会长信物,他也是不可能调动你们黑龙会各分堂的力量的。”他抬头对着钱广来说道,“钱堂主,你们各分堂的堂主,只是因为裴文渊的一句话,就过来了吗?”

    钱广来冷冷地说道:“沧行在走之前就说过,黑龙会的各个分堂,都是生死考验过的兄弟,不分高下,如果有重大的事情,可以互相商量着来,互相支援,并不象你们其他各派那样,非要分个高下,靠什么令牌或者信物来调动大家。”

    欧阳可和铁震天等人也都点头称是。不忧和尚宣了声佛号,说道:“徐掌门,我们黑龙会的各个分堂都是由堂主去召集以前的同门和好友所组成的,各堂的权限很大,而且相互之间都非常信任,所以并不是你想的这样。”(未完待续。。)

    ...

第八百七十五回 真正的内奸

    不忧和尚缓了缓,继续说道:“裴文渊一说武当这里可能沧行需要我们的接应,大家就都带着各堂的精锐弟子赶来了。后来屈姑娘从山上奔下,说是沧行有难,大伙这才上来的,一开始只想论理,可是你们守山门的弟子却是态度强硬,还叫上了不少弟子出手打伤我们的人,我们这一怒之下,才打上山来,动手实非我等本意。”

    徐林宗微微一愣,转而对着李沧行沉声怒道:“李沧行,你不用让自己的人这样东拉西扯地,企图为自己脱罪,没准这个裴文渊一早就是你指使的,你通过他来召集各堂的人马,万一自己失手,就靠着他们攻进武当,若是事情不成,那么你就把责任推到裴文渊的身上,这就是你的如意算盘。”

    李沧行笑着摇了摇头:“徐掌门,你这话说出来,自己会信么?这一路上我可是一直跟你们寸步不离的,你见过我能向外传递过消息,正好选在今天,让裴文渊带人在这里埋伏?再说了,以我的功力,想要从武当杀出一条退路,脱身出去,并不是太难的事情,用得着让黑龙会的众位兄弟们前来接应吗?”

    徐林宗冷笑道:“也许就是你一早存了灭我武当的心思,想以追查黑石师伯的事情为借口,打入武当以为内应,伺机破坏我武当的各处机关消息和阵法。只不过你是百密一疏,没有料到我师妹激怒之下,向你出手,把你重伤,更是没有料到裴文渊居然会是内鬼和卧底。这让你的所有计划功亏一篑,是吧。”

    李沧行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我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又怎么会让彩凤出手,揭开裴文渊的真面目呢?我一上武当就去了黑石的长老院,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去破坏武当上下的机关消息。再说了,我都离开了武当这么多年,当年的那些机关消息早就变了,我又怎么可能破坏得了?”

    “何况我的兄弟们,现在也都杀到这真武大殿了,用得着我出手破坏这些机关消息吗?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黑龙会今天攻下了武当,也势必会成为整个武林的公敌,伏魔盟各派,以及邪派的魔教,英雄门这些势力。一定会借机全力攻打我们黑龙会,这得是多愚蠢才会做出这个吞并武当的决定?”

    武当弟子们和黑龙会众一个个都听得连连点头,确实,在这些铁一样的事实面前,徐林宗的那个黑龙会准备要吞并武当的说法显得那么地苍白可笑,明眼一人想就知道根本站不住脚。就连不少武当弟子们看向徐林宗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怀疑,似乎是在奇怪为何平时一向严谨沉静的徐林宗。今天的表现如此反常,几乎是口不择言。

    徐林宗咬了咬牙,说道:“这些事情都得等裴文渊醒来之后。经过了审问才会知道。李沧行,你不要故意在这里搅浑水,裴文渊混进你们黑龙会是一回事,你在我武当杀害黑石长老,打伤辛师弟也是不争的事情,不要把你的事推到别人身上。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既然自命是英雄好汉。连敢作敢为这四个字也不能承受了吗?”

    李沧行微微一笑:“是我做的事情,当然会承认。可是别人对我栽赃陷害的事情,我又怎么可能承认?徐掌门,你也没亲眼看到我杀了黑石,打伤辛师弟,我前面问你的事情,你自己也语焉不详,现在我更是有理由怀疑你设下了这个局,故意引我上钩呢。”

    徐林宗哈哈一笑:“李沧行,你说我设局让你钻?难道我沐师妹也会跟着你一起犯傻吗?你可不是一个人去黑石师伯那里的,而是跟师妹同去,若是你带着她一起进那小院,又有谁能栽赃得了你?还有,你若不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又怎么会让屈彩凤一个人守在武当外面呢?为什么你一出了事情,屈彩凤就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想要把你接应走?你宁可受了师妹一剑,也要让屈彩凤离开,然后马上屈彩凤就带着黑龙会的大批人马杀上武当,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情?你不会说屈彩凤也一早和我串通好了吧。”

    屈彩凤冷笑道:“徐林宗,不要拿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和沧行在上武当之前就已经定了这条计策了,因为我们早就知道黑龙会有内鬼,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给严世藩,也证明这个内鬼很可能是那个幕后黑手的人,虽然我们在云南拿下严世藩和杨慎的时候,要求陆炳帮忙严格封锁消息,可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谁也不知道黑手是不是已经提前得知了严世藩落网的消息,那么接下来他会做什么呢?”

    沐兰湘也站起了身,与屈彩凤对视一眼,缓缓地开口道:“屈姐姐说得对,那个内鬼绝不会这么轻易地杀我爹灭口,而是会转而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我大师兄的头上,以搅乱视听,所以他会一方面对我爹下手,嫁祸大师兄,另一方面,则会安排他在黑龙会里的卧底,也就是裴文渊,提前召集各堂的堂主,集结在武当山下,一旦嫁祸之事得手,马上就让裴文渊带人杀上山来,造成我大师兄一早就安排了攻山的既成事实,到了这时候,我大师兄自然是百口莫辩了。”

    屈彩凤的眉头舒展了开来,笑道:“不错,沐女侠说得很好,这就是那个内鬼的险恶用心,只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沧行在上山前就预见到了这种事情发生,早早地让我提前下山,那个内贼一定会让黑龙会的同道攻上武当的,谁领头,谁就是那个内鬼,果然,让我们把裴文渊抓了个正着。”

    徐林宗脸上的神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才冷笑道:“弄了半天,屈寨主是想说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计划。是吗?那请问若是这个计划真的这么万无一失,为什么李沧行仍然会中了那个所谓的奸计,孤身陷自己于黑石师伯的死亡现场呢?”

    李沧行的担架上神色自若地说道:“因为我除了要弄清黑龙会的内鬼外,更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就是多年来在武当的这个内鬼是谁!黑石。也就是万蛊门主沐杰,虽然是那个幕后黑手的一个马前卒,但这个黑手用来监控黑石的还另有其人,这次严世藩的死,让这个黑手坐不住了,他会动用自己在武当的。在黑龙会的内鬼和卧底一起跳出来,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来把脏水往我身上泼,一如你们二十年前在武当陷害我那样。现在裴文渊已经暴露了真面目,而武当的这个内鬼。也已经昭然若揭了!”

    徐林宗只感觉到在场的几千双眼睛,都已经直勾勾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颠倒黑白,嫁祸他人,这一手你李沧行可玩得真溜啊。敢情我徐林宗拿下你这个杀害黑石长老,打伤辛师弟的凶手。反而自己成了内鬼。你可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一点吗?就因为我一口咬定你是凶手,不肯放你一马?”

    一些武当的弟子也开始嚷了起来:“不许随便诬蔑我们徐掌门!”

    “掌门的武功人品。江湖上人尽皆知,我们相信徐掌门!”

    “李沧行,你自己没有任何证据,不能血口喷人!”

    “沐师姑,你站出来说句话啊,这可是大是大非啊。你是我们武当的前辈长老,胳膊肘儿可不能向外拐啊!”

    沐兰湘紧紧地咬着嘴唇。她的身子微微地发着抖,看了一眼徐林宗。又回头望着李沧行,表情变得异常地坚定,她咬了咬牙,朗声道:“各位武当的弟子,我们自从加入武当的第一天,祖师爷的遗训就教导我们,做人一定要正派,要严守正义,不能做有损侠道的事情。”

    “刚才有同门说得好,这事确实是大是大非,这一路之上,我一直见证了所有事情的发生,而且,而且此事中身亡的黑石长老,更是我的亲身父亲,不管他做了多少恶事,但他都是我的父亲,因为这个原因,我也一时情绪失控之下,刺了我大师兄一剑。但是,现在我亲眼看到了这么多的证据后,我选择相信大师兄!即使没有任何证据,我也相信我大师兄,因为从小到大,大师兄永远不会骗我的!在我心中,他永远是顶天立地的大侠。”

    沐兰湘说这些话的时候,泪光闪闪,看着李沧行的眼睛,充满了深情与爱意。

    徐林宗气得脸色通红,直摇着头:“疯了,疯了,师妹,你已经为情所困,不能自拔,起码的判断力也没有了,你这样对不起武当,也对不起你死去的爹!你明明看到李沧行杀了你的亲身父亲,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沐兰湘断然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不,我没有亲眼看到大师兄杀我爹,我进那房间的时候,只看到我爹已经死在床上了,而大师兄当时正抱着小师弟在问话,虽然小师弟当时指认大师兄是凶手,但这一切都非常地可疑,因为我在外面的时候,并没有听到任何打斗的声音,如果我听到了,早就跑进去了,小师弟的武功在江湖上也属顶尖高手之列,大师兄虽然武功盖世,但绝不可能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地把他伤成这样,这其中一定有诈。”

    李沧行感激地看了沐兰湘一眼,然后他的双眼中精光一闪,转头对徐林宗说道:“徐掌门,说你是武当的内鬼,不是因为你一口咬定我杀了黑石师伯,你说得不错,我没有证据只凭这个就说你是内鬼,但我有另外的证据,那就是你和这裴文渊的勾结。若非你和他早就是一伙儿,又怎么可能这样坚决地要把裴文渊抓在手上呢?”

    屈彩凤冷笑道:“徐林宗,我和沧行早就设计好了,无论谁是内鬼,都要试探出武当里谁会极力地维护这个内鬼,其实在前面的小屋里,你不顾师兄弟之情,一再地为难沧行的时候,我就看出来,只怕多半是你在搞鬼了,但我还是对你存了一丝侥幸,想着我以前所爱的人不至于这样卑鄙无耻!”

    “所以我在拿下裴文渊的时候,就最后试了你一次,看你会不会出手救他。那一下半月斩你也清楚,我是留了力的,你如果不出手,我也绝不会伤了裴文渊。徐林宗,我是多么希望这一下不是你出手?可是事实就是这么残酷,你救下了裴文渊,还口口声声地要找借口把他留在武当,不就是想趁机让他脱身,或者是干脆把他灭口吗?!”

    徐林宗无言以对,只是不住地冷笑,他的额头开始冒汗,而眼中的光芒却是闪烁不定,看起来在思索对策。

    屈彩凤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厉声道:“徐林宗,以前我认识的那个翩翩少年,温文尔雅的武当后起之秀,在我心里已经死了,你如果对武当还有半分的忠诚和愧疚,就把你的背后主使说出来,我想你被那个黑手所胁迫,一定也是有苦衷的,哪怕是他用金线蛊控制你,我们也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解除的,要做一个好人,还是就此执迷不悟,一条路走到底,你自己选择吧!”

    沐兰湘的双眼中也是泪光闪闪,颤声道:“徐师兄,回头吧,我真的不想看到我们这么多年的情份,却落到这样的下场,大师兄不会为难你的,只要你能跟那个黑手一刀两断,我们还会当你是兄弟!”

    徐林宗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李沧行,你真厉害,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能带着这两个女人陪你一起演戏,我真的是太佩服你了!明明是你杀了黑石师伯,又指使裴文渊带人攻上武当,现在就趁着裴文渊和辛培华两人昏迷不醒,说得好像自己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似的!若你真有这么神奇,现在还会给沐师妹刺了这一剑,躺在这里,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吗?”(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六回 双姝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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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沧行苦笑道:“人算不如天算,小师妹一时气急,我哪知道她会真的对我出手!不过没关系,事到如今,我也不用再瞒你什么了,你看看他们是谁!”

    顺着李沧行的目光所注视之处,武当弟子的行列里突然走出了两个人,往脸上一抹,两具人皮面具应手而落,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惊呼起来:“怎么可能!”

    只见这两人虽然穿着武当的精英弟子那天蓝色的道袍,可是随着面具的扯落,身形也一阵变化,完全现出了本来的面貌,左边的一人,发如霜雪,披头散发,脸上到处都是皱纹,一双眼睛里,神华内敛,可不正是卧床多年的黑石道人?

    而站在他身边的一人,身形高大,方面大耳,脸色黑里透红,一双眼睛中精光四射,仿佛能看穿人心,他外面的道袍被震得粉碎,露出里面的一身大红色官袍劲装,正是那锦衣卫总指挥使陆炳。

    徐林宗的嘴张大得能吞下一个馒头,根本就合不起来,他看着二人,眼睛睁得大大地,半天才反应了过来:“怎么,怎么是你们?黑石。不,沐元庆。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有。陆炳,你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应该现在人在云南吗?”

    陆炳冷笑道:“徐林宗,老实告诉你吧,在云南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怀疑你了,武当派多年以来一直查不到内鬼,当年一直活到现在的老人也不多,而你莫明其妙地失踪几年,本就是很可疑的事情,回来之后紫光道长的死。你马上就能坐上这个掌门之位,是最大的受益者。所以我们早早地就把怀疑的对象指向了你,果然,这回你的表现实实在在地就证明了,你就是那个内鬼!”

    徐林宗无话可说,铁证如山,他再也无法抵赖,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只是这沐元庆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明明已经死了吗?怎么又会在你们手上!”

    沐元庆摇了摇头:“想不到多年来一直监控我的那个武当高手,是你徐林宗。想我沐元庆,为宗主卖命这么久,为他炼蛊。连老婆和女儿都献出去了,却还是要落得个卸磨杀驴的下场!早知今日。悔不当初!”

    徐林宗哈哈一笑:“沐元庆,从头到尾。你就没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你以为你可以借机脱离沐王府的控制,获得自由了吗?一日为奴,终身为奴!宗主又怎么可能容许你逃得过他的手掌心呢?只可惜这回我慢了一步,没有时间亲自确认一下这黑石的真伪,更是没有想到,原来沐元庆早早地给人掉了包!”

    陆炳冷冷地说道:“你没有想到的事情多了去,我和沧行设计,故意让你相信我要在云南坐镇,阻止消息的传播,实际上我和沧行都清楚,你口中的那个宗主的实力太过强大,我根本不可能阻止他把消息传出来,你们一定会有所行动的,果然,那边严世藩刚死,这里裴文渊就开始假借沧行的名义,调集黑龙会各堂口向武当集结了,虽然他们的行动很隐秘,但瞒不过我陆炳的眼睛,我一边在云南那里留下替身,一边抄近路向武当这里赶,一路之上,有四天三夜是不眠不休,你们虽然速度也很快,但终究是比我慢了一步,昨天晚上,我就已经潜入到沐元庆的屋里,把他掉包了。”

    黑石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徐林宗,陆炳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想我沐元庆一生,过得是如此地荒唐可笑,想过一天的普通人的自由生活,亦不可得,最后救我一命的,居然是陆炳这个少年时的宿敌,真是造化弄人。徐林宗,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说出你背后的宗主的身份,为你所有的恶行,作出忏悔吧!”

    徐林宗哈哈一笑:“忏悔?笑话!成王败寇罢了,你们这些人手里,哪个不是血迹斑斑,尽是人命?哪个没有为自己的野心和**,杀过无辜的人?就是现在,你们以为自己就胜了?比起我们的实力,你们根本不值一提,陆炳,你以为你能挡得住我吗?”

    屈彩凤和沐兰湘二人眼神相交,点了点头,沐兰湘一挥手,掌中内力一吸,身边一名武当弟子只觉得背上一轻,再一看,自己背的一把精光曜日的长剑,已经抄在了沐兰湘的手中,只见沐兰湘那张清秀脱俗的脸上,神情坚毅,双目炯炯有神,沉声喝道:“武当弟子听令,结成剑阵,困住此贼,万不可让他逃脱了!”

    这会儿徐林宗已经被揭露了身份,自是无资格再去号令武当,沐兰湘以妙法长老的身份,就是武当的最高领导人了,她的命令很快被武当弟子们执行起来,几十个真武七绝剑阵,开始在徐林宗的身边围绕起来,堵死了他所有逃跑的退路,而在这个大圈中央方圆二十丈左右的距离,屈彩凤和沐兰湘双双持刃而立,分立在徐林宗的两个相对的方位,不约而同地摆出了两仪剑法的起手招式。

    徐林宗的脸色变得渐渐地凝重起来,他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突然间一跺脚,在他脚下的裴文渊的身体被震得向上飞起,他伸出左手,一下子拎住了裴文渊的后心甲叶,单手上举,裴文渊这一百多斤的身体,竟然就被他如同举着一捆枯草似的,高高地托在了手上。举过头顶。

    周围的人都一阵惊呼,陆炳的脸色一变:“怎么。徐林宗,你是想拉着裴文渊跟你一起垫背吗?你好狠的心!”

    徐林宗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哈哈大笑起来:“这不过是个办事不利的废物罢了,我才不屑杀他,宗主以后自会处罚他,只是脚下有这么一个垫脚石,实在是碍事地紧,你们不是想要从他嘴里问出宗主的消息吗,好,我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手段!”他的手腕一抖,裴文渊如同一个练功的假人似的。被生生扔出了几十丈外,陆炳的浓眉一挑,跳在空中,伸手接住了裴文渊,一个潇洒的御风万里,稳稳地落在地上,顺手点了裴文渊十余处穴道,右掌按在他的颈后,把他就这样直立着站在自己的身边。

    李沧行看着徐林宗的样子。嘴角勾了勾,眼中流露出一阵复杂的神色,动了动嘴,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终于还是忍住了,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而眼神也变得落寞起来,全无一丝喜悦之色。

    屈彩凤的眼中泛着泪光。手也在微微地发着抖,即使连武功最低微的入门弟子。也能看出她的刀尖在微微地晃动着,以她的绝世武功,这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见她此时的内心是何等地激动,何等地伤心。只听屈彩凤厉声道:“徐林宗,事到如今,你不要再作无谓的挣扎和抵抗了,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你毕竟是武当掌门,我们会对你网开一面的。你睁开眼睛看看吧,这里有你的兄弟姐妹,有你的武当派,还有,还有我,难道你真的忍心要与我们为敌吗?”

    徐林宗的嘴角抽了抽,仰天狂笑一阵:“哈哈哈哈,屈彩凤,真的是太有意思了,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天,你居然能这样一本正经地教训起我来。不过你说的没有一点意义,当初我选择了这条道路,就得承担这种后果,现在要我弃剑投降,难道就为了保住我这条命,让你们一辈子囚禁起来吗?屈彩凤,你应该知道徐林宗是何等的骄傲,何等的自负,就是死,也得站着死,绝不会下跪求生!”

    沐兰湘咬了咬牙,说道:“徐师兄,从小到大,你在我心中就是最优秀,最值得尊敬的,你的一切都是那么地完美,从小武功就冠绝武当,是我少女时心中最仰慕的,你知道吗,在武当上下一片混乱,孤独无助的时候,消失多年的你突然出现,我们武当的兄弟姐妹们有多高兴吗?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是那个什么宗主安排在我们武当的奸细,直到现在,我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如果你还是我从小认识的那个徐师兄,请放下你手中的剑吧,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们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徐林宗冷笑道:“小师妹,不用跟我说这话了,你心里从头到尾,只有你的大师兄,这些年我在武当看得清清楚楚,你名义上是我的夫人,但根本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如果现在是你的大师兄站在我这个位置,你还会这么义正辞严地要他回头吗?只怕你宁愿得罪天下人,也要跟你的大师兄站在一起吧!”

    沐兰湘紧紧地咬着嘴唇,手中的长剑在微微地发着抖,却是说不出话。

    徐林宗缓缓地拔出了背上的长剑,这把太极剑,剑身如一汪秋水,清澈透明,而剑上的光芒,随着徐林宗内力的注入,显得越来越亮,刺得在场众人都不禁眯起了眼睛,站在整个人群中央的徐林宗,一下子成了一个发光体,让人无法看到他的身影,而强烈的剑气杀意,汹涌澎湃地从他的周身涌出,渐渐地,他的整个身形,都已经笼罩在一片蓝色的剑气之中,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这位当世顶尖的剑客,将展示他平生的所学了。

    屈彩凤和沐兰湘摇了摇头,也开始游走起来,二姝知道无法劝服徐林宗,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联手将他制住,然后再慢慢劝说了,徐林宗的剑法,两人都非常清楚,沐兰湘的两仪剑法练到了极致,但徐林宗除了两仪剑法之外,还学会了更高一层的武当不传之秘,只有历代掌门才能学习的太极剑法,若论单打独斗,已是接近绝顶高手实力的沐屈二人,只怕比起徐林宗,还是略有不足,但两人若是联手对敌,那结果如何,又未可知,一旁还有陆炳这样的高手掠阵,徐林宗今天想要脱身,只怕是难上加难,唯一的悬念就是,要多久才能制住徐林宗?

    屈彩凤的周身已经腾起了熊熊的红色战气,跟刚才一样,左手刀呈火性红浪,而右手刀则是白色的极寒冰气,混合在一起,就是那种淡红色,有些粉色的暖气,而她的背后的战气汇集,重新腾起了一头张牙舞爪的巨大苍狼,眼珠子碧绿,吐着舌头,一如她现在绿油油的双眼,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真气已经提到了十成,只待千钧一击!

    而沐兰湘这里,长剑忽快忽慢,在周身拉起一个个耀眼的光圈,她的周身战气呈天青色,与徐林宗周身的蓝色战气泾渭分明,摆开了守中带攻的态势,看起来峙渊岳停,稳如泰山,但是陆炳这样的高手却看得连连点头,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进攻她,都会被她这些光圈所凝结的剑气粘住攻势,然后借力打力,就地反击,这正是两仪剑法的精华所在。

    徐林宗的双眼微微地眯了起来,他眼角的余光不停地向沐兰湘的方向扫射,看起来,手中兵刃普通,眼下声势也略弱的沐兰湘,会是他首要的攻击对象,突然,他的双眼猛地睁开,周身的天蓝色战气一阵暴涨,一道快得不可思议的幻影,直取屈彩凤而去!

    屈彩凤娇叱一声,双刀带起一阵暖流,瞬间向前劈出了三十七刀,这一下她是迎着徐林宗的攻势而上,完全没有退让半分,一副以硬碰硬,以快打快的搏命打法,也只有她这样的女中豪杰,才会采取如此霸道豪放的应对方式。

    “叮”地一声,刀剑连连相击,在空中带出阵阵火花,沐兰湘一声娇叱,身边的七个光环飞速而出,急袭天蓝色战气中的人影,只是这一阵光圈却如泥牛入海,完全没有击中目标,二姝的脸色同时一变,几乎异口同声地叫道:“不好!大师兄(沧行)当心!”

    说时迟,那时快,李沧行的面前两尺处,突然从地中炸出一个人影,闪电般的剑光,直指在担架上无法动弹的李沧行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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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638/ 第一时间欣赏沧狼行最新章节! 作者:指云笑天道所写的《沧狼行》为转载作品,沧狼行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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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介绍:
大明嘉靖年间,北有蒙古,东南倭寇,官员贪墨横行,民不聊生,帝国已是风雨飘摇。
皇帝为求修仙长生,不惜分裂群臣,重用严嵩一党于朝堂,暗派锦衣卫搅乱武林,江湖从此多事,延续千年的正邪之争,终于到了要作一了断的时候。
十五大门派,三股势力,错综复杂,江湖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缓缓拉开大幕。
謎一样的男人,身负盖世武功,行走在无边的荒野,杀伐果断、腹黑权谋的背后,是怎样的一段传奇往事?冷若寒霜的外表下,又曾有过如何的爱情经历?美女,神功,至尊,天下,永生?他究竟要的是什么,期待着你来发掘。
用心写书,写不一样的书。
沧狼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沧狼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沧狼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