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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云笑天道     沧狼行txt下载     沧狼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五回 拳拳到肉

    如此这般过了三十多招,李沧行心中倒是渐渐有了数,这宇文邪显然是年纪尚轻,修为不足,而且其纯阳至刚的体质也没有完全适应三阴夺元掌的奥义,还不能做到以至阳转至阴,徒具其形而已。

    只有当宇文邪直接打到人时,才能发挥三阴夺元掌的威力,光靠这阴风扫体,李沧行固然一时半会觉得难受,但宇文邪自己的真气消耗也非常大,只三十多招下来,就已身形稍缓,掌风也不复开始时诡异。

    李沧行看穿了这一点,立马信心大增,多以鸳鸯腿法远距离攻击,始终与宇文邪保持一定距离,避免与其直接近身缠斗。

    如此一来果然效果显著,宇文邪无法欺近身前,掌风在三尺外几乎对李沧行不再有大的影响,阴风入体的刺骨感也减轻了许多。

    又斗得四五十招,李沧行已经渐渐地掌控主动,将宇文邪逼得只能在圈外游走了。

    宇文邪突然暴喝一声,声势复振,不再使用三阴夺元掌,而是变回了森罗万象煞。但几下拳脚相交后李沧行心中明白,对手刚才在三阴夺元掌上消耗了太多的真气与体力,这几下在外人看来势如奔雷,但拳脚上的力量却是比前番小了许多,自己完全可以与其正面硬对掌脚,不用象开始那样还要以巧破千均。

    李沧行心下不由又感叹起自己自幼练习的武当功夫,虽然声势没有魔教武功这么威猛,但胜在借力打力,内力持久绵绵不绝,与宇文邪已经打了一个多时辰了,虽然消耗巨大但越打反而越有劲。

    周身的酸痛并没有影响自己行动的敏捷,而那宇文邪的身形已经明显慢了许多,只要再拖个一时半会,绝对可以对其战而胜之。

    想及于此。李沧行信心百倍,适逢宇文邪一拳正击向自己的面门,这回他不闪不避,大喝一声,也一拳鼓足十分劲打了回去,两拳相碰,“彭”地一声。震得地上尘土飞扬。

    只见李沧行只退了一小步,而宇文邪则整整退了三大步,左腿弯的伤处一扭,几乎要摔倒在地。

    李沧行再不给宇文邪喘息的机会,大吼一声双脚连续踢出,中间夹杂折梅手的精妙招式。招招不离宇文邪的要害,饶是他蛮牛一样的体魄,左支右绌间,也是连续挨了不少拳脚,那“嘭嘭啪啪”的拳脚到肉的声音听得观战众人也无不动容。

    李沧行一套连招打完,在宇文邪反击自己之前,就倒踏玉环步闪到了安全距离。自己刚才那套招数的力量足以开碑裂石,宇文邪在承受了如此重的连续攻击后仍能摇摇晃晃,就是不倒地,这点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甚至有些不忍心再继续对他施以攻击了,虽然此人是他最痛恨的魔教之人,还是冷天雄的大弟子,但其为人豪爽磊落,这性格李沧行倒是有七分喜欢。

    李沧行抱拳对宇文邪道:“兄台的体格果然天赋异禀。李某佩服,不如就此作罢如何?”

    宇文邪口鼻之中鲜血横流,双手扶着膝盖,让自己不至于就此摔倒,两只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就象恶狼一样死死地盯着李沧行,气喘如牛,胸口在剧烈地起伏。身上到处青一块紫一块,淤青累累让人不忍卒睹,甚至会让人怀疑他那身腱子肉是不是给打得太狠了而起的浮肿。

    趁这难得的机会他贪婪地喘了几口气,调整了下内息。终于可以说话了:“姓李的,老子不需要你作好人!老子说过,打到爬不起来为止,现在老子还能打,还没输!”

    话音刚落,宇文邪便突然摆开了一个奇怪的架式,口中念念有词,双拳及腰扎起马步来,而一双血红的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李沧行。

    就在此时,一直在大刀顶部观战的冷天雄身形一动,如鬼魅一样地从半空中一下就飘了下来,落在宇文邪身边,出指如风,连点了他十余处穴道,顿时宇文邪动弹不得,张大了嘴巴道:“师父,您,您这是为何!”

    冷天雄道:“宇文,你输了,不要再勉强自己。”

    宇文邪激动地吼了起来:“不,弟子没输,弟子还能打,神教的颜面不能毁在弟子身上,就是拼了同归于尽,弟子也要把这姓李的打趴下。”

    冷天雄紧紧地盯着宇文邪的牛眼:“宇文,对我来说,你比神教的面子重要。命只有一条,没了就没了,而面子今天丢了明天还可以找回来,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

    宇文邪还是不甘心:“师父,我……”

    冷天雄摆了摆手:“不用多说了,你用了那招就算和这小子拼个同归于尽,师父也不会高兴的。神教个个都是英雄豪杰,不需要用自杀式的壮烈来证明这点。是男人的话,就给我回去好好练功,以后打败这小子以雪今日战败之耻。这是我作为师父,更是作为教主的命令。”

    宇文邪无奈地说道:“……是,师父。”

    冷天雄转过头来盯着李沧行,一双眼睛似乎要把他的内心看穿。李沧行虽然心里发毛,但一想到师父的死,恨上心头,毫不退缩地回瞪着冷天雄,眼睛都不眨一下。

    冷天雄“嘿嘿”一笑:“小子,不错啊,能胜我神教大弟子,不过你用的好象不是武当的功夫。”

    李沧行傲道:“哼,小爷机缘巧合,自有高人授业对付你们这些妖人,降妖伏魔,还要管是哪门哪派的武功么?”

    冷天雄的脸上杀机一闪而过:“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你是第一个。”

    李沧行胸中豪气顿生,朗声道:“有本事你今天就在这里杀了我,不然总有一天小爷练成神功,早晚要你的命。”

    冷天雄突然放声大笑,声音震得每个人耳膜都象充了气一样地膨胀,说不出地难受,部分巫山派与唐门的弟子功力稍低,更是扔了兵刃以手掩耳。

    李沧行离他最近,胸中的气血不停地翻涌,上次这么难受还是在黄山碰到陆炳的时候,不过有了那经历,这回感觉好多了。他的脸上摆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却是暗中运气相抗。

    冷天雄笑罢,阴森森地道:“小子,今天本座说话算数,放你一马,来日你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最后送你句话,年轻人不要气太盛。”

    李沧行脱口而出一句:“不气盛还叫年轻人么?”

    本已回头的冷天雄突然转过了身,眼中凶光四起,杀气大盛。李沧行心中暗叫坏菜,有点后悔刚才自己过于强硬,但事到如今,悔也无用,只能硬起头皮,梗着脖子,瞪着冷天雄。

    冷天雄的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面色忽而金色,忽而碧绿,几番纠结后还是长叹一声,转身而去,而拦住后路的那些魔教总坛卫队也都随着冷天雄一起撤离,片刻间场中走得只剩下峨眉、唐门与巫山派的人。

    李沧行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走过一圈,突然间整个人象虚脱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风吹在身上,冷溲溲的,让他说不出地难受。

    李沧行转过身来,拖着自己走回了峨眉众人之中,再也支持不住,眼前金星直冒,两腿一软,突然觉得全身一阵发虚,几乎要一跤摔倒,却是被柳如烟轻出素手,一把扶住。

    一个冷冷的声音在钻进了李沧行的耳朵里:“李少侠拳脚功夫果然不同凡响,不知你武当剑术练得如何?屈某不才,想讨教一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9

第二百零六回 两仪再现

    李沧行还没来得及开口,柳如烟就骂了起来:“你这贼婆娘好不要脸,李少侠打了这么半天,你却在这时候向他挑战,分明是想占便宜!你怎么不打上两个时辰,和人动手千余招后再向他挑战?”峨眉众女也都随声应和,大骂屈彩凤乘人之危。

    “哼,柳姑娘,你不是跟那武当沐兰湘最是要好么?怎么,才见了这姓李的几面就想横刀夺爱了?哈哈哈,难道你们峨眉门风一向如此,喜欢姐妹相争么?”屈彩凤不怒反笑,峨眉众姝的反应早在她预料之中,她也早想好了如何应对。

    峨眉众女气愤难平,却又找不出合适的话反驳,柳如烟更是气得粉面通红,嚷道:“才不是,我,我只是路见不平罢了。李少侠不顾性命地出手相助我们峨眉,还不许我们帮他说句公道话吗?”

    柳如烟一向能言善辩,此时却有些语无伦次,还好她反应机敏,迅速找到了应对之话,只是气势比起之前已是弱了许多。

    “行啦,柳姑娘,不用解释,大家都看得到,英雄救美嘛。”屈彩凤调侃了一把柳如烟后转向了李沧行:“李少侠,想不到两年不见,你现在这么厉害了,只是不知道你的武当功夫还剩下多少。峨眉的人说我乘人之危,那就这样好了,我用武当的剑法向你讨教一二,在比武之前先让你歇息一会。”

    “你要是恢复了气力,再来与我比试。放心,我虽和峨眉有深仇大恨,但跟你李少侠却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只是如果小女子胜得一招半式,以后我们和峨眉的事还请少侠不要插手,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李沧行心中飞快地在计算屈彩凤的话,这屈彩凤应该是不愿意与自己正面为敌,以后平添个劲敌。想以这种方式让自己就此罢手。

    此女明明是乘自己现在这样力战之后,气力不济时占便宜的无耻之举,却被她说得这样有理有节,好象反成了她是让了李沧行一筹,言语间还以武当武功相激,显然是料到,即使为了师门武功的尊严。李沧行也非战不可。

    李沧行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唯一所不确定的是这屈彩凤对武当的武功了解多少。当年林凤仙偷了霍达克的藏书,不过霍达克在武当并未学到顶尖的武功,充其量只学到自己所学的柔云剑法与连环夺命剑之类,若是如此,自己还是有把握战而胜之的。

    想到这里。李沧行一下有了信心,朗声道:“屈姑娘请稍待片刻,容我调息一下,即来领教阁下的武当绝学。”

    李沧行突然想到自己"ciluo"上身,周围多是女子,颇为不雅,刚才与宇文邪一战时。豪气上涌没顾这些,眼下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捡了地上的衣衫穿上,然后打坐于地开始调息。

    一柱香的功夫后,李沧行感觉内息运转重新流畅,灵台也变得一片清明,全身上下充满了劲。

    睁眼长出一口浊气,李沧行从地上一跃而起。顺手拾起一把长剑,走到屈彩凤面前三尺处,拱手行礼道:“谨领教屈姑娘高招。”

    从李沧行打坐到走到自己面前,屈彩凤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事实上今晚从李沧行刚出现与宇文邪恶斗开始,屈彩凤的眼睛基本上就没离开过他。

    往日里徐林宗虽曾多次提起过自己的大师兄,但屈彩凤也知武当一向打压李沧行。不让他学顶尖武功,所以内心深处并不把李沧行放在眼里。

    只是刚才一战足以让她改变原有看法,她吃惊地发现此人拳脚功夫已经胜过自己不少,可今天若是如此放过了峨眉众人。实在心有不甘,于是便提出与激战之后的李沧行比试剑法,自己自有取胜之道,见李沧行答应后屈彩凤芳心窃喜,早想好了应对之策。

    屈彩凤盈盈一笑,道:“刀剑无眼,李少侠可要当心了呢。”

    笑声一止,红色的身影如闪电一样扑了上来,正是武当的七十二路连环夺命剑。

    李沧行与师弟们无数次拆过次剑法,对其中的变化与破解全都了然于心,一见屈彩凤的来势,便知她内力很强,但对于招式的理解并不如纯正武当弟子那样精深。

    李沧行暗暗松了口气,长剑一招柔云剑法的有凤来仪,卸去来势,守中带攻,与屈彩凤缠斗起来。

    数十招一过,屈彩凤的喘息声开始沉重起来,连环夺命剑讲的是个快字,与武当正宗剑法以巧破敌借力打力的宗旨不太一样。

    屈彩凤性格冲动,不是太喜欢武当剑法中软绵绵慢吞吞的柔性剑术,这连环夺命剑招招狠辣,迅捷如风,正合她的胃口。

    屈彩凤本以为李沧行在武当时成天钻研乱七八糟的功夫,武当正宗功夫有限,却没想到他的柔云剑法如此厉害,心知这样以连环夺命剑再打下去有败无胜。

    屈彩凤银牙一咬,连攻三剑迫李沧行回剑防守,人却趁势向后跳开,只见她长剑如挽千斤之力,极慢地划出一个大光圈,又突然加速,连划三个小光圈,整个人仿佛被这光圈所罩,一股强劲的剑气直扑李沧行而来。

    激荡的剑气风雷声伴随着李沧行吃惊得变了调的声音:“两仪剑法!”

    李沧行大惊之下只顾看剑,忘了自己正身处险地,叫出两仪剑法的同时剑气已经近身,这才发现大势不好,匆忙一挡。

    屈彩凤自幼得遇奇缘,误食过火睛怪蛇,得涨十余年内力,加之身为林凤仙的爱徒,一向从小服食各种灵丹妙药助其修为,虽是年纪与李沧行相若,却已有中年高手的内家修为。

    两仪剑法讲究以气御剑,内力后发而先至,威力何等惊人。李沧行虽然挡了一下,却是虎口剧震,几乎握不住剑,而剑气则把衣衫划出数十道裂痕,挂在身上如一条条的布条一样,前胸小腹的肌肉上一下子多了十余道浅浅的剑痕。

    所幸屈彩凤功力尚浅,一丈距离还不至于剑气透体,饶是如此,伤口仍有的深达半寸,开始微微地渗出血来。屈彩凤楞了一下,却又划出两个圈,杏眼圆睁地继续攻了过来,这一回,人剑合一,誓要将李沧行彻底击倒。

    这一刻,李沧行的眼中却没了屈彩凤,只剩一个光圈中婀娜起舞的身影:大大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长长的睫毛上滚动着相思的泪珠;厚厚的小嘴唇嘟着,似是在怪自己不解风情;最是动人那一抹红黑色的风情,乌云一样的黑发,红得炫目让人如痴如醉的唇,这分明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师妹。

    李沧行手中的剑渐渐地开始发起了光,一种久违的感觉在他体内复苏:是的,两仪剑法,小师妹,她就在那里,等着我李沧行与之共舞。

    他手中的剑不由自主地也划出两个大圈,从极快到极慢,与屈彩凤攻过来的剑正好正反相交。长剑的碰撞中,二人的身形也撞到了一处,四目相对,心意相通。

    这一刻,李沧行的眼里是沐兰湘,而屈彩凤的秀目中却满是徐林宗的影子。不自觉地,两人伸出了手臂挽在一起,共同使起两仪剑法来。

    围观的人们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这一刻开始,两人不再以剑互击,而象是一对同门师兄妹,不,应该说更象是一对爱侣,在使着合壁的剑法。

    李沧行的手熟练地在屈彩凤的粉肩、腋下、软腰、"qiaotun"、小腿、足底活动着,一次次地搂着她,托着她;一次次地把她向空中以各种不同地角度抛出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9

第二百零七回 臭流氓

    屈彩凤则化身成一个个旋转的剑圈,在空中作出四圈五圈的旋转,身姿如蝶舞翩跹,是那么地曼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美伦美奂的表现,既是力与美的结合,更是绝大多数人从未见过的精妙绝伦的剑法。

    不知过了多久,一套两仪剑法使到了最后一招两仪合壁,二人四目相对,左臂互握,举剑向天,倏地分开。男极快,女极慢,二人划出周身的光圈,渐渐地他的身影淹没在光圈与卷起的尘土中。

    突然二人同时大喝一声,两把剑高速地旋转起来,向前飞出,所过之处一片天崩地裂,强烈的剑气连隔了十余丈远的围观众人也感觉如小刀在割肌肤,忍不住纷纷后退。

    漫天的烟尘散去后,只见两个身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屈彩凤满眼是泪水,螓首深深地埋在李沧行裸露的胸膛上,痴痴地呢喃着:“林宗,林宗,你终于回来了,我等得你好苦。”

    李沧行则如中了魔怔,嘴唇轻轻地动着,却说不出话,远远地从口型上看,他分明在呼唤着小师妹三个字。

    屈彩凤在李沧行的怀中如梦呓一样地自言自语:“林宗,你去了哪里?这几年找得我好苦!你答应过我,说你回了武当禀告师父后,便与我退隐江湖,再不问世事,你答应要回巫山派带我一起走!”

    “你知道吗,在你不在的时候,我白天强颜欢笑,为了巫山派的生存而奋战;晚上梦里俱是你的身影,我不相信你会就这么不在了!你说过你会回来带我走的,我信你,今天你果然来了,彩凤好开心!这回我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说着说着,她环着李沧行的手更紧了。

    李沧行在见到屈彩凤使出两仪剑法的时候就一直处于幻觉之中。脑海里的一切象是每天晚上做的梦一样,那么地虚幻,却是那么地真实。

    一阵香气钻进了李沧行的鼻子,这让他瞬间清醒,这不是沐兰湘惯用的兰花的幽幽清香,而是一种牡丹花混合着少女汗香的特殊气味,馥郁诱人。让人沉醉,但绝不是小师妹的味道。

    李沧行一下子回过了神,捧起了那颗紧紧贴着自己胸膛的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含情脉脉地盯着自己,眼中尽是说不完的爱意。

    突然这眼神中的情爱变成了吃惊,眼睛的主人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环着自己的玉臂猛地缩了回去,狠狠地推开了自己。

    紧接着一只纤纤柔荑带着虎虎地风声和长长的指甲啪地落在了李沧行的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一下子占据了李沧行的左半边大脑,左耳瞬间听不到任何声音,而右耳中却传入屈彩凤愤怒得变了调的怒吼声:“臭流氓,我杀了你!!!”

    李沧行的脑子还是一片糊涂,他怎么也没想明白。明明刚才眼中的小师妹为何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怒不可遏的贼婆娘。

    那一巴掌上脸的时候他甚至没想到闪避,在感觉到疼痛以前,李沧行只感觉到左耳嗡嗡直响,却是什么也听不见,眼前金星直冒。

    突然间李沧行左肩一痛,再一看眼前,屈彩凤那张美丽的脸已经因为咬牙切齿而变了形状,右手握着一把短剑。剑身已经插进自己的左肩。

    李沧行觉得自己象是飘上了云端,就象上次腿差点让小师妹砍掉的那种感觉,他能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向后倒,耳边似乎传来一声怒吼:“好狠的泼妇!”

    在失去意识前,他似乎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掠到了自己前面,攻向了屈彩凤,而一个白色的身影则飞了过来。接住了自己正在落下的身躯。

    当李沧行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钻进他鼻子里的是刺鼻的药味,再就是一阵淡淡的茉莉花的清香。

    他转眼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床边挂着轻纱罗幔,一边的桌上放着香炉,屋内的厅里八仙桌上摆着一盆茉莉花,这房间与沐兰湘的卧室是那么地相似。

    李沧行意识到这是一处女子的香闺,惊得差点要跳了起来,稍稍一动,左肩却是一阵剧痛,这才发现自己的左肩已被牢牢地用绷带绑住。

    一个粉衣女子端了一碗药走了进来,一见李沧行如此,急忙把药碗向桌上一扔,奔了过来。

    女子扶着李沧行的背,让他躺了下去,嘴里说道:“李少侠,你的伤没好,现在不能乱动。你就老实躺下吧,我来伺候你吃药。”

    李沧行转眼望去,一张清秀可人的瓜子脸映入眼帘,正是那花中剑柳如烟:“多谢柳姑娘了,我这是在哪里?那天后来怎么样了。”

    柳如烟道:“你现在是在峨眉,在我的闺房里。”

    “什么!”李沧行一听大惊,忙挣扎着要起身。

    柳如烟板起了脸:“不许乱动,再动我要拿你试试师姐教的点穴功夫了!哼,还没在哪个男人身上试过呢,我看你皮糙肉厚的,点错了应该也没事,你说是吧,李少侠。”

    李沧行知道此女性格冲动,做事不计后果,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当下不再试图起身。

    一抹笑容在柳如烟俏脸上浮现:“这就对了嘛,你现在是病人,也是我们峨眉派的恩人和客人,当然要好好照顾。上次在黄山的时候我冲撞了你,这回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你,就当赔罪啦。你要是还不满意,等你伤好了以后让你再打我一顿好了。”

    李沧行给这可爱的小姑娘弄得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柳姑娘,你还没说在下怎么会在这里呢。那天后来发生什么了?我只记得给屈彩凤那女魔头刺了一剑,后来就不知了。”

    柳如烟一下子来了气:“别提那泼妇,呸,好不要脸,明明是她自己抱的你,却又大喊大叫,好象给你占了多少便宜似的,打了一耳光还不知足,更是拿剑刺你。”

    “幸亏她只是拔了随身的短剑,情急之下发的蛮力,没有刺准。你的动脉没被刺到,不然你这条手臂怕是难保了。后来司马大侠突然出现了,帮你挡下了第二剑,还打了那贼婆娘几个耳光,我们姐妹们看得可解气了。”

    李沧行一听有司马鸿的消息,忙问道:“司马大侠赶来了吗?”

    柳如烟回道:“是的,他教训了那贼泼妇之后,本可以杀了她的,但那贼婆娘哭哭啼啼的,他一个大男人不忍下手,就放过了她们。”

    李沧行转问:“展兄弟呢?”

    柳如烟笑道:“司马大侠后来说展少侠在后山与那上官武交手,他放心不下就跑来寨前查看了。幸亏他赶上了,不然那贼婆娘发疯撒泼,真有可能要了你的命呢。”

    李沧行长出了一口气:“有司马兄在,自然可以技震群魔。奇怪,魔教的人既退,以司马兄的性格为何不就此一鼓作气,灭了巫山派呢?”

    柳如烟伸出手来摸了摸李沧行的额头:“李少侠,你是不是中剑发烧,脑子不太清楚了呀?峡中还有贼人的埋伏,山道上还有他们的机关,既然是作了准备,自然不可能这么容易灭掉的。”

    “再说那魔教的人只说放我等走,可没说不帮着巫山派防守了。真要继续打下去,我看我们是占不到便宜的,这个道理你会不明白?”

    李沧行脸都红了,心中暗骂自己考虑不周:“李某惭愧,可能真是如姑娘所说,大病在身影响思考了。那现在司马大侠与展兄弟何在?李某还没谢过他们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回 香闺养伤(一)

    柳如烟道:“华山双侠已经回去了,临行前嘱咐我们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司马大侠还说,等你好了以后,要和你一醉方休呢。”

    李沧行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在下身为男子,叨扰贵派女菩萨们的清修恐怕不妥,还请柳姑娘安排在下去别处养伤。”

    柳如烟如花的笑脸一下子变了色,小嘴也撅了起来:“李少侠可是嫌弃我峨眉粗茶淡饭伺候不了大架么,还是觉得柳某是轻浮女子,避之唯恐不及?”

    李沧行舌头一下子大了,忙连声否认:“不不不,在下自幼武当长大,哪会嫌弃贵派?柳姑娘更是冰清玉洁。你说的这些想法在下从未有过。只是李某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住在贵派,影响各位女菩萨清修,时间长了,传出去怕对各位声誉有影响。”

    柳如烟一下子站起了身,正色道:“李少侠,我峨眉派虽皆是女流之辈,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江湖儿女本就没那么多的繁文缛节,自已行得端坐得正即可。”

    “我柳如烟为报你几次救我之恩,把房间让给你养伤,这又能让人说出什么不是了?一些无耻之徒要是没事乱嚼舌头,没遇到的话我只当他们放屁,若是让本姑娘遇上了,哼!当面抽他耳光。你一大男人忸忸捏捏的,实在与你那晚的英雄气概不符啊。”

    柳如烟一席话说得义正辞言,配合着她一下子变得刚毅的表情,李沧行不禁默然。

    突然李沧行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柳姑娘,我昏迷到现在过了几天了?”

    柳如烟掐指一算:“今天是第六天。”

    “这么久?那这几天我的药是谁换的?还有我身上的衣服去哪里了?”李沧行突然察觉到自己身上衣服裤子都被换过,右手一摸连内裤也不是当时身上所穿的,便向柳如烟问道。

    柳如烟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舌头也仿佛打了个结:“你伤处的药自是我帮你换的,至于你那身衣服,又臭又脏。胸前的衣服还给那贼婆娘全给弄破了,实在没法再穿。汤师妹前天连夜给你缝了两身病号服,师祖亲自给你换上的。以后一直到你伤好,你的药都由我来换,人也由我来照顾。”

    李沧行听得满脸通红,但一想到给自己换衣服的是师祖,便奇道:“贵派还有师祖?”

    柳如烟点了点头:“是的。乃是本派前任掌门晓风师太的师父,前前任掌门了因师太。”

    李沧行吃了一惊,他听说过了因的名号,但澄光说过了因师太早已仙逝:“啊,她老人家还在呀,不是江湖风传她早已经仙逝了吗?如果她还在。掌门之位怎么可能传给自己的徒弟呢。”

    柳如烟叹了口气:“唉,这些本是本派内部秘事,不足为外人道的,但李少侠乃是本派恩人,而且也去过白驼山庄,就不瞒你了。当年霍达克来峨眉学艺的时候,本派掌门正是了因师太。她爱惜人才,为了留住这绝世的好苗子,不惜授之以峨眉绝学幻影无形剑。”

    “而且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当年霍达克来峨眉时,曾与恒山派前任掌门晓净师太相恋,当时晓净师太还未出家,闺名叫若影,也是了因师太最得意的弟子。师太见二人情深意重,才传了那霍达克幻影无形剑法。”

    “没想到姓霍的学了剑法后就要离开峨眉,说是在家早有婚约。了因师太强留其不得,只能逼其立下不将剑法外传的重誓后,放其离开,而晓净师太受此打击,也离开峨眉。前往峨眉别院恒山派任了住持。”

    “事后了因师祖引咎辞职,自誓从此不离峨眉一步,掌门也让给了晓风师太。这些都是本派难以启齿的一些往事,只是上次欧阳庄主说了大半。剩下的一些事情对你也没有必要再作隐瞒。”

    李沧行一下听了这么多陈年秘事,长舒了一口气:“可是这些事情为什么要告诉在下啊?在下并非峨眉中人,即使知道达克林之事,姑娘也没有必要将了因师太之事见告啊。”

    柳如烟道:“因为师祖要见你。”

    李沧行奇道:“老师太为何要召见在下?”

    柳如烟摇了摇头:“如烟不知,林师姐把你的事跟师祖禀报过后,师祖沉吟了一阵后,提出由她来帮你换病号服,换完以后她便跟我们交代,等你醒来后务必要通知她一声,她有话要和你说。”

    李沧行突然想起落月峡之事,问道:“柳姑娘,上次我打死向老魔的事,老师太知道吗?”

    柳如烟的脸上飞过两片红云,一闪即没:“嗯,此事本派只有林师姐,我和师祖三个人知道。后来师祖听说你离开武当后,就命我们弟子下山四处找你,吩咐如果找到了,一定要想办法带回峨眉。李少侠,虽然猜测长辈的心思不太好,但我估计师祖是看上你的武功和人品了,有意邀你加盟我派。”

    李沧行一边听一边在沉思,柳如烟一下把他心中所想的事给说破了,这一下子打断了他的思路,忙说道:“这可使不得,李某乃是武当弃徒,又累及三清观出事,自然无颜面再入正派,而且……”李沧行看了一眼柳如烟,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柳如烟一下子不高兴了:“而且什么,而且你李少侠一个大男人,身上又负了淫贼之名,在我峨眉怕影响我们的名声,对吧。对你来说,出入花丛也不方便,不自由。李少侠,我说的对么?”李沧行默不作声,算是承认。

    柳如烟站了起来,朗声道“且不说师祖是否是真有这心思,如果她真有这心思,我柳如烟第一个举双手支持,李少侠你的人品我亲眼见识过,我信得过你,你们武当派一堆大男人,沐兰湘一个女子不也照样能与你们共存吗?”

    “以前江湖上有传言说你在武当山欺负了她,但我柳如烟不信,我亲眼见过你那么奋不顾身地保护过她,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对这样的女子你怎么会下得了手,违背她的意愿欺负她?”

    “何况这几年来沐姑娘一直在江湖上四处找你,如果不是心中有你,怎么可能这样不顾名节地四处去寻找一个淫贼,还有……”柳如烟越说越激动,几乎下面的话脱口而出,突然意识到不能再说,一下子收住了嘴,粉脸却涨得通红。

    李沧行叹了一口气,道:“姑娘冰雪聪明,在下有所不及。你所说的正是在下所忧虑的,在下此生别无他念,唯愿师妹平安快乐。在下身在峨眉,与师妹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还是养好了伤后速速离开的好。”

    柳如烟马上接过了话头:“这个你不必担心,武当峨眉几百年来一向关系亲密,早有殷六侠与本派纪晓芙前辈的婚约在前。就是沐姑娘的父亲黑石道长,入道前也娶的是我峨眉的女侠。”

    “你若放不下你师妹,在我峨眉堂堂正正地立足后,师祖自会向紫光掌门与黑石道长提亲的。至于沐姑娘,她的行为早就表明了她的心迹。”

    柳如烟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却看向了别处,李沧行甚至能看出她眼神中一丝淡淡的忧伤,一闪而过。

    柳如烟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神态自若。“李少侠你且先休息,晚上师祖会来探望,到时候还望你能开诚布公地和她谈谈。如果是希望你加盟的事,还请万勿拒绝,我们峨眉上下的姐妹都希望你能留下。哦,说半天话药快凉了,我这就端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回 香闺养伤(二)

    柳如烟照顾着李沧行喝下这碗汤药后告辞而去,而李沧行则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之中。

    李沧行脑子飞快地旋转着,梳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紫光给他的任务是尽可能地打入巫山派,从那日的情形看,如果当时有意败给屈彩凤,是存在加入巫山派的可能的。

    但不知道为何,他对巫山派,对屈彩凤有种本能的厌恶,甚至那把在峡口的大刀,尽管那夜只是第一次见到,但他莫名就有种强烈的憎恨感,自己也说不出来原因。

    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讨厌那刀的原因绝对不是冷天雄,因为在冷天雄站上那大刀前,自己就打心眼里讨厌那刀了。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屈彩凤似乎对自己有强烈的兴趣,至少在把自己认错成徐林宗之前,从她的眼神里能看出对自己的好感,当然这种好感仅限于希望得到一个有力的帮手。

    巫山派现在人材凋零,从当日一战可以看出,几无可用之才,这种情况下对自己这样的人自是会全力招揽。

    李沧行又深吸了一口气,巫山派显然与魔教已经开始正式的合作,即使加入巫山派,难保不与魔教的人经常打交道,这实非自己所愿,是否能忍得住不暴露,委实难说。想及于此,心中刚才的一丝遗憾也烟消云散了。

    李沧行又想到了现在的情况,加入峨眉是临行前的第二选择,如果说去巫山派是要查太祖锦囊的下落,那在峨眉需要查的就是锦衣卫的内鬼了。

    从几年来的情况看,峨眉的内鬼似乎并没有折腾出什么大的动静来,晓风师太在落月峡力战而亡应该也不是内鬼下的毒手

    峨眉派上下全是女子,打入峨眉的难度,似乎比打入别的门派的难度要大上不少。想及于此,李沧行突然觉得这峨眉未必会有锦衣卫的内线,姑且借养伤为由。呆上几个月,查探一番便是。

    他又想到了柳如烟,不知为何,在这姑娘身上总是或多或少的有沐兰湘的影子,年龄相仿,一样的娇俏可爱,一样的大眼睛长睫毛。一样的爱使小性子,甚至连身形长相也有几分相似。

    回想起刚才她跟自己说的话,在说到以后师祖会到武当为自己向小师妹提亲时,突然间眼神中那抹淡淡的忧伤和变得不再自然的神态,李沧行心中一惊。

    再想到那晚自己在摇摇欲坠时是这姑娘第一个冲上来扶住自己,来峨眉后又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他住。李沧行突然明白了这姑娘好象是对自己有点意思,一声“不可以”脱口而出。

    峨眉上下,他对这柳如烟有种莫名的好感,现在他明白了是因为小师妹的关系,但这种好感不能引起她的误会,尤其是自己不可能向她和盘托出自己与沐兰湘真正的关系,还有来峨眉的真正目的。

    一想到小师妹。李沧行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想象着沐兰湘在武当练剑的俏影,右手下意识地探向怀中。突然他脸色大变,大叫道:“柳姑娘,柳姑娘,我的旧衣物呢?!”

    柳如烟应声而入,看到李沧行这般着急的样子,先是坐到床边把手轻轻地按在他身上意思叫他不要乱动。然后柔声道:“李少侠可是想找什么物事?”

    李沧行急得额头上汗直冒:“我的衣服和随身的物品呢?”

    柳如烟道:“你那衣裤实在太破太脏了,洗都没法洗,师祖吩咐把它们给烧掉了。”

    李沧行险些晕了过去:“那我随身的东西呢?”

    柳如烟笑了出来:“你是说盘缠和长剑?嘻嘻,李少侠,没想到你出来江湖行走,居然穷得身上只有几个铜板了,要不是那天碰到我们。恐怕你只能加入丐帮了吧。”

    李沧行心中暗暗恼火:“姑娘莫要笑话我,男子汉大丈夫行走江湖,不会被几文钱给难倒的,实在不行我可以打工。可以保镖,甚至可以当一阵子有钱人家的护院,总是饿不死的。对了,我的东西呢?”

    柳如烟想了想,说道:“你那几个铜板都收好了,你的长剑那天打斗的时候给震飞了,而软剑给宇文邪震断了,我们走的时候匆忙,没来得及捡你的长剑,我们不少姐妹那天也失了武器,有些是随手捡了地上的剑用来防身的。”

    “你若是心疼武器,等你伤好了,我们给你再打一把就是了,反正你那剑好象也不是啥名剑,只是寻常的长剑而已。”

    “还有别的东西呢?”李沧行急得满头大汗,恨不得马上就要下床去找。

    柳如烟噗哧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黑糊糊的面团,笑道:“李少侠,你说的是这个吗?”

    李沧行一看这东西还在,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道:“谢天谢地,你总算没把这东西给扔了。”说话间从柳如烟的手里接过了这个月饼。

    这东西对他有太多特殊的意义,甚至已经成了生命的一部分。在他心中,这块月饼就是小师妹,永远提醒着他这辈子最不能割舍放弃的是什么。

    柳如烟笑道:“李少侠,你这是饿了多少天了?怎么随身带的干粮都馊成这样了也不舍得扔掉。那日帮你整理随身衣物的时候,臭得我几乎掩着鼻子要把它扔掉,后来想想是你的东西最好不要动,衣服烂得不能再穿了只能烧掉,随身的东西可是一样没扔,就这臭东西我也是洗干净了,帮你留着呢。”

    李沧行心念一动,正色道:“我小时候在武当练功时,犯了门规,被师父罚了饿饭。后来饿得受不了,跑到厨房偷了个面团儿吃,给师父发现打了个半死。师父说我们武当弟子名门正派,打死也不能去偷去抢。我为了引以为戒,就把这个面团一直随身带着,以警示自己要记得师父的话。”

    “你看我一路落魄潦倒,也没有去偷去抢,就是要谨记师父的教诲,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武当弟子了,但不能失了做人的根本。”李沧行说得是义正辞言,连自己都被这个谎言感动得有点鼻子发酸,一想到澄光师父为救自己而死,差点要落下泪来。

    柳如烟美丽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李沧行,也是盈盈的泪波在打转:“想不到你这个面团儿还有这些故事。李少侠,你们武当怎么这么严厉?我们峨眉可从没有这样饿过我,最多是练功练不好罚扎马步罢了。”

    “你以后要是留在我们峨眉,可比在武当要好得多了。听我的,如果师祖要你留下,千万不要拒绝啊。”说着说着柳如烟的双手不由得抓住了李沧行的右手,情真意切自然流露。

    “柳姑娘,多谢了。”李沧行想起刚才自己的分析,一边答谢一边抽出了自己的手,问道:“老师太什么时候来?我现在这样一定很难看吧,见贵派的前辈高人,不能太不成样子。”

    “刚才我已经禀报过师祖了,她应该正在来的路上,怎么,你还想沐浴更衣么?”柳如烟卟哧地一声笑了出来:“想不到你这么一个大男人还有这讲究呀,不过话说来李少侠你都多少天没洗澡了?这可是六月天,你要在我这里呆上一个月,我这房间估计味道也要跟猪圈没两样啦。”

    李沧行闻言大窘。他一向不太拘小节,武当山和三清观时山上俱是师兄弟,大家平时练武也习惯了男子汉的味道。但女孩子好象天生不喜欢男人不洗澡,以前小师妹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这样说过自己,后来她总能闻着味来找到自己恐怕也是和这有关。(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回 香闺沐浴

    李沧行红着脸道:“不好意思,在下随便惯了的,而且流落江湖,四海为家,自然也不如呆在帮里时方便。在武当的时候我基本上十天洗一次的,味道没这么重。”

    “十天才洗一次?!天,难怪上次去武当总觉得有股怪味道呢,以后要是在我们这里扎根了,可得天天洗澡,后山就有个潭子,可以洗澡的,你可以……不对,你千万不可以去那里!”柳如烟突然变得满脸通红,说话也变得吞吞起来,就象舌头上打了一个结。

    “为什么又不能去了?”李沧行话一出口,立即想到了那潭子必是峨眉女侠们沐浴之处,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好去那里。

    柳如烟的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了:“哎呀,反正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那是我们峨眉的禁地!总之,总之你不许去,要洗澡以后我们打水送到你房里,会让你天天洗上的。这都三伏天了,你这么臭,跑到哪里都会让人离你八丈远的。”

    李沧行自己也觉得全身酸软乏力,身上粘粘乎乎的,这时候肯定一搓就是一个泥丸子,心说这种状态下,去见身为一派之尊的峨嵋师太,确实不太好,有失后辈的礼节,沉吟了一下,李沧行开口道:“那还有劳柳姑娘为我打盆水来,天太热了,凉水即可。”

    柳如烟转身离去,不一会带着两个杂役装扮的中年妇人抬着一个大木桶进来了,上面还漂着些花瓣。

    柳如烟捧着套白色中衣裤,放在了李沧行的床边,道:“一会就换这套,洗的时候注意不要浸到伤口。浴布与胰子在床边的柜子里,早就给你备好了。洗完后记得叫我。还要给你换药。师祖有命,叫你沐浴过后去她的修炼室见她,掌门师姐也在。对了,记得洗完后身上抹抹这个。”

    柳如烟说着把一盒药膏放在了床边柜子上。

    李沧行看着这药膏,奇道:“这是什么?”

    柳如烟道:“这是我们峨眉特制的外敷伤药紫菁玉蓉霜。你那日和那宇文邪拳打脚踢的,身上到处青一块紫一块,肿得跟小馒头一样,要不是天天抹这东西,你现在哪起得来床。”

    “那这些天是谁帮我抹这东西?”李沧行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自然是我啦!李少侠,今天你醒了。以后自己抹吧,背上以后抹不到的地方才许叫我,而且一定要洗过澡才行,这几天我差点给你臭死了。”一抹红云又上了柳如烟的脸,她扔下了药盒奔了出去。只留下同样臊得满脸通红的李沧行还在床上不知所措。

    李沧行叹了口气,脱了衣服泡进了木桶之中。水极清冽。透着一股寒意,显然是山中的溪水。他脚一入盆便觉寒气刺骨不由打了个冽沮,忙运起神火心法,一股暖流自丹田而生走遍全身,再入盆中才觉稍为舒适。他小心地把水位浸至自己腋窝处,以免弄湿左肩部的伤口。

    入得这澡盆后。李沧行才觉得浑身上下到处钻心地疼,不仅是胸前给屈彩凤两仪剑气划出的那十余道小伤口遇水而疼,还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鼓起来象是小小的肌肉块。他想到柳如烟所说的自己前几日比这肿得还厉害。不由咋舌。

    李沧行自下山以来,与人实战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拳脚肉搏,以前在武当山练拳脚时多是点到为止,不象上次被宇文邪这力大无穷的猛汉一拳打到身上,内脏都感觉被打暴。当时肉搏时舍生忘死,尚不觉得,这会泡在澡盆里却是痛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李沧行刚要开口叫人来倒些跌打粉和壮骨酒之类的东西在盆里化瘀活血,一想到自己现在赤身露体,而峨眉上下全是女子,便又把话吞了回去。只得抱元守一,开始运起武当正宗纯阳无极功。不一会,李沧行便物我两忘,而头上则开始腾腾地冒出白气。

    真气运行两个周天后,李沧行睁开了眼睛,只觉神清气爽。他突然发现天色已黑,竟然已到夜里,心下暗叫该死,自己只顾运功,竟然误了与师太相约之事,这黑灯瞎火的又不便起身更衣,只好叫了一声:“有人在吗?”

    “李少侠运完功了呀,我怕你在里面淹死了呢。嘻嘻,要不要小妹再去给你换桶水,你晚上就在盆里睡觉如何?”柳如烟俏皮的声音传了进来。

    “柳姑娘莫开玩笑了,可有灯烛先放进来?我更了衣后还要去见老师太和林掌门呢。”柳如烟端着烛台进了屋,放在外面的桌上后走了出去。

    李沧行看了看自己的水桶,只见一桶清冽的水已经变得乌黑混浊,上面还漂着一层自己身上的污垢之物,意识到自己刚才功行全身,从毛孔里将毒素淤血逼出,加上身上的泥垢泡久了自然脱落,以至于此。

    他身上的疼痛感减轻了不少,起身将身子擦拭了一遍,又将身上腿上瘀青肿胀之处抹上了紫菁玉蓉霜。此物触及肌肤,冰凉爽滑,入肤即化,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

    李沧行穿好裤子后,感觉后背及左肩伤处自己实在无法处理,只好趴在床上唤柳如烟入内帮忙上药。

    柳如烟入内后,看那木桶不由捂起了鼻子:“哎呀,李少侠,你是我来这世上见过的最脏最臭的男人啦!你绝对应该加入丐帮,好象公冶帮主都不象你这样呢。”言罢出门,带回白天那两名中年仆妇,将木桶端出。

    李沧行颇不好意思,只能装聋作哑,说了句有劳姑娘换药。柳如烟的纤纤素手抹了那紫菁玉蓉霜,在李沧行的后背处细细地涂抹了一圈,最后只剩下左肩的伤处。

    她盯着那绷带正色道:“李少侠你可千万要忍着痛,我去唤几位师姐妹来。”

    片刻之后,柳如烟进房中扶李沧行走到了院外,只见这里已经点起了火把,照得灯火通明,院中放着一张大铁床,床身由铁架子搭成,中间有不少空隙,十余名峨眉弟子有的持火把,有的持绳索,立于院中。

    林瑶仙与一位年约七旬,宝相庄严的老尼也站在那里,地上还摆了几个金盆,一个药盂,一坛烧刀子烈酒。

    一见到李沧行,女尼们皆合什行礼,而俗家弟子也都以平辈礼相见,只有那老尼一动不动,李沧行也连忙弯腰回礼。

    那老尼开口道:“李少侠,你肩上的伤势有点麻烦,伤你的刀上有毒,而且刀势贯穿身体,直透后背,所幸未曾伤到肩胛骨与琵琶骨,换药时需要以棉条浸解毒之药,穿过体内清洗,期间剧痛非常人所能承受,需要几位弟子捆住你手脚后方可施行,你可做好准备?”

    李沧行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伤势竟然会这样,屈彩凤的短刀上居然涂了毒,脱口而出:“他奶奶的,好狠的贼婆娘。”

    老尼脸色一沉,喝道:“小子,骂谁呢。”

    李沧行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惹人误解,忙解释道:“神尼明鉴,晚辈骂的是屈彩凤那泼妇,万莫误会。”

    老尼重重地“哼”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好没教养,嘴里不干不净的,好了,不说这些,你可准备好了?”

    李沧行一边肚子里不断地问候屈彩凤的祖宗十八代,一边说道:“还有劳神尼与各位师太。”

    他躺在了铁床上,伸展开手脚,走出八名女尼站到他四肢边上,一人持绳索将其缚住,一人则死死地按着手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回 刮骨疗毒

    老尼走近李沧行,解开了他肩上的绷带,李沧行只觉一阵腥气扑鼻而来,差点要呕吐出来,扭头一看,吓得差点晕了过去,左肩上一处长六寸,宽有三分的伤口,伤处皮肉外翻,完全成紫黑色,向外流着黑糊糊的脓水,还给包着的时候不觉得,这一下拆了绷带,见了风,立时痛入骨骼,李沧行差点叫出声来!

    老尼看了以后也皱了皱眉:“李少侠,我们每次上完药后会适量加入些麻沸散,以减轻你的疼痛,这是你缠着绷带时还不觉得疼痛的原因,但相应的,你的左臂也会失去知觉,所以这麻沸散的份量不能太多,免得对你日后左臂的功能造成影响。现在老尼要上药了,你可作好准备?”

    李沧行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只能点点头。

    老尼吩咐柳如烟端了一个盆,放在铁床背面李沧行后背处,又让林瑶仙在一边端了一个金盆,里面盛了药水,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仔细一看,还浸着几根棉布条。

    老尼突然出手如风,点了李沧行胸前七八处大穴,李沧行一下子便动弹不得,随后她又喝了一大口烈酒,“噗”地一口喷在李沧行左肩的伤处,李沧行虽然不能再行动,却是异常的清醒与敏感,烈酒喷到伤处,就如几百只小虫子在体内乱爬,钻心般的痛,实在是世间难得一见的酷刑。

    饶是李沧行铮铮铁汉,也痛得差点要叫出声来。视线模糊中,却看到了床边柳如烟清秀的脸。上面尽是泪痕,美丽的大眼睛就象泡在水里一样,眼神中尽是怜悯与悲伤,她的一只素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一只手,掌心尽是汗水。

    李沧行到了嘴边的“哎哟”声又吞了回去,手却紧紧地抓住了柳如烟的柔荑。

    精神恍惚间,一种从未有过的疼清楚地钻进李沧行的脑子里,让他快要晕死过去。一看自己的左肩,原来是老尼将一根浸了药水的棉条塞进了李沧行的伤口,又从背上另一端的伤口处,由林瑶仙将其引出,二人合力,细细地,轻轻地扯动着这布条。在来回清洗李沧行身体内部的伤口。

    李沧行从小听说书里讲过关公刮骨疗毒的往事,想不到今天自己也给来了这么一回,这下痛得连呼吸都在打颤,只恨自己爹妈为啥要把自己生到这世上。

    他发了狂地想要扭动自己的身躯与四肢,以减轻自己左肩的疼痛,却是手脚被死死地捆住压住。身体则被点了要穴动弹不得,只有豆大的汗珠一下子布满了脑门,涔涔地流下,连裤档处都快忍不住要尿了,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是忍不住快要叫出声来。

    一边的柳如烟早已经哭得如泪人儿一样,颤抖着声音道:“李少侠。你若是实在痛不过了,就叫出声来,别这样硬撑着,让人实在看了难受。”

    李沧行正想顺着这话叫出声来,老尼姑那冷冰冰的声音钻进耳朵里:“想叫就叫吧,反正你们武当的人一向受不得苦的,你就算现在离了武当,也是一样。”

    听了老尼这话,李沧行突然心头无名火起,当即便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shen yin"声又给咽了回去,直把钢牙咬碎也没吭一声,只听到自己的血或者毒脓一滴滴地落在铁床背后的那面金盆里的嘀哒声。

    如此这般,老尼等人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把三根棉布条全部用完了,彻底清洗了一遍伤处。

    李沧行已经觉得左臂不再是自己的,连叫疼的力气也没了,这回不是强忍着不叫,而是实在没力气叫了。

    他宁愿自己今天没醒过来,人世间最痛最苦的刑罚也不过于此吧,他心里暗暗地在想。

    只见老尼也是满头大汗,一边在他的伤处涂抹着一个药盂里的药泥,一边说道:“好小子,果然是条硬骨头的铁汉,古有关圣人刮骨疗毒,你也不比他差到哪里啊!”李沧行再也支持不住,眼睛一黑,便又晕了过去。

    等到李沧行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又躺回了柳如烟的床上,左肩还是和那天刚要醒来时一样,基本上没有什么感觉。

    一阵淡淡的茉莉香气入鼻,一转头却发现柳如烟正倚着床头柜在打盹,李沧行见她睡得正香,便打消了叫醒她的念头,稍一动身子,牵动了左肩,一股如那日疗伤时的钻心般疼痛一下子又袭来,疼得他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忍不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柳如烟一下子被这声音惊醒,忙扶着他正面躺好,柔声道:“李少侠,怎么醒了也不叫我一声?你现在左肩的伤势是关键时刻,切不可乱动。师太那天看过你伤,说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以后不需要再象那次贯穿药棉,清洗内部伤口了,只要每日在伤处上药即可。”

    李沧行听了这话心中大喜,他甚至一想到那天的那种痛苦都会牙疼,一听到再也不用象那样上刑了,心下委实松了一口气,说道:“柳姑娘,在下这次昏迷了几天?”

    柳如烟眨了眨眼睛:“这次只晕了一天,你是前天夜里换的药。”

    李沧行叹了口气:“奇怪,在下在武当时一向自觉体质不错,入江湖来也几次受过重创,没哪次象这次这样,能连晕个六七天,我这是怎么了?”

    柳如烟想了想,说道:“听师祖说,贼婆娘刀上的毒非常厉害,是那种苗疆的蛊毒,可以随血液运行全身,深入脏腑,带你回峨眉时,已经是伤后的第三天了,幸亏司马大侠和展大侠一路轮流背你,不然再迟个半日,恐怕师祖也救不了你了。”

    “至于你的晕迷,乃是解毒药入体后与那毒蛊交攻,导致你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你刚来这里时也清洗过一次伤口,那时你居然都没疼醒,其实最危险的时候就是那时候,要是不醒过来,就会这么去了。李大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柳如烟说到激动处,脱口而出李大哥三个字,似觉有些不妥,又迟疑着加了后一句。

    “无妨,柳姑娘若不嫌弃在下,以后不妨兄妹相称。”李沧行心中暗暗叫苦,但也不好意思当面拒绝她。

    柳如烟秀眉一扬:“嘻嘻,那以后就叫你李大哥啦。李大哥,你不知道你那天醒过来,我有多开心呢。只是我也不知道师祖到了晚上要直接那样换药,第一次换药也只是外敷罢了,那晚的换药才是最关键的一次,师祖说一定要趁你刚醒时,也是体力最好的时候换,不然时间拖得越久,你越危险。”

    李沧行感激地说道:“嗯,神尼医术通神,峨嵋圣药果然不同凡响。柳姑娘的恩情在下也永生难忘。”

    柳如烟不高兴地撅起了小嘴:“都说了兄妹相称啦,还叫柳姑娘,多见外呀。”

    李沧行硬着头皮说道:“是,柳……师妹。”

    柳如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啦,今天的药已经换过了,明天开始还是老规矩,天天洗澡,自己涂外伤药,换药的事我来就行了,记住,天天洗澡哦。”

    “你怎么总说这个,我有这么臭么?”李沧行有些不高兴了,在武当时小师妹虽然有时候也拿他开玩笑,但不会象这姑娘这样天天说这个。

    “哎呀,生气了呀,嘻嘻,好难得。叫你洗澡不是嫌你臭,你前几天臭成那样了,我也没嫌弃过你。再说了你们男人哪象我们女儿家这么讲究,你若真是成天弄得香喷喷了,我反而不喜欢,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回 峨眉神尼(一)

    柳如烟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忙说道:“你你你别胡思乱想啊,我可没那意思,我是说师祖交代了,你的伤口处这几天要开始愈合了,不能成天汗涔涔地,不然汗水浸了伤处容易化脓。你看你现在穿的衣服,也都是短袖的丝绸衣啦。”

    李沧行一看身上,果然又换了一身衣服,问道:“前日里洗澡时换的那套衣服呢。”

    柳如烟的脸上飞过一阵红云:“你还好意思提那个呀,你当时疼得逞英雄不叫,却是尿在裤裆里,臊也臊死啦。”

    李沧行脑子“轰”地一声,他从七岁开始就没再尿过床:“柳师妹不会是消遣我吧,我真这么丢人了?”

    柳如烟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痴痴地盯着李沧行道:“李大哥,你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疼得小解失禁没什么丢人的,哪个人能做到象你这样一声都不吭,要换了如烟,光看那个都快要吓晕了,要疼在自己身上早不知道叫成啥样啦。”

    “再说了,你是为了救我们才受这伤,这恩情我一辈子也报不完。”

    李沧行看着她这样盯着自己,忙移开了眼睛,柳如烟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低下头摆弄自己的衣角,不再说话。

    李沧行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柳师妹,以后我醒了,这更衣的事还是我自己来吧,你我男女有别,终归不太方便。你一待嫁姑娘,服侍我这大男人。时间长了别人会说闲话的。”

    “李大哥你放心,帮你换衣服的是帮里做杂役的大姐,都是成年妇人了,这点事理我们还是明白的。你好好休息吧,伤好了以后,师祖要见你。”柳如烟也听出了李沧行话中的意思,正色说完后,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到了晚上。李沧行洗过澡换过药后,穿上了一件特制的罩袍,在一名值守女尼的引导下,走到了后山一处丹房中,前日夜里那位老尼正坐在烟雾缥缈的香炉前,见李沧行进来,也只是微微地抬了抬眉毛。吩咐他坐在对面的一个蒲团上。

    老尼说道:“李少侠,在你与老尼谈话前,可否答应老尼一件事?”

    李沧行连忙回道:“师太请说。”

    老尼的双眼中神光闪烁:“你能保证今夜与贫尼所言,句句属实么?”

    李沧行知道今天这谈话很重要,来不得半句谎言:“这……晚辈尽力吧,如果实在有不方便回答的问题。可否容晚辈保持沉默?”

    老尼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很好,贫尼喜欢你的这份坦率。那现在贫尼就开始提问了?”

    李沧行点了点头:“晚辈谨受教。”

    老尼缓缓地开了口:“少侠来我峨眉,意欲何为?”

    李沧行没想到这尼姑一上来竟然如此开门见山,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而老尼锐利的眼神却盯着他的双眼。如同那日初见云涯子一样,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

    李沧行心中飞快地计算着。最后他可以肯定这老尼绝不可能是锦衣卫的内鬼,吸了口气,答道:“师太,现在是否只有我二人对话,没有第三人?”

    老尼点了点头:“不错,此乃贫尼清修之所,非我传唤,不得有人靠近。”

    “即是如此,晚辈斗胆,借一沙盘一用。”了因虽不知他所为何事,但还是拍手让室外守候的弟子取了一盘细沙进来,然后吩咐其远离丹房,不允许任何人入内。

    李沧行待其走远后,以食指在沙上写道:“锦衣卫陆炳有听风之术,难保他在各派的内奸中无人精通此术,为防万一,晚辈今天的交谈还请手谈。”

    这位老尼正是峨眉派的前任掌门了因神尼,她眉头一动,看了看李沧行,也写道:“少侠果然有使命在身,你见过陆炳?”

    “不瞒神尼,在下于落月峡之战后,发现一切的事情都是来源于锦衣卫的一个巨大阴谋……。”于是李沧行便详细地把自己回武当后被人下药陷害,在黄山与西域的经历都细细写了一遍,只是略去了紫光派遣自己这一节。

    这一写就是四五个时辰,了因一边看着一边沉思,偶尔也手书交谈,问了几句。直到李沧行写到自己前日里在巫山派的那一战才结束。

    了因待李沧行写完后,又写道:“少侠这些事情是自发行为,还是有命令在身?”

    李沧行记得紫光曾经和自己交待过,碰到正派里绝对能信任的前辈可以说出自己的身份,于是便写道:“在下是奉了紫光掌门之命前往各派探查锦衣卫的卧底的。”

    了因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这么说你还是武当弟子了?”

    李沧行摇了摇头,其实他自己也一直没搞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何身份:“在下也不知道,师伯当众赶我出了门派,后来派给我任务时,也没说我是不是还算武当弟子。虽然我在武当受人陷害,但毕竟是犯了淫-戒,赶我出武当也是应该,即使想重回门墙,恐怕也要立功才是。”

    了因点了点头:“嗯,第一个问题问完了,少侠果然诚实,我很欣赏。那现在我要问第二个问题了。你那天赤手空拳打死老魔向天行是怎么回事。”

    李沧行不假思索地写道:“据说是天狼刀法,但我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能使出那功夫,师太您觉得在下这年纪和武功可能练成那武功吗?”

    了因微笑着摇了摇头:“确实,我看过你的身体骨骼,虽是极为难得的根骨,但要在你这二十出头的年纪就练成阴阳交融、水火混元的内力,也不太可能,贫尼探过你内息,也看过你全身,你分明还是童子之身,这就更不可能练那天狼刀法了。”

    李沧行羞得满脸通红,写道:“这功夫和是否童子之身有何关系?晚辈只听说许多功夫需要童子之身才可以练啊。”

    了因叹了口气,奋笔疾书:“这天狼刀法会让体内真气暴走,因为其核心武功是魔教的毁灭十字刀与森罗万象煞,所以原理应该大致相通,练到大成时需要全身真气逆行,向下倒冲肾经、脾经、膀胱经,如是女子,气可从下体排出,你是男子,则必会气冲下身,暴裂欲炸。”

    “此时一定要阴阳交合,以败内火,不然一定会内火伤身,全身经脉炸裂而死。所以此武功最好是男女双修,行采-补之事。林凤仙当年被霍天都抛弃后,强练此功,差点走火入魔。”

    “她是女子,有排气之处,武功如此之高亦不能免,你年纪轻轻,又无奇遇,要练成此神功,非熟谙房中之术,又有一甘心愿为你献身的武功高强女子方可。”

    “原来我听说你对你师妹不轨,曾料想你是为修炼此邪功,若果真如此,吾必将你斩杀,为武林除害,但今天亲眼观之,又似非如此,实在奇哉怪也。”

    李沧行第一次听到这么多有关天狼刀法的内容,这才明白了为何云涯子当年要以春--宫书来试探自己,连忙写道:“晚辈也是总觉得冥冥中有些力量在身,不仅这天狼剑法,连在武当从未学过的两仪剑法,只要师妹在身边使出,也会情不自禁地与她合使。”

    “就是那天在巫山派外与屈彩凤比剑,晚辈见她使出两仪剑法,也就情不自禁地与她合使,因为当时在晚辈眼里,把她看成了小师妹。但只要是事后让晚辈一个人使,却是无论如何也再也使不出来这两仪剑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回 峨眉神尼(二)

    了因皱了皱眉头:“此事真是匪夷所思,贫尼姑且信你。还有第三件事,请你如实回答。”

    李沧行正色写道:“神尼请尽管问。”

    了因的眼中突然神光暴涨,迅速地在沙盘上写道:“你可情愿终生入我峨眉?”

    这个问题李沧行倒是早有准备,他迅速写道:“晚辈一生别无他求,名利于我不过浮云,唯愿与我小师妹厮守终生,要达到这个目的,我必须破解整个锦衣卫的阴谋。不然的话,我永远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向我,会向小师妹下手。”

    “他们的黑手不止在武当,也可能在峨眉,也可能在少林,也可能在丐帮,甚至还会在魔教,在巫山派,所以晚辈实在难以保证一辈子就呆在峨眉。晚辈并不贪图峨眉的武学,只想在这里探查黑手,请师太明察。”

    了因死死地盯着李沧行半天,最后叹了口气,开口说道:“贫尼喜欢你的坦率与真诚,但实在不喜欢你这回答,你且先回吧,聊了一夜,现在应该是正午了,换了药后早点歇息吧,其他的事等你复元后再说。”

    接下来的三四天里,李沧行每日都在那几个仆妇的帮助下,在左肩换药,一开始的时候每次都是痛不欲生,但一天天下来,疼痛感越来越小,三四天的功夫已经开始结痂,而身上的浮肿瘀青则在一两天内便消得差不多了。

    了因每日都来查探李沧行的伤势,也惊讶于他的复元能力。每日里送饭的都是那两位帮他打洗澡水的中年仆妇。从那天以后,柳如烟一次也没再来过。

    这天夜里。李沧行自觉恢复得差不多了,连日来每天都闷在房中,连大小解也只能在马桶上解决,让他颇不习惯。

    这天晚上,他打定了主意,决定出门去找了因商量下未来的事情,找了院中的值守小尼通报后,被领到了了因的修炼房。

    这次了因事先摆上了一个沙盘。二人直接就在沙盘上写字交流起来。

    了因写道:“看来你已经完全恢复了,李少侠,年轻人的身体就是好啊。”

    李沧行笑了笑:“全赖贵派的灵丹妙药与师太和众位女侠的照顾。”

    了因“嗯”了一声,写道:“客套话不用说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沧行看了一眼了因:“上次跟师太交过底了,在下意欲留在峨眉查探一下是否有锦衣卫的内鬼,如果不方便的话在下可以离开前往别处。”

    了因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上次的话我思量过。这几天我也查过一些三清观的事,听说自你走后,火练子大肆地招收一些来历不明的人加入,三清观内部不少弟子对此都非常不满,象火星子火君子等一些弟子都离开了三清观。看来你说的是事实。”

    “现在的三清观已经落入了锦衣卫的掌控之中,而且与宝相寺为了盗书的事现在弄得是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

    李沧行忽然担心起了火华子和徐林宗:“可有火华师兄的消息?徐师弟可有消息?”

    了因写道:“火华子改名为裴文渊,前段时间在河南一带出现,好象一边在帮人相面,一边在查找火松子的下落。至于徐林宗,仍然音讯全无。”

    “三清观的事情对我们峨眉是前车之鉴。如果真有火练子这样的人,那对我们的威胁就太大了。贫尼现在虽然不是掌门。但同样要保峨眉百年基业,所以我和瑶仙商量过了,以记名弟子的身份将你留下,”

    李沧行对这个安排并不奇怪:“林掌门可否也知道在下的身份了?”

    了因笑了笑:“她是掌门,也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人。因为她出生在峨眉,而且这个事情事关峨眉前途,不可能向掌门隐瞒。贫尼虽是她的师祖,但也是峨眉弟子,所以必须告诉她这件事。不过峨眉上下只有我和瑶仙二人知道,再无第三人,你可以放心。”

    李沧行长出一口气:“明白了。”

    了因丫丫电子书如走龙蛇,一口气写道:“至于本派武功,以轻巧灵动为主,你的体质其实不是太适合学习,不过你既是记名弟子,不传武功也说不过去。这套峨眉紫青双剑也是本派的独门武功了,是当年郭襄祖师在桃花岛的落英剑法上,综合了各派所长,最后所创。”

    了因抬头看了一眼李沧行,继续写道:“紫青双剑剑势轻灵迅捷,你拳脚功夫不错,但似乎在剑术上还没真正学到过一流的剑法,碰到象屈彩凤这样级别的高手,难免在兵刃上吃亏,要知道顶级的高手,还是要靠兵刃的,一个二流高手靠着兵器,至少可以和一个一流的高手打成平手,这点你也清楚。”

    “希望这本紫青剑谱对你有帮助。至于配套的心法,峨眉武当的心法有相通之处,皆是从九阳神功心法所化,你修习时以武当的纯阳无极内力驱动即可。你来我派帮忙查内鬼,武当和峨眉又是多年友好盟帮,以这武功相赠也不为过,只是你以后如果不在峨眉,请不要把这功夫外传。”

    了因写到这里,拿起身边一本用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剑谱,递给了李沧行。

    李沧行正色行了个礼,低声说道:“多谢神尼,弟子现在就立誓,此生绝不以非峨眉正式弟子的身份发,将紫青双剑传授他人。”

    了因笑了笑,写道:“以后入得本派,叫我师太即可,不必象以前那样称呼。另外,我已经吩咐弟子将后山一处山洞收拾了出来,以后你就住在那里吧。洞里有个水潭,练完功了可在那里沐浴。如烟应该和你说过,后山瀑布那里的水潭不要过去。”

    李沧行点了点头,说道:“弟子谨记。”

    当晚李沧行便搬进了后山的那个山洞,这山洞里到处是钟乳石,洞口在地上,而大部分却是在地下。洞内深处有一方水潭,潭边有张石床,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甚至连酒都放了两坛。

    李沧行坐在铺了席子的床上,感觉心情就如屁股上的温度一样,清凉得紧,这下终于又可以自由自在地到处乱跑,而不是闷在女人的房间无所事事,可以跑到外面的草丛里随地大小解,而不用在那个小巧灵珑的马桶上解决,这让他的心情无比地畅快。

    跑到洞外的草丛里舒服地拉了一泡屎后,李沧行在月光下痛快地打起拳来,十几天没活动筋骨了,他都感觉拳脚功夫有点生疏了,打了一柱香的功夫,全身出起汗来,拳脚的运转才开始变得自如,熟悉的感觉又回到了体内。

    李沧行一边练拳,一边脑子里在回想着那日与宇文邪的恶斗,一招一式尤如画卷展开,一幕幕地在他脑海中回放。

    李沧行武学天份悟性极高,此次与宇文邪这样的高手生死相搏,带给他的实战经验,是平日里几百次师兄弟间的拆招都无法比拟的,他从中也领悟到不少看似精妙的招数,在实战中需要作一定的修改,才能更简捷实用。

    一套拳脚练完,李沧行浑身上下又是汗透,脱了衣服,整个人泡在清凉的水潭里,说不出的舒服,灵台清明,连脑子都转得比平时快了不少。

    李沧行突然又想起自己都给打得疼了十几天,那宇文邪给自己打得要惨得多,也不知道现在这会儿还能不能从床上爬起来。

    想到这里,李沧行不禁笑出了声,起身擦干了身子,穿好中衣,躺在清凉的石床上,他沉沉地睡去,这一夜他睡得很香,一夜无梦。(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回 峨眉大师姐

    第二天一早,李沧行起了床,山上的清晨薄雾让他神清气爽,远远地看了一下峨眉的练功场,还是空无一人,他摇了摇头,心想这些女侠们起床梳洗什么的就是麻烦,于是在洞外又练了一通拳脚后,换上了一套青色的劲装,紫青剑谱也贴身放在了怀中,然后走到了峨眉派中的练功广场。

    此时已过辰时,广场上开始有了一些早起锻炼的弟子,见到李沧行,皆主动行礼。

    这峨眉的练功场挺大,足够容纳数百名人同时练功,与武当山的练功场大小相若,比起三清观的则要大出了不少。

    东南角一位大约二十五六岁,面目姣好的青衣女子,正在指导着数十名年幼女童在练金鸡独立。

    李沧行上前与其行礼,交谈后得知此女子是峨眉的大师姐许冰舒,李沧行知道她是晓风师太的大弟子,也是官家大小姐,自幼被送上山习武,虽然天份不如林瑶仙与杨琼花,但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后起之秀,跟原来自己在武当派时外界看自己的地位相当。

    李沧行见此女眉清目秀,言行举止皆有大家闺秀之风,与寻常的江湖女子不太相象,但眉宇间却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寒暄两句后,便作礼告辞。

    李沧行正闲逛间,突然觉得脑后风声,似是有人攻向自己,他本能地扭头旋身,使出折梅手中的擒拿招数,右手变拳为掌,包住来人的拳头。左手则扣住来人的脉门,期间用上了武当柔云剑法中卸字诀的力道。整个人向后微跳半步,以缓解来势。

    这是他昨夜里想出来的新招,感觉对付宇文邪这样天生神力的对手,把折梅手与武当功夫中的柔劲结合效果更好,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只听“哎哟”一声,一个银铃般地声音惨叫道:“李大哥坏死啦,人家给你弄疼咧。”

    李沧行突然发现自己右手与柳如烟的左掌掌心相贴,本要包着她拳头的手指一下子变得跟她十指紧扣了。左手扣住了她如莲藕般玉臂的酸麻穴,而左脚也踩着她的脚尖让其动弹不得,这本是折梅手中擒拿法的精妙招数,被其改良后,加了通过一小跳,踩对方脚尖,以封敌下路反击的屈服技。

    李沧行再一看柳如烟。发现她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连忙松开了她的手脚,赔罪道:“对不起啊柳师妹,我出手没有分寸,实在抱歉。”

    柳如烟一边揉着自己的左手腕处,一边嗔道:“人家本想试试你伤有没有好。只用了六七分劲,你却这样用擒拿手,哎哟,痛死我了……对了,李大哥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招数?好厉害。手脚并用,我连反击都不可能。能不能教我?”

    李沧行笑了笑:“哦。那是黄山折梅手中的擒拿手法,师妹若是有兴趣,以后我们拆招时互相切磋研究。”

    柳如烟高兴地跳了起来:“什么,你说拆招时切磋?这么说你同意留在峨眉了?”

    李沧行点了点头:“嗯,不过只是记名弟子,一旦武当传唤,我还要回武当的。”

    柳如烟不停地搓着自己的双手,喜形于色:“太好了,我正奇怪师祖和掌门师姐为何要召集大家,还说是有要事宣布呢,原来是你留下这事呀。嘻嘻。”

    柳如烟的眼光落到了李沧行身上的青色衣服上,嘟起了小嘴,问道:“你这身衣服又是哪来的?”

    李沧行没有想过这问题,微微一愣,说道:“我也不清楚,昨天晚上搬到洞里时就放在那里了。”

    柳如烟仔细地看了看这件衣服,还把衣角抓在手里搓了搓,说道:“原来是汤师姐的手艺,李大哥你可真有福气,人家巧手织女可不是浪得虚名。”

    李沧行“哦”了一声:“是汤婉晴师妹么?”

    柳如烟笑道:“嗯,李大哥有所不知,我峨眉派打造防具之术冠绝正派,峨眉出产紫铜矿,山中又有金丝猴与千年古藤,可以用猴毛与藤条编织出极有韧性的护身宝甲。汤师姐的师傅李沅师叔在江湖上就是有名的巧织仙子,师姐也得了她大半真传,你这身练功服虽然不是护身宝甲,但一看这手艺,就是师姐的手工。”

    李沧行听了这话,才觉得这身衣服做的肥瘦得体,长短合适,自从今天一早穿上后就感觉很舒适,给柳如烟这样一说,顿时觉得这可称得上是此生穿过的最舒服的一件衣服,甚至连裤裆处都做得很合自己的尺寸。

    他不禁赞道:“汤师妹果然好手艺。”

    柳如烟嘟起了小嘴:“李大哥,改天我也给你做几套衣服,我的手艺也很好呢,不比汤师姐差多少。”

    李沧行心中暗道不妙,心想照这话题扯下去,会惹些不必要的麻烦,便转移了话题,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东南角那位指导女童们练功的许师姐,是派里的大师姐吧。”

    柳如烟看了远处的许冰舒一眼,点了点头:“嗯,是的,许师姐是前陕甘总督许大人家的千金,早就送上峨眉学艺了。一般的官家小姐在峨眉只是学个两三年的功夫后就回家了,许师姐家门不幸,父亲被罢了官,后来就一直没接她回去。”

    “她可是从小就在峨眉长大,对门派感情非同一般,我们学的剑术拳脚功夫都是师姐手把手教的。”

    “本来在落月峡之战前已经和洛阳金刀王家有了婚约,但那战中不仅师父仙去,王公子也战死了,所以师姐伤心之余就留在了峨眉,从那以后,她就没再笑过。”

    柳如烟一说到这事,也跟着唉声叹气起来,说到师父的时候满眼都闪动着泪光,竟似要哭了出来。

    李沧行本能反应地象在武当山时安慰小师妹一样,准备去抱她入怀,正要行动时猛地警醒,这是柳如烟不是沐兰湘,这里是峨眉山也不是武当派。连忙又把伸出的手缩了回来,干咳了一下,说道:“柳师妹,这几天把你屋子弄脏了,不好意思啊。”

    柳如烟突然一下子来了劲,嘟囔道:“人家可给你害惨啦,昨天你走了以后,我把门窗全打开了,到今天早晨还没散完味道,李大哥,你以后可真的得勤洗澡啊。我们峨眉都是女子,你不讲卫生就是不讲礼貌,以后也没有师姐妹陪你拆招了哦。还有,我那张床快给你晃散架啦。”

    李沧行知道自己做梦的时候也喜欢练功夫,没想到这毛病带到柳如烟的床上了:“真有此事?该不是我这几天夜里又在练拳脚晃得厉害吧。”

    “原来是这样呀,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是那个呢。”柳如烟突然羞红了脸,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

    李沧行不明觉厉:“哪个?”

    柳如烟一下子转移了话题:“哎呀,你别多问啦,李大哥你一向如此吗?睡着了也要拳打脚踢的?”

    李沧行哈哈一笑:“嗯,自幼便是如此,别人都说我是武痴。小时候和大家一起睡通铺的时候,徐师弟可给我折腾惨了。”

    柳如烟吐了吐舌头:“还好小时候没和你睡在一起。你那拳头大得象钵盂,给你打一下,估计我半个月都起不来床啦。”

    李沧行心里突然对摇坏了柳如烟的床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柳师妹,如果我把你床弄坏了,要不我去跟师太说说,把我现在住的那洞里的石床给你搬过去,和你的床换一下,你不知道啊,那石床睡起来可凉快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回 加入峨眉(一)

    柳如烟闻言一惊:“什么,你现在是住的后山的那个山洞,有水潭的那个?”

    李沧行抓了抓脑袋:“正是,有什么问题吗?是师太让我住过去的。”

    柳如烟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李大哥有所不知,以前那霍达克在我帮时就住那里,他走后那洞已经废弃几十年了,造化弄人啊,三十年后又有男子重新住到了那里。”

    李沧行也吃惊不小,看着柳如烟的娇颜,他的心却想到了三十年前晓净师太与霍达克的事。难道自己会重走一遍霍达克的路吗?他越来越不敢继续想这个问题了。

    柳如烟给李沧行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轻声说道:“李大哥,是不是师祖把紫青双剑的剑谱给你了?”

    “这个……”李沧行没想到她突然提这个问题,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

    “行了,我知道了。师祖一定是想让你和林师姐合练这剑法。”柳如烟叹了一口气。

    李沧行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怀中,硬硬的还在:“这剑法我还没来得及看,是双人剑法?”

    柳如烟微微一笑,眼神中却有一丝淡淡的忧伤:“是的,类似你们武当的两仪剑法,当年据说是郭襄祖师以落英剑法和杨过大侠的玄铁重剑法相配,创出的一套合壁剑法。只是威力到底如何,连郭祖师也没有亲自和杨大侠试过。这么多年来,峨眉几乎没有过男弟子。所以江湖上一直对这紫青剑法一无所知。”

    李沧行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连我也没听过峨眉有这么一套紫青剑法。”

    柳如烟继续说道:“这是学幻影无形剑的必备武功,不练熟这个。是根本无法修炼幻影无形剑的。虽然听说一人练剑也可,但男女合练可以大大加快练剑的速度,双剑合壁的威力如果有传说中那么巨大的话,打退魔教的来犯也不是难事。”

    “是的,师太一定是想让我陪林掌门练这剑法,加快她练剑的速度,以后好好地守护峨眉。”李沧行顺着这话说了下去,从刚才一提这剑法时他就发现柳如烟的眉头一直紧锁着。虽然他一直提醒自己要与此女保持距离,但也不想看她一直这么不开心。

    柳如烟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恭喜李大哥能学到本派独门神功,这个紫青剑法就是在拆招的时候也不能随便使出的,你可要记住。还有,一会儿师祖肯定要宣布你加入的事了,以后师姐妹们都会称你李师兄,我。我还可以叫你李大哥吗?”

    李沧行笑了起来:“没有问题,我答应过你的。不过我今天才加入峨眉,应该是大家叫我师弟才对吧。”

    柳如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你看看你这么一个大男人,年纪也比我们都大一些,还想装小师弟占我们便宜呀!”李沧行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这时听到三声钟响,柳如烟收起了笑容。道:“去金光殿吧,掌门师姐和师祖有事要召集大家宣布了。”

    金光大殿里已经坐了三百多人,这本是早课时间,了因师太一反常态地坐在永远都是一袭白衣,看起来一尘不染的林瑶仙的身边。李沧行与柳如烟进去后,坐在后排靠门的蒲团上。听到前面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着几乎从不来早课的师祖今天亲临大殿,也不知是何用意。

    林瑶仙等大家的说话声平息了一点后,说道:“今天请大家前来是有要事宣布,李少侠,请过来一下。”

    林瑶仙一早就发现了李沧行的方位,李沧行起身走到了前面,站在林瑶仙身边。

    林瑶仙的声音不象一般女孩子那样柔婉,可以说是平静中透着几分坚强,但依然如空谷鹂啼那样好听:“这位出身武当的李少侠,想必大家都认识。上回巫山派一战,李少侠奋不顾身地出手相助,可以说如果不是李少侠,只怕当夜我们大半姐妹都无法生还。大家说,李少侠是不是我们峨眉的大恩人?”

    众女侠齐声道:“是。”

    李沧行给弄得不太好意思,连忙拱手回礼,说道:“林掌门言重了,在下虽然现在不是武当弟子了,但侠义之道乃立身之本,片刻不敢忘。当天在下路过巫山派时,见贵派与女匪恶斗,怎可不相助?”

    林瑶仙略一低头,向着身边的李沧行致意:“李少侠勿自谦了。各位同门,如果李少侠加入我们峨眉,大家欢迎吗?”

    此话一出,殿中则一下子议论纷纷,不似刚才那样整齐划一的回应,李沧行听力过人,听到有些人在小声地说自己品行不端,怎么可以加入峨眉?另一些人则在说自己侠肝义胆,一定是江湖传言有误。虽然不同意自己加入的人是少数,但听起来为数也不算少。

    等议论的人声渐渐平息下来后,前面一直闭目不言的了因突然睁开了眼,双目精光四射,中气十足地说道:“值此峨眉危难之际,人才难得,我查实过李少侠的经历,江湖上的传言多有不实之处,加入我们峨眉,对我派有百益而无一害。你们不可轻信江湖上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散布的谣言。”

    这时一位中年女子站了出来,向了因行了个礼,道:“师伯,我有一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了因淡淡地说道:“李师侄尽管开口无妨。”李沧行见这女子一直与汤婉晴站在一起,想起她一定是柳如烟说过的巧织仙女李沅。

    李沅看着李沧行,说道:“李少侠是否如传言所说的生性风流,姑且可以认为是谣言,我也相信李少侠的人品。但李少侠先后离开武当与三清观,却是不争的事实。”

    “尤其是三清观的事情,近日里江湖上闹得是沸沸扬扬,什么说法都有。如果李少侠今天想加入我派,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事解释清楚,以打消大家的一些顾虑。师伯在上,不知道我这番话是否无礼?”

    了因长眉动了动,道:“也好,此事确实需要跟大家作个交代,沧行,你就说说吧。”

    李沧行未曾想到今天会有人提及此事,脑子里飞快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向李沅行了个礼,朗声道:“李前辈好,晚辈这厢有礼,先行谢过前辈的高足汤姑娘为在下做的这身衣服。”

    汤婉晴脸上飞上两朵红云,低下了头回了个礼,而李沅冷哼了一声,说道:“婉晴蒙少侠出手相救,这些是份内之事,但入帮之事兹事体大,不得不慎重,一些疑问今天说开了,比以后当了同门后还心存疑虑,相互猜忌要来得好,所以还请少侠勿怪。”

    李沧行微微一笑:“这是自然。众位可能都知道了白驼山庄的事,听说过锦衣卫为了削弱江湖各派势力,在很多正邪门派都埋伏有内鬼,而黄山三清观的某些人,贪图掌门之位,不惜与魔教妖人勾结,下毒谋害了云涯子掌门,以至于此。”此言一出,殿中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李沅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么说来,李少侠的意思是三清观的现掌门火练子与锦衣卫有勾结?那与魔教妖人,勾结毒害掌门的又是谁?”

    李沧行朗声说道:“火练子之事,在下没有证据不好乱说,在下只说了锦衣卫在很多门派都有内鬼,至于毒害云涯子掌门的,乃是火松子。他下了毒后便就此失踪,在下与火华子师兄离开三清观,就是为了寻他。”

    李沅冷冷地说道:“这么说三清观的内乱与少侠无关了?可江湖上的传言似乎不是这样啊,云涯子的死好象也与你跟火华子有关。”(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回 加入峨眉(二)

    李沧行摇了摇头,正sè道:“火华子师兄早就是人所尽知的未来三清观掌门人选,他没有任何必要谋害师父。所谓在下与火华师兄弑师的传言不攻自破。不过严格说来,云涯子前辈的死,在下与火华师兄要负很大责任,这点传言倒是不假。”

    “魔教妖人在三清观的一本秘籍上下了毒,我与火华师兄夺回秘籍后,交与云涯子掌门,导致他毒发身亡,这就是三清观内乱的真相。”此言一出,李沅的脸上变了颜sè,而殿中如炸了锅一样,所有人的都在议论纷纷,大家做梦也没想到世间还会有如此的下毒方式。

    李沅等众人平息下来后,说道:“原来如此,那请问李少侠提到的锦衣卫yin谋,与此事有何关联?”

    李沧行拱手道:“眼下在下还无过硬证据来证实这点,只能告诉大家,三清观内乱中,锦衣卫指挥使陆炳曾现身三清观,近期三清观加入的大批新成员也多有朝廷背景,个中是非曲直,相信时间一长,大家自有判断。”

    了因赞许地看了李沧行一眼,转向了李沅,道:“你可还有别的问题?”

    李沅看了一眼李沧行,说道:“少侠应对得体,足以打消我等心中疑虑,话已至此,我对少侠加入峨眉一事不再持有异议。只是峨眉数十年来未曾收过男弟子,多有不便,这点还有请掌门与师伯早作打算。”

    林瑶仙说道:“对于这一点,我与师祖已有计较,前ri我们已经给李少侠安排好了住处,李少侠也已经入住,有时间我们会再专门盖些供男子居住的房间的。”

    “实际上经过这几年的连番大战,大家应该都清楚。我峨眉无论是武功还是人手都有不足之处,郭襄祖师并没有立下不得招收男弟子的规矩,而我派武功如四象掌与灭绝剑等也适合男子修习,紫青剑法更不必待说。”

    “所以从李少侠开始,我派有可能打破这几十年的限制,招收一些男弟子,伏魔盟正式成立后,也有可能会有友帮的师兄们常驻峨眉,大家需要早点作好心理准备。”林瑶仙的这一席话又惹得下面议论纷纷。

    了因看到下面的议论渐渐平息后,环顾了一周大殿。道:“还有哪位对李少侠加入我派,成为记名弟子有异议的,可以现在提出来。”

    她连问了三遍,也不再有人发话,于是了因转向了李沧行。道:“沧行,你且上前。对着郭襄祖师的画像跪下。”

    李沧行走上前几步。依了因所言向着大殿正中郭襄女尼的画像跪了下来。

    了因也在其身边跪下,双手合什道:“祖师爷在上,今有俗家弟子李沧行,自愿加入我峨眉派行侠仗义,斩妖除魔,我派上下合议准其加入。成为本派记名弟子,特在祖师爷牌位前告之,还蒙祖师庇佑。”言罢叩首进香,李沧行也依样照做。

    了因起身后。正sè对李沧行道:“入我峨眉,需遵门规,且听我言。”

    “弟子谨受教。”李沧行好久没用在武当时的这种一板一眼的你问我答了,一下子都有些记不起来。

    了因正sè道:“峨眉弟子,需尊长有序,尊奉长奉,友爱后辈,门派以掌门为尊,戒律方面需奉掌律长老之命,汝今能持否。”

    李沧行答道:“能持。”

    了因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峨眉弟子,需友爱互助,同门师兄妹间不可私斗,切磋只限师门长辈在场许可下进行,汝今以持否。”

    李沧行听了以后觉得和武当的规矩没啥不同,继续答道:“能持。”

    了因的声音再次响起:“峨眉弟子,行走江湖需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或者遇到同道中人受邪魔之辈攻击,当舍身相助,不得犹豫,出手之时尽量仁爱为本,非大jiān大恶之徒,勿要轻伤xing命,汝今能持否?”

    李沧行对这条有些意外:“不是除恶务尽么?”

    了因正sè道:“大jiān大恶自然要除,一些涉魔不深的可以网开一面,给其改过的机会。”

    李沧行想想有理,反正自己将来灭魔教也不可能真把所有魔教弟子杀了,真正要报仇的也就是冷天雄那几个人,于是他应了声:“是。”

    了因继续道:“峨眉弟子,修习武功需要遵奉掌门及传功老老之命,严禁偷学武功,也不得擅自将本派上乘武功授予他人。汝今能持否?”

    李沧行心里嘀咕这峨眉的规矩怎么这么多,但嘴上仍然答道:“能持。”

    了因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了起来:“峨眉弟子,需修身养xing,在山修炼时,戒yin戒sè,否则一经发现,则废去武功,逐出师门,汝今能持否?”

    李沧行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当年霍达克和晓净师太在山上两情相悦,是否受这个限制,但嘴上仍答道:“能持。”

    了因满意地笑了笑,扶起李沧行道:“今天开始你就是本派的记名弟子了,鉴于你的武功底子,授予你峨眉紫青剑谱,明ri开始与林掌门合练此剑法,你记住,此剑谱乃是本门不传之秘,需要小心保管,练剑时需循序渐进,戒骄戒躁。”

    了因刚提到紫青剑谱的时候大殿内便一片哗然,等她说完后更是一片叽叽喳喳,多数弟子都在问,为何作为门派不传之秘的紫青剑法要传授给一个刚入帮的记名男弟子,这实在不合常理。

    了因微笑着听着这些话,也不开口,等议论声稍稍平复一些后,开口道:“看来大家都对这剑法为何授予沧行颇有意见啊。是不是,李沅师侄?”

    李沅脸上早写满了不平之sè,当下抱拳道:“弟子对沧行入帮之事已无异议,但对师伯此举确实不敢苟同,虽说现在是多事之秋,但必要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了因“哦”了一声:“哦,有哪条规矩禁止了沧行学此剑法?”

    “这……弟子好象记得学习紫青剑法的前提是要天资过人,熟悉本门武功招式方可。”李沅想不出什么理由,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

    了因马上回道:“这就是了,沧行的武功天资大家都应该有数,当下在我派内年轻一辈中怕是无人能及,即使是瑶仙,纯论武功也未必能胜过沧行。至于武功路数,峨眉、武当、三清观同为玄门正宗,沧行既jing通武当和三清观的武功,也就具备了学习同等级别峨眉武功的能力与资格,沅师侄意下如何?”

    李沅心里还是不服气,但也只能行了个礼:“弟子无话可说,谨遵师伯与掌门的安排。”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等一下,弟子还有意见。”众人循声看去,却是那面带忧容的大师姐许冰舒。

    了因的长眉动了动,问道:“冰舒有何意见?”

    许冰舒的表情坚毅:“弟子不才,听说李师弟虽然年纪轻轻,但武功却是江湖上年轻一代弟子的佼佼者,正想借此机会与李师弟切磋一二,也好打消众同门心中的疑虑。”

    此言一出,许多峨眉弟子,尤其是没去过巫山派的留守弟子皆喜形于sè,而真正熟悉两人武功的,如柳如烟林瑶仙等人皆暗自摇头叹息。

    李沧行沉吟了一下,说道:“在下初来乍到,不敢在祖师面前班门弄斧,刀剑无眼,怕是伤了谁也不好,就以一对肉掌讨教师姐高招。”

    许冰舒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说道:“师弟可是瞧不起我,故意不用兵刃?武当剑法名扬天下,我一直想找机会领教一二呢。”。)

第二百一十七回 比剑服众

    李沧行正sè道:“非也非也,在下这几年身在三清观,拳脚功夫练得更多,上回在巫山派与那宇文邪也是这样拳来脚往的,许师姐威名震江湖,在下哪敢有半分轻敌之意呢?”

    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在许冰舒脸上一闪而过,她娇叱一声:“那就得罪了,师弟当心。”

    言罢许冰舒长剑出鞘,起手一式苍松迎客,微微半蹲作了个万福,算是行起手礼,而周围众人早让开一片空地,供二人切磋。

    李沧行转头看了下了因,只听了因高声道:“今ri就切磋一下,注意点到即止休伤和气。”

    李沧行点了点头,也向着许冰舒一抱拳,双腿倏地前后分开,摆开了架式。

    许冰舒长剑挽了两个剑花,直接攻了过来,正是玉女剑法十三式的分花拂柳,剑略前挺,尖锋处颤动。

    李沧行在武当时见过此路剑法,知道此剑虚右实左,但使得好的人可以虚招变实,看这许冰舒一出手时的速度与力量,他就能判断出此女与自己相比,尚有一定差距。

    李沧行当下信心十足,双脚反踏玉环步,如喝醉酒的人一样,一个扭腰就闪过了这当胸一剑,左手上托,攻向许冰舒持剑的右腕,右手则沉肘向许冰舒腰间撞去,同时左膝前顶,攻向她的膝弯,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许冰舒没有见过如此快的应对,但她临敌经验颇丰,转而一招举案齐眉,双手握住剑柄,斜向上挑,左脚为轴。一个旋身闪过了腰间的肘击,而膝弯处则以马步腿法贯力于膝盖,直接与李沧行的左膝相撞,一声响动后,两人各退开几步。

    李沧行这一记膝攻在后期收了三分力,饶是如此,也与许冰舒平分秋sè,当下再无疑虑,折梅手鸳鸯腿齐出,招式源源不绝。十余招后便大占上风。

    许冰舒的速度力量均不及李沧行,几次正面硬拼拳脚,均是气血浮动,站立不稳,而出剑速度又跟不上李沧行的速度。被其近身缠斗,一时间发挥不出兵刃优势。左支右绌间。已露败相。

    她几次想改变节奏,发挥峨眉轻身功夫的优势游走,但李沧行如附骨之蛆,始终缠着她,与其近身相接,不给其拉开距离的机会。

    如此这般又斗得二十余回合。许冰舒的喘息声几乎整个大殿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其内息已乱。

    李沧行本有数次机会将其直接击败,但一来招数需要攻击胸腹之处,不便采用。二来不愿过于进逼,拂了她作为大师姐的面子,于是有意放慢了拳脚的速度。

    许冰舒亦是心领神会,再斗了七八招后,主动跳出圈子,拱手道:“师弟武功果然高强,冰舒佩服,这次是我输了,对师弟修练紫青剑法之事,再无异议。”

    言罢许冰舒转身退回人群中,而李沧行行礼后立于场中,神态自若。

    许冰舒的武功之高,峨眉上下人尽皆知,甚至比辈份高于她的李沅也强上一些,她以峨眉绝技玉女剑法尚不敌赤手空拳的李沧行,其他人更无话可说。

    了因见众人皆无异议,便宣布解散,却将李沧行招至面前,吩咐他午后去后山与林瑶仙合练剑法。

    李沧行走出大殿时ri已当中,突然觉得腹中饥饿起来,想起自己一大早就起来在广场上晃悠,连早饭也没吃。

    连ri来他在峨眉一直是在房中用餐,甚至连饭堂在哪里也不清楚,问了殿外值守的女尼后,循路来到了饭堂,发现已经挤得满满当当地,刚才殿中的峨眉弟子们几乎全在这里吃饭。

    看到李沧行走入后,众女弟子们全都低下了头,一边在偷看他一边在窃窃私语。

    李沧行走到窗口打了一碗饭和一份菜,那碗也跟柳如烟房中的马桶一样,小巧玲珑,只有半个在武当和三清观时的碗大,米饭也是与碗口齐,不象在武当时堆得高高的,菜则是清淡的青菜黄瓜,碧绿碧绿的。

    李沧行用托盘端了饭菜,发现全饭堂两三百人用餐时都听不到什么餐具筷子碰得叮当作响的声音,女子们的吃相都是文雅秀气,细嚼慢咽,以前那种师兄弟间塞了满口的东西互相吹牛聊天的情景在这里是看不到了。

    李沧行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生份,一如他现在在这饭堂里找不到一个自己的座位。

    李沧行正在茫然四顾找位子时,只听有人在叫李师兄,转头一看,正是一身粉裳的柳如烟在向他招手。

    李沧行暗地叹了口气,只得走了过去,坐下后发现柳如烟为他占了一个桌子顶端的坐位,而汤婉晴与许冰舒正好坐在对面,见到李沧行坐下后,皆点头示意。

    柳如烟已经吃完饭了,兴奋地说道:“我们几个刚才还在谈论你呢,上午的比试真jing彩,师姐用的分花拂柳那招我手上有剑都很难挡住,没想到你可以一下子从三个方向反击,这就是你说过的鸳鸯腿玉环步吗?那ri你和宇文邪恶斗时生死相搏,我都只顾担心了,没细看招数,今天上午才是真正开了眼。”

    说起武学,李沧行就来了兴趣:“嗯,是的,手上的擒拿手法是黄山折梅手。师妹如果有意,以后切磋的时候可以互相探讨。”

    “太好了。”柳如烟一拍手几乎要跳了起来,突然又耷拉了小脑袋,叹了口气:“怕是以后你天天要与掌门师姐练功,哪里有空来跟我们切磋呢。”李沧行一时楞住了,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

    许冰舒开口道:“师弟今天是第一次来饭堂,我们峨眉出家的弟子比较多,所以做的菜比较清淡,平时也不怎么见荤腥,不习惯的话跟我说声,可以安排你小灶。”

    汤婉晴也说道:“是啊,李师兄,你这么大块头只吃这点,又不见肉,肯定撑不住的,我听说别派的师兄们要成天喝酒练内力,吃肉练筋骨才行,武功路数也跟我们不太一样呢。”

    柳如烟一下来了jing神,也插了进来:“就是就是,各派的饭堂我都去过,那一个碗有我们两个大,肉包子大得我一个手都抓不下,我看那些师兄们一顿能吃两三碗,外加四五个这样大的包子。”

    “李师兄,你只吃这点肯定饿坏了,一会下午还要练功,你赶快吃,吃完了再去打一份,明天开始我们跟厨娘打招呼,让她给你弄小灶。”

    李沧行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说道:“还是不用这么麻烦,搞特殊化不太好。”

    其实他心里一直在嚷嚷着吃小灶啊吃小灶,肉包子啊肉包子,来峨眉半个月了都没吃到肉,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就跟不能跑草丛里拉屎一样,让他郁闷坏了,柳如烟一提到三清观的那个超大肉包子,一下子把他馋虫都勾起来了。

    三女一看他这两眼放光口是心非的样子,皆笑而不语,柳如烟又去帮李沧行打了一份饭菜和汤,四人聊了会上午切磋时的招数,待李沧行吃完后便各自起身离去。

    李沧行吃完饭后来到了后山了因的修炼房外,了因与林瑶仙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了,林瑶仙换了身紧身劲装,并非平时在帮中所穿的那身白sè道袍,显得曲线曼妙,惹得李沧行多看了两眼。

    了因有些不快地说道:“沧行,怎么吃个午饭要这么久。这都快要到未时了。”

    李沧行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不熟悉饭堂的位置,吃饭时碰到柳师妹她们,多聊了一会。”。)

第二百一十八回 师太神剑

    了因的声音中透出一丝严厉:“你应该知道现在是多事之秋,若非如此也不会轻易授你紫青剑法,哪能象以前那样散漫。”

    “我刚才也和瑶仙说起过这事,你一个大男人成天跑到同门中间也不太好,会影响帮里师妹,尤其是未出家师妹的清修。而且那些素食你可能未必吃得惯也吃不饱。以后每天我让瑶仙把饭菜给你送到洞里,你们一起吃完后就练剑,这样节省时间,也方便你们讨论。”

    李沧行总觉得这样不太好:“这……林师妹是掌门之尊,怎么能做这事?”

    了因冷冷地说道:“处理正规帮务,她是掌门,练功方面我是传功长老,我说了算。再说了本派门规第一条就是要讲尊老爱幼,长辈的话要服从,这点你们忘了吗?”

    李沧行无奈地回道:“谨遵师太吩咐。”

    了因的语气稍稍地和缓了一些:“练剑之前,我要彻底看看你目前的剑术,来,用这把紫电剑把你所有功夫全使出来,全力向我攻击。”

    李沧行心中一慌,刚一抬头便看到了因那冷电般的眼神:“这……是。”

    了因正sè道:“出手时务必使出全力,我要根据你的剑术情况,来决定你们学剑的进度。”

    李沧行从林瑶仙手中接过了紫电剑,一到手中便觉与以前用过的剑完全不同,剑仿佛有灵xing与生命,手指按着剑柄时,都能感觉到这把剑在不安地跳动,他轻按剑柄处的弹扭,“呛”地一声,长剑直接蹦出了剑鞘。到了他手中。

    只见剑身如一泓秋水一样清澈,剑尖处隐隐有一道紫痕,随手挥了两下,竟然隐隐有龙吟之声。

    李沧行曾听澄光说过一些各派的名剑,如武当就有上古名剑青冥剑,只是自己都从未见紫光师伯使过。今天自己名剑在手,那种兴奋之情难以言表,脱口赞道:“好剑。”

    了因沉声道:“紫电青霜二剑乃是郭襄祖师开始,穷本派四代掌门之力方才炼成,尤其是第四代掌门周芷若。从当年明教教主张无忌大侠手中求得圣火令两枚,将之融化,这才铸成这二柄神兵,即使相比本派镇派之宝倚天神剑也不逊sè。你今后可要好好珍惜此剑,万不可遗失。”

    李沧行也神情严肃地回道:“弟子当以xing命护卫此剑。”

    “好。你来。”了因折了一段树枝,向李沧行招手说道。

    李沧行知道了因剑术之高。恐怕世上罕有人及。以前在武当时也曾经与徐林宗联手跟不用武器的紫光切磋过,照样不是对手。当下便凝神屏气,抱元守一,摆出柔云见ri的起手式,足下踏着九宫八卦步,在了因的身边开始游走起来。

    了因气定神闲。始终右臂上举,以树枝尖对着李沧行,无论李沧行如何游走,都能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凛然剑气。

    他以前对战云涯子时。尽管其剑术卓绝,但并未到达了因这种人剑合一,从树枝都能透出杀气的地步,而霍达克的剑法虽然变幻无形,但也没有这样强大的压迫力,这种让他无法喘息的感觉,只在陆炳和冷天雄的身上感受过。

    李沧行知道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于是一咬牙,手腕一抖,长剑化出满天的剑影,突然从刚才柔云剑法那种四周游走,以柔克刚的路子,变成了迅捷快速的连环夺命剑。

    他浸yin这剑法十余年,其声势与熟练程度远非屈彩凤可比。而了因则微微一笑,手臂略微上抬,那树枝尖正好点中李沧行的剑尖。

    李沧行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尖上传来,几乎把持不住手中长剑,连退三步方才控住身形,了因的身形如鬼魅一样地贴了上来,树枝居然同样带有风雷之声,一瞬间连点出七八剑,分袭李沧行周身要穴。

    李沧行自与云涯子一战后还未如此吃力过,即使面对霍达克也未曾被打如此全无还手之力,十剑中都难得还击一两剑。

    三十余招过后,李沧行的剑法已经变得散乱,他连续使出了柔云剑法、连环夺命剑、霞光连剑诀,连平时用软剑所使的绕指柔剑法也用了出来。

    虽然了因不时地会称赞几句他的应对不错,但整体上仍然是挡不住了因神出鬼没的攻势,他明知了因的树枝虽贯了内力,也挡不住手中神兵的劈砍,但了因那剑招的要诀在于刺而非砍劈,完全不给他以神兵斩她树枝的机会。

    加上了因的剑法神出鬼没,速度更在那达克林之上,几次李沧行想找机会横削其树枝,都被其躲过。

    又是十余招后,了因当胸一剑刺来,正是上午许冰舒所使的分花拂柳,李沧行正要回剑去削,却不曾想了因手腕一抖,树枝头如同一条毒蛇一样,点中了李沧行的右腋下,“嘶”地一声,外衫裂了道口子。

    李沧行收剑回礼道:“师太神乎其技,沧行心服口服。”

    了因也收了剑,上下打量了一阵李沧行,疑道:“你的剑术似乎不如拳脚功夫高明,真是奇怪,武当应该是以剑法闻名的啊。为何你的拳脚功夫如此之高,那醉酒一样的步法也非常jing妙,今天却一点也未使出来呢?”

    李沧行回道:“回师太,那拳脚功夫乃是三清观的黄山折梅手与鸳鸯腿法,至于那步法则是玉环步,专门配鸳鸯腿所用的,当年梁山好汉武松就是用这些功夫醉打蒋门神,血洗鸳鸯楼,征方腊后,武松在黄山太清观出家,他的拳脚功夫后来流传下来,成为三清观的独门武学。”

    “这些功夫是弟子在三清观时学得的,武当的剑法需要以九宫八卦步为基本步伐,与那玉环步不太相容,故以现在弟子的剑术不如拳脚功夫。”

    了因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刚才所使的几路剑法里,柔云剑法相对较高,但你年纪尚轻,内力修为还不足,尚达不到以柔克刚的境界,加上你体内似乎内力走的是刚猛一路,个xing也是以攻击xing为主,这路剑法并不是非常适合你。”

    “紫青剑法中紫剑主攻,但也是以速度见长,其实我一直觉得你的玉环步是非常好的步法,刚才你这样一说,我想起来是有过这么一门号称依据贵妃醉酒所化出的神奇步法,如果只配拳脚功夫,实在有点可惜,你和瑶仙每ri练剑之余,可以讨论一下如何把这步法化进你们的紫青剑法之中。”

    李沧行听得连连点头:“师太不一起来参详吗?您的修为远在我等之上。”

    了因叹了一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唉,人年纪大了,武功一用几十年,都成思维定式了,一出手就会本能地反应,下一招变招应该如何,直接就会使出来,而很少会再去想为什么该如此。”

    “我自知天资并非开山宗师级别,可以达到去芜求jing,自创一路的地步,而你们二人的武学天赋都比我强上不少,而且现在你们年纪还小,没这么多思维定式。”

    “比如沧行你刚才一直能想到用刀法中的削劈来应对我的树枝,这种临敌应变的本事我就没有,虽然有讨巧之嫌,但能证明你一边打一边还在思考,这就非常难得。紫青剑法已经有几十年没人合练了,我希望你们能超越当年的霍达克与晓净。”

    了因说完后起身走了,只留下林瑶仙与李沧行二人在树林之中。一时间李沧行有些不知所措,林瑶仙也低头不语,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后来还是李沧行打了个哈哈,道:“林掌门,我们两切磋一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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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回 情侣杯

    林瑶仙抬起了头,还是那种冷艳高贵的气质:“李师兄,你年纪比我大,武功也强过我一点,只有我们二人独处的时候不用那么拘束,叫我瑶仙就可以了。”

    李沧行摇了摇头:“这样真的可以吗?给别的师姐妹们看到我这样叫你,恐怕对你不太好,毕竟你是掌门之尊。”

    林瑶仙的嘴角微微一勾:“这个树林是帮里的练功禁地,入口处有人值守的,一般不会让人看到。而且你也应该明白,我虽是掌门,但具体帮里的事情还是由师祖来决定,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练功,来守护住峨眉。”

    “明白了,瑶仙,那我们就开始。”李沧行边说着边摆开了柔云剑法的架式。

    林瑶仙青霜剑出手,也是一阵清澈的剑吟声,沉声道:“李师兄,得罪了。”随即一招仙人指路便攻了上来。

    林瑶仙先后使出了玉女剑十九式与越女剑法,中间也夹杂着一些紫青剑法,李沧行以前见过她跟屈彩凤的交手,对她的武功招数有一定的了解,知她招数很jing妙,但毕竟修为尚有不足,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与刚才的了因师太不可同ri而语。

    李沧行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功力已经大有进展,两年多前林瑶仙如果使出今天的剑法,自己是看不清她的身形的,而刚才即使与了因对决时,其实以他的眼力,也能看清了因的身形,只是手上的反应与速度还来不及作出合理的应对。

    李沧行挡了林瑶仙一百余招后,开始有意识地按照了因刚才所说,脚下试着踏一些玉环步法,他惊喜地发现了因说得并没错。这步法并不是非要配鸳鸯腿法,即使使出的是柔云剑法,在特定的场合里使出来也能收到奇效。

    对面的林瑶仙是个极好的练功对象,功力高到需要自己全力应对,但速度与力量又在自己能掌控的范围内。

    林瑶仙的玉女剑法可以根据对手的剑法来路作出合理jing妙的应对,并无固定的常式,李沧行连使出了五六种剑法都能被林瑶仙化解,两人拆了四五百招后,仍是不胜不败的局面。

    但李沧行通过剑刃相交时的力量变化与林瑶仙的呼吸,能感觉到她毕竟是女子。体力上不如自己,如此再打四五百招,她终归还是会难以为继,眼看ri头开始西沉,李沧行跳出了圈子。说道:“瑶仙,你的剑法果然jing妙。今天就到此为止。先坐下歇歇。”

    林瑶仙早已香汗淋漓,但似乎兴头并不减,她在峨眉也从没有遇到地过这样功力相当,可以拆上千招的对手,若不是李沧行出声喊停,她还想继续打下去。一停下来,才感觉刚才全身心地投入,有些疲劳,便坐了下来。

    林瑶仙从地上拾起两个竹筒。看了一下后递了一个给李沧行,自己则打开另一个喝了起来。

    李沧行一喝那水,感觉咸咸的,知道里面放了盐,水是潭中的深水,入口清冽,喝下去后说不出的畅快,他打了半天,也是口干舌燥,几下就把一筒水全喝完了。

    林瑶仙说道:“师兄尽管喝,后面就是水潭,我这里带了盐巴,灌满水后可以加一点,练武时喝了可以补充汗水里流失的盐份,这是师父从小教的。”

    李沧行点了点头,伸手去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原来如此,那看来以后我要一直用这竹筒喝水了,不会跟你的搞混。”

    林瑶仙的娇颜微微一红:“这个自然不会,师兄看竹筒身上。”

    李沧行依言看去,看到自己这个筒上刻了一个人脸,留了个道士头,脸圆圆的,与自己颇有几分相似,下面刻了一个李字。而林瑶仙的那个筒上刻了个女子头像,下面写了个林字。自己的那个竹筒也明显比林瑶仙的大上了一圈,李沧行哑然失笑,心想林瑶仙果然心思缜密,连这也想得到。

    林瑶仙双眼中光芒闪烁,一边掏出一块手帕擦汗,一边问道:“李师兄,我见你刚才有几招使得如喝醉了酒一样,这就是那玉环步吗?”

    李沧行点了点头:“没错,刚才和你切磋也是我第一次使出来。”

    林瑶仙的眼中闪过一丝崇拜:“师兄果然天资过人,师祖刚才只是那么一说,你马上就能用起来了,这点我不如你。虽然我自幼练功,有时候也会有些自己的想法,不是死搬师父所授的招式,但还做不到你这样剑随意动。就是师祖怕是也做不到你这样。”

    李沧行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种天马行空,不拘一格的思维方式是在g三清观养成的:“我以前在武当时也做不到这些,去了三清观后,云涯子前辈总是鼓励我练功时可以zi you发挥,不必拘泥形式,刚才听师太的提醒,我也才想到把这步法融入到剑法之中。这是跟你切磋我才敢用,真要是与强敌对战,我未必能使得出来。”

    林瑶仙的眼神变得忧郁起来:“其实我师妹杨琼花也是和你一样,聪颖过人,师父教的一学就会,还能独出心裁地把不同的剑法串在一起,从小我就羡慕她,唉,落月峡一战后,杨师妹就去了恒山,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李沧行突然想起杨琼花与展慕白的事,问道:“杨师妹是因为跟华山的展师弟交往,那战中两人在一起杀出重围,后来才留在恒山的。她为何一直不回峨眉呢?”

    林瑶仙叹了口气:“师兄有所不知,恒山本是我峨嵋的下院所在,晓净师太你应该知道,她便是恒山的住持,落月峡一战中,杨师妹一直跟着晓净师太她们那组活动,后来和华山的师兄们碰到了一起,联手杀了出来。”

    “但晓净师太却为了保护杨师妹和展师兄,中了巫山派的毒针,回恒山后就不行了,而且恒山的同门在那战中几乎伤亡殆尽,我们这里也人手不足,派不出多少人去重建恒山,所以杨师妹就留在了那里。”

    “华山新收了很多原衡山派的男女弟子,就把所有女弟子都派到了恒山,岳掌门的千金岳灵素现在也在那里帮杨师妹的忙。”

    李沧行这才弄明白恒山派的事,但他突然想到了一些江湖上有关展慕白和杨琼花的传言,问道:“原来如此,那为何展师弟不去恒山呢?”

    林瑶仙秀眉微蹙:“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以前我还写信问过杨师妹这事,她没有回答,我也不好多问。”

    “其实这两年见过几次展师兄,总感觉有点怪怪的,跟落月峡之战前好象换了一个人。”

    李沧行也有这种感觉:“我也有这种感觉,以前展师弟虽然沉默寡言,象个白面书生,但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现在的展师弟,武功固然高绝,但整个人变得有些yin森森,看了感觉怪怪的。”

    林瑶仙无奈地摇了摇头:“唉,我也是这样想的,可能是悲伤过度,练功太狠的原因,你看司马大侠,以前多爽朗的一个人,现在也变得很可怕。”

    李沧行总感觉展慕白的情况和司马鸿完全不一样:“不,不是一回事,司马兄是变得狠辣了,但那是为报仇,不是整个人变了。展师弟的情况总让我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李沧行也不想再继续多提落月峡的伤心往事,看了看天sè,才发觉已近黄昏:“天sè不早了,今天我们各自回,以后每天都是下午练功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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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介绍:
大明嘉靖年间,北有蒙古,东南倭寇,官员贪墨横行,民不聊生,帝国已是风雨飘摇。
皇帝为求修仙长生,不惜分裂群臣,重用严嵩一党于朝堂,暗派锦衣卫搅乱武林,江湖从此多事,延续千年的正邪之争,终于到了要作一了断的时候。
十五大门派,三股势力,错综复杂,江湖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缓缓拉开大幕。
謎一样的男人,身负盖世武功,行走在无边的荒野,杀伐果断、腹黑权谋的背后,是怎样的一段传奇往事?冷若寒霜的外表下,又曾有过如何的爱情经历?美女,神功,至尊,天下,永生?他究竟要的是什么,期待着你来发掘。
用心写书,写不一样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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