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八回 底线
耿少南这些天来一心治伤,都没有过问这些事情,而当天的徐林宗晕过去之后,醒来时又一言不发,辛培华赶到枫花谷时,只看到满地的鲜血,都不知道屈彩凤是死是活,所以耿少南和何娥华还以为那天徐林宗是杀了屈彩凤呢,今天听到是这个的结局,不由得脸色大变,一言不发。
澄光道长叹了口气:“现在徐林宗看到你安然无恙,就更是懊悔自己刺了屈彩凤一剑了,这几天他一直求紫光师兄让他下山,还不是要去找你那妖女想要挽回两人的感情吗?你以为何娥华这回天天高高兴兴的是为什么?她也是跟你一样蒙在鼓里,不知道徐林宗的事,若是听说了,你以为她现在还笑得出来吗?”
耿少南咬了咬牙,说道:“不管怎么说,徐师弟还是救了我这一回,只要他在武当,那我就不会跟他计较屈彩凤的事,掌门弟子之位,我也不会去跟他争,但是,如果他执迷不悟,还是要把个人的感情凌驾于门派利益之上,还是要继续伤害小师妹的话,那就对不起了,就算他救过我,我也要跟他争夺小师妹的。”
澄光道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很好,看来这回你经历了生死之后,也算是开了窍了,自己珍惜的东西,等是不会上门的,只有去争才行,这次何娥华对你的态度也是大有改观,你不是没有机会。不过。。。。”
说到这里,澄光道长的面色一寒,冷冷地说道:“你为什么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居然为了一个何娥华,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耿少南叹了口气:“当时陆炳以把小师妹交给瑞王为威胁,那个瑞王是个色中恶鬼,我不能让小师妹落入她的手上,再说了,以我们的武功,给陆炳和几十名锦衣卫高手包围,是逃不掉的。”
澄光道长眉头一皱:“陆炳还有帮手?普通的锦衣卫杀手,哪是你们的对手?你们只要杀开一条血路,还是有机会的。”
耿少南摇了摇头:“不,这回的锦衣卫不一样,他们戴了面具,胸前绣有龙纹,武功都很高,我看,每个人都不比小师妹差,比弟子也就略逊一点,我想战胜一个人都不容易的。”
澄光道长讶道:“竟有些事?!陆炳什么时候还能训练出这么厉害的杀手出来了!”他的眉头皱了皱,“此事暂且不提,不过,你为什么这回一出武当,就给陆炳盯上了呢,有哪里做得不小心的地方?”
耿少南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感觉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下山之后,我们就按照师父所教导的,昼伏夜出,避开大道,尽走小路,一路之上,也没有发现有人盯梢。后来陆炳说我们一动身他就知道了,我看,问题恐怕是出在武当内部。”
澄光道长的脸色一变:“什么,武当内部?你的意思是说,武当有内鬼?”
耿少南点了点头:“是的,这次我和小师妹下山不是走大路,就是下山也是走的后山,还是夜里出发的,按说不可能给盯上,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只怕我们武当,是有陆炳的眼线的,就是上次的南京城之行,我已经有这种感觉了,总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一切尽在陆炳掌握之中。”
澄光道长叹了口气:“这些年来,为了维持武当的香火钱,是收了不少官家子弟,这些人的背景复杂,有些可能确实是陆炳派来的内鬼,此事为师会暗中查探的,你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耿少南点了点头,应诺称是。澄光道长微微一笑:“不过这次也不算全无收获,起码你跟巫山派的仇,暂时是可以化解了。”
耿少南微微一笑:“不错,师父,那屈彩凤看起来也不象是穷凶极恶之人,这回她放了我一条生路,我想我们武当也不需要跟巫山派成为死敌。”
澄光道长的脸色一变,厉声道:“一派胡言,少南,你怎么可以这样想?!”
耿少南有些意外,没想到师父的反应这么大,他奇道:“可是,这是弟子这回的亲眼所见啊,上次在南京城,屈彩凤只怕是因为寒心丹的原因,失控杀人,她清醒的状态下,是不会作出错误的判断的。”
澄光道长冷笑道:“少南,你给我听好了,不管屈彩凤这回卖了你怎么样的人情,正邪都是不能并存的,从她的师父林凤仙开始,就是杀人不眨眼,你见过哪个名门正派,在山门外放一把大刀,下面堆上百个骷髅头吓人的?”
耿少南点了点头:“巫山派行事确实诡异,也许是因为寨中多半是女子,弱者自保的一种手段吧。”
澄光道长冷冷地说道:“少南啊,你还是太年轻,女子就是弱者?谁告诉你的?屈彩凤跟你,谁强谁弱?你告诉师父。”
耿少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弟子学艺不惊,武艺不如屈彩凤,她就算不发疯,弟子在她手下也过不了三百招。”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总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当年林凤仙建派时,也是跟这屈彩凤一样,大开杀戒,出手果断,凡是认为是敌人的,下手绝不留情,灭门屠帮的血案不知道做了多少。当年紫光师兄曾经亲眼见过林凤仙狂性大发,屠杀了一队镖师,那场景,就跟你那天所说的屈彩凤在南京城中大开杀戒,几乎一模一样的。”
耿少南的眉头一皱:“难道也是练天狼刀法走火入魔的原因吗?”
澄光道长冷笑道:“不管是有意还是走火入魔,明知武功邪恶,但为了追求变得更强,而练这邪功,本身就是魔道人士所为,巫山派在屈彩凤手里,也不会跟林凤仙有什么变化,一样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匪类,我们武当派,绝对不会跟她们联手共存的,你要记住,正邪不两立,这是底线,绝对不能越过,别说是你,就是徐林宗,过线一步,也是万劫不复。”(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二十九回 叛出师门
耿少南咬了咬牙,拱手道:“弟子明白。”
一个小弟子突然匆匆地跑了进来,耿少南师徒二人都收住了嘴,澄光道长沉声道:“何事如何惊慌?”
小弟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好了,徐师兄,徐师兄他执意要下山,现在黑石师伯带人堵在山门那里呢,师父,大师兄,你们快去帮忙劝劝吧!”
耿少南的脸色大变,他没有料到,徐林宗竟然真的这么快就要为了屈彩凤,再次背弃武当了,澄光道长冷笑道:“怎么样,让为师说中了吧,走吧,我们去看看,少南,不要忘了你刚才所说的话。”
耿少南咬了咬牙,二话不说,套起衣服起身就走,他暗暗地打定了主意,如果徐林宗真的再次倒向屈彩凤,害小师妹伤心的话,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原谅他,就算是忘恩负义,也要夺他掌门弟子之位,不为别的,就为了不再看到小师妹的泪水与伤心!
武当的山门处,已经围了几百名弟子,黑石道长和紫光掌门面沉如水,站在山门处,而何娥华则眼泪汪汪地看着背着太极剑,一身俗家装扮,俊秀挺拔的徐林宗跪在地上,几百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他,神色各异,惋惜者有之,震惊者有之,同情者有之,还有几双阴冷而兴灾乐祸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徐林宗的身上,山风呼啸,吹起各人的衣袂头发,却是无人说话,只有那呜咽的风声,一声声地冲击着众人的耳膜,让大家的心情,也如同怒海中的小舟,上下起伏。
耿少南钻进了人群之中,他第一眼就见到了跪地不起的徐林宗,紧接着他的目光就落在了何娥华的身上,小师妹的目光转向了耿少南,那双半个时辰前还写满了欢乐的眼睛里,这会儿已经是无尽的哀伤,泪水在她的眼中打转,她扭过了头,似乎不想让耿少南看到自己流泪的模样,可是耿少南分明看到,几颗晶莹的泪滴,已经在风中飘荡。
耿少南咬了咬牙,这情形不用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信步而出,走到了徐林宗的身边,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就跪了下来,黑石道长的脸色一沉,说道:“耿少南,你想做什么?难道,你也是要为徐林宗求情吗?”
耿少南摇了摇头,朗声道:“不,徐师弟只是一时糊涂,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下山去巫山派是为了救我,却跟那屈彩凤起了误会,一时失手刺伤了屈彩凤,师伯,我们武当弟子,讲的是光明磊落,恩怨分明,徐师弟是掌门弟子,他清楚武当的规矩,这回去巫山派,想必只是向那屈彩凤道歉,面子上过得去罢了,弟子请求与徐师弟一路同行,这回屈彩凤饶我一命,我也想当面致谢。”
耿少南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足了徐林宗面子,也暗示自己将会随他一路,加以监督,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他和屈彩凤续了前缘,在这种双方相持不下的情况下,这样的急中生智,可以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耿少南心中暗道:“徐林宗,你这个混球,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小师妹呢?你难道不知道她对你的一片倾心吗,屈彩凤就值得你这样舍下一切,让小师妹这样伤心,也不放弃吗?这是我耿少南,作为你的大师兄,作为多年的兄弟,能帮到你的最后一次了,你若是再不识好歹,那老天也救不了你!”
紫光道长的长须微微吹起,沉声道:“林宗,少南说的,可是实情?你这回想要去巫山派,只是为了向屈彩凤致歉吗?”
徐林宗抬起了头,摇了摇头,正色道:“不,师父,这回我去巫山派,不止是想向彩凤致歉,我还要对她说,一直以来,我伤她太多,欠她太多,如果她肯原谅我,我再也不会离开她了,我会用生命来守护她,爱护她,给她幸福!”
何娥华的身体微微地晃了晃,几乎要摔倒,辛培华连忙伸手相扶,可是何娥华却是重重地扔开了辛培华的手,泪眼婆娑,凝眸徐林宗,不停地摇着头。
黑石道长气得上前一步,高高地举起了手,几乎要打下,厉声道:“混蛋,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这个样子,还象是武当弟子吗?”
耿少南咬了咬牙,扭过头对徐林宗说道:“徐师弟,不要胡言乱语,顶撞长辈了,快向掌门,向黑石师伯道歉。”
徐林宗摇了摇头,说道:“大师兄,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很感谢你这回还这样帮我,但是,我这回也想明白了,我必须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武当派,还有小师妹,以后就麻烦你照顾了,这回我去意已决,不必再挽留我。”
耿少南气得从地上跳了起来,怒道:“徐林宗,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这么多年武当派的情谊,就抵不过一个屈彩凤吗?你脑子里进了水吗?”
徐林宗叹了口气,说道:“大师兄,我们都应该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去追求自己真正喜欢的,想爱的人,不是吗?我无数次地想要忘掉彩凤,可是我做不到,这次我再次重重地伤到了她,我又怎么能就这样安坐在武当山上,把她一个人置于痛苦和绝望中呢?大师兄,人同此心,情同此理,希望你能理解我!”
耿少南猛地一挥手,大声道:“我不会理解你的,徐林宗,你给我听好了,只要你今天离开武当半步,不管门派怎么处罚你,我耿少南跟你,恩断义绝,再不是兄弟!”
徐林宗的脸上肌肉跳了跳,眼中也是泪水涟涟,他站起了身,泪花在他的眼中打转,他的目光从一个个身后的师弟师妹们脸上扫过,描过何娥华和辛培华的脸时,多出了几分不忍与无奈,但还是扫过了,甚至是避免接触何娥华那热切的目光,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耿少南的身上:“对不起,大师兄,我还是得走。”(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三十回 爱恨云烟
耿少南二话不说,直接走到何娥华的身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大声说道:“师妹,我们走,不要再看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一眼。”
何娥华本能地想要挣脱,可是这回耿少南的手腕却是无比地坚定,死死地卡住她的手腕,几乎是半拉半拖地拽着何娥华向后走,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从现在开始,我永远也不会再放手!
何娥华的哭声与叫喊声不停地钻进耿少南的耳朵里,可是他却根本不管不顾,一直走到半点人声也听不到,只有小溪潺潺的流水之声的地方,他才松开了手,何娥华一边揉着自己已经发红的手腕,一边痛哭失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徐师兄他,他为什么会。。。。”
耿少南猛地一转身,大声道:“师妹,还要提他做什么?他这样无情无义,这样狠心地扔下我们所有人,你为什么还是对他念念不忘?我已经很帮他了,甚至肯帮他圆谎,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下台阶,让他去跟屈彩凤说清楚,断绝关系,好好地做他的掌门弟子,好好地,好好地对你,可是他连这个都不要,甚至直接说他就是要去找屈彩凤!这样的人,你以为你强行粘上去,就会有幸福吗?”
何娥华弯下了腰,蹲在地上,两只手捂住了耳朵,痛苦地摇着脑袋:“我不听,我不想听,大师兄,你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耿少南的心中的恨意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小师妹的眼泪,如同在他心中的干柴上再加了滚油,只会让这火势越来越旺,二十年来的委屈,二十年来的隐忍,这会儿全都变成恶气,从他的每个毛孔里,象火山爆发一样地外涌。
耿少南厉声吼道:“我不说就能改变这事实了吗?我不说徐林宗就能回头了吗?小师妹,你的心思我知道,你从小到大一直喜欢徐林宗,可是他现在变心了,不仅是对你,对我们整个武当,对我们这些师兄弟,对他师父,他都可以抛弃。”
“徐林宗他现在的整个心里,就只剩下了那个屈彩凤,你这样委屈自己,能得到什么?他今天走的时候都不敢看你一眼,你以为他不明白你的心意吗?可是他就算这样,也是走得连头都不回,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清醒过来!”
何娥华渐渐地停止了哭泣,她站起身,背对着耿少南,也许是不敢面对他灼热的目光,也许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她淡淡地说道:“大师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谢谢你,现在,现在我已经好多了,我只是伤心,为什么我们这么多年的师兄妹之情,这么多年我和徐师兄合练两仪剑法的感情,就是这样说断就断。谢谢你今天骂醒我,可是我现在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耿少南叹了口气,他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走上前去,伸出手,想要轻抚何娥华的香肩,在以前,这个动作他是绝对不敢想象的,倒不完全是因为男女有别,更多地还是长年累月以来,心里一直认定了小师妹会是徐林宗的女人,自己是不能逾礼的。
但是那天自己假死时,何娥华抱着自己痛哭之后,那层心中的壁障,却已经渐渐地消失了,而且现在的耿少南已经无比地坚定了自己的信念,那就是再也不会把小师妹拱手相让,再也不会让她受徐林宗的伤害。
想到这里,耿少南咬了咬牙,伸出手去,扶住了何娥华的香肩,小师妹本能地颤抖了一些,左肩微沉,似乎是想要滑开耿少南的手,可是动作还没有做出来时,就停住了,也许在这个时候,她也需要这个男人的关怀与抚慰,哪怕是耿少南这会儿拥她入怀,她应该也是不会抗拒的。
耿少南强忍着自己想要更进一步的冲动,他想要的是小师妹能真正地把心转到自己的身上,而不是趁虚而入,他柔声道:“师妹,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陪伴你,支持你的,永远也不会变。”
何娥华转过了身,轻轻地点了点头:“谢谢大师兄。”
耿少南大步转身而走,他知道身后的伊人,仍然**溪边,黯然流泪,可是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心酸的感觉,化为一声长叹,消逝在山风之中。
三个月后,巫山派,总舵,议事厅。
屈彩凤仍然一袭白衣,坐在厅上主座,她的左肩已无大碍,得益于她超乎常人的体质与巫山派的外伤圣药,徐林宗那一剑并没有伤到她的骨头,所以半个月的时间,就差不多复元了,这些天来,巫山派的情况每况愈下,几乎每天都会有分寨脱离总舵的控制,而屈彩凤却因为伤势未复,无法出手惩戒,更是让其他动摇不定的分寨觉得总舵软弱可欺,多米诺骨牌效应已现,这让她忧心忡忡,眉头深锁。
白玉燕轻轻地走了进来,眉宇间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忧云,屈彩凤知道她有话说,挥了挥手,厅中的几个弟子行礼退下,只剩下她们二人,屈彩凤点了点头:“玉燕,有什么事吗?”
白玉燕叹了口气:“彩凤,徐少侠还是没有走,这近三个月来,他天天就守在黄龙水洞那里,就是在等你。我听说,这回他为了来找你,都被逐出武当了,他对你是真心的,你要不要见他一面呢?”
屈彩凤的面沉如水,一摆手,扭过了头:“不,我跟这个男人,已经恩断义绝了,再无任何瓜葛,他要做什么是他的事情,黄龙水洞,我以后再也不会去。”
白玉燕的眉头微皱:“彩凤,徐林宗当时是误会你杀了耿少南,才会为他的大师兄复仇的,而且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对你痛下杀手,足见徐林宗对你还是有情有意的,彩凤,换位思考下,若是你认定了徐林宗杀了我,你会怎么做?你们这段感情来之不易,也注定要经受比常人更多的苦难,不要轻言放弃啊。”(未 完待续 ~^~)( 就爱网)
第一千七百三十一回 彩凤心声
屈彩凤厉声道:“我不会相信他会杀你,我最好的姐妹,除非是我亲眼见到,玉燕,你知道我最恨他的是什么吗?那就是他不分青红皂白,甚至连耿少南的死活都不去查,就因为别人传的话,就要对我出手,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在他内心深处,还是把我当成了妖女魔头,还是不如他的那些同门师兄妹。就算这次我原谅了他,可是下次呢,再下次呢?”
“他们武当一直说,正邪不两立,而且早早地认定了我是邪,你觉得这样的爱情,会有前途吗,会有好的结果吗?”
白玉燕叹了口气:“彩凤,武当是武当,徐林宗是徐林宗,他这回可是为了你,不惜背叛师门,给逐出了门派,作了这么大的牺牲,你还不肯原谅他吗?”
屈彩凤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扭过了头,恨恨地说道:“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叫他退出武当的。再说他这么刺我一剑,难道就这么完了吗?我这气还没消呢。”
白玉燕微微一笑:“彩凤,看来你心里,还是爱徐林宗的啊,只是现在,还是碍于面子,不想作出让步罢了,对吗?”
屈彩凤的眉头皱了皱,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你乱说,我,我才没有爱他呢,现在我已经跟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关系了。”
白玉燕笑着拉住了屈彩凤的手,轻轻地摇着:“好啦,彩凤,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你并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徐林宗也用实际行动在向你忏悔了,你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
屈彩凤幽幽地轻叹一声,抽出了自己的一双纤荑:“玉燕,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之所以现在狠心不见他,就是希望他能自己离去,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生命了。”
白玉燕的神色一变:“你这是为什么?明明爱一个人,却不能表达自己的情感,非要这样自己折磨自己,何必呢?彩凤,这一点也不象你啊。”
屈彩凤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道:“这又怎么会是我的真实内心呢?可是,可是我明明已经有了这么重的内伤,走火入魔也一次比一次厉害,我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这样跟林宗在一起,只会拖累他。”
白玉燕的神色也变得忧伤起来:“原来,原来彩凤你想的是这个。唉,你还是爱徐林宗啊,宁可委屈了自己,也不想要误他一生。”
屈彩凤的眼角边已经开始变得湿润了,轻声道:“是啊,徐林宗武功高强,心思缜密,足智多谋,年纪轻轻,已经是江湖公认的一代才俊,在武当早早地被确定成掌门弟子,家世又显赫,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他本就不应该爱上我,甚至不应该留在武当,进入官场,娶一个重臣之女,才是他应该有的人生。”
白玉燕摇了摇头:“不,徐少侠并不看重这些功名富贵,他追求的是真正的爱,爱上你,他绝对不会后悔的。”
屈彩凤的嘴角边勾起一丝笑容,转瞬即没,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可那又如何呢,我不能陪他一世,给不了他我们所约定过的幸福,现在我已经这样了,不能再坏他的前程,只有我表现地决绝,才会让他放弃幻想,这样,对我,对他,都是好结局。他可以回武当接任门派,迎娶师妹,得到他自己的幸福。”说到这里,屈彩凤的声音都哽咽了,双眼通红,泪花在眼中打转。
白玉燕伤心地说道:“可是,可是这样太委屈你了,彩凤,我替你难过,你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行吗?”
屈彩凤摇了摇头:“这几个月来,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我有我的门派,他有他的师兄妹,我们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我的全部精力,就是维持好巫山派,在我死之前,能把一个完完整整的巫山,交到玉燕你的手中。”
白玉燕的泪水已经止不住地流下,她紧紧地握着屈彩凤的手:“不,我不要这个位子,彩凤,我不要你离开我,不要!”
突然,屈彩凤的脸色一变,沉声道:“什么人?”
白玉燕连忙收住了眼泪,作为一个优秀的高手,她这会儿也能听到小屋外一阵细细的脚步声。只听到孟彩珠的声音响起:“回少主的话,锦衣卫总指挥使陆炳求见!”
屈彩凤的眼中冷芒一闪,身形一动,破窗而出,直飞到屋外的小径之上,孟彩珠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正要拱手行礼,屈彩凤的身形却是如闪电一般飞到她的身边,五指疾出,一下子就掐住了孟彩珠的脖子。
孟彩珠吓得魂儿都要飞了,连忙叫道:“少主饶命,少主饶命!”
屈彩凤的声音冷酷而透出一股杀意,在这一刻,她马上又变成了一个冷血威严的巫山之主,而不是刚才那个为情所困的绝色佳人:“为什么脚步这么轻,你不知道接近寨主屋舍附近,不允许使用轻功吗?”
孟彩珠结结巴巴地回道:“寨主,属下知错,属下,属下只是因为急着要赶来传信,所以,所以一时心急才不小心用了轻功,对不起,属下再也不敢了!”
屈彩凤的眼神如电,冷冷地在孟彩珠那张秀丽的脸上扫来扫去,手下却是一点也没有放松,白玉燕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少主,请手下留情,孟堂主应该是无心之失,饶过她一回吧。”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是不是你们都以为老寨主不在了,我这个新寨主说的话,就没用了,山寨的规矩也可以不遵守了?”
白玉燕连忙单膝下跪:“属下绝不敢置疑寨主的权威!”
孟彩珠已经给吓得面无人色了,连忙说道:“属下知错了,属下再也不敢了,寨主就是寨主,属下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有半点轻慢之心!”(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三十二回 窃听风暴
屈彩凤冷笑一声,手一松,孟彩珠终于可以喘上气了,而她的粉颈之上,已经多了五道浅浅的血痕,触目惊心,只听屈彩凤冷冷地说道:“孟彩珠,你听好了,以后再敢这样用轻功接近你不应该接近的地方,本座绝不留情!现在,去刑堂自领三十军棍!”
孟彩珠连忙行了个礼,转身逃也似地消失在了屈彩凤的视线之内,屈彩凤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边勾起一丝冷笑,她转过了头,看到白玉燕仍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叹了口气,上前扶起了白玉燕,说道:“玉燕,我那是给孟彩珠一点颜色看的,可不真是对你,咱们是姐妹,不必如此的。”
白玉燕微微一笑:“只有在我们两人私下相处时才能这样,要是在公众场合,比如刚才这样的地方,我们还是得尊卑有别才是,不然,不能服众啊。”
屈彩凤哈哈一笑:“可是孟彩珠走了,就不是公众场合了,你怎么还跪着呀。”
白玉燕笑道:“我不是怕还有别人在偷看嘛。再说了,姿态低一点,也能让我思考一些事情。”
屈彩凤轻轻地“哦”了一声:“你想到什么了?”
白玉燕正色道:“上次耿少南来的时候,就说过孟彩珠不太对劲,一直以来,她都是在利用我们巫山派,向武当寻仇,想要挑起两派的冲突,我不觉得,这只是为了报父仇这么简单,武当虽然没有救她爹,但并没有到这样深仇大恨的地步。而且今天她这样悄悄地接近,真的只是心急才用了轻功吗?如果是用轻功,那为什么脚步这么轻,却没有衣袖带风的声音?”
屈彩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我也注意到了,今天她穿的这一身并不是劲装,按说全力奔跑是应该有声音的,所以刚才我才出手几乎取她性命,就是想给她一个警告,让她不要打主意企图偷听我。”
白玉燕正色道:“你做的很对,现在帮中人心惶惶,上次你在南京城因为寒心丹的原因出手杀了不少姐妹,不少人都对你心生惧意,若是没有罪证就杀了孟彩珠,只怕会更加让人心散失,此人我以后会多加监控,一有异动,一定会向你禀报的,彩凤,你还是先处理那陆炳的事情吧。”
屈彩凤叹了口气:“请神容易送神难,陆炳这回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玉燕,我们走!”
巫山派,中央广场,屈彩凤坐在上首的一个凉棚里,大马金刀地坐在马扎之上,而陆炳则带着二十多个手下,站在她面前十步左右的地方,面带微笑。
屈彩凤平静地说道:“陆总指挥,不知道您这回前来,有何指教?”
陆炳哈哈一笑:“听说屈寨主在处决武当仇人耿少南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我们现在是朋友,朋友有难,自当来探望一下,对吧。”
他说着,一挥手,后面的几个锦衣卫杀手捧上了几盒烫金盒装的东西,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打开一看,俱是一根根的上好人参,或者是成形何首乌之类的上等药村,虎骨熊筋也有不少,屈彩凤微微一笑:“陆总指挥指挥的耳目可真的是很灵啊,不过谢谢你的关心,屈某的伤势已经无碍了,您的这些好意,屈某心领了,请您不用这样破费。”
陆炳笑着摆了摆手:“唉,哪有东西送出去还收回来的道理呢,就算屈寨主您用不着,贵派的其他兄弟也可以用啊,还是先收下吧。”
屈彩凤点了点,一挥手,几个女弟子上前收下了这些药品,她说道:“陆总指挥一次次地仗义相助,我们无以为报,实在是惭愧。”
陆炳哈哈一笑:“其实这次本官上门呢,就是希望屈寨主跟我们锦衣卫合作,去做一件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事情。”
屈彩凤的眉头一皱:“陆总指挥,我记得三个月前我就说得很清楚了,现在我师父一年服丧期还没满,我们巫山派,是不会大规模出动的,这于礼不合。”
陆炳摇了摇头,眼中光芒闪闪:“这次我说的合作,不是要你们全帮出动,只是局限于屈寨主你个人。”
屈彩凤奇道:“我个人?这是什么意思?”
陆炳正色道:“我需要你与我联手,约战武当三老,紫光,澄光,黑石!”
屈彩凤的眉头一皱:“陆总指挥,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做这个事?”
陆炳冷笑道:“因为上次耿少南为了救你,竟然劫持瑞王殿下,事后给东厂的应千求给认了出来,所以瑞王殿下震怒,要求我们锦衣卫和东厂攻打武当,擒获耿少南和何娥华,报仇雪恨!”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这是你们官府的事情,与我们巫山派有什么关系?”
陆炳哈哈一笑:“关系大了去了,屈寨主,你可别忘了,上次你从东厂逃脱,杀了上百东厂高手,再之前你也是因为劫了朝廷的银两,收留了叛臣的女儿,这才会给东厂捉拿,甚至公开处斩的,现在你的案底还没有销,你们巫山派的人又是公然劫了法场,只这一条,就够朝廷出兵剿灭了吧。”
白玉燕厉声道:“那你们有本事放马过来啊,当我们巫山派会怕了你们不成!”
广场上的几百名巫山派弟子全拔出刀剑,怒目而视,一时间,刀光剑影,杀气腾腾,陆炳神色轻松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视着屈彩凤,缓缓地说道:“屈寨主,朋友之间这样动刀动剑的,不太好吧。”
屈彩凤咬了咬牙,一摆手,手下们纷纷收刀入鞘,刚才还很紧张的气氛,稍稍缓解了一些,屈彩凤冷冷地说道:“陆总指挥,你的话太过分了,在我们巫山派的地盘上,这样出言威胁,你是想吓唬谁呢?”
陆炳微微一笑,拱手一揖:“是陆某刚才有些唐突了,不过,道理就是这回事,其实东厂的金不换一直想要剿灭你们巫山派,是我陆炳一直向瑞王殿下进言,说你们是愿意为瑞王效力,与朝廷合作的,这才一次次地保下了你们。”(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三十三回 约战三老
陆炳的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只是这次我们和东厂要联手进攻武当,如果你们再不出力的话,本官很难向瑞王交代了,那金不换很可能就会先攻巫山派,到时候,本官也保不了你们啦。”
屈彩凤的眼中精光闪闪:“所以陆总指挥的意思,就是我们必须通过这次配合你们的行动,攻打武当,以证明自己的忠诚了?如果的拒绝,那就会遭遇金不换,甚至是你们锦衣卫的联手攻击,是不是?”
陆炳点了点头:“不错,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这次攻打武当,是瑞王的意思,武当毕竟是皇上御赐钦封过的名山大观,我们没有他们谋反的直接证据,不好把事情闹大,调动军队攻山,所以只能靠我们锦衣卫和东厂的兵力攻打,武当派高手如云,就算不召集俗家弟子回援,也是有很强的实力,胜负难料,为了这次能成功,我必须用计才行。”
屈彩凤的眉头一皱:“你的这个计,就是要我挑战紫光道人等三老?”
陆炳微微一笑,左右顾盼了一下,屈彩凤一挥手:“大家都退下,我和陆总指挥要单独商量一下。”
广场很快就变得特别安静了,无论是巫山派弟子还是陆炳带来的锦衣卫杀手,都已经退下,只有白玉燕还站在屈彩凤的身边,陆炳笑了笑,说道:“是的,我要你这回挑战武当三老,引开他们最强的三人,然后我们趁机攻山,如此一来,我们的取胜把握,就大大增加了!”
屈彩凤的眉头一皱:“我的武功不可能敌得过那武当三老的,就算是对付他们任何一人都会很吃力,澄光道人和黑石道人勉强可以一打,但紫光道人的太极剑法独步天下,我不是对手,更不要说是同时三人了。”
陆炳摇了摇头:“不,以你那晚上,在东厂总部使出的天狼刀法,完全可以和紫光道人一战的,而且到了时候,我也会和你联手,还有金不换也会去,到时候我来对付黑石道人,金不换缠住澄光道人,你只需要跟紫光道人交手就行了。”
屈彩凤冷笑道:“原来你们早就打定了主意,要三对三地击败武当三老,然后武当群龙无首,你们的手下趁机攻山,这样可以一举消灭武当!”
陆炳哈哈一笑:“不错,就是如此,屈寨主,灭了武当之后,江湖正道就没有制约你的力量了,魔教的势力远在西南,中原一带,就是你的天下了,这对你们巫山派也是有巨大好处的,我若是你,想不出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可是我上次已经处死过耿少南一次了,结果他的体质异于常人,喝了毒酒也没死,我们巫山派和武当的恩怨,已经告一段落,现在无怨无仇,我为什么要为你做这种有违江湖道义的事?再说了,我好好的说要挑战武当三老,总得有个理由吧。”
陆炳笑道:“这理由不就是现成的吗?徐林宗跟你断情绝爱,为了耿少南刺你一剑,把你重伤,这冤有头,债有主,以前武当是主动地来刺探你们巫山派的内情,本就有违江湖道义,这些都是紫光道人作为掌门的指使,甚至你可以说,是他拆散了你和徐林宗,所以你要以个人名义,向武当三老挑战,这个理由,不是十全十美吗?”
屈彩凤一动不动地看着陆炳的脸,双目之中炯炯有神,光芒闪闪,似是在权衡利弊,终于,她的眼中绿芒一闪,咬了咬牙,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地,沉声道:“好,陆总指挥,我答应你,不过,我要有个条件。”
陆炳的眉头一下子舒缓了开来,笑道:“说吧,什么条件我都会满足你。”
屈彩凤正色道:“这次我们助你们消灭武当,事情太大了,可能整个正道武林都会向我们寻仇,到时候若是少林,华山等派来犯,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陆炳哈哈一笑:“没有问题,这点包在我们身上,陆某和我所有的属下,都随叫随到!”
屈彩凤点了点头:“这第二件事嘛,就是我们最近不少山寨听说师父身故,起了叛离之心,现在我需要钱来稳固人心,五十万两,三天内我要见到钱,这样我才能安定后方,好全力助你。”
陆炳的眼皮跳了跳,勾了勾嘴角:“五十万两,要这么多吗?上次你们不是有五十万两了么?”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钱永远是不会嫌多的,上次的钱,我们已经用完了,这次是这次,如果我后方不稳,我也没办法出战的,万一我死了,寨里又没钱,那巫山派说不定会马上垮台,陆总指挥,这次我可是为你对战号称剑法天下第一的紫光道长,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你总得给我些安排后事的钱吧。”
陆炳咬了咬牙:“五十万太多了,我们锦衣卫也不是皇宫内库,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三十万两行不行?”
屈彩凤坚定地摇了摇头:“陆总指挥,我不是商人,也没兴趣跟你讨价还价,这五十万两,就是维持我们巫山派不至于解散的最低限度的银子,一两也不能少,如果你有困难,那这次合作就算了。”
陆炳连忙摆了摆手:“别这样,屈寨主,有话好好说。”
屈彩凤微微一笑,娇颜如花:“这么说来,陆大人同意了?”
陆炳叹了口气:“三天太紧张了,十天行吗?我也要去筹钱的。”
屈彩凤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陆总指挥了,对了,您准备什么时候进攻武当呢?”
陆炳的眼中杀机一现:“半个月后,你在武当后山的青溪谷约战武当三老,而我们的攻击,也会选择在那个时候全面发动,屈寨主,你意下如何呢?”
屈彩凤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好的,陆总指挥,那到时候你我就并肩作战,大战武当三老好了,我想,这一战,一定会名垂武林史册的。不过,我不想看到金不换!”
陆炳微微一笑:“如你所愿!”(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三十四回 水洞相会
黄龙水洞,徐林宗怔怔地坐在一张石床上,轻轻地抚着石身上的青苔,仿佛是在抚着屈彩凤那柔滑细腻的肌肤,在这张石床上,留下了太多他们二人的美好和甜蜜,他的眼中开始渐渐地泛起泪花,景物依旧,可是伊人已经不在,如何不让他痛断肝肠呢?
徐林宗轻轻地唤道:“彩凤,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如果你肯回头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眼,那我就算是死了,也心甘情愿了。”
屈彩凤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傻瓜,连基本的防备都没有了,如果这时候是金不换或者是陆炳在你身后,你现在已经死了。”
徐林宗的脸色一变,连忙回头,只见屈彩凤一袭白衣,肌肉胜雪,乌云般的黑发在头顶挽了个环,正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他忘情地大叫道:“彩凤,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说着,他整个人就从石床上弹了起来,要向着心中的爱人扑去。
屈彩凤的面色一寒,空气中一阵劲风划过,刀锋一冷,雪花镔铁刀脱鞘而出,闪光的刀尖直指着徐林宗的心口,不到三寸,而屈彩凤的声音更是冷若冰霜:“你再往前一步,这条命就没了。”
徐林宗的眼中已经是泪光闪闪,他向前又走了半分,胸膛顶住了刀锋,轻声道:“如果能死在你的刀下,也是一种幸福,彩凤,我知道你恨我,我愿意用这条命,来弥补我对你一直以来的伤害,这次能见到你一面,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屈彩凤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叹了口气,收刀回鞘,徐林宗迫不及待地冲上来想要抱她,她的身形一动,向后闪出三尺,躲过了徐林宗的这一扑,素手一举,沉声道:“别这样,今天我来这里,是和你商量正事的!”
徐林宗收住了脚步,讶道:“正事?我现在已经离开武当了,门派之事再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彩凤,这次就让我们放下一切,好好地在一起,行吗?”
屈彩凤叹了口气:“如果武当有难,你还会说这话吗?”
徐林宗的脸色一变:“武当有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你还是不肯放下跟武当的恩怨吗?我已经退出武当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屈彩凤摇了摇头,扭过头来,看着那哗啦啦直流的水瀑,说道:“我不是这意思,这次不是我们巫山派要找武当的麻烦,而是锦衣卫的陆炳,还有东厂的金不换,起了灭武当之心。”
徐林宗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武当与他们无怨无仇,他们为什么要灭我武当?而且,这是他们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屈彩凤叹了口气:“你大师兄耿少南上次在南京城的时候,劫持瑞王,调离了在刑场坐镇的金不换,后来在东厂的时候,他和你的小师妹给东厂走狗认了出来,所以那个瑞王恨得牙痒痒,非要灭你武当报仇,这次陆炳来巫山派,就是要我出手相助,一起消灭你们武当呢。”
徐林宗的虎躯一震,向后退了半步,咬了咬牙,说道:“你这次是准备站在锦衣卫和东厂一边,灭武当了吗?”
屈彩凤摇了摇头:“林宗,为什么你我在一起这么久,你还是把我看成邪魔外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是懂的,虽然我看不惯你们武当的迂腐和教条,但还不至于帮了朝廷的鹰犬去消灭武当。要不然,我上次就不会放过耿少南了。”
徐林宗松了口气,抹了抹自己额上的汗水:“对不起,彩凤,我又错怪你了。”
屈彩凤惨然一笑:“这就是你,徐林宗,其实武当上下对我的偏见和歧视,是深入心灵的,在你身上就是特别明显,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但关键时候还是会误会我,林宗,这就是你我不能在一起的理由。”
徐林宗急道:“不,不是这样的,我对你的误会,只是因为你是站在巫山派的立场上考虑问题,所以,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会认真考虑这个提议的,毕竟锦衣卫几次助你,而武当始终对你们有敌意。”
屈彩凤摇了摇头:“锦衣卫助我,是为了混进巫山派,夺我们的太祖锦囊,这点我从头到尾都很清楚,所以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我一直很明白,上次放了耿少南,也是不想因为七娘的死,跟武当彻底成了敌人,而不是因为跟林宗你的关系,公私我还是分得清楚的,这次我来找你,也是为了公事,而非私情。”
徐林宗点了点头,说道:“彩凤,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屈彩凤正色道:“陆炳要我约战你师父,还有黑石和澄光二位道长,然后他和大批龙组杀手也会出手相助,能除掉武当三老最好,就算除不掉,也能绊住他们,让他们不能去顾及武当,然后,他的大批手下,和东厂的金不换等人,就会攻上武当,一举将之消灭。”
徐林宗咬牙切齿地说道:“好狠毒的计划,彩凤,你没有答应他吧。”
屈彩凤微微一笑:“不,我答应他了。不仅如此,我还跟他要了一大笔钱,作为我帮他的回报。”
徐林宗先是一愣,转而笑道:“彩凤你实在是太聪明了,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稳住陆炳,让他真的以为你是想助他的。要是你答应得太爽快了,他还会觉得有诈呢。”
屈彩凤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这只能拖住陆炳十天的时间,十五天后,八月十七,他就会正式攻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你我要赶到武当,向你师父紫光真人报信。”
徐林宗的心中一热,上前握住了屈彩凤的双手:“谢谢你,彩凤,我代表我们武当上下都要谢你的救命之恩!”
屈彩凤微微一笑,眼神中突然透出一股凌厉的神色:“不用谢,这回我也想就此解决掉陆炳和金不换,永享太平!”(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三十五回 夜访武当
耿少南坐在屋外的长廊下,远远地看着五十多步外的那个倩影,那只蓝丝带竹笛横在她那厚厚的红唇之上,悠扬凄婉的笛音,在这武当的夜空里回荡着,小师妹的所有心事,都在这韵律之中,透出无穷的哀怨与不舍。
三个月来,每个晚上,何娥华都是这样一个人在月下吹笛,吹着这只徐林宗给她的笛子,而耿少南每天都在同一个地方,默默地注视着她,她的心在流血,而他的心也是一样。
无数次,耿少南都想冲过去,把这个受伤的精灵拥入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一切来温暖她的这颗受伤的心灵,可是每次刚迈出半步,他的脚就会停在空中,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粗暴的干涉,只会适得其反,也许,只有时间,才能让小师妹彻底忘掉那个让她挂怀,让她伤心的男人,不管是三个月,三年,还是三十年,耿少南都愿意等下去,等到小师妹愿意扔掉竹笛,冲他回眸一笑的那一天。
突然,一阵很轻微的衣袂破空之声,钻进了耿少南的耳朵里,他的脸色一变,以他的武功,再轻的声音也能听得出来,他马上弹起了身,厉声道:“什么人,出来!”
何娥华停止了吹奏,也转过了身,她和耿少南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到了草丛中钻出来的徐林宗的身上,两个人的表情也都瞬间定格在了脸上,耿少南的是惊讶,而何娥华的是惊喜,她很快地叫了起来:“徐师兄,真的是你吗?”而随着她的话出口,整个人几乎都要冲出去,想要扑进这个让她朝思暮想的男人的怀里。
可是何娥华的步子还没迈开两步,整个人就如同石化一样地立在了原地,因为,她分明地看到,一身黑衣,身材火爆,容颜绝世的屈彩凤,居然就从徐林宗的身后站了出来,冷冷地看着何娥华,眼中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耿少南马上反应了过来,他一个箭步飞到了何娥华的身前,挡在了她和屈彩凤之间,手已经按住了剑柄,厉声道:“屈彩凤,你竟然敢上武当!”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耿少南,对于放你一条命的恩人,你就是这样以剑相对吗?这不太符合你们武当的道义吧。”
耿少南的脸微微一红,他看到徐林宗站在屈彩凤的身边,心也放下了一大半,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不相信徐林宗会放任屈彩凤对武当不利的,他勾了勾嘴角,沉声道:“徐,,徐少侠,你怎么回来了?还有,为什么要引屈姑娘上山?你们这样深夜来访,又不通报一声,于礼不合吧。”
徐林宗面色平静,淡淡地说道:“大师兄,这回我们来武当,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通报掌门真人的,现在可能掌门真人对我,对彩凤有些误会,我这样直接过去,怕把事情给弄糟,而且那里人多眼杂,会暴露我们的行踪,大师兄,这回请你帮我一次,让掌门真人单独见我们一次。”
耿少南咬了咬牙,沉声道:“徐少侠,我现在已经不能叫你师弟了,但是念在我们二十多年师兄弟感情的份上,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句,你现在不是武当弟子了,这样贸然见掌门,实在不合适,而且屈彩凤在这里,我也不能让掌门师伯一个人见你们,除非,你们能说明来意。”
何娥华突然说道:“大师兄,别这样,我相信徐师兄,不管他是不是武当弟子,他都绝不会做出对武当不利的事情的。就是屈姑娘,现在也不再是武当的敌人,上次她放了你一次,就是善意的体现。”
耿少南的眉头一皱:“可是小师妹,这样与武当的规矩不符合,你我是武当高阶弟子,带头违犯门规,只怕是。。。。。”
屈彩凤冷笑道:“左一个规矩,又一个戒律,老娘最烦的就是你们名门正派这些形式上的东西,马上锦衣卫和东厂都要打上门来了,还在这里摆这些鬼名堂,有意思吗?你不想老娘在这里,老娘还不愿意呆呢,林宗,我们走。”
耿少南的脸色一变,连忙说道:“且慢,你说什么?什么锦衣卫和东厂要打上门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徐林宗的神色严肃,说道:“大师兄,彩凤没有骗你,你上次劫持瑞王的事情要惹祸了,锦衣卫陆炳和东厂金不换即将大举攻山,我们这回就是来报信的,请你一定要让我见掌门真人!”
耿少南咬了咬牙,沉声道:“这确实是大事,师弟,你随我来,换一身道僮的衣服,小师妹,你带屈姑娘去你屋里换一身衣服,我们一起去见掌门师伯。”
何娥华点了点头,看着屈彩凤,微微一笑:“屈姑娘,请跟我来。”
半个时辰之后,紫光真人的卧室外,何娥华一个人在门外把风,所有的僮子已经都给打发出了院外,而在卧室之内,紫光真人眉头深锁,背对着站在屋内的耿少南,徐林宗和屈彩凤三人,捻须深思。
屈彩凤勾了勾嘴角,说道:“紫光掌门,我们刚才所说,句句属实,只怕这两天,我下的战书就会传到你这里了,你如果还是不相信的话,也可以派人密切注意陆炳和金不换的举动,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紫光真人点了点头,转过身,说道:“贫道并不怀疑屈姑娘的话,也非常感谢你这次能直言相告,只是贫道想知道,为什么屈姑娘肯冒着被陆炳识破的危险,私上武当,来向我们报信呢?“
屈彩凤正色道:“晚辈不敢隐瞒真人,这次的事情,我之所以这样做,一来是因为我分得清好坏,知道武当毕竟是名门正派,不同于锦衣卫东厂这些走狗鹰犬,情感上我是站在武当这一边的。另一方面,东厂和锦衣卫也迟早会攻击我们巫山派,如果这次我不答应与他们联手,只派陆炳和金不换会先灭我巫山,所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设计在这次大战中除掉这两个家伙,这样无论是武当,还是我们巫山派,都可以松一口气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三十六回 将计就计
紫光真人的双眼一亮:“你是说,这回要借机除掉陆炳和金不换?”
屈彩凤点了点头:“不错,这次陆炳和金不换没有耿少侠直接劫持瑞王的证据,执行的也只是瑞王而不是朝廷的命令,所以他们无法调动军队,只能靠自己的鹰犬杀手来行事,所以此次大战,只是江湖门派之争,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朝廷对江湖势力之战,陆炳和金不换这次也不是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出战,而是以两个江湖门派掌门的身份攻击,即使是武当杀了他们,也不会招来朝廷的报复。”
紫光真人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要正面消灭陆炳和金不换,这次还真是个难得的机会,屈姑娘,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屈彩凤正色道:“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引陆炳和他手下的锦衣卫杀手到清溪谷,然后我和三位前辈联手将陆炳消灭,至于金不换,陆炳不想让他抢功,我也明确提出不想看到他,所以他会负责攻山之事,武当可以派出精英弟子,设下埋伏,将之消灭。”
紫光真人微微一笑:“屈姑娘的办法,真的很不错,只是有一条,你现在在我们这里,那陆炳不会起疑心吗?”
屈彩凤摇了摇头:“我让我的好姐妹白玉燕假扮成我,在巫山派坐镇,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深知我的习性特质,又精通易容之术,扮成我的样子时,就算是我本人也认不出来,陆炳是不会起疑心的。”
紫光真人正色道:“那样就好,不过你在我们武当,属于绝密之事,即使是对我的两位师弟,我也不会提及的,现在离八月十七还有七天的时间,这阵子你和林宗就先在我闭关修炼的丹房委屈一下吧。”
耿少南皱了皱眉头,说道:“师伯,男女授受不轻,他们二人虽是情侣,但并未婚配,只怕此举不适。”
紫光真人摆了摆手:“事急从权,不仅是屈姑娘,就是林宗现在的出现,也要绝对保密,这也是他们二人这回是秘密来找你,而不是直接上山的原因。”
徐林宗突然说道:“大师兄说的有道理,而且我也不能一直隐藏行踪。”
紫光真人奇道:“这又作何解释?你若暴露行踪,那只会引起陆炳的疑心啊。”
徐林宗摇了摇头:“彩凤下战书约战武当三老,而且江湖上人都会以为是因为您和两位师叔拆散我们,这才引得她一怒挑战,这种情况下,我要么站到彩凤一边,要么回武当助阵,是不可能不出现的,不出现反而是怪事。”
紫光真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意欲何为呢?”
徐林宗正色道:“这两三天我先和彩凤在您的闭关之所栖身,等战术到后两天,我就要正式回武当,说是师门有难,要来助拳,如此一来,任谁也不会起疑心了。而且锦衣卫和东厂攻山之时,师父和两位师叔在清溪谷对抗陆炳,而我想和其他师兄弟们坚守武当,除掉金不换。”
紫光真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这回你为武当报信,立了大功,我可以暂时收你回武当,至于以后能不能留下来,还要看你在此战中的表现了。”
徐林宗大喜过望,连忙跪了下来,叩首于地:“多谢师父不弃,弟子感激不尽。”
耿少南冷冷地看着徐林宗在地上一个接一个地磕头,心中就象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百感交集,一方面,从小师妹看到徐林宗后那惊喜交加的表情,终于三个月来第一次绽放笑颜,这让他有了些许欣慰,但另一方面,他内心深处又不希望徐林宗回来,不仅是再度勾起了小师妹的幻想,而且让自己这几个月来的付出与等待又付之东流,尤其是他这回又是带着屈彩凤一起来,以后肯定还会再次伤了小师妹的心,想到这里,他的两只拳头就不自觉地紧握起来。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林宗,我有点累了,能带我去紫光真人闭关之处吗?”
徐林宗从地上站起了身,向着紫光真人和耿少南分别行礼,带着屈彩凤走出了房门,何娥华从外面走了进来,问道:“掌门师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紫光真人的眼中冷芒一闪:“外松内紧,作好大战的准备,江湖上的俗家弟子就不要通知了,以武当山上的实力,足以应付,请你爹和澄光师叔过来,我要跟他们二人好好商议此事。”
四更,耿少南的屋内,一盏烛火仍然在摇曳着,耿少南木然坐在桌前,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于几天后的大战,他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满脑子里都是何娥华看到徐林宗后那发自内心的喜悦之色,这样的笑脸,是小师妹从没有给过他的。
在这一刻,他突然有了这二十多年从没有过的一种感情---嫉妒,因为现在他的心里,已经开始把何娥华看成自己必须争取的女子了,而不是以前那样只能默默地守候和祝福,如果现在他的面前有酒,他是很乐意一醉方休的。
澄光道长的声音轻轻地响起,伴随着推门的声音:“少南,你的气息很乱,什么事情刺激到你了?”
耿少南咬了咬牙,起身行了个礼:“师父,徐师弟虽然这回是为了门派报信,但是他这次居然把屈彩凤也带了回来,还一起住进了掌门真人的闭关之所里,这实在太过份了吧。”
澄光道长微微一笑:“只怕你不是心烦此事,而是看到何娥华这么高兴,又心里不舒服了吧。”
耿少南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师父既然知道,又何必说出呢?弟子现在确实很沮丧,无论弟子做什么,看来师妹都不会变心爱上我的。”
澄光道长摇了摇头:“这次徐林宗带屈彩凤回来,就是你们的机会,他既然心还在屈彩凤的身上,就断不会再接受娥华,最终娥华还是会绝望,到时候你的机会就来了,不过你自己得争气,在这次大战中好好表现,一定要压倒徐林宗,让全武当,让何娥华看看,谁更优秀!”(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三十七回 月下悲泣
耿少南睁大了眼睛:“师父,你说什么?要让我和徐师弟公开竞争?”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紫光师兄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前面徐林宗为了屈彩凤,不惜背叛师门离开武当,这回虽然勉强因为他有报信之功,把他重新收回了武当,但是掌门弟子之位,还不能这么容易就给他。而且,这不止是他一个人能定的,按武当的规矩,掌门弟子之位,是需要掌门,执法,执剑二位长老,一共三人集体定夺,以前黑石师兄是完全支持紫光师兄的,但这一回嘛,嘿嘿。”
耿少南心中一动:“黑石师伯这回难不成还会支持我?”这三个月来,虽然何娥华对他仍然是冷若冰霜,甚至是有意无意地保持着一点距离,可是黑石道人对耿少南却是态度大变,甚至主动对他笑脸相迎,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澄光道长微微一笑,说道:“不错,因为黑石师兄也知道,徐林宗就算人回来了,心思也是完全在屈彩凤的身上,再也不会对何娥华好的,所以他是不可能支持徐林宗,但是紫光师兄的面子不能不给,于是他就提出,让你和徐林宗各带一队弟子,抵抗金不换和东厂杀手的攻击,他还特意说,让你和何娥华一路,让徐林宗和辛培华一路,四大弟子兵法两路,每一路都有三百名弟子。”
耿少南的胸中渐渐地腾起了一股强烈的战意,有生以来第一次,他可以平等地和徐林宗竞争,而且这一回,小师妹就在自己的身边,怎么能不让他激动万分呢,他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这回我的表现出色,那么是不是掌门弟子的位置,就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澄光道长笑道:“那是自然,你如果能比徐林宗的战绩更好,那即使是紫光师兄不愿意,也没办法阻止你了,至少,你可以取得学习两仪剑法的资格,少南,肌肤相亲,日久生情,娥华看到徐林宗最后还是会跟屈彩凤离开的话,她尽早会和你合练这一剑法的,你还怕她到时候不会是你的人吗?”
耿少南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的神色,点了点头,正色道:“这次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师父,你就放心吧。”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这回我会向紫光师兄请示,不去清溪谷,而是坐镇武当大殿,你万一在前面碰到什么麻烦,可以来向我求救,关键时候,我会帮你一把,这样你不用担心胜不过徐林宗。”
耿少南摇了摇头,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坚毅:“师父,这回我要堂堂正正地胜徐师弟一回,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跟他好好比试过,就连师兄弟间的切磋,不是点到为止,就是我有意相让,这一回,我也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不如他。而且,如果我是借了师父的相助才能胜,那小师妹会怎么看我呢?”
澄光道长拍了拍耿少南的肩头:“很好,就按你说的办,少南,我相信你这回不会让我失望的!”
入夜,武当,小石桥。
何娥华一个人坐在桥栏之上,两条修长的****伸向了外面,一头秀发披在她的背后,那蓝丝带的竹笛插在她的腰间,这会儿,她却没有吹奏,一双秀目,盯着面前潺潺的溪水,心事重重,一言不发。
耿少南轻轻地走到了她的身后,她没有回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大师兄,这么晚,你不睡,来这里做什么?”
耿少南微微一笑,柔声道:“师妹不也没睡吗?大战将至,我睡不着,想出来走走,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何娥华回过了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水波**,她的眼睛有点肿,里面还有几根红丝,可以看得出,刚才她哭过,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让大师兄费心了,我有点累,想先回去了。”她说着,一转腰,两条腿跨回了桥面之上,起身欲走。
耿少南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师妹,请稍等,我有话跟你说。”
何娥华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停了下来,也不看耿少南,轻声道:“大师兄有什么话请说吧,天色已晚,明天一早我们还要督促师弟们练剑呢。”
耿少南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师妹,我很担心你现在的心理状态,你这个样子,在面对强敌的时候,真的很危险。”
何娥华摇了摇头,转过了身子,说道:“大师兄,我现在很好,没有什么的,可能是我今天有点累,所以才会这样,休息一下就会好了。”
耿少南向前走了一步,离何娥华不到三尺,他看着何娥华的眼睛,正色道:“不,小师妹,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不要骗我了,我看得出来,这回徐师弟和屈彩凤一起回来,又让你伤心难过了。”
何娥华扭过了头,一滴珠泪从她的眼角滚下,她却沉声道:“没有,大师兄,你误会了,这次,这次他们能回来报信,救我武当,我,我只会感激。”
耿少南咬了咬牙,走到了何娥华的侧面,直视着她的脸,她的目光开始躲闪,慌张,始终想要避开耿少南那殷切的目光,耿少南叹了口气:“师妹,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人好过些,但是我真的很担心你,如果你伤心,难过,那你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以后,一切都会好受点,在战场上,我会用我的生命来守护你,但这次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们还要保护几百名师弟,如果连我们自己都不能放下心魔,全力一战,又怎么能带好他们呢?”
何娥华默然无语,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娇躯在微微地发着抖,突然,她“哇”地一声,放声大哭,整个人一下子扑进了耿少南的怀里,螓首就倚在耿少南的肩头,泪水如飞瀑一般地涌出,瞬间就浸湿了耿少南的整个右肩,她一边哭,一边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徐师兄他既然肯回武当,为什么又不能斩断跟那个女人的联系,大师兄,我到底要怎么样才好!”(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三十八回 伤心小桥
耿少南默默地站着,他很想去把小师妹搂在怀里,可是他很清楚,小师妹只是一时心痛,情绪失控才会找自己哭诉,她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让她发泄,哭诉的肩膀,一个倾听她心声的人,而不是一个温暖的胸膛。尽管耿少南自己现在也是心如刀绞,但他知道,现在自己应该做的,是用谎言和温柔来留住小师妹的心,哪怕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也要让她在战前高兴起来,放下这满腹心事。
耿少南咬了咬牙,柔声道:“没事的,师妹,这回徐师弟,他既然肯回武当,那和屈彩凤是不会有结果的,你是没有看到,前天他重回武当的时候,是有多高兴,一直叩首不止,他是真的想回武当,而如果跟屈彩凤继续这样不清不楚的,他是永远也不可能留在武当的,小师妹,我觉得你不用太担心。”
何娥华的娇躯一震,耿少南能感觉到她饱满的软香之下,芳心一动,她惊喜地抬起了头,顾不得擦眼中的泪水,紧紧地盯着耿少南的双眼,说道:“大师兄,你,你没有骗我吧,真的,真的是这样吗?”
耿少南的心都在颤抖,若不是何娥华深爱徐林宗,以至于无法自拔,她又怎么会连这样简单的谎言都无法分辨呢?可是他的脸上仍然摆出一副平和的笑容,说道:“当然,小师妹,你想啊,徐师弟这回是以大局为重,才来报信的,如果不是为了回武当,那他大可以留在巫山派,何必会回来呢?就算要念武当的养育之恩,随便派个人来通报一下,请我们留意就行了。你看那屈彩凤,从那天出现开始,就是一脸的不情愿,跟死了老子娘似的,我看,她是给徐师弟晓以利害,才会来这里的,而且徐师弟应该不会跟她一起回巫山派,所以,她才这么不高兴。”
何娥华激动地点着头:“对,就是这样,那个屈彩凤来了以后就没笑过,这不正常,徐师兄还是扔不下我们的,他,他是不会和屈彩凤回巫山的,绝不!”
耿少南微微一笑,伸手拭去了小师妹脸角边的泪水:“是啊,这么明白的道理,你就是想不明白,师妹,大战在即,你不能为了这些事情分心,这回你跟徐师弟不在一路,我不会两仪剑法,没法保护住你,所以,你要多依靠自己才行。”
何娥华微微一笑:“大师兄,你老是把我当小孩子看,其实,我早就长大啦,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也多少次单枪匹马地完成过师门的任务,不需要保护呢。”
耿少南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不,师妹,你还是没有转变自己的意识,这次的敌人,非同小可,远远不同于以前我们在江湖上面对的那些贼人。”
“东厂和锦衣卫都是有几百上千精锐杀手的豪门,即使作为一个江湖门派,其实力也不在我们武当之下,这回我们为了诱敌深入,没有召回江湖上的俗家弟子,也没有请求少林峨眉等友帮的支援,全靠山上的弟子和机关消息来抵抗,是很困难的。”
“而且掌门师伯和你爹这回都要去清溪谷,你我要独当一面,往小里说要负责几百名师弟的生死存亡,往大里说武当的存续,也是我们的手中,这种时候,我们怎么能盲目地乐观和侥幸呢?”
何娥华收起了笑容,神色严肃,说道:“大师兄说得对,是我太过于轻敌了,对不起,大师兄,这几天我成天就是胡思乱想,心思没放在大战之上,是我的错,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大师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
耿少南认真地看着何娥华的脸,正色道:“师妹,你记住,如果这回我再次象上次那样,落入敌手,你千万要以大局为重,不要管我一个人的死活,要回来向我师父求救,任何时刻,武当的大局为重,胜过我们个人的生死!”
何娥华认真地点了点头:“大师兄说得对,师妹记下来了,请你对我也是一样,万一我有危险,大师兄也要以大局为重,不要为了我一个人,坏了武当大事。”
耿少南笑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师妹早点休息吧,明天开始,我们还要好好训练师弟们呢,现在为了保密,还不能把锦衣卫和东厂来犯的事情告诉他们,但是阵法和合击之术,这几天要强化训练才是。”
何娥华突然冲着耿少南作了一个鬼脸:“好啦,大师兄,我知道啦,现在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今天谢谢你开导我,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明天见。”
她说着,一阵风似地奔向了自己的小院方向,从何娥华那轻盈的脚步,舒展的动作,就可以看出,这会儿她已经放下了所有的心结,尽管天空一片黑暗,但她的心里,应该是充满了阳光,一片蔚蓝。
耿少南默默地看着她的倩影消失在了远处,轻轻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师妹,这回若是我能胜过徐林宗,你会正眼看我吗?你现在高兴了,可你是否知道,我这颗心给伤成什么样了?”
一阵微风轻起,桥上的一块土疙瘩落下,掉进了溪水之中,一轮明月被这块石疙瘩砸得粉碎,四散而落,一如耿少南现在那颗受了伤的心灵,他摇了摇头,神色变得坚毅起来,转头就向着另一个方向,自己的房屋方向走去。
澄光道人的身形悄悄地从一边小岗之上,一处小树林中闪现出来,与他一起出来的,是一个婀娜的倩影,冲天马尾,烈焰红唇,身形高挑,有着天使的面容和魔鬼的身材,可不正是巫山派的新任朱雀堂主孟彩珠?
澄光道长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少南对何娥华用情太深,以至无法自拔的程度了,这回的大战,我看他很容易为情所困,一败涂地,我还得助他一臂之力才是,朱雀,我需要你这回帮我做一件事。”
朱雀刚才一直怔怔地看着耿少南离去的方向,没有反应,直到澄光道长扭过了头,冷冷地看着她,才清醒过来,连忙抱拳道:“属下谨听恩主吩咐。”
澄光道长的眼中杀机一现:“趁着陆炳和金不换都不在,给我杀掉瑞王!”(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三十九回 武当总动员
八月十七,武当,真武大殿。
朝阳的第一抹光辉射在了这个广场之上,每个武当弟子的脸上都是流光溢彩,这几天的高强度训练,让大家都有些疲惫了,可是昨天不知为何,负责训练的大师兄耿少南和小师妹何娥华,又让大家休息了一天,今天一早,所有人都被集中到了这里,一个个丈夫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经过了昨天一天的休息,人人都可谓精神饱满,毫无倦意。
紫光真人,黑石道长和澄光道长三人,缓步从大殿而出,都站在了真武大殿的台阶之上,所有的弟子都心中一凛,三老同时现身,差不多只有每年武当大会的时候才会有,今天并非任何节日,却是三人同时出现,让他们都意识到,将有大事发生。
紫光掌门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各位武当弟子,今天召集大家在此聚集,是要向各位宣布一件事情,十天前,巫山派掌门屈彩凤,向我们武当三老下了战书,约我们三人,在清溪谷挑战,一决两派的恩怨,我们已经接受了这个挑战,今天将由我紫光,还有黑石道长前去迎战屈彩凤。”
此言一出,场内众弟子一个个都相顾失色,不过这个战书已经下了十天了,有些弟子也已经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这个消息,并四下流传,这两天耿少南加大了训练量,很多人也知道此事一定与这次挑战有关,所以虽然一个个脸色有变,但算不上是非常吃惊,大家的心里都默默地开始祈祷,今天的一战,武当千万不能输!
紫光掌门说到这里,一挥手,从大殿的阴影中,缓步走出一人,这下所有人都张大了嘴,说不出话,要是说刚才决战之事还多少有些心理准备的话,可是徐林宗的出现,却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已,有些弟子都叫了起来:“徐师兄,你,你怎么回事了?”
可还有些弟子却是一脸不屑地看着徐林宗,一些杂音轻轻地响起:“他不是退出我们武当了吗,怎么还有脸回来?!”
紫光道长沉声道:“各位弟子,稍安勿躁,这次屈彩凤挑战我们武当,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她和锦衣卫,还有东厂勾结,设下了这条毒计,由她来引开我们武当三大长老,而锦衣卫和东厂则趁虚而入,一举灭我武当!”
所有的弟子全都又惊又怒,不少人骂了起来:“该死的妖女,天杀的锦衣卫和东厂走狗,我跟你们拼了!”
“师伯,弟子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武当!”
“只要有我一口气在,一定不会叫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上山一步!”
紫光真人很满意大家的这种气势,点了点头,说道:“各位弟子,现在我们武当已经无路可退,只有分头应战,我和黑石道长去清溪谷赴屈彩凤之约,而你们所有人,要服从澄光道长的指挥,现在由澄光道长来宣布作战计划!”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走上前来,沉声道:“武当存亡,在此一战,各位武当弟子,你们中有些人是官家子弟,并不需要在这里作无谓的牺牲,如果有人现在想离开,贫道绝不强留,请便!”
山风呼啸,吹拂着每一个武当弟子的衣袂,却是没有一个人离开,澄光道长微微颔首,说道:“很好,留下来是你们每个人自愿的选择,那就需要每个人都尽力,奋勇杀敌。现在山上一共有六百七十四名弟子,除去掌门真人和黑石道长外,还有六百七十二人,我现在宣布,贫道率七十一名弟子镇守大殿,而四大弟子各率三百名弟子,兵分两路,分头迎击东厂和锦衣卫的大军。”
一个弟子奇道:“徐师,,,徐少侠离开武当之后,就只有三大弟子了,哪来四大呢?”
紫光道长平静地说道:“前日里徐林宗来报信的时候,我就把他重新收归门墙了,现在他仍是四大弟子之一,但不再是以前的掌门弟子,大家切记这一点。”
所有的弟子都拱手行礼应诺,澄光道长继续说道:“左路由耿少南和何娥华率领,沿青松道下山,迎战东厂人马,右路由徐林宗和辛培华领队,沿黑水道下山,迎战锦衣卫人马,大家要利用好武当的机关消息,层层阻击,节节抵抗,如果需要支援的话,就发信号箭,贫道会率大殿人马居中接应!”
紫光道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澄光道长的布置,大家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很好,现在就由耿少南和徐林宗分别挑选弟子出发!”
武昌,黄鹤楼。
瑞王的心情很好,今天是个好日子,那个总要和他作对的武当,就快要完蛋了,有能在东厂以一当千,击毙数百高手的屈彩凤挑战武当三老,加上东厂和锦衣卫倾力而出,陆炳和金不换都拍胸脯打包票,这次肯定能消灭武当,武当一灭,太子一系的江湖上最大的支持者就没了,皇位自然是唾手可得,想到这里,瑞王就不免喜笑颜开。
瑞王到了武昌之后,每天早晨都会到黄鹤楼里登高远眺,不知为何,那天在秦淮的时候,那个据说叫何娥华的武当女子,假扮的那个歌妓,一直让他念念不忘,虽然瑞王身为王爷,阅女无数,但如此美丽脱俗,不带任何风尘之气的女子,宛若空谷幽兰,却是他从没有见过的。
而在何娥华打倒应千求的时候,那动静相交,柔性十足的剑法,以及那柔美的身姿,更是让瑞王做梦的时候都能流下口水,他已经下了严令,这次攻打武当,一定要生擒何娥华,如果能得到此女,那就算不当皇帝,这辈子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瑞王想得出神,突然,一曲悠扬的琴声缓缓地响起,他的脸色一变,这琴声不是别的,正是那天何娥华在船头吹奏的那曲笛曲,虽然变成琴律,但他仍然能听得出来,他的脸色一变,抬头看去,只见黄鹤楼顶香烟枭枭,一缕幽香,隔空而下,似是有人在楼顶抚琴。(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四十回 小楼艳遇
瑞王身边的护卫们纷纷拔刀而出,应千求挡在了他的身前,这回应千求被留在瑞王身边,负责他的人身安保,尽管对于这个任性王爷游山玩水的需求,应千求是极力想反对的,但现在他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稍有异动,就要排查了。
应千求沉声道:“来人,把楼上抚琴的人赶走,怎么搞的,这黄鹤楼一向是主公(瑞王隐瞒自己的身份,在外只称主仆)包下的,为什么还让别人上楼,楼主何在?”
一个胖胖的楼主连忙跑了过来,一边赔着笑脸,一边说道:“不好意思啊,应大爷,你们包这楼,每天只是上午的这几个时辰,我们黄鹤楼小本经营,也不可能在除了这段时间外,不做生意了嘛。那个客人昨天晚上就在这里了,她也是包了一整夜,现在离辰时还有小半刻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我这就叫她离开。”
应无求冷冷地从怀里摸出一锭大银,足有十两,扔给了楼主,说道:“今天这楼我们全包了,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接近,这钱应该够你一天的开销了吧。”
楼主心花怒放,一下子把银子揣进了袖子里,不停地点头道:“够了,足够了,我这就去叫她走,二子,快点把歇业免客牌拿出来,快。”
瑞王却是突然一摇折扇,说道:“且慢,刘老板,你说楼上抚琴的,是一位姑娘吗?”
那个姓刘的楼主回头道:“不错,是个妙龄女子,蒙着面纱,二十许人,看起来水灵水灵的,只带了一个丫环,从昨天晚上戌时就来了,一直在那里弹琴,也不说话,透着股子奇怪。”
瑞王哈哈一笑:“闻律识人,这曲子很特别,本公子想要向这位姑娘讨教一二,应护卫,陪本公子上楼看看。”
应千求的眉头一皱,心中暗暗叫苦,暗道这瑞王实在是色胆包天,上次差点命都弄没了,这回又旧病复发,他说道:“公子,连刘楼主都说了这女子透着股子奇怪,我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天下女子千千万万,何苦在这外面,去见一个陌生女子呢?”
瑞王的脸色一沉:“怎么,你还想教训本公子不成?反了天了!”
应千求连忙说道:“不不不,在下不敢教训公子,只是护卫公子的安全,是属下的职责所在,不敢懈怠。”他看了看这黄鹤楼,说道,“这楼太狭窄,楼上又高,万一是刺客,我们这么多人没法救援的。”
瑞王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本公子的行踪,无人知道,哪会有人来刺我,再说了,这楼这么高,刺客又怎么逃得了?”
应千求咬了咬牙:“公子,小心使得万年船,如果是上了楼,那我们这么多人,最多跟您上去两三个,是无法护卫的。”
瑞王不满意地摆了摆手:“你们两三个大男人,武艺高强,难道还对付不了两个弱女子?那朝,,那我们家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应千求叹了口气,说道:“那请公子千万小心了,至少在楼上,千万不要接近这个女子。”
瑞王笑道:“本公子自有分寸,前面带路。”
那刘楼主连忙引着瑞王向楼上走去,而应无求则带了三名武艺高强的护卫,紧随其后,上得楼后,只见靠窗的一角,正坐着一名身形婀娜的女子,轻纱薄罗,秀发如乌瀑,凝脂般的肌肤,在紫色的薄纱之下若隐若现,而那香炉里焚着的香烛,透出一股子异样的气氛。
瑞王的两眼都在放光,这女子的举手投足间,都有一丝难言的媚态,充满了让男人血脉贲张的诱惑力,他不自觉地咽了一泡口水,喉间不由得“咕”了一声。
那女子一下子停住了手中的琴音,回头一看,只见一汪秋水般的明眸,如那楼外奔流不息的长江,风情万种,她的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轻纱,但光是看这脸形,还有那眼睛和皮肤,就能看出这是一位绝色的女子,一对娇艳欲滴的红唇,从轻纱之下若隐若现,端地是樱桃小口,她轻掩红唇,“啊”了一声。
一边的丫环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模样颇为清秀,扎着两只羊角辫子,冲着刘楼主沉声道:“你这楼主好生无礼,收了我们的钱,答应了包我们一整夜的,怎么还带着别的男人上楼来?”
瑞王哈哈一笑,晃了晃折扇:“不关刘老板的事,是本公子听到这琴音颇为美妙,想要一睹抚琴之人的容颜,这才上楼一见的,在下朱佑长,京师人士,想向姑娘讨教一二,这曲名为何?”
那女子站起了身,也不看瑞王一眼,冷冷地说道:“小翠,我们走。”
瑞王以前从没有给女人这样拒绝过,脸色微微一变,伸出折扇,拦住了这女子前进的道路,转而换了一副笑脸:“姑娘,你可能误会在下了,小生并非轻薄无礼之徒,只是自幼对音律比较喜欢,听到此曲美妙悠扬,所以想要请教一二罢了,请不要误会。”
女子转过头来,秀目中水波流转:“哦,公子也是懂音律之人吗?你能说出此曲有何特别之处吗?”
瑞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此曲应该是一名痴情的女子,对于她求而不得的爱情,那满腹的心事与辛酸,这从曲中的几个转折之处,可以看出,前面如行云流水,诉说着二人的爱情与甜蜜,后面就开始转折,低调了,应该是两人之间的爱情出了问题,然后整个后段,就是低低的倾诉,是那女子的满腹心事,求而不得。姑娘,本公子说的可否正确?”
那女子嫣然一笑,百媚丛生:“公子还真是通音律之人呢。小女子姓李,就是本城人士,昨天夜里想要出来散散心,就到了这黄鹤楼上抚琴赏月,现在天已经大亮,小女子也应该回去了,若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四十一回 手刃瑞王
瑞王哈哈一笑,回头对应千求说道:“应护卫,今天正好我们无事,不如就送佳人一程吧,姑娘,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那女子笑着摇了摇头,向着楼下走去,突然,她的脚下一绊,娇躯向前倒去,瑞王连忙伸出手,想要扶她,而这女子的眼神中突然寒芒一闪,纤指如风,瞬间就点住了瑞王胸口处的膻中**,与此同时,一柄森寒冰冷,蓝光闪闪的匕首,架在了瑞王的脖颈之上。
应千求本来一直都留意着这个女子的一举一动,但无奈这一下事出突然,美人失足,瑞王这个好色之徒出手扶将,这一切都是那么地无懈可击,一跌之下,原来二人之间五六尺左右的安全距离,瞬间就消失了,这让应千求这样的高手,也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这闪着蓝光的匕首就这样架在了瑞王的脖子上,显然是喂了剧毒的,投鼠忌器,应千求的剑刚刚抽出一半,就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了。
这女子冷笑道:“瑞王殿下,你还真的是色心不改啊,上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没想到这回还是上了同样的当。”
瑞王已经给吓得魂不附体了,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女子哈哈一笑:“你听清楚了,咱们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巫山派孟彩珠是也!瑞王,你为了夺位,不惜设下毒计,陷害我爹,杀我全家,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应千求大叫道:“你敢!只要你敢伤瑞王殿下一根汗毛,管教你巫山派粉身碎骨,鸡犬不留!”
女子一拉脸上的纱巾,孟彩珠那张秀美绝伦的瓜子脸一下子显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只是一双大眼睛里,闪着熊熊的杀意与怒火,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实话告诉你们这些鹰犬,姑奶奶我栖身巫山派,就是为了报仇的,今天终于有了这个机会,又怎么可能放弃?”
应千求厉声道:“你若是伤了瑞王殿下,这黄鹤楼内外有这么多护卫,岂是你能走得了的?放了殿下,一切都好商量!”
孟彩珠的眼中杀机一现,冷笑道:“你以为我走不了吗?”她的玉腕一动,刀尖向前猛地一刺,正好刺穿了瑞王的喉结,瑞王连一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喉咙就给刺了个通透,当刀尖从他的脖子另一边穿出之时,从刀尖流出的,已经是黑色的血滴了,可见其毒性之强,而他的那张油光粉面的白脸,瞬间就变得一片紫黑,就象一块放了三天的猪肝一样,他的手徒劳地在空中抓了两下,一个字也没有来得及说出,就向前仆倒,气绝而亡。
应千求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孟彩珠居然不谈任何条件,说杀就杀,他惊吼一声,想要拔剑上前,把这个孟彩珠碎尸万段,可是手刚伸出一半,整个人就虚弱无力,膝盖一软,直接就趴了下来,半点力也无法发出了。
应千求很想开口说话,喉头却是荷荷作响,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孟彩珠冷笑道:“怎么,应大人难道没有听说过七步软筋散吗?这香炉中烧的,就是这东西,现在也是药劲发作的时候了,半个时辰内,任你大罗金仙,也发不出半分力啦。”
应千求的喉头荷荷作响,双眼圆睁,额头之上冷汗涔涔,终于勉强挤出了一句话:“你,你杀了,杀了瑞王,我,我也不可能活下去,你,你杀了我吧。”
孟彩珠哈哈一笑:“杀了你太便宜你了,再说了,我们还要留着你跟陆炳报信呢,告诉他,瑞王是我孟彩珠杀的,为的就是报他陷害我孟家上下一百四十七口的仇!”
她说着,对身边的那个丫环微微一笑:“我们走。”丫环心领神会,从怀里掏出了两张人皮面具,分给了孟彩珠,两人往脸上一抹,身体里的骨骼一阵作响,在地上的几个锦衣卫士们惊恐地发现,两人摇身一变,居然变成了瑞王和应千求的模样。
变成了“瑞王”的孟彩珠笑道:“没见过吧,这叫易容术。为了骗过你们的守卫,我已经观察你们很久了。”她说话的声音,跟瑞王的几乎一模一样,没有半分二致。
而那个丫环这时候早早地把瑞王和应千求的外衣给剥下,两人把衣服套在了身体外面,几乎就与瑞王和应千求完全看不出来区别了,“瑞王”冲着应千求微微一笑:“应大人,咱们后会有期了。对了,你回去告诉陆炳和金不换,如果想落得跟瑞王一样的下场,尽管来巫山派试试!”
她说着,仰天长笑,带着那个丫环下了楼,应千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听到楼外远远地传来他们的声音:“本公子要去解个手,你们好好地守住这里,别让那小娘子离开,听到没有?”
“是,公子,属下绝不离开一步,您请便。”
应千求的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看着对面那双眼圆睁,死不瞑目的瑞王,心中暗道:“你这****的色鬼,老子这回给你坑死啦。姓孟的,你等着瞧吧,你们巫山派上下,全都要给瑞王陪葬!”
武当山下,陆炳和金不换并肩而立,他们的身后,是上千的杀手,其中戴着面具,手持大刀,胸前绣着龙纹的龙组杀手,起码有二百人,一个个眼中都闪着渴望战斗的杀气,而他们的目光,都已经看向了几十步外的山道之上,两条山道,自此左右分开,分别是左边的青松道和右边的黑水道,直通山巅的真武大殿。
原本守卫山门的武当弟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山巅之上的大殿上,一阵阵急促的警钟长鸣,以陆炳和金不换的目力,甚至可以看到山顶广场上跑来跑去的人影,金不换冷笑道:“陆大人,这回看来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啊,武当完全是仓促应战,没有准备啊。”
陆炳哈哈一笑:“因为他们以为对手是屈彩凤,现在三老都不在山上,只有耿少南带着一些二三代弟子,正是消灭武当的大好机会,金厂公,你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四十二回 分路攻山
金不换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毒之色,冷冷地说道:“陆大人,要不这样好了,我们交换一下,你来攻打武当,我带人去清溪谷帮屈彩凤消灭三老,这样如何?”
陆炳笑着摆了摆手:“金厂公,这事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不是我不让你去清溪谷,实在是屈彩凤跟你的仇太深,她说了不想看到你,不然可能会向你出手,我这是为了你好,要不然你说以她那天大发神威,杀你两百多手下的那功夫,就算你夫妇二人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吧。”
金不换咬了咬牙,冷冷地“哼”了一声:“也好,但是攻山需要人手,我的东厂手下上次与屈彩凤大战一场,折损太多,现在还没有补上,武当派虽然是仓促应战,但还是有数百弟子在山上,光靠我的人马,只怕难以对付,你去清溪那里,只要带五十名龙组高手就足够了,不需要太多人,剩下的人马,就交给我好吧。”
陆炳沉吟了一下,说道:“也好,金公公,这回我的四百名虎组杀手,还有剩下的一百二十名龙组杀手,可就都交给你了,只是你若攻下武当,这个功劳我也不跟你抢,以后在瑞王面前,你我还是多多合作,不要相互拆台啊。”
金不换笑道:“好,很好,陆总指挥这回助我,我一定不会忘记的,武当三老那里,还希望你多尽心,不要让他们回援。”
陆炳哈哈一笑:“没有问题。”他一挥手,五十名龙组杀手随他而去,而剩余的锦衣卫龙组虎组杀手,在各自的十余名队长的带领下,向着金不换行礼。
金不换对着一边的赤花鬼母点了点头:“娃儿他娘,咱们兵分两路,分头行事!”
赤花鬼母的脸上闪过一丝妩媚的笑容:“当家的,咱们山顶见!”
五十多名虎组杀手,冲进了黑水道,已经到了半山腰,却是没有任何的武当弟子,为首的几个队长开始左顾右盼,他们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高手了,恶战无数,越是这种情况,就越是知道情况有些不对劲,可是这里太安静了,连一点杀气也感觉不到,这让他们更是感觉到不安。
为首的一人,五大三粗,骨骼粗壮,拿着一柄开山巨斧,此人绰号漠北人熊,名叫任熊,乃是横行塞外的蒙古高手,一只巨斧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亡魂,五年前陆炳出关之时,与之大战一场,才将收服,现在官至四品的锦衣卫指挥佥事,也是虎组的头目。
身边的一个副手,短小精悍,拿着一对判官笔,四十上下,正是横行两湖的著名独行大盗李巴三,他悄悄地说道:“任头儿,这里情况有些不妙啊,太过安静了,死太监让我们打头阵,只怕是不怀好意,想让我们当诱饵啊。”
任熊摆了摆手,笑道:“慌什么,富贵险中求啊,缩在后面能立什么功呀。这回武当三老都不在山上,也就一帮二三代的生瓜蛋子,连外援也没有,还有什么能挡我们的?只要小心他们的机关消息就可以了,面对面的拼杀,你还怕打不过这些武当二三代弟子吗?”
李巴三叹了口气:“任头儿啊,小心使得万年船啊,若是武当这么好打,金不换自己为什么不来呢,咱们拿朝廷俸禄的,犯不着这么拼命啊,再说了,要是打得太狠,武当就算亡了,以后他们的俗家弟子和正道各派的人来寻仇,咱们就是首当其冲啊。”
任熊冷笑道:“别说了,李队长,你一向都是遇事缩在后面,总指挥都说过你多次了,实在是败兴,现在是打仗,要的就是一往无前的气势,都跟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还打什么,你若是怕了,就到后面呆着去,不要在这里动摇军心。”
李巴三的嘴角勾了勾,正要说话,只听到一阵破空之声,他和任熊的脸色一变,兵刃连忙挥舞起来,在身前带起一阵劲风气墙,只见一片片的暗器飞过,六七个武功稍差的杀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给这些暗器打中,惨叫着扑倒在地。
一边的草丛中跳出了三十多个身着蓝装的武当弟子,为首一人,正是辛培华,他剑眉倒竖,厉声道:“狗贼,竟然敢犯我武当,还不快滚,不然叫尔等有来无回!”
任熊哈哈一笑:“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敢跟本大爷叫板,今天老子来,就是要踏平你武当的,受死吧!”
他说着,巨斧幻起一片罡风,斧影如山,直冲辛培华而来,辛培华冷笑道:“来得好。”他的手中长剑一亮,身形突然如随风细柳一样,顺着罡风摇摆,一柄长剑突然化为绕指柔一样,如一条水蛇,缠上了斧身,正是武当的核心武功绕指柔剑法,任熊那来势汹汹的三板斧,就给这样轻易地以柔克刚,千斤之力,化为无形!
任熊的脸色一变,他虽然狂傲凶悍,但是一生遇到恶战无数,今天第一回碰到武当这种以柔克刚的路子,让他的巨力消散于无形。
任熊一咬牙,手腕力道一变,变劈为震,只听到“叮”“锵”两声,水蛇一样缠着斧身的绕指柔剑,一下子给震得松散开来。
而辛培华一声清啸,刚才还如风中之柳的身形,突然就变得迅如雷霆,剑影如山,正是连环夺命三十二剑,一出手就是三剑分袭任熊的手腕和胸腹三处要**,剑剑都穿透任熊的如山斧风,剑道之妙,让人叹为观止。
任熊刚才一震之下,招式用老,再想蓄力反击,但在这换气的一瞬之间,却是被辛培华的这连环几剑打得手忙脚乱,无法再提气反击,一时间脚步混乱,连连后退不止,而这连环夺命剑一剑快似一剑,剑气已经攻破了他的护体真气,连他的外衣,也被剑气划开,若非里面内衬的护身软甲,只怕这一回他已经身受重伤了。
李巴三清啸一声:“小贼休狂,吃爷爷一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