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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云笑天道     沧狼行txt下载     沧狼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七百七十三回 死里逃生

    屈彩凤的神色一凛,两条柳眉顿时倒竖起来,厉声道:“耿少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初心软放你一命,现在却来趁人之危,武当果然没一个好人!”

    耿少南哈哈一笑:“你放我一命?你要不是想卖个人情给武当,来实现你那不可靠人的阴谋,会这么好心?屈彩凤,你以为你骗得了我徐师弟,也能骗我吗?别做梦了,我不吃你这套,今天,就是我为我们武当上下死在你手里的师伯,师弟,师侄们报仇雪恨的时候,拿命来!”

    孟彩珠一扔铜盆,厉声道:“好大的口气!”揉身而上,手里顿时多了一条软鞭,如同灵蛇一般,直点向耿少南,可是她的长鞭刚攻出一半,屈彩凤那一身纯白的身影,就如幽灵一般地越过了她的鞭尖,速度之快,闻所未闻,孟彩珠的脸色一变,竟然忘了攻出这一鞭,就这样怔在了原地。

    耿少南刚刚跳到庭中的地上,正要出手,却只见眼前一花,屈彩凤那白色的身影,闪电般地欺到了自己的近前,漫天的爪影中,一双碧绿的眼珠子,闪着猛烈的杀气,就在这一瞬间,屈彩凤突然变身了,又成了那晚的东厂,那夜的武当,那个如同恐怖杀神,地府修罗的可怕高手。

    耿少南几乎是本能地一剑挥出,抖出了四个两仪气旋,封住了屈彩凤双爪来袭的方向,与此同时,暴退两尺,准备换一口气反击,不管怎么说,屈彩凤的攻势凶猛,自己的两仪剑法与太极剑法并不是以凌厉的突击见长,暂且先封敌来势,再作反击。

    可是屈彩凤的两只玉爪,却是生生地攻进了两个气旋之中,涂着凤仙花油的红色指甲,已经暴涨三寸,如同两只爪勾,那沁人心脾的凤仙花香气,在现在的耿少南闻起来,却如同死神的气息,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可以以肉爪,生生地攻进这两个高速旋转的气旋之中,如同无物。

    屈彩凤的眼中突然绿芒一闪,喉间发出了一声低浑的咕噜声,两个巨大的气团,顿时从她的左右两侧胸口生出,沿着两条玉臂,直透爪尖,“彭”地一声,瞬间炸裂了开来,那两个本来如两个乾坤圈一样,生生套在她手腕上的两仪气旋,这会儿被炸得四分五裂,激烈的劲气来回激荡,变成劲风四拂,吹起耿少南额前的一绺飘发,把他眼中的惊愕,尽显无疑。

    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尽管耿少南这几个月来勤学苦练,功力大进,但没有想到今天的屈彩凤,在这种变身状态下的武功更胜当晚东厂那次,四个两仪气旋本来就连紫光真人这样的绝世高手也不可能一招击破,却被屈彩凤以这种最暴力的方式生生破解,甚至快得让耿少南都来不及布置第二道的防线。

    孟彩珠的两只手戴上了鹿皮手套,玉指之间已经扣上了五枚如意珠,屈彩凤在击破了四个两仪气旋之后,已经占得先机,抢到了耿少南的身前,两爪如同狼牙风风,招招不离耿少南的要害,粉色的战气从她周身的毛孔不停地暴出,渐渐地把她包裹在里面,如同一只发狂的母狼一般,三千银丝在空中乱舞,配合着碧芒闪闪的一双眼睛,夺人心魄,任谁看了,都会毛骨悚然,再也不会注意到她那鬼斧神工一般,天生地设的绝美容颜了。

    孟彩珠的手在微微地发抖,她这辈子从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武功,本来她想要在后面以如意珠偷袭,可是屈彩凤现在的功力之高,让她连出手的机会也没有,她的速度快得几乎让孟彩珠难以分清,漫天飞舞的都是她那山岳一样的爪影,打得耿少南的剑根本递不出去,只能不停地以九宫八卦步后退。

    耿少南一边本能地挥动着手中的剑,试图挡住屈彩凤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拼命地找机会,想要摆脱这越来越沉重的压力,可是不管他如何变换身形,屈彩凤的那十根夺命玉爪,始终不离自己身前的各处要害。

    两百招已过,耿少南已是气喘如牛,汗透重衣,而剑法也渐渐地散乱,屈彩凤的夺命双爪,已经几次欺近到离他的胸腹间要害不到两寸的地方,落败只是在须臾之间!

    孟彩珠咬了咬牙,终于如意珠出手,打的却不是耿少南,而是直飞屈彩凤和耿少南之间,屈彩凤的耳朵动了动,手中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停下,而耿少南根本给打得左支右绌,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彭”地一声,一团白雾在两人之间炸开,而屈彩凤的右爪,透过这一团白雾,穿过了耿少南的蓝光剑舞出的剑墙,狠狠地击中了耿少南的右胸口。

    这一爪足有千斤之力,可开碑碎石,耿少南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右胸骨折断时的那声“喀喇”声,他一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给打得飞出了二十多步远,重重地砸到了一处梁柱之上,“轰”地一声,柱子几乎要给打断。

    孟彩珠大叫一声:“哪里走!”她飞身跃出,长鞭一挥,就要攻向耿少南,在这一刻,她打定了主意,既然二人联手也不可能打过屈彩凤,起码先保下耿少南的命,再作别的打算。

    孟彩珠刚刚跃出半步,只见空中一串黑乎乎的雷火珠飞出,分袭屈彩凤与孟彩珠,二人同时向后跃出几步,只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空中顿时变得硝烟弥漫,隐约间,可以看到十余名黑衣蒙面的杀手从屋顶跳下,扶起耿少南,就跳梁而走,而陆炳那张黑里透红的脸上,犀利如鹰的眼睛,最后狠狠地瞪了屈彩凤一眼,却是招呼着那些手下退走,临跳上房顶前,他的余光扫过站在一边的孟彩珠,冷电般的眼神一闪,刺得孟彩珠心中一凛,给生生定在了原地。

    屈彩凤的眼中绿芒渐渐地褪去,冷冷地看着陆炳等人退去的方向,一头银发在空中飞舞着,一字一顿地说道:“陆炳,下次就是你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七十四回 齐王现世

    耿少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断了,胸前象是给大山压住了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而背上更是疾梁骨象是寸寸折断,痛彻心肺,连呼吸都是那么地困难。

    可是没等到他来得及喊痛,却发现陆炳正站在床头,盯着自己的脚底板,沉吟不语,这一下惊得他几乎从床上要跳起来,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惊呼道:“陆炳?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是一阵痛彻心肺,再也直不起腰,又躺回了床上。

    陆炳连忙走到了他的床正面,竟然跪在了耿少南的面前,拱手道:“齐王殿下在上,属下锦衣卫总指挥使陆炳,参见殿下!”

    这一下让耿少南更懽了,他张大了嘴巴,双眼圆睁:“你说什么,什么齐王?”

    澄光道长的声音缓缓传来,而他的身形也步入了这个房间:“少南,事到如今,为师也不瞒你了,你是齐王殿下,当今圣上的亲生骨肉!”

    耿少南几乎要晕了过去,他的眼前一黑,使劲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暂时恢复了清醒,他沉声道:“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明明是武当弟子耿少南啊,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又成了齐王,还是当今圣上的儿子?”

    陆炳从地上缓缓地站了起来,说道:“你的母亲郑贵妃,当年很得陛下的宠幸,引起了其他嫔妃的不满,于是就找借口来陷害你的母妃,当年你的师父澄光道长,也就是我的同僚,是我锦衣卫里少有的几个知心朋友,正好是郑贵妃的侍卫,郑贵妃对他有恩,所以在临死前,让你师父把你从宫中带了出来,你师父带你逃到了武当,从此隐姓埋名,存活到了现在。”

    他一指耿少南脚底板的七颗黑痣,说道:“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我曾经跟随皇上前往察看,你这脚底有七颗黑痣,占卜师说这叫脚踏七星,将来必有非凡人生,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最后确认了你的身份,你就是齐王!”

    耿少南的额头冷汗直冒,直到现在,他还无法接受这个事情,他看向了澄光道长,不信地摇着头:“师父,难道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沉声道:“是的,这些都是真的,你母妃当年是无辜被人陷害的,那些狠毒的女人,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将来登上大位,不惜勾结无嗣的皇后,联手在你母妃的寝宫里栽赃陷害,说你母妃行巫蛊之事,想要害人,由于这些妃子的后台都是朝中重臣,所以你父皇虽然明知你母妃冤枉,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母妃被害死。”

    “但他总算心有愧疚,所以暗中允许我带你出宫,殿下,这二十多年来,我没有一刻忘掉你母妃的深仇,也从没有一天放弃对你的希望,你,天生注定就是要有一番大作为的,夺回你失去的一切,就是你的宿命!”

    陆炳接过了话头,正色道:“当今的太子和以前的瑞王之所以互相残杀,争夺这储君之位,也是因为他们当年的母妃就是这样对你和你母妃的,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头,那除非最后死的只剩下一个王子,那大明的这场储君之争,就不会有结果。我在之前支持瑞王,早已经得罪了太子,即使现在投向他,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齐王殿下,我陆炳没有别的退路,只能全力效忠您了,万死不辞!”

    耿少南黯然无语,久久,才说道:“师父,既然你把这个秘密隐瞒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现在要让我知道?我母妃当年让你把我送出宫中,难道就是希望你这样告诉我身世,让我为她报仇的吗?”

    澄光道长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殿下,不瞒你说,你母妃当年确实不希望我告诉你身世,让你报仇,但这是一个母亲的本能选择,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再次卷入残酷的宫廷斗争当中,毕竟走这条路,要么成为皇帝,要么只有死亡,没有第三条路可选。这些年我一直在教导你,同时也在观察你,如果你是朽木不可雕,那我就会让你在武当过完平凡的一生,而我自己,则会想办法为贵妃娘娘报仇,绝不会让当年害死她的那些人的儿子,登上大位!”

    “可是天意让你有了超人的天赋,有了如此厉害的武学才能,就连当年武当的掌门一道真人,本不想收留我,但看到了你的根骨后,还是力排众议把你留下,就是因为他看出你的根骨远远超过常人,将来一定可以成为一代宗师,振兴武当。但是,你的目标不应该是小小的武当,而应该是整个天下!”

    耿少南这下终于相信自己真的就是什么齐王了,他长叹一声:“身为人子,知道了母亲被人害死,那报仇是必须的,只冲这一点,我也要夺那太子之位,师父,当年母妃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可以证明我身份的信物呢?”

    澄光道长激动地点了点头:“殿下,为师,哦,不,从这一刻开始,我应该称您为殿下,而自称为属下了,属下当年离宫的时候,郑贵妃曾经给了我一块皇上钦赐的玉佩,还有册封你为齐王的诏书与印绶,还有你的生辰八字,这些在宫廷中都有存档,只要你现在去找皇上认亲,那马上就可以恢复自己王爷的身份。”

    陆炳也紧跟着说道:“是啊,殿下,你没必要继续在武当纠缠不清了,早点地恢复身份,这样可以早点拉拢朝臣,以图大计!”

    耿少南的眼中冷芒一闪,他刚才一边听,一边在迅速地思考着,从耿少南到齐王,这个跳跃实在来得太大太快,简直是丑小鸭变凤凰,可是他迅速地冷静了下来,摇了摇头,说道:“不,现在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朝臣本来就多数偏向太子,这些人当年就参与了害死我母妃的事,现在我这样贸然出现,他们肯定会联手置我于死地的,我现在除了陆总指挥的锦衣卫外,一个大臣都不认识,又怎么能跟太子对抗呢?所以我们现在的策略,就是八个字,夺取武当,一统江湖!”(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七十五回 发号施令

    陆炳奇道:“殿下,你为什么这样想?现在你要做的是夺位,而不是在一个小小的武当浪费时间。就算你接掌了武当,又有什么用?”

    耿少南摇了摇头:“不,陆总指挥,你想的太简单了,武当绝不是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而是和少林一起,可谓整个正道武林的领袖,跟朝中的许多大臣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的一些子侄家人,也在武当学艺,而且以江湖高手的能力,身手,可以很轻松地打探,查找到这些人行贿受贿,或者是占田霸地,欺男霸女的证据,在朝堂的斗争,不就是靠这些能拿得出手的证据吗?”

    陆炳微微一笑:“想不到殿下不出武当,竟然对这些事也如此地了解啊。”

    耿少南的眼中冷芒一闪:“这是屈彩凤和她的巫山派教我的,她靠了太祖锦囊,连皇帝都可以威胁,不敢动她的巫山派,而她到处劫富济贫,也掌握了许多官绅不法的证据,让官员们事后也无法报复,所以说打蛇要打七寸。”

    “我现在公开了齐王的身份,只怕连原来支持瑞王的那些大臣也未必敢在这时候支持我,甚至会以整死我作为向太子效忠的投名状,而且我手上没钱,朝中也没有关系,与其现在就出头,不如潜伏忍耐。”

    “等我坐稳武当掌门之位,再消灭巫山派,得到江湖正邪两大力量之后,就可以在暗中布局,慢慢掌握一些重臣的痛脚把柄,以此威胁,同时公开自己齐王的身份,逼他们暗中效忠我,等到时机成熟,我再正式公开身份,到时候,就可以和太子作最后一搏了!”

    陆炳点了点头:“既然齐王殿下已经作了决定,那属下只有遵命了,那属下这就回去准备,对于殿下的身份,不得声张,殿下如果有什么需要属下做的事情,请尽管吩咐。”

    澄光道长眼珠子一转,说道:“陆总指挥,你如果有办法能杀了屈彩凤,最好能助我们一臂之力,这次殿下运气不好,刺杀不成,但是你的锦衣卫高手众多,可以围杀她,事后把功劳交给殿下即可,别的事情可以先放一下,此事却是当务之急啊。”

    陆炳哈哈一笑:“你不说这事,我也会去做呢,这妖女上次差点害死我,我灭巫山派的时候又让他给跑了,这回我绝不会再错过机会,放心吧,我在她身边也有自己的眼线,她的行踪全在掌握之中,这次若不是为了救殿下,我早就取她性命了,下次,她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

    耿少南叹了口气:“屈彩凤现在武功极高,陆总指挥要小心应付,我这次就是吃了大意的亏了。”

    陆炳笑着走向了门外:“殿下就等我的好消息吧,一旦杀了妖女,我会马上通知你的,到时候你来取首级就可以了。”

    陆炳的身形消失在了远处,耿少南长叹一声,说道:“师父,我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这一切感觉就象是在做梦。”

    澄光道长摇了摇头:“殿下,从属下公开您身份的那一刻起,你我的身份就变了,我是耿侍卫,而您是齐王殿下,不再是师徒,而是主仆,以前我可以命令你,但现在只能提建议了,殿下,属下最大的建议还是你千万要以大事为重,不能儿女情长,刚才陆炳在这里,我不方便说,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我不得不说,你留在武当,只怕主要的原因不是什么积蓄力量,抓大臣的把柄吧,何娥华才是你留在武当的唯一原因吧。”

    耿少南叹了口气,眼神变得落寞起来:“师父,你既然全都明白,又何必说破?”

    澄光道长的眉头一皱,沉声道:“此事属下必须要说,殿下,你在何娥华身上花的感情和心思太多了,如果你只是一个武当大师兄,那为师绝不会阻止你,但你现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亲口说要为母妃报仇,那么夺取九五之位才是你人生的唯一目标,而不再是何娥华!”

    “当上了皇帝,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到时候就算你想要何娥华,一纸诏令,她和她爹还能不从吗?以前你在武当,只面对何娥华一个女人,自然非她不可,但你若是拥有天下,那三千后宫佳丽,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

    耿少南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师父,呃,我还是习惯了这样叫,以后在私下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还有在武当的时候,我还是这样叫你吧,只有在陆炳在场时,咱们才主从相称,免得陆炳有别的想法,您看可以吗?”

    澄光道长的脸上闪过一丝感激之色:“谢殿下的恩情,一切听您的吩咐。”

    耿少南正色道:“我也并不是没下过山,没遇过别的女子,但任那再美丽的女子,再风情万种的女侠,甚至是屈彩凤这样的绝世美女,都无法让我心动,我对小师妹的爱,是在武当山上相处近二十年,那朝朝暮暮,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之情所慢慢培养起来的。”

    “成年之后,看着她一次次给徐林宗伤害,那种黯然神伤,孤独无助的样子,我的心里最柔软的部分给触动了,我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来保护她,温暖她,因为,她对我来说,不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不能没有她。”

    “就是上次我误会她利用我的感情,最后投入徐林宗的怀抱,我想发狠忘了她,但是我根本做不到。男女之间的关系,要么执着,要么成全,我显然只能选择前者,师父,对不起,这件事上,我没法听你的。”

    “至于您说的,我当上皇帝后就能如何如何,其实你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夺位之路是一条艰辛漫长的道路,就算我能一切顺利,坐上皇位,也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情了,甚至更长,到时候小师妹早就嫁为人妇,我还能夺回她吗?就算小师妹到时候孤身一人,以她刚烈的性格,我若强夺她,她宁可自尽也不会从的,师父,我要的是小师妹的心,不只是她的人,你明白吗?”(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七十六回 意气风发

    澄光道长知道无法说服耿少南,知徒若如师,他这个倔强偏执的性格,他也是最了解了,只能叹了口气:“那就听殿下的吧,先取武当,再夺巫山派,一统江湖,也是个不错的办法,而且,巫山派毕竟有太祖锦囊,如果能取得此物,那以您宗室王子的身份,天下可唾手而得!”

    耿少南点了点头:“不过我并不觉得陆炳能杀掉屈彩凤,但让他去试一下也好,现在的屈彩凤,居然可以随时变身成女魔头,实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陆炳就算武功高强,又有众多手下相助,怕也不是她的对手。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们先去拼个你死我活,我要回武当,去夺回掌门弟子之位,还有我的小师妹。”

    澄光道长摇了摇头:“殿下,恕我直言,你还是不要操之过急的好,这回你没有杀得了屈彩凤,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回武当,黑石和何娥华是不会改变对你的看法和态度的。”

    耿少南哈哈一笑:“那又如何,起码我这回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尝试了,努力了,总比徐林宗这样没有任何行动要来得好,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再也不会顾念跟徐林宗的关系,对他出手相让了,所以我一定会夺下武当掌门之位。”

    “从这次我回去开始,我就要发动师弟们指责和围攻徐林宗,逼他去杀屈彩凤,到时候他怕是也做不到这点,现在屈彩凤恨极了他,以徐林宗的武功,多半不是这妖女的对手,若是他伤在屈彩凤的手下,师妹应该也会对他死心了。”

    澄光道长微微一笑:“殿下能抛开那些无用的牵绊之情,以大局为重,我想郑贵妃泉下有知,也能含笑了。”

    耿少南躺回了床上,闭上了眼睛:“我要休息一会儿了,这次我伤重不能行动,三天之后,我要回武当。”

    黄山,天都峰,巫山派的秘密营地。

    山林之间,已经建起了一座大寨,散落在各地的巫山派徒众,很多都已经重新回到了这里,她们这些天来流落江湖,受够了各种委屈与欺负,以前那种靠着巫山派名头,就可以横行天下的威风,荡然无存,连一些恶丐和店伙计都敢来欺负,嘲讽她们,只有这个时候,她们才感觉到了巫山派的存在,感觉到了门派对于这些个体,是多么地重要。

    聚义堂上,钱雁秋浑身上下都绑着荆条,满身伤痕地跪在堂上,低着头,眼中噙满了泪水,而坐在主位的屈彩凤,换了一身大红的披风,戴着一个蝴蝶面具,一头的白发无风自舞,不怒而威,她冷冷地看着钱雁秋,说道:“你这个叛徒,还回来做什么?”

    钱雁秋哭道:“对不起,寨主,是我一时糊涂,一时害怕,你不在的时候,就失了方寸,只想着自己逃命,这些天来,在江湖上,我们姐妹们受尽了欺负和屈辱,吃了上顿没下顿,连一个馒头都是那么地珍贵,只有这时候,我们才知道以前在山寨的日子是多么地幸福,美好,我错了,请寨主原谅我吧。”

    屈彩凤厉声道:“原谅你?那谁来原谅寨中死难的几千姐妹,谁来原谅被陆炳屠杀的数万老弱妇孺?因为你不战而逃,她们才会死得这么惨,你说,你该怎么赎回你的罪过?”

    钱雁秋咬了咬牙,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门外跪在地上的几百名属下,说道:“寨主,当初的逃跑是我下的令,和姐妹们无关,我知道我犯的是死罪,今天,我就用这条命去还那些死难的姐妹们,只求寨主能收留我们秋雁堂的这些姐妹们,不要再追究她们的责任了!”

    说到这里,钱雁秋双臂一震,身上的绑绳顿时碎成寸段,她一把抄起身边一个护卫手中的钢刀,双眼一闭,就要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屈彩凤的眼中绿芒一闪,突然身形飞出,瞬间就抢到了钱雁秋的身前,一下子扣住了她的手腕,钱雁秋只觉得脉门一酸,手中的钢刀再也把持不住,“当”地一声,就落到了地上。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你的命是我的,我要你死,你才可以死。”

    钱雁秋的眼中泪水涟涟,扑通一下子跪到了地上,痛哭流涕:“多谢寨主,多谢寨主!”

    屈彩凤叹了口气,看着外面广场上那些如逢大赦的秋雁堂弟子,喃喃地说道:“如果你只想着自己,不肯为姐妹们作牺牲的话,我必杀你,还好,你现在肯为你的姐妹去死,这说明你还有一丝的姐妹之情,现在巫山派是危难之时,需要重建,我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还有下次,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钱雁秋抹了抹眼泪,谢恩退下,屈彩凤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白玉燕上前说道:“寨主,您的处理真的是太好了,赦免了钱雁秋,一定会让各地山寨也纷纷来归顺的。”

    屈彩凤冷笑道:“这些人,都是不可靠的,见钱眼开,危险的时候,就会只顾自己逃命,包括钱雁秋,真要是再有下次,她还是会逃的,要是换了我以前的脾气,早就一巴掌把她给拍死了。”

    可是说到这里,屈彩凤叹了口气:“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以前的巫山派很强大,没有人敢打我们的主意,我们可以由着性子来,但现在我们是百废待兴,需要尽一切努力来扩大我们的力量,这就是我留下钱雁秋的原因,那些曾经背叛过我们的各分寨,看到我连钱雁秋也能放过,也就不会担心给我清算了。”

    说到这里,屈彩凤突然眉头一皱,红唇一张,“哇”地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白玉燕和孟彩珠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屈彩凤咬了咬牙,摆摆手,向两人使了个眼色,走向了后堂之中。

    白玉燕和孟彩珠紧随而入,只见屈彩凤走到了自己的卧室,然后拧了一下墙上的一个开关,“轰”地一声,墙上翻出一个入口,三人鱼贯而入,走进了这个密室之中,大门在后面自动合上,而密道中两侧的火把,则自动亮起,一直走到尽头的一处密室,屈彩凤转过了身,沉声道:“你们是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给你们!”(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七十七回 彩凤毒计

    孟彩珠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她勾了勾嘴角,说道:“属下来山寨时日尚浅,当不得寨主如此的信任,那重要的事情,属下还是回避的好。”她说着,转身欲走。

    屈彩凤微微一笑,摘下了脸上的面具,绝色的容颜上,浅笑盈盈,说道:“孟堂主,你虽然来山寨的时间还不长,但是在山寨最危难的时候,你没有离开,而在我个人最危险的时候,也是你救了我的命,现在是我们的困难时期,为了求发展,我不得不是人就收,但是,真正重要的事情,我只有交代给最可靠的人,你和玉燕,现在就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孟彩珠心中窃喜,报拳道:“那还请寨主吩咐,属下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屈彩凤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这些天来,我四处抢劫银两,还上了一趟武当,虽然收获很大,但是我也知道,我的身体怕是越来越难撑下去了,上次我被耿少南偷袭,若不是我及时变身,以天狼刀法将之打败,只怕这会儿我已经死了,还有在武当,若不是彩珠相救,我也已经没命了。上次与耿少南大战,我的真气也变得更加无法控制,所以现在,我必须趁着我还清楚,还活着的时候,向你们交代巫山派的后事了。”

    白玉燕眼中的泪光闪闪,说道:“彩凤,你不要勉强自己,好好休息一下,我想,一切都可以好起来的。”

    屈彩凤摇了摇头:“现在这情况,怎么容得下我继续休息?玉燕,那个事情我跟你交代过,就不说了,今天我找你们来,为的是另外的一件事。”

    孟彩珠的心中一动,一个顶级探子的直觉告诉她,所谓的那个事情,很重要,但屈彩凤是绝对不会说的,只听到屈彩凤说道:“苗飞虎之所以对我师父下毒手,就是想得到天狼刀法的刀谱,现在之所以各派还对我们有所忌惮,也是因为我这一身天狼刀法的武功。我们巫山派能存续下去,靠的就是这一门绝世神功,万万不可失传了。”

    她看了一眼孟彩珠和白玉燕,轻轻地叹了口气:“只可惜,以你们的武功和天赋,是学不了天狼刀法的,但我现在也没有时间再找一个合适的传人了,这个刀谱,我就交给彩珠,由你来保管,如果你碰到合适的人选,就把这刀谱传给她。”

    孟彩珠的心中狂喜,暗道这真是天赐良机啊,不练练怎么知道这武功练不成呢。但是她嘴上却是惊讶地说道:“这怎么可以呢,这可是巫山派的不传之秘,只有掌门弟子才可以学的,我一个外来。。。。”

    屈彩凤摆了摆手:“彩珠,别这样说,你已经通过了我的考验了,这回我不会再把你看成外人,不过你要记住,你的武功心法,和这天狼刀法完全不一样,强行去练,一定会走火入魔的,所以这刀谱你要好好保存,万一巫山派出事,你要带着刀谱逃走,以后找有缘人传授,让她凭此武功重建巫山派,明白了吗?”

    孟彩珠的眼中泪光闪闪,郑重其事地一抱拳:“多谢寨主,这么重大的责任,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会努力完成的。”

    屈彩凤点了点头,从一边的书架上拿出了一本面皮发黄的书,用黄绢裹好,递给了孟彩珠,说道:“保管好这本书,等待时机,找寻有缘人。”

    孟彩珠认真地,恭敬地双手接过这个绢包,行礼退下,屈彩凤看着她的身影远去,消失在密道的尽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神色。

    白玉燕幽幽地叹了口气:“彩凤,你就真的这么信任她,让她拿走天狼刀法的刀谱?我觉得孟彩珠这个人还是有点不可靠,不应该这么快就相信她的。”

    屈彩凤冷笑道:“我当然不能完全信任她,这次也是对她的一个试探,如果她趁机拿着刀谱逃跑了,就说明她是叛徒,我一直怀疑这巫山派有内鬼,我的一举一动,所有的行踪都会给陆炳和武当派的人知道,哪有这么巧的事?但是孟彩珠毕竟救过我的命,我也不敢确信是她,所以这回,我要试她一试。”

    白玉燕笑道:“这么说来,这刀谱也是假的了?!”

    屈彩凤摇了摇头:“不,刀谱是真的。只不过,我在里面做了手脚。”

    白玉燕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做了手脚?天哪,彩凤,这可是师父的心血啊,万一给人看破,那不就外传了?!”

    屈彩凤摆了摆手:“没这么简单的,我把运气的方式悄悄地作了些修改,就算是绝顶的高手,也不会看出有什么问题,而且最后的三篇,我特意打乱了顺序,其实这三招必须循序渐进,天狼啸月,天狼破军烈和天狼灭世这三招,必须是有次序的,这与运功的功法顺序有关,我前面修改了内力的运行法门,把这气运岔了一条经脉,这里再颠倒一下最后三大杀招的顺序,那就算是达摩再世,三丰真人复生,这样练起来也一定是走火入魔,浑身血脉爆烈而死。”

    白玉燕的眉头微皱:“这,这是不是也太狠了点?”

    屈彩凤的眼中冷芒一闪:“狠?这有什么狠的!如果有人想要偷学我们的刀谱,那就是包藏祸心,让他这样练功,最后走火入魔而亡,那是罪有应得。”

    白玉燕点了点头,说道:“可是孟彩珠的武功,走的是女子阴柔巧妙的那一路,跟天狼刀法那种霸道雄浑的路子完全不同,她真的会偷练这刀谱吗?只怕彩凤你的这些手段,对她用不上啊。”

    屈彩凤冷笑道:“孟彩珠如果是叛徒,她的背后一定还有别的主使,我针对的,就是这个神秘的主使者,他能控制孟彩珠的话,一定有学天狼刀法的本事,到时候,我就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走火入魔,历经痛苦而死,我所有受的苦难,都要让他亲自品尝一遍,哈哈哈哈哈哈!”

    屈彩凤想到得意之处,放声大笑,声音在这密室里回荡着,牛油灯烛,也随着她的大笑声,而或明或暗,白玉燕看着她这癫狂的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七十八回 父女私语

    武当,何娥华的香闺,秋高气爽,枝叶飘摇,漫山遍野的桂花盛开,到处弥漫着鸟语花香,耿少南的神清气爽,换了一套崭新的天青色高阶弟子服装,今天已经是他回武当的第二天了,这些天以来,他再没见过小师妹一面,听其他师弟说,她有些不适,所以耿少南的手里捧着一份小师妹最喜欢喝的银耳莲子羹,趁着这午休时间,想要来看看师妹。

    走到院前,耿少南正待推门而入,却听到里面传来黑石道长和何娥华的说话声音,好像还挺激烈,以至于站在院门外的耿少南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的眉头一皱,以现在的功力,可以让他五十步外的任何动静都尽收耳中,而这院内的父女之声,更是不在话下。

    只听黑石道人高声道:“娥华,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耿少南接近你是有目的,有原因的,他是看中了这武当掌门之位,绝不会对你付出真心的,你年轻尚轻,又没怎么离过武当山,不知这世间人心险恶,可是爹爹不能看着你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上了他的当。”

    何娥华也激动地回道:“爹,女儿从小和大师兄一起长大,很清楚他的为人,他确实一直喜欢我,但绝不是象爹爹所说的那样,对掌门之位有什么想法,从小到大,他对我处处相让,一直在我最需要关怀的时候温暖我,包容我,二十年来都是如此,难道他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有这样的野心了吗?”

    黑石道人冷笑道:“他就算没这野心,他的那个好师父也会教他的,我早就知道澄光的为人了,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师父还是掌门师兄,都对此人多加防范,就是因为他的品行不端,这样的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徒弟出来?”

    何娥华秀眉微蹙,疑道:“爹,您最近这是怎么了?澄光师叔也惹了你吗?你们可是这么多年的好师兄弟啊,以前我也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这样的话啊。”

    黑石道人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是因为最近我才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以前我也是给他蒙骗住了,就象耿少南这小子一样,表面上忠厚老实,实际上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呢,以前掌门师兄在时,他们师徒还不敢放肆,现在师兄不在了,他们就抓紧夺权,先是利用林宗犯戒的时候让耿少南学上了两仪剑法和太极剑法,现在又是以追杀屈彩凤为名,随便下山,你当他真的是为了追杀屈彩凤吗?”

    何娥华奇道:“爹,你这样说太过分了吧,你不是昨天也说,大师兄这回受了很重的伤,连骨头几乎都断了,要是换了常人,只怕一两年都不能下床吗?”

    黑石道人冷笑道:“伤是真的,但是不是给屈彩凤伤的,就不好说了,我昨天还没有想到这一层,但今天早晨起来的时候这么一细想,要是他给伤成这样,又是怎么能逃脱的?那屈彩凤的力量,速度你不是没见过,耿少南重伤之下,谁救的他?别说是澄光了,他的武功我最清楚,还不如现在的耿少南呢,要是连耿少南都不敌,就凭他,也能救下耿少南?”

    何娥华的眼中水波流转:“爹,我觉得你是想多了,这段时间以来,我觉得你总是对大师兄有偏见,女儿知道,您是希望我嫁给徐师兄的,其实,其实女儿也是这么想的。”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飞过两朵红霞,娇羞地低下了头,摆弄起自己的衣角来。

    黑石道人哈哈一笑,眉头舒展了开来:“女儿,你这样想就对了,林宗才是真正可靠的人,武功人品,都远胜过那个耿少南,你如果能嫁给他,爹爹可是求之不得啊,哈哈哈哈哈哈。”

    耿少南听到这里,不自觉地右手已经捏成了一个拳头,骨节格格作响,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底大吼: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有哪点比徐林宗差了!

    可是何娥华却幽幽地叹了口气:“爹,徐师兄自从那天的大婚之后,整个人都是那么地消沉,每天都是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谁也不接触,我担心,我担心这样下去,他的人会垮掉。”

    黑石道人摇了摇头:“这些只是暂时的,毕竟要他一下子走出跟那个妖女的纠葛,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唉,这一切都是孽缘,不过这次耿少南想趁着妖女受伤去占便宜,抢了击杀妖女之功,我本来还真的担心让他得逞,幸亏上天有眼,没让他的奸计得逞,不然以后,我还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何娥华勾了勾嘴角:“爹,女儿心里确实只有徐师兄,但大师兄对我来说,这么多年就象亲哥哥一样,这次他下山,女儿同样为了他夜不能眠,甚至,甚至还超过了对徐师兄的关心,总算他这次能平安回来,爹爹你又何必一直这样针对他呢?我爱徐师兄,并不意味着要跟大师兄形如陌路啊。”

    黑石道人板起脸来,冷冷地说道:“有些事情爹现在还不能对你说,因为爹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一旦让我查实,到时候真相会大白于天下,你就会明白爹的所有苦心了,不过你记住一点,爹是绝对不会答应你,嫁给耿少南的,除非我死了!”

    何娥华惊道:“爹,你怎么老说这话,太不吉利了。”

    黑石道人恨恨地说道:“娥华,这些天你多陪陪林宗好了,不管怎么说,就算大婚是假的,你们至少也是师兄妹,现在他需要你,正好是你们能培养感情,更进一步的时候,千万别错过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眉头一皱,飞身出门,一下子推开了院外的大门,却只见一碗莲子银耳羹摆在地上,还微微地冒着热气,而四下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影出现。

    何娥华轻移莲步,走出了房门,看着地上的那碗莲子银耳羹,幽幽地叹了口气:“大师兄,何至于此啊!”(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七十九回 得知真相

    后山,一处人迹罕至的小树林里,耿少南双眼通红,冲着澄光道长咆哮着:“师父,你给我说实话,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给黑石道长发现了,让他这样恨你,还说什么要查个水落石出,听他的意思,你是做了对不起武当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事,请你告诉我!”

    澄光道长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缓缓地说道:“原来,他已经有所察觉了,怪不得会对你态度大变,事到如今,少南,为师也不瞒你了,紫光真人是我所杀,此事怕是给黑石查到什么线索了,所以开始对你我师徒严加防范!”

    耿少南睁大了眼睛:“什么?紫光师伯他,他竟然是你杀的?这怎么可能,不是屈彩凤杀的他吗?”

    澄光道长摇了摇头:“那不过是我的说词罢了,其实当时的情况是紫光已经注意到了我的身份,那天锦衣卫攻山的时候,我为了救下陆炳,为你保留一个未来的合作者,不惜亲自去救,结果与紫光对掌之下,受了内伤,而且紫光察觉到我隐瞒的武当内力,事后也隐晦地给我警告,我想,以紫光做事的缜密,他一定也会跟黑石提及此事的,从那时候开始,黑石对你的态度就完全改变了。”

    “我不能坐以待毙,本来我想联合陆炳,直接攻打武当,可是没想到屈彩凤居然会在那一夜变身发狂,杀上武当,这给了我一个天赐的良机,当时屈彩凤和紫光全力相搏,两败俱伤,屈彩凤受伤离去,而紫光也是最虚弱的时候,我趁机用屈彩凤留下来的剑,一剑穿心,本来事情很顺利,可是你们这时候突然赶来,为了不让紫光最后留下什么话,我只能给他灌下五步断肠粉,催他毒性发作而亡。”

    “可就是因为这样,紫光死时的脸色发青,指甲紫黑,明显是死于中毒,黑石大概是看出了这点,加上之前紫光跟他透过风,所以对我越发地怀疑了,现在他没有直接的证据,若是有的话,只怕是。。。。”

    黑石道长的怒吼声从林外响起:“澄光,我果然没有猜错,就是你这个叛徒,杀害了紫光师兄,我今天就要为武当清理门户!”

    澄光道长的脸色一变,只见一条深蓝色的身影飞入了树林里,黑石道长须发皆张,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长剑挽起千层剑花,却是太极剑法中的精妙杀招,连环相接,如同滔滔江水,招招不离澄光的要害。

    澄光一咬牙,拔剑而上,这回他用的剑法,完全不是武当的武功,乃是江湖上各门各派的奇门剑法,甚至还有不少剑招阴险狠辣,剑走偏锋,倒象是魔教的武功呢。

    黑石恨声道:“原来,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实力,澄光,我,我早就知道你这个叛徒不简单,带艺上山,却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功夫,连师父都说你这个,这个人阴沉得很,要我们,要我们小心,今天,今天我一定要为师兄报仇!”

    澄光道长不说话,刚才他几乎失掉先机,若不是靠了邪派的那些诡异凶险的剑法打了黑石一个措手不及,只怕已经尽处下风了,那一日武当劫时,他被紫光重创一掌,直到现在也没有好,运气之间,胸腹之处总是有些滞塞的感觉,这让他的剑术发挥,大打折扣,武当剑法需要纯正的武当内力绵绵不绝,而他现在这个状况根本做不到,也只能靠这些新奇狠辣的杀招来拖延。

    可是这些招数毕竟不如武当剑法来的光明正大,黑石道人的太极剑法浸**多年,已经达到第八层,仅次于紫光道长,澄光道长平时就比他稍逊半分,这会儿内伤在身,又加理亏,就更是难以抵挡了,四五百招一过,澄光道长已经是守多攻少,败象乍现了。

    耿少南的脑子很乱,一方面,作为一个武当弟子,知道了自己的师父才是弑杀掌门的仇人,这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他到现在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另一方面,黑石道长这样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招招不离澄光道长的要害,显然是要痛下杀手,甚至连废武功保一命也不可能了。

    耿少南抬起了头,这时候二人的打斗已经到了紧要之处,黑石道长一招如封似圈,手中的长剑连绕三个气圈,直缠上了澄光道长的长剑,澄光道长的脸色一变,想要收回这一剑,转刺为削,哪还来得及收回,黑石道长的剑圈,如同三个银环,直接箍上了澄光道长的剑,而他此时左掌猛地拍出,带起如雷声浪,如同怒涛拍岸一般,直击澄光道人的心口。

    这一招乃是掌剑双绝的厉害杀招,先是以剑缠住对方兵刃,以粘字诀留下对方的人,然后一掌击出,是内力占优势的一方的最后一击,刚才打了这半天,黑石道长也试出澄光的内力不济,拼掌绝不是自己的对手,这才找了这样的一个机会,终于可以一击而中了。

    澄光道长一咬牙,左手一圈一退,再猛地一推,同样是绵掌的招数,两只大手紧紧地合到了一起,剧烈的气浪把空气都劈开,扭曲着,沸腾着,阵阵气浪冲向了站在两丈之外,心神不宁的耿少南,把他的额前头发,阵阵掀起,连脸上的肌肉,也在剧烈地拂动着。

    耿少南的脑海里,耳朵边,一遍遍地回放着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自己有意识以来第一次被人抱起时,看到的是师父那张开心的笑脸,自己第一次练剑摔倒时,是师父扶起自己,为自己拭去嘴边的泥土,自己痴恋何娥华无法自拔时,是师父一次次地开导自己。

    而黑石那冷酷的声音也一遍遍地在他的耳边回荡—“搞清楚你的位置!”“我就是死,也不会同意娥华嫁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武当没有你和你师父的位置,掌门之位,你们想都别想!”

    小师妹的那张清秀的脸,带着无尽的忧伤,最后定格在了他的眼前,耿少南突然不可遏制地暴发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八十回 步入歧途

    耿少南怒吼一声,周身的天青色战气一阵狂暴,飞到了澄光道长的身边,双掌疾出,一招天河日下,直击黑石道长的前胸,狂暴的战气透过了他护体的气墙,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心口,他“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箭,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十余步,撞上了一棵大树后,才软软地落到了地上,脑袋一歪,再也不省人事!

    澄光道长长舒一口气,以长剑驻地,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的生死相搏,也让他几乎到了极限,若是耿少南再稍晚片刻出手,只怕这会儿倒下的就是他了,他的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看着黑石道长,放声大笑,多年来被紫光道长和黑石道长所压制,歧视的屈辱,一扫而空。

    “黑石,你不是一向看不起我,说我来路不明,心术不正吗,你不是和紫光一直把我当贼一样防着吗?怎么样,你们一个个还不是死在我的剑下!我告诉你,本来我还没打算把你们怎么的,但你们从没把我当成师兄弟,处处当外人防着,打压我,歧视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举起了长剑,眼中杀气浮现:“见到紫光的时候,告诉他,武当已经落在了我们齐王殿下的手上,这会是殿下取得天下的基业,你们这些食古不化,拥立太子的老顽固,就跟着太子一起下地狱吧!”他的长剑一振,就要向前刺去。

    耿少南刚才一直低头不语,他一时冲动,想到这二十年来被澄光道长如父亲一样的养育之恩,又想到了黑石道长对自己的羞辱与歧视,那时候若不出手相救,只怕澄光道长就没命了,黑石道长连废他武功保留一命都是不可能的。在一时慌神与愤怒之下,耿少南才助师父打晕了黑石道长。

    可是冷静下来,多年来作为武当弟子受到的正统教育,,和他一向的道德感终于让他越来越羞愧,越来越后悔,不管怎么说,师父是弑杀掌门的凶手,自己这个武当大弟子非但不能清理门户,反而助纣为虐,打伤了执行正义的黑石道长,现在大错已经铸成,他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

    耿少南咬了咬牙,一下子冲到了黑石道长的身前,张开双臂,说道:“师父,请别伤害黑石道长,徒儿求您了。”

    澄光道长的脸色一变,讶道:“殿下,你,你这是做什么?”

    耿少南说道:“师父,你已经杀了紫光掌门了,犯下了大过,不可以这样一错再错下去,刚才我,我是为了救你才出手的,并不是要你伤了他的性命。”

    澄光道长的面色阴沉,冷冷地说道:“殿下,他现在已经听到了我们的事情,你以为你这样妇人之仁,留他一命,就能让他感激了?他现在全身筋脉都给打断,你和我一样,都是元凶首恶,你以为他醒过来,就会跟没事人一样,还会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就算他自己不行了,也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全武当,到了那时候,就连何娥华,也会第一个取你性命,为父报仇了!”

    耿少南咬了咬牙,说道:“那也是我们自找的,师父,您这么多年来,一直教导我们要仁义,要守正道本份,我知道你做这些事情是为了让我复仇,让我夺位,但是,但是这并不应该以伤害别人为代价啊。”

    澄光道长气得一拂大袖,说道:“殿下,你以为通向皇位的路,是一条康庄大道吗?这是要用无数的尸骨,鲜血铺就的,哪有这么简单,看来这些年来,我让你学正道学过了头,弄得分不清楚好坏了,如果你是武当大师兄,你这样做当然没事,但你现在是齐王,是已经下了决心要争皇位,为母报仇的齐王,怎么还能这样迂腐教条,妇人之仁?!所有挡你路的人,哪怕是何娥华,都必须除掉,这才是你作为一个帝王应该做的。”

    耿少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道:“师父,徒儿求你这一次,放过黑石师伯吧,我知道你有办法可以留他一命的同时,不至于透露我们的秘密,你可以让手下带他走,把他看管,让他再也不出现,这样就威胁不到我们了,他毕竟是小师妹的爹,最近小师妹已经伤透了心,若是爹再死了,我不敢想象她能不能撑住。”

    澄光道长厉声道:“殿下,你是皇子,是将来要登上皇位的人,怎么可以随便下跪,你记住,这个世上,你只能跪天,跪地,跪父皇,除此外,谁也不能跪!”

    耿少南的眼中泪光闪闪,说道:“师父,从小到大,你对我来说,不止是传功授业的师父,更是养育我二十多年的父亲,比起那个在一出生就抛弃了我的父皇,您才更值得我下跪,今天我不想以王爷的身份来命令你,而是以一个徒弟,一个儿子的身份来恳求你,放过黑石师伯一命吧,至少,至少能让我良心上好受点。”

    澄光道长长叹一声:“唉,都是冤孽啊,殿下,总有一天,你的大事怕是要坏在这何娥华的手上了,这样真的值得吗?”

    耿少南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夺皇位只是要为母报仇,可是小师妹是无辜的,我不想看到她一次又一次地受伤害,师父,请你成全我。”

    澄光道长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黄色的小纸包,递给了耿少南,说道:“你把这个给黑石服下吧,这样就能达到你的目的了。”

    耿少南站起身,接过小纸包,打开一看,是些青色的粉末,他嗅了嗅,想要判断是否是毒药,却听到澄光道长冷冷地说道:“殿下,属下既然答应了你留他一命,自然不会再害他,此物名叫百梦僵尸粉,乃是云贵一带的蛊药,服下之后,蛊虫会麻醉他的大脑,让他失去意识,长睡不醒,如同僵尸一样,你既然不肯杀他,就只有用这种办法,让他不能开口了。”

    耿少南咬了咬牙:“那以后还有复元的可能吗?”(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八十一回 嫁祸之计

    澄光道长叹了口气:“解药倒是有,只是殿下你可要想好,让他想过来,对你可会有什么好处?他恨死了你我,醒过来后,又发现自己经脉尽断成了废人,一定是痛不欲生的。”

    耿少南摇了摇头,转身蹲下,扶起黑石道长的身体,一捏下巴,让他张开了嘴,把这一包百梦僵尸粉倒进了嘴里,一边的澄光道长负手而立,嘴角边勾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入夜,黑石道长的卧室内,耿少南,何娥华,徐林宗这三大弟子都各怀心事地站着,看着僵卧床上,如活死人一样的黑石道长,而澄光道长则给他把着脉,眉头深锁,神色严峻。

    何娥华的脸上早已经如梨花带雨了,小声地呜咽着,若不是怕哭的声音太大影响了澄光道长的诊断,只怕她早已经放声大哭了,耿少南看着何娥华这种紧紧地咬着嘴唇,欲哭不能的痛苦模样,心中的痛苦与自责无以复加,他掏中怀中的一块手帕,走上前去,递向了何娥华,柔声道:“师妹,坚强点。别这样。”

    何娥华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倚上了耿少南的肩头,在这一刻,只有这个男人的肩膀,才是能支撑起她柔弱身躯的最大依靠,她哭道:“大师兄,怎么会这样,是谁下的如此毒手,把我爹伤成这样,天哪,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要降下这么多的灾难!”

    耿少南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师妹,别这样,我想师父会有办法救活你爹的,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就有希望,对吗?”

    何娥华抬起了头,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滴泪珠,轻轻地了点了点头,受到了安慰之后,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不象刚才那样无助了。

    澄光道长把黑石道长的手放进了被子里,长身而起,叹了口气:“娥华,你爹的全身经脉被厉害的高手以内力震断,而且脑部受了重击,意识丧失,看起来,很象是那天屈彩凤杀上武当时,那些给她打死的武当弟子们的样子,只不过你爹的功力深厚,内力非普通弟子可比,这才保住了一命,只是,只是他就算活下来,也只能象现在一样,口不能言,眼不能睁,是个活死人了。”

    何娥华听到伤心处,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耿少南也顾不季别人的目光,一把把小师妹揽进了怀里,任由她在自己的胸膛里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澄光道长勾了勾嘴角,说道:“现在的事情很麻烦,屈彩凤去而复来,怕是因为连续受了林宗和少南的追杀,从而因怒发狂,想要报复武当,现在武当上下都有危险,尤其是黑石师兄,屈彩凤没有杀他,可能是有原因的。”

    何娥华抬起了头,睁大了眼睛:“澄光师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屈彩凤还有别的什么阴谋吗?”

    耿少南转向了沉默不语的徐林宗,厉声道:“徐林宗,你难道到了现在,还不敢面对这件事吗?为什么偏偏是黑石师伯?不就是因为你跟小师妹假结婚,设局杀屈彩凤,她才这样打伤黑石师伯,来报复你吗?紫光师伯,黑石师伯都已经成这样了,接下来还有谁?是小师妹,还是我?!”

    徐林宗心烦意乱,双眼通红,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却是无一字反驳。

    耿少南恨恨地说道:“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你成天这样自我封闭,你以为就能躲一辈子吗?你以为你不去找屈彩凤,屈彩凤就不会来找你了吗?如果你不想出手,好,我替你出手,就算明知不敌,我也要堂堂正正地和这个女魔头大战一场,就算是死,也不负武当弟子的责任了!”

    何娥华连忙跑了过来,拉住了耿少南的手:“不,大师兄,你别冲动,你已经试过了,屈彩凤的武功,她的武功这么高,你去是送死啊。”

    耿少南双眼圆睁,大声道:“死不是最可怕的,我们武当弟子,不能贪生怕死,为了维持正道,为了守护武当,死又算得了什么?如果我们武当上下,连一个屈彩凤都对付不了,那我们还有脸活下去吗?”

    徐林宗突然大声道:“好了,不要说了,大师兄,你说的对,我是在逃避,我是不敢面对屈彩凤,是我错了,那天我一剑刺中她,看到她满头白发的样子,我,我一下子下不了手,这才会让她给人救走,后来我很自责,不想再伤害她,所以才一直这样自我逃避,黑石师伯给她伤成这样,是我的错,是我引狼入室,是我念及旧情,一错再错,这个错,我会亲手弥补的!”

    耿少南冷冷地说道:“你说的轻巧,你怎么弥补?难道这回,你肯下山了?”

    徐林宗点了点头,转向了澄光道长,说道:“师叔,明天我就下山去追杀屈彩凤,武当上下,尤其是黑石师叔这里,就麻烦您多加照顾了,还有小师妹,也请您多照顾。”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现在武当上下的各种机关都已经发动,屈彩凤若是再来,绝对占不了便宜,你放心吧,这里有我,是绝对不会让黑石师兄出事的,你这次不要再让大家失望了,紫光师兄生前对你这么看重,武当掌门之位也早早地内定是你的,但是你弄成现在这样,只有按你自己发过的誓,亲手杀了屈彩凤,提着她的人头回来,才能赎回你的罪过,才能堂堂正正地接任武当掌门。”

    徐林宗咬了咬牙:“武当掌门我没资格当了,屈彩凤是我招来的,给武当带来了这么大的灾难,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亲手杀了她,给师父,师叔,还有那么多死在她手上的武当弟子报仇。师叔,大师兄,师妹,武当的一切,尤其是黑石师伯,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他说着,转身就走出了门外,是那么地干脆决绝,室内三人都盯着他离去的背景,神色各异,何娥华抹了抹眼睛,跟着走出了房门,耿少南看着小师妹那婀娜而无助的身形,一声长叹,千般哀怨,尽在不言中。(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八十二回 委婉的拒绝

    深夜,武当,小桥,流水。

    何娥华坐在桥栏上,两只修长的****伸出桥外,她的脸上泪痕未干,时不时仍然有几道泪泉从眼睛里涌出,在脸蛋上冲出一两条新的泪河,乌云般的秀发从她的脑后披下,搭在她的香肩上,我见犹怜,也许是所有人看到这位两仪仙子时,脑子里最先蹦出来的一个词了。

    耿少南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心中的爱意与怜惜如阵阵汹涌的波涛,止不住地拍击着他心中的那道堤防,他已经站在这里一个时辰了,就这样看着小师妹哭了一个时辰,却是无能为力,甚至不能开口说些什么。

    终于耿少南还是咬了咬牙,走上前去,坐到了何娥华的身边,看着她的侧颜,轻轻地说道:“师妹,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爹不会有事。”

    何娥华木然地转过了头,眼中已经是红丝满满:“大师兄,我爹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连话都不能说,永远都是这样,这样沉睡着,这叫我,这叫我这个做女儿的,如何能安心?都怪我,都怪我跟爹爹吵架,不听他的话,这才,这才让他负气离去,这才,这才让他遭了屈彩凤的毒手,是我这个女儿不孝啊。”

    说到这里,何娥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耿少南轻轻地搂着她的腰肢,把她的螓首埋到了自己的肩头,这样亲昵的动作,在半年前还不能想象,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人已经对这种肌肤相亲,投怀送抱的事情渐渐地习以为常了,尤其是这种师妹心伤,需要安慰的时候,无论是谁,也不会觉得有任何地不妥。

    耿少南的肩头一阵阵地起了湿润的感觉,那是小师妹的泪水浸透了他的衣衫,渗进了肩上的皮肤,伊人在怀,软玉温香,可是耿少南的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巨大的罪恶感浮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要崩溃,他知道,怀中的爱人所有的苦闷,所有的委屈,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屈彩凤,而是自己。

    耿少南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月亮,一轮明月高高挂在晴朗的空中,桥边的山茶花香气沁人心脾,本是花前月下,无比浪漫的时刻,可是现在却只能任由小师妹在自己的肩头哭泣,耿少南就这样静静地搂着何娥华,只希望这样能让她好受点,更是希望这样的一幕,能永远定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娥华已经渐渐地停止了呜咽,她轻轻地,如梦呓般地说道:“大师兄,你说,你说徐师兄这样去追杀屈彩凤,他能成功吗?”

    耿少南的眉头一皱,他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徐林宗这三个字,他叹了口气:“那要看他这回能不能下定决心,割舍与那妖女的关系了。师妹,你知道吗,你和徐师弟那天结婚的时候,我的心都快碎了,如果你们真的拜堂成了亲,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当我知道后来那不过是你们为了杀妖女而设的一个局,你可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何娥华的娇躯微微一震,她从耿少南的肩头慢慢地起了身,耿少南连忙松开了手,她直起了身子,抚了抚自己额前有些凌乱的秀发,幽幽地说道:“大师兄,也许在你看来,那是假的,你很高兴,但是在师妹的心里,早已经把这当成了是真的,哪怕明知道是自己在骗自己,我也不愿意醒过来。”

    耿少南吃惊地张大了嘴,双眼圆睁:“师妹,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那是个假结婚啊,你们的目的是为了杀屈彩凤,你可不能假戏真作啊。”

    何娥华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大师兄,从我拜下去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把这当成真的了,徐师兄怎么想是他的事,但在我的心里,我已经是徐师兄的妻子了,大师兄,我,我不想让你有什么误会,所以,所以这话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说清楚,对不起。”

    “我知道,上次你要去杀屈彩凤,不是为了什么掌门之位,甚至也不完全是为了给师门报仇,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去冒险的,大师兄,你这样做不值得。你说我一直在徐师兄的身上浪费感情,可你又何尝不是?我们,我们不可以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最后只会伤害双方。”

    耿少南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声道:“不,你千万不可以这样想,不能把你这一生的幸福寄托在徐林宗的身上,那天你也看到了,他宁可和屈彩凤同归于尽,加上今天他自己也承认,这些天不下山就是因为不想伤害屈彩凤,他早已经和屈彩凤私订终身,就是现在这样也不改对这妖女的感情,师妹,你这样把心放在徐师弟的身上,只会误了你终身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看看你的身边,还有,还有其他人在默默地注视着你呢,这才是你应该追求的幸福!”

    何娥华惨然一笑:“感情的事情,有什么对错,有什么道理可讲?徐师兄明知跟屈彩凤的爱情不会有结果,还不是一直在坚持着吗?也许,这就是他最吸引我的一点吧,换了我,也是一样。大师兄,我,我觉得我是个不祥的人,紫光师伯,徐师兄,就连我爹爹都给我害成现在这样,也许这就是上天对我这段执念的惩罚。我,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请你,请你以后别这样对我了,我怕我会害到你,真的。”

    她说到这里,一跃而起,转身就走,动作是那么地轻盈,坚决。夜风吹拂起她那三千青丝,一阵淡淡的兰花香气,混合着芬芳的少女体香,在这夜空中弥漫着,耿少南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形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之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久久,才一声长叹,看着那小溪中流淌的溪水,喃喃地说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场痴恋,三人情伤,真的是天意吗?”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坚毅起来,大声道:“不,命运只会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算是天意,我也不会放弃的,师妹,我不会放手,你等着吧。”他转过身,大踏步地走向了相反的方向,只剩下那潺潺的小溪流水之声,还在夜空中回荡。。(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八十三回 引见凤舞

    武当,澄光道长的房中,小院看起来很宁静,但是澄光道长所训练的黑影杀手们,已经潜伏在小院的内外,半里之内,稍有风吹草动,哪怕是一些武当弟子的接近,都会被迅速通报,经历了上次谈话被黑石道长偷听的教训之后,澄光道长已经暗中召唤出了他那些潜伏在武当内外多年的黑影杀手,负责安保和报信。

    不过院内倒是没有任何一个黑影杀手的存在,涉及王位之争的机要之事,耿少南也不希望有太多的外人听见。枯灯映着二人的影子,大大地洒在这个窗纸之上,随着夜风微微地摇曳着,透出一股子诡谲阴森的气氛。

    耿少南平静地说道:“师父,虽然今天我们按计划,把这黑石师伯被打成废人的事情,推到了屈彩凤的身上,可是现在徐林宗终于出动,去追杀屈彩凤了,你看他能不能成功呢?”今天何娥华在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他也不知道答案,所以想来找澄光道长问个明白。

    澄光道长微微一笑,说道:“这要看徐林宗能不能狠下心来,割断对屈彩凤的旧情了,少南啊,你今天这样来找我,是不是有些担心徐林宗抢了功了?”

    耿少南点了点头:“正是,师父,现在的徐林宗,武艺高强,而屈彩凤虽然上次能变身打伤了我,但是她应该不至于每次都能变成魔女,那天在武当大婚的时候,屈彩凤就败在了徐林宗的手下,而且,我觉得这妖女对徐林宗倒是旧情未了,不会象对我这样下杀手,可是徐林宗要是下了杀心,那就难说了,到时候情况会反过来。”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所以你担心徐林宗接任掌门对吗?可是你以前并不担心这事啊。”

    耿少南咬了咬牙,说道:“不,这次不一样,黑石师伯已经瘫痪了,不再对我们构成威胁,现在的小师妹是六神无主,非常无助,如果徐林宗杀了屈彩凤,回到武当,那他在外面的牵绊也没有了,这时候小师妹非常有可能就跟他真正地走到一起,今天我跟小师妹谈心,本想趁机取得她的好感,可没想到她说,在她的心里,早已经把那天的婚礼当成了真的,这样下去不行,如果这次让徐林宗抢了先,等于报了小师妹的父仇,那我就再没有机会了!”

    澄光道长微微一笑:“这么说来,你是想要亲手杀了屈彩凤,这样好让何娥华出于感激,以身相许?”

    耿少南的脸色微微一红:“以前我想的是得到小师妹完整的心,在此之前,并不期望得到她的人,但是现在看来,可能行不通了,小师妹太过痴情,执着,她对徐林宗现在已经很难自拔了,要真的是徐林宗给她报了仇,那我就再没有任何的机会啦。”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殿下的意思了,这样吧,我现在就跟陆炳联系,让他加紧动作,去干掉屈彩凤,而殿下你明天就动身,然后联系那陆炳,这样就可以让陆炳先下手除掉屈彩凤,然后你在抢在徐林宗之前,带着屈彩凤的人头回山,这不就行了吗?”

    耿少南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说道:“多谢师父。”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正好,我在那屈彩凤身边的眼线,今天也来向我复命了,此人也同时是陆炳安插在屈彩凤身边的人,以后你在江湖上行走,可以联系她,寻求她的帮助。”

    耿少南奇道:“什么,此人是锦衣卫?师父如何能收服这锦衣卫的人?”

    澄光道长笑道:“要控制一个人的办法很多,此人幼年之时,家乡遭遇了水灾,被我所救,我想方设计让她被陆炳也挑上,进入锦衣卫接受训练,但是我早早地在她身上下了毒,必须每年要在我这里服解药,才能保持这一年不会毒发,所以虽然她现在是陆炳数一数二的探子,但实际上是听命于我,而且,陆炳那里的消息,我也需要通过她来回报。”

    耿少南叹了口气:“这样的御人之术,实在是太残忍了点,不过确实有效,屈彩凤的巫山派,也是这样以力服人,看来以后我想要收服众多的手下,太心慈手软了也不行,该用这种方法控制和制约的,还是得用。”

    澄光道长满意地点了点头:“殿下天纵奇才,以前属下只是不想把这些帝王权术告诉你,怕你在武当暴露了身份,现在就得慢慢地教会你这些了,走吧,属下这就带你去见那个探子,她也是你的老熟人了。”

    武当,后山,思过崖,凤舞一袭黑衣,蝴蝶面具,冲天马尾和烈焰红唇在月光的照耀下,别有一番风情,岗上的清风吹拂起她的衣袂,把她那挺拔有致的身形,衬托地格外明显,她拿着手中的天狼刀谱,轻轻地摩挲着封面,叹息不已。

    自从拿到这本刀谱之后,她就借口说要找地方安置此书,而离开了黄山天都峰,确定了没被人跟踪后,一路上了武当,路上她昼伏夜出,一有机会就看这天狼刀法的招式,武功秘籍,是每个江湖人士的追求,可是她看了几章后就放弃了学这刀法的想法,因为内力运气的法门与自己完全不符,现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把这天狼刀法献给耿少南呢。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崖下传来,凤舞连忙收了刀谱入怀,潜伏在一边的草丛之中,直到她看到上崖的是耿少南与澄光道长师徒,才松了口气,走出草丛,向着走在前面的耿少南抱拳行礼:“参见殿下,参见主公!”

    耿少南看到这居然是一个女子,第一感觉就是有些吃惊,瞬间一想,这屈彩凤的巫山派上下都是女人,有个女子在那里卧底,再正常不过,但此女虽然戴着面具,身形和那皮肤倒是有几分眼熟,直到他看到她的那个冲天马尾和明亮的眼眸,突然反应了过来,惊道:“你是孟彩珠?!”(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八十四回 收服凤舞

    凤舞微微一笑,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那张俏丽秀美的脸,说道:“属下代号凤舞,孟彩珠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化名,对不起,以前因为职责所限,对少主多有得罪,还请您见谅。”

    耿少南的眼中冷芒一闪,身形一动,突然欺到了凤舞的面前,右掌疾出,一下子就掐住了她那雪白粉嫩的喉咙,凤舞没有料到耿少南出手这么快,这么准,也不敢有反抗,瞪大了眼睛,满脸胀得通红,颤声道:“殿下,你,你这是。”

    耿少南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厉声道:“原来,原来你是故意引我刺死杜七娘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对不对!”

    凤舞的眼泪都快要流下了来,求救似地看向了澄光道长,澄光道长的嘴角勾了勾,说道:“殿下,此事她是奉命行事,怪不得她!”

    耿少南厉声道:“师父,难道是你下令,让她做这件事的吗,就是故意要以我为饵,挑起巫山派和武当的冲突?”

    澄光道长叹了口气:“殿下,你手劲太大,再不松手,只怕要把她掐死了,你先听我们解释,等听完了,你再打再杀也不迟啊。”

    耿少南只感觉到凤舞的那两条喉管,在自己的手心里吃力地蠕动着,显然她已经喘不过气,傲人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急促地想要呼吸,可是脸上却国窒息而胀得通红,他能看到这个美丽的姑娘,眼神里那求饶的神色,这一刻,竟然有几分象是小师妹,他的心中一动,手掌一松,凤舞如蒙大赦,一下子跪到了地上,贪婪地大口呼吸起新鲜空气来。

    耿少南的手中尽是她身上的那一身凤仙花的味道,他对女儿家的香粉胭脂这些并不熟悉,但是也能闻出跟何娥华和屈彩凤的味道完全不一样,就如同这三个女子的性格,也完全不一样。

    耿少南冷冷地说道:“好啊,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那样害我,我几乎要死在巫山派了,就是你干的好事。”

    凤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站起身来,她那傲人的胸脯还是在剧烈地起伏着,耿少南的胸中一阵血气翻涌,凤舞的衣服穿得太紧身,尽管论身材,何娥华并不差过她,但是小师妹的穿着一向很端庄得体,并没有这么夸张,耿少南毕竟是少年心性,没有接触过女色,这样一个尤物般的女子,让他面红耳热,连忙转过了头,不再多看。

    凤舞终于缓过了气,她看到耿少南的样子,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脸的平静,说道:“让我挑起武当与巫山派之争的,是陆炳,这是他交给我的最主要的任务,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插手巫山派,打着助他们的旗号进入巫山,去寻找太祖锦囊,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殿下你的身份,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武当大弟子。”

    澄光道长附和道:“是的,殿下,当时你的身份是被我严格保密的,就连凤舞也不知道这点。我当时赶到后山基地的时候,虽然看到了凤舞,但根本没办法跟她有任何交流,所以才会出这样的事情。”

    耿少南恨恨地说道:“那后来呢,后来我被陆炳抓住,送给屈彩凤,她让我喝毒酒,你当时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吗?难道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死?”

    凤舞摇了摇头,说道:“杜七娘的事情之后,主公就已经告诉了我你的身份,要我一定要保护你,那次我是事先知道了屈彩凤不会真的毒死你,而是让白玉燕去配了普通的药酒,这才放心的,不然的话,我就会设计让你擒住我,然后以我为人质逃离,就算最后不能助殿下脱身,我也愿意为你赔上这条性命。”

    耿少南的心下仍然有些怀疑,他看着凤舞,双目炯炯:“你跟我非亲非故,凭什么要为了我而付出自己的性命?”

    凤舞叹了口气:“我的体内有主公下的毒,如果没有主公的解药,我必死无疑,若是我护不好殿下的周全,那主公一定会让我偿命的,与其到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不如自己来个干净利落的了断。”

    耿少南冷笑道:“对你这样的人,还真的得用这种办法治才是。”

    他转头看向了澄光道长,说道:“师父,既然这个凤舞是你安排的,那孟彩珠又在哪里?”

    澄光道长说道:“真正的孟彩珠,早就给陆炳下手害死了,那孟彩珠自幼就给孟家人送到昆仑学艺,多年未归,陆炳就在路上杀了孟彩珠,换成了凤舞,这一来,已经十几年了,之所以孟侍卫去为太子私募的事情会暴露,也是因为凤舞暗中的报信,这可以说是留了十几年的一步棋了。”

    耿少南长叹一声:“想不到这陆炳竟然能布这么久的局,太厉害了。”

    凤舞说道:“这是锦衣卫的职责所在,就是监视亲王和大臣们,他们不能直接对亲王和官员的子女下手,就盯上了他们的侍卫与护从,孟侍卫从武当离开之后,就进了太子的东宫担任护卫,这自然是最好的对象。”

    耿少南冷冷地说道:“这种制度不得人心,他日我若登基为帝,当以仁义治理天下,不行这种特务统治。”

    澄光道长恭声道:“殿下宅心仁厚,将来必成一代明君,青史留名。”

    耿少南摆了摆手,说道:“这些事情还很远,先说眼前的,凤舞,这回我要下山追杀屈彩凤,你可知道她的行踪?”

    凤舞点了点头,正色道:“现在巫山派的秘密基地就是在天都峰那里,不过屈彩凤很少呆在里面,她最近是四处出击,去抢劫镖银和官银,然后通过这些银钱,去收买那些叛离的山寨,重新恢复巫山派的实力,最近,象是那个在巫山派灭亡的时候怕死叛逃的钱雁秋,也带手下回来了。”

    耿少南点了点头:“那你要找到屈彩凤回来的时机,然后火速通知陆炳,让他到时候设计消灭屈彩凤,知道吗?”

    凤舞的眼中神芒一闪,拱手道:“属下遵命!”(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八十五回 善恶之间

    武当,玉真楼,这里是直对山门的第一高楼,无论是有人离山还是上山,在这个位置,都可以一览无余,何娥华一身天青色的高阶弟子服,修长的身材倚栏而立,一双忧郁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山门的方向,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她,那就是望眼欲穿。

    耿少南轻轻地走到了她的身边,微微一笑:“师妹,你在看什么,是在看徐师弟是不是会回来吗?没这么快的,他昨天刚走。”

    何娥华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其实这次我真的很想跟徐师兄一起走的,我们在一起可以合使两仪剑法,就算是那妖女变身,我们也能克制,可是,可是我爹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走不开啊。”

    耿少南点了点头:“师妹,你放心,徐师弟武功高强,这回我看他的意志很坚定,是真的下了决心要找妖女复仇,那妖女伤不了他的。”

    何娥华轻轻地摇了摇头:“大师兄,你真的这么想吗?徐师兄这一走,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得来,我,我并没有你这样的信心。”

    耿少南的嘴角勾了勾,说道:“你担心的,是徐师弟杀不了屈彩凤呢,还是他不愿意杀屈彩凤?”

    何娥华紧紧地咬着自己厚厚的小嘴唇,闭上了眼睛,轻呓道:“两者都有吧,其实,其实主要还是后者,他只要看到那妖女,还是会心软,还是会犹豫,我真的怕他这一走,就永远不会回到武当了。”

    耿少南冷笑道:“放心,有我在,是不会让他做这样的事情的,不管他杀不杀得了屈彩凤,我都会把他带回武当!”

    何娥华的愁容一下子烟消云散,她的眼中尽是兴奋之色,声音都在颤抖:“你说什么?大师兄,你是,你是要亲自下山帮徐师兄吗?”

    耿少南点了点头:“我也放心不下他,一是屈彩凤的武功我见识过,如果她变身,那徐师弟很难胜过,变身状态下的屈彩凤是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屠杀所有与她为敌的人,绝不会手下留情,徐师弟心中还对此女有牵绊,只怕会遭了她的毒手,还有,我也担心徐师弟见到了屈彩凤,身边无人制约他们,到时候两人旧情复发,双双扔下一切私奔,那就再也不可能找到二人了。”

    何娥华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幽怨起来:“大师兄,你算是说中我的心事了,其实,其实昨天我看到爹成了那样的时候,恨不得徐师兄马上下山,为我爹报仇,因为这是他必须承担起来的责任,可是,可是今天我看不到他,却越来越担心,要不是你现在过来,只怕,只怕我在这里再过一会儿,就会下山去寻他了。”

    耿少南的心中一阵酸楚,暗道,若是我下山,你还会这么担心吗?不,不会的,你绝不会站在这玉真楼上,望眼欲穿,上次我几乎命丧山下,你不也是没有任何行动吗,罢了,耿少南,这一切都是你的命,小师妹心里现在只有徐林宗,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无法让她回心转意的。

    耿少南的眉头轻轻一挑:“好了,师妹,这回我下山去帮徐师弟,我不会出手跟他抢那击杀屈彩凤之功,只会在暗中观察,如果他能杀得了屈彩凤,自然是最好,若他遇到危险,我也会出手相助,如果他一时把持不住,忘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那我也会出来提醒他,总之,只要我的一条命还在,就一定会让他回武当,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一定会做到。”

    何娥华一动不动地盯着耿少南,轻声说道:“大师兄,谢谢你,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回报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只是。。。。”

    耿少南不想再听她接下来的话,因为那只会让自己难过,他摆了摆手,说道:“你我之间不要说这个,我走了,你照顾好你爹,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话,我会飞鸽传书回门派的。”

    他说完,转身就走,何娥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声轻叹,神色复杂。

    与此同时,后山,思过崖,澄光道长负手而立,看着远处的山景,喃喃地说道:“这会儿殿下也应该下山了吧,凤舞,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在这个时候重新召回呢?”

    凤舞今天换了一身浅绿色武当低阶弟子的衣服,除了娇小的身材有些惹眼外,那张俏丽的脸上经过了简单的易容,完全看不出和一个十六七岁的武当少年弟子有什么区别了。

    凤舞微微一笑,说道:“只怕是主公想要做什么殿下不希望做的事,才要凤舞这样回来听令吧。”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殿下是我一手带大的,他的脾气禀性我很清楚,就是上次为了救我而打伤黑石,也让他懊悔不已,唉,我有些后悔,这些年把他教育地太正派了,那些个心狠手辣的权谋伎俩,他不是不懂,而是不想去做。这样总有一天会坏了他的大事。”

    凤舞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有一颗纯粹,善良的心,这不是好事吗,殿下他以后如果成功,那一定会象他说的那样,成为一代仁君的。”

    澄光道长摇了摇头:“就怕他还没成得了仁君,就倒在皇位之前了,宫庭斗争,皇位争夺,是那么地狠,那么地绝,心存良善,绝不可能笑到最后,所以,这个恶人我来替他当。就算是下地狱,也只让我澄光一人承受好了。”

    凤舞点了点头:“那这次,主公要属下做些什么事呢?”

    澄光道长的眼中凶光一闪,声音冰冷而透出几分杀气:“你去通知陆炳,叫他先想办法按原计划行事,尽快除掉屈彩凤,如果他做不到这点,那你千万要想办法阻止屈彩凤继续留在天都峰一带,让徐林宗碰到,反过来,你和陆炳一定要想办法转而除掉徐林宗,就算殿下杀不了屈彩凤,也不能让徐林宗继续活在这世上,明白了吗?!”

    凤舞的眼中寒芒一闪:“遵命!”(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八十六回 色!诱

    黄山,子草谷,三更。

    陆炳的一身大红官袍,黑色披风,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明显,谷中的夜风吹起他的这一身黑色披风,带起猎猎之声,而他一手托着下巴,黑里透红的脸上,神情严肃,自从转投齐王以来,他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总是觉得这个年轻的王爷在情之一字上陷得过深,以后早晚会出事,自己把身家性命全都押在他身上,是不是合适呢?

    一阵衣袂破空之声打破了夜色的宁静,陆炳没有回头,冷冷地说道:“凤舞,你来晚了半个时辰,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现在为什么想见你都这么困难,还要误时迟到?是不是你眼里已经没有我这个总指挥使了?”

    凤舞连忙跪下,陆炳向来杀人不过头点地,一旦他觉得对他不忠的人,下手绝不会留半点情,这种事情她见过太多了,万一陆炳起了杀心,澄光道人也救不了她。

    她连忙说道:“今天屈彩凤回来晚了,召集各堂的堂主分这回她抢来的银两,然后又轮到我值守,这才会来迟半个时辰,还请总指挥使原谅。”

    陆炳的嘴角勾了勾,冷冷地说道:“我让你给屈彩凤的饭菜里下毒,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得手?是不是你不好好尽力做这事?”

    凤舞摇了摇头:“不是的,总指挥使,最近屈彩凤大肆地招收新人,寨里的生面孔很多,她也很警惕,所有的饭菜都不经外人之手,全是由白玉燕亲自监制,还要找人试吃,属下实在是没有机会啊。”

    陆炳叹了口气:“齐王殿下给了我任务,让我杀了屈彩凤,你这里一点办法也没有,难道要我亲自出手吗?还有,为了方便跟澄光的联络,本座才把你的身份透露给他,为的只是保持我和澄光之间的联系,但你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能听命于我,不能接受澄光道人的命令,更不能给他直接效力,懂吗?”

    凤舞的额头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沉声道:“属下自从接到这一任务时就谨记在心,属下是锦衣卫的人,就算是澄光道长,也不能给属下发号施令,甚至,甚至就是连齐王殿下也不行。”

    陆炳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凤舞的肩头,扶起了她,说道:“齐王殿下嘛,就算了,毕竟连本座都是他的属下,他如果有紧急命令要你执行,你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而且,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不是对齐王殿下有意?”

    凤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她一向不敢对陆炳撒谎,她扭过了头,低声道:“属下的身份低微,哪敢,哪敢对齐王殿下有什么想法?”

    陆炳突然一伸手,食指一勾,托住了凤舞的下巴,凤舞心中一惊,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任凭陆炳的眼睛在自己的脸上扫来扫去。

    陆炳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你这模样,这身段也算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胚子了,并不比那何娥华差,齐王殿下以前在武当山呆得太久,没见过什么美女,才会对那何娥华用情如此,现在,这一点可能会成为我们将来的隐患。”他放下了手指,叹道,“凤舞,你可知本座为什么没有象对其他的女探子一样,教她们各种媚术和房中之术,惟独保留了你的处子之身呢?”

    凤舞的脸微微一红:“多谢总指挥使大人。这点,属下不知。”

    陆炳冷笑道:“因为你跟所有其他的女探子不同,你是我最优秀的密探,将来,我是打算把你送给瑞王,让你能贴身保护他的,可惜,瑞王死了,现在的齐王殿下,看起来并不需要你保护,不过,你应该对他还有别的作用,那就是把他的心思,从何娥华的身上给夺过来,这点,你能做得到吗?”

    凤舞紧紧地咬着嘴唇,幽幽地叹了口气:“殿下是我见过的这世上最痴情的男子了,见到他之前,我甚至都不敢想象这世上有一个男人可以对一个女人这样好,老实说,他最吸引我的一点,就是他对何娥华的那份深情,看着他一次次给何娥华伤害,一次次无助的时候那种痛苦的样子,我的心都碎了。如果,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武当大弟子,就算武功再高,心地再善良,我也不会象现在这样,为他伤心,为他流泪的。”

    陆炳点了点头:“很好,你真的对他动情,这就省了许多事情,凤舞,你虽然当了多年的杀手和密探,但并未真正经历男女之情,这方面,是没办法训练的,本座也帮不了你,这种纯自然的感情流露,就是最好。这回齐王殿下下山,你可以跟他一路同行,有不少接触的机会,本座希望你能好好把握,记住,殿下的心肠软,你得装得柔弱可怜,这样才能激发起他的同情心。”

    凤舞点了点头,一抱拳:“属下明白。”

    陆炳继续说道:“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除掉屈彩凤,我的手下假扮屈彩凤在中原抢劫,徐林宗已经给引到那里了,短时间内,他不会找到黄山,但这不代表我们可以无限拖延,殿下已经出动,我们久不出手,以他急躁的性格,有可能再次犯险,万一屈彩凤再次变身,那可就危险了,你现在就回巫山派,告诉屈彩凤,我巡视安庆府,身边没有什么护卫,而且每天晚上,会去万花楼。”

    第二天,天明,辰时,屈彩凤正坐在自己的床上运功,她的额头上尽是汗水,双眼紧闭,可是眉头不停地蹙来蹙去,表情显得很痛苦,终于,她停下了运功,长舒一口气,站在一边为她护法的白玉燕连忙上前,掏出汗巾为她擦去脸上的汗水,心疼地说道:“彩凤,不要勉强自己,这第十层的天狼刀法,没这么好练的,你现在的身体,撑不住啊。”

    屈彩凤咬了咬牙,长身而起,自己接过汗巾擦起脸来:“趁着我现在还能控制体内的真气,怎么也得试一试,要不然,我怕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现在重建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我最想做的,就是亲手杀了陆炳,为巫山派大寨里的那些妇孺们报仇!”(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八十七回 青楼调兵

    白玉燕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是陆炳是朝廷的锦衣卫总指挥使,身份显赫,身边又有大批的爪牙,行踪不定,彩凤你现在的外貌特征太明显了,又是给海捕通缉,只怕走到任何地方,都会给认出来的,要想刺杀陆炳,那是难上加难啊。”

    屈彩凤冷笑道:“放心,这事彩珠在行,我已经让她去打探消息了,她说已经有了眉目,我在找陆炳,陆炳也在找我,上次耿少南来刺杀我的时候,他也找到了,只是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他宁可救耿少南,而放弃来攻击我的机会。玉燕,这点你想过吗?”

    白玉燕的秀眉微蹙,说道:“大概,大概是因为看到彩凤你当时是处于变身的状态,武功不是他能对付的,所以才逃跑吧。”

    屈彩凤追问道:“那他可以完全不出现,为什么要救耿少南?甚至要暴露自己呢?如果他不管不顾耿少南,趁我追杀的时候再出手偷袭,那效果完全不一样,甚至可能会给他得手,你不觉得当时陆炳把救耿少南看得比杀我还重要吗?”

    白玉燕讶道:“难道彩凤你怀疑陆炳和耿少南之间有什么关系?这怎么可能呢,他上次可是亲手把耿少南交给你啊,若不是你一念之仁,只怕耿少南早就没命了。当时他可是一点不在乎耿少南的性命。再说了,耿少南从小就在武当长大,婴儿时就上了山,又怎么可能跟陆炳有什么瓜葛呢?”

    屈彩凤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对耿少南这个人,我始终觉得捉摸不透,一方面感觉这个人傻里傻气的,但有时候又是绝顶聪明,他的那种精明是内在的,跟林宗的那种一看就很机灵的完全不一样,但是这个人的武功,智慧其实都不在林宗之下,而且,我看他对武当的戒律,正道规则的坚持,并不象看上去的那么严,尤其是他好像很喜欢何娥华这个女人,为了她可以做一切事情。”

    说到这里,她冷笑道:“若是说陆炳能通过控制何娥华,来控制耿少南,我可是一点也不奇怪,那个女人实在是个傻白甜,什么也不懂,又被武当上下从小娇惯地紧了,被人暗算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听说最近黑石道人也给人打成瘫痪,昏迷不醒,武当上下都以为是我做的,但明明是另有凶手,我想,此事的背后,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白玉燕点了点头:“彩凤你分析得很对,现在徐林宗已经下山,到处来追杀你,但我看,他并不是想真正地要来杀你,而是放出他下山的消息,实际上,我觉得他是希望你能躲得远远的,不要碰到,以免让他为难。”

    屈彩凤咬牙切齿,凤目圆睁,右手已经捏成了拳头,恨恨地说道:“这个冷血无情的臭男人,枉我对他一片痴心,居然还用假结婚来暗算我,哼,若不是我现在有大事要办,早就找他报仇雪恨了。”

    说到这里,屈彩凤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不过玉燕你说的对,我最近也一直仔细在想,那天大婚典礼上,他虽然是真的想杀我,但最后的那一招,分明是想同归于尽,站在他的角度,为师门报仇,是他的责任,若换了我是他,也会做同样的事,但他至少肯殉情,说明他还是不悔这段感情,也不算我跟这个男人相爱一场了,罢了,怪只怪,我和他立场不同,终究殊途难归,等我解决了一切事情后,我自然会还他一命,报了我欠武当上下这百余条性命的深仇吧。”

    白玉燕秀眉一蹙,正要再劝,外面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孟彩珠的声音远远地在院落外响起:“寨主,属下有事禀报。”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进来吧。”自从上次孟彩珠贸然闯进来给她收拾了一顿后,就变得极为谨慎,再也不敢不宣而入了。

    孟彩珠匆匆而入,看了一些白玉燕,对屈彩凤说道:“寨主,我已经打听到陆炳的消息了,他现在也到了这南直隶的安庆府,大概是在寻找寨主的下落。”

    屈彩凤的眼中冷芒一闪:“这消息可确实?他带了多少兵马过来?”

    孟彩珠正色道:“属下是通过以前先父的朋友,现任安庆知府的刘知荣刘大人知道的消息,绝对可靠,听说陆炳只带了几十个手下,就是想秘密前来,不惊动我们,而他昨天晚上就开始用御赐金牌,调动这安庆府的驻军,和这安庆府的参将段明德商议用官军来攻打我们的山寨。”

    屈彩凤咬牙切齿的说道:“又是用这招,我们中间一定有内奸走漏消息,把情况向陆炳透露,要让老娘知道是谁,一定会把她碎尸万段!”

    孟彩珠勾了勾嘴角:“那我们要不要连夜转移呢?”

    屈彩凤摇了摇头:“不,咱们将计就计,这回陆炳只带几十个人来,肯定是因为上次就向皇帝报捷,说是把我们巫山派给消灭了,现在不敢再上报说我们又重建了,于是只能这样悄悄地调安庆的驻军来做这事,他甚至不敢带太多的手下,以免暴露。这就给了我们机会,那段明德最近可是在军营之中与陆炳商议?”

    孟彩珠微微一笑:“不,寨主分析得不错,陆炳并不敢声张此事,可是那段明德也不敢轻易地动用驻军,所以陆炳就用酒色相诱,包下了安庆城里的万花楼,让姓段的享受,顺便也在那里跟姓段的商量作战计划,这才让段明德答应,现在段明德已经让手下去集中各处的兵马,三天之后就会出征,而在这三天内,那万花楼就成为他们的总部。”

    屈彩凤哈哈一笑,眼中杀气一现:“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彩珠,帮我好好准备一下,万花楼,这里我就要成为陆炳的断魂送命之地!”

    孟彩珠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之色,一闪而没,恭敬地抱拳拱手道:“遵命!”(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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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介绍:
大明嘉靖年间,北有蒙古,东南倭寇,官员贪墨横行,民不聊生,帝国已是风雨飘摇。
皇帝为求修仙长生,不惜分裂群臣,重用严嵩一党于朝堂,暗派锦衣卫搅乱武林,江湖从此多事,延续千年的正邪之争,终于到了要作一了断的时候。
十五大门派,三股势力,错综复杂,江湖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缓缓拉开大幕。
謎一样的男人,身负盖世武功,行走在无边的荒野,杀伐果断、腹黑权谋的背后,是怎样的一段传奇往事?冷若寒霜的外表下,又曾有过如何的爱情经历?美女,神功,至尊,天下,永生?他究竟要的是什么,期待着你来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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