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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云笑天道     沧狼行txt下载     沧狼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二十二回 天狼现世

    李沧行本来完全不信,但转过头瞟了一眼那个打开的匣子,放在最上面的一封书信上,写着的“密报”二字,完全是澄光的笔迹,而且澄光在写完字后,会习惯性地在边上点一个小点,而且在那个报字边上,正好就留了一个小小的墨点,完全符合澄光的习惯。

    李沧行的脸色一下子大变,心中也开始信了三分,他嚷了起来:“陆炳,我现在动不了,你扶我起来,拿给我看。”

    陆炳先是脸色一沉,欲要发作,但看了李沧行一眼后,还是坐到了床头,把枕头垫高,扶李沧行坐起,然后把这些信件从第一封开始给李沧行看,一边看一边还读了出来:

    嘉靖二年,八月十四,职奉职打入武当,路边捡到一婴儿,被人弃之荒野,职见其骨骼清奇,天生练武奇才,料那武当派不会放过此等好苗子,便自作主张,携此子上山,果然被武当掌门青阳道长所收留,由于职膝下无子,故让此子跟随职姓李,取名沧行,职入武当卧底,危险四伏,如沧浪中搏浪而行,给此子取名沧行,惟愿青山绿水计划一切顺利,顺祝指挥使大人安康。

    陆炳看着眼神开始闪烁的李沧行,又拿起了一封信:嘉靖十五年,八月二十四,武当内部,矛盾重重,紫光的首徒徐林宗,乃是现任江西按察副使徐阶之子,而白石的女儿沐兰湘,也是聪明伶俐,紫光有意通过让徐林宗与沐兰湘双修两仪剑法来为二人订婚,以加强两人间的联系,共掌武当。

    沧行这几年成长极快,他的武学根骨让职惊讶异常。恕职直言,此子乃百年未遇的武学奇才,紫光出于妒忌对其多方打压,本次中秋比武,故意打击与羞辱沧行,职一时按捺不住,几乎与其理论,险些坏了大人的计划,只是职与沧行相处日久,已有父子之情。望乞大人能早日收伏李沧行,必将成为大人的左膀右臂,而职也会多加安排。

    李沧行的脸开始抽搐起来,他清楚地认识这些是澄光的笔迹,更能看出这些信是多年前写的。绝非伪造。

    陆炳又拿出一封信读道:嘉靖二十二年,八月初二。看起来灭魔之战已不可避免。此次正道各派所聚集的江湖人士数量高达上万,远远超过职所意料,但以职这些日来行走江湖听到的消息,魔教方面的徒众只怕数量更多,此战已不可避免,希望大人能代表朝廷出面。阻止这场决战,若实在无法阻止,职会尽力让双方尽可能多地消耗,两败俱伤。无法恢复元气。

    大战将至,生死难料,职将带沧行进入战场,沧行这些年已经成长成为非常出色的少年侠士,单纯正直,虽然被武当打压多年,仍然有一身不错的武功,若是以后有缘得见上层武功,必会成为绝顶高手,成就远远在职之上,而且沧行绝顶聪明,有将帅之才。此战中若是职不能生还,惟愿大人能看在职多年来尽忠效力的份上,收留沧行,他一定会是您出色的左膀右臂的。

    沧行一生别无所求,所在意者惟有他的小师妹沐兰湘,大人或可从此入手,将其收服,如需取得其信任,可将职这些年来的密信向其出示。

    李沧行看到这里,大声吼道:“够了,我不想看,我不要看!”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劲,左手居然动了动,一下子打翻了陆炳膝盖上放着的紫檀木盒,闭上眼,脑子里一片空白。

    陆炳缓缓地捡起地上的木匣,把几封信放了回去,叹道:“天奇当年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们一起考武进士,一起进锦衣卫,一起加入龙组,我安排青山绿水计划时,别的派可以弄些小孩子进去,只有武当,天奇说他要亲自去卧底,我也留他不住。”

    “李沧行,你师父是不是后来经常有意无意地跟你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要在武当一棵树上吊死?要你跟他一起离开武当,闯荡江湖?”

    李沧行的面如死灰,事实的真相如此的残酷,他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陆炳冷笑道:“你师父是心系天下,报效国家的好男儿,李沧行,你应该为他感觉到骄傲才是。”

    李沧行虽然早已经把澄光看成了自己的半个父亲,但多年来在武当接受到的教育,以及内心深处对锦衣卫的强烈厌恶,让他很难接受这一事实,他无助地摇着头:“不,师父不会是你们锦衣卫的,他是好人,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

    陆炳哈哈大笑:“为什么锦衣卫就是坏人,你们武当就是好人?李沧行,你在武当这么多年,真的敢说武当是好人,我们锦衣卫是坏人吗?这么多年,武当是怎么打压你的,歧视你的,保护你,给你力量的,是我们锦衣卫的李天奇。”

    “你自己扪心自问,武当给过你什么,因为你是个来历不明的孤儿,而那徐林宗是当朝大官的儿子,所以紫光就把他抢去当徒弟,上乘武功也从来没你的份儿,你自己到了三清观,到了峨眉,到了丐帮,学到的都比在武当要多得多吧。”

    李沧行本想问陆炳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丐帮的,但转头一想,问这个毫无意义,只能摇了摇头,内心却开始挣扎和动摇。

    陆炳的话继续冷冷地响起:“你师父一直很清楚,你所要的很简单,无非就是你的那个师妹,可就连这个,武当也不给你,我听你说过紫光要你去卧底,条件就是把你师妹嫁你,对吧。”

    李沧行的心已经完全乱了,木然地点了点头。

    陆炳不屑地“哼”了一声:“可是紫光兑现了他的承诺吗?在他的眼里,沐兰湘只不过是一个诱饵,吊着你帮他办事罢了,没了徐林宗,他只能指望你,徐林宗一回来,马上就成了掌门嫡传弟子,你自己很清楚,如果是徐林宗被陷害,紫光会舍得赶他出武当,让他当这个一去几年,出生入死的卧底吗?”

    李沧行痛苦地摇着头:“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陆炳的话象刀子一样不断地刺着李沧行的心:“我不说这些事实就会消失了吗?李沧行,就算这次紫光不死,武当照样会让徐林宗娶沐兰湘的,因为你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让你这么一个淫-徒回帮,只会让武当颜面尽失。”

    “徐林宗这几年掉落悬崖,让他误打误撞地练成游龙戏凤的神功,这种时候回武当接任掌门,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为了向全天下证明他和屈彩凤一刀两断,除了娶沐兰湘让人闭嘴外,还会有更好的办法吗?”

    “你那个朝思暮想的小师妹,她的心里可有你的半点位置?李沧行,当年我在白驼山庄外听着你们的山盟海誓,那可是感动得紧啊,你小子的痴情真的打动了我,可你就是这样为这个女人付出一切,你又得到了什么?只要徐林宗一出现,她就毫不犹豫地扑向了徐林宗的怀抱,呵呵,现在你一定很不好受吧。”

    李沧行的眼睛猛地睁开:“陆炳,你不要跟我说这么多废话了,你到底想怎么样,直说吧!”

    陆炳哈哈大笑,长身而起,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青铜面具:“李沧行,我知道你会易容术,但你现在需要的,是先改变你的本心,按你师父说的,加入我们锦衣卫,好男儿应该为国效力,你在我们这里呆久了,就会知道我们锦衣卫,才是比武当好过千倍万倍的地方,才是你真正应该呆的组织。”

    李沧行咬了咬牙,说道:“既然师父信你,我就信你,是谁害的我,我一定要查出来。”

    陆炳点了点头,回头一指桌上早已经放好的一身官服:“从今以后,李沧行在江湖上不复存在,你就是锦衣卫的副总指挥,代号天狼。”

    李沧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天狼。”(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回 校场比武

    嘉靖二十八年的三月,京师锦衣卫总坛内的校武场上,春光明媚,彩旗飘扬,几百名戴着面具的锦衣卫高手们列于擂台之下,眼光中戴着难言的兴奋与渴望,看着台上正襟危坐的陆炳身边那一颗系着红绶带的大印和一身大红的武官袍,这一身行当代表着整个锦衣卫的副总指挥,堂堂正四品的高官大员。

    本来锦衣卫的副总指挥这样的三品大员是需要朝廷内阁的重臣任命,但嘉靖朝的总指挥使陆炳却是号称整个锦衣卫史上最有权势的一人,他本人除了正三品的锦衣卫总指挥之外,还兼了从一品的同知都督,加上跟新任的内阁首辅严嵩结成了亲家,又跟现任皇帝嘉靖是一奶同胞,从小玩到大的超级发小,所以锦衣卫早就成了陆大人的一言堂,他可以随意地任免副指挥使以下的任何人。

    今天的这个春季校武大会,就是陆炳整出来的一个新名堂,锦衣卫内部,现在只有达克林,慕容武两名副总指挥,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顶尖高手,多年来一直没有变化,而常设的副总指挥编制也只有两人,可是这次,听说是陆炳直接向嘉靖皇帝申请了一个新的副总指挥使,专门就是授予这次校武大会的佼佼者,这就让所有锦衣卫的鹰犬们又看到了上升的空间与希望。

    现在在台上,两名六品制服的浅红袍汉子正在刀光剑影,拳来脚往,打得不亦乐乎,其中一人使的是沙漠悍匪们常用的黄沙断魂刀法,而另一人用的则是正宗的武当柔云剑法,辅以绵掌。在这擂台之上已经缠斗了两百多个回合了。

    使黄沙断魂刀的乃是六品锦衣卫虎组队长彭连海,此人出身西域马匪,十三岁就开始抢劫杀人,几年前见识到锦衣卫一夜之间剿灭西域大派白驼山庄的厉害后,慕名加入锦衣卫,这几年下来也是为锦衣卫执行过许多见不得光的秘密任务,累功从普通小兵升到了虎组的队长,今天一看有这一步登天升到从三品副总指挥的机会,更是抢着第一个上场,希望在陆总指挥的面前能有所表现。

    与他较量的乃是武当弟子李飞云。这位加入锦衣卫有十多年了,只是他是出自武当的分支门派,并没有上武当学过艺,和李沧行,徐林宗他们并不认识。多年来他在锦衣卫只能算得上是中规中矩,也许是因为正派弟子的本性。让他有时候不够狠。下不了黑手,因此也得不了大功,混了十多年还只是个鹰组的副队长职务,比那彭连海还差了一点,今天有这么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他也不想放弃。于是也第二个上台向彭连海挑战。

    锦衣卫内部,分成龙组,虎组与鹰组三个行动队,龙组是锦衣卫精锐中的精锐。只设五十人,全是虎组与鹰组的队长以上才有资格考核加入,伤残者和每年的大比武中落败之人就会被淘汰,每年会拿出最后的十个名额,让其与虎组与鹰组的佼佼者竞争比试,胜者才能留在龙组,相应的,龙组成员的薪俸是普通虎组与鹰组队长的十倍以上,执行的任务也是绝密的大案要案,据说当年消灭白驼山庄这样的大行动,就是二十名龙组成员在副总指挥达克林的手下单独完成。由于龙组全是精英,因此是由陆炳直接掌控与指挥。

    虎组是锦衣卫的主力行动部门,负责捉拿三品以下的官员,以及一般锦衣卫在江湖上的行动,二流高手,如彭连海这个水平的,往往能靠着立功升官,在虎组中一步步出头,升到队长,然后再通过龙组淘汰考试为自己争一个进入龙组的机会,虎组的成员大约三千,分成了一百多队,队长多是出身黑道,心狠手辣之辈,也只有这些人,才往往能立大功,破大案,所以相对来说升迁迅速。陆炳的师弟,锦衣卫副总指挥使慕容武分管整个虎组。

    鹰组则是锦衣卫的主要情报与侦讯部门,专门负责打听各种情报,以及审讯与拷问。锦衣卫的两大监狱,南北镇抚司都由鹰组负责,达克林多年来一直负责鹰组,由于这个部门相对隐秘,又涉及情报,因此上下级之间往往是单线联系,而达克林也因此在锦衣卫中藏身多年而不为人知。

    台上的彭连海和李飞云已经过了三百多招了,还是无法分出胜负,彭连海虽然处于攻势,十招中有六招是进手招数,但李飞云内息绵长,柔云剑法讲究借力打力,剑势绵绵不绝,彭连海厉害霸道的快刀如同砍上了一朵朵棉花,处处打了个空,眼下虽然看起来自己声势不小,但他心知肚名,若是过了千招,只怕自己内力一弱,就会被李飞云趁机反制。

    台下的一些低阶锦衣卫们明知自己武功不行,今天不可能有胜出的机会,但仍然在下面议论纷纷,点评起二人的武功高下来,今天的校武为了防止大家因之结仇,所以跟龙组选拔赛一样,上场比武的人全部要戴面具,只是许多锦衣卫平时经常切磋武艺或是一起行动,对身边人的武功高下,武艺路数都是心知肚明,加上今天的比试者都是高手,上来的人无不使出看家本事,几招下来就露出家底子,被熟悉的同僚们认出来了,台上的这二位,就早已经被自己的队员们认出。

    “彭队长的刀法可是精进了不少,难怪这一个多月他连任务都不出了,看来就是为了今天的比试,在找地方勤学苦练呢。”

    “啊,兄弟,你是那使刀的彭连海的队员吗?在下可是使剑的李队副的人,咱们李队副平时可没拿出这么多绝活呢,今天看起来也是把平生所学尽展了,不过我看李队副守得严密,这样打下去应该更有机会吧。”

    “可不是呢,刚才彭队长连环三杀都用了出来,平时切磋的时候就连我们的张队副都挡不住,可我看你们那个李队副化解起来很轻松啊,甚至还有余力反击了两剑。看起来我们彭队长有些不妙啊。”

    刚才是彭连海用出了大漠风啸,沙尘暴,黄沙万里这连环三杀,先攻敌下盘,再以刀光晃对手的眼睛,最后快速地斩出六六三十六刀,分袭对手上中下三路,这是他压箱底的招数,一般是决胜负时才用出,可是刚才却被对面的这个武当弟子以柔云剑法化解,甚至还趁势反攻了自己两剑,差点被刺到。

    这会儿两人都跳开了圈子,守好门户,在台上开始来回游走,一边巡找着对方的破绽,一边借机喘息,顺便思考着下一招如何出手。

    彭连海突然暴喝一声,揉身而上,手中的钢刀一连斩出七七四十九刀,泛着微微黄光的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刀刀不离李飞云的胸前几处大穴,而李飞云则沉着应对,手中铁剑如挽千斤之力,四两拨千斤,找着机会就搭上彭连海的刀身,以粘字诀卸他的刀上之力,脚下则反踩九宫八卦步,边打边退。

    彭连海的这一套连环刀法劈完,刀势为之一挫,右肩微微一侧,不经意地露出一个空档,李飞云双眼一亮,右手的铁剑一下粘住彭飞海的钢刀,而左手绵掌一招奔流而下,掌心聚起七成内力,“啪”地一下拍出,直中彭连海的肩头,却突然象触电一样地缩回了手,大叫一声:“好不要脸!”(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回 你争我夺

    李飞云一打中彭连海的肩头,面具后的脸色突然一变,如同触电一般地迅速缩回了手,再一看,手掌已经被刺得鲜血漓淋,而伤处的血已经变成青黑色。

    再一看彭连海的肩头,那部分淡红色的武官服已经被一掌打得裂成碎帛,露出了里面的肩甲,皮制的肩甲上钉着不少闪着蓝芒的倒刺,显然是喂了剧毒,已经被击得陷下去一大块,而李飞云的手上,则正是被那倒刺所伤。

    彭连海的嘴角挂着一条长长的血丝,刚才那一掌也让他伤得不轻,但还是赚到了,这肩头的毒刺还是他当年初出江湖时用的把戏,已经有十多年没用了,今天虽是内部比武,但为了能占得头筹,他还是把这件多年不用的毒刺护肩拿了出来,就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尽快胜过李飞云。

    李飞云连续点了自己左手的四五个穴道,就这会儿功夫,黑气已经从整个手掌升到了小臂处,而那只手也肿大了一倍有余,李飞云提着剑,直指彭连海,声音又惊又怒:“你这人好不要脸,内部比武还下毒伤人!”

    彭连海哈哈一笑:“兄弟,今天只说了比武是各凭本事,可没说不许用暗器和毒啊,真要是同门切磋点到为止,你刚才这一掌也不会打得如此之重吧,若不是给我这毒刺护肩戳了一下,只怕我这只右手也已经废了,对不对?”

    李飞云咬了咬牙,说道:“好,今天我认栽,算你赢了,给我解药,我下台就是。”

    彭连海咬牙切齿。眼中凶光毕露:“伤我伤成这样,你还想一走了之吗?”他的刀交于左手,身形一动,揉身复上,这回左手的反手刀法狠辣迅捷,全是致命招数。

    李飞云又惊又怒,刚一运内力,就觉左臂的毒气发作,再也提不起劲来,脚下的脚步一阵忙乱。只这几招功夫,腿上就中了一刀,鲜血横流,险象环生。

    达克林的脸色一变,作势欲起身。李飞云虽然职务不高,但在他手下也算是得力干将。实力胜过他的多数队长。只是因为不善钻营,不够狠辣,多年来也不得晋升,这次出来争夺这个副总指挥也是出于达克林的授意,眼看着自己的这个亲信即将性命不保,他也坐不住了。

    陆炳扭头看向了达克林。声音透出一丝冷漠:“老达,你想做什么?”

    达克林的眼睛对上了陆炳冷电般的眼神,心中一寒,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低头一抱拳:“大人,比个武而已,不至于出人命吧。”

    陆炳转过了头,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老达,我们是锦衣卫,刀头舔血的组织,需要的就是杀伐果断,心狠手辣,都跟武林门派那样点到即止,还怎么为皇上办事?既然上了这个台,而且规定了无所不用其极,那就打到分出胜负为止,李飞云要是连自己跳下台认输的本事都没有,那锦衣卫留他何用?”

    正说话间,彭连海大喝一声,一刀黄沙卷云击出,“当”地一声,与李飞云的铁剑相交,李飞云这会儿因为中毒而内力大减,已经使不出柔云剑法的粘功了,被彭连海刀上的内力一震,虎口流血,铁剑把持不住,一下子被震得脱手飞出。

    彭连海一招得手,再不给对手任何机会,一脚飞出,重重地踢在李飞云的心口,只听李飞云惨叫一声,仰面喷出一口鲜血,配合着“喀喇喇”地几声胸骨折断的响声,整个人带起一蓬血雨,如断线风筝一般,直接飞到了台下,眼睛翻了两下白眼,登时昏死过去,一边跑出两个锦衣卫,准备将其抬下,台上的彭连海冷冷地说道:“不用费事了,他已经是个死人啦。”

    台下离得近的几个锦衣卫一看,只见李飞云已经面色青黑,双眼突出,嘴角边都流着黑血,显然已是毒发身亡,观者无不咋舌。

    这彭连海肩头倒刺所浸的毒药乃是西域沙漠中的一种剧毒沙蝎,号称七步倒,就是说这蝎子毒性极烈,寻常人若是中了毒,只要一发足狂奔,催动血液流动,则七步就会倒下身亡,毒性之烈,连彭连海自己也不敢在刀上淬这毒,生怕划破了自己,连掏解药的机会也没有,李飞云中毒之后又跟他过了十几招,血气涌动,直接毒气攻心而死。

    彭连海正洋洋得意地在台上来回走动,心道自己这下对李飞云痛下杀手,这种手段也许能吓得没人敢上来和自己较量,突然听到一阵风声,一个浑身大红衣服的瘦高个子飞上了擂台,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如同一片叶子似地,仿佛毫不受力,缓缓地落在擂台中,但落地这一下却又是震得整个木质台子微微一晃。

    彭连海的心中也给这样震了一下,面具后的脸上一片惨白,从来人的这一下武功,他可以感觉到此人的武功高出自己不少,而看到此人胸前绣着的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更是让他不自觉地发起抖来--龙组杀手!

    这名龙组杀手的双眼如电,透出一股杀气:“锦衣卫龙组三十七号,愿领教彭兄的黄沙刀法。”

    彭连海面具后的脸上如同死灰一般,汗水顺着额头涔涔而下,他没有想到龙组高手今天也会加入这场争夺,刚才给李飞云打了一掌,内息已经有些不顺,现在这种情况下再跟来人硬拼,那纯粹是自己找死,但要是就这么认输下台,又总有些不甘心,更是知道会给人当成笑话,以后也未必能抬得起头。

    彭连海咬了咬牙,沉声道:“三十七号,我刚才恶斗一场,你即使想挑战我,至少也得等我调息和休息好了以后再来吧,今天比武的规矩可是说了,胜者可以休息半个时辰后再战的。”

    三十七号冷冷地说道:“如果彭兄想要退出这次的比武,现在可以离开,你打了几百招,我也不占你便宜,十招,你如果能挡我十招,就算你赢,如何?”

    彭连海的眼睛一亮,他甩了甩自己的右肩,又运了一下气,功力感觉还能发挥个**成,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瓷药瓶,倒出一颗内伤灵药,囫囵吞了下去,一时间感觉身上又充满了力量,于是哈哈一笑,钢刀舞出了两个刀花,喝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十招之后就算我赢。”

    三十七号眼中寒芒一闪,手中一动,一柄软剑一下子抖了出来,如毒蛇点头,诡异地缠向了彭连海右手的钢刀,用的赫然是武当的绕指柔剑法,而从他这一手抖剑,放软,再绷直的内力上看,此人内功已炉火纯青,至少有纯阳无极心法的七层以上,用这软剑也是收放自如了。

    彭连海的刀与这软剑相交,本想象刚才震李飞云铁剑那样震开三十七号的软剑,却未想到刀剑一交,自己注在刀上的内力就如泥牛入海一般,无法发作,而这软剑如同一条毒蛇,紧紧地在自己的刀身上缠了几道,自己的右手刀竟然一时脱不出来。

    彭连海虽然武功不算很高,但应变经验却是很丰富,左手急扬,扣着的三枝钢镖激射而出,而右手改震为转,钢刀在手中飞速旋转,想要借着这转动的翻绞之力,削断这柄缠着剑身的软剑。从刚才这几下他可以明显感觉到来人的武功高过自己太多,只有先抽出刀,然后以刀法自保,守紧门户,撑过十招就算太平。(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回 生死相搏

    三十七号左手的袍袖一挥,一股绝大的劲气击出,拂中了那三枝钢镖,直接卷进了他的大袖之中,而缠着彭连海右手钢刀的软剑如毒蛇吐信一般,剑头突然昂起,点中了彭连海右手手腕内侧的大陵穴,这一回彭连海再也运不了气,手腕如同触到了烙铁一般,急忙撤刀。

    三十七号的眼中杀机一现,喝道:“还你!”左手的大袖一甩,三支钢镖瞬间激射而出,彭连海还来不及反应,额头处就中了三枝钢镖,面具被击得粉碎,双眼暴突,一张本就丑陋的脸上,鲜血直淌,而尸身晃了两晃,才“叭”地一下,倒在了台上。

    三十七号看着地上彭连海的尸体,冷笑道:“七招!”他转身对着陆炳行了个礼,朗声道:“总指挥大人,卑职也想来竞争一下,还请大人恩准。”

    陆炳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冷冷地说道:“今天这个副指挥使之位,乃是公开竞争的,凡我锦衣卫成员,都有资格,三十七号,你当然可以上场。”

    三十七号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喜悦:“谢大人!”然后便转身面对台下众人,傲然道:“各位同僚,还请多指教。”

    这龙组杀手三十七号乃是武当俗家弟子叶兆玄,跟澄光他们当年同门学艺,艺满下山后出山自立门户,建了个镖局,后来在一次出镖时被绿林道上几大巨寇联手围攻,自己身受重伤,而镖也被劫走。

    多亏了陆炳出手夺回了镖银,由是感激,就加入了锦衣卫,刚才死在彭连海手下的李飞云就是他在镖局时亲授的弟子。眼见爱徒中了彭连海的毒计丧命,便挺身上台,主要是为了给李飞云报仇,倒也未必存了多少争夺副总指挥的心思,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在台上硬撑了。

    刚才叶兆玄一出手就只用七招杀了彭连海,这份功夫一下子震住了不少想要上台的人,加上今天的内部比武的残酷远远超过大家的想象,两个失败者都直接丢了性命,虎组和鹰组一下子无人再敢出场了。

    几个同样身穿龙组制服的高手站了出来。似乎也受了叶兆玄的刺激,想要上台一试了,正在这时,台下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鹰组杀手天狼,愿领教三十七号的高招。”

    一个身形高大魁梧。戴着青铜狼牙面具,披散着头发的红衣劲装汉子一个倒旋。生生地跳上了擂台。身法平淡无奇,远没有刚才三十七号上台时那么拉风,上台之后,周身也没有任何气息,虽然他的身形很魁梧,但是怎么看也不象能和三十七号这样的龙组杀手抗衡的样子。

    虽说锦衣卫也是纪律严明。平时执行任务时是严格禁止交头结耳的,但今天这场内部比试又让这些杀手们找回了当年在师门学艺时的那种感觉,在大饱眼福之余也可以对台上的这些人品头论足,没什么人有兴趣打听鹰组里有没有这么一个人。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这个什么天狼已经是一个死人。

    三十七号的声音依然很平静:“请多指教。”他行走江湖半生,遇敌无数,但无论是什么样的高手,都多多少少会有自己的气息,这种毫无气息,让他高深莫测的感觉,他以前只在陆炳身上见过,而心头也泛起了一丝疑云。

    天狼冷冷地说道:“看阁下的招数,应该是出身武当。天狼不才,也学过几天武当的拳脚功夫,今天愿意以一双肉掌,来讨教阁下的武当绝学。”言罢脚下缓缓地划过两个圈子,不丁不八地站着,而左手刁起作爪状,右掌横胸,摆开了一个武当长拳十段锦的起手势。

    台下一下子炸开了锅,面对三十七号这样的高手,这个什么天狼竟然用的是武当的入门武功十段锦长拳,实在是太不把人放在眼里,要么就是嫌自己的小命太长了,更是有些人在心里嘀咕,这人该不会是喝酒喝到脑子不好使了吧。

    三十七号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怒意,他曾经输给过几个巨寇的联手,但还不曾被人如此小视过:“天狼,你是看不起我吗?就用十段锦来对付我?”

    天狼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我说过,只学过两天武当的拳脚功夫,愿意和阁下切磋一番。”

    三十七号哈哈一笑,把软剑一抖,直接就系到了自己的腰间:“好,那我就也以拳脚功夫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说完,他气贯双臂,全身泛起一阵淡淡的蓝气,正是武当绝学太极推手。

    三十七号暴喝一声,身形一动,快如闪电,瞬间就欺到天狼的面前,左手疾出,去粘天狼的右拳,而右手划了一个小半圆,缓缓而出,却是蕴了千斤之力,慢慢推向天狼的胸前。

    天狼的身形一动,腰肢一扭,右手与三十七号的左掌粘到一起,三十七号突然感觉到一阵阴冷之极的寒气从自己的手上传来,几乎冰得自己半只左手不能动,心下大駭,连忙把左掌的内力一暴,浑身的蓝气一下子大涨,这才勉强压住了那种极寒不适的感觉,而右手这一下却是和天狼的左掌对上,一阵灼热火辣的感觉入体,仿佛整个手掌都要燃烧。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一下碰撞,三十七号直接双掌一震,跟天狼的双手脱离了接触,倒飞出去三四步,身形微微一晃,而天狼却是稳稳地立在原地,峙渊岳停一般,纹丝不动。

    三十七号自从出道以来,还从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有人居然能把极热极寒两种内力练到一身,而且刚才这一下碰撞,此人内力似乎还在自己之上,更可怕的是,自己尚不知此人用了几成功力,而自己却是已经全部发挥了。

    三十七号又惊又怒,声音都微微有些发颤:“天狼,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招式是武当的,但心法内力却完全不是。”

    天狼淡淡地说道:“锦衣卫内部是从不允许打听出身与师承的,阁下如果想探出在下的师承来历,可以继续。”

    台下的低阶锦衣卫们也都看出来刚才那一下是三十七号吃了亏,而几个本来想站出来的龙组高手更是眼中精光闪闪,死死地盯着天狼,这个神秘的鹰组杀手居然一出手就震住了龙组高手,实在让人不可思议,一些鹰组的队长们都开始互相打听起这个天狼是在哪个人的队里了。

    三十七号咬了咬牙,从怀中解下软剑,喝了声:“得罪了!”软剑一下子给绷得笔直,带着冷冽的青光,向天狼的胸前要穴袭来。

    天狼冷笑一声,突然象是喝醉了酒似的,脚下几个趔趄,摇摇晃晃地闪开三十七号的这几剑,整个人却是象要倒进三十七号的怀里。

    三十七号心中一凛,这天狼看起来脚步虚浮,却是极高明的步法,他的手腕一抖,绷直的剑身一下子变软,如水蛇一样地向着天狼的肩颈之处缠绕。

    天狼的眼中精光一现,一指点出,正中软剑的剑身,那一瞬间,他身边的红光微微一现,三十七号只觉得手中的软剑如同被烧红了的烙铁一般,烫得自己的手象要熔化似的,连忙退后三步,忍着手中的剧痛,周身蓝光乍现,连续击出三个半圈,这才把这股灼热的气劲渐渐地压制。

    三十七号这回又退出了三步,远处的天狼傲然抱臂而立,眼神中带着一副冷冷的自信,刚才本是他可以趁胜追击的好时机,可是天狼却两次都停在了原地,显然是给自己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回 龙组高手

    三十七号叹了口气,现在他很确定两件事了,第一件就是这个名叫天狼的神秘男人比自己武功要高出许多,自己真要跟他动手,只怕二十招都撑不下来。第二件就是这个天狼对自己是手下留了情的,以他的功夫,刚才那两次自己一击而退,如果跟进追击的话,自己这会儿只怕已经躺下了。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他的声音和露在外面的皮肤来看,也不过三十上下的年纪,却有如此的功力,即使比起身为总指挥使的陆炳,只怕也是伯仲之间,实在是可怕之极。

    想到这里,三十七号向着天狼拱手行了个礼:“阁下好俊的功夫,三十七号佩服,这阵是我输了。”他说完后,自己跳下了擂台,而那台上的天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抱臂而立,校武场内的微风吹拂着他那飘逸的长发,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沧桑与野性。

    身为锦衣卫龙组高手的三十七号,与此人只是过了几招后就自动认输,这件事让所有场下的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就是达克林和慕容冲二人,也都面沉如水,两眼不停地打量着天狼,心中各有盘算。

    天狼看都不看陆炳方向一眼,对着台下朗声道:“今天乃是比武夺官,有意竞争的朋友们可以并肩子一起上,也省得我一个个地浪费时间。”

    这话一出,更是如同向烧开的沸水里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台下的人们本来都忌惮于他那身恐怖的武功,一个个不敢轻举妄动,可是被他这言语所激,也觉得此人太过狂妄。竟然敢直接挑战所有锦衣卫精英,实在是不把包括龙组高手在内的众多武士放在眼里,瞬间,就有六七条身影纷纷以各种上乘轻功上了台,把天狼紧紧地围在了中心。

    东头的一名穿着天蓝色长衫,胸前绣着一只金龙,四十多岁的中年文士对着天狼一拱手:“在下锦衣卫龙组二十三号,来讨教阁下的绝学。”

    天狼对着来人点了点头:“潇湘夜雨巴三先生,久仰了,没想到在江湖上失踪十年。原来你是进了锦衣卫。”

    这位二十三号正是当年潇湘一带的高手巴三先生,个性孤僻古怪,亦正亦邪,是有名的独行剑客,一手潇湘快剑四十七式。剑式连绵不绝,如同湘地的那种扉扉细雨。能把敌人笼罩在剑团光影之中。身上被斩出千百道创口而不自知。

    当年巴三先生与几个黑道同伴联手劫了金刀镖局的镖,事后被少林派出的高手追杀,无处藏身,最后一咬牙进了锦衣卫,是以这么多年无人知道他的下落,但其武功之高。在锦衣卫中也进了龙组,只见他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往事不用再提,一会儿手底下见个真章。”

    西边的一个三十多岁。黑面刚须,身材魁梧,比起天狼还要高出半个头,穿了一身熊皮袄子,手里提着一只三股钢叉,肩上刺了一只金龙的汉子嚷嚷了起来:“天狼,你小子不要太得意,大爷对副总指挥的位子没啥想法,就是看你小子太狂,才让你来见识一下我们龙组的厉害。大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锦衣卫龙组二十一号是也。”

    天狼瞟了一眼此人,点点头:“原来是长白夜叉莫问天,但愿你今天带够了叛出神农帮时存的伤药,一会儿打起来有的治。”

    此人正是横行长白山一带的神农帮天草堂副堂主莫问天,当年正是因为他与丐帮前来长白山采药的传功长老张连昆大战一场,几乎引发丐帮与神农帮的全面对抗,后来还是公孙豪亲赴关外,与神农帮主端木延较量了一下功夫,这才把此事摆平。

    神农帮一向是处于长白山中,最早只是一个采参人的组织,自从北宋年间一位帮主偶得一份上古的神功秘籍后,结合长白山民们猎熊打虎的一些外功招式,便渐渐地变成一个武林组织。

    几百年下来,神农帮不断兼并关东万马堂,天霜帮之类的中小组织,现在已经成了横跨大明辽东与朝鲜两国,垄断关外的药村与战马贸易的大型组织,出于得天独厚的药材优势,帮中所料的各种内外伤药均为天下之冠,是以中原的正邪各派也都尽量跟神农帮搞好关系,每年能大量采购各种灵丹妙药。

    这个莫问天就昌猎户出生,天生神力,由于其父亲是参农,家中从小就用秘法人参,熊胆和虎骨泡药酒,供其练功时擦洗全身,加上其天赋异禀,因此力大无穷,是顶尖的外功高手,一杆精铁三股叉,重两百多斤,寻常的壮汉,碰到就死,粘着即亡,上次与同样以硬桥硬马的外功闻名的丐帮传功长老张连昆较量,也是大战二百多招后才输了半招,自此在中原武林道上也算是声名鹊起。

    只是莫问天为人心胸狭窄,比武落败后咽不下气,又纠集了三个堂主,在张连昆回关内的路上对其联手攻击,将之打伤,引得公孙豪上门问罪,端木延比武落败,向丐帮赔礼道歉,这让莫问天觉得失了面子 ,于是一气之下离开神农帮,加入锦衣卫,从虎组队长打晋级赛进了龙组,这两年也是南征北战,堪称一员锦衣卫的勇将。

    莫问天听到天狼出言讽刺,更是怒不可遏,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几乎就要冲上来动手。

    南边传来一阵娇笑,一个邪里邪气的娇媚声音酥得人骨头都发软:“二十一,别这么心急嘛,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还怕对付不了这小子吗?不过看这小子倒是手下有点硬扎,三十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下就自己跳下去了,让奴奴好生不解啊。”

    天狼的目光如电,从一个看着只有二十多岁,戴着青巾头帕,浓妆艳抹,杏眼桃腮,烈焰红唇的美貌女子脸上扫了过去,这女子手中拿着一条毒龙鞭,身材娇小玲珑,却是一副苗族女子的打扮,而一身紫色的苗族服饰肩头,却绣着一条小小的金龙,金龙边上,有个字迹小得难以辨认的十四。

    天狼的眼中突然闪过一线杀意:“想不到魔教右护法司徒娇的好姐妹司徒芷,也加入了锦衣卫,还做到了龙组十四号杀手,真的是世事难料啊。”

    此女正是江湖上号称毒手蜜蜂的魔教高手司徒芷 ,乃是魔教右护法司徒娇的远房堂妹,此女生性浮荡,面首无数,极擅采-阳-补-阴之道,是以虽然已经年过四旬,但看起来仍然如二八许人,手下的一只毒龙鞭也是由司徒媚亲授,不知多少正道弟子死在她这条鞭下,三年前不知为何原因,此女离开魔教加入锦衣卫,一来就进了龙组,排名十四。

    司徒芷格格一声娇笑,眼神如勾魂夺魄一般,声音变得更脆了:“这世上有许多难料的事情,比如奴奴的好处,一会儿会让小哥儿你好好领教的。”

    天狼没有答理她,而是看向了北边站着两名各自戴了半个面具,沉默不语的中年汉子:“二位想必是岭南万家寨的两位当家吧,天狼有些奇怪,二位寨子被魔教消灭,毁家灭派之恨不共戴天,为何还能和魔教之人和平共处呢?”

    这两人正是岭南万家寨的两名寨主,江湖人称万氏双奇的是也,哥哥二寨主万天雄,弟弟三寨主万天霸,都是在岭南跺跺脚就能抖三抖的霸道人物,绿林巨寇。(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回 以一敌六(一)

    五年前,魔教开始逐渐把势力从云贵一带向两广地区发展,而独霸岭南绿林道的万家寨就成了他们首要攻取的目标。这万家兄弟出自前绿林霸主,血手人屠黄天奇的门下,他那一身歹毒残忍的功夫学到了七成,在岭南也是纵横多年,独霸绿林道,手下足有千余巨盗,都是些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

    当年屈彩凤的师父林凤仙创建巫山派时,也曾和黄天奇交过手,当时林凤仙刀法初成,已经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了,黄天奇加上万家兄弟这两个徒弟与林凤仙大战一天一夜,最后还是输了半招,只能忍气吞声把这岭南万家寨名义上归于林凤仙的名下,七年前落月峡之战前,林凤仙死于达克林之手,万家寨也趁机重新独立,重新垄断了两广一带的贸易路线。

    只是失去了巫山派的支持,万家寨虽然可以雄霸一方,却仍然敌不过高手如云的魔教。冷天行亲自出马,加上上官武和司徒娇,慕容剑邪这三大护法级长老同时出手,包括总坛卫队在内的两千多精锐弟子全力突袭,万家寨无法抵挡,三天之后还是陷落,黄天奇死在冷天行和上官武的联手围攻下,只有万家兄弟逃了出来,无处可归的他们进了锦衣卫,只求保得一命。

    几乎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万家兄弟同时脸色一变,当年的灭寨之战中,两人被慕容剑邪的七星离火掌所伤,一人伤了左脸,一人伤了右脸,自此只能各自戴上半个面具,倒也相映成趣,入了锦衣卫后保得一命。被陆炳严令不得再向锦衣卫中的魔教成员寻仇。

    因此万家兄弟虽然平时看到司徒芷和其他几个前魔教成员恨得牙痒痒,却是不敢出手复仇,因为他们很清楚,只要一动手,那就连锦衣卫也呆不下去了,而离了锦衣卫,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但今天这一层不能说的秘密却被这天狼无情地道路,两人没有说话,但眼中却是杀机浮现,兄弟倆心意相通。不用眼神交流就决定要趁着这次的比武,宰了这个揭自己老底的天狼,让大家知道,龙组六号和七号高手,可不是吃素的。

    天狼的眼光看向了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西北角的一个娇小女子。这女子一直没有说话,但天狼能感觉到她的气息时强时弱。偶然暴发的那一下。却是强过所有在场的人,肌肤莹白如玉,冲天马尾,发如乌云,戴着一只如蝴蝶状的黄金面罩,遮着半个脸。红唇如血,身形婀娜,手里握着一柄剑,剑鞘看起来又黑又旧。毫不起眼,可是天狼却敏锐地发现这剑鞘乃是千年蛟皮所制,就和自己斩龙刀的刀鞘一样,由鞘知剑,此女手中的宝剑必是神兵无疑。

    与刚才的其他几个人不同,这女子身上没有任何标记,非龙非鹰非虎,也没有任何数字,但不知为何,她看向自己的一双美丽眼睛中,却透出一丝难言的神采,一种混合了期待,兴奋的奇怪感觉。

    天狼微微摇了摇头,对这女子说道:“阁下何人,其他的五位都已经将万儿亮出,还请你赐教。”

    这女子开了口,与那露出一半的绝美容颜不同,她的嗓音却是嘶哑难听,仿佛是给人割开过喉管,低沉粗吼,完全不象一个少女的曼妙声线:“无名小卒而已,听你口气很大,不把我们整个锦衣卫放在眼里,就是现在对着五位龙组高手,你连兵刃也不用,太托大了吧。”

    天狼哈哈一笑,周身的红气猛地暴涨一下,场内众人顿觉一股带着热浪的劲风拂面,个个面色一变,不自觉地向后退出半步,就连司徒芷也是花容略一失色,收起了那副淫-荡的笑容,素手牢牢地抓紧了手中的蛟皮鞭。

    只有那名戴着面罩的女子却似乎是对这一切早在意料之中,嘴角微微地勾了一下,劲风拂起了她额前的一缕青丝,但她仍是原地不动,镇定从容。

    天狼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个面具女子,场内的其他五人他都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对这个面具女子有些好奇:“只要是人,都有名字,这位姑娘,报上姓名应该是打擂台的规矩。”

    女子点了点头,嘶哑难听的声音再现:“我叫凤舞,新进锦衣卫鹰组的成员,跟你一样,请多指教。”

    天狼没有说话,他的周身开始腾起淡淡的红色气劲,内息迅速地流淌,露在外面的皮肤一会儿因为灼热的内力而变得通红,一会儿因为极寒的阴气变得惨白,而在场的各人也都能感觉到时而灼热,时而阴寒的气息,无不心中暗惊,这下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刚才三十七号几招下来就自动认输了。

    长白夜叉莫问天性子最急,他练的是外功,对于这种内气的体会不是非常深,虽然感觉这一阴一阳的两股真气透着一股奇怪,但还是觉得五个龙组高手打一个,不信打不过,面前这小子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从娘胎里练功也不可能厉害到哪里去,于是大吼一声:“大家并肩子上啊!”

    莫问天说完,钢叉一抡,抖出一个碗大的枪花,带着巨大的呼啸声,一招夜叉探海,直刺天狼的心口。

    天狼的嘴角勾了勾,脚下一个旋步,正踏丐帮的七星莲花步,身体如游鱼一般,一下子就闪过了莫问天的这一叉,左手一格,击中了那柄钢叉的叉身,发出一声巨响,整个擂台都晃了两晃,而莫问天被这一下生生地震得向一边倒开六七步,几乎站立不稳,匆忙间把钢叉向地上一撑,这才勉强站住身形。

    与此同时,司徒芷的皮鞭如毒蛇一般地卷到,缠向天狼的右腿,一下子在b他的腿上转了三个圈,司徒芷的嘴角边露过一丝微笑,她的素手轻轻一按鞭鞘的一个按钮,皮鞭上顿时生出了十余只闪着蓝芒的毒刺,眼看着就要刺进这天狼的腿中,这些毒刺也是用苗疆的蛊毒炼制,见血封喉,能把人麻木得没有任何知觉,然后就任她摆布。

    司徒芷也有些没有料到到这个武功高绝的天狼竟然如此轻易地着了道儿,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只听“叭”地一声,天狼的腿上忽然产生了一股绝大的t力量,红光暴涨,震得皮鞭上的十余只淬了毒的钢刺全都象是烧焦了的钢条一样,融化到了地上,变成点点铁水,瞬间消失不见。

    而天狼的右腿却只是破了十余个小洞,连血都没有淌一滴,显然是因为其强大的护体真气,直接没有让毒刺入体,刚才暴的那一下,不仅震断钢刺,更是把这支蛟皮鞭震得散开,若非这鞭是用百年蛟皮混合了哀牢山中各种金丝猴毛,藤条等极韧极硬之物编织,再在桐油里反复浸泡,曝晒而成,早就被震断了。

    司徒芷的胸口也被震得一阵心浮气躁,倒拖着鞭子向后退了三个大步,几乎跌下擂台,匆忙间使了个千斤坠,才将将稳住,脸上的青气一闪而没。

    万氏兄弟的两只剑盾在空中飞速地旋转,分袭天狼的上下两路,这剑盾乃是用钨金刚打造,极为坚固,而盾的四周则是伸出三根利刃,盾的核心处则用钨金软丝缠在二人手上,以内力驱动,可以让这盾在空中来回旋转,杀人于无形,类似一个山寨版的六阳至柔刀法。闪着蓝光的剑盾,已经离开天狼的身体不到一尺。(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回 以一敌六(二)

    天狼虎腰一扭,避开了袭向脖劲处的剑盾,脚下反踏七星莲花步,轻巧的闪过了斩向他脚踝的剑盾,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万氏兄弟脸色一变,手上一加力,两只剑盾在空中一个回转,这回分列左右,袭向天狼的腰间,天狼暴喝一声“来得好”,一个大旋身,后退两步,左腿微屈,右腿重重地向地上一踏,全身红气暴涨,眼珠子也微微泛起红光,双掌分向两侧击去,“**”地两声巨响,两只剑盾被生生地震得飞了回去,万氏兄弟几乎一时控制不住,差点没有脱手而去。

    红色的气浪还没有褪去,一阵密不透雨的剑气笼罩了天狼的全身,瞬间就象要把空气都切割成一个个地小快,却是巴三先生飞身上前,他的武功虽然在这几人中不算突出,但一向擅长观察情况,一直到天狼发力震开两面剑盾时,他才觉得机会到来,趁着天狼换气调息的功夫,飞身上前,企图以自己的快剑逼得d天狼无法调息,让其他的同伴有上前联手围攻的机会。

    天狼冷笑一声,身上的红气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更加浓烈,连眼珠子都变得通红,他不退反击,双手作成爪状,连环攻出,居然速度比这巴三先生的快剑还要快出不少,巴三先生攻出两招的时候,他都直接还出了三爪。

    巴三先生心下駭然,他的剑气碰上了天狼浑身的红气,竟然被震得倒退回来,而天狼的那一双通红的爪子,竟然生生和自己的长剑正面硬扛,而自己这灌注了内力的长剑居然被震得把持不住,生生被荡了开来。

    巴三先生这一下駭得脸色大变。他的内力并非超强,靠的是一剑快似一剑的剑招,激荡的剑气与敌人兵刃相交时可以发挥出借力打力的效果,可是人生头一遭被人用肉掌直接拍上剑刃,居然还能荡得自己无法持剑,剑式一滞,快剑的优势无法发挥,剩下的就只能任人宰割了,他连忙后退两步,把剑舞得密不透风。护住自己的头脸及胸前要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天狼的眼中红光一闪,向前两步,左爪探出。又是一声金铁相交之声,红得如同烙铁的天狼爪生生击中巴三先生的剑身。这把剑本也番茄品。乃是精钢打造的上好快剑,韧度与硬度俱佳,却是被天狼的这一爪击中,整个剑身都变得象烧红了的烙铁似的。

    巴三先生只感觉自己的手都象是被烧到,但他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弃剑,不然接下来天狼的进手一招自己就全无还手之力了。只能鼓起全身内息,集中于右手,希望能把那股沿着自己的右臂传上,似乎要烧掉自己整个胳膊的灼热内息给逼退。

    天狼对巴三先生的这个硬顶的决定似乎也有些意外。眼中的红芒一闪而过,内息又加了一分,这回巴三先生再也支持不住,手中的长剑剑身被熔化成了数截通红的烙铁,落到了地上,而他的人则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倒退着向后,几乎要跌倒。

    但巴三先生身经百战,对敌经验非常丰富,即使在这样极其不利的条件下,仍然把手中的断剑飞快地注入内力,向对面的天狼掷出,而自己则在地上一个滚翻,虽然难看之极,但也躲过了袭向自己上身的那阵可怕的红气。

    莫问天的钢叉带着巨大的风声,再次袭向了天狼,刚才的四方围攻,他由于用的是纯外攻,受的创伤反而是最小,刚才在擂台边一调息,马上又恢复了神力,这回他学精了些,没有用上全力,而是向着天狼的腰间分快地连刺三下,闪出六七个叉影,不求一下刺倒天狼,只希望能为同伴的围攻创造出机会。

    天狼的嘴角勾了勾,右手一抄,正好接住了刚才巴三先生掷向自己的断剑,转手一掷,以甩手箭的手法直接扔向了莫问天,“啪”地一声,正好击中了莫问天的左臂,饶是他皮粗肉厚,又有护体的硬气功,这一下仍然深深地嵌进了他的皮肉之中,痛得这长白夜叉呲牙咧嘴,拖着钢叉倒退而下。

    司徒芷的软鞭紧跟而至,这回她看出来了,天狼的护身气劲非常可怕,别说自己刚才的毒刺,就是利刀锐剑也难伤其分毫,能把护体气功练到这种境界的,只有练成了顶级武功的绝顶高手,这样的高手,她只见过冷天行和陆炳二人,今天在这个天狼身上再次见到。

    但事已至此,总不能认输下台,五个龙组高手打不过一个天狼,以后在锦衣卫也很难混下去了,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轮番舍命攻击,期待能消耗或者是震散他的护体真气,为别人的攻击创造机会。

    司徒芷的左手拿出了一只闪着蓝芒的淬毒银勾,右手的皮鞭带起阵阵气浪 ,全身上下泛着青色气劲,而一张本来娇美的脸蛋也变得满是青气,连眼睛都开始泛着绿光,着实可怖,左剑右鞭,伴随着她的声声娇叱,攻势如绵绵不绝的滔滔大浪,滚滚而来。

    天狼暴吼一声:“来得好!”寻常人碰到这种凌厉的攻势,无论如何也是先退让再想办法反击,而天狼直接迎着银勾与蛟皮鞭而上,血红的双爪一晃,右手居然一下子从漫天的钩影中抓住了那淡蓝色的银勾,而左手也生生在空中接住了鞭身,司徒芷这招凌厉的攻势,居然就这么被生生中止。

    天狼的眼珠子一下子又变得血红,正待运气再次焚掉司徒芷手中的两样兵器,却感觉身后劲风袭来,却是那万家兄弟双双攻到,他的反应极快,右手一扭,“叭”地一声,把那银勾生生从中折断,左手带起长鞭,司徒芷的花容失色,想要弃鞭,却被一股邪恶的寒气生生地吸住,哪还撒得了手。

    天狼大吼一声,把司徒芷当成肉盾,直接抛向身后,眼看万家兄弟的两只剑盾,离司徒芷的身体已经不到半尺。

    说时迟,那时快,天狼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左侧有一道极强的剑气袭来,他的心中微微一动,这是今天在这台上第一次感觉到有能破自己护身天狼劲的凛冽剑气,来者武功远在这几名龙组高手之上,而那手持的兵器更番茄品,不是自己这双肉掌能轻松应付的。

    天狼的左手内劲一泄,一下松开了司徒芷手中的皮鞭,只听“呯”地一声,司徒芷生生地从两只剑盾的中间飞了过去,只要迟了片刻,这会儿就已经身首异处了,而万家兄弟也被司徒芷的娇躯砸到,三个人摔在了一起。

    可是天狼这会儿没功夫去看这三个人,面前的剑光大盛,却是那位名叫凤舞的女子所发,只一瞬间,她的剑就刺出了八剑,用的分明是峨眉绝学紫青剑法。

    天狼的心中一动,尽管这凤舞的剑在外人看来已经快如闪电,连出了多少剑都无法看清,但在天狼眼里,还是可以清楚地看清来势,甚至可以看到他这八剑分刺自己的哪八个穴位,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就是这道理。

    但天狼毕竟是一双肉掌,凤舞手中的剑他这回看清楚了,是一柄长约二尺半,非金非玉的古朴短剑,剑身上多的是符文般的咒语与上古文字,而剑身所散发的冷冷寒光更是预示了这是一把神品,光靠自己的肉掌,无法生接,现在能做的,就只是用上乘的轻功与步法,闪开这夺命的快剑。(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回 女杀手凤舞

    天狼的脚下连踏玉环步,向后出六七个身形,但凤舞的剑却如附骨之蛆,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剑影如山,离自己的要害处始终也就半尺距离,不管自己如何变化身形,都无法摆脱她的追击,他的心中一动,几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幻影无形剑!”

    只是现在的情况如电光火石,由不得天狼细想,后退的过程中脑后突然劲风横扫,一听这风声就知道是莫问天趁着自己被凤舞所迫,趁机从后面偷袭,天狼突然计上心来,脚下玉环步一动,整个人歪歪扭扭地,如同喝高了的醉鬼似的,一团烂泥搬地撞到了莫问天的怀中。

    天狼的手肘和左手的骈指却是连连戳中了莫问天胸前的几个要穴,饶是这巨人如铁塔一般,也无法防住天狼的这几下攻击,手中的钢叉再也拿不住,“当”地一下落到了地上,人也被天狼完全制住,揽着他的腰一转,就向身后紧追不舍的凤舞推去。

    天狼闪到了莫问天的身后,暗舒一口气,心道这凤舞武功虽高,但总不可能杀锦衣卫的龙组高手来继续追击自己,此女剑术精妙,内力也强过这五人,但比自己仍有差距,所仗者无非是手有神兵,而自己没有能她的兵器罢了,只要自己缓过这口气,随便在地上捡起一样兵器,哪怕是这莫问天的钢叉,也能胜她。

    正在天狼的脑子里飞快旋转的当口,眼前那山一样宽阔的莫问天却突然炸裂了开来,透过他那一下子因为炸裂而飞得满天都是的内脏,凤舞手中的那柄闪着青芒的短剑一下子划破了天狼的左臂,而血,则顺着天狼那右臂汨汨地流出。

    天狼这一下惊得连面具都要掉下来了。他万万没想到此女如此狠辣,竟然直接把这莫问天分了尸后继续追杀自己,这下自己身陷死角,再也无处闪避,而那柄短剑刺中自己左臂后,在空中稍一回转,就直冲自己的心窝子捅来,这一次可是无法再用手抓古剑或者是运功抵御的办法来抗衡了。

    天狼的双足发力一震,整个人向着后方飘去,而双掌连环向前击出。这一下他的功力涨到了十成,只希望能用空中以掌击剑的形式能把这要命的快剑缓得一缓。

    凤舞的美目中突然闪过一丝顽皮的笑意,她的剑突然变刺为削,隔空斩出一道强烈的剑气,与天狼击出的红色掌风相遇。“呯”地一声,天狼的脑子里突然意识到这下上了这小妮子的当了。再想在空中变换身形已来不及。被这股大力生生地顶出擂台,落到了擂台下面。

    凤舞也被这股大力震得向后连退五步,她的脚下连踏幻影迷踪步,姿式曼妙优雅之极,若是白衣翩翩,一定能迷倒每个男人。但这会儿的凤舞却是浑身鲜血,甚至手臂上还挂着莫问天的一截断肠,这种残酷诡异的场景让人看了只觉得是女鬼乱舞,甚至让人不寒而栗。

    莫问天的残肢断躯横七竖八地散乱在擂台上。浓重的血腥味让人作呕,即使刚刚爬起身的万家兄弟和巴三先生,还有司徒芷也都人人色变,凤舞却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轻轻地把挂在手臂上的那截断肠扔到地上,居然还拂了拂自己的头发,淡淡地对台下的天狼说道:“你输了。”

    天狼虽然对今天的比武上位有充分的认识,但这个结果仍然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事实如此,也由不得自己不承认,他点了点头:“算你狠。”心中却对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无比厌恶。

    凤舞突然笑了起来:“天狼,你的武功还不错,但就是心不够硬,这里可是锦衣卫,心肠软的人可活不下去,没人是你的朋友,即使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可信,记住这点吧,今天的事情就是给你的一个教训,明白了吗?”

    天狼的眼中寒芒一闪:“谢谢你教我这么多。”

    凤舞转头看向了还呆立在台上的其他四人,嘶哑的嗓音中透出了股冷冷的杀意:“四位还想继续打吗?”

    四人在跟天狼的生死搏斗中都多少受了伤,象巴三先生更是连兵刃也没了,大家刚才亲眼见识过凤舞的武功之高,生生把天狼都逼下了擂台,而其杀人手段之酷烈,为人之冷血,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四人的心里都在想:锦衣卫究竟是怎么了,先冒出个天狼,又多了个凤舞,都是这么厉害的角色,这样下去以后还有我们混的份儿吗?

    但他们也只有在心里想想骂骂,凤舞已经发出死亡威胁了,拒绝她的结果显然就是地上四分五裂的莫问天,四人对视一眼后,都乖乖地跳下了台。

    凤舞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单手持剑,对着台下噤若寒蝉的众多锦衣卫们,环指一圈,沉声道:“还有哪位想要比武上位的,尽管上台一试。”滴血的剑锋所向,人人色变,低头侧目,不敢面对这尊血淋淋的女罗刹。

    陆炳站起身,脸上居然带着一丝微笑,一边走向前方的擂台,一边鼓起掌来,在锦衣卫里,陆炳就是神,上行下效,自达克林,慕容武以下,所有的锦衣卫都跟着使劲地鼓掌,生怕拍手拍迟了或者是拍得劲小了,只有台上的凤舞和台下的天狼依然无动于衷。

    四目相交,凤舞突然冲着天狼挤了一下眼睛,她的眼中没了刚才那种凛冽的杀气,却突然多出了一丝少女的顽皮与得意,看着天狼的明眸清澈如水,这一刻,她不再是刚才那个残忍血腥的女杀手,而变得突然象是一个可爱的邻家小妹,这种感觉天狼很久没有了,在他前世今生的所有记忆里,只有小师妹给过他这样的感觉,一想到这个他的心就突然痛起来,连忙扭过头,避过了凤舞的目光。

    陆炳一个御风万里,轻飘飘地上了台,双手向下微微一压,全场的掌声嘎然而止,连说话的声音也都不再有,只有场地四周的大旗在猎猎风中飘舞。

    陆炳走到凤舞的身边,指着她,那如金铁相交的声音铿锵有力:“今天的胜者是鹰组见习队员凤舞,本官话出如山,凤舞从现在开始,就是我锦衣卫的副总指挥,执掌龙组。”

    此话一出,台下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而后面主台上坐着的达克林和慕容冲二人下意识地站起身,却又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恢复了平时的那种宠辱不惊,赶快坐回了椅子。

    但这一举动却分明地显示了他们对这一安排的不满,龙组一直是陆炳亲自掌管,今天这个副总指挥的选拔,让达克林和慕容冲二人都盯上了这个位置,却没有想到居然会给了这个新选出的凤舞,也难怪这两名资深副总指挥如此失态。

    天狼对此心知肚明,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心道这锦衣卫中果然都是些利欲薰心之辈,都只想着升官发财,跟这陆炳倒全是一路货色,不过这也难怪,陆炳这样的家伙又能带出什么好人来?

    凤舞对着陆炳,单膝下跪:“属下谢总指挥恩典,日后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陆炳微微一笑,把凤舞从地上扶了起来:“凤副指挥,为朝廷效力,当尽心竭力才是,以后你要多用心。今天的比武,龙组队员二十一号莫问天殉职,现在龙组成员缺了一个,你是龙组的指挥,可以现场组织一场比武,挑选一人补足。”

    凤舞的美目突然笑成了一道月牙:“总指挥大人,我想这个比试就不用进行了,想必有一个人选是大家都不会有意见的,是不是呢,天狼队员?”(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回 密室暗议(一)

    入夜,锦衣卫总部的地下密室,一个宽敞密闭的大厅,四周点起了十余支牛油巨烛,照得整个大厅灯火通明,而陆炳则坐在那厅中的一把盖着虎皮的太师椅上,看着站在下面的天狼。

    天狼(李沧行)已经取下了脸上的青铜面具,又取下了青铜面具后面的一张人皮面具,一张脸上已经满是汗水,这间密室是完全不通风的,只在顶上钻了几个小小的气孔,加上四周燃烧着的牛油巨烛,让人闷热难耐。

    陆炳的脸上倒是没有一滴汗水,他看着不停拭汗的天狼,平静地说道:“天狼,你好象心不定啊,以你的武功,在这地方不至于出汗出成这样。”

    天狼摇了摇头:“我不象你,在这种阴暗的地方呆多了,从内力到心理也都变得阴暗,象我这样觉得这里不透气,不舒服才是正常,陆炳,是你自己不正常。”

    陆炳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天狼,不要把本座对你的欣赏和宽容当成你对我目无尊长的理由,你毕竟也在武当呆了二十多年,尊师重道的道理难道你师父没教过你吗?”

    天狼不屑地“哼”了一声:“陆炳,你听好了,你不是我的师父,若不是我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现在也不会在这里站着听你指手划脚,你要摆你的官威和总指挥架子,到外头对着你的那些走狗们去摆,他们能让你很受用的。”

    陆炳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拳头紧紧地攥着,似乎想要随时发作,天狼看着陆炳,冷冷地说道:“想打是不是?正好我今天还没打够,这里反正没有外人。你输了也不会丢脸的,要是你打死我正好一了百了,反正我现在活着也跟死人没啥区别。”

    陆炳听到这话,突然笑了起来,握紧的拳头也一下子松开:“天狼,算了,看在你师父的份上,我不跟你多计较了,你在外面的时候别这么让我下不来台就行,你我二人独处时。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不过今天你让我有些失望啊,本来这位子就是给你准备的,结果你连个女人都打不过,你究竟是怎么了?莫非,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吗?”

    天狼的脸微微一红。今天这事确实让他挺有挫败感:“你从哪里找的这个女人,心狠手辣。我可不是武艺不如她。而是给她偷袭,也没料到她能这么凶残。”

    陆炳冷笑一声:“天狼,你不要以为你现在的武功可以横行天下,江湖上能杀你的人还是很多,有时候要取你的性命,不必一定要武功强过你。以前你的弱点就是你的师妹,现在你的弱点就是这副柔软的心肠。

    今天的比武之前,你不是没有见过锦衣卫的人为了这个官位,你争我夺。下的全是狠手,你只因为对方是个女人就对她失了起码的防范,这只能说明你蠢,站在你的尸体上,没人会怜悯和感叹你的仁慈与侠义,只会笑你死不足惜。”

    天狼朗声道:“对,你说的没错,你们锦衣卫从你到普通的小兵,都是这种没有人性,心狠手辣之辈,我李沧行出身名门,就是我师父,从小教育我的也是做人要守侠义,要走正道,我跟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今天我让你失望了,日后我还会让你继续失望的,我们的合作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陆炳冷冷地说道:“天狼,你我有言在先,只要你在锦衣卫一天,你就不是李沧行,而是天狼。你不是说你师父教过你侠义之道吗,那男子汉大丈夫要言而有信,语出如山,这点你就做不到了?”

    天狼的脸上肌肉跳了跳,恨恨地说道:“我只是看在我师父的份上才加入你们的,陆炳,听好了,我天狼永远不会象你那些只认钱,只认官的手下,我心中永远有我的道义,进你锦衣卫也只是要利用你们锦衣卫来为我师父报仇,此外查出是谁下迷香害我而已,这点我们早就说得清清楚楚,我不想每次都跟你再重复一遍。”

    陆炳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我们有共同的目的,我答应你帮你查出武当的内鬼,其实也是为我查,因为澄光是我陆炳在锦衣卫中唯一的朋友,也是最好的兄弟,现在我告诉你一件事,挑起七年前的正邪大战的,不是别人,就是时任内阁首辅的大学士夏言。”

    天狼的脸色一变:“夏阁老?陆炳,你不要信口开河,夏阁老是正人君子,当朝忠良,我知道当年你被夏阁老抓住了你私募手下的把柄,逼你当众下跪道歉,所以一直怀恨在心,但你不能这样随便往人身上泼脏水。”

    陆炳冷笑一声:“我是锦衣卫,掌握着别人的生死,如果我真有心跟夏言斗,往他府上放些违制的东西就行了,还用得着跟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编什么谎言吗?天狼,你又不是皇上,我陆炳有必要向你撒谎?”

    天狼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多年来在江湖上行走的经历让他很确信,夏言是好人,严嵩是坏蛋,他的喉节一动,沉声道:“世人皆知夏大人为官清正,为国不存私心,乃是大大的好官,而你现在勾结的严嵩,则是人所共知的奸臣贼子,你说夏大人是挑起江湖祸乱的罪魁祸首,那你的那个向各派放内鬼的青山绿水计划,又算是什么?”

    陆炳哈哈一笑:“天狼,我跟你解释过多次,青山绿水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监控而已,我没有实质性的夺取各派,挑起仇杀的行动,这些都只不过是你们江湖各派自发的行为,就好比你师父澄光,这么多年在武当,可曾见过他主动地挑起武当与其他门派的争斗了?落月峡之战是你师父一手策划的吗?”

    天狼这下子说不出话来,只要拿出澄光,他就无可辯驳。

    陆炳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继续说道:“当年的落月峡之战,虽然是正邪双方不可避免的大决战,但总归是事出有因,天狼,我记得你当年也是跟着你师父出去奔走联络武当派艺成下山的各位师叔师件,可有此事?”

    天狼点了点头:“不错,当时我和师父是在湖广一带联系师叔们,最后是在李冰师叔的庄上集合的。不过在这之前,各大正派的代表就已经来过我们武当开过会议了,约定了中秋在武当正道门派集合,共灭魔教。”

    陆炳也跟着点了点头:“你当时亲历此事,知道的一些细节比我还多,你也应该知道那次灭魔大战,虽然是放在你们武当,但是少林起的吧。”

    天狼的脸色微微一变:“陆炳,你的意思是,作为少林派背后支持者的夏言,一手策划了那次灭魔大战?但就算如此,正邪本不两立,你非要把此事归到夏阁老的头上,实在是说不过去吧。”

    陆炳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就是武当和少林的关系,多年来武当的背后支持者一直是现任内阁次辅的徐阶,但徐大人有一个身份只怕你不清楚,他是夏言的秘密门生。”

    天狼一下子惊得倒退一步:“怎么可能!”

    陆炳叹了口气:“当年徐阶中进士的时候,虽然和夏言没有师生之谊,但是后来他在礼部任职的时候,得罪了当时的内阁首辅张璁,张璁是以大礼议起家,为皇上争了生父的名份,当时是嘉靖六年的事情,张璁便把徐阶贬到绿林盗匪横行的延平府当推官(主管司法的官员,相当于公安局长),暗地里收买江洋大盗,想黑了徐阶。”(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回 密室暗议(二)

    陆炳的话冷酷得不带一丝感情:“结果是夏言秘密派出了少林高手,扮作徐阶的侍从护卫,结果半年不到的时间,不仅那些江洋大盗全部被拿下,还扫清了延平府的十余处绿林山寨。”

    “徐阶也因此大功升任黄州同知,后来转升浙江按察使,然后调回朝中担任礼部侍郎,吏部尚书。他这一路平步青云的背后,都有夏言的影子,这二位的政治同盟,在朝野人尽皆知,当然,你们这些江湖人物,对此不知道也属正常。”

    天狼说不说话来,他一直身在江湖,不知朝堂之事,但听陆炳这样说,应该是所言非虚,夏言的少林的后台,而徐阶跟武当关系非同一般,这是他早就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二位居然还会有如此深的渊缘。

    他突然想到了有些地方不对劲,的浓眉一动,开口道:“陆炳,以你的说法,二十多年前的徐阶也只不过是个延平府的推官,谈不上多有权势,为什么当时他的儿子徐林宗上了武当,能这么受待见?难道武当找后台只能找个五六品的州推官吗?”

    陆炳哈哈一笑:“你是不知道这些当朝官员,送儿子上武当,上少林的可不止徐阶一家,进武当的官家子弟多了去,当时比徐阶官更大的也不是没有,但徐阶是探花及第,自己家又是松江一带的大族,比一般的进士要强得多,而且一直有夏言当后盾,连当朝首辅的张璁也奈何不了他,这种权势可不是完全根据官品来的。”

    “当然,武当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徐阶的本事不够,在延平府就给张璁黑了。那估计就会是你李沧行和你的小师妹合练两仪剑法啦,因为武当虽然需要结交权贵,但毕竟也要把武学放在第一位,徐林宗有背景,作为武者的天资也是顶尖,并不差过你李沧行,所以最后选择他而不是你,也属正常。”

    天狼一听到徐林宗和小师妹就是一阵心痛,他叫了起来:“不要跟我提武当,我不想听。陆炳。你说夏言一手策划了灭魔之战,他又是图的什么?他这样位高权重的阁老,会管得到江湖上的事吗?”

    陆炳摇了摇头:“因为夏言和严嵩是死对头,当年严嵩本是夏言所举荐,但是此人擅长溜须拍马。迎圣上所好,圣上喜欢道术玄学。每日需焚青词祷告上天。严嵩对此是乐此不疲,而夏言却是非常勉强,导致圣上越来越看严嵩顺眼,而开始反感夏言。”

    “于是夏言就开始结交江湖上的门派,如少林等,去搜集严嵩及其党羽贪赃不法的证据。严嵩心中恐惧,为求自保,也开始暗中结交魔教中人,做同样的事情。在你们的灭魔大战前,这两位阁老已经靠着江湖的势力明争暗斗许多年了。”

    “夏言毕竟不是江湖中人,凡事操之过急,他想到的办法就是干脆把魔教一并消灭,这样严嵩一党自然不攻自破,结果这消息走漏了风声,不要说我的锦衣卫,就连严嵩那里也接到了密报,提前通知了冷天行作准备,这就是你们落月峡之战惨败的原因。天狼,你现在知道了这一切,是要怪严嵩支持的魔教杀你师父呢,还是要把仇放在挑起这场必败之战的夏言身上?”

    天狼听得目瞪口呆,时至今日,他才算明白了落月峡之战的真正原因,居然是朝中两大重臣的互斗,而自己的师父,和在落月峡战死的那数千同道,甚至魔教战死的上万门徒,都不过是两个野心家的棋子而已。

    天狼恨恨地说道:“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夏言确实害人不浅,他做事不密,却又好高骛远,要说害死我师父的仇人,确实可以算他一份。”

    陆炳微微一笑:“灭魔之战,需要你们江湖各正派联手,才有胜算,但人多嘴杂,正派内少不了魔教的耳目和卧底,这种事情是隐瞒不了的。只是你们武当的紫光道长,还有少林的空见大师,其实在黑水河边就能看出魔教是有备而来,先用这些旁门左道之士消耗你们的锐气,再在落月峡设伏,这一仗没有赢的可能。”

    “我本想阻止你们的这场大战,因为在你们正邪各派中,我的卧底着实不少,象澄光这样的人损失了实在可惜,所以我为此不惜让达克林杀了林凤仙,就是想劝你们回头,结果你们根本不领我的情,还是执意要去送死,这也能怪上我吗?”

    天狼抬起头,眼中光芒闪闪,恨声道:“不,虽然我们在落月峡会打输,但如果不是巫山派突袭我们的后路,让我们进退失据,是不会输那么惨的,我师父也不一定会死,陆炳,这归根结底还是你的阴谋,你别想赖到别人身上。”

    陆炳冷笑道:“巫山派早在你们去之前就召集了几千人手埋伏在峡内外了,她们跟峨眉派早已经是仇深似海,即使我不杀林凤仙,也一定会断你们后路的,天狼,你们正道联军没有深通兵法,知道进退的主帅,说白了只不过是一群江湖上的武夫而已,指挥水平跟那冷天行相比不是一个档次的,就连巫山派的屈彩凤,其指挥大部队作战的能力也比你们要强得多,你还不承认吗?”

    天狼给说得哑口无言,低头不语,半天,才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多追究也没用了,我们是正道,他们是魔教,自古向来正邪不两立,就算没有夏言的指使,我们也迟早会打这一仗的,这一仗就算战死沙场,也是死得其所,陆炳,我相信当我师父作为武当弟子,而不是你锦衣卫的卧底战死的时候,他是问心无愧的。也不会希望我为这事去对夏阁老有什么不利。”

    陆炳摆了摆手:“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可不是要你去刺杀夏言报仇什么的。夏言的身边,高手如云,只有皇上才有可能取他的性命,何况他现在已经倒了,皇上若是想要他的命,一道圣旨即可,那些少林高手也保不了他的命。我随便派几个鹰组的锦衣卫就能把他拿下,用不着你天狼。跟你说这些,只是要你认清楚一件事,所谓的黑白善恶,并没有你原来想的这么简单。”

    天狼咬了咬牙:“我答应你进锦衣卫,可是和你有言在先,第一,我去留自便,哪天查清楚了武当的内鬼,让我亲手报仇之后,我就会离开。第二,我不做有违侠义,残害忠良的事。第三,你不能阻止我对魔教和巫山派的人复仇,还要帮我创造这种合法剿灭他们的机会,陆炳,这是我和你之间男人的约定,我希望你能一直记清楚。”

    陆炳点了点头:“不错,这个约定我记得很清楚,所以我希望你能在呆在锦衣卫的时间里好好干,可是今天你的表现让我失望,我不说让你残害忠良,但是血冷心硬,保护自己是起码的,你对女人心软,对敌人心软,就不可能和我们的敌人战斗,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害你的人是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你会下得了手吗?”

    天狼毫不犹豫地说道:“血海深仇,不死不灭,有什么下不了手的。”

    陆炳哈哈一笑:“行了,天狼,不用在这里装凶犯狠,你不是那种人,就是对屈彩凤,你也照样下不了手。老实说吧,你的武功,智谋我都不担心,担心的就是你狠不下这心来,因为你的敌人,不会对你心慈手软。”(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回 密室暗议(三)

    陆炳继续冷冷地说道:“现在在锦衣卫里,除了我以外,你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而你在江湖上的这些朋友,你也说了不会把他们牵涉进锦衣卫来,所以你如果想当你的独行侠,就得心肠够硬才行。今天的事情,就是给你的一个忠告,让你看看我们锦衣卫的行事风格。”

    天狼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今天你找来的那个叫凤舞的女人是什么来路?你原来说好这个副总指挥的位置要给我的,怎么又安排了这么一出?现在我成了她的手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还有,她怎么会峨眉的幻影无形剑?”

    陆炳的眼中神光一闪:“天狼,天底下优秀的武学奇才很多,我看中的也不只是你一个人,凤舞确实是我今天特意安排的,本来是想对你作个测试,你若是连凤舞都对付不了,以后还怎么在锦衣卫里大展鸿图呢?”

    “做我们锦衣卫,除了武功高绝,智谋出众外,一定要心狠手辣,冷血无情才可以,这是你以前在武当,在江湖历练时欠缺的,你杀金刀四杰时的那种暴发力我很喜欢,但那只是在你情绪失控时才会有,我希望你平时杀人时也能这么果断,这么凌厉。”

    天狼断然道:“那不可能,你也知道那时候是我情绪失控,如果我真的见人就杀,不问缘由,那和禽兽何异?”

    陆炳笑了笑:“放心,我交给你去杀的,都会是该死之人,甚至是由圣上朱笔御批定了死罪的,你杀他们,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今天上台挑战你的那些龙组杀手。每一个都有血案在身,每一个都称不上是良善之人,你杀他们,真的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天狼的心中浮过一阵厌恶:“陆炳,这些人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手下,也是为你卖命的人,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手下的性命,他们又怎么可能为你全力卖命呢?你现在口口声声说多看重我,是不是哪天要抛弃我,要取我性命时也是毫不犹豫?”

    陆炳的嘴角勾了勾:“不要说你。就是我,也随时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我们锦衣卫对内监控群臣,管控江湖门派,对外要刺探敌国番邦的情报。做的事情都是提着脑袋在裤腰带上混的,就好比上次送那个上泉信之去汪直那里时。我也是亲自出马。只带了十个护卫送他们进汪直的老巢,也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你明白吗?”

    天狼摇了摇头:“陆炳,你这么一个大特务,跟奸臣严嵩合作陷害忠良的家伙跟我说忠义,报国。 不觉得太可笑了吗?你陷害夏阁老,让奸臣严嵩执掌内阁,这就是你的忠义?”

    陆炳的脸色一变,神情变得异常严肃:“天狼。你为什么认为夏言就是好人,严嵩就是坏人?这两人都是朝中的大权臣,能爬到内阁这个位置的,又有谁会是绝对的好人,谁是绝对的坏蛋?只是因为严嵩依靠的是你最恨的魔教,你才得出这样的结论?”

    天狼冷笑一声:“谁忠谁奸,不要说朝野,就是在江湖草莽之中,也早有公论,严嵩靠着给皇帝拍马屁上位,并无治国才能,又靠着陷害边关大将曾铣曾将军而打击夏阁老,这种人会是忠臣?陆炳,你自己投靠严嵩,是不是也当天下人的眼睛都是瞎的?”

    陆炳的神容平静,缓缓地说道:“告发曾铣的,还真不是严嵩,而是曾铣的手下大将仇鸾,曾铣的复套之举超过了我朝的国力财力,加上他屡次出塞无功,徒耗钱粮,所以才会让皇上动了杀机,这本就不是简单的忠奸这么简单。”

    “天狼,军国大事你现在不太懂,我也不跟你多说 ,你只需要自己想想,如果曾铣真的这么有本事有能力,为何几次带着数万,十余万大军出塞,却从没有跟鞑靼人打过一次大战?没有取得过一次斩首一千以上的战果?反而是让鞑靼人不断地从大同宣府的方向入寇,直接威胁京师?”

    “这种情况下,夏言不是建议朝廷加强宣大一线的防备,反而是跟着曾铣一起上书,说要花上千万两银子,占国库一年四分之一的收入,去为他在河套草原筑城防守,你可知道我大明年年国库亏空,守备已经不易,曾铣不思报国,反而要这样大张旗鼓地花钱,你觉得这样的人是个忠臣吗?”

    陆炳的这种说法,天狼从没有听过,头上冷汗涔涔,抗声道:“国家的钱都被严嵩这个巨贪给贪了去 ,只要严嵩倒了,自然就会有钱。陆炳,你不能把这个归到曾将军的身上,你锦衣卫不是可以抄家的吗?把严嵩的家抄了,一定是家财亿万,足够给曾将军打仗了。”

    陆炳冷笑道:“国家每年入库的白银不过四千多万两,你当严嵩有多少本事,能一个人吃光吗?你还真说对了,这些大臣的贪墨情况我这里都是要派人监控,并且上告圣上的,夏言贪的钱可一点不比严嵩少,你信吗?”

    天狼摇了摇头,但心中已经有些开始怀疑起自己一贯的信念了。

    陆炳叹了口气:“光是最近这五年,夏言以朝廷的名义给少林寺的各种钱款就有三四百万两银子了,修寺庙,塑金身,少林本来自己有足够的香火钱,但夏言给了这钱后,少林派就用这钱在江湖上各处广开分支,经营各种产业,比如你杀的金刀四杰,就是少林派的还俗弟子们开的镖局,你知道他们每年运镖要赚多少钱吗?你知道他们每年运的镖有多少是夏言手下的党羽和官员们给他的孝敬钱吗?如果没有现实的好处,夏言为什么要去花大钱去扶持武林门派?”

    陆炳站起身,直视着天狼的双眼:“我朝在圣上登基之前,收支基本上是能平衡的,不至于象今天这样年年亏空,你可知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那就是嘉靖二年的宁波封贡事件后,夏言上书废市舶司,不让海外商人来做生意了,也不让我朝的渔民下海,所以本朝的一些乱民就跟倭人勾结在一起,形成了为祸东南沿海二十多年的倭乱,攻我州县,杀我士民,你想必也知道这些吧。”

    天狼没有想到这个提议居然是夏言提出的,一时间如遭雷击,瞪大了眼睛,摇着头,却是说不出话来。

    陆炳叹了口气:“我后来知道你和那个东洋武士柳生雄霸一起掉入悬崖,你这身武功只怕也是机缘巧合在那崖下学来的吧,想必你也跟他聊过这个问题,那个海贼头子汪直,他的家人和儿子都被我们长期抓起来关押,就是想留着一线和汪直谈判,重开海禁的希望,而夏言却是三番五次上书要把汪直的家人满门抄斩。

    天狼,你觉得象他这样不顾沿海数百万生民,只为自己赚一个忠直之名的人,配得上忠臣二字吗?真正为国出生入死的,是只身入虎穴的我,换了夏言,他有这胆子吗?”

    天狼叹了口气:“可即使是这样,夏言再怎么也比严嵩要强,他充其量只是好心办坏事,陆炳,你帮着严嵩去陷害夏大人,不觉得良心有愧吗?”

    陆炳冷冷地说道:“夏言的罪不是我定的,而是圣上定的,致他死罪的不是贪污**,而是他跟曾铣,一个首辅,一个边将,一唱一合,而且有明确的书信为证,这就是谋反了,你明白吗?我作为锦衣卫,受了圣命去查这两人的关系,难道可以查到了他们的勾结而对上隐瞒不报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回 密室暗议(四)

    天狼的嘴角勾了勾,说道:“只凭几封书信,又能说明什么?难道他们之间写个信也叫谋反了?那这么说你派在各派的间谍给你回报,也是谋反了?”

    陆炳气得一跺脚,震得这房中的火烛一阵摇晃:“天狼,你觉得这样跟我对着干有意思是吗?朝廷首辅和边关大将不通过正式公文,而是私下写信妄议国策,这种性质是私人好友写几封信那么简单的吗?这叫内外勾结,图谋不轨!”

    天狼见陆炳如此严肃,心中也信了**分:“可是夏言毕竟是个比严嵩更好的大臣,陆炳,你也很清楚这一点,为什么不设法加以保全?”

    陆炳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天狼,实话跟你说了吧,对于夏言,虽然他当面折辱过我,但我也知道他比严嵩还是要强那么一些的,不至于为了私仇废了公事,我手里掌握了许多他结党营私,跟江湖门派有来往的证据,但即使是现在,我也没有上报给圣上,要是圣上知道他和严嵩这些人跟江湖中人有来往,那这条阴养死士,居心叵测之罪,他们也是逃不掉的。”

    “但这次不一样,仇鸾的密报直接通过了东厂到了圣上那里,我想压也压不住,圣上盛怒之下,让我去查,这种情况下我还敢有所隐瞒吗?我锦衣卫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就是连达克林和慕容武二人,我也不敢确保就不会有问题,圣上让我去查此事,未尝不是想检测我是不是对他忠诚可靠,那些书信确实是曾铣所写,而东厂去查的曾铣那一边也找到了夏言的回信。这种情况下我还敢保夏言吗?”

    天狼默然不语,良久,才长叹一声:“陆炳,我现在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个好人还是坏人,但冲着我师父信你,我也信你一次,夏言已经被罢相了,现在讨论这个人已经没有意义。陆炳,今天的比武,我没有如你所愿夺下副总指挥。你现在应该更依赖那个凤舞才是,她应该也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杀手吧。”

    陆炳的眉头舒展了开来,笑道:“凤舞是我多年来一直训练和调教的杀手,也就是一个月前刚刚完成所有的训练,正式出山。所以在锦衣卫里也无人知道她的底细,现在看起来。她要比你强一些。所以这次让她当上龙组的指挥,还有整个锦衣卫的副总指挥,我觉得非常合适。”

    天狼不屑地“哼”了一声:“跟你确实是一路人,论心狠手辣,我确实比不了她,不过反正我也一点都不稀罕这个什么副总指挥的位子。陆炳,你就明说吧,以后准备让我做什么?”

    陆炳点了点头:“我今后会通过凤舞来控制龙组,这些年龙组成员只按武功高低加入。有些人可能也已经被各方势力渗透了,我给凤舞的任务就是内部先清查一遍,今天上台的那五个人,包括前面下台的三十七号,都有可能是别的势力派来锦衣卫的内鬼,现在已经死了一个,其他人我已经安排凤舞在秘密调查了,这个事你可以不用管,你现在要做的,是去捉拿正在回乡路上的夏言。”

    天狼的脸色一下子大变:“你说什么?捉拿夏言?”

    陆炳叹了口气:“是的,最近圣上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声,连夏言结交少林的事情也知道了,还当着我的面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无法隐瞒,只得向圣上直言,龙颜大怒,命我即刻将夏言捉拿回京,交有司审问,只怕这一回,夏言是躲不了杀身之祸了。”

    天狼摇了摇头:“这件事你随便派个人去办就行了,为什么要我去?此等残害大臣的事情,我可不想碰。”

    陆炳的眼中精光闪闪:“你把夏言抓回来,这是大功一件,这次在锦衣卫的内部比武中,你没有如我所愿地坐上副总指挥的位置,我现在只有用这种办法,能增加你的威望,你明不明白?”

    天狼哈哈一笑:“威望?陆炳,你是想让我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吧,我天狼不求在你的锦衣卫里升官发财,只想走我师父所教的正道,你知道什么是正道吗?至少不是这种明知不该做的事情,还要违心去做。陆炳,如果有什么可以为国出力,造福苍生的事情,我天狼很愿意去做,也不求什么回报,但这件事,免谈。”

    陆炳冷冷地说道:“你人在锦衣卫里,就得听锦衣卫的规矩,这些任务由不得你挑三捡四的,我和你师父这么好的关系,自然不会害你,以后我这个总指挥的位置,还希望能有一天由你来接着坐,难道我对你的期望和栽培,你就看不出来吗?”

    天狼不信地摇了摇头:“陆炳,你会这么好心?我跟你非亲非故,只不过是你一个二十年前老友捡来的孤儿,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陆炳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居然还带了几分感情:“天狼,因为你的这份侠义心肠,我其实是非常看重的,在我锦衣卫里,多是为求升官发财之徒 ,而有你这样本性纯良的人,实在是难得,而且你还武艺高强,智谋过人,这实在是我非常欣赏的,因为我陆炳很清楚,你现在坚持的一些东西,我是做不到的。”

    天狼对陆炳的这番话有些意外,但他还是对自己暗暗地说道:“不要相信这个骗子,他是在演戏。”于是默然不语,但脸上去是一副不信的神情。

    陆炳看了一眼天狼,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对我成见很深,一时半会儿难以改变,当年我通过武举,初入锦衣卫的时候,也是和你一样的意气风发,热血豪情,想要凭本事为国家效力,做出一番事业出来。可是多年的官场沉浮让我经常违心地做一些事情,这点我也不讳言,所以我现在很矛盾,一方面希望你能保持本心,一方面又希望你不要这么单纯,因为你的对手会利用你的每个弱点来攻击你,攻击你的家人。天狼,你知道我陆炳的弱点是什么吗?”

    天狼想了想,说道:“你现在登上了这个高位,只怕是舍不得自己的高官厚禄吧,我想不顾一切地保住自己的位置,这就是你的弱点,为了这个,你可以出卖自己的良心,做那些丧尽天良之事。”

    陆炳的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天狼,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我是要保住我的位置,但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我的家人,我陆家世代为官,在大明一代是世袭的军职,只有我在这个总指挥的位置上不出事,才能把我的官职传给我的儿子,所以为了不败坏我陆家的名声,不至于陆家在我这里断了香火,我在官场上不能犯任何的错,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意气用事。”

    天狼冷笑一声:“那你何不让自己的儿子进锦衣卫,让他以后接你的班?陆大人,你说要栽培我,却不栽培自己的亲儿子,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陆炳摇了摇头:“天狼,锦衣卫是间谍与特务机关,掌握了太多的机密,无论是谁当皇帝,都不可能让一个家族世代把持锦衣卫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和当今皇上这种特殊的关系,我也不可能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近二十年。我接触了太多的机密,能不能在这个位置上全身而退都不可知,又怎么能把自己的儿子牵涉进来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回 密室暗议(五)

    “但是天狼你不一样,你没有家室,无牵无挂,也没有我的这种负担,所以你如果将来接替了我的位置,是可以按你的本心行事的,将来如果你能碰到一个仁厚的明君,我希望你能让锦衣卫变得不一样。”陆炳的声音中透出一丝诚恳,而表情也变得异常地和蔼,看上去绝非作伪,甚至连眼中都有泪光闪现。

    天狼叹了口气:“行了,陆炳,不用多说什么了,你这个位置我没有一点兴趣,以后你还是交给你精心培养的那个凤舞吧。捉拿夏言的事情,你还是另请高明的好,你如果要我去打听倭寇或者是鞑靼的情报,我倒是万死不辞。”

    陆炳的脸上闪过一丝怒容,似是要发作,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真是个不听话的家伙,也不知道天奇当年是怎么能受得了你的,你在武当的时候很乖,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什么在我这里却这么挑三捡四的?”

    天狼冷冷地说道:“武当是武当,你这里是锦衣卫,你自己也说了这不是什么好人呆的地方,我现在已经跟你们同流了,保留最后一点不合污的权力也不行吗?你不是说想要我保持纯良的本性吗,那请你拿出点实际行动吧,别光耍嘴皮子。”

    陆炳摇了摇头:“天狼,你怎么就一点不明白我的苦心呢?今天你虽然在所有人面前显示了你的武功,但不管怎么说,你来历不明,现在的身份也不过是个龙组杀手,并不能让人服气,以后你要在锦衣卫里一步步向上爬的,我也不可能直接把你提拔到这个副总指挥的位置。不处理好人际关系怎么行呢?只有让你带着同僚和部下,一次次地立功,经历生死,你才能得到他们的信任和支持。”

    天狼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透出一股自信与豪爽,震得这密室中的火烛一片摇晃,笑毕,他对着陆炳正色道:“陆大人,别的事情好商量,你如果派我去打倭寇。平鞑靼,我很乐意,但是通过抓捕夏言夏大人来为自己立功的事情,我一点儿也不稀罕,谁想要这个功劳谁去。我只需要当一个独来独往的天狼就行。”

    陆炳长叹一声,他的眼中光芒闪闪。说道:“天狼。那这样好了,抓夏言是圣旨,必须要执行,我换一个人去,你负责保护他的安全,这总可以了吧。如果夏言拒捕。你只需要保护这个传旨人的生命安全,带他回来即可,抓人的事情,你不插手。如何?”

    天狼低头想了想,抬头道:“可以,不过我有言在先,我只负责保护,不负责抓人。你准备派谁去?”

    陆炳微微一笑:“你的老熟人,锦衣卫经历,沈鍊。”

    天狼一下子想到了一年多前在南京城外树林里的那场激战,那个英武,热血的锦衣卫指挥让他印象深刻,虽然接触不多,但可以看出是一条英雄好汉。他点了点头:“如果是沈经历的话,我倒是乐意做他的护卫。陆炳,今天的比武,怎么没有看到这位沈经历呢?”

    陆炳笑了笑:“这位沈经历,严格来说并不算是我们锦衣卫的人,他是会稽人,字纯甫,号青霞,少年时就以聪慧而闻名乡里,更是难得的文武双全,想必他的武艺你也见识过,即使在江湖上,也堪称一流高手。”

    天狼点了点头:“不错,此人武功很高,居然不是出自你们锦衣卫的训练?”

    陆炳摇了摇头:“我们锦衣卫多是招江湖上成名的高手,并不会手把手地从基础武艺学起,要么就是招一些卫所兵中武功不弱的军官,不过沈练这种情况又是极为特殊,他不是主动来的我们锦衣卫,而是参加了科举,嘉靖十七年的时候中进士,外放县令。”

    “沈鍊当了官之后,历任溧阳,清丰,茌平等三个县的县令,虽然他为官清廉,政绩不错,但他为官耿直,不向权贵低头,所以得罪了时任内阁首辅的夏言,被贬到我们锦衣卫,不过我跟沈鍊的意气相投,也很欣赏他的为人,于是以兄弟待之,虽然由于他得罪了夏言,我不好把他提到副总指挥,但还是给了他一个七品的锦衣卫经历职务,让他在南京去统领当地的所有锦衣卫。天狼,你可知我的用意吗?”

    天狼猜到了个大概,他点了点头:“你是想让沈大人在南方立下平倭的战功,好给他一个升迁的理由吧。”

    陆炳微微一笑:“南京是我朝开国时的首都,但靖难之后,永乐帝就迁都北平,而南京作为陪都,也是设六部,分管南方各省之事,但实际上都是安置一些朝中政治斗争失败的官员而已,沈鍊刚得罪夏言时,把他安排到南京,也是对他的保护,南方倭乱不已,让他统领锦衣卫,追剿一些小股的登陆倭寇,或者是查获一些与倭寇勾结的内地贪官与奸商,这些都对他有好处。”

    天狼沉声道:“那上次沈鍊和谭纶一起捉住了上泉信之,凭此功劳可以让他官复原职了吧。”

    陆炳摆了摆手:“沈鍊为人重情重义,在他最危险的时候,是我陆炳保护了他,冲着报恩,他也不会在这时候离我而去,何况当年他因为参奏夏言手下的党羽而被贬官,现在夏言倒台,我让他去亲自捉拿夏言,他怎么会拒绝呢?”

    天狼叹了口气:“没想到沈经历和夏言居然还有仇,那这回他去宣旨,可是最合适不过了。陆炳,只是沈经历自己武功了得,又是奉了圣旨,难不成夏言还敢拒捕反抗不成?用得着派我过去吗?”

    陆炳断然道:“天狼,一切皆有可能,夏言身边多的是少林派和华山派的高手,这次他回乡致仕,连华山派的司马鸿都亲自护送,要是知道是来抓他的,这家伙没准真的会出手杀人。所以我们这里必须作万全的准备,而且这次也是个跟沈鍊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天狼,你不喜欢的陆炳,但不至于连沈鍊一起恨上吧。”

    天狼点了点头:“好吧,这次就保护一次沈经历,只是我有言在先,我不管抓人,只负责保护沈经历一人而已。”

    陆炳笑了笑:“行,就这么办,还有一件事,凤舞这次也跟你一起去。”

    天狼微微一愣:“她去做什么?你刚才不是说她要留下来查探龙组内部吗?我不喜欢这个女人,不想跟她共事。如果你安排她去,那还有必要让我去吗?”

    陆炳的脸色一沉:“天狼,在锦衣卫你就要服众命令,刚才我已经让步了,没让你亲自去捉拿夏言,但有几个伏魔盟的高手护着夏言,我必须要作万全的准备,凤舞武功虽然极高,但比你还是差了点。所以这回我必须要你出马,至于龙组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查出个结果。你这次暂时听命于凤舞就是。”

    天狼不满地说道:“自小到大,我还没有被女人真正地使唤过,好不习惯,陆炳,能不能给我换个差使?”

    陆炳冷冷地说道:“天狼,你可别忘了,咱们也是作了交换的,你帮我做不违侠义,有利于国家的事,我就帮你查武当的内鬼,你既然这么喜欢和我讨价还价,那你的事情我也只能缓缓了。”

    天狼叹了口气:“看来我没有别的选择了,好吧 ,什么时候出发?”

    陆炳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走到太师椅边,转动了椅子扶手上的一处开关,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动,他身后的墙壁上打开了一扇暗门。(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回 凤舞的加入

    换了一身黑金滚边,紫红色上好锦缎劲装的凤舞走了进来,依然是冲天马尾,蝴蝶面具,烈焰红唇,手中提着那把古剑,而她的胸前,绣着一只大大的金龙,作势欲飞。

    凤舞走进来的时候,突然冲着刚才已经戴回了面具的天狼吐了吐舌头,似乎是在嘲笑今天他成了自己的手下败将,天狼极不喜欢这种感觉,从小到大,只有小师妹做出这种动作时才显得自然而纯粹,而现在这个动作出自于一个冷血残忍的女杀手身上,让他心中一阵厌恶,连忙把头扭到一边,看也不看她一眼。

    凤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她很快就冲着陆炳一行礼:“属下龙组指挥凤舞,参见总指挥大人。”

    陆炳坐回了那张虎皮太师椅,举手投足间已经恢复了作为特务首领的那种气度与威严:“凤舞,今天的比武,你做得不错,内查龙组的事情暂缓,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和天狼去完成。”

    凤舞一下子恢复了一个女杀手特有的沉稳与干练,美目中神光一闪:“还请总指挥大人示下。”

    陆炳点了点头:“前内阁首辅夏言,勾结边关大将曾铣,图谋不轨,现曾铣已经认罪伏诛,而夏言则被致仕还乡,现又查明,夏言多年来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暗中勾结江湖草莽,圣上有旨,着即将夏言半道追回,交有司审问。

    凤舞,你和天狼的任务就是保护传旨的天使,锦衣卫经历沈鍊。如果夏言和他的手下有拒捕的行为,你和天狼要以保护沈经历为第一要务。”

    凤舞眨了眨眼睛,撩了一下自己额前的一绺秀发,天狼只觉得一阵淡淡的山茶花香气扑鼻。而她的声音却依然是粗哑难听:“回总指挥,现在属下也是正四品的锦衣卫副总指挥了,这位沈鍊沈经历不过是一个七品的官员,为何需要我们反过来保护他呢?”

    陆炳的脸色一沉:“凤舞,我记得我训练你的时候,跟你说过 ,在锦衣卫做事,只需要听命,不需要问这么多,你难道忘了吗?”

    凤舞低下了头。拱手道:“是,属下知错。”

    陆炳叹了口气:“你和天狼都是江湖人士,连武举也没有经过,在沈鍊这种有官身,中过进士的人面前。你这个四品官职一文不职,我大明是文官节制武将。你们确实也只能作为沈鍊的护卫。哪天能立功得爵,就能扬眉吐气了。”

    凤舞突然笑了起来:“大人,只是依我大明律,好象女子也不能为官啊,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当了您的副手,堂堂的四品官?”

    陆炳摇了摇头:“这些都只是忽悠那些从江湖草莽来投奔我们锦衣卫的武林人士。只限于我们锦衣卫内部行动组里上下级之间明确身份和地位所用,凤舞,你这个四品官,只是皇上特命。发给四品的俸禄而已,吏部的官员名册里可没有你这一号,而世袭的军籍里也没有你,出了锦衣卫,你这个四品官职是不被承认的。”

    凤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还以为真的当上一个大官了呢,没想到只是做做样子,总指挥大人,那我要是立了大功后,能转成正式官职吗?”

    陆炳给凤舞弄得乐了,在这密室中,他也没有在外面时的那种威严与压迫感,即使是在凤舞这个年轻女子面前,也更象是个父亲而不是上司:“脑袋里哪儿这么多鬼头心思的,我朝只有一品二品诰命夫人,还没听说过女人能当官,你今天能当上龙组指挥,是天狼让你,明白吗?”

    凤舞的嘴角突然向上勾了勾,扭头上下打量着天狼,不服气地说道:“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笨也笨死了,我才不要他让呢,总指挥大人,您可是一直教导我,我们锦衣卫一定不能低估对手,出手一定不能留情,若不是他今天逃到了台下,我早就把他刺倒在地啦。”

    天狼给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好在这时候脸上隔了两层面具,不会让她看出自己的窘态,他不服气地说道:“你只不过是仗了手上的神兵之利,加上趁机偷袭罢了,我手中若是只有一把普通的长剑,你也不会是我对手。”

    凤舞“嘻嘻”一笑:“哟,好象还输得不服气呢,在台上你连肉盾都扔出来了,就是想挡我的攻击,这会儿还不认账,若不是总指挥早就让我手下留情,我刺你左臂的那一剑本就可以取你性命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天狼回想起那一剑,以凤舞的武功,确实不至于刺偏,看来确实是手下留了情的,他的脸微微一红,“哼”了一声:“现在如果再打一场,你一定不会是我的对手,你跟我也交过手,应该清楚这点。”

    凤舞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目微微眯成了一道美丽的月牙:“你现在就是赢我一百次又如何,那次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啦,天狼,你记住,无论如何,这辈子你是欠我一条命了,这辈子你也当过我凤舞的手下败将了,嘻嘻。”

    陆炳冷冷地打断了两人的斗嘴:“你们两个,仗着跟本座的特殊关系,就在我面前这样唇枪舌剑的,真当本座不存在吗?”

    凤舞似乎是挺怕陆炳,连忙向着陆炳拱手行礼:“属下一时兴起,现在知错了,还请总指挥使大人责罚。”

    天狼想到自己曾经答应过陆炳,在外人面前要维护他的面子,于是也极不情愿地向着陆炳拱手行礼:“属下知错。”

    陆炳摆了摆手:“好了,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事,现在据我的情况,夏言的身边有司马鸿,杨琼花,展慕白这三大华山高手,还有少林寺的智嗔和尚,带着十余名智字辈的少林高手,你们到时候一定要保护好沈经历的安全,如果他们出手反抗,不要想着捉拿夏言,而是以带沈鍊杀出来为第一要务。”

    天狼忍不住问道:“陆,总指挥大人,我们锦衣卫的信条就是不顾性命也要完成任务, 这次的任务是捉拿夏言,为什么他真的出手反抗的话我们不把他拿下,而是要保护沈鍊撤离呢?”

    陆炳的眼中寒芒一闪,似是不太高兴,但还是叹了口气:“也罢,这回就开导你们一回,以你们的武功,脱身不是难事,但夏言虽倒,其在朝廷中的党羽众多,若是沈鍊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夏言反咬一口,说是你们两个出手挑衅,事后又逃逸,由于你们都不是以正规的途径进入我们锦衣卫的,到时候圣上详查下来,虽然夏言仍然死罪难逃,但我这里秘密训练你们的事情也就暴露了。”

    “但如果你们保了沈鍊逃跑,无论如何,夏言这个抗旨拒捕之罪就算是坐实了,只凭这一条,就够他全家抄斩,而且事后由有正式身份的沈鍊上报,我这里不会有任何麻烦。明白了吗?”

    天狼心中暗叹陆炳的心思缜密,永远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这下他无话可说,只能拱手称是。

    凤舞的眼波一转,问道:“总指挥大人,属下还有一个问题,请您示下。”

    陆炳的脸色更加凝重:“说!”

    “这个天狼好象很不听话,今天输给我不服气,现在我是龙组组长,他对我也全无下级对上级应有的尊重,在您这里都这么放肆,要是去执行任务时也不听号令,那如何是好?”凤舞看了天狼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回 女杀手的提议

    陆炳的脸色微微一变:“我们锦衣卫有自己的规矩,下级必须服从上级,如果他不听话,你可以当场执行军法,将天狼处死。”

    凤舞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可是他武功比我高,我打不过他,到时候怎么执行军法呀?”

    陆炳的黑脸有些变红了,嗔道:“凤舞,你今天是成心跟本座作对是不是?”

    凤舞连忙低下了头:“属下不敢,只是刚才属下说的乃是事实,这个天狼在您面前都这么放肆,属下哪有可能制得住他,到时候误了大事就麻烦啦,还请总指挥使三思。”

    天狼又好气又好笑,他觉得这个凤舞跟陆炳的关系实在不一般,看起来象是个小女孩在跟大人撒娇,哪有一点锦衣卫中上下级的关系,他摇了摇头:“凤舞指挥,现在你是龙组的指挥,我是龙组成员,你是我的上级,去执行任务的时候,你的话自然就是总指挥的命令,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这次总指挥使既然明确地交代了任务,我自当不折不扣地完成,怎么可能随便违反呢?如果这个任务我不愿意接,那我根本不会去,又何来违命一说?到时候我一定会服从你的命令,如有违背,甘当军法。”

    凤舞的嘴歪了歪,眼神中透出意味深长的意思:“天狼,看你的武功,应该是出身名门正派,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但我想你跟那些少林派的。华山派的人都有交情,跟他们的感情肯定比跟我这个残忍冷血的女杀手要深,到时候真的要是动起手来了,你会如何行动我实在是无法预料,现在你在这里说得真切,但真要到了那里,可能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天狼心中恼火:“我天狼一向言出如山,总指挥大人很清楚这点。凤指挥,刚才你的话是对我的侮辱,请你收回。”

    陆炳也点了点头:“凤舞,天狼一向一诺千金的,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他既然答应了跟你去执行这个任务,必不会食言 ,这是男人的承诺,你可明白?”

    凤舞的眼睛眨了眨。似是还有话要说,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拱手称是。

    陆炳看向了天狼:“记住。你们的任务只是保护沈鍊。他现在已经去拿诏书了,明天早晨的辰时二刻后,你们在京城外十里处的凉茶铺碰头。”

    从陆炳的密室出来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足有两百多米长,天狼径自向着外面的一点亮光走去。完全不理会身后凤舞。

    凤舞那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天狼,站住。”

    “凤指挥有何指教?属下还要去做些出发前的准备。”天狼淡淡地说道,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凤舞走到了天狼的面前,紧紧地盯着他那张青铜面具,眼波流转。似乎是想把这面具看穿,天狼不明所以。给她这样盯得心中不快,声音中带了两分怒气:“凤指挥,请问在下的脸上有什么特别的吗?”

    凤舞摇了摇头:“我一向只戴半个面具,也觉得闷得慌,这会儿你戴了一整个面具,出城办事的时候你也这样戴吗?就不嫌气闷脸上难受?”

    天狼微微一愣,这个问题他倒从没有考虑过:“这是总指挥的命令,我和你都是他秘密训练出来的杀手,不得以真面目示人,难道你想脱了这面具出去执行任务吗?”

    凤舞微微一笑:“也可以试试呀。我知道你会易容术,可以变换面目,不然我出去以后身边总要跟着个青铜脸,那我们还怎么执行任务呢,一路上别人都盯着我们这两张脸啦。”

    天狼心中一动,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易容术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凤舞美目盼兮,笑道:“天狼,咱们都是总指挥大人训练出来的杀手,我会的你自然也会,武功可能会因人而异教授得不同,但诸如窃听,易容,下毒,潜伏这些间谍的必备技能,你怎么可能不会呢?”

    天狼暗道:想不到在锦衣卫中也能学到易容之术,只是不知道跟黄山三清观比起来,哪个更厉害一些。他摇了摇头,双眼中精光一闪:“我只会易容术,窃听什么的都不会,潜伏应该是用闭气之术,这个我虽然没有学过,但应该也能做得到。”

    凤舞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怎么你连那些都不会?只会个易容吗呀。真不知道总指挥是怎么教你的。罢了,会易容也好,你我的真面目,是绝不能示人的。”

    凤舞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天狼:“这块是龙组的身份证明,你带在身上,一个时辰后,我们在凉茶铺碰头。”

    天狼接过令牌,只觉触手沉重,在这阴暗的地道中闪着金光,以他的武功,目力远胜于常人,仔细一看,正面画着一条张牙舞爪,腾云驾雾的龙,而反而写着一个锦字,下面刻了数字二十一,显然就是自己的编号了。

    天狼把令牌收下:“到时候就以令牌为见面信物吗?凤指挥,你的令牌是什么样的?可否给我见识一下?”

    凤舞笑着摇了摇头:“不用,到时候我一定能找得到你的。”

    天狼的脸色微微一变:“大家都易了容,你怎么可能找得到我?凤指挥,我不仅可以变脸,而且还可以用缩骨法改变身形,你就这么能确定认得出我吗?”

    凤舞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有我的办法,不管你再怎么变,我都能认出你。到时候找你的人就是我。”

    天狼心中还是不太信,但并不想跟她再纠缠下,于是点了点头:“好,那就明早辰时整,城南十里的凉茶铺碰头。”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前奔去,凤舞那娇小的身影在黑暗中一闪而没。

    第二天的早晨,离辰时还有小半个时辰,天狼变身成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一脸都是皱纹,佝偻着背,满头乱发,包了一个苍头,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布衣,裤子上还通了几个洞,驻着一根拐杖,颤巍巍地在城南的官道上一瘸一拐地行走。

    官道之上人来人往,多数是来来往往的官差驿卒,很多人背上插着小旗,驰马狂奔,带得尘土飞扬,把路边走路的行人都淹没在风尘之中。

    天狼的一双眼睛全无神采,他一边走一边在想着凤舞,此女在陆炳的面前没大没小,不象是训练出来的杀手,倒更象是父女,若不是陆炳今天跟自己说过,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牵连进锦衣卫,他还真的会认为这个凤舞和陆炳会是亲生父女呢。

    此女跟陆炳的关系如此亲近,加上她那一身高绝神秘的武功,以及狠辣冷血的行事作风,加上除了武功之外还具备的听风,易容,潜伏这些间谍技能,显然也是陆炳长时间对她的严格训练所致。自己若不是迭逢奇遇,又因机缘巧合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和武功,只凭从刘裕的墓地里回来时的武功,还真不一定能胜过她的幻影无形剑呢。

    一想到幻影无形剑,天狼的心中又是一阵叹息,这门峨眉派的不传之秘,由于所托非人,教给了达克林这个败类,而达克林进了锦衣卫后,自然为了讨好陆炳,将这门武功用来训练凤舞这个女杀手,那天她的剑法逼得自己几乎无法摆脱,至少已经学到了六七分的境界,以她的年纪,实在是非常难得了。

    天狼想到了自己当年在峨眉的那一段难忘的时光,心中一酸,林瑶仙,柳如烟,都是多好的姑娘啊,又对自己一往情深,只是自己辜负了她们,落得现在这个境地,也是自找。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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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介绍:
大明嘉靖年间,北有蒙古,东南倭寇,官员贪墨横行,民不聊生,帝国已是风雨飘摇。
皇帝为求修仙长生,不惜分裂群臣,重用严嵩一党于朝堂,暗派锦衣卫搅乱武林,江湖从此多事,延续千年的正邪之争,终于到了要作一了断的时候。
十五大门派,三股势力,错综复杂,江湖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缓缓拉开大幕。
謎一样的男人,身负盖世武功,行走在无边的荒野,杀伐果断、腹黑权谋的背后,是怎样的一段传奇往事?冷若寒霜的外表下,又曾有过如何的爱情经历?美女,神功,至尊,天下,永生?他究竟要的是什么,期待着你来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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