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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云笑天道     沧狼行txt下载     沧狼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回 初上三清

    半个月后,黄山三清观已是大雪封了山道,崎岖难行。太清殿上掌门人云涯子正在与几位徒弟交谈。

    这云涯子年纪已六十有余,却是驻颜有术。他面色红润,满头黑发,长须大袖,看起来就似那活神仙。

    下面的大殿上,火华子、火松子、火练子等几名嫡传弟子都身穿道袍,垂手站立。

    这是云涯子三个月来首次出关,几位高阶弟子正在向他汇报近日的动向。

    云涯子看着火松子,问道:“火松子,前日命你下山寻那李沧行的下落,可有何消息?”

    火松子脸上挂着微笑:“回禀师父,那李沧行自下山后,就没人见过他的踪影,弟子料他与那宝相寺不忧关系不错,一路查访从武当到宝相寺的道路,均无下落。”

    云涯子不满地说道:“哼,真没用,连他往哪个方向走的都不知道,你就不能从武当山下的各个市镇都打听一下,摸清楚他的去向吗?”

    火松子脸色微微一变,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弟子惭愧,未及师父深谋远虑。”云涯子吃这一捧,脸色稍缓,面露得意之色。

    “火练子,这阵子江湖上动静如何?”云涯子转向了看起来三十多岁,留着三缕长须,一脸稳重踏实的二弟子火练子。

    火练子一抱拳,回道:“回师父,大战过后,无论正派还是魔教都元气大伤,没有大的行动。除了李沧行的事外,只有华山派司马鸿接任掌门一事较大。”

    “原衡山派残存的那些弟子都去投奔了华山,这一战下来他们声势反而提高了不少,现在有几百人的规模了,还在北岳恒山开了分舵。峨眉派的杨琼花似乎跟林瑶仙起了矛盾,也离开峨眉,去了华山,现在就在恒山管事。“

    云涯子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想不到这次华山因祸得福,倒是接手了衡山派的势力。当今江湖,大争之世,我们也不能脱然世外了。火华子,你有什么要向我汇报的?”

    火华子微微一笑:“弟子不才,已经找到李沧行,现正在大殿外听候师父的指示。”

    连云涯子也吃了一惊,脸色一变,火松子更是嘴巴都张得合不起来,直楞楞地盯着火华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涯子定了定神,问道。

    “回师父,昨天夜里弟子在房中参研武功之时,值守山门的火星子师弟送来一封信,说是有个樵夫模样的人送来的,弟子见信里说李沧行约弟子在山下黄龙镇一见,遂先行前往。”火华子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上。

    云涯子一边看这信,一边道:“他为何只约你一人前往,你又为何不作禀报?”

    “回师父,他在信中说得清楚,离开武当后遭到过魔教与巫山派的追杀,即使正道中人也不一定视他为友,所以他听说我们三清观有意接纳他,想先摸清楚来意,由于与弟子相熟,故而先行问个底。”火华子一边回答一边分析。

    火华子看了一眼火松子,继续道:“弟子与其虽认识时间不长,但信得过其为人,听火星子师弟提及那樵夫的身形外貌,确认此人就是李沧行本人无疑。他既然连送信都是亲自前来,又怎么可能设下埋伏?于是弟子当晚便依约单人前往。“

    云涯子点了点头:“谈的结果如何?”

    火华子笑道:“非常顺利,他说在武当他求娶师妹不成,加之师父战死,便心灰意冷,离开了门派四海为家。只是下山后连续遭遇魔教追杀,想找个正道好门派寄身,以期有朝一日为师父报仇。其他的事情他也不肯多说。”

    “我说了我们三清观求贤若渴,师父更是当今武林的奇人,让他尽管放心来投。谈了一夜后他随弟子上山,现在就在大殿外恭候。”

    火松子忽然道:“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一直想向师父请教。”

    云涯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道:“说。”

    火松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嫉妒:“为何师父如此看重李沧行这个武当弃徒,他从小学的是武当功夫,与我三清观武功前不是一个路数,如果是他主动来投,我们收留他还好说,有必要主动到江湖上去找他,求他入帮吗?”

    云涯子怒道:“你这蠢材,什么时候才能把用在女人身上的心思放回正途?!你是不是想说为师老糊涂了或者是偏心?那就算为师老糊涂了,别的门派的掌门也都是老糊涂吗?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他们也都派弟子四处寻找这李沧行?”

    火松子给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是无从回答。

    火练子道:“莫非是与这李沧行身上惊人的力量有关?”

    云涯子骂了一阵还不解气,继续对着火松子吼道:“火松子,亏你还亲眼见识过这李沧行徒手击毙那向天行,你就从来不想想是何原因?”

    “这……想必是那老魔头连战我方多人,气力不济,所以才会被这李沧行占了便宜。我看他最后跟那老魔头如同街上泼皮混混打架一样,在地上拳来脚往,血肉横飞的,看不出啥招式,完全是靠蛮劲。这家伙年纪轻力气大,就把老魔头给打死了。还有啥原因啊?”火松子不服气地辩道。

    “气死我了,为师白教了你这蠢材这么多年,滚滚滚滚滚滚。”云涯子气得差点要跳起来,一挥手就让火松子退了下去,转头再向火练子让他也先出去,只留火华子一人在场。

    云涯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华儿,你怎么看?”

    火华子仔细想了想,开口道:“徒儿早就和师尊汇报过,那李沧行当时使的分明是极精妙的擒拿招式与上乘的护体神功。向老魔的森罗万象煞何等霸道,一爪打在澄光身上足可打出血洞,生掏人心,怎么可能一下就气力不济了?”

    “这老魔的先天罡气弟子亲自见识过,以弟子的功力,直接就给震伤经脉倒地不起。”

第一百四十八回 武林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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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华子又想到了当日情形,神色一变:“而那李沧行可以空手扯下他一只手臂,这又是何等惊人的力量!他的那种杀气、爆发力、凶残,弟子前两日还在恶梦中见到,绝对不是什么泼皮打架,倒象是,倒象是邪灵恶鬼上身!”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火华子继续说道:“以李沧行的年纪,他是绝不可能有这样的功力的。华山派司马鸿虽然武功高绝,但一来年纪大了李沧行有**岁,二来他是靠独孤九剑的精妙剑招,而不是靠这种惊人的力量与内功。”

    云涯子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以你的描述看,他使的很可能是林凤仙的成名绝招天狼刀法。”

    火华子惊得脸色大变:“什么?天狼刀法?这怎么可能!据弟子所知,这李沧行从未下过武当,怎么可能和林凤仙有关系?”

    “人家也许另有奇遇,也许有事隐瞒于你,为师当年和林凤仙交过手,绝对不会看错的。听说练这武功极易走火入魔,想要大成必须阴阳调和,你所说的李沧行对他师妹欲行不轨,不正好是从另一个方向的证明吗?”火华子默然不语,而心中却仍不愿相信。

    云涯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为师知道你与他关系不错,可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难知心,以后与他相处,你可要多个心眼。也许他武当另有玄门心法或者是灵丹妙药,能助其速成神功也说不定呢。”

    “我三清观的六阳至柔刀法虽然同样威力惊人,但所需前置基础武功过于复杂,不易速成,要是能有机会学到巫山派的天狼刀法,对我派武学的发扬光大,自然是大大的有利。好了,你去传李沧行进来吧。为师要亲自和他谈谈。“

    李沧行站在外面的雪地里,冻得满脸通红,他下山时只穿了秋装,酒楼打工的两个月的工钱全用在铁匠铺打兵器了,那天刚和紫光分手后就后悔忘了跟师伯要些盘缠,这半个月他是边打零工边来到黄山的。

    适逢前日天降大雪,他在山中一个樵夫的小屋里借了套衣服才找上了火华子,这会穿着秋衣,给冻得瑟瑟发抖。

    李沧行刚才看到火松子气鼓鼓地出来,冲着自己也不多话,而是恨恨地看了一眼,拂袖而去,这下子弄得他心里有点发毛,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做卧底,心里一直虚了三分。

    此时只听火华子在叫自己:“李兄,师父有请。“

    深吸了一口气,李沧行跟着火华子走进了大殿,这里空荡荡的只有三人。

    李沧行早知云涯子乃前辈奇人,不仅武艺深不可测,星相医理、奇门八卦更是无所不通,但这次见面仍觉得此人一如画中的仙人一样,不觉多了几分崇敬。只见云涯子笑眯眯地说道:“李少侠,听说你有意入我三清观?“

    李沧行点了点头:“正是,弟子与武当缘份已尽,但与魔教之仇誓不两立,所以想托庇一个名门大派以安身立命。贵派前次正邪大战已与魔教结仇,又与武当同为道家一系,因此弟子愿投入贵派,还请掌门收留。”

    云涯子笑了笑:“嗯,这个好说,李少侠精通武当何种绝艺,可否说来听听?”

    李沧行没有料到云涯子会这么直接,微微一愣:“这……”

    一边的火华子连忙说道:“李兄,你带艺入我门,以后我师父就是你师父了,现在你擅长哪些武功,自然需要向师父禀明的。”

    李沧行点了点头,一拱手,说道:“在下资质鲁钝,在武当所学的主要是一些入门级和中级的武艺,拳脚方面有长拳、绵掌、武当擒拿手、扫叶腿等;剑术方面学得多了些,会使绕指柔剑、柔云剑法、神门十三剑、七十二路连环夺命剑。”

    “轻功方面,在下会九宫八卦步和梯云纵,还会些暗器手法如八步赶蟾之类的,此外江湖上一些中小门派的功夫也有涉猎,有点杂,不算精。哦,对了,在下还会武当的纯阳无极心法,现在练到第六层了。”

    “学的是挺多的,但都不是顶尖武功,还有吗?”云涯子虽然还是面带微笑,但双目如电,盯着李沧行的眼睛,让他背上冷汗直冒。

    李沧行摇了摇头:“弟子既然请求入帮,自不敢有所隐瞒,没有了。”

    “那你的天狼刀法又是怎么回事?”云涯子突然厉声大喝,震得李沧行双耳发麻,而心中的恐惧更甚,额头上登时豆大的汗珠渗了出来。

    李沧行对这一个倒是早有准备,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朗声道:“弟子实在不知那日为何会使出这门邪功!前辈试想,若是弟子对这功夫能运用自如,又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师父给那老魔杀害!实不相瞒,弟子离开武当的一个重要原因,也是因为在此事上无法对紫光师伯给出一个满意解释。”

    云涯子紧紧地盯着李沧行的眼睛,似乎想看穿他内心,突然身形一动,瞬间欺近李沧行身边。

    事发突然,李沧行绝想不到他作为前辈,居然会向自己出手,再想闪身已来不及,手上一痛,脉门已被其扣住。

    云涯子抚须沉吟,片刻后松开李沧行的脉门,退回座位,道:“你已经打通了阴交,阳交,阴维,阳维,冲脉,带脉这六条小周天经脉,小小年纪,内功能练到这地步很不容易了。”

    “但你未通任督二脉,经外奇脉也没打通,是不可能练成天狼刀法的,这就奇了,你身上的那种力量,平时完全发挥不出来吗?”

    “正是。”李沧行点了点头。

    云涯子继续问道:“你在武当可曾服用过什么灵丹妙药?”

    李沧行如实回答:“切磋受伤时有时候会服些外用伤药,这次灭魔大战吃过两颗九转玉露丸,此外武当固本培元的灵丹一向是给徐师弟和小师妹服的,一年也只有一颗,为的是助他们练两仪剑法,我是从没服用过。”

    云涯子沉吟了一阵后,对火华子道:“带李少侠先去客房歇息,入派的事容我再作计较。”

第一百四十九回 加入太乙

    火华子把李沧行引到客房,安排他住下后,回到了大殿,发现火松子与火练子也到了此处。

    云涯子见火华子回来后问道:“安排好了吗?”

    火华子点了点头:“已经安排到西平的地字房住下,依师父的交待,加派了两位师弟轮流暗哨值守。”

    云涯子摇了摇头:“李沧行绝非一般来客,一会再加派两人,后窗那里也要安排个固定哨。轮换的人撤岗时,必须要来我这里直接禀报。”

    火华子正色应了一声:“是。”

    云涯子对着火华子问道:“刚才对他入派的事,你怎么看?”

    火华子微微一笑:“李兄所言似无虚伪,我与他切磋过武艺,他确实所学甚杂,但以弟子所见,此人悟性天份极高,平常的武功在他手里也能发挥出很大的威力。这次灭魔之战中,他打败了不少成名的高手,连在陕甘一带成名已久有归有常也败在他手下,既是明证。“

    火松子突然开口道:“天份高又怎么样,还不是给自己的师伯当贼一样防着,哪象我们三清观是依弟子天份倾囊以授,由师兄弟间切磋来公平确定排位。武当留不住的人才,也会来投奔我们,可见师父的英明。”

    云涯子微笑捻须不语。

    火练子突然说道:“师父可是已决定收他入派?“

    “何出此言?”云涯子脸色如故,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随口问道。

    火练子笑了笑:“如果师父没兴趣收他,刚才也不会安排他住下。此人身具天狼刀法,却又不肯承认,不是有难言之隐,则必是刻意隐藏。师父收他入派也有套其绝世刀法之用意,只是一时间未能想出合适的方法,才召我等商议。不知弟子揣测是否得当?”

    云涯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哈哈哈,火练子,此等心思只有你才有。你火华子师兄为人过于耿直,火松子师弟则器量略显狭小,还是你思维缜密啊。你可有何方法来套得他武功?”火松子闻言心中不悦,脸上却不敢有任何表现。

    “师父刚才跟我二人所言的天狼刀法需阴阳双修,方可避免走火入魔,可是当真?”火练子追问了一句。

    云涯子正色道:“不错。确有此事。”

    “那我已有一计,可试出李沧行是否有意隐瞒。”火练子走上前去,对云涯子附耳说起话来。

    晚饭过后,李沧行被叫到大殿之上,云涯子对他道:“适才我与几位徒儿商量过你入派之事,基本上同意了。只是要等下月初三的吉时方可举行正式入派大典。”

    “这几天你先与几位师兄们切磋一下,他们每人有一本我派的宝典相赠,你需依书中指示练功,不然没有基础,以后也无法修习本派上乘武功。”

    李沧行闻言大喜,倒头便拜。随后依次从火华子、火松子、火练子处取得一本布包着的书,并向其行师弟见师兄之礼。

    最早给火华子行礼时,他心中尚有些不适应,毕竟在武当当了十几年的大师兄,这还是第一次给人当师弟。但他随后转念一想,此三人年龄均在自己之上,加上入门早于自己,叫声师兄也是理所当然。

    回房后,李沧行难掩心中狂喜,打开了火华子送自己的布包,只见里面是一本霞光连剑诀,他与火华子切磋过,知道这是上乘剑法,与武当柔云剑各有千秋,心中大喜,连忙收好,再打开火练子所赠的包裹,里面则是一本三清观的燃木刀法。

    李沧行再次打开火松子所赠包中,则是一本发黄的书,封面上写着黄帝心经,心中一动,觉得这恐怕会是三清观不传之独门内功心法。

    他打开第一页一看,只见赫然写着一行小字:人上人,肉中肉,人在人上,肉在肉中,巫山**,其乐无穷!

    李沧行从未见过这样的**,羞得面红耳赤,马上合了起来,正待去找火松子之时,心中突然又好奇心泛滥,想看看女子私密之处是啥样,这个问题这两个月来一直在纠结着他。

    于是李沧行又偷偷地打开了那书,翻到第二页,仔细地看了看那形状,总算是开了窍。

    他向后又随手翻了几页,发现尽是些各种各样男女交合的姿势,他终于明白了这书就是传说中的春书,心中恼火,打定主意要去找火松子理论,于是拿了书就推门而出,却发现火松子一脸坏笑,就站在门口。

    “师兄,这是何意,你就是用春书来迎接新师弟的么?”李沧行冲着火松子挥着那书,恨不得摔在他脸上。

    “别急啊师弟,我看你对这书也挺有兴趣的,要不然怎么会看了这么久才想着来找我呢。”火松子的模样其实算得上英俊,但是眉宇间的那股子猥琐实在让人看了不舒服。

    “你,你别乱说,我,我刚才是看另外两位师兄给我的剑谱和刀谱。”

    “行啦,别掩饰了,你这人一说谎就结巴,以后这毛病可得改改!你窗户都没关,我可是一直站在这里看得清楚。刚才看到女人**那一页时,看你眼睛放的光,连我在这里偷笑都没发觉。”

    李沧行恨不得能马上跳到井里,这样再也不用给他这样消遣,只能闭紧了嘴巴默不作声。

    “好啦好啦,咱们是啥交情啊,再说这又不是我的意思,我知道你李沧行脸皮薄,哪可能一下子就给你这东西。”火松子张望了一下四周,悄悄地凑上前来在李沧行耳边说道:“这是师父的意思。”

    “什么?!这又是为何?”李沧行浑身一震。

    火松子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派武功与你武当的不太一样,虽然同为道家,但你们讲究的是养清气,而我们则强调清浊相会,阴阳交合。明白吗?”

    “不太明白。”

    火松子解释道:“就是说你们武当练的是童子功,所以还有什么入道的说法,一辈子不能碰女人。我们三清观讲的是阴阳调和,采补之术,要的是男女双修,可以做正常夫妻。懂了吗?”

第一百五十回 夜赠春---宫--

    李沧行听得一愣一愣的,这种说法他从没听过:“采补?那不是淫贼的伎俩吗?怎么可以学这个。”

    “淫贼那叫辣手摧花,只图自己一时痛快,完全不顾女子的痛苦甚至性命,也采不了啥有用的。我们这可是阴阳双修的办法,对男女都有益的,可以互相采补。你看师父六十多了,看起来只有四五十,就是以前这功夫练得好。”火松子说得神采飞扬,眼睛都开始放光。

    李沧行差点没晕在当场:“还有这事?那怎么不见师娘?“

    火松子叹了口气:“师娘是本教的清虚散人,也是师父的同门师妹,十年前故去了,所以师父才会悲痛欲绝,一下子老了有十岁,不然你看到的还能更年轻哩。”

    “那师父可有孩子?”李沧行也来了兴趣。

    火松子摇了摇头:“这倒没听说过。帮里也从来没人提起过,你以后也别多问了。”

    李沧行突然想起了些什么,问道:“噢,那你们都练这功夫了吗?”

    火松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还没呢,师父说我们的清气还不到家,现在不能乱破童子身。哎呀,对了,我忘了你跟你师妹已经有过那个了。恕罪恕罪,你这书还是还我吧,我可不能害你。”

    李沧行一下子心中不爽,这火松子每次提到这事时总是不怀好意:“师兄勿要误会,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我跟师妹清清白白的什么也没发生。”

    火松子摆了摆手:“我没指那次啊,我是听说你回武当后和你师妹……你不就是因为这个给赶出来的嘛?”

    李沧行一下子警觉起来:“你这回又是从哪听到这个的?”

    这回轮到火松子有些吃惊了:“武当公告江湖了呀,说你犯了淫戒被逐出师门呢。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李沧行心下默然,料想定是紫光为保守自己身具天狼刀法的秘密,只能公开与沐兰湘的事情。

    不过转眼间,他心下窃喜,心想这下师妹非自己不能嫁了,只要完成了师伯的任务,必能风光回武当迎娶师妹。想着想着,李沧行不觉两眼发光。

    火松子“嘿嘿”一笑:“师弟不会是又在想着和沐姑娘的缠绵悱恻了吧。”

    “不不不,你别误会,我和师妹现在还是清清白白,什么事也没有。我是提亲不成,顶撞了师伯,才给赶出来的。”李沧行连连摆手说道。

    “当真如此?”火松子的表情中透着不信。

    李沧行正色道:“你刚才也说了,我一说谎就结巴,看我现在结巴了没有?”

    火松子仔细打量了一下李沧行,叹了口气,把他手中那本书拿了回来:“算啦算啦,看你这脸红的样子,估计也是没碰过女人,要不然也不会盯着那**看这么久。我现在得回去告诉师父这事,明天给你换本书。今天这东西就物归原主了,免得你晚上做坏事。我走了,明天见。”

    火松子言罢转身就走,只留下李沧行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处发楞。

    李沧行回房后,反复思考着刚才的事情:为什么火松子要给自己这本春书,为什么他要告诉自己这是云涯子的意思?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云涯子在试探自己是否还是童子之身,可是今天他明明能抓住自己的脉门,判断出自己冲穴通脉的情况,又怎么可能判断不出自己是否童子之身呢。

    李沧行的脑子里一下子充满了问号,突然这些个问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惊叹号,他想到这些可能跟自己身上那可怕的邪功有关,云涯子可能也和紫光一样,认为他是在有意地隐瞒功力!

    白天云涯子问过他在武当服过何丹药,可能就是在问他是否有奇遇或者药物助长功力的情况。看来云涯子感兴趣的还是他身具异功这件事,而并不怀疑他还有查清黑手这个任务。

    想到这里李沧行长出了一口气,又开始高兴起来,因为他自己也很想弄明白这个问题。

    这一晚李沧行终于可以睡个好觉,这半个多月来他餐风宿露,缺衣少食,过得可谓苦不堪言,以前在武当时虽然每日练功也辛苦,但毕竟衣食无忧,离开武当后才明白什么叫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来三清观后他终于能吃上饱饭热汤,有个温暖的被窝,几乎倒下就睡,直到火华子摇醒他时才发现已经日上三竿了。

    “师弟醒醒,师父有事找你。”李沧行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火华子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李沧行一边起身,一边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好久没睡上床了,这一觉是睡得过沉了。”

    火华子道:“洗漱一下就来大殿吧,师父在等你。早饭放你桌上了。”

    匆匆塞了两个包子一碗稀粥后,李沧行就奔到了大殿,云涯子与三大弟子正在闲聊,见到他后,云涯子的声音中透出一丝不满:“沧行,虽然你还未正式入帮,但习武之人应切记艺精于勤的道理,切不可慵懒贪睡。”

    “弟子谨记教诲。”李沧行在武当被灌输了一个道理:任何事也不要和长辈顶嘴争执。

    云涯子点了点头:“火松子昨夜跟我汇报过了,我确实有欠考虑,忘记你还是童男之身。”

    “这样吧,你先学这本太虚心法,我们三清观的心法以火系为主,注重攻击,与你武当以水为主,强调以静制动的不太一样。你以后可以二种兼修,一旦练到水火融合,就算内功小成,可以考虑男女双修的事了。“

    一提到男女双修,李沧行就热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云涯子注意到了李沧行表情的变化:“哈哈,不用跟个姑娘一样动不动脸红。我听说了你一向对武当黑石道兄之女沐兰湘有意,你只要在我们这里好好干,做出番成就,我会考虑向武当提亲的。但你要是没闯出番名堂来,我也不好开口向黑石道兄和紫光掌门提这门亲啊,你说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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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期由于作者工作繁忙,暂时只能每天一更,时间定在晚上七点。给各位读者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

第一百五十一回 人在三清

    “一切但凭掌门安排。”李沧行心道:紫光师伯早答应了把小师妹许配给我啦,但若是你肯帮我求婚自然最好不过。

    “你入帮拜师的事情我也考虑过了,眼下你目标太大,又刚离开武当,正式公开收你为徒,恐怕于你于我派都不利。今天你就正式入我派,但先做记名弟子,一年内在山上研习本派武功,暂不下山行走。等风头过去后,再安排你执行任务。”云涯子平静地说道。

    “是,掌门。”李沧行点了点头。

    “还有,不用叫我师父,我并不直接授你武功,你所学的皆为三清观历代前辈所传武功,既入本派,这些武学自当向你开放,至于学到何程度就看你个人造化了。以后叫我掌门即可。”云涯子看了李沧行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是,掌门。”

    “还有一条,我三清观与你武当不同,师兄弟之间公开公平竞争,即使是师父也不能刻意偏向某人。每年的中秋会举行门派比武大会,必须以本门招式,以比武的结果来确定师兄弟的排名。”云涯子微笑着说道。

    云涯子指着火华子,对李沧行说道:“你火华子师兄从小到大的每年比试都是第一,这大师兄位置是自己打下来的。你在武当派当了多年的大师兄,来我这里先排到四大弟子之末吧,如果有实力,明年中秋大会上用本派功夫把自己的排名向上提。”

    “弟子定当以火华子师兄为榜样。不敢有所懈怠。”火华子闻言向李沧行笑了笑,而一边的火松子却撅了撅嘴。

    云涯子向门外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这二个月先以练内功为主,本派也和武当一样注重练内气,强调以气御刀剑,先打好内功基础,再去练习剑法与刀法可事半功倍。”

    李沧行道了声是后转身离开。

    望着李沧行离去的背影,云涯子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李沧行,我究竟该怎么安排你呢?”

    早春三月的黄山,冰雪早已经消融。春暖花开,鸟语花香,一片勃勃的生机。

    李沧行来三清观已经三个多月了,一个多月前就把太虚心法练成。

    连云涯子都吃惊于他的练功速度,说自己当年练太虚时都花了三个月,李沧行看着他一边嘀咕一边找出焚心诀的心法给自己,心里乐开了花。

    三清观的内功心法以火为主,跟以前自己在武当时练的以水为主的心法完全不一样,太虚心法练成后,连睡觉的被子也少盖了一层。这一个多月来他开始加紧练习燃木刀法与霞光连剑诀,三个月下来基本也已掌握。

    武学一道,虽各派招式不同,但原理相同,都是借体内之气与四肢之力的结合,李沧行从小就博学众家武功,学武功的速度也明显快过师兄弟们,算得上是他的一个天赋。

    几个月来与师兄弟们的切磋中,李沧行清楚在三清观内,除去云涯子外,只有火华子的武功能与自己不相上下,火松子和火练子略逊自己一筹,至于其他师弟们都差了不少。但如果只能使三清观的功夫,那火松子与火练子现在都能胜过自己。

    所以趁着春暖花开,李沧行也加紧了练武的速度,希望能在中秋比武前,多学到几门上乘武功,能让自己的排位再向前挪挪。毕竟习惯了别人叫自己大师兄,现在成天给人叫着李师弟,总归心里不太舒服。

    三清观在练武上不象武当有澄光这样的传功长老专门监督弟子的训练,每天早课上云涯子授完口诀后,都是大家自行练习。

    李沧行发现在练功刻苦程度上,自己是全观最勤奋的一个,得益于多年来在武当的早起三光,他每天都能练得比别人多上一两个时辰。

    虽然到派才三个多月,但李沧行已经成为师弟们议论的焦点,近半个月来,他感觉在切磋武功时,火松子等师兄们都有所保留不愿全力施为,只有火华子还一如既往的和自己见招拆招,毫无顾忌。

    而李沧行来三清观的任务同样没有忘记,一有机会他就在观察三清观上下弟子们的举动行为。

    几个月下来,他觉得此派弟子素质参差不齐,有些人明显品行不端,不象武当弟子那样大体上是本性纯良之人,弟子间天份相差也极大,真正称得上可造之材的也只有三大高级弟子与自己了。

    自从李沧行入派以来,云涯子就暂时停止了弟子的下山走动,而他来这里的第二天就发现自己一直被监视,也不敢有所异动,从外表看起来,三清观就是个宁静平和的二线门派,没有厉害的仇家,也没有太大的内部矛盾,看不出有何幕后黑手在操纵这个门派内部的纷争。

    李沧行最近一直在想,要是明年这时候还看不出什么异动,就找个机会回武当娶师妹,也算是完成师伯的委托了。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想多学几手厉害的武功,至少在不藏私这点上,他觉得三清观要比武当来的大气。

    这一天李沧行只穿了一条练功裤,赤着上身,在练功房里挥汗如雨地练着霞光连剑诀,这门剑术与武当的七十二路连环夺命剑有异曲同功之处,讲究的都是一个快字,所不同的是需要以以火热的内力催动,剑未及人,即可感觉到灼热的气息。

    李沧行每次练这火力十足的剑法都会不由自主地越练越快,直到一套招数使完,虚脱的感觉很快就会上了身,他坐在一边,大口地喝着水,却想着前天和火华子拆招的事。

    开始他还很得意,自己没用一个月就能掌握这剑法了,与火松子比剑时也轻松取胜,当时还被火松子夸赞,说自己刚练剑法两个月,速度就比他还快,但前天与火华子拆招时,却发现他这剑法使的是有快有慢。

    回来一琢磨后,李沧行才发现自己还是内力不济,无法将火热内功持续灌注在剑身之上,因此只能一口气使到完,而真正的高手用这剑时需要快慢结合,绝不能让敌手适应自己的节奏。

第一百五十二回 花中之剑

    李沧行想到自己以前在武当时,所学的连环夺命剑与柔云剑法就是一个极快一个极慢,自己从来也不能在对敌时在几招中迅速切换这两种剑法,就是因为速度快了就收不住,慢了就快不起来,看来武学之道博大精深,剑之一道上自己还需要多加修炼领悟才是。

    他又想到那燃木刀法同样需要火热内力的催动,一刀下去能让干柴直接烧着,对内功的需求更巨,而自己现在只能练个招式,内力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些武功的特效,心下不觉着急,要练成高深内力不知道还要多久,还是否有机会亲手灭掉魔教报仇。

    正在李沧行出神思考间,火星子匆匆赶来道:“李师兄,师父请你去大殿,有要事!”

    李沧行一听有要事,衣服都顾不得穿,拿在手上就匆匆奔进了三清殿。进门一抬头不觉大窘,原来大殿之上正有一位红衣劲装的女子,一看到自己这样赤膊跑进来,不觉“啊”得一声,忙扭开了头。

    云涯子严厉的声音钻进了李沧行的耳朵:“成何体统!“

    李沧行手忙脚乱地跑到门外穿上了衣服,然后低着头从偏门溜进了大殿,站在火松子的身边。在武当时他从没出过这样的丑,一时心中不知所措,定了半天神后,才听清楚那女子在说什么。

    原来这女子乃是峨眉派的二师姐柳如烟,生得圆脸大眼,体态匀称,一身红色劲装,俗家打扮,李沧行在武当时就听说过她是林瑶仙二师姐,个性活泼,能言善道,经常代表峨嵋派在外交涉。

    柳如烟在峨眉二代弟子中剑法出众,尤擅越女剑法,曾以一敌五击败西藏血刀门弟子,人称“花中剑“!

    第一次进殿时李沧行不及细看,这会儿虽是低头,但还是偷偷看了她两眼,总觉得有点眼熟,后来终于想起,此女乃是自己在击毙向天行时救下的那位红衣峨眉女侠。

    一想到自己当时那赤身露体的样子,李沧行更是臊得无地自容,而看到那柳女侠时,也仿佛发现她虽一直直视云涯子,余光却偶尔会向自己这里扫来。

    这时只听柳如烟道:“组建伏魔盟的事,不知道道长意下如何?”

    云涯子沉吟了一阵后,正色道:“兹事体大,我等需要从长计议,这样吧,柳女侠请先回复林掌门,就说三清观上下需要仔细考虑此事后,再回复贵派。今日还请女侠在观内歇息,明日我派弟子送你下山。”

    柳如烟一拱手,说道:“即是如此,晚辈就先行告辞,只是晚辈还有任务在身,此次就不打扰贵派了,这就下山。还请道长有了结果后能尽快通知我派,林师妹在峨眉金顶静候佳音。”

    云涯子看了一眼李沧行,说道:“沧行在我派之事,还望柳女侠代为保密,此事也会作为我们合作的前提。”

    “这……恐怕晚辈需要单独向掌门师妹汇报一下,前辈的要求也一定会转达到。”柳如烟的回答不卑不亢。

    “好吧,沧行,火华子,代我送送柳女侠。”云涯子端起茶杯,算是送客。

    李沧行与火华子行礼后引着柳如烟出了大殿。在下山的山道上,柳如烟妙目流转,始终在李沧行身上打量,李沧行一直给她看得不自在,又不好走在客人后面,只好一言不发。

    行至山脚时,柳如烟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李少侠为何会投入三清观?你可知前段时间江湖上有多少人在找你?”

    “这是在下的私事。很感激三清观能收留在下,现在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不劳各位同道位费心了。”李沧行说着看了火华子一眼。

    “方才我师父与姑娘的约定请放在心上。”火华子突然来了一句。

    “这个自然,李少侠,还有一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你师妹沐兰湘好象最近在找你。我这次来的路上碰到了她,她还向我打听过你呢,我想问问你的行踪是不是对武当和她也要保密?”柳如烟开始变得有些激动,完全不象刚才在大厅时的那种沉稳。

    李沧行听了后心里一阵的激动,几乎想马上插上翅膀,飞到师妹身边,但他又一想与紫光的约定,马上回到了现实中:“唉,过去的就过去吧,现在我是三清观弟子,一切听掌门的安排,还请柳姑娘按掌门的意思办。”

    “什么?哼!枉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就此别过。”柳如烟气鼓鼓地扔下这话后,看也不看李沧行一眼,转身就走。

    李沧行听着这刺耳的话却无从反驳,心如刀绞,立在原地。

    “对了,还有,肌肉比你发达的多的是,街上玩胸口碎大石的都比你更男人,以后别老用这种卖弄肌肉的方式来勾引姑娘了,只有魔教妖女才会感兴趣。”柳如烟的声音飘进李沧行的耳朵里,人却已经在十几丈外。

    火华子勃然变色,大声道:“柳姑娘有点过分了吧。”而那柳如烟的红衣却是越来越远。直到看不到身影。

    二人回到大殿后,云涯子脸色很不好看,冲着李沧行道:“在武当呆这么久了,一点外交礼节也不懂吗?你这做事毛毛躁躁的性子何时能改。”

    “弟子知错。请掌门责罚。”李沧行自知理亏,低头认罚。

    云涯子骂了几句也算消了气:“算啦,下不为例。火华子,沧行,你们对这伏魔盟的事怎么看。”

    李沧行刚才来得晚了,又窘了半天没仔细听,所以对这伏魔盟的事知之不多,只好道:“弟子刚才没听全,不好妄加评论。”

    云涯子“哼”了一声,眼看又要发作,火华子忙接过话头道:“弟子认为此事不可答应。”

    “为何?”云涯子问道。

    火华子正色道:“我教虽为正派,但一向不喜参与江湖争斗,这次正邪大战也只是象征性地派出我和火松子师弟,与其说参战,不如说是观摩。眼下正邪大战后,双方都元气大伤,必然都会试图拉拢我们,我们正可坐收渔人之利。”

第一百五十三回 蒙面高手

    李沧行听后心中极度不爽,但又不好发作,只能默不作声。

    火松子道:“衡山派给灭了,我们可以去占他们的地盘,开个分舵。”

    云涯子怒道:“你有没有大脑的,这时候占衡山的故地,是想与正派为敌吗?”火松子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

    一直不说话的火练子开了口:“魔教的势力暂时到不了这里,正派如果想收我们加盟的话,第一件事不是让我们打魔教,而必定是去攻击江西境内的飞虎山与翻云寨这两个巫山派的分寨。“

    “我觉得与其考虑是否会得罪魔教,不如直接判断下是否要跟巫山派开战。此次正邪大战,峨眉与巫山派已经势成水火,如果我们决定加入伏魔盟,那直接攻击飞虎山比派人去峨眉报信更有价值。”

    云涯子满意地看了看火练子道:“还是你看问题全面,那以你之见呢?”

    火练子平静地说道:“弟子赞同火华子师兄的看法,按兵不动。”

    李沧行本以为他会赞同与正派联手,听他这样说,不禁吃了一惊。

    火练子平静地看了大家一眼后,缓缓地说道:“一来我派与巫山派并不是死仇,没必要为了峨眉强出头,而且林凤仙之死确实与峨眉脱不了干系,即使从侠义的角度来说,我们也不好直接相帮。不然人家会说我们名门正派相互包庇,这与魔教又有何区别?”

    李沧行虽恨极巫山派,但也觉得火练子言之有理,不禁点了点头。

    “二来,巫山派在正邪大战中损失并不大,我们攻击飞虎山未必能轻易得手,即使攻下,除了获得一些钱粮外,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好处,还要面临巫山派的报复,实在不上算。”

    “这第三,巫山派现在的死敌是峨眉,峨眉派虽然在这次正邪大战中伤亡惨重,但多年底蕴决定了她们单独面对巫山派时仍不处下风,何况她们在四川一带还有唐门与青城派可作强援。”

    “就算我们真的想打巫山派,也要等到她们打得两败俱伤,巫山派无力反扑时,我们再动手。最好是等屈彩凤把飞虎山和翻云寨的高手都调走了,那时候我们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

    火练子洋洋自得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李沧行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闭上了嘴。

    “呵呵,还是你想得周全。”云涯子满意地道:“那就这么定了,暂且对峨眉的要求不予答复,既不同意,也不反对,大家要在最近勤奋练功,以沧行为榜样,一旦机会来临,随时准备出击。”众人齐声称是。

    李沧行回房后一直在想火练子的话,尤其是最后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突然间他想到了自己身怀天狼刀法,恐怕大家还是以为自己与巫山派有瓜葛,这也许才是三清观此次中立的最主要原因。

    看来自己还是没有获得完全的信任,李沧行很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完全找不着以前在武当那种不需要防着谁,对任何人都可以敞开心扉的状态,不免心中苦闷,摇了摇头,又去练功房练剑。

    李沧行今天没有练三清观的霞光连剑诀,而是转练了武当的柔云剑法。来三清观之后,他几乎就没有再练过武当的武功,使起来都有点生了,就象这三个多月来,他都没再梦到沐兰湘。

    自从下武当以后,他经常强迫自己不要去主动去想小师妹,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甚至几个月没练起武当的武功,但今天柳如烟一提到沐兰湘时,他的心里又如同平静的湖面扔下了一块大石,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他一方面欣喜师妹还是在乎自己的,没象那日她说的那样真的一辈子不想看到自己了,甚至还会向柳如烟打听起自己。

    另一方面,他又感叹造化弄人,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和师妹见面。

    想着想着,李沧行心乱如麻,不知何时柔云剑法也变成了连环夺命剑,一招快似一招,舞成了一个光团,甚至是由着剑在拖着人在行动。

    突然李沧行混沌的意识随着耳边的风声恢复了清醒,长剑疾挥,只听“当”地一声,一支梅花镖被打落在地,门外一个黑影一闪而没。

    李沧行大喝一声:“什么人!”就直接向那黑影追了过去。

    两人速度相差不多,李沧行略微快一点,追到山门时离那人还有五六丈远。

    他记起在武当时,长辈们常教导此种情况需要先报告师长,不可孤身追击,外加江湖上有逢林莫入的训诫,想到这里李沧行不禁停下了脚步,转头向回走。

    突然间,他觉得脑后劲风袭来,闪身一躲,发现竟然是那黑衣蒙面人去而复回,当下不由动了真火,使出柔云剑法与之缠斗起来,交上手后李沧行才发现此人功力极高,剑术尤在自己之上。

    李沧行一连使出柔云剑法、连环夺命剑、霞光连剑诀这三种厉害剑法的杀招都被其轻松化解,更可怕的是此人一连变了十几种剑法,用一些平常的招数就能破解自己的精妙杀招,自己却始终看不出此人的武学路数,三十多个回合下来,自己已是守多攻少,被来人压迫得非常被动。

    李沧行一见形势不妙,一咬牙,连连抢攻几招,试图抽空逃跑或者是发出信号,那人黑布上的双目炯炯有神,似是看出他的心思,也加紧了攻击的速度,让李沧行无瑕抽身。

    李沧行心急如焚,斗不几招只听“嘶”地一声,腿上裤子已被划破一道口子,幸未伤及皮肉。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觉得这人剑术远强于自己,却故意放慢脚步在等自己跟上,自己欲回时又返身杀回,明显是故意攻击自己,却又不下杀手,似乎是诱使自己使出更高明的武功,心下顿时雪亮,对面的蒙面人八成就是在故意试探自己的武功,更象是想迫自己使出天狼刀法。

    念及于此,李沧行便打定主意,只攻不守,完全不顾自身安危,招招不离那人要害。

第一百五十四回 缩骨法和易容术

    果然,那人也根本不想伤他,化解了攻势后,眼神中透出一丝惊愕,再拆得十余招后,便转身遁去。

    此人的武功高出李沧行一大截,这回用上了真功夫,两个起落后,身形便隐没于黑暗之中。

    李沧行驻着剑,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方才他是在用命赌,万一设想的有半分偏差,此刻已成一具尸体。

    这时他才听到远方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火华子的声音钻进了耳朵:“师弟,没事吧!”

    李沧行喘着粗气道:“没事,师兄,你们怎么会来?”

    火华子看了一眼那个蒙面人远去的方向:“今天我巡夜,走到广场时听到这里好象有打斗的声音,就追了过来。来者是什么人?”

    “高手,在练功房就把我引来这里,我不是他对手,但他不想杀我,似乎另有所图,见你们来就走了。”李沧行直起身,摇了摇头。

    火华子脸色一变:“什么,居然连你也敌他不过?难怪可以深入我派练功房而无人察觉。他用的是何武功,师弟可能辩认出?”

    李沧行点了点头:“此人用了十余种不同门派的剑法,看不出路数,他的武功高出我许多,如果不是有意不想取我性命,只怕我撑不过五十招就要败在他剑下。”

    火华子的眉头拧了起来:“有如此功力的,全武林也找不出几个!师弟,你在本派的事情一直无人知晓,今天那峨眉的柳姑娘刚看到你就发生这事,实在过于巧合了些。”

    李沧行今天碰上了真正的高手,被打得如此之惨,一阵心灰意冷:“算啦,我学艺不精,不能怪别人对我有何企图,以后还得勤加练习才是。”

    谈话间云涯子也带着火松子等人来到了山门前,问及了经过后,没有说什么,只叫李沧行回房早点安睡,以后碰到类似情况后,先设法鸣声示警。

    李沧行应了声“是”后回房歇息。躺在床上,他突然想到截止目前,自己在房中还是被人监视,那在练功房里也不可能没人盯着自己,为何打了半天火华子才来?更何况火华子还是巡逻时主动闻声而来,这不科学!

    继续整理一下自己来三清观以后的思路,明显云涯子收下自己是对自己身具的天狼刀法更感兴趣,从来三清观快四个月了,云涯子还从来不提入道一事,就可以看出他们并没把自己完全当成自己人。

    前一阵在拆招时自己只用三清观的本门武功,连武当的武功也不用,更不用说天狼刀法了,很可能今天就是云涯子亲自出手对自己的一次试探!

    李沧行继续想到了前一阵苦于自己身份只有三清观中人才知道,云涯子一直不方便出手,今天有柳如烟撞到自己,那出手试探再无顾忌。

    想通了这事,他的脑子里思路清晰起来:

    今天的试探过后,云涯子应该对自己隐瞒天狼刀法一事彻底能打消怀疑了,因为没有一个人会连性命也不要,都不使出身上的厉害武功。不出意外的话,云涯子以后会把自己看成一个给力的弟子,而不是一本武学秘籍。

    这对自己能放开手脚查探三清观中是否有黑手大有好处。

    李沧行兴奋之余,又想到了在武当的小师妹和不知道现在在哪里的徐师弟,不觉一阵凄苦。

    转眼间又是两个多月过去了,李沧行自上次与黑衣人交手后,从其剑法中领悟颇多。

    以前他练剑时总是盯着一套剑法使,在武当时与敌对阵不多,尚不自觉,来三清观后,每天与人拆招,却越来越发现不同种类的剑法虽然节奏快慢有区别,但招数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使用,不必过于死板,拘泥于一种剑法。

    上次黑衣人用了十几种普通剑法就能化解他的三门厉害剑法的招式,除去内力强过他不少外,剑招的灵活使用更是主要原因。

    从那天开始后,李沧行在同门切磋拆招时就不再拘泥于某种剑法,而是试着将几种剑法混合使用,几个月下来,已经基本做到了多种剑法的顺利切换,十余招内可以使出四五种剑法。

    最近几次切磋中,当他使出混合剑法时,火华子拆解起来已经非常吃力了,但李沧行清楚自己的处境,每次均手下留有余地,最后维持一个平手的局面。

    云涯子来看过他几次与火华子的拆招,以前总是夸他学剑进展快,要师弟们向他学习,但最近几次总是看了后一言不发,转头就走。

    这一天正是五月初三,云涯子把李沧行单独叫到大殿,问道:“沧行,最近剑法与刀法进展如何?”

    “遵师父的命,不敢有所懈怠,两门武功已经窥门径,限于内力尚不足,还未能发挥全部威力。”李沧行回答道。

    云涯子递给李沧行一本书:“内功一时半会急不来的,不过我看你的焚心诀已经基本上到六七层了,这本神火心经你先拿去练。”

    李沧行上前接过这本内功书,平静地道了声谢,他知道这神火心经算不上顶尖的内功心法,不必表现得欣喜若狂。

    云涯子看着李沧行,说道:“其实我三清观除了武功一途外,星象地理,奇门医理这些都有所涉及,行走江湖光靠武功也不一定能解决所有问题。我这里有一本易容秘法和一本缩骨诀,你且拿去。“

    云涯子指了指桌上的两本书:“前者可以让你制作出人皮面具,后者可以让你身形变化。江湖上认识你的人不少,想找你的人更多,在我们正式公布你的身份前,你还是先易容改扮为好。至于变换嗓音你应该在武当已经学过,我就不另外教了。“

    李沧行久闻易容术的神奇,但武当历来没有此门奇术的记载,想不到在三清观竟然有缘学到如此实用的技能,掩饰着心中的狂喜,他从云涯子手上接过了这两本书,真心实意地说了声谢谢。

    云涯子微微一笑:“可别高兴得太早了,一个月后我要考察你的易容术学得如何了。”

    李沧行认真地点了点头:“弟子一定不会让掌门失望。”

第一百五十五回 独上青楼(一)

    端午节前的两天,火松子正在炼丹房里督促着师弟们炼制补气丹。这时火峰子奔了进来,见到他便说:“师兄,师父有急事找你,此刻正在大殿。”

    火松子愣了一下,问道:“我这就去,只找我一人吗?可否传唤了其他师兄弟?”

    火峰子摇了摇头:“师父只让我通知你一人。”

    火松子心中暗喜,自李沧行上山以来师父就没派过弟子们下过山,连采办都是师父亲自去办的。这几个月窝在山上,火松子可是闷坏了。这回师父单独召见,很可能是有事要自己下山去办。

    他正美滋滋地想着,不觉已走到了大殿,但见云涯子正襟危坐在大殿正中的椅子上。

    火松子上前行了个礼:“师父,请问找徒儿来,有何事吩咐?”

    云涯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今日炼丹炼得如何啊。”

    火松子早有准备:“回师父,一切顺利,您传唤我时,弟子刚炼成补气丹十颗,止血粉十瓶。这些是样品。”

    火松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瓶止血粉与一颗布包着的补气丹。而云涯子没看就放在一旁的桌上。

    “你仔细看看我,今天与平时有何不同?”云涯子眨了眨眼睛。

    火松子闻言觉得有点奇怪,师父从未问过自己这种问题,但仍然依言抬头仔细看了看他。端详片刻后摇了摇头,道:“没啥不同啊。”

    云涯子的神色不变:“走近两步再看看?”

    火松子上前两步,这回看得更仔细了些:“师父的脸色似乎没平时红润,中气也没昨天足,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

    这时只听一阵哈哈大笑,从椅子后的屏风中走出一人,火松子一看差点没吓晕,那人赫然正是云涯子。

    只见后出来的那个云涯子大笑道:“很好,沧行,你的易容术连火松子都能骗过了,这下行走江湖没太大问题啦。”

    而先前的那个云涯子则笑着一扒拉脸上,一具面皮应手而落,赫然正是李沧行。

    他起身之后全身骨骼一阵响,又恢复了高大挺拔的身形:“掌门,这缩骨功让人好不难受,面皮戴久了汗浸了满脸,也不是个轻松活计。”

    “呵呵,以后你用熟了就会给自己预留些缝隙、气孔之类的透透气了。至于这缩骨功,你刚练时当然难受,练多了也就舒服了。”

    火松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李沧行得了师父的易容之术,他连忙拱手向李沧行道贺,心里却开始各种不服气。

    云涯子转向火松子道:“沧行因为下山容易引起麻烦,所以我先传他这易容之术,以后也会看情况教给你们的。后天是端午节,你和沧行去山下黄龙镇采办一些棕子回来,顺便买两个月的米面和肉类。采办的钱在这里。”

    火松子上前接过了钱后,与李沧行一起离开。

    李沧行回房又易容成了一个中年大汉,穿了身杂役的衣服,没带武器,随火松子一起下山到了黄龙镇。

    一个下午二人分头去米行肉铺与四福斋买好了东西,又到车行雇了明天一早的车顺便把采办好的货物寄存在了车行。

    一切安排妥当后,已是华灯初上之时,黄龙镇里一片灯火通明,李沧行看了看天色,对火松子说道:“师兄,今天天色已晚,我们找家客栈安歇,明天再上路,如何?“

    火松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哎,师弟,难得下山一趟,这样公事公办多无趣。你上次救过我一命,我还没好好谢你,今天师兄就带你好好开开眼。“

    言语间火松子拉着李沧行来到一家热闹番茄,灯火通明的楼宇前,李沧行抬头一看,匾上赫然三个字“牡丹阁”。

    李沧行虽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一见这匾立时心中雪亮,拉着火松子悄悄地道:“师兄,这不是青楼窑子吗,我们怎么能来这里,还是走吧。”

    火松子神秘兮兮地说道:“师弟有所不知啊,越是这种地方,越是各路江湖人士集中,男人在这种温柔乡里往往会放松警惕,有什么话都会说的。我几个月没下山了,消息闭塞,今天正好要用这机会,好好打听下最近江湖上出了什么事,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徐师弟和沐师妹的消息了?”

    火松子说完,也不看李沧行,直接走进了大门,李沧行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在跟自己说不许进,但双脚仍鬼使神差地跟在火松子之后,踏进了那座大门。

    一进门后就是一股浓浓的脂粉味和香水味扑面而来,李沧行自幼在武当长大,只跟小师妹有过亲密接触,而沐兰湘不是太喜欢施粉黛,每日只以天然兰花瓣擦擦脸,逢年过节偶尔用点脂粉,也多数是淡淡的兰花香型,绝非这种浓烈的味道,让他闻了想吐。

    这时对面走来一个脸上粉足有一寸厚的矮胖中年女人,穿得花枝招展的,手上拿了把小扇子,上来就冲着火松子说道:“哟,公子您来啦,今天是来喝酒还是来找乐子呢!”

    火松子哈哈一笑:“先喝酒,老样子,过会需要姑娘了我会叫你。”

    中年女人回头招呼道:“好咧。紫英,带两位大爷入座。”

    一个大红鸳鸯肚兜外只罩了一袭白色轻纱的少女,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一下子就扑到火松子怀里,撒娇道:“爷,您可来了,想死奴家了。”

    火松子哈哈一笑,摸出一锭银子塞进她的肚兜里,顺便把手伸了进去,狠狠地摸了两下。那女子放肆地一笑,粉拳捶了火松子几下,嗔道:“还是那么坏。”

    李沧行看得呆若木鸡,还好此时戴了面具看不出他的脸有多红。

    那女子向李沧行望了一眼道:“这位爷看着好面生,是你的朋友吗?”

    火松子点了点头,手却继续在那女子身上不老实地乱摸,他看也不看李沧行一眼,鼻子开始在女子的身上乱嗅:“嗯,是我的跟班,乡下人没见过啥世面,今天带他来乐呵乐呵。”

第一百五十六回 独上青楼(二)

    那名叫紫英的女子掩嘴一笑,引着二人到了左边角落里的一张短脚桌上,二人在榻上盘腿坐下,稍过一会儿,酒菜便流水价般地摆了上来。而紫英则一直坐在火松子的腿上,为他斟酒。

    李沧行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即使武当每年一次的中秋大餐上,也只不过是有酒有肉罢了,而这里则是有烤全羊、蜜汁叉烧、大闸蟹、肚包鸡。

    李沧行看得一边流口水,一边悄悄地问火松子道:“师兄,这可得费多少钱啊,师父给的钱全用来采办了,我看趁我们现在还没动筷子,赶快溜吧。”

    火松子不满地扫了他一眼:“师兄我说过,要好好谢谢你的,我这可不是白说。放心,师兄我存了好久的钱,今天包够。你就放心地吃吧!”言罢撕了条羊腿,递给李沧行,李沧行迟疑地接过那羊腿,半天不敢下口。

    火松子见李沧行仍不动,便推开紫英,把嘴凑过来,贴到李沧行的耳边,低声说道:“瞧你那样,生怕别人发现不了我们行动异常吗?别忘了我们是来探听消息的,看你这么生份,谁会放心大胆说话呀。”

    李沧行想想有理,咬咬牙,狠狠地一口咬下一大块羊肉,膻香四溢,他顺手举起自己面前酒杯一饮而尽,只觉入口清冽,不由自主地道了声“好酒”。那紫英姑娘则抿嘴一笑,为他斟满了面前的酒杯。

    从小时候起,李沧行的听力就远比师弟们要来得好,随着年龄的渐长,功力的提高,这门天赋越发地突出,不少暗器高手需要苦练十数年才能练到的听风辩位的本事,李沧行几乎是与生俱来。

    正由于此,澄光在授他武艺时才会特意加强李沧行暗器方面的功夫,来三清观的第一个晚上,他就能听到房外和后窗那里值守者的呼吸声,现在身处这风月场中,隔壁几桌的调笑声却清楚地钻进他耳朵里。

    东边一桌那大少爷模样的人在说:“宝贝儿,香一口一两银子。“

    西边那桌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在跟随从道:“你到门口看紧点,我老婆要是来了,边挡着边大叫报信。“

    南边的三个江湖人则是在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李沧行分明听到了徐林宗三个字,不由心中一凛,忙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大哥,听说那武当的徐林宗现在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嗯,我听说那巫山派的屈彩凤都专门出来找过他两次,也没找到,要是连她都找不到,那就是真失踪了。”

    “上个月峨眉趁屈彩凤不在突袭巫山派,结果如何?”

    “二哥你的消息太过时了吧,分明是屈彩凤在激战正酣时杀了回来,林瑶仙一看占不到便宜,就撤了。”

    “对了,伏魔盟的事情有消息吗?听说这次是峨眉发起的,那个什么花中剑柳如烟两个月内跑遍了各大正派,现在好象只有少林、华山、武当、峨眉愿意加入,丐帮还是不愿意吗?”

    “哼,丐帮和少林的梁子还没解呢,哪会在这时候加入!再说了,上次正邪大战中,公孙豪帮主虽然出尽风头,但回到帮里,反而引起副帮主为首的众位长老的不满,说他万一有个好歹,丐帮怎么办?最后弄得不欢而散,这种情况下,丐帮怎么可能再加入这个伏魔盟?”

    “上次战后还是华山占了便宜,一下子吞并了衡山和恒山两个门派的势力,岳党死了,反而成就了司马鸿,真让人想不到。”

    “嘿嘿,要说那正邪大战,公孙豪和司马鸿是一战成名了,武当派的李沧行和沐兰湘也是一夕成名了啊。大战来临前居然有心情那个,嘿嘿嘿嘿嘿。”

    李沧行听他们这样消遣自己和师妹,气得差点要起身,却被火松子踢了一下,转眼一看他还在和怀里的紫英**,也不知这脚是有意还是无意,却让李沧行冷静了下来。

    “对了,那李沧行怎么给赶出武当了?”

    “听说是这家伙色胆包天,回武当后还跟师妹偷情,给发现了才赶出来的。”

    “那怎么只赶他一个,女的就没事了?”

    “这内情谁知道,武当上下对此事闭口不提,这事也只不过是小道消息。不过……”

    “不过什么?大哥别卖关子了,快说呀!”

    “不过那沐兰湘这几个月来在江湖上四处走动,出来寻徐林宗的武当弟子都回去了,她还一个人在外面多找了一个多月,而且是在少林嵩山那带转了一阵子,后来又去了华山,都不是徐林宗回武当的路线。”

    “哈哈,大哥,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定是那小妞忘不了李沧行那小子的好处,加上春天到了,开始想骚了,就找个借口下山来找情郎啦。哈哈哈哈。”

    听着这几人淫邪的笑声,李沧行“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正要冲向他们时,才看到火松子盯着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叹了口气又坐下,狠狠地拿起一只大闸蟹,双指一用力,就把壳子捏得粉碎,蟹黄流了一手。

    “那沐兰湘现在回去了吗?要是还一个人在外我们兄弟要不要去尝尝鲜?”

    “蠢材,你找死啊,武当派是好惹的吗!?更不用说这小妞年纪虽小但已经是现在武当的大师姐了,下手可是辣得很。上个月那采花大盗玉面狐狸想占她便宜,结果给她直接卸了四肢,削成人棍了。你的本事比他如何?而且听说她现在已经回武当了。”

    “妈呀,还真是霸王花!看来我们是无福消受了。大哥,你看今天这牡丹阁里的秋香,那身段好象……”

    李沧行听到这里,知道这几人开始说一些风月之事了,就不再关注他们,而此时他留意到北桌的一个斗笠客一直是一个人在喝酒,角落里看不出他的面貌身形,只见一把刀放在他身边。

    李沧行觉得这个人比较奇怪,来此风月场所,一个陪酒姑娘也不要,一个人在角落里喝闷酒,这也太过古怪了点,不禁对这人产生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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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高兴能得到编辑的常识,得到这个武侠类的图推位置,也希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本书还看得下去,能多加支持,您的.收藏,点击和.推荐,是天道继续创作的动力所在,谢谢。

第一百五十七回 头发里的春--药

    李沧行正要向火松子提及此人时,只听得火松子说道:“该打听的也听得差不多了,师弟,让紫英姑娘陪你会,愚兄去解个手。”

    李沧行还没来得及发话,火松子便飘然而出。

    这时紫英挪到了李沧行的身边,笑道:“这位爷,现在就让奴家来服侍你。”一阵浓郁得让人要醉的香气入鼻,李沧行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好戴了人皮面具,别人看不出自己的窘态。

    李沧行向旁边移了移,低声道:“姑娘请自重!”

    “嘻嘻,这位爷好会说笑,这里的姑娘有哪个是自重的?你要是自重会来这地方吗?”言语间,紫英的一只玉手已经搭上了李沧行的肩头。

    李沧行本想把她推开,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耳边似乎嘈杂的人声再也听不见,只剩下紫英那娇滴滴的声音:“公子,你怎么了?”

    再看紫英时,只见她两眼发出异样的光芒,勾魂夺魄,这光芒似曾相识,李沧行突然想起那晚小师妹眼中就是这样的光芒,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

    闪念之间,紫英已经离开了他的身边,乳波臀浪,一步三回头地向着楼上走去。

    如行尸走肉一般,李沧行眼里只剩下了这女子的身影,漫无目的地跟着她走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当他推开那房间的门时,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一具发光的**正在自己的眼前,没错,那正是沐兰湘,一如武当的那个晚上,正一丝不挂,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李沧行目光呆滞,直勾勾地盯着她,嘴里喃喃地叫着师妹,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这回我再不会离开你了,师妹,我发誓。”

    李沧行一边说着一边贪婪地嗅着怀中人的头发,他感觉师妹的手也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背,结实而富有弹性的双峰牢牢地顶着自己的胸膛。李沧行觉得自己在发热,在雄起,血液在开始燃烧,在沸腾。

    喘着粗气,他开始解自己的腰带,顺势一下和怀中的女子一起滚到了绣床上,突然一阵幽幽的香气进了他的鼻子,好熟悉的感觉,好熟悉的香气,没错,就是那晚的香气,不是小师妹身上的处子体香,而是-----含笑半步癫!

    李沧行一团浆糊似的脑子突然变得无比地清醒,那一夜的事成为他一生也抹不去的回忆,一半是一生最爱的小师妹风情万种,一半是从天堂到地狱的大喜大悲。

    都是这该死的含笑半步癫,这是他到下辈子也不会忘掉的东西,他想把怀中人推开,而手却不听使唤地按上了她的高翘的臀部。

    意识到这是春--药的催情力量,李沧行猛地一咬舌头,强烈的疼痛感让他一下子能恢复手指的知觉了。

    他猛地一把推开了怀中的女子,几乎**的**映入他眼帘,而脸庞却变得异常地清晰:清丽白腻,小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月光照射在她明彻的眼睛之中,在这黑暗的房中宛然便是两点明星,这女子生得好美,但李沧行现在百分之一千地肯定--这货不是沐兰湘。

    李沧行闭上眼,转过了身,道:“姑娘请穿好衣服。”

    “大爷,你不喜欢奴家吗?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公子可是付过钱了呢。”紫英的声音依然娇媚撩人。

    李沧行冷冷地说道:“在下绝非轻浮之徒,姑娘请不要误会。”

    “嘻嘻,大爷刚才可猴急呢,这会怎么又变得一本正经呢?你刚才一直在叫师妹师妹的,是把人家当成你相好了吗?”紫英暴发出一阵放肆的笑声。

    “住口,休得提我师妹!”李沧行猛得一回头,只见那紫英已经穿上了衣服。

    饶是李沧行戴了人皮面具,此刻脸上毫无表情,但这因怒而激发的强大气场仍吓得这女子花容失色,一下子倒在床上,嘤嘤地抽泣起来。

    李沧行一见她这副模样,意识到自己刚才过于愤怒,唐突了佳人,但一想到迷香的事,马上又心硬起来,他上前一步,拉起这女子,手捏住了她脖子:“说,这含笑半步癫是怎么回事。”

    紫英一下子卡得脸色发红,吃力地说道:“大爷饶命啊,这合欢散乃是我们姑娘必备之物,用来取悦客人呢。你不信可以问问你的同伴,他第一次来我也用这个的。”

    “哼,你是什么时候向我下的这迷药。”李沧行听她说得坦率,便松开了手。

    那紫英本给他扼得粉面通红,一旦得脱,立马趴在地上大口喘起气来:“就在我头发里,只要一松开你就能闻得到了。”

    李沧行目光闪烁:“那你怎么没事。”

    “我们自然是常年用这个闻这个,早习惯了,这点份量已经对我无用。大爷,大侠,我只是想赚几个钱,真的不想害你,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行行好,千万不要杀我啊。”言罢紫英跪在地上,抱着李沧行的腿,放声大哭。

    李沧行“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回到大厅时火松子已经坐在席间,笑呵呵地看着他:“沧行,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呀?”

    李沧行叹了口气:“师兄,你着了这女人的道,她以前是对你下的迷香才会让你神智不清。”

    火松子神色平静,点了点头:“这我早知道。”

    李沧行面具下的脸色一变:“什么,你知道还……。”

    火松子叹了口气,道:“第一次我确实不知,那还是三年前,我跟你一样初次下山,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什么合欢散。不知不觉间就着了道。事后和你现在一样怒不可遏。”

    火松子的眼中开始放光:“但那滋味实在是美妙,以后我就不由自主地要来这里,一回生二回熟,这里的姑娘我全见识过了。有那迷香一方面可以让自己没啥罪恶感,二来那滋味比平常要美妙得多。你确定你不想试试吗?”

    李沧行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开了口:“我是毫无兴趣,师兄以后也请少来这地方,实在与我等身份不符啊。”

    “罢罢罢,你既不喜欢,以后我不带你来就是。我们这就走吧。”火松子喝了最后一杯酒,把剩下的半只鸡揣进了怀里,和李沧行一起走出了大门,临走时,李沧行突然发现北座那角落里的斗笠客已不知去向。

第一百五十八回 现学现用

    两人回到车行,在通铺睡了一晚,李沧行想起晚上的事,一夜无眠,而火松子却是倒头就睡,雷动九天。

    翌日一早,二人带着前一天雇好的车夫与挑夫,将采办的食货送上了山,火松子先行向师父汇报,李沧行与工人们结完了账后,也卸了面皮,去大殿见了云涯子。

    此时火松子已离开,而云涯子一人坐在椅子上,正在出神地思考着。

    李沧行拱手行礼道:“回掌门,弟子采办完成回来复命。”

    云涯子抬起了头,问道:“一切还顺利吗?”

    李沧行决定还是隐瞒火松子带自己逛窖子的事,点头道:“一切顺利。”

    云涯子微微一笑:“火松子带你去的地方不错吧。”

    李沧行一想起昨天的事就面红耳赤,嗫嚅道:“弟子不敢……”

    云涯子摆了摆手:“行啦,我三清观和武当不一样,对男女之事没这么严格,有所节制别纵欲无度即可。”

    “青楼烟花之所,你情我愿,花钱寻欢,也谈不上有违侠义。你们现在又没成家,管得太死,闷坏了,那一个个和少林和尚又有何区别?昨天的钱是我给火松子的,不过我真没想到,你还真是美人坐怀不乱啊。”

    李沧行大吃一惊:“原来是掌门的意思啊。弟子入派只想好好学武功,并不想……”

    云涯子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那你不用管别的,好好学武功吧,我知道你那几门已经练得有点烦了,这本鸳鸯腿谱是本派上乘武学,攻守兼备,配套的玉环步是厉害的步法,还能提高你的轻功。”

    “还有这本黄山折梅手更是极精妙的擒拿手法,乃是我三清观镇派之宝,这两门功夫都是本派不传之秘。”

    “尤其是黄山折梅手,包罗万有,虽然只有三路掌法和三路擒拿法,却涵盖了剑法、刀法、鞭法、枪法、抓法、斧法等等诸般兵刃的绝招,变化繁复、深奥、精妙,将来你内功越高,见识越多,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中。”

    李沧行接过二本书,眼见牛皮封皮已经发黄,翻开书粗略一看才发现图文并茂,字迹因年代久远而有些模糊不清。再仔细一看,他发现两本武功均只有一招,便奇道:“掌门,为何这两门上乘武功都只有一招呢?“

    云涯子笑了笑:“这两门武功都是非常精深的上乘武学,虽只一招就有上百个变化,你学完了第一招后再来找我换第二招。切记,此书必须随身携带,不得借阅他人,如有难点,可以随时找我来问。”李沧行道了谢后,转身退出了大殿。

    回到房中后,李沧行迫不及待地翻起两本书,顿觉这二门武功与他以前所学的所有武功都不一样。

    鸳鸯腿法还好,一招一式有模有样,虽然腿法精奇,但总归有迹可循,而那黄山折梅手则完全是借力打力,刚翻了几页,讲的五个变化全是借着敌人刀法的来式而借力反击,比之原来武当的七路兰花拂穴手高明得多。

    李沧行只看了四五页就如痴如迷,就着招数顺势比划了起来,连觉也顾不得睡了。

    李沧行一边看着这书里的招式,一边想着自己与人实战时敌人的出招来路,尤其是那晚与黑衣人交手时用过的剑招,除开内力因素外基本上都可以通过折梅手的招式化解。

    当李沧行练完了七八个折梅手的变化和三个腿法的变招后,一抬头,猛然发现天已大亮,接近午时了。

    他从小到大虽是武痴,碰到好功夫会练功练得不想吃饭,但象今天这样一夜不睡,连时间都浑然不觉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顿时感觉到腹中饥饿,口干舌燥,出了房门就要去饭堂吃饭。

    还没等到他走出院门,只见火星子匆匆奔过来道:“师兄,有客来访,掌门让你速去大殿。要易容!”

    李沧行问道:“是其他门派的外交弟子吗?”

    “好象是的,这回师兄你注意一下仪容啊,别再象上次那样了。”火星子笑着说道。

    李沧行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头:“知道了,我洗漱一下,马上过去。”

    李沧行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学乖了,洗漱过后,套上那件高级弟子道袍,戴上了昨天晚上的面具,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看不出任何破绽,便走到了大殿。

    只见殿中立有一人,右手握着一把刀,披头散发,一身黑衣劲装,左手持着一顶斗笠,中等个子,脚踏一双快靴。

    即使只看到背影,李沧行也认出这人就是昨天晚上在牡丹阁里见过的那名北座的斗笠客,他的心中有点惊奇,便走到了云涯子的身边。

    只听云涯子对李沧行道:“这位是日月神教冷教主的三弟子,江湖上人称花花太岁的傅见智便是。”

    话音未落,李沧行已经直接扑了上去,昨天刚学的鸳鸯腿法现学现用,一招高鞭腿直接踢向来人的面门。

    傅见智万万不曾想到,自己出使三清观时居然会被直接攻击,一下子就落了下风,刀都来不及拔出,直接一招铁板桥向后一仰,堪堪避过了这迎面一脚。

    李沧行顺势将脚下压,使出鸳鸯腿中的力踏山岳,这一下傅见智避无可避,生生被直接砸倒在地。

    而李沧行借这一式整个人腾空飞起,一招苍鹰搏兔,向下狠狠地踹去,以他这雷霆万钧的腿劲,傅见智若是给踢中,哪还有命在?

    前面一下他被那招力踏山岳已经踢中胸口膻中穴,这一口气提不上来,哪还能使出轻功闪避,只能大叫一声,闭目等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乒”地一声,李沧行没有踢到傅见智的胸口,脚却在半空中被云涯子抓了个正道。

    云涯子倒提着李沧行的腿,把他的整个躯体在空中转了个大圈,然后直接扔了出去,那“乒”地一声就是他撞到墙上的声音。

    吐了一口血,李沧行一下子蹦了起来,还是冲着地上的傅见智就要奔过去,却被火华子火松子狠狠拉住。

第一百五十九回 三清观的家丑

    他的嘴里一边喷着血一边大叫:“杀,杀魔狗子。“

    云涯子快步上前,左右开弓就是给了李沧行两记耳光,尽管隔了人皮面具,李沧行的脸仍是高高肿起。

    只听云涯子怒声喝道:“成何体统,还反了你了。火华子,带他下去清醒清醒。“

    一路叫骂着给拖到后院,李沧行挣脱了火华子的怀抱,吼道:“为什么拦着我杀了那魔狗!”

    火华子怒声道:“人家远来是客,有事和师父商量。你今天实在是太冲动了。”

    李沧行咬牙切齿地吼道:“冲动?三清观不是名门正派吗?不是要斩妖除魔吗?为什么还要和魔狗混在一起。是啊,你师父没死在魔狗手里,你们两个去参战两个都回来了,你知道我有多少同门死在他们手上了吗?”

    “师父,李冰师叔,还有那些弟子们。昨天还在跟你一起吃饭说笑的,一转眼就成了尸体,你让我怎么冷静得下来!”

    李沧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火华子见他哭得伤心,一时间默默地站在他身后,过了一会儿,才拍拍他肩膀道:“师弟,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那战我一直跟着你们,你师父,你李师叔他们也是和我共过生死的,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即使是现在,我还时不时地会梦到他们。”

    “你说,我火华子是冷血无情之人吗,我也恨不得现在就灭了魔教,为这些同道报仇。”

    李沧行站了起来,直视火华子的双眼:“那为什么掌门还要对这魔狗待如上宾?师兄,你敢不敢和我现在去宰了这狗东西?要是掌门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绝不连累师兄。”

    火华子摇了摇头:“两军交战尚不斩来使,屈彩凤送徐林宗回武当时你们不照样没杀她?”

    李沧行一时语塞:“这……这不一样,她不是魔教狗子。而且和徐师弟又……”

    “有区别吗?落月峡一战中巫山派公然和魔教联手,现在早已经是和魔教的事实同盟了。我觉得比起魔教来,你应该更恨这种背后插刀,突然袭击的小人才对。要不是她们断了后路,我们至少不会输那么惨。”火华子这一席话说得李沧行哑口无言。

    李沧行想了想,又道:“那就算如此,我们身为名门正派,怎么能和魔教妖人来往?师父还以待上宾之礼来接待他。这又是为何?”

    火华子叹了口气:“唉,师弟你有所不知啊。师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可曾听说过六阳至柔刀?”

    李沧行点了点头:“当然听过,这是与天狼刀法并称的绝世武学,也是我们三清观的传派绝学,非掌门不可传。当年立派祖师靠这套刀法打遍天下无敌手,堪称刀中至尊。”

    火华子微微一笑:“那你可知上次正邪之战,为何师父要我和火松子师弟去?”

    李沧行道:“这还不简单,除魔卫道人人有责啊。你上次不就是这样跟我说的么。”

    火华子环顾四周,确认此地无人后,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只是个借口罢了,真正的目的是师父要我二人伺机寻回被魔教抢去的六阳至柔刀谱。”

    “什么!这传派之宝怎么会落到魔教手里?”李沧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叫出了声,却被火华子马上捂住了嘴。

    火华子低声道:“此事说来话长,是本派最大一宗秘密。六十多年前,魔教长老阴步云约当年的掌门青云子师公比刀,以毁灭十字刀谱作赌注。掌门一时脑热就答应了,不过他当时留了个心眼,只带了上半本去。”

    “结果师公一到决斗地就被三大魔教高手围攻,寡不敌众,给抢了刀谱。那阴步云见只有半本,就没杀师公,扬言要是我们三清观归顺,他们就归还刀谱,还会将毁灭十字刀法相赠。”

    李沧行追问道:“结果呢?”

    火华子叹了口气:“师公当然是宁死不屈,当场自尽身亡,当时师父只有十几岁,还只是个道僮,目睹了这一切,回来后就一直立志要夺回刀谱。”

    李沧行唏嘘了一下:“好样的,我三清观有这样的英雄师公,真是不枉正派之名。后来如何了?”

    火华子正色道:“几十年来,师父一直用尽各种办法,试图夺回刀谱,都不曾如愿。上次正邪之战本是极好机会,他怕自己亲自加入,目标太大,贼人会提前毁书,就命我和火松子师弟找机会杀上黑木崖抢夺这刀谱。可惜功亏一篑。”

    李沧行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是这样。那这魔狗此番前来却是为何?”

    火华子的声音一下子恢复了平时的音量:“他说只要我派不加入伏魔盟,就可将刀谱归还。”

    “就这个条件吗?”李沧行感觉有些奇怪。

    火华子点了点头:“没错,来人说的就是这个条件,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师弟,你凭良心说句,如果你是师父,你会杀了这个人或者把他赶走吗?”

    李沧行低下了头,他知道就算易地而处,自己也会做云涯子同样的选择。

    火华子继续道:“上次大战之后,魔教同样元气大伤,在一系列的战斗中,属于分支的四大尊者与旁门左道的部队损失惨重,而直属教主冷天雄的总堂卫队却伤亡不大,前几个月闹得几乎要内讧,在这个节骨眼上,冷天雄当然是希望敌人越少越好。“

    “伏魔盟的筹备计划已经有了几个月,没有明确表态加入的门派,魔教现在都是重利引诱,以图杜绝后患。别的小门派不足为虑,现在他们最担心的就是丐帮、宝相寺和我们这三家。”

    李沧行奇道:“丐帮确实不太可能加入,但宝相寺上次和他们一战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答应?”

    火华子叹了口气:“按常理是不会,但宝相寺方丈一相禅师,一向与少林不和,为人又极度贪婪重利,上次他争夺盟主失败,给见闻大师打得人事不省,这才由一我大师作主,继续带队参战的。我想当时要是他清醒着,可能就不会参与灭魔之战了。”

第一百六十回 泄露武功

    李沧行还是觉得不太相信““但现在宝相寺死了这么多人,结了这么深的仇还会和魔教讲和?”

    火华子点了点头:“完全有这可能,一相禅师没有远见,太贪小利,只要冷天雄的条件足够,比如支持他去跟少林争正道盟主,或者给他几门上乘武功,他很可能转而中立。”

    李沧行默不作声,他知道这事一相做得出来。

    火华子拍了拍李沧行的肩膀:“行了,师弟,事情还没定,师公死在魔教手上,一旦刀谱收回,师父是不可能不找魔教报仇的。很多时候,人只能被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这叫权宜之计。等拿回刀谱后,有的是机会找魔教算账。再说了,我们也可以先打巫山派啊。”

    李沧行听着苦笑,他知道上次就否决了打巫山派的主张,这次更不可能答应。但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只好跟着点了点头。

    火华子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好了,师弟,走吧,一会记得向师父请罪。”

    李沧行一边答应着,一边想起昨天这傅见智在牡丹阁出现过,后来又神秘地失踪,这会是巧合吗?为什么火松子说要上厕所后,紫英就对自己用了迷香?为什么火松子回来后这傅见智就失踪了?为什么傅见智昨天就到了山下,却要在牡丹阁呆一晚上?

    他越想越怕,来三清观后从未有过的一种恐惧感浮上了他的心头,一下子呆立原地怔怔地出神。

    火华子见他不动,也停下脚步问道:“师弟,怎么了?”

    “没,没什么。”

    李沧行思索再三,觉得自己当下没有任何证据,不宜将此事向师兄透露,以免落下挑拨离间师兄弟感情之嫌。

    火华子又看了李沧行一眼,突然说道:“师弟,你刚才使的是鸳鸯腿法吧。”

    李沧行微微一楞:“师兄你怎么知道的?“

    “想不到你是我们中间第一个学到门派独门拳脚武功的人。可喜可贺。”火华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但不是火松子的那种嫉妒之色。

    “师兄你们都没学过吗?”李沧行微微一愣。

    火华子笑着摆了摆手:“我们天份功力不足,再说你以前和我拆过这么多次招哪次见我使过这功夫?第一招应该在你身上吧,这功夫只能同时有一个人学,因为书只有一本。”

    李沧行知道火华子不会骗自己:“不是吧,连大师兄你也没传?要不我们一起研究学习如何?”

    火华子一听这话连忙摆手阻止:“万万不可,这是本派不传之秘,师父只会选择自己绝对信任,又达到条件的人来传授,既然师父没选择我,那你就万万不可私相传授,这是门规。以后也切勿再提起。”

    李沧行点了点头:“嗯,知道了,谢谢大师兄提醒。以后切磋时我能用这些招式吗?”

    火华子想了想:“这个,你最好问问师父吧,我个人觉得你彻底练完前少用的好,最好别用。火松子和火练子师弟心思比较重,未必能象我这样想得开。我怕这会给师兄弟的情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李沧行正色道:“师兄所言极是。小弟以后尽量不公开使用。”

    “哈哈,师弟,你也别太得意了,这对我可是个刺激哦,我可是会加油追赶你的,你要好好练功,不然以后要是师父把你的书转给我学了,你可别后悔啊。”火华子的眼里突然腾起了一阵不服输的斗志。

    “哈哈,一定一定。”李沧行抚掌大笑,与火华子并肩向大殿走去。刚才悲伤的心情也一下好了许多。

    进了大殿后,只见那傅见智已经不在了。而云涯子仍一脸的怒气。一边站的火松子和火练子都沉默不语,空气中的气氛凝重得可怕。

    李沧行情知自己闯下大祸,便直接跪了下来,低声道:“弟子不肖,累及师门,请掌门责罚。”云涯子挥了挥手,让火华子等三大弟子都退下,只留李沧行一人在场。

    云涯子冷冷地问道:“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李沧行低着头说道:“弟子不明所以,就贸然出手,伤了魔教使者,有损于迎回六阳至柔刀谱的大计。”

    云涯子举手在李沧行头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顿时起了个大包,李沧行痛得龇牙咧嘴,却也不敢动一下。

    云涯子怒道:“蠢材,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再想!”

    李沧行一下子迷糊了:“还有什么?弟子易了容呀,应该没有暴露身份,难道是暴露了我派又有个高手,泄露了实力?”

    “啪”地一声,又是一个大包在李沧行另一侧的脑门上鼓起。

    云涯子气急败坏地骂了起来:“气死我了,看你练武进展这么快,以为你的聪明不在话下,没想到笨成这样。实话告诉你吧,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能在师兄们面前使出鸳鸯腿法,这都不懂吗!”

    李沧行闻言大骇,确实,连火华子这样的坦荡君子都看出自己刚才用的是鸳鸯腿法,另二位师兄更是不在话下了。

    想及于此,冷汗涔涔地从他的头上滑落,深悔自己一时冲动,可能会给本派造成不可想象的影响,师兄弟感情受损不说,门派以后内部的和谐都成大问题。

    李沧行连忙说道:“弟子愿交回鸳鸯腿谱与黄山折梅手法,请掌门将之先授予三位师兄。”

    “你以为收回了书就没事了?这是两本武功书的问题?他们刚才对我都一句话不说,已经是心里怪上我了,怪我对你偏心,这你还不懂?你以为你现在捧着这两本书送给你的三位师兄,他们就会笑着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云涯子恨恨地说道。

    李沧行心神大乱:“那,那怎么办,掌门,只要能弥补我犯下的错,让我做什么都行。”

    云涯子无奈地摆了摆手:“算啦,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你还是好好练这二门功夫吧,免得人家再说我识人不明,给个武学蠢蛋学这种上乘武功。其他的事你不用烦心了,我来解决。”

    李沧行心头一热,几乎要流下泪来,哽咽着道:“弟子愚钝,累及掌门,伤害师兄,真真是罪无可赦。唯有练好功夫,给掌门争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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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回 你大爷!

    云涯子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起来吧,有这份心就好了,我相信我的眼睛不会看错你的。对了,你刚才提到了六阳至柔刀,看来火华子已经把这事的经过告诉你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沧行对这事刚才也想了一路,这会儿把心里想法正好说出:“设身处地,倘若弟子在掌门的位置上,也会答应魔教的要求,不过条件是要他们先交出刀谱,刀谱回到手后,主动权就到我们手上了,何时再翻脸完全是由我们说了算。”

    云涯子的长须一动:“你这回怎么不说那些正道侠士,信字为先的话了?”

    李沧行朗声道:“弟子虽然有点迂腐,但绝不愚蠢,信字要跟讲信用的人说,魔教妖人当年言而无信,暗算师公,抢夺刀谱的时候,可曾讲过一个信字了?这就是对他们当年卑鄙行为的回应。”

    云涯子看起来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大笑三声:“哈哈哈,不错不错,有长进,也知道兵不厌诈了。不过魔教的人比你想象的要狡猾,没这么好骗的。”

    李沧行问道:“他们难道又提了新的条件?”

    云涯子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只是说要看我们的行动,一年后再将刀谱奉还。“

    “那不是空手套白狼嘛,师父,不可信啊。”李沧行连忙回答,他本来就不太信魔教的人真的就会这么好说话,把刀谱归还。

    云涯子叹了口气:“唉,我还能有别的办法吗?现在加入伏魔盟也不是开战的好机会。不要说我们,就是少林武当恐怕也没实力直接在这时候攻打魔教。你们四个功夫还不到家,其他弟子又不堪大用,所以只能暂时忍一忍再说。”

    李沧行神情黯然:“这么说师父答应他了?”

    云涯子的话里充满了不甘心:“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这是迎回刀谱的唯一机会,我不能让祖师爷的神功在我手上还找不回来,更不能让你们年轻人再去承担这个责任。“

    云涯子边说边看了李沧行一眼:“不过你这楞小子这样一闹也不是全然无用,虽说有偷袭之举,但三招内就打趴下冷天雄的亲传弟子,想必这对魔教也是个大的震动。让他们一下对我派的情况也摸不清虚实,这能增加我们和他们讨价还价的筹码。”

    云涯子继续道:“方才我跟那傅见智说了,一年后若是不交回刀谱,我们就会加入伏魔盟,这家伙吓得连声应承,全无初来时的傲气嚣张。后来还问及你是谁,我随口给你起了个名字,说你叫李大岩。“

    “掌门为何给我起这名字?”李沧行觉得这名字太土,一点没有云涯子那种世外高人的仙风道骨气息。

    “就是你大爷。你现在是人家眼中的高手了,名字也要先声夺人,威武霸气点。听清楚,以后下山时戴这面具时,你就叫你大爷,擅用玉环步鸳鸯腿,还会黄山折梅手,明白了没?”云涯子边说边笑了起来,显然他对自己起的这个名字很满意。

    从云涯子处回来后,李沧行一直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要把来三清观卧底的事跟云涯子坦白,毕竟帮忙查这个黑手,对三清观也是有利的。

    但一想到自己今天这样一闹,有可能造成帮派内部的不和,在这个节骨眼上坦白自己的来意,是不是会造成云涯子的误判。

    而且他来三清观快半年了,一点线索也没有,唯一可疑的是火松子那天在镇上的动向,但自己又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想到这里,李沧行长叹了一口气,还是取出鸳鸯腿谱练了起来。只有投入到武功的学习中,他才能暂时忘掉这些烦心事,内心也变得纯粹。

    三个多月过去了,黄山上已近中秋,八月的桂花树开得满山遍野,处处弥漫着一阵香气。李沧行的鸳鸯腿法已经练到了第四招,折梅手也练到了第三本。

    他在和师兄弟间的拆招中从没用这两门功夫,只在夜深时每夜自己在后山练习,三个月内他没再下过山,而三位师兄却是轮流下山,往往是你方归来我便走。伏魔盟的事一直没有进展,正邪各派都还在舔着自己上次落月峡的伤口。

    只有峨眉和巫山派不断地互相攻击对方盟帮与分舵,也就一年不到的时间,巫山派在江西和南直隶(大明两京一十三省,南直隶包括今天的江苏全部和安徽大部,而江西基本与今天的江西省重合。)一带的几个寨子都被峨眉与华山联军所挑,南方七省的势力已经缩成两湖,四川,广州与福建这五省了。

    而峨眉派在蜀中的盟友唐门也被打击得奄奄一息。徐林宗则是一如既往地沓无音信。

    一转眼,后天就是中秋比武大会之期了。

    李沧行在练功房里又是一天的挥汗如雨,霞光连剑诀和燃木刀法他已经牢牢地掌握了,熟悉了其中的每个变化,他每天真正的练功时间是在晚上,对上乘武功的追求就象上瘾的毒品一样,接触了就欲罢不能,每天他都练功练到三更以后才强迫自己回房歇息。

    为了避免自己练功被偷看,他每次都随机换一个地方练习,一旦听到有人接近时就会再换个地方。

    李沧行一边使着霞光连剑,一边脑子里想着每一招如何用折梅手或者鸳鸯腿来化解,就这样脑海里凭空制造出一个对手与持剑的自己在拆招,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方式,一套剑法练完,身上极富线条的肌肉上都渗出一层水气来,仿佛刚洗了桑拿一样。

    李沧行收剑回鞘,一边擦着身上的汗一边喝水,耳边却又传来火星子的声音:“师兄,师父叫你去大殿,有客来访。”

    李沧行没好气地嘟囔道:“每次你来报这种事我都没好运,第一次是柳姑娘,上次是魔教的家伙,这次又是谁?说清楚了我才去。”

    火星子的鼻子抽了抽:“我也不知道,是跟大师兄一起回来的。好象是个女子。师兄,你刚练完功,这男子汉味道重了点,要不洗个澡再去吧,记得戴面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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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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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为求修仙长生,不惜分裂群臣,重用严嵩一党于朝堂,暗派锦衣卫搅乱武林,江湖从此多事,延续千年的正邪之争,终于到了要作一了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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