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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云笑天道     沧狼行txt下载     沧狼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二回 小师妹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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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沧行勾了勾嘴角:“切,习武之人,这点汗味算什么啊,又不是重大节日要沐浴更衣,那女的也是练家子,说不定就喜欢这味道呢。”

    火星子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解:“噫,好恶心,没听说哪个姑娘家喜欢男的这样子。”

    李沧行反问道:“那你又见识过多少女人?”

    火星子今年才十五岁,自幼在黄山长大,对男女之事倒是一窍不通:“那个,那个倒没有,我没下过山。”

    李沧行摆了摆手:“好啦好啦,洗澡太耽误时间,我换件衣服过去就是,臭点就臭点,我是怕了这些搞外交的了,每次一来我就倒霉,巴不得她们离我远点。”

    李沧行一边说着一边换了身短袖练功劲装,摸出包里的面具,戴上脸,直接去了大殿。他这回想好了一言不发,只听不说。

    一路之上他的心突然跳得很厉害,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了。

    走近了大殿,李沧行一抬头,人如触电一样地呆在原地,大殿之上立着一个婀娜的紫色身影,秀发如乌云,头上挽了个高高的发环,穿过去的银色头钗正是自己当年送的生日礼物,也是无数个夜里梦到的。

    足够了,即使只有个背影也足够了,李沧行想转身走开,却又一动不能动,张大了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的,这正是小师妹。

    沐兰湘突然停下了正在跟云涯子的对话,整个人转过了身,望向李沧行,眼中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惊喜与渴望,但在看到李沧行的脸后,她一下愣住了,转瞬间陷入了无比的失望中。

    这个眼神一下子让李沧行恢复了意识,他和沐兰湘相处了太久,连身上的气味也都太过熟悉了,自己没洗澡就奔了过来,一下子就能让小师妹想到这最熟悉的味道。

    李沧行在心中不断地骂着自己这回又要惹事,幸好脸上还有易容面具,不至于一下子露了馅。

    这时云涯子咳了一下,他马上快步走了过去站在了火华子的身边。

    云涯子指着沐兰湘道:“这位是武当派的大师姐沐兰湘沐女侠,大岩,还不过来行礼。“

    李沧行应了一声上前拱手行礼,低着头,始终不敢与师妹四目相对。

    沐兰湘一直盯着李沧行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在看,似乎想要看穿些什么,一时间竟忘了回礼。

    李沧行心中暗暗叫苦,他的心里不断地有个声音在大叫:干脆啥也不管了,马上把师妹揽入怀中,一诉这一年来的离别之苦和相思之情。

    但理智告诉他绝不能这样,只是被师妹这样盯着打量的感觉真让他如芒在背,生怕一个不小心,给她看出破绽来。

    云涯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沐姑娘,我这徒弟可曾得罪过你或者与武当有过什么过节?”

    沐兰湘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在这种外交场合,如此盯着一个陌生男子看,实在是荒唐。

    她一下子粉面通红,拱手道:“回前辈,晚辈只是觉得跟这位李大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时出神,还请恕罪。”

    说到这里,小师妹又向李沧行一行礼:“这两个月江湖上都在流传李大侠神功盖世,三招就踢得那魔教妖人傅见智倒地不起,几乎没了性命。小妹只恨当时没有亲自在现场,一睹李大侠风采。”

    李沧行能听到她银铃般的声音就很满足,回礼之时心中窃喜,道了声“幸会”后就回到了火华子身边,低首垂立。

    沐兰湘转向了云涯子,神态语气又恢复了正常的外交节奏:“前辈一向是白道的传奇,三清观多年来也是名门正派,为何对加入伏魔盟之事迟迟不作回应呢?前月魔教妖人来贵派挑衅,却被李大侠所伤,他们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大家齐心合力,共抗邪魔才是正道。”

    云涯子的脸上挂着笑容,一抬手:“沐姑娘继续说。”

    沐兰湘缓缓说道:“入盟之后可以集合各派的资源与优势互补,华山打造刀剑,峨眉织补防具衣装,武当提供丹丸药品,而少林能训练阵形编组,最近的联合行动已经很有效地打击了巫山派的势力,如果贵派肯入盟必定是如虎添翼啊。”

    云涯子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不过请沐姑娘放心,我派现在可以作出承诺,绝对不会与魔教同流合污。”

    “前辈……”云涯子摆了摆手,阻止了沐兰湘继续开口。

    云涯子端起了手边的茶杯,微微一笑:“今天已经不早了,沐姑娘还是先行歇息,入盟的事容我派以后商议后,再派专人回复贵派。后天乃是本派的中秋大会,到时候各位弟子会比武切磋,以决定来年的排位。沐姑娘是武当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到时候还请指点一二。”

    沐兰湘叹了口气:“晚辈哪算得上什么佼佼者,我徐林宗师兄还有大师兄李沧行……”说到这里,沐兰湘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了李沧行一眼。

    李沧行刚才见她讲话时一直看着云涯子,偷偷地把头抬起来,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秀美的脸庞,这下给她突然转头一看,四目相对,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

    沐兰湘看着李沧行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说的神色,口中却继续道:“他们才是我派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可惜现在都不见踪影,只好让我这廖化当先锋了。”

    云涯子淡淡地一笑:“沐姑娘过谦了,火华子,带沐女侠去客房休息。”

    火华子应了一声,把沐兰湘引向了门外。临走时,沐兰湘又扭头看了李沧行一眼,方才心事重重地离开。

    云涯子挥了挥手,让火松子和火练子退下,对李沧行道:“你师妹来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沧行嗫嚅地说道:“弟子,弟子现在是三清观的门下,和武当已经没有半点关系,我……”

    云涯子摆了摆手:“行了,别在我面前装了,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你要是已经忘了她,不会是这种反应。所以我让火华子,而不是你去送她。”

第一百六十三回 坦白从宽

    李沧行摇了摇头:“弟子怕是已经引起她注意了。”

    云涯子脸色微微一变:“怎么回事?”

    李沧行叹了口气:“弟子刚练了一天功,没洗澡就过来了,师妹她与我从小长大,怕是熟悉弟子身上的味道,刚才要不是这层面具,只怕已经给她识破了。”

    云涯子没料到这一层,微微一愣:“唉,百密一疏啊,我没想到你们的关系有这么亲密。你们既然是这样的关系了,你怎么会舍得离开武当?如果那个你跟师妹有私情的传闻是真,紫光又怎么会拆散你们?”

    李沧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这一年来的卧底生涯让他夜夜不能安枕,只能靠练功来强迫自己淡化对武当对沐兰湘的思念。

    他太累了,尤其是心累,他知道云涯子对自己已经是倾囊所授,毫无保留的信任,而自己去要瞒着他,实在太不该。

    在三清观呆了快一年了,黑手的事情还没有头绪,但起码有一点他可以确认,云涯子绝不会是这个黑手。

    他咬了咬牙,作了个重要的决定,朗声道:“掌门,弟子有要事向你禀报,只是此事事关重大,需要个绝对安全的说话处。”

    云涯子上下打量了李沧行半天,点了点头道:“随我来。“

    言罢云涯子身形一起,人如离弦之箭,飞出大殿,李沧行施展梯云纵紧紧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后山一处绝密的洞窟,随着李沧行的身形没入洞中,洞口处的机会也紧紧地闭合。

    随着云涯子点亮了洞内的一盏油灯,李沧行看清楚了这个山洞,三丈见方,只有一张卧榻,靠着洞壁的地方是两部堆满了书的书架,除此之外别无长物:“此处是我自己闭关练功之所,绝对安全可靠,有什么事你可以说了。”

    “实不相瞒,其实弟子来三清观是奉了紫光真人的指示。“

    云涯子撸着胡须盯着李沧行的眼睛,一点也不惊讶,只问了一句:“还有呢?”

    李沧行对云涯子的反应有点吃惊:“掌门对此不奇怪?”

    云涯子微微一笑:“从你来我派的第一天我就能猜到了。我知道你来我派有目的,但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开始我以为是为了偷学武功,但后来我打消了这念头。”

    “接下来我以为你是某个势力的卧底,混入我帮,想煽动内乱,但一年下来,我发现你更多地是在观察而不是去培植自己的势力。加上你确实是童男之身,并不会使天狼刀法,所以我才打消了对你的怀疑。”

    云涯子看了李沧行一眼,说道:“那天出手试探你的黑衣蒙面人正是我,你宁可同归于尽也不使出天狼刀法,让我彻底放下了对你的防备。但你来这里的目的,我一直在等你自己跟我说出来。”

    李沧行感动得热泪盈眶,当下再无隐瞒,把自己在武当的一切经历说与云涯子听,连迷香一事也毫无保留。

    云涯子一言不发,时不时捻须长思,一直等到李沧行说完,才叹了口气,道:“真是可怜的孩子。“

    李沧行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掌门,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要去和师妹相认吗?”

    云涯子马上抬手阻止:“不可,你武当内鬼未除,现在即使你们两情相悦,以后也必遭人陷害,到时候恐怕连紫光道长也无法维护你们。”

    李沧行点了点头:“那她既已起疑,弟子又该如何做?”

    云涯子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洗个澡,搽点香粉或者辣椒粉什么的,总之别让她闻出味道,后天比武时切忌用武当的武功,应该会让她打消怀疑。对了,你这一年来在我这里的排查有没有结果?”

    “惭愧得很,一点迹象也没有,只是那次下山到黄龙镇时……”李沧行将上次的经历与自己的怀疑说与了云涯子听。

    云涯子站起来踱了几步:“这倒是个非常有价值的情报,我会对此留意的。还有一事你不知道,上次来的那个傅见智,人称花花太岁,极擅采补之道,火松子在这男女之事上又是特别有兴趣,几年前就缠着我要走了那本黄帝内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担心了。”

    李沧行想起那本书,不禁面红耳赤,好在戴了面具,没让人看出来,马上转移了话题:“掌门,还有一事。是关于这次中秋比武的事,弟子要不要……”

    云涯子一摆手,道:“我知你担心用出鸳鸯腿与折梅手引起师弟们的不满,但事已至此你藏功也是无用,不如坦荡面对。那天你只须隐瞒武当功夫即可,三清观的功夫可全力施展。”

    “是。”李沧行正色回应道。

    云涯子看了李沧行一眼,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师妹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啊,依我看来,她来我派商议结盟之事是假,下山寻你下落才是真。”

    李沧行一下子变得大窘:“掌门,这……“

    云涯子正色道:“峨眉派柳如烟没办成的事,她也不可能办得到。我们还跟魔教接触过,更不可能在这时候加入伏魔盟。她定是为寻你才来此无疑,真是个痴情女子啊。一旦黑手之事水落石出,我会向紫光道长言明此事为你提亲,你切不可有负于她。”

    李沧行感动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云涯子哈哈一笑,扶起了李沧行:“行了,此事一结束,你可以选择留下或者是回武当,到时候我不勉强你。这也算是我与你的约定。今天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房歇息去吧。”

    李沧行谢过了云涯子后,出了洞回到自己的房间,用井水洗了个澡。一年来心上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此刻他感觉到无比地轻松,心情一如身上的感觉一样清爽。

    一觉醒来,李沧行在房里打了会坐后,就去吃早饭。他一向起得很早,每次吃早饭时都没有几个人在,今天也是一样。

    李沧行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想到昨天晚上云涯子说过的话,于是蘸了一把辣椒酱向身上衣服抹了抹,一下子鼻子里充满了又辣又呛的味道,再也闻不到自己的体味,心中暗自高兴。

第一百六十四回 郎心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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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扒完了最后两口饭,李沧行向门外走去,快到门口时,鼻子里钻进一股熟悉的淡淡兰花清香,他的心一下子快要跳到嗓子眼,抬头一看果然是沐兰湘,正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

    他在昨天晚上已经想好了今天如何应对这种情况,故作大方地拱手行了礼,道了声沐姑娘早,便yu从她身边走过。

    小师妹突然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李大侠请留步。”

    “沐姑娘有何指教?”李沧行看到她鼻子抽动了几下,脸sè转而失望。

    沐兰湘的眼珠子一转,问道:“李大侠可曾是口味偏重,早饭要吃这么多辣椒?”

    李沧行巴不得早点脱身,随口道:“哦,这个呀,不小心把辣椒酱打翻在身上了。”

    沐兰湘马上接过了话头:“我记得你不爱吃辣椒,小时候有一次我和徐师兄恶作剧,把辣椒放你菜里,你辣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李沧行本想脱口而出谁说我不能吃辣,烈酒我可最能喝了,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差点上了小师妹的当。

    他连忙改口道:“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在下自小在黄山长大,小时候并不认识姑娘,也不知道什么徐师兄。你说的徐师兄是徐林宗徐少侠,在下久仰大名,可惜未曾得见,只愿他吉人天……”

    沐兰湘突然叫了起来:“够了,大师兄,你要骗我瞒我到什么时候?从小你的耳朵最灵,我的鼻子最灵,什么味道也逃不过我的鼻子,你别忘了我们在一起长大,一起练功,你身上的味道我岂会不知?”

    “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不认我了?你是用了什么办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看着我,我是你小师妹啊,你真的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沐兰湘越说越激动,泪水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上前一步就要去抱李沧行。

    李沧行恨不得一把就把小师妹抱进怀里,一辈子也不分开,但理智告诉他绝不可以这样。

    他后退了一大步,深吸一口气,用自己都觉得冷酷的声音道:“姑娘请自重,你看好了,我乃是三清观弟子李大岩,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大师兄,更不会是你说的那个yin贼李沧行。人练功出了汗味道都差不多,你恐怕是认错人了。不信你可以问问我派的弟子,我是否从小就在这里。”

    沐兰湘摇着头,只是不信:“你还在骗我,你连大师兄叫李沧行都知道,还说你不是他?”

    “李沧行这yin贼的名字传遍天下了,谁人不知?我虽没怎么下过山,也听师兄弟们说起过此人sè胆包天,正邪大战时就犯sè戒,回山后还是死xing不改才给赶出师门。呀,对不起,唐突姑娘了,在下实在该死。”

    李沧行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反正戴了面具,巴掌声音挺大脸倒也不痛。

    沐兰湘盯着李沧行一动不动,突然放声大哭:“原来你是怪我,怪我那晚那样对你。大师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当时我脑子不清楚只是恨你用那种手段对我,等我回过神来你已经走了,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

    眼泪在沐兰湘清秀的脸上汇成了两条小溪:“徐师兄不在了,你再一走,爹又那样,我在武当好孤独好害怕,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你对我原来是这样重要,我真的一刻都不能离开你。”

    “是我错了,你原谅我跟我回去好吗,我一定向师伯求情,说我是自愿的,与你无关,好不好。”

    说着说着沐兰湘一下钻进李沧行的怀里,哭得如梨花带雨。李沧行如同被人点了穴道,明明知道应该推开她,却是一动也不能动。

    此时虽已过饭点,但仍有几个弟子进出饭堂,一看门口二人如此,均快步走开后在远处围观。

    李沧行暗道一声苦也,清醒了过来,想推开怀里的沐兰湘,却发现她不知何时解开了自己的外衣,毛茸茸的小脑袋正靠着他的贴身中衣,嘴里喃喃地道:“你还想抹辣椒酱来骗我,你身上的味道我一辈子也不会记错的,那只有你才有。”

    李沧行惊得差点脸上面具都掉了下来,忙向后退一大步离开了沐兰湘,厉声道:“姑娘请自重,虽然你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你认错人了。”

    接着他头也不回地拔腿而去,面具里,眼泪已经象大河一样在他脸上纵情地流着,而耳边只传来沐兰湘撕心裂肺,哭着一声声叫他大师兄的声音。

    回房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李沧行的心象是被刀绞得血肉模糊,从小到大,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小师妹受委屈,受伤害,眼见她刚才这样地伤心yu绝,自己却不能与其相认,更是让他肝肠寸断。

    李沧行无数次地起了冲出去,跟她说明一切的冲动,但只要一想到云涯子和紫光的话,却又不争气地回到床上。

    薄被子盖住了头能让自己感觉好上许多,就这样,花了足有两个多时辰,他终于把沐兰湘从自己的脑子里强行赶了出去,拿了怀里的武功书强迫自己看了起来。

    果然还是这东西能让他忘掉一切,一看进去,就情不自禁地跟着比划起来,连中饭也忘了去吃,等他又看明白几个变招后,再抬头已是黄昏。

    李沧行怕再去饭堂会碰到沐兰湘,便叫来火星子帮忙,让他去饭堂拿几个包子回来。

    过了一会儿,火星子揣着几个肉包奔了回来,李沧行抓过包子,就着床上的一碗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练了一天的功,这会儿他感觉到腹中特别的饥饿。

    火星子在一边看着他吃,终于忍不住武器开口道:“师兄,那沐姑娘还在饭堂里呆坐着呢,听说已经这样呆了一天了,也不吃东西,你要不要去见见她?”

    李沧行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怎么还在那里?”

    火星子摇了摇头:“不知道,听说是边坐边哭,火华子师兄劝了好几次也没用,有师兄弟说要不要来告诉你,师父说明天要比武了,别来分你的心。你可别跟其他人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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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回 弄巧成拙

    李沧行叹了口气:“知道了,谢谢师弟。”

    “这么客气做啥,李师兄,明天比武我看好你哦。”火星子说完转身离去,留下李沧行一个人在沉思。突然他眼睛一亮,打定了主意,快步走到饭堂。

    只见沐兰湘在桌边痴痴地坐着,大概哭了一天,鼻子堵塞,这一次竟没意识到李沧行的到来。

    直到他走到她身边时,一抬头,沐兰湘朦胧的泪眼中突然出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一下子惊喜交加,站起身就要扑进他的怀中。

    李沧行早料到会这样,脚下踏出玉环步,一个闪身就避开了小师妹,他拿着手上端的一个碗,说道:“沐姑娘,你先吃了这几个包子,吃完我有话对你说。”

    沐兰湘盯着李沧行,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接过碗来,此刻饭堂只有他们二人,李沧行背过身去,沐兰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她哭了一天水米未进,这会儿早就饿得眼冒金星,三下五除二就把四个大肉包子都吞了进去,还打了个饱嗝,这才意识到吃相凶残了些,一边掏出手帕擦擦嘴,一边轻声道:“大师兄,我吃完了。”

    李沧行听她打饱嗝时就知道师妹吃完了,小时候她一直就是这样,每次都要吃到撑,自己每顿晚饭都要给她抢走一个馒头吃。

    自从她与徐林宗合练两仪剑法后,两人没在一起吃饭似乎也有三四年了,今天听到熟悉的打嗝声,李沧行的心中真的是百感交集。

    但小师妹的话又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冷冷地说:“随我来。”言罢身形一动,人已闪到门口。

    李沧行一路放慢脚步,以让沐兰湘能上跟自己,他心中暗暗吃惊自己的轻功进步速度之快,几乎只用五成功力沐兰湘就已经很难跟上了,两人这样一前一后,很快来到后山的树林中。

    李沧行在一处空旷处停下脚步,气定神闲,而沐兰湘则是娇喘连连,胸口剧烈地起伏,浑身香汗淋漓,话都说不连贯了:“大师兄,你,你是在试我的功夫么?你现在怎么,怎么这么厉害,以后,以后可得多教,教教我。”

    李沧行转过身,人皮面具上毫无表情:“沐姑娘,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是你的大师兄,你认错人了,之所以约你来这里,就是请你来切磋一下,你看我可会半点武当武功。”

    沐兰湘盯着李沧行,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看着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渐渐地,她的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还想骗我,我才不信,今天我一定要逼你使出武当剑法来!”

    话音刚落沐兰湘娇吒一声,长剑出手便是柔云剑法的雾锁云天。

    李沧行看得鼻子一酸,这招还是以前自己手把手地教小师妹的,她应该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引起自己的回忆。

    也不用剑,他脚踏玉环步闪过这一招,知道小师妹接下来一定会转白云出岫,因为那一招同样是自己教她的。

    李沧行不想让沐兰湘源源不断地把这些自己教她的招式一招招使下去,因为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感情,会直接放弃比试,拥她入怀,于是抢在沐兰湘变招前,玉环步踏乾位闪掉攻击,随后反踏中宫,折梅手使出尉迟敬酒,去撞沐兰湘手腕。

    沐兰湘料不到自己一招间就失了先手,无法用白云出岫继续攻击,只得向后一退,变铁锁横江守住门户。

    李沧行一旦抢回先手便暂不使用折梅手,足下玉环步,手中却使得入门级的太祖长拳,与沐兰湘缠斗起来。

    几十招后,沐兰湘眼见无法速胜,也无法迫对方使出本门功夫,不觉急躁起来,跳出圈外,剑指着李沧行,叱道:“大师兄,不要逼我出绝招。”

    李沧行一拱手:“沐姑娘,我们两派同为正道,你此番前来也是为入盟之事,还是点到即止的好。你也应该看得很清楚了,在下并不会什么武当功夫,如果在下真是你的什么大师兄,不会这么多招一点武当功夫也不会。”

    沐兰湘就是不信:“你一定是有意隐瞒,我不信天下有两个身上味道一模一样的人。大师兄,得罪了!”

    沐兰湘说着便长剑划出半个圆圈,和刚才所使的柔云剑法与夺命连环剑不同,这回她的剑上如有千斤之重,后一个圈划得比前一个圈更大更慢,不到片刻功夫,她全身上下就被大大小小的光圈剑气所笼罩,很明显,这就是传说中的两仪剑法。

    李沧行只在去年中秋之前,见过沐兰湘使过一招两仪剑法的起手式,但很奇怪,他那时完全没见过两仪剑法,却一眼就能认出来,甚至还知道这招的变化将是如何,仿佛这剑法生来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但更奇怪的是,只有当沐兰湘使出两仪剑法时,才会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象自己和小师妹合练了千次万次一样,而要自己单独使,却是毫无头绪,一招都用不出来。

    李沧行这会儿见到沐兰湘再次使出这剑法,一句“两仪ri月”差点脱口而出。

    沐兰湘使的正是两仪剑法的yin极剑,剑走乾兑巽坎四个方位,隐隐有风雷之声。最初的光圈很大,到后来一个圈比一个小,剑速也越来越快,呼啸的风声中,浪涛之势越来越惊人,渐渐地把李沧行的全身罩住。

    李沧行手中并没有兵刃,也没带拳套护指虎一类的空手入刃具,玉环步不合九宫八卦,无法象刚才那样直接近身攻击。

    他有点开始后悔刚才没有趁势将师妹打倒,让她有机会使出两仪剑法,这下自己被粘上,很难脱身了。

    若是使出鸳鸯腿或者折梅手的杀招固然有机会制服师妹,但自己练这两门功夫不太久,还不能做到收放自如,怕出手失了分寸伤到小师妹。

    正犹豫间,只听到沐兰湘娇吒道:“大师兄,拔剑,使出你的柔云剑法,再配合九宫八卦步,就不至于受伤,别再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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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回 秘籍失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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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沧行心下一动,发现师妹的出招处处都留有余地,这两仪剑法单人使出时以自保为主,但都存有攻击死角,对方如果熟谙九宫八卦之类的变化,自可踏出九宫八卦步这样的步法闪避攻击,再以柔云剑法粘住来剑,当可自保无虞。

    只有二人同使两仪剑法,一yin一阳相互配合,才能堵死所有的攻击死角,威力自是成倍增长。

    沐兰湘功力未到,内力犹缺,但光凭着剑法的jing妙即可逼得功力已经高过她一大截的李沧行无法脱身,因为李沧行的内力修为还不足以不畏刀剑,直接徒手以内力震飞来剑。

    李沧行几次本能地想踏出九宫八卦步闪开攻击,但一想到这样做就会前功尽弃,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师妹时,咬咬牙又放弃了。摇摆不定间,已是险象环生,他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了。

    李沧行匆忙中抬头看了眼沐兰湘,只见小师妹凤目含情,嘴角带笑,手上却一剑快似一剑,她已经有九成把握逼得自己使出武当武功了,因为很显然,现在自己的拳脚功夫已经无法对付这jing妙的两仪剑法。

    小师妹那娇俏可人的神态一如在武当山上缠着自己拆招的样子,只是手中已不是木剑,寒光闪闪的长剑带着狂风惊涛的声音,在自己的眼前不停地晃动。

    李沧行一咬牙,作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他双脚反踏玉环步,突然腾空而起,整个人直接向着沐兰湘飞去,双脚连环飞踢沐兰湘手腕,正是鸳鸯腿中杀着的鸳鸯连环。

    沐兰湘吃了一惊,没想到李沧行以这种搏命招式攻击自己,忙收剑回身,娇叱一声,划出一个光圈一退又一推,正是两仪剑法中的jing妙杀招两仪化生,先卸敌来劲再借势反击。

    几个月前她就是用这招生生地卸下了玉面狐狸的两条腿。剑招一出,她突然心道不妙:这可是大师兄啊!沐兰湘手腕连忙一抖想变招,哪里还来得及。

    电光火石间,李沧行的左大腿根部被长剑狠狠地划了一道大口子,登时血流如注,发出一声惨叫,他倒在了地上,血液象喷泉一样飚shè而出。

    刚才那一下,实在是惊险到了极点,李沧行脑海中无数次地闪过自己与师妹合练两仪剑法的情形,知道两仪剑法中剑光最密集的光圈中心反而是剑法的罩门所在,真想破解两仪剑法的话,从光圈中攻击是最好选择。

    但他怕出手太重伤了师妹,于是减轻了力量,这样一来速度上就成了问题,反而被小师妹变了招数,反击得手,沐兰湘自己练两仪剑法也未能做到收放自如的地步,这一下用上了八成功力,差点没把李沧行的左腿给直接卸了下来。

    这一剑伤了大腿动脉,血如泉涌,连肉都翻了出来,触目惊心,李沧行落地之后,迅速点了自己两个穴道止血,也只能让出血稍缓,哪还止得住。

    沐兰湘吓得花容惨白,这回她信了眼前的男人不是大师兄,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人不会拿自己的xing命这样开玩笑。

    她惊得连声音都变了:“李,李大侠,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现在怎么办呀,怎么办你快告诉我啊。”说着说着眼泪又如断了线的珠子掉了下来。

    “速去,速去找掌门。”李沧行咬牙挤出这句后,只觉眼前一黑,直接就晕死过去。

    沐兰湘突然回过神来,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从自己的裙角撕下一块布来,紧紧地替李沧行扎住腿根的伤处,让流血稍止,又为李沧行喂下一颗随身带的九转玉露丸,拖着李沧行靠着一根树躺下,便飞身使出十二成功力,向三清观奔去。

    少顷,云涯子跟着沐兰湘匆匆奔回,只见李沧行还在原地,伤口还在不停地向外渗血,地上已经成了一个小血泊,戴了面具的脸上倒也看不出与刚才有何不同,一探鼻息,已经气若游丝。

    云涯子一见大惊,不仅是因为李沧行身受重伤,xing命堪忧,更是因为发现他胸衣敞开,似是被人翻过怀中。

    云涯子运指如风,封了李沧行周身十几个穴道,果然出血立止,又从怀中取出药瓶,将一些黄白sè的粉末抹于伤处,然后喂李沧行吃了三四颗内服灵丹后,上前将李沧行背回了附近的闭关山洞,而沐兰湘则被劝在洞外守候。

    云涯子在洞内为李沧行以内功疗伤,以几十年修为的上乘内力游走其全身,每二个时辰即给其内服外敷一些疗伤圣药。如是这般,折腾了一整天,李沧行才基本稳定住伤情,沉沉地睡去。

    云涯子摘下他的面具,只见李沧行面sè苍白,气若游丝,沉吟之后,云涯子伸手向李沧行怀中一摸,那两册他一直贴身保管的鸳鸯腿谱与黄山折梅手的图谱,已经无影无踪。

    当李沧行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第三天的早晨了,只见自己躺在云涯子的闭关山洞里,只有云涯子一人坐在身边,稍一活动左腿便是一阵剧痛,几乎要断掉,差点疼得他又晕了过去。

    云涯子一见李沧行清醒,忙叫他不要动,可惜说得晚了点,李沧行已经痛得脸上冷汗直冒了,而伤口处又有点渗出血来。

    云涯子忙扶着李沧行的上身坐起,掌心按在他背后大穴上将真气输入,良久,李沧行脸上才恢复了一点血sè,再次醒转过来。

    只听到云涯子说道:“沧行,不可乱动,你伤口受创过重,需要起码半个月才能结痂,现在连移你回房调理都不可以。”

    李沧行自出生以来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上次给向天行虽然打得不chéng rén形,但还不至于断手残肢,而这回真的有可能一条腿不保,他后悔自己为啥要用那样的方式来打消小师妹对自己的怀疑,甚至后悔自己为何不去直接认了小师妹。

    眼看现在自己左腿不保,xing命堪忧,而最遗憾的事就是不能与师妹相认,李沧行微微张开了嘴,用细如蚊蚋的声音道:“掌门,我小师妹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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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回 所有人的小师弟

    云涯子叹了口气:“自你受伤以来,沐姑娘一直守在洞外,两天没吃饭了,说是你要是不醒过来她就一直这样。”

    李沧行惨然一笑:“我这回怕是躲不过去了,掌门,在我死前能让我见见师妹吗?”

    云涯子轻轻地拍了拍李沧行的脑袋:“胡说些什么,你xing命无虞,只要好好调理,腿也不会有事,不要轻言放弃。”

    李沧行听他这样一说,心里大感宽慰,一想到沐兰湘还在外面挨饿,连忙道:“掌门可否把我醒来的事先告诉她,也好让她宽心吃饭。”

    云涯子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这个自然。我这就去,你好好安歇不可乱动。”

    李沧行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随手向怀里一摸,突然神sè大变,叫道:“掌门,我的书呢!”他一激动,人差点要坐起身来,伤处一痛让他几乎又要晕死过去。

    云涯子连忙继续给他输了一次真气,折腾了半天才让李沧行又活了过来,待他躺下后才说道:“你答应我一件事,伤好之前切不可再动,无论发生何事,哪怕是我死在你面前也不可动一下,不然前功尽弃,真要成废人了,甚至连xing命也难保住。”

    李沧行此时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云涯子一脸的严肃:“我找到你的时候,就看你胸衣被人解开,两本书却已不见。你确认在和沐姑娘比武前书还在吗?”

    李沧行回忆了一下,说道:“在的,书是贴肉放,我最后用鸳鸯腿攻击她时还能感觉硬硬的在胸前。”

    云涯子“嗯”了一声:“这么说是你昏迷的时候给人取走的,你可有一点印象?”

    “没有,弟子当时直接晕死过去,小师妹走时我就晕了。然后我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就是在这里。掌门,小师妹不会做这种事的,你千万要相信我。”李沧行生怕云涯子会对沐兰湘不利,连忙为她辩解。

    云涯子按住了李沧行的肩头,示意他平静下来:“我相信你师妹不是偷书之人,因为她当时心里只有你的生死,而且如果她偷了书,必会及早想办法抽身离开,不会一直在外面守着你不走。你放心。”

    李沧行心下稍宽:“那会是何人?”

    云涯子双眼中jing光闪动:“应该是本派之人,你们去的后山地形非本派中人不熟。还有个可能,是外人跟踪你所去,你引你师妹去时可还曾发觉有第三人跟踪?”

    李沧行仔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弟子惭愧,没有留意。当时只想着如何让小师妹不再纠缠。”

    云涯子道:“此事不可声张,山上一百多弟子人人都有嫌疑,我会暗中排查的。”

    李沧行几乎要哭了出来:“弟子无能,自作聪明,连累师门丢失秘传武功,百死不足赎罪,待弟子好后,必将亲手寻回秘籍,将那盗书之人抓来由师父发落。”

    这一刻他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在找回失去的秘籍前,再也不与小师妹发生任何纠葛。

    云涯子居然微微一笑:“有这份心就行了,不过你得先养好伤,不然腿没了怎么找秘籍。”

    李沧行的表情变得坚毅起来:“是,我再也不动了,请掌门转告小师妹,我已经好了,不想见她,请她速速下山回武当。”

    云涯子叹了口气:“孩子,你真是受苦了,还有什么要跟你师妹说的吗?”

    李沧行想了想,说道:“就说我李大岩自认倒霉,以后是死是活自安天命,不劳她挂心了,这回为了两家的关系不跟她计较,要她速速离开,再也不想再见到她。”

    云涯子转身离去,李沧行的耳朵里仿佛可以听到门外的窃窃私语声与小师妹的哭泣。

    隔了一会后,云涯子回到洞内,道:“你师妹已经走了,她好象信了你真的是李大岩而不是李沧行。你就安心养伤,切记半个月内不可移动。”李沧行点点头算是答应。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李沧行可是度ri如年,腿不方便行走,每ri大小解只能在床上解决,火松子、火华子、火练子和火星子轮流来照顾他的起居饮食,私下里都对沐兰湘出手不知轻重而愤愤不平。

    火松子更是每次一边帮李沧行换药喂粥,一边在骂沐兰湘,李沧行开始还为小师妹辩解,时间一长也放弃了,每次遇此情形时均闭目不言。

    时光飞逝,到了八月底时,李沧行终于可以下地,慢慢扶墙而走了。

    又过了两个月的调养,李沧行才基本上左腿能活动自如,伤口处也才能见水,整个夏天最热的时候李沧行都不能洗澡,只能躺在洞内,还好山洞内yin凉cháo湿,多少免去了酷暑之苦。

    十月底洗澡的时候,李沧行的身上足足搓出了两层老泥,左大腿根处一道三寸长的伤疤触目惊心。

    这段时间他无法练功,只能每ri躺着练内功,而吃了不少伤药补丸后,内息运行反而有所加强,还打通了奇脉的六七个穴道,多少算是因祸得福。

    十月底的这天,云涯子来探过他伤情后,终于允许他第二天正式回去练功了。

    第二天一早,李沧行早早地来到了饭堂,这几个月受伤情所累,不能吃肉,只能喝稀粥,更不能喝酒,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天天晚上做梦都在想着肉包子。

    一进饭堂正好见火星子刚吃完饭出来,见到李沧行便笑道:“师弟,你终于回来吃饭练功了呀,太好了。大家都盼着这天呢。”

    李沧行先是本能地回礼,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多谢,哎,我怎么成你师弟了呀。”

    火星子哈哈一笑:“哎呀,你忘了门规么?大家排名要按每年的中秋比武来,上次你受伤了没参加,这一年要成所有人的师弟啦。”

    李沧行苦笑一声,这个结果他早有心理准备,因为几个月来无论是云涯子还是火华子等人,都没跟他透露过半句比武的事,他心里成天想着丢失秘籍的事,也无心多去思考这事,今天给火星子主动说破,倒也心中坦然了,于是大大方方地叫了火星子一句:“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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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回 云涯子的私生子

    火星子连连摆手:“哎呀,别这样叫我了,多不好意思,以后只有我们二人时还是我叫你师兄吧。”

    李沧行笑了笑:“别别别,规矩不能变的,以前在武当时有个石浩石师弟,年纪比我还大了四五岁呢,但入门晚,还要叫小师妹作师姐呢。”

    一提到小师妹,李沧行心中一酸,竟然说不下去了。火星子多少也听说过一些他们的事,一见他这模样,也不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饭后李沧行到云涯子那里去了一趟,这二个月云涯子一直在找机会试每个弟子的功夫,但仍然一点头绪也没有,火松子是他的重点关注对象,也是一切如故,没有一丝破绽。

    二人商量了半天仍无头绪,临走时云涯子又给了他丢失的二招腿法与折梅手的招式书,是云涯子自己这两个月根据记忆重新写出来的,书上墨迹尤新,云涯子千叮咛,万嘱咐,要李沧行这回千万要收好,李沧行惊喜之余,叩谢而去。

    从这时开始,李沧行除了练功以外,更多的是跟每个师兄拆招,试图从中能找出有人练过这二门功夫的证据,为了达到这目的,他下手不象以前那样只用五六分劲,几乎每次拆招都用上**分力,两个多月下来打成轻伤的师兄就有十余人,以至到了后来,没几人愿意再陪他拆招了。

    而每天晚上,他都会象一个夜游魂一样地跑遍整个后山,想找到有没有人偷练这功夫,连除夕之夜也没有放过,让他失望的是四个多月下来,同样没有一点线索,每晚找人的最后结果就是自己在后山找个地方练到三更。

    已进寒冬,李沧行为了弥补自己近三个月没练功的损失,日夜苦练,鸳鸯腿法的八式已经全部练成,折梅手也练到了最后一招,可以不看秘籍自行修炼。

    为防万一,他把两门武功书都还给了云涯子,就这样,不知不觉又是一年春来到。

    这一天的早晨,李沧行吃过早饭后被叫到云涯子的闭关山洞,一进洞后发现火华子也在,云涯子坐在榻上,一脸严肃。来三清观一年多了,李沧行还很少见他这样,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过了一会儿,只听云涯子缓缓地说道:“武林的大劫难恐怕就要到来,少不得一阵腥风血雨了,你们二人速速作些准备,午后就下山,去西域的甘州白驼山庄。”

    李沧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掌门,出什么事了?我们和西北一带的武林素无往来,好端端的去那里做什么。”

    云涯子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一封信:“白驼山庄新任庄主,人称玉面郎君的甘州大侠欧阳可,十日前遍发英雄贴,请天下英雄于三月初三齐聚白驼山庄,他说要当众揭露林凤仙的死因。”

    李沧行猛地浑身一震:“什么,那个什么欧阳可查清了此事?”

    云涯子点了点头:“信上是这样说的,他说另有真凶,峨眉派绝不是真正的凶手,但没具体点出是谁,只是说要在天下英雄面前揭开这个谜底。”

    李沧行想起当然和澄光的对话,心中一阵酸楚:“当年我和澄光师父讨论这事时,师父就认定此事太过巧合,绝不是这么简单。想不到果真如此。”

    云涯子正色道:“是的,叫你们去就是想弄明白这事,也许对我们当前的查黑手一事有所帮助。”

    李沧行一听云涯子说出查黑手一事,猛然想起火华子还在旁边,急得连向云涯子使眼色。

    而云涯子则哈哈大笑,捻着胡须道:“沧行,有些事情也不用再瞒你了,华儿是绝对可以信任的。我们的事情一开始都是向他公开的。”

    李沧行睁大了双眼:“为什么?您不是说任何人都是有嫌疑的吗?那火松子和火练子师兄是否也能信任?”

    云涯子摇了摇头,神情肃穆:“不一样,因为,华儿是我的亲生儿子。”

    李沧行的脑袋“嗡”地一声,不觉向后退了二步,再仔细一看火华子与云涯子,眉目间果然有几分相似,自己以前从未注意到这些,心中暗骂自己该死,转而一想却觉不对,拱手道:“此事应该是本派绝密,为何掌门要向弟子告知?”

    云涯子叹了一口气,道:“本派内忧外患,上次失书的事足以证明紫光道长的担忧是对的,奸徒已经混入了本派,事实上在你来我派之前,就有人去过我的卧室翻过,只是我藏书处一向隐秘,别人无所得知罢了。”

    李沧行倒吸一口冷气:“竟有此事!?”

    云涯子点了点头:“本来我以为只有我派一家有这内鬼的存在,上次你和我说起过你在武当时就遭人陷害,我才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强大的黑暗势力渗透入到各门各派,所以才会彻底相信你。”

    李沧行一下子全明白了,他看着火华子,说道:“那,那华师兄也一直在为掌门探查这些事了?”

    云涯子看了一眼火华子,说道:“当然,在你来以前,他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本派之内,火练子心思缜密为人深藏不露,火松子则是大巧藏于拙,外表轻浮莽撞,实际上人极聪明,我到现在也不能看透他们。多次试探,也不能查出什么端倪。”

    李沧行继续问道:“别人是否得知华师兄的身份?”

    火华子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听到这话突然开了口:“全派上下,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哦?”李沧行这回倒不是非常吃惊了。

    火华子解释道:“因为家母并不是人所共知的那位师父的元配师妹,而是以前他行走江湖时邂逅的一位女侠,后来师父临危受命执掌师门,为稳定人心,必须要娶自己的师妹清虚道长,她也是上任掌门,青灵子师公的千金。”

    火华子的声音低了下去:“家母则在生下我后得了场病,不久就去了。后来师父把我接上了山,而清虚道长得知此事后,也赌气云游四方,再也没回三清观过,对外只说是到三清观的别院白云观任观主。”

    “为避人耳目,师父对外一直宣称我是他捡回来的徒弟。这些事本不足为外人道,但你对我们无所隐瞒,现在事情紧急,我们也不能再瞒你此事了。”

第一百六十九回 千里西行

    云涯子接过了话头:“依我的推测,这次欧阳可一旦公布真凶,很可能会和这黑手有关,到时候一定会牵连出许多门派许多事情,一场大的风波是肯定要到来的。”

    “那个潜伏在我们帮里的黑手也一定会蠢蠢yu动。这个黑手势力能渗透进江湖各派,甚至可能连邪教的巫山派与魔教都有他们的人,势力何其可怕,我等必须早做打算。”

    李沧行理顺了思路,清了清嗓子道:“掌门和华师兄有何吩咐,请直言相告,弟子无所不从。”

    云涯子笑了笑:“我们相处虽然不到两年,但我对你的为人与心中所想,应该还是有所了解的,你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就是你小师妹沐姑娘,对。”

    李沧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不过在娶师妹前,我一定要找出黑手帮师父报仇才行,不然以后也不可能有太平ri子。”

    云涯子点了点头:“这个自然,所以我想求你一件事。”

    李沧行连忙说道:“掌门别这样说,折煞我了,有事请尽管吩咐,弟子无所不从。”

    云涯子紧紧地盯着李沧行,表情严肃:“你们此去白驼山庄,一定要保自身平安,一旦发现有情形不对,安全第一脱身为上。万一路上听到为师遭到暗算,不在人世了,请你首先保华儿平安,伺机再考虑报仇的事。”

    “不会的,掌门,您不会有事的,我们不去什么白驼山庄,留在这里保护您。”李沧行急得语无伦次了,一下子跪了下来,动作过猛,左腿伤处一下子又有点疼。

    火华子也跪了下来,道:“孩儿无论如何不离爹爹身边。”

    “傻孩子,要是我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你们两个在这里又有何用?都先起来。”说着说着,云涯子把二人扶了起来。

    云涯子继续说道:“我刚才说的只是万一,是最坏的情况,基本上不可能发生的。其实这次让你们去,就是想向天下英雄宣示一下我三清观未来将会由华儿接掌,这也算是跟天下英雄打个照面。就象你紫光师伯以前把这些外交的任务交给你徐师弟做一样。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沧行?”

    李沧行心中松了一口气,脸sè也稍稍缓和了一些:“弟子鲁钝,刚才不曾料到这层,真是惭愧。”

    云涯子叹了口气:“本来你的资质在华儿之上,但你入派太晚,强行把位子传给你,只恐惹得内部不和,华儿虽然不如你,但也算是上上之材,又自幼在我派长大,他来坐这位置不会有人不服。”

    “而且你的目标是你那师妹,将来总会回武当,我只想请你帮华儿一个忙,以后能扶正他的位置,这是我作为掌门,也是作为父亲的一点私心,也算是我求你的事,行吗?”

    李沧行突然想到了澄光,以前也是这样对自己的,心中一酸:“掌门快别这么说,您待弟子恩重如山,这份恩情弟子就是拿命也无法偿还的。火华子师兄坐这位置我没有半点意见。”

    “别说将来我要回武当,就是我人在三清观,也不会有任何想法,他当掌门我第一个支持,谁要是不服,让他先过我这关。”

    云涯子大喜,说道:“有你这态度我就放心了。这次你们离山时,把六阳至柔刀的下半本刀谱和鸳鸯腿法、黄山折梅手的秘籍先藏好,以免不测。”

    李沧行摇了摇头:“这怎么可以呢,这些秘籍都应该由掌门来保管才是。再说我们本领低微,万一失掉了怎么办?”

    云涯子笑道:“我这些书早已经背熟,即使你们出事我也能默写出来,你忘了上次丢书的事了么。?”

    李沧行听了后默不作声。

    云涯子从身边取出了三套书,一本六阳至柔刀谱给了火华子,而两套鸳鸯腿法与黄山折梅手的武功秘籍则给了李沧行。

    云涯子郑重道:“万一我有何不测,你们记得把六阳至柔刀的上半本想办法夺回,一定不能忘了祖师爷的吩咐。只有这刀谱全了,才有资格接任本派掌门,这是历代掌门的遗训,切不可忘。”

    二人均跪下磕头称是。云涯子又交代了几句后,二人便出了洞去,在后山中各自分头找了处隐秘之处,将秘籍埋好,又留下了记号,作为寻回的依据。

    做好这一切后,两人在山门前会合,火华子从仓库领了盘缠,二人带上了随身衣物与武器,领了盘缠后便下山,直向西北而去。

    一路之上,两人均易了容,改装成寻常百姓,李沧行身形健硕,扮成一个家仆,而把火华子则打扮成了一个老员外,雇了马车沿官道而行。

    为免银两过重在包裹中容易露白,火华子在黄龙镇的钱庄上就把银子兑成了银票,贴身携带。

    越向西北,两人路遇的江湖人士则越多,每天探听到的消息也多了起来。

    半个多月之后,二月底的时分,两人来到了甘州城,从风景秀丽的江南一路来到黄沙万里的西北,两人却是心事重重,根本无心欣赏一路的风光,都担心着身在黄山的云涯子。

    这一天两人初进甘州城,走进了一家大漠客栈,准备打尖,突然李沧行眼前一亮,指着里面一张桌上正在吃面的两名僧人对火华子低声道:“师兄快看,那不是宝相寺的一我大师与不忧师父么。”

    火华子定睛一看,正是二人,自从上次正邪之战后,已经快有两年没见了。

    火华子低声道:“先打尖,安顿下来,再相认。这二位都是好人,可以互相交流一下。为了表示诚意,你还是不要易容了。”言罢便与李沧行一起到了掌柜那里登记,被小二领进了客房。

    进了房后,二人按江湖常规检查了一下房间,一路走来这是两人每晚投宿客栈的必修课了,确认无异状后,两人撤去了易容伪装。

    火华子出了门,打听到二位僧人下榻的房间,在半夜时分与李沧行来到房外,还未及敲门。只听里面有人沉声问道:“外面是哪两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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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回 西出阳关有故人

    火华子低声道:“三清观弟子火华子,还有另一位故人,前来相见。”

    “原来是火华子师兄,请进。”那是不忧的声音,带了一分惊喜,说话的功夫,里面亮起了灯。

    李沧行跟在火华子后面进了房间,一我与不忧见到他时同时身躯一震,失声道:“怎么是你!”

    李沧行微微一笑:“说来话长,在下现在托庇于三清观,先坐下再慢慢说。”

    “快请坐下,这两年你音讯全无,担心坏我们了,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你回武当时还是我背回去的呢,哈哈。”不忧一边笑着说话,一边出门左右看了一眼,随手关上了门。

    李沧行则把这一年多来的经历大致说了一下,对各派中有黑手势力的事也有所提及,涉及自已与沐兰湘之事以及三清观云涯子与火华子的关系则略去不提。一我与不忧开始听得嗔目结舌,到后来均沉思不语。

    良久,一我开口道:“上次正邪之战,我寺死伤惨重,这一年多来都还没完全恢复元气。掌门师兄一直在广收门徒,训练僧众,内部倒是未听得有何异常之事。”

    不忧也说道:“上次听说李施主你离开武当后,师父还着我等下山搜寻你的踪迹,说是人才难得,一定要抢过来。后来找了大半年都没有踪影,只好作罢。除此之外,本寺内外没有任何反常举动啊。”

    火华子道:“峨眉派柳姑娘可曾去贵寺提过伏魔盟一事?”

    一我点了点头:“确有此事,那是大半年前了,但师兄当时没有直接给出回复,跟贵派的想法应该是一样的。而且你们也知道,掌门师兄和少林寺的关系并不太好,上次比武夺帅时又失了面子,所以……。”

    李沧行听到这里本是连连点头,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脱口而出:“上次一相大师要比武夺帅之事,事先可有和各位商量过?”

    一我摇了摇头:“没有,当时连我等都觉得奇怪,但掌门师兄做事一向有主见,许多事情也不与我等商量。所以事后我们也不便多问。”

    “原来是这样呀。”李沧行心中突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会不会有人直接挑唆了一相大师,但这个问题过于严重,他不敢说,只能放在心里。

    一直不说话的不忧突然开口了:“李施主,你师妹上个月还来了我们寺找你。你们出什么事了?我可以帮上忙吗?”

    李沧行浑身一震,上个月正是正月,没想到小师妹都不回武当过年,还在四处寻他,他的心中一热,但转瞬又恢复了平静,道:“这个是在下私事,多谢大师好意,还请由在下自行处理,至于我现在的身份,还希望大师能对师妹保密。”

    一我点了点头:“明白了,这个你可以放心。话说这次欧阳可召集天下武林同道前来,说是要揭露林凤仙死因真相,二位有何高见?”

    火华子道:“无论结果是否是事实,一场武林大的风波是肯定少不了的。对了,这位欧阳可是何许人也,这次敢趟这样大的浑水?”

    一我微微一笑:“据传白驼山庄的欧阳家是西域武林第一世家,传承已有数百年,当年南宋末武林中威震天下的西毒欧阳锋就是欧阳世家的人。后来欧阳家人丁不旺,听说一度还从分家找了远房亲戚继承香火,慢慢的就有点衰落了。”

    “现如今的这位欧阳可,听说是刚接任了欧阳家的家主,外界对其底细并不是太熟,只知道他三十多岁,不怎么在江湖上走动,为人如何、武功高低也暂不得而知。不过其人既有甘州大侠之名,应该还是手下有两把刷子的。”

    李沧行道:“那他既然远离中原武林,又有什么办法能知道中原武林的这种绝密内幕呢?”

    一我摇了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这几天各路江湖人士都纷纷齐聚这甘州城,只怕这里也不得安宁啊。李施主去庄上时,是以现在的装扮去,还是易容前往?”

    李沧行正sè说道:“我要易容的,跟二位是共过生死的朋友,完全可以信赖,为了表示诚意才会以真面目相示。在下现在加入三清观一事还不宜公开,而且此次可能会揭露这黑手之事,如果顺利的话,我就要回武当了,到时候还请二位对在于在三清观的这段经历多加隐瞒。”

    一我笑了笑:“这是自然的事,李施主既然以心对我等,我们自然会为朋友担待的。放心,就算是面对掌门师兄,我们也不会提及此事的。”

    李沧行站起身,拱手行礼:“多谢两位。那我们在这里小住两ri,到时候白驼山庄相见了。我们就住在西边的二号房,在那之前,有事的话可以直接来找我们。”

    一我和无忧也站起了身,合什回礼:“好的,有事互相招呼,我们也是三月初三当天再去白驼山庄。”

    李沧行与火华子回到房间后,分析讨论了一下后天可能发生的各种事情,也商定了各种应变的可能后,才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两天,二人几乎足不出户,连吃饭也在房间内,从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街上各种江湖人士络绎不绝,正邪双方的都有,只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西域地界,无人想主动惹事,当街碰到了仇人也只是怒目而视,然后擦肩而过。

    就在这样紧张而兴奋的等待中,三月初三到了。

    起床用过早点后,李沧行戴上了面具,他提醒自己千万别忘了现在名叫李大岩。二人辰时三刻出门,出城后一路向西,用不了一个时辰,就到了白驼山庄。

    这山庄建在一座山的山腰处,地势险要,山脚下的庄门前高高立着一只硕大无比的石制蛤蟆,后面是四根汉白玉柱子,前面的两根柱子顶端立着一块金字匾,用汉字大字写着白驼山庄四个字。

    下面是一行奇怪形状的小字,李沧行乍一看不明白,后来恍然大悟这是西域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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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回 剑拔弩张

    从庄门到上面的正殿广场是长而宽的山道石阶,有不少江湖人士正在向上行走。两旁每隔十步左右立着一对白纱蒙面的少女,身形婀娜多姿,看起来应该都值妙龄。

    这些少女中,有些金发碧眼,身材高挑,还有的肤sè黝黑,头发卷曲,显然不是中土人士。李沧行与火华子对视一眼,拾级而上。

    走到最高处的广场,李沧行吃了一惊,原来广场中间围了一个几百人的大圈,几乎占了整个广场,二人挤进人群前排,向内一看,只见两拨人正剑拔弩张地怒目相向,每方各有上百人。

    一方为首的赫然是巫山派的屈彩凤,她的旁边站着一位瘦高英挺的年轻人,穿着魔教ri月圣火服;另一方则是以峨眉派的林瑶仙和少林的智嗔和尚为首,站在前面,而沐兰湘和上次来做过外交的柳如烟也在其中。

    两边都是全神戒备,隔了十丈远的人都觉得杀气满满,任何一点小的举动都可能让双方大打出手。

    李沧行的眼光一下子全集中在沐兰湘的身上,只见小师妹粉面含霜,杏眼圆睁,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屈彩凤,柳眉倒竖,右手握的剑已经微微出鞘,左手则伸入腰间的暗器囊中,只待开打,则会先暗器出手,再使剑攻击。

    李沧行心中一凛,再看其他人,无论正邪均多数是这种架式,而围观的江湖人士们也都在交头接耳,似乎在讨论一会动起手来,自己要帮着哪边。

    渐渐地,围观的人群渐渐地也开始分阵营,一部分向着邪派方聚集,另一部分向着正道方集中,还有一些人则站在中间没有拿定主意,而远处在正派后面,一我和不忧也已经到了,两人神情凝重,显然也作好了戒备。

    李沧行与火华子对视一眼,迈开脚步,准备向正派一方后面的围观人群走去。

    就在此时,空中突然一前一后飞过两条人影,势如奔雷闪电,快得让人目不暇接,他们在空中不作任何停留和借力,直接凌空十余丈就落在了广场zhong yāng对峙着的两拨人的中间,这份轻功端地是惊世骇俗,人群中暴出一阵赞叹声。

    只见来人一黑一白,黑衣人身材高大魁梧,铁塔一般的身躯威风凛凛地站在中间,背对着李沧行,背心上写着一个红sè的“休”字,触目惊心。

    而那白衣人身形则略为瘦弱一些,个子高瘦细长,但给人一种说不出的yin森森的感觉,同样是背对着正派众人,身后衣服上也写着一个大红sè的“休”字。

    在场群雄中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是一阵惊呼:“华山双煞!”

    李沧行与火华子同时虎躯一震,这一路他们听说了太多华山双煞的传说,赫然就是老熟人司马鸿与展慕白。

    据说这二位自落月峡之战后,亲眼目睹了师父师娘与最爱的师妹的惨死,本为情敌,互不待见的两人一下子达成了惊人的一致。

    司马鸿练成独孤九剑本是人所共知的事,落月峡一战中也凭此神功大发神威,一战成名。而那展慕白,短短数月内也练成一身邪门的剑法,传说中的展家辟邪剑法在他手中竟然神奇地复活。

    半年前展慕白单人独剑一个人挑了亦正亦邪的青城派,连闻名天下的一代剑术大师于桑田也死在他的剑下,他大仇得报后,眼下和司马鸿人生唯一目的就是向魔教与巫山派复仇,出手之狠,武功之高让人咋舌不已。

    这半年多来,华山以一派之力连挑巫山派十三个分寨,所过之处一个活口也不留,连伏魔盟的其他三派都对此颇有微词。

    但是这样一来,华山双煞之名响彻江湖,成为复仇死神的代名词,不要说魔教之人,就是连正道中人也不敢多和他们打交道。

    此时二人同时现身这里,本来平衡的正邪两派形势瞬间被打破,随着一阵躁动,中间没走的人一大半跑到了正派的后面,而邪派后面也有不少人跑回了中间。

    只见屈彩凤脸上最初的一抹慌张的神sè褪去后,继续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沉声对着司马鸿道:“来得正好,灭我分寨,杀我兄弟之仇,今天一并与你算了,呆会就由我来领教阁下的高招。”

    司马鸿看都不看屈彩凤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也配用剑?杀你脏了我的手,换冷天雄来!”

    屈彩凤气得眼珠子都要迸出来了,但自知武功不敌司马鸿,也不敢造次,眼睛开始打量周围,准备找到一条能全身而退的通道。

    此时屈彩凤身边的瘦高年轻人开了口:“家师有要事在身,今天派我前来,我们中原两大阵营间的恩怨还是在稍后再解决,今天我等都是应白驼山庄主人的邀请而来,等听完正题再作厮杀也不迟。不知司马兄意下如何?”

    司马鸿冷笑一声:“林振翼,你倒是条汉子,也是我在魔教里唯一看得起的人,只可惜你入错了门,不然我司马鸿一定交你这朋友。就依你,等主人把正事给说完后,我们再打不迟,到时候我看看你的龙飞枪法有没有长进。”

    林振翼微微一笑,朗声道:“在下的本事自然比不得司马大侠的独孤九剑,不过放心,在下不是缩头乌龟,实在打不过,唯死而已,不至于堕了家师与神教的威名。”

    沐兰湘忽然道:“司马大侠,一定要盯好这些魔教妖人与贼婆娘,别让他们一会趁机逃了去。”

    屈彩凤大怒,娇叱道:“嘴里放干净点,你说谁是贼婆娘。”

    沐兰湘的眼里快要喷出火来,直指屈彩凤:“说的就是你,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不要脸的狐媚伎俩,惹得我徐师兄上钩,至今都下落不明,你还我徐师兄来!”

    屈彩凤本来最恨别人骂她是贼,但一听沐兰湘这番话,反而笑得花枝乱颤:“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武当沐姑娘呀,你的大师兄呢?一口一个徐师兄,就不怕你的大师兄再也不理你呀。呵呵,两个男人都离你而去,可见你实在是没啥吸引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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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回 欧阳公子

    沐兰湘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忍气吞声的人,这下气得大吼一声,“呛”的一下,长剑出鞘,摆开架式就要冲上去。

    李沧行也是五内惧焚,直接撸起袖子就要出手,正邪双方对峙着的人也都纷纷地抽出兵刃,找准了对方阵中的目标,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只闻得圈外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各位远来都是客,何不暂时一笑泯恩仇,要打要杀,也请等在下说完,如何?“

    众人都抬头看去,只见一人白衣胜雪,翩若惊鸿,轻裘缓带,神态极为潇洒,看起来三十五六岁年纪,双目斜飞,面目俊雅,英气逼人。

    围观的武林人士们都主动让开了一条道,那白衣公子身边围着六七名白衣妙龄少女,个个眉目如画,或打伞或持剑,拥着这人走进了广场zhong yāng。

    待他站定后,所有广场上的白衣少女均娇滴滴地叫了声:“公子。”

    来人正是那白驼山庄新任庄主欧阳可,李沧行最近几ri听得此人在甘凉道上名气极大,为人也是亦正亦邪,不过三十多岁,就已经将失传数百年的白驼山庄祖传神功蛤蟆功练得有所小成,在武功上堪称一流的高手。

    平ri里欧阳可也是出手阔绰,好结交天下侠士,落得了个玉面公子小孟尝的雅号,但此人一向与中原武林甚少往来,这次若不是在英雄贴里特地注明了要公布林凤仙的死因,只怕不会有多少人前来。

    李沧行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为何此次各大派都只派了些次要人物到场,而只有巫山派和峨眉派两家是掌门人亲自前来,还带了大批的高手呢?隐隐约约间,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了他的心头。

    此时只闻得欧阳可朗声道:“今ri天下英雄俱在此处,欧阳某蓬荜生辉,各位有什么往昔过节,还请暂且放下,就当给欧阳某一个面子。如何?”

    正邪两边本就势均力敌,虽然司马鸿展慕白双双出现,一时让正派占了点上风,但白驼山庄人多势众,真要是站在邪派一边又胜负难测,于是两边都冷哼一声,各自收剑入鞘,大家纷纷抱拳向欧阳可行了个礼。

    屈彩凤道:“欧阳大侠,你在英雄贴里指名道姓地说知道家师的死因,约我等前来,眼下天下英雄俱在此处,是否可以说出真相了?”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群中一阵附和之声,群雄来此多半也是为了此事,一见正主出场,也都嚷嚷着要听真相。

    欧阳可面带微笑,等人声渐渐平息下来后,说道:“此事乃是江湖多年秘辛,在下也是机缘巧合,方才得知,在广发英雄贴前,在下分别与巫山派的屈寨主与峨眉派的林掌门略微交流过,两位都同意为了洗涮冤屈和为死者报仇,可以由在下公布一些前人的私事。”

    “今天两位亲至,跟在下的约定还未变。若是二位有任何不情愿,在下就此封口,不再提及此事。”

    屈彩凤冷冷地道:“说,我若是不愿意,也不会来这里了。相信峨眉那个姓林的也是如此。”林瑶仙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欧阳可向二人行了个礼,面向群雄,道:“在下要开始说一个故事了,相传宋末元初,中原战乱不休,有两家要好的武林人士,一家姓林,一家姓霍,结伴来到这玉门关外的甘凉之地躲避战乱,两家来此后,仍保留了多年的友谊,世代交好。”

    “只是老天似有默契,百余年间六七代人,两家竟然全是世代单传的男孩,本来两家的祖辈约定过若两家有一男一女,则通婚结好,没想到一百多年下去了,约定尚在,却几乎从未实现过。”

    “直到大约五十多年前,霍家生出一个男孩名叫霍达克,而凌家终于产下一个女婴,名叫林仙儿。”

    欧阳可说到这里时,人群中一阵sāo动,李沧行不知所已,只见周围年龄稍长的人都在交头接耳,便低声问火华子道:“师兄,这二人是谁?很有名吗。”

    火华子低声道:“当然,那林仙儿便是林凤仙曾经的名字,而霍达克则是林凤仙以前的爱侣,二十多年前著名的年轻高手,只是突然失踪,到现在也没有下落,想不到这二人都出身于西域。师弟暂且稍安勿躁,且听这欧阳可说说这段江湖秘闻。”

    李沧行应了一声,看了一眼沐兰湘,只见她也在聚jing会神地盯着欧阳可的嘴,边上辛培华几次拉她衣袖,想问她事情时,都被她不耐烦地打发走。

    欧阳可得意地看了一眼四周后,继续说道:“三十多年前,霍达克依家训在练满家传武功后,前往中原武林闯荡,机缘巧合间,先后投入过少林、华山、武当、衡山等派,最后来到了峨眉。“

    “当时霍达克年纪不过二十六七岁,但已经是公认的江湖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甚至在江湖上也是顶尖人物,曾经击毙过ri月神教的长老大力金刚范子理。”

    “峨眉派本已有多年不收男弟子,但面对如此的武学奇才,还是难以抗拒,不但破格提拔其当了本派的执剑长老,还将峨眉不传之秘幻影无形剑传其修炼。林掌门,在下所言是否属实?”

    群雄听到这里又是啊地一声,许多人面露不信之sè。更有不少眼光直接shè向林瑶仙。

    林瑶仙秀眉深锁,面sè凝重,道:“欧阳大侠所言,关于本派一段确有其事,霍师伯多年前确实投入过本派,而且是峨眉派自立派以来第一位练成幻影无形剑的男子。”

    林瑶仙看了一眼屈彩凤,继续道:“家师曾对我说过,霍师伯剑术之强,天份之高,为我峨眉立派以来从未曾有过,只怕不在当年郭祖师之下。幻影无形剑本需体质yin柔者才能发挥其诡异的速度优势,男子能练成此剑法是非常不容易的,可是霍师伯就偏偏做到了。”

    欧阳可继续道:“那请问这位霍师伯后来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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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回 尘封旧事

    林瑶仙道:“听师父说,霍师伯乃是一位武痴,以收藏天下各门各派武功,有朝一ri能开山立派为人生目标,此前游历各派也均是为此,所停留均不过一两年,但只有我峨眉一派为求人才,不惜以传派神功相授。”

    “可惜即使如此,也未能留住他的人。后来他为本派完成三件大事后,又立下了此生绝不将幻影无形剑外传的重誓,便离派而去,此后便不知所踪。而我峨眉上下多年来对此讳莫如深。欧阳大侠,请问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欧阳可笑道:“呵呵,我知道的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多,这位霍大侠离开峨眉后,便回到了西域的家,却发现父亲已经亡故了,自己一下子成了霍家的主人。”

    “出门游历十年后,学成了中原各派的神功,要知道霍家与林家不同,只想在西域一带开宗立派,并不象林家一样总想着有朝一ri能回归故土,霍达克这次回来,有足够的资本来完成历代祖先的心愿。”

    欧阳顿了顿,继续道:“但是他回家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开宗立派,而是受了先父的遗命,要去迎娶多年来一直在等他的林仙儿。这林仙儿从小便父母双亡,一直寄养在霍家,霍父亡故后,实际上是她撑起了这个未过门的家族。”

    “此女武学天份极高,虽未游历中原,但也同样在西域和漠北的武林中闯出了自己的名头,见到霍达克后,两人比武切磋时都惊叹于对方的武学人品,从指腹为婚变成了两情相悦,正常发展的话,应该会成为一段武林神仙眷侣的佳话。”

    听到这里,李沧行又偷看了一眼沐兰湘,只见她一脸地憧憬与向往,心中不由有点神伤,暗想也不知道她是想到了自己还是想到了徐林宗。

    还没等李沧行从自己的沉思中反应过来,欧阳可清朗的声音再次钻进耳朵:“霍达克归来,父亲病故,按规矩守孝三年,在此期间,林仙儿一直伴其左右,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只等成婚那一天。”

    “而这三年里,霍达克则根据各派的武功,融会贯通,取长补短,创出一门神功名叫游龙惊凤。”

    听到这名字时在场的高手们都议论纷纷,但相顾间无不摇头,显然是没听说过这门功夫。而屈彩凤听到这话时却浑身一震,脸sè一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终又忍住不说。

    欧阳可顿了顿,看了一眼屈彩凤,继续道:“神功创成之时,即是婚礼前的三天,在创立这门武功的过程中,林仙儿陪着霍达克天天切磋武功,二人不但是情侣,更是熟悉各自武学的至交,即使是一般的同门师兄妹,也远没有他们关系亲密。”

    李沧行一直盯着沐兰湘在看,只见她听到同门师兄妹时,明显地眼神一变,一下子羞红了脸,螓首低垂,转瞬间又变得眼泪汪汪。李沧行知道她又想起了自己的伤心往事,叹了口气,黯然神伤。

    欧阳可却一直没有停下来,广场上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除了大旗在风中飘舞的猎猎声音外,只剩下欧阳可的声音在广场内回荡:“可惜也许是造化弄人,老天爷不想成全如此的侠侣。”

    “在霍达克神功练成的当时,林仙儿上前道贺,霍达克半开玩笑地说了句,你要学这武功也容易,叫我声师父我就教予你。这句话深深地伤了林仙儿,她是个争强好胜的女子,当时即和霍达克吵了起来,说创这功夫有她一半功劳,凭什么要由霍达克来教她。”

    “而霍达克本是玩笑之话,给林仙儿这一通抢白,觉得失了面子,当下也冷冷地说,这武功的jing华之处在于峨眉派的幻影无形剑,而林仙儿对此武功一无所知,要想学只能当他弟子。还说自己要开创天山派,创派后要给这游龙惊凤起名叫天山剑法。”

    群雄闻及于此,皆默不作声,广场上一下子变得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欧阳可继续说道:“当天晚上林仙儿负气而去,在霍达克出门寻找她时,她却趁机跑回霍家,诈称是霍达克要她回来拿书,将霍达克从中原带回来的所有武功藏书都席卷而走。”

    “后来机缘巧合,让她学得ri月神教的毁灭十字刀法,她便以此刀法为核,综合了各派的武功,创出一套样样针对游龙惊凤的武功来,开始起名叫反天山剑法,后来林仙儿改名叫林凤仙,创立了巫山派,而始终没听到霍达克和天山派的消息,就把这武功称作天狼刀法。”

    人群中暴发出一阵巨大的惊讶声,众人皆知天狼刀法残忍恶毒却又威力无比,可称当世第一刀法,却不知有如此渊源,听到了这段武林秘辛,才算是恍然大悟。

    李沧行在惊讶之余,更是想起紫光与云涯子都提到过自己当ri击毙向天行时就是用的天狼刀法,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这残忍狠毒又出自西域与魔教的武功与自己能有何关系。

    欧阳可转向屈彩凤道:“屈姑娘,方才在下所言尊师之事,可否有不实之处?还请指教。”

    屈彩凤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算是默认。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对欧阳可道:“这些事你是从何得知?即使在巫山派,师父也只告诉过我一人而已。而且这和我师父之死又有何关系?”

    欧阳可微微一笑:“屈姑娘稍安勿躁,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你对这霍达克的去向一点也不关心吗?”

    屈彩凤不屑地抿了抿朱唇:“哼,狂妄自大,负心薄情之徒,管他做甚……他去了哪里?快说。”李沧行看到屈彩凤这副明明想知道真相却又非要嘴硬到底的样子,忍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屈彩凤听得有人笑,一下子看了过来,怒声骂道:“哪个王八蛋,笑你nǎinǎi个熊。”但看到李沧行面无表情的样子,一下子又觉得奇怪,只是狠狠地瞪了李沧行一言,便不再言语。

    李沧行知道是人皮面具帮自己挡了一次,心下暗道侥幸。而众人见屈彩凤这样一位绝世美女,一出口如此劲暴凶悍,均心下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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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回 相爱相杀

    欧阳可环顾四周,看到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位霍达克,经历了爱侣出奔,藏书被窃的伤痛后,整个人就垮掉了,也不云想什么开宗立派,成天在家借酒浇愁。”

    “大约三年后,一群武功高强的蒙面杀手突袭了霍家,霍达克武功虽高,激战之下力毙对方仈jiu人,但无奈双拳难得四手,也只保得自己一条命重伤后逃跑,而霍家上下五十多口人,一夜之间尽为仇家所杀。“

    众人闻之皆在互相猜测凶手是谁。火华子低声对李沧行说,必是霍达克在中原的仇家无疑,而李沧行则茫然摇了摇头。

    欧阳可等众人议论的声音小了点,才开口道:“不用猜了,仇人不是霍达克的,而是林仙儿的。”

    “那林仙儿创立巫山派时得罪了众多绿林高手,有二十几名顶尖的绿林高手联手要收拾她,但那时林凤仙,她这时已经改叫了这名字,听到风声躲了起来,这些高手找了半年没找到林凤仙,却打听到了她的家在西域,就上来灭门,于是就有了前面的事。”

    众人闻之皆恍然大悟,李沧行前面本来挺同情林凤仙,但此刻只觉此女行事不计后果,不负责任,连累了霍达克一家的xing命,当下对其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反正同情起霍达克来了。

    屈彩凤冷冷地道:“这些都是你一人所言,你才三十多岁,二十多年前也就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霍家灭门之事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师父从来没提过这事,你休要败坏她老人家名誉。”

    欧阳可拱手行了个礼,一脸的恳切:“屈姑娘,实不相瞒,白驼山庄虽然比不得少林武当,在西域这里也算是千年名门世家,西域武林出这样的大事,我们怎么可能不知?”

    “当年家父还在时,听闻消息后约了一些西域武林同道前去相救,还是迟了一步,只救得了霍达克一人。此事你若不信可找黄沙万里门的刘门主和昆仑派的何掌门证实。”

    此二人都是中原武林人所熟知的前辈名宿,欧阳可既然敢直提这二人,料想其所言非虚。屈彩凤秀目流转,不再作声。

    欧阳可也不管屈彩凤,继续对群雄们高声说道:“霍达克伤好后,重新振作起来,当ri他记得与其交手的几人的武功路数,后来前往一一寻仇,这才知道这事的前因后果。他家破人亡后xing情大变,行事作风也变得yin森狠辣,半年左右就杀光了还活着的十多名绿林高手的全家。”

    群雄中年纪较长的都知道二十多年前绿林中的二十多位一流高手在半年间先后被人灭门的事情,甚至有几人躲到了漠北苗疆,也没有脱过毒手,当时无论是武林正邪各派还是公门捕快都查过此事,全无头绪,时间一久就成了一桩无头公案,没想到今天才知道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李沧行听闻之前时虽同情霍达克的遭遇,却也觉此人行事过于狠辣,实难再称为侠义之辈。

    司马鸿自欧阳可出现后一直没再作声。此时突然开口道:“对这些绿林贼人,就该如此,要换了我,何止杀他们全家,全寨上下一个也休想活。是不是,展师弟。”

    展慕白冷冷地附和道:“师兄说得对。”这声音yin恻恻地,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李沧行以前和展慕白打过交道,当时他说话绝不是现在这感觉。当下就向这二人望去,却只能看到背影。

    欧阳可向司马鸿笑了笑,道:“司马大侠大概是比较能体会到霍达克的心情,请问如果你是霍达克,在报了这些仇后会如何?”

    司马鸿当即说道:“那林仙儿也算得是仇人,只是毕竟曾是情侣,而且她毕竟是无心之失,气走此女自己也有责任,要下手杀她似乎也不应该,如果换了我,可能会出家当和尚,不会再跟这女人有任何关系。”

    欧阳可笑道:“司马大侠果然是侠义人士所为。但霍达克和你作了完全不一样的选择,他加入了锦衣卫。“

    欧阳可此言一出,台下如炸了一个巨雷,人声一下子鼎沸起来,所有人都面露不信的神sè,嘴上在说怎么可能。

    要知道武林人士追求的就是个xing的zi you与du li,出于生计考虑,在艺成之后进公门的确实为数不少,但以霍达克的盖世武功,足以开宗立派,成为一代宗师,何至于需要加入锦衣卫,背上个鹰犬爪牙的名声?

    李沧行虽然江湖阅历不多,除了见过陆炳一次外也未与其他锦衣卫打过交道,但也知这是个特务组织,经常做些监控捕杀大臣,剿灭江湖门派之类的勾当,心下对其也颇为不齿。

    李沧行甫一听说霍达克加入了锦衣卫时,也大感意外,突然又觉得霍达克在锦衣卫几十年销声匿迹,不太符合常理,不禁更加加深了对欧阳可说法的怀疑。

    这时只听一我宣了声佛号,对欧阳可道:“欧阳大侠,请问这霍达克为何要加入锦衣卫,又为何这么多年在江湖上毫无动静?”

    欧阳可一眼认出了一我的身份:“原来是宝相寺的一我大师,失敬失敬。霍达克加入锦衣卫的原因在下不得而知,只知道他改名为达克林,现在已经是锦衣卫副总指挥,几乎从不在江湖上现身。”

    李沧行嘴里默念着达克林三个字,见到群雄听闻后互相打听达克林这个名字,也多是相顾摇头,看来这人真的是神秘莫测。

    屈彩凤突然道:“欧阳大侠说了这么个故事,真实与否姑且不论,只是不知道此故事与将我等引来的事有何关系?难道霍达克与我师父的死有关吗?”

    欧阳可点了点头:“当然有关系,你看看她是谁。”话音刚落,他身边一位打着伞的白衣女子取下了自己的面纱。

    而屈彩凤和身后的巫山派众人都发出了一阵惊呼声,只见屈彩凤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连头发都要立了起来,银牙几乎要咬碎,从嘴唇中迸出几个字:“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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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回 阴谋乍现

    李沧行定睛一看,见那少女二十出头的年纪,明眸皓齿,容颜娟好,生得一张素雅洁净的瓜子脸,双目秋波连慧,眼波中光彩流露,顾盼流转,眼澄似水。身材窈窕轻盈,腰肢纤细,亭亭玉立,灵动飘然。

    李沧行自入江湖以来,见过的绝世美女中除了屈彩凤,杨琼花,林瑶仙外,当属此女了。只觉这几位各有千秋,端的是chun兰秋菊各擅胜场。

    只是屈彩凤生起气来满脸横肉过于凶悍,林瑶仙沉静似水给人以不可接近的感觉。而这位白衣少女却看着多了一份秀雅的腼腆之美,有几丝小女儿家的甜美,摄人心魄,令人怜惜。

    李沧行不自觉地咕地咽了口水,再看沐兰湘,只见她嘟着厚厚的小嘴唇,也在盯着这女子上下打量,心中暗想,这世上再美的女子又哪能及得上我的小师妹呢。

    只闻得这女子冲着屈彩凤一抱拳,道:“屈姑娘,久违了。”

    屈彩凤“呛啷”一声,拔出了腰里的刀,直接指着这女子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给师父送信引她出寨,你的同伙是谁?!今天你不交代清楚了,姑nǎinǎi一定把你大卸八块!”

    刚才正邪双方对峙最激烈时她也没抽刀出来,这下事发突然,一下子只听兵器出鞘声不绝于耳,对峙的正邪双方之人多数出亮出了家伙,只有司马鸿冷笑了一声依然负手而立,而展慕白也是动也没动一下。

    那女子淡淡地回道:“屈姑娘,不用这样激动。尊师的死在下实不知情,当ri只是奉命将这信送往贵寨,其他毫不知情,你不会觉得以我的这点功夫,能杀得了尊师。”

    屈彩凤听到这话,想了想,情绪略为平复,收刀入鞘。说道:“你究竟是何人,奉了谁的令做这事?今天你可要说清楚了,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女子凄然一笑:“我是何人?我也不知道我是何人,我只是这尘世间的一个孤魂野鬼,从小就受尽欺凌,任人摆布,从来没有决定过自己的命运,直到遇上了欧阳大哥。”她说到这里,看了欧阳可一眼,眼中尽是感激与爱慕之情。

    顿了一顿后,这女子正sè道:“小女子名叫王蓉,自幼父母双亡流落街头,后被锦衣卫副总指挥达克林收养,训练成了飞鱼营旗下的一名间谍,代号叫朱雀。去巫山派送信一事乃是奉了达克林的命令。”

    “事后达克林想杀我灭口,我一路逃亡,一直逃到了西域,还是没躲过追杀,正是伤重待毙之时,被欧阳大哥所救。今天天下英雄在此,小女子正式改名叫王念慈,从此转念为慈,脱离锦衣卫这个组织,不理江湖之事,此生唯愿与欧阳大哥相守一世。”

    人群中一下子象炸了锅一样,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多数人都不曾想到林凤仙之死多少与锦衣卫有关。而李沧行在前面的故事里已经隐约猜到这点,欧阳可的话只是间接证实了他的想法,当下默不作声只是静观事态发展。

    屈彩凤圆睁双眼,冲着欧阳可道:“我师父哪里得罪了锦衣卫了?要下如此毒手?那达克林几十年不来向师父寻仇,却要在此时下手,实难让人信服!欧阳可,你的故事未免太荒唐,我才不信。是不是你与这峨嵋的烂货串通一气,想要帮她们洗清罪孽?”

    林瑶仙身后的柳如烟闻言大怒,骂道:“贼婆娘,嘴巴放干净点,你骂谁?”

    屈彩凤冷笑一声也不作答。

    林瑶仙一直在沉思,突然道:“欧阳大侠,我信你这故事,只是你这推论确实略显牵强,难道林凤仙之死与当年我正派联盟攻打魔教一事有关?只是此等机密这朱雀身为间谍只管送信,又是如何得知?”

    欧阳可微微一笑:“林掌门果然冰雪聪明,能思常人所不能思。不错,阿慈确实不知达克林的计划,是达克林自己告诉我的。”

    “怎么可能!”李沧行心里的想法从林瑶仙的嘴里说了出来。这也几乎是在场每个人的心声。

    欧阳可的表情变得肃穆,声音也变得沉重而缓慢,不象刚才说起那段往事时的声情并茂:“就在去年十月十七,达克林亲自来我山庄,先是说已经知道了阿慈在我这里,然后半是威胁半是利诱地请求我与他合作,要我交出阿慈,以示诚意。”

    “锦衣卫会支持我们白驼山庄的复兴,成为西域武林第一大派,并从此成为锦衣卫在西域的一个分支。达克林此人端地是心机深沉,为使我就范,不惜说出了这桩惊天的秘密以展示其势力之强大。下面就容在下将其原话转述给天下英雄。”欧阳可说到这里,向王念慈点了点头。

    王念慈心领神会,开口道:“侠以武犯禁,欧阳庄主可知这是何意么?”

    群雄皆知此女是在模仿当ri达克林,均屏气凝神不再言语。

    欧阳克照着那天的模样,说道:“在下边陲野汉,对此实不知,还望达指挥指教一二。”

    王念慈微微一笑:“呵呵,欧阳大侠可知历代中原君主最怕什么,最忌讳什么?”

    欧阳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自是忌讳有人谋反夺他皇位。”

    王念慈紧接着追问道:“欧阳大侠可曾听说过一代雄主汉武大帝?”

    “这是自然,汉武大帝南征北战,打垮匈奴,追亡逐北,端地是一代雄主。即使是身在西域的我,也是仰慕不已。”欧阳克说起这个时,眼中也闪出一丝崇拜与敬佩。

    王念慈目光炯炯:“那你可知汉武大帝抑制豪强,缉捕游侠剑士之举?”

    欧阳克脸sè微微一变:“哦,竟有此事?这个我倒是不知。”

    王念慈叹了口气:“chun秋以降,王孙贵族,地方豪强,皆喜收养侠士以为门客,欧阳兄有小孟尝之名,当知孟尝君门客三千,多是剑术高强的豪侠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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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回 以武犯禁

    欧阳克马上接上了话头:“这个我倒是知道,只是好象汉武大帝之后,再难听说有人能养得起这么多侠客。“

    王念慈哈哈一笑,说道:“那就是因为汉武大帝开了头,打击抑制豪强,取缔剑侠之举所致。设想这些人都身负武功,投入一人门下,那就相当于合法的私人武装,又身处天子身边,一旦有所异图,可直接对皇宫发动攻击,这让皇帝如何能安心?”众人闻及于此,皆默不作声。

    欧阳克摇了摇头:“但汉武大帝也只是不许王公贵族养门客收剑侠,还不至于让天下民间都不得习武强身。后来不是照样有了各个武林门派吗?也没见朝廷强行下旨取缔过。”

    王念慈的声音渐渐地高了起来,态度也开始变得咄咄逼人:“你说得不错,作为门客的剑侠是没了,千年多来只有作为门派的武林人士们存在,后来慢慢有了正邪,有了江湖。对天子的直接威胁小了,但间接威胁照样存在。”

    “北宋时明教方腊可以聚众起事,南宋末的郭靖可以召集天下英雄以襄阳一城之力独抗蒙古大军二十多年,就是本朝太祖,也是借了明教的势力,方才起兵抗元,终获成功。”

    “远的不说,就说三十多年前宁王起兵谋反,短短半月间,天下武人投入其军的就有一两万,这些人终年习武,又以门派为单位,组织严密。”

    “更可怕的是还有亲缘血缘关系,加上同门之谊几十年,关系亲密,相互间的感情远远胜过普通士兵,战阵之上轻生重名,随便死一个,就能愤怒一堆人为他报仇,无论是武技还是斗志都远强于一般的官军,所以不到一个月,这帮人就几乎攻下南京,占了大明半壁江山。”

    “若非当年巡抚江西的王阳明天纵奇才,早有准备,恐怕这宁王就能复制燕王朱棣的成功了。当时帮着宁王起兵的武人里,从少林到武当再到ri月神教,几乎天下门派都有人加入。换了你是当今的圣上,会对这些江湖豪雄们熟视无睹吗?”

    这一段虽是从王念慈口中转述,但仍然让在场的每个人感觉到了透骨的寒意。

    “这……”欧阳可一时语塞。

    王念慈不给欧阳可继续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还有,当今圣上,天资聪颖,但并非先帝骨血,而是由于先帝早崩,膝下无子,重臣合议后才从宗室中选择了圣上,圣上初登大宝时,即遭遇过大礼议事件,群臣逼宫,幸得我锦衣卫总指挥陆大人与其自幼一起长大,忠心耿耿,方才顺利渡过难关。”

    “这二十多年来眼见江湖各派势力ri大,少林武当这样的门派都可以随意组织起上万人的队伍,一旦这些门派势力被同样对皇位虎视耽耽的其他藩王所掌控,难保不会再出现第二次宁王之乱。这就叫侠以武犯禁,欧阳庄主听明白了吗?”

    群雄多数出身草莽,对这军国之事并不熟悉,听王念慈口中转述了这达克林的原话,无不大惊失sè,即使是镇静沉稳如林瑶仙,也不禁微微动容。

    就连一直纹丝不动的司马鸿,也转头与展慕白悄悄说起话来。

    欧阳可继续道:“今ri听达指挥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只是在下这白驼山庄地处西域,并非大明所辖,阁下与我说这些事情,不知有何用意?”

    王念慈干笑了两声:“哈哈,庄主果然快人快语,在下也就不必再作铺垫了。实不相瞒,在下此来有二件事有求于庄主。一是希望庄主交出我锦衣卫的叛徒朱雀。她现在就在庄中,这点我很确信。二是希望白驼山庄能与我锦衣卫合作,共图大事。这是一点见面礼,不成敬意。”

    王念慈言到此处,还作了个开箱子的手势。群雄一见皆知王念慈此举是再现当ri达克林携重金上门收买欧阳可之举,看这白驼山庄富丽辉煌,也不知那锦衣卫能出多少银两才算作见面礼。

    欧阳可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这第一件事恕难从命,朱雀姑娘与我一见如故,情投意合,在下有意迎娶她,作为我白驼山庄的正室夫人。拼了我这条命也不会允许有人伤害她。此事请达指挥莫要再提。“

    王念慈不屑地“哼”了一声:“一ri为叛徒,终身为叛徒,她今天可以背叛我锦衣卫,明天也能背叛你白驼山庄!欧阳庄主,我这是为你好,莫要为她美sè所迷。此女的底细我们最清楚不过,为了活命她什么都做得出来,这世上没有她不能出卖的东西。”

    欧阳可的脸sè一变,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达指挥说的话我就不明白了,据朱雀姑娘所说,她只是依你命令向巫山派送了封信,连信里是啥东西也没看过,为何你就要向她下如此狠手?非要置之于死地?”

    王念慈的嘴角动了动:“这个,请恕事关我锦衣卫机密,不便相告。”

    欧阳克冷冷地说道:“达指挥,你既然说要与我合作,却言辞闪烁,对事关我未来夫人的事情也不肯相告,这又怎见你们锦衣卫的诚意呢?如果朱雀有事隐瞒于我,你告诉我后,我自当重新考虑你的提议,但你若不肯说,我怎么能信得过你呢?”

    王念慈眼中光芒一闪一闪,最后下了决心,一跺脚:“好,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我就把此事的原委告诉你,还望欧阳庄主不要告诉他人。”

    “你说。”欧阳克的语气依然冷酷生硬。

    王念慈压低了声音:“方才兄弟说了半天的侠以武犯禁,庄主应该知道当今圣上有意削弱这些江湖门派。”

    欧阳可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那又如何?”

    王念慈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语气中透着yin险与残忍:“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挑起江湖争斗,让正邪之间来一场大战。但正派实力超过魔教,如无巫山派相助,这一仗有可能会直接灭掉魔教。”

    “这样江湖就失去了平衡,正派没了对手,势必以后会把矛头指向官府,你应该也知道,公门之人仗势欺人作威作福的不在少数,碰到喜欢行侠仗义的江湖人士,起冲突是必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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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介绍:
大明嘉靖年间,北有蒙古,东南倭寇,官员贪墨横行,民不聊生,帝国已是风雨飘摇。
皇帝为求修仙长生,不惜分裂群臣,重用严嵩一党于朝堂,暗派锦衣卫搅乱武林,江湖从此多事,延续千年的正邪之争,终于到了要作一了断的时候。
十五大门派,三股势力,错综复杂,江湖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缓缓拉开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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