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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云笑天道     沧狼行txt下载     沧狼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七百一十三回 任务发布

    耿少南咬了咬牙,神色变得坚毅起来:“好吧,师父,这回我听你的,为了小师妹,我会去夺取掌门弟子之位,请你告诉我,这回我应该怎么做?”

    澄光道长微微一笑:“很好,你就应该放下所有顾虑,放下所有对徐林宗的愧疚之意,去争取你想要的东西吧,也许,这样也是对徐林宗的好,他反正心思已经不在武当了,早点让他解脱了,他也可以去追求那妖女,如果他娶了妖女,执掌巫山派,也可以化解两派间的矛盾,这不是一举数得的美事吗?”

    耿少南点了点头:“师父,不用说了,我的决心已下,这回,需要我做些什么?才能夺来掌门弟子之位呢?”

    澄光道长的眼中冷芒一闪:“还是上次跟你说过的事情,太祖锦囊!”

    耿少南睁大了眼睛:“太祖锦囊?林凤仙已死,这东西应该没人知道下落了吧。弟子如何才能得到呢?”

    澄光道长正色道:“林凤仙做事极为严密认真,就算外出求援之前,也一定会把太祖锦囊的下落告诉屈彩凤,这回屈彩凤差点身死东厂,她也一定会在巫山派内留下太祖锦囊的线索,现在她已经发狂入魔,回巫山派后只怕要对全帮上下解释此事,暂时顾不上其他,然后就会远走江南七省,去稳固那些想要脱离的山寨,这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正好可以借机混进巫山派,去查探太祖锦囊的下落。”

    耿少南倒吸一口冷气:“可是巫山派防守严密,我就算混进去后,没有任何线索,又如何能查找呢?”

    澄光道长微微一笑:“这回你放心,我会劝说紫光师兄,让他派娥华跟你一起去,娥华也是女子,必要时可以打扮成巫山派弟子混进去,你上次也进入了那个秘密基地,可以分头行事,让娥华去在大寨里,在屈彩凤的房间里找寻线索,而你则在那个只有老弱妇孺的后寨里查探,从现在开始,我会尽力地给你争取和娥华单独行动的机会,就算找不到太祖锦囊,你们这样同生共死,也会增进感情的。”

    耿少南感动地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抱起拳来,哽咽道:“师父,我。。。。”

    澄光道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的好徒儿,你是有别人想象不到的天份的,这些年武当对你的打压,你以为为师可以心服吗?不过好在苍天有眼,徐林宗自毁前途,现在就是你的好机会,上次在南京,你表现得就很好,这回就算取不回太祖锦囊,但只要有一点点的线索,或者是在打探的过程中,能发现巫山派的一些机关消息,防守陷阱之类的,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耿少南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安,说道:“可是师父,我们毕竟是名门正派,这样做,真的好吗,上次我在巫山派后山,可是见了许多孤儿寡母啊,这样会把她们的生命安全,陷入危险之中的。”

    澄光道长的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少南,你以后若是要接掌武当,这些妇人之仁是要不得的,历朝历代的反贼盗匪,哪个不是大量地裹胁无辜民众?难道因为这一点,就要坐视这些反贼越坐越大,席卷天下吗?就算是江湖之中,魔教,白莲教这样的邪魔歪道,他们的弟子不也多是那些给掳掠来的孤儿吗?”

    “就因为他们身世可怜,就可以对他们网开一面?你要记住,巫山派的那些狠毒残忍的女弟子们,都是后山的那些小女孩们长大后给训练的,你若是顾及这些人,那我们以后永远也不可能消灭巫山派了。”

    “上次徐林宗回来后就说过,屈彩凤刚抢回那五十万两银子的时候,就是存放在后山大寨中的,她既然能用这些秘密基地里的老弱妇孺作银子的掩护,那太祖锦囊也很可能就放在那里,你万万不可有妇人之仁。”

    “要知道,巫山派很可能会为了自保,去跟锦衣卫合作,以后几乎肯定会是我们武当的敌人,不先下手为强,就会为其所趁,难道那些你不认识的孤儿寡母,还比我们武当的师兄弟们更重要吗?”

    耿少南满脸愧色,喃喃地说道:“弟子愚钝,多谢师父点醒。”

    澄光道长的神色稍缓,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一些,说道:“好了,少南,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但是你要知道,以前你一直在山上训练师弟,面对的全是自己人,当然是要以仁厚为先,现在你要出去走江湖,面对的多半是敌人了,这时候切忌一念之差,妇人之仁,到头来只会害了自己,害了武当。”

    耿少南大声道:“谨遵师父的教诲!”

    澄光道长微微一笑:“好了,你准备一下,后天就出发吧。黑石师兄还要作一下娥华的工作,不过你放心,她终归是武当弟子,一定会跟你去的。”

    耿少南这才意识到刚才那幽怨的笛音,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中断了,他抬头看向了何娥华那**小院的方向,喃喃地说道:“师妹,你真的会跟我走吗?”

    何娥华的小院里,两道长长的影子给映在了窗纸之上,黑石道长神色冷峻,直盯着何娥华的脸,冷冷地说道:“娥华,爹这回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你是武当弟子,又是进入过那秘密基地里仅有的三人之一,现在林宗还在受罚,只有少南和你去过巫山,还有谁比你更合适走这趟吗?”

    何娥华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可是,可是徐师兄对那里的地形比我们熟多了,为什么不能让徐师兄这回将功补过,跟我们一起去呢?”

    黑石道人冷笑道:“徐林宗?你觉得我们现在还能放心这个人吗?他要去巫山派,是去帮我们找太祖锦囊,还是会去找屈彩凤再续旧情?娥华,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在无原则,无立场地向着他?我明确地告诉你,这回能不能让徐林宗提前结束后山面壁,也取决于你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如何!你若是顺利取回太祖锦囊,我们可以考虑结束对徐林宗的处罚!”

    何娥华猛地抬起了头,坚定地说道:“弟子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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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三老功力莫测,逍遥派绝学神秘无比,那么开派祖师逍遥老祖的功力如何?

    这些人的实力难以想象,基本可归于‘仙’一类了。

    如果这些人都在同一时代,那将是什么样的一个江湖。(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一十四回 师妹心结

    巫山派总舵之外,清风林小道,一男一女两道修长的身影,在小道上缓缓而行,男的如山岳般雄壮,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女子则身形婀娜,脖颈细长,白肤青丝,一男一女傍地而走,宝剑插在背后,可谓金童玉女,英姿飒爽,天生绝配。

    可是这二人却是心事重重,低头赶路,一言不发,即使是林中的女儿,一边草地里的兔子,都驻足停枝细观,似乎又对这二人之间那种诡异的气氛显得格外地诧异。

    终于,男人停了下来,挡在了那女子的身前,张开了手臂,叹道:“师妹,这回你真的连话都不肯和我说了吗?”

    这男子正是耿少南,而女子不由分说,则是何娥华。何娥华也停下了脚步,她没有抬头,似乎是躲避着耿少南那殷切的眼神,低声道:“大师兄,对不起,这些天来,我,我的心情不是太好,不太想与人说话,请你谅解。”

    耿少南的目光落在了何娥华腰间系着的那枝蓝丝竹笛之上,轻轻地叹了口气:“师妹,我知道你的心里现在全是想着徐师弟,但是你要知道,这回我们要去闯的,可是龙潭虎**,虽然屈彩凤现在可能自顾不暇,但是巫山派毕竟防守森严,我们上次去就差点送了命,这回不会再有人救我们,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和注意力,只怕连性命都难保了。”

    何娥华的头还是低垂着,轻轻地说道:“大师兄所言极是,我知道了。”

    耿少南心中焦虑,一下子上前捉住了何娥华的素手,何娥华猛地一惊,本能地想要抽出来,可是却如同给铁钳钳住了一样,哪还抽得动,她吃惊地抬起了头,瞪着耿少南,叫道:“大师兄,你,你这是,这是做什么?”

    耿少南咬了咬牙,厉声道:“不是这样,你会好好听我话吗?”他说着,放开了何娥华的那对柔荑,何娥华的双颊飞起两朵红云,轻轻地揉着自己的玉腕,说道:“大师兄,我们不是小孩子了,现在,现在不能象以前那样。。。。”

    耿少南叹道:“男女授受不轻,我又何尝不知道?师妹,这回我们出来,不是为了儿女私情,我也不是要借机跟你亲近,你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回你肯跟我一起去巫山派,是为了能让徐师弟早点脱困,对吗?”

    何娥华紧紧地咬着嘴唇,声音细如蚊蚋:“大师兄,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问?你我的心思恐怕不同,这回,还是分头行事吧。”

    耿少南摇了摇头,说道:“师妹,也许你不信我,但我可以指天发誓,这次我是真心想要帮你,想要帮徐师弟。”

    何娥华不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耿少南,脸上写满了疑虑。

    耿少南轻轻地叹了口气,从何娥华的眼睛里,他看穿了一切,他淡淡地说道:“师妹,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徐师弟,也知道你们练两仪剑法,早已经许心于他,更是知道你现在以为我是想夺徐师弟的掌门弟子之位。”

    “不错,我承认我喜欢你,从小到大一直喜欢你,但我只想你能得到你的幸福,从小到大,你都是跟徐师弟在一起才快乐,对我,最多只是兄妹之情,这是命,这是我不可改变的事实,我也不想改变。”

    “尽管我的师父,甚至你爹,都想让我夺徐师弟的掌门弟子之位,但是我并没有这个兴趣,从小到大,在武当山上,我什么也不争,只想看到你幸福快乐。”

    “就象上次在南京,我如果想要害徐师弟,何必还要破坏刑场之事?我明知金不换设了圈套,完全可以袖手旁观,这样徐师弟和屈彩凤死在一起,不就免得我再去争这掌门弟子之位了吗?”

    何娥华一动不动地听着,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了笑容,她开始信了耿少南的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一边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一边轻声道:“对不起,大师兄,是我,是我错怪了你,我知道,从小到大,就是你对我最好,可是,可是我却胡思乱想,误会了你。对不起。”

    耿少南心中一阵酸楚,他也不知道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实的想法,当他一个人独处,想到小师妹因为徐林宗而受的折磨与痛苦时,那是真的想夺了他的掌门之位,但是一旦面对小师妹,看到她这种心事重重,却又强颜欢笑的样子,又一下子心软了,觉得只要她幸福快乐,哪怕是跟着徐林宗,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耿少南狠了狠心,继续说道:“所以师妹,这回你万万不可以用什么杂念,不能有别的想法,我们如果分心太多,那一定救不出徐师弟,甚至,甚至连自己也会陷进去。所以我们必须放下心中的杂念,集中所有的精力,去对付巫山派。”

    何娥华点了点头:“大师兄,这回我一切都听你的,你来安排好了。”

    耿少南心中总算舒了口气,这么多天来,小师妹一直心事重重,甚至不肯跟他说一句话,今天亏得自己用了这一招,才算解开了她的心结,他正色道:“巫山派的太祖锦囊,只怕是藏在了那后山的基地之中,除此之外,屈彩凤的住处也有可能藏了此物。”

    “现在我们要兵分两路,我去后山基地,你潜入寨中屈彩凤的住所,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我们再细细查探。不过要注意,我们必须要等到屈彩凤离开巫山派,去其他分寨安抚的时候才能行动,要不然有她在,我们连自保都很困难。”

    “还有,这回我们的另一个任务,是要查出屈彩凤为什么能突然发狂,武功大进,这对我们武当以后对付屈彩凤很重要,以她那天的功力,只怕连紫光师伯都难以应付。”

    “最后,如果前两样都无法完成,那我们也要刺探出巫山派的机会消息,暗哨布置,以后若是我们想要强攻巫山派,这些情报是必须的。”

    还没等到何娥华回话,一个金铁交加的声音就刺耳的响起:“哈哈哈,耿少南,你的主意打得不错嘛,只可惜,看起来是无法实现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一十五回 林间遇伏

    耿少南和何娥华的脸色同时大变,一下子向后跳开两步,双剑“呛”地一声出鞘,蓝光宝剑抄在耿少南的右手,一招柔云随风,摆开了起手势,而在他身边的何娥华则是七星剑抓在右手,信手一舞,风声起,三个两仪气旋护住了正面,她的柳眉倒竖,厉声道:“什么人,躲躲闪闪的不是好汉,出来!”

    一个大红色的身影,从草丛中渐渐地站起,黑里透红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可捉摸的微笑,而凌厉的眼神,如剑似电,直刺二人。耿少南的心迅速地下沉,此人正是在南京城有过一面之缘的锦衣卫总指挥使,陆炳。

    而随着陆炳的出现,在这段小道两边,四十多名脸带面具,飞鱼服,绣春刀的锦衣卫杀手也纷纷出现,与以前在东厂见过的那些杀手,还有上次跟着陆炳去巫山派的锦衣卫杀手不同,这些人一个个寡言沉默,胸前却是绣着龙形纹印,从他们身上鼓起的战气就可以知道,这些人的武功极高,即使是耿少南和何娥华这样的武当四大弟子,与其功力也只在伯仲之间。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耿少南的心中暗暗叫苦,光是一个陆炳,自己二人就很难战胜了,更不用说还有这么多神秘高手助阵,看起来这回是凶多吉少了,但他的心里仍然存了一份侥幸,沉声道:“陆总指挥,我们又见面了,这回你在这里,有何指教?”

    陆炳哈哈一笑:“耿少南,你是不是以为这回咱们是偶然相遇呢?告诉你吧,本官在这里早已经等你很久了,你一出武当,你的行踪就被我掌握,每天去的地方,吃的东西,本官都一清二楚,今天在这里,也是特地等你钻我的圈套呢。”

    耿少南一咬牙,沉声道:“陆总指挥,武当与锦衣卫无怨无仇,请问你在这里专门设伏等我们,是有什么企图?”

    陆炳的脸上笑容渐渐地收起,表情变得阴沉而可怕:“无怨无仇?你在南京城里劫持桂王,伤我朝廷卫士,最后还参与了屈彩凤这个女魔头的越狱,你不知道锦衣卫就是专门办这种谋逆大案的吗?”

    耿少南的心猛地一沉,在武当的时候,澄光道长就对上次的事情看得很重,只不过因为当场没有给抓到,才让师父松了一口气,但是这陆炳,却是当时在乌衣巷陈家老宅时亲历过的人,在他面前,是无法抵赖的,他咬了咬牙,抗声道:“陆总指挥,当时在乌衣巷,可是你放我们走的,当时你不出手,现在却要来抓我们,这是为什么?”

    陆炳阴森森地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谁叫你自己这么不小心,在那应千求面前露出了真面目呢?我当时是爱惜人才,想放你一马,但现在,此事瑞王已经知道了,他严令锦衣卫和东厂捉拿你耿少南,还有你的这个可爱的小师妹,就算当时没有人证,但只要到了瑞王的面前,他自然能认得出是不是你们劫的他!”

    耿少南知道今天再无可能幸免,低声对一边的何娥华小声道:“师妹,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你落到那瑞王的手中,今天我们绝对打不过陆炳,他对我好像还有些想法,我现在束手就擒,你赶快回武当,把今天的事情报告给掌门师伯。”

    何娥华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也顾不得这么多人在看着自己,一跺脚,直视着耿少南的双眼:“不,大师兄,我们是一起出来的,我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自己逃走。”

    耿少南厉声道:“师妹,听我的,无论如何,也得有人回去报信才是。陆炳不会伤害我的,他只是要向瑞王交差而已,我到时候说是雇了一个秦淮妓女,他也没有办法,再说,太子也不会坐视不管的,一定会想办法营救我,你如果也给抓住,那一切都完了。”

    何娥华还要再开口,耿少南摆了摆手,阻止了她的话,他转头对着沉默不语的陆炳,朗声道:“陆大人,你和瑞王的目标是我耿少南,不是我的小师妹,此事与她无关,你捉我回去交差,就可以了。”

    陆炳的目光在何娥华的身上上下打量,摇了摇头:“不,那天****瑞王,引瑞王去乌衣巷的,就是你的小师妹,只有捉到了她,瑞王才会满意的。今天我如此设局,可不是只要捉你一人,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本钱!”

    耿少南哈哈一笑:“谁说我没有跟陆大人讨价还价的本钱呢?那天你在乌衣巷放了我们一马,这件事要是瑞王知道了,你说他会怎么想呢?”

    陆炳的眼皮跳了跳,一挥手,那四十多个龙纹杀手纷纷消失在草丛之中,小道之上,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陆炳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为,你们信口开河,就能骗瑞王相信?”

    耿少南平静地说道:“陆总指挥,我知道金不换和你的关系,这件事我去跟金不换说,他自然会去调查你那天的行踪,再说了,刚才我这么一说,你的不少手下也听到了,如果其中有一两个人是金不换的眼线,你的这个锦衣卫总指挥使的位置,可就未必能坐得稳了。”

    陆炳的眼中杀机一现:“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们,取了你们的人头,直接向瑞王交代,反正你们的模样,就算只是两颗脑袋,瑞王也能认得出。”

    耿少南哈哈一笑:“你可别忘了,我师妹可是武当执法长老黑石道长的亲生女儿,你杀了我不要紧,要是动了我师妹一根汗毛,那武当上下,就与你锦衣卫势不两立,陆总指挥,我劝你见好就收,不要树敌太多,到头来为了这点功劳,得罪了整个武当,让金不换得利,不值得啊。”

    陆炳沉默半晌,眼中光芒闪闪,似是在权衡利弊得失,何娥华轻轻地走到了耿少南的身边,左手拉住了耿绍南的右手,掌心之中已经尽是汗水。(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一十六回 束手就擒(加更求月票订阅)

    而何娥华的那双会说话的明眸中,尽是无尽的愧疚与懊悔,她哭道:“大师兄,都是我,都是我的任性,露了行藏,才会害你。”

    耿少南微微一笑,正要柔声回话,却只听陆炳猛地叫道:“好,耿少南,我答应你!这次我只抓你,放过何娥华,不过,我劝你不要跟我耍什么心计,这里没有人能救得了你。而且,以后如果你在瑞王面前乱说话,嘿嘿,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耿少南点了点头,弃剑于地,张开了双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耿少南说到做到,绝不反悔。”

    何娥华尖叫一声,也丢掉了七星剑,一下子抓紧了耿少南的右臂,终于,人生中第一次,她突然意识到可能这会是和大师兄的永别了,她的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不停地从眼眶中涌出,声嘶力竭地尖叫道:“不,大师兄,我不要离开你,我们说过的,永远不会分开,你不要扔下我,你不可以扔下我一个人!”

    耿少南的心中酸楚,两眼微红,他又何尝不知道落到瑞王手中的后果呢?但是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不能让如花似玉的小师妹落入那个色--魔的手掌,这是他宁可舍出性命也要阻止的,他咬了咬牙,轻声道:“师妹,不要哭,赶快回武当搬救兵,迟了也许来不及了。”

    何娥华的娇躯一震,抬起头,看着耿少南的脸,颤声道:“真的,真的来得及吗?”

    耿少南哈哈一笑,用手拭去了何娥华眼角边的泪水,柔声道:“当然,陆炳没有杀我的理由,而瑞王为了查出那个引诱他的女子是谁,也不会这么容易杀了我,只要我活着,就有机会,你去得越快,我这机会越大,傻丫头,别哭了,哭了不好看。”

    何娥华咬了咬牙,转身对陆炳厉声道:“你若是伤了我大师兄一根头发,我们武当上下绝不干休!”也不顾陆炳的反应,她转头看着耿少南,眼中泪波涟漪,用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大师兄,等我,师妹一定会来找你的!”

    说罢,她一狠心,抽出了耿少南掌心之中的两只柔荑,双足一点,身形如飞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林外,再也看不见踪影。

    耿少南扭过头,痴痴地看着何娥华美丽的背景,他心里很清楚,也许这就是此生中最后一次见小师妹了,他的思维还在继续,胸口几处要**麻**却是被重重地点上,那是陆炳的所为,快得一气呵成,如风一般,甚至耿少南还来不及运气相抗,就已经给封了丹田,半分力量也发不出了,他开口想要说话,却只能听到喉头荷荷作响,原来是给制了哑**,连说话都不可能了。

    陆炳一挥手,十几个锦衣卫杀手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手持软索,把耿少南的五花大绑起来,可是耿少南因为给制了麻**,全身上下一点感觉也没有,这些平时足以勒得他叫起来的软索,绑在身上,竟然毫无知觉。

    陆炳冷冷地说道:“把这耿少南带回去,本官还有用!”

    一天之后,巫山派外,一处隐秘的山林之中,星罗棋布地横着三十多个营寨,外立栅栏,内设箭楼,栅栏之外还有壕沟,与其说这是一处江湖人物的巢**,不如说这是一处军队的营地,除了打起高高飘扬的大旗外,一切都如军营。

    一处不起眼的营帐之中,耿少南已经给解了绑,盘膝坐在地上,但身上的**道还是给制着,陆炳的点**手法非常奇特,让他完全发不出力,又不至于血液不能流通,现在他可以行走,吃饭,出恭,一如常人,但半点力量也使不出,就象给废了武功一样,这让耿少南暗自心惊不已,在武当的时候,从没有见过这样神奇的点**之法。这回如果不死,还真的想好好研究一下呢。

    一道刺眼的阳光闪过,营帐门被掀开,陆炳一个人信步而入,耿少南厌恶地向后挪了挪地方,扭过头来,不想见这个天字第一号大特务。

    陆炳微微一笑:“耿少南,看来你的气色还不错啊,这两天成了阶下囚,很快连小命都不保了,换了一般人都吃不下饭,可你还能吃能睡嘛。”

    耿少南冷笑道:“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再说我问心无愧,又何惧之有呢?”

    陆炳哈哈一笑:“有时候我真的不太能理解你这样的小子,这么爱你的那个小师妹,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可是她心里根本没有你,这样做,值得吗?”

    耿少南冷冷地回道:“我跟我师妹,不过是师兄妹的关系,就算不是小师妹,换作我们武当任何一个师弟,我作为大师兄,都会作出同样的选择,这是我们武当弟子所特有的品质,你们锦衣卫,这些争名逐利的朝廷鹰犬,是永远不会明白和理解的。”

    陆炳摇了摇头:“耿少南,不用骗我了,你对何娥华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一切,不过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你反正已经是将死之人,你爱谁,不爱谁,又与我何干呢?”

    耿少南点了点头:“我很奇怪,你为什么把我带到巫山派这里就不走了,难道,你也对那太祖锦囊有兴趣?”

    陆炳哈哈一笑:“不错,这回你真说对了,我的目标,就是那太祖锦囊。这还得需要你的帮助才行。”

    耿少南冷笑道:“要我帮你?别做梦了,我们武当弟子绝对不会跟你这样的鹰犬同流合污的,你可以杀了我,但别指望我会向你屈服!”

    陆炳摇了摇头:“我不是来求你帮助的,只是告诉你一声,我已经决定,把你交给巫山派的屈彩凤,以此换得他对我们锦衣卫的信任,而这,就是你耿少南在临死之前,对我们锦衣卫最大的帮助,明白了吗?”

    耿少南惊得几乎要从地上跳了起来,脱口而出:“什么,陆炳,你,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把我交给屈彩凤!”(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一十七回 最后的诱惑(加更求月票订阅)

    陆炳哈哈一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自负:“耿少南,你以为我捉你,就是为了送给瑞王吗?要是那样的话,我可以早早地在武当山下就下手了,又何必等你跑到这里?告诉你吧,我就是知道了你要来巫山派,所以为了省得我再把你押到这里,就特地在这里等你,拿下了你之后,我好直接把你送给屈彩凤,这可是个天大的人情啊,足以让屈彩凤答应跟我们锦衣卫合作!”

    耿少南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计划中的事,你这样勾结屈彩凤,就不怕事情败露之后,朝廷会治你的罪?!”

    陆炳冷笑道:“治罪?我一切都是为了夺回太祖锦囊,这个可比查出刺杀瑞王的凶手,优先级高得多了,是皇上亲自下的令,瑞王也不能说什么,小子,我劝你还是识相点的好,到了屈彩凤那里,不要随便乱说话,要不然,你武当也会有大麻烦。”

    耿少南哈哈一笑:“你把我交给屈彩凤,还指望我给你保守秘密?别做梦了,我会把你所有的阴谋都告诉屈彩凤,让她不再跟你合作,你休想得到太祖锦囊。”

    陆炳微微一笑:“我如果得不到太祖锦囊,那只有退而求其次,去找武当报仇了,到时候你死了,可是你的小师妹还在,我照样可以捉了她,向瑞王交差,你今天不是拼了命要救你的小师妹吗,我倒想看看,何娥华落到了瑞王的手里,会是个怎么样的结果。”

    耿少南气得心肝都在发抖,他的脸色通红,厉声道:“你别做梦了,我们武当,我们武当是朝廷钦封的,是皇上御赐的牌匾,你锦衣卫无权过问我们武当派的事,更不可以随便上山抓人!”

    陆炳的眼中冷芒一闪:“可惜啊,耿少南,这次是你给了我借口,你劫持瑞王,又在南京城内劫法场,大闹东厂总部,加上上次五十万两银子的事情,足以让皇上下令搜查武当了。”

    “就算皇上没有这个命令,我们锦衣卫专门追查谋逆大案,有先斩后奏之权限,别说是你小小武当,就是王府相宅,我们都照搜不误。”

    “只要有瑞王和应无求等人指证,你的那个漂亮的小师妹肯定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到时候非但她要入教坊司,你们整个武当都要因为谋逆而被铲除,嘿嘿,耿少南,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耿少南的头上冷汗涔涔,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陆炳放过何娥华,竟然是欲擒姑纵之毒计,他咬了咬牙,恨声道:“你别得意得太早了,武当山数千弟子,又是正道领袖,可以召集大批正道人士助战,你锦衣卫就是想攻打武当,也没这么容易。”

    陆炳哈哈一笑:“耿少南,你是不是在武当呆得太久,人都傻了呢?你以为武当是什么,千军万马吗,我告诉你,武当不过是一个江湖门派而已,皇上这几十年来封了上百个道教圣地了,你以为只有武当一个有御赐匾额吗?说不定皇上早就把你们武当给忘了。”

    “只要我们锦衣卫办案,各地的驻军都必须要配合,到时候别说你们武当的几千弟子,就是你们拉上少林华山峨眉一起相助,又怎么可能敌得过朝廷的千军万马呢?要是你们真的敢聚众谋反,那我们正好有理由把武当给彻底消灭,到时候你们三丰真人的百年基业,都毁于一旦了,哈哈哈哈。”

    耿少南的心都在滴血,他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没有任何反转的可能了,陆炳的话,就如一根根的针,刺在他的心头,他咬着嘴唇,沉声道:“是不是,是不是我答应你的条件,在巫山派保持沉默,你就不会为难武当?”

    陆炳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我只需要你去作个人情,好取得跟巫山派的合作罢了,你反正无论是在瑞王那里,还是在巫山派,都难逃一死,在巫山派也许还能死得更痛快一点,屈彩凤虽然恨你入骨,但是看在徐林宗的面子上,应该不会让你死得太痛苦,否则要是在瑞王那里嘛,嘿嘿,各种你听都没听说过的酷刑,到时候都会招呼你,虽然我知道你是条铁汉,不会开口,但死之前受这么多罪,又是何苦呢?”

    说到这里,陆炳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还有,你别以为何娥华回去之后就能给你搬来救兵,或者是通过徐林宗他爹,内阁次辅徐阶的关系救你出去,这些官场老滑头,一个个比猴还精,涉及这种绑架王爷,涉嫌谋逆的大罪,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就连武当,只怕也会想办法逐你出师门,以摆脱不利的局面。”

    耿少南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早就不对能活命抱有希望了,我只是想通过这样的办法,救下我的小师妹。陆炳,不用多说了,我答应你,到了巫山派,我不会跟屈彩凤说出你的意图,只是如果你违背承诺,想要继续害武当,我耿少南就是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陆炳微微一笑:“我若是有机会得到太祖锦囊,又何必在瑞王那里跟金不换争功呢,甚至,为了不让他有机会去捉何娥华,我还会百般维护武当派呢,你放心好了。”

    “不过,我还是挺可惜你,耿少南,你的武功虽然不算顶尖,但在我看来,实在是难得的武学奇才,可惜武当不给你机会学上乘武功。”

    “上次在南京,我邀请你来锦衣卫,是想给你一个好机会,如果你肯来,我会让你学到比两仪剑法更好的武功,而且荣华富贵,比你那个小师妹更漂亮的绝色佳人,我也可以给你找到,怎么样,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考虑一下来我锦衣卫如何?”

    耿少南的脸色变得无比地坚毅,他朗声道:“陆炳,你死了这条心吧,士可杀不可辱,我耿少南早就立誓把我的一生献给武当,献给正义,我的头可断,命可弃,要我做违背侠义的事情,除非我死了!”

    陆炳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意:“那你就去死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一十八回 落入敌手(加更求月票订阅)

    半天之后,日已过午,未时五刻,巫山派总舵。

    屈彩凤一袭白衣,肌肤胜雪,星目红唇,而巫山派的弟子上千,个个黑衣蒙面,围满了整个广场,如临大敌地看着两百多名锦衣卫,为首一人,正是陆炳,而八个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杀手,则押着五花大绑的耿少南,所有巫山派弟子看着耿少南的眼神中,都几乎是要喷出火来,带着强烈的杀气,耿少南则是神色平静,他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时候,也只能自安天命了。

    屈彩凤看了一眼耿少南,冷笑道:“你在南京城的时候不是神得很吗?怎么,现在威风不起来了吗?”

    耿少南不想与她斗嘴,扭过头,干脆不看她一眼,而陆炳则笑道:“屈寨主,这次你正式升任巫山寨主,本官还没有来得及向你祝贺呢,这回双喜临门,你应该也满意了吧。”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师父不幸,才让我接任了这个寨主,而且大仇未报,何喜之有?”

    陆炳微微一笑:“事情总是会有转机的,东厂可以护苗飞虎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再说了,耿少南这个大仇人,这回不是落到了我们的手上吗?”

    一边的白玉燕冷冷地说道:“陆大人,是你们的手上,与我巫山派有何关系?”

    陆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转而笑道:“现在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要不然,我陆炳何必费心费力,冒着得罪武当的危险,把耿少南拿下呢?屈寨主,你以前说过,耿少南是罗刹令追杀的对象,如果将他擒拿,那就是巫山派的朋友,可以任意向你们提出要求,对吧。”

    屈彩凤的粉面上神色平静,一进盯着耿少南的脸,沉声道:“不错,当时我假扮先师时是说过这样的话,现在这话仍然有效,陆大人,这回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自有计较,先代表巫山派上下,感谢你们锦衣卫的恩情了。”

    她说着,郑重地向陆炳一揖及腰,在武林中,这也算得上是大礼了。

    陆炳勾了勾嘴角,说道:“那我们合作的事情。。。。”

    屈彩凤不等陆炳说完,就抬起了手,说道:“现在家师的不幸刚刚公开,我们巫山派按理要为她守丧一年,守丧期间,闭门不出,所有合作或者是复仇之事,都要等这一年期满再说,还请见谅。”

    耿少南这才明白为什么一向爱穿大红罗衫的屈彩凤,这回一身胜雪白衣了,原来是当孝服穿着的,他的心里突然松了口气,起码巫山派这一年内不会再和武当冲突了,能为门派尽最后一份力,也算是求仁得仁。

    陆炳的脸色有些难看,冷冷地说道:“这么说来,我们的合作,最快也要一年之后了,是吗?”

    屈彩凤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

    陆炳不满地说道:“那本官是不是可以把耿少南这就带回去,过一年之后再交到你们手中,再谈合作呢?”

    屈彩凤的粉面一寒,沉声道:“陆大人,如果你不想和我们真心做朋友,那大可如此,你就是把他放回武当,也是你的事,只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做朋友还是当敌人,都是你的一念之间。”

    陆炳的眼中光芒闪烁,显然是在权衡利弊,久久,才叹了口气,说道:“好吧,耿少南交给你,这次就当我送你们巫山派一个人情,希望到时候不要让我失望。”

    他一挥手,几个锦衣卫把耿少南重重地向前一推,耿少南浑身无力,几乎给这样一推就摔倒在地,几缕少女身上的芳香飘过,随之而来的就是几把冰冷的刀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孟彩珠右手举剑,在他的脖子上架着,星眸中充满了戏谑的意味,似乎是在出当晚在南京城时在自己手下被威胁时的那口气,而她的玉腕有意无意地轻轻一抖,在耿少南的脖子上划了一道细细的口子,她冷笑道:“哎呦,我的武当大师兄,你是练马步时偷懒了吗?下盘这么不稳,可别一不小心撞死在我的剑下哦。”

    此话一出,所有的巫山派弟子全都放声大笑,在她们眼里,现在苗飞虎是头号仇人,耿少南可以排第二,在杀这个仇人之前再狠狠地羞辱他一番,实在是人生快事。耿少南气得心肝都在颤抖,却是无可奈何,只能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屈彩凤勾了勾嘴角,对着陆炳一拱手:“陆大人,多谢了。”

    陆炳点了点头,对着耿少南冷笑道:“耿少南,好自为之吧。”

    他说完,一撩大黑披风,转身就走,两百多名锦衣卫士紧随其后,很快就退出了寨子,不见人影。

    屈彩凤的凤目里,两道犀利的眼神落到了耿少南的身上,带着无尽的仇恨与怒火,冷笑道:“耿大师兄,你也有今天啊,真的是老天有眼!”

    耿少南咬了咬牙,抬起头,平静地说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下山办事,被陆炳偷袭,给他作了人情交给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孟彩珠骂道:“哼,你这个投靠东厂的卑鄙小人,装什么英雄好汉,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在南京城的时候,你就是故意和东厂合谋设局,想要把我们巫山派的人全部引到东厂,然后伏击,还给我家少主吃了毒药,想要害她,可是你没想到吧,我家少主因祸得福,使出天狼刀法杀出重围,你的阴谋也败露了。”

    耿少南脸色一变,他不知道这个谣言是如何传出的,厉声道:“胡说八道,我在南京是想要救出屈彩凤的,你这是造谣诬蔑!”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造谣诬蔑?耿少南,你真当老娘眼瞎了还是心瞎了?难道在城外设局,诱我去东厂的不是你?难道在东厂大牢里,逼我吃下寒心丹,要我写出天狼刀谱的,不是你的好朋友苗飞虎和金不换夫妇?嘿嘿,你们误打误撞,让我吃寒心丹,反而逼出了我体内的潜能,把天狼刀法发挥到极致,这才有了我的脱困,你明明是怕我寻仇才逃离武当,才会落到陆炳手中,还想狡辩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一十九回 义正辞严(加更求月票订阅)

    耿少南并不知道屈彩凤落入金不换之手后的事情,甚至不知道那天晚上她为什么会魔性大发,杀人如麻,他勾了勾嘴角,说道:“我再说一遍,我是跟苗飞虎有过共同对付你的合作协议,但我并不知道他会招来金不换,那天在南京城外的小棚里,我也不知道那几个杀手是冲着你去的,我还以为是你的巫山派手下要对付我呢。”

    屈彩凤冷笑道:“耿少南,你以为你是谁?以我的武功,杀你还需要帮手吗,还需要设局吗,你太高看自己了吧。明明就是你跟东厂勾结,设了局,现在铁证如山还要狡辩,你们武当派,就是这样虚伪做作吗?”

    耿少南大声道:“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就行,不要牵涉武当!告诉你,我们武当弟子都光明磊落,如果是自己的过错,绝不会否认,当日里是我失手杀了杜七娘,要拿我的命去抵,我心甘情愿,但你要是想借题发挥,找一个理由跟锦衣卫联合,去对付武当,那我就是死,也绝不答应。”

    孟彩珠冷笑道:“真是好笑,你以为你是谁?耿少南,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武当弟子,挂个大师兄的名头,也不过是个只能训练新弟子的家伙罢了,你的死活,对于武当无足轻重,别再自作多情,以为自己很重要了。”

    耿少南心中一团怒火在燃烧,不知为何,从昨天被陆炳擒下,与他对话后,他的心中就开始起了波澜,无论是陆炳,还是巫山派众人,言语中对自己的轻视与不屑,溢于颜表,而这是以前自己在武当山上的时候,完全无法体会到的,也许,是自己一直以来的谦让,把所有的光芒都留给了徐林宗,突然间才发现,除了小师妹外,所有人也都是这样对比徐林宗和自己的,难道自己生来,就必须要低人一等,永远抬不起头吗?

    耿少南咬了咬牙,沉声道:“不错,我耿少南是一个普通的武当弟子,但我的心中有侠义,有正义,我愿意为自己做的错事负责,可是你们呢,你们巫山派的人,哪个手里没有无辜人的性命,哪个手上没有沾满鲜血,你们可曾有过忏悔,可曾有过向人偿命的念头?”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这个世界,是要讲究实力的,不错,我们巫山派打家劫舍,有所杀伤,在所难免,但是我们劫的,不是贪官污吏,就是鱼肉乡里的恶霸豪强,那些看家护院的走狗,只能怪自己倒霉了,如果谁觉得不满意,可以来向我们巫山派寻仇,我们若是输了,那也没有话说。”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美目之中杀机一现:“可是你耿少南不一样,你跟我们的恩怨,说白了不就是因为武当派对于我们巫山派的敌意所导致的吗?如果不是你的师门下令,让你来窥探我们巫山派的秘密,你又怎么会跟我们起了冲突,杀了七娘?”

    “耿少南,我实话告诉你,你的死,只是给杜七娘偿命,至于武当派和我们巫山派的过节,远远没有结束,你别以为自己一命,就可以抵了两派恩怨了,孟堂主说的不错,你不配!”

    耿少南气极反笑,仰天放声,笑声中透出无尽的沧凉与悲愤,即使是孟彩珠,白玉燕等人,听之也为之脸色一变,笑完之后,他低下了头,看着屈彩凤,双眼之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厉声道:“是,我耿少南确实一无是处,在江湖上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可是我的师弟徐林宗,却是名满江湖,人品武功皆是上品,受人敬仰,前途不可限量。但是就因为你这个妖女。。。。”

    耿少南说到这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猛地向前一步,挣开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几把刀剑,孟彩珠的剑本就一直架在他的脖子上,甚至拉出了那道血痕,血珠子一滴滴地顺着剑身流淌。

    这一动,几乎要切到里面的血管,她的脸色一变,连忙手腕一松,抖开了这一剑,其他几名巫山派弟子也都怕真的就这样杀了耿少南,纷纷收剑,但仍然在耿少南的脖子上留出了四五道血痕,鲜血开始不断地从这些伤口涌出,很快就把耿少南的脖子和领口染得一片腥红。

    屈彩凤也给那一声“妖女”气得花容失色,柳眉倒竖,双拳紧握,对着耿少南怒目而视,耿少南完全不在意自己脖子上的伤势与疼痛,大声说道:“你这个妖女,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媚惑伎俩,引诱了我的徐师弟,让他为了你不惜背叛师门,前程眼看着就要毁掉。我们这些师兄弟不知道劝了他多少次,他就是不肯回头。不过这样也好,如果我的死,能让他认清楚你的真面目。。。。”

    说到这里,屈彩凤眉头一皱,厉声道:“我的真面目是什么,你说清楚!”

    耿少南哈哈一笑,双眼通红:“你的真面目?你的真面目就是一个嗜血残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疯起来连自己人都可以手撕,不疯的时候也是偏执狭隘,不可理喻,为了你的一已私怨,置巫山派于巨大危险之中!”

    屈彩凤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天晚上我是寒心丹毒发作,不能自控,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轮不到你教训我,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我跟锦衣卫合作,就是让门派处于危险之中了?耿少南,不要企图为了保你这条命,就东拉西扯,信口开河!”

    孟彩珠附和道:“就是,少主,此人就是想要胡说八道,离间我们和锦衣卫的关系,以保他的狗命,千万不要上当!”

    耿少南冷笑道:“屈彩凤,你以为锦衣卫跟你合作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现在锦衣卫东厂支持瑞王,而武当支持太子吗,他们不敢冲在前面直接对付武当,就想拉拢你们顶在前面,到时候你们巫山派跟武当战端一开,死人越来越多,仇越结越深,你这个当少主的,成为他人的傀儡,会很高兴吗?”

    屈彩凤的眼中光芒闪闪,沉吟不语,久久,她才一挥手:“把耿少南给我押下去,包扎一下他的伤口,我要考虑一下如何处置此人!”(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二十回 地牢私语(加更求月票订阅)

    孟彩珠的脸色一变,连忙说道:“少主,您可别上了这小子的当啊,他就是想要给自己脱罪,争取武当救他的时间,最好是。。。。。”

    屈彩凤的素手一举,止住了孟彩珠的话,沉声道:“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用不着别人来教育我,孟堂主,你要记住,在这巫山派,谁才有话语权!”

    孟彩珠吓得赶快收住了嘴,狠狠地剜了耿少南一眼,一挥手:“给我带走!”几个女弟子推着耿少南走向了地牢,而孟彩珠则紧随其后。

    耿少南的脑子里开始迅速地运转起来,从头到尾,他都觉得这个孟彩珠有些不对劲,从上次误伤杜七娘开始,就是她故意挑起事端,而且时时刻刻都很想要让巫山派和武当派结仇翻脸,这次她的行为再次证实了这点。

    带着这个怀疑,他走进了那个混合着霉味与屎尿味道的地牢,牢里有十几间铁栅,栅栏粗如儿臂,即使是蓝光剑也不可能斩断,看起来这是重犯牢房,不过现在里面空无一人,是专门为耿少南所准备的。

    巫山派的女弟子们毕竟爱美爱干净,把耿少南推进一间铁栅之后,就逃也似地离开了,孟彩珠提前上前,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牢门上的大锁,也准备转身离去,耿少南心中一动,突然沉声道:“孟彩珠,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孟彩珠转过了身,那张白皙秀美的脸上,挂着一丝冷笑:“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你在这里等死就可以了,别指望会有人来救你。”

    耿少南冷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处处跟我作对,挑起巫山派跟武当的仇恨?”

    孟彩珠哈哈一笑:“你说对了,我就是要挑起武当和巫山派的仇恨,因为,我现在最恨的就是东厂,其次就是武当。我恨不得亲手灭了武当,以解我的心头之恨,耿少南,你懂了吗?”

    耿少南咬了咬牙,沉声道:“你爹还是我们武当的俗家弟子呢,为什么你这么恨武当?你这是欺师灭祖,明白吗?”

    孟彩珠的眼中突然闪过两道凌厉的光芒,表情变得可怕起来,耿少南本想再说,但看到她这副表情,也不免心中一凛,收住了嘴,只听孟彩珠冷冷地说道:“耿少南,你给我听好了,我家的家破人亡,全是拜你们武当所赐,那年你们武当派的澄光道人,也就是你的师父来我家,劝我爹爹出山,去当太子的东宫侍卫,我爹本来已经娶妻生子,在家乡开了一家武馆,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却被你那个师父,以师门名义好说歹说,给拉进了东宫当侍卫。”

    “去年的水灾,你们武当和太子合计,说要借机赈济灾民,树立太子的威信,武当自己也知道此事风险极大,不肯出面,却让我爹来出面做这事,结果给东厂盯上,我爹一直盼着太子,盼着武当能救他一命,结果盼星星盼月亮都盼不来,自己却是每天要受严刑拷问,最后终于受不了,服毒自尽,你可知道,我爹死的时候成什么样了?他的身上几乎都没有一块完好的肉了!这全是拜你们武当所赐!”

    耿少南默然无语,他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孟姑娘,此事可能确实是委屈了令尊,可是,这也是无奈之举啊,东厂的贼人把此事向谋逆上牵扯,我们武当若是出面,那非但救不了令尊,也会把自己给搭进去的。”

    孟彩珠冷笑道:“说词,全是借口!耿少南,你跟你那个花言巧语的师父一样,只会说漂亮话,当初劝我爹做这事时说得好好的,说不会有事,就算有事,太子和忠臣们也会力保,可最后出了事,却把责任全推到我爹头上,我就恨我爹,为什么对你们这些无情无义的人还要保护,为什么不把全部的事情给说出来!就算是死,也要拖上你们武当陪葬!”

    耿少南点了点头:“弄了半天,原来你是一直在恨当年武当没有尽全力救你父亲,你把你全家的死,怪在了武当的头上,所以要千方百计地挑拨巫山派和武当的关系,要两派开战,对吗?”

    孟彩珠的眼中冷芒一闪,嘴角边突然勾起了一丝笑意,她腰肢款摆,**----波臀---浪,走到了耿少南面前的铁栅处,一股子幽香袭来,钻进耿少南的鼻子里,一下子盖住了这地牢里的臭味,耿少南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眉头一皱,退后了两步,沉声道:“孟彩珠,请你自重,你这是想干嘛?”

    孟彩珠哈哈一笑,透出一股子轻佻与放浪:“还真是个伪君子呢,面对美色,还要极力压制自己的**,耿少南,你这辈子应该还没碰过女人吧,就这么死了,不觉得可惜吗?”

    耿少南的眼前浮过小师妹的倩影,不由得出了神,孟彩珠的眼中冷芒一闪:“哼,你该不会是去想何娥华那个贱人了吧。”

    耿少南一下子回过了神,厉声道:“闭嘴,我不许你这样说我小师妹,她是全天下最可爱,最美丽,最纯洁的女子。”

    孟彩珠格格一阵娇笑,花枝招展,一边掩着自己的烈焰红唇,一边指着耿少南,笑道:“哎呦,给说到心上人了,坐不住了呢。”

    突然,孟彩珠直起了身子,收住了所有的笑容,刚才还放形浪骸的她,一瞬间就变得冷若冰霜,她看着耿少南的脸,冷冷地说道:“耿少南,当你有一天付出了你的全部,却一无所得,连最起码的回报都没有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伤心的滋味了,与之相比,死,真的不算是什么。我很同情你,但是,这就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你没多少时间好活了,好好回忆一下这辈子值得珍惜的人和事吧,别到了临死之时还后悔!”

    她说着,身形一动,如同一个黑夜的幽灵一样,瞬间就消失在了地牢的门外,一道光芒随着她的出牢,透进了这黑暗的牢中,转瞬即没,耿少南再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二十一回 姐妹心事(加更求月票订阅)

    巫山派,寨主小屋,屈彩凤眉头深锁,负手而立,站在窗前,微风吹拂着她额前有些零乱的秀发,微红的两腮之上,苹果肌轻轻地跳动着,随着她眉头的或舒或展而起伏,可以看得出,她心事重重。

    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屈彩凤没有回头,说道:“玉燕,是你吗?”

    白玉燕那一身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与屈彩凤的这一身素裹,相得益彰,她抱剑行礼道:“见过少主。属下回来了。”

    屈彩凤转过了身,看着白玉燕,眼神中流露出一阵哀伤之色:“玉燕,连你现在都要跟我保持距离了吗?这次自从我回来之后,所有人都不象以前那样跟我姐妹相处了,跟我的距离起码多了八丈远,我知道,是因为我那天晚上失控乱杀人,所以大家都会这样怕我,可是玉燕,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连你也怕我了吗?”

    白玉燕勾了勾嘴角,叹道:“也不尽然,属下相信那天少主是被寒心丹所害,一时失控所致,不过现在少主已经正式接任了寨主,与属下现在身份尊卑不同,确实不能象以前那样姐妹相称了。”

    屈彩凤转过了头,幽幽地说道:“师父还在世的时候,跟七娘在私下里从来是姐妹相称,从没有把她当成外人,手下,玉燕,我希望我们也能跟师父和七娘那样,以后在私下里,我还是叫你玉燕,你还是叫我彩凤,好吗?”

    白玉燕微微一笑,说道:“好的,彩凤。”

    屈彩凤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蹦蹦跳跳地到了白玉燕的面前,执起她的一双素手,微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姐妹呢。”

    白玉燕点了点头:“不过少主,那天晚上真的是吓死我了,若不是耿少南相助,只怕,只怕当时我已经死在你的爪下了。”

    屈彩凤的脸色微微一变,松开了白玉燕的手:“是他救了你?怎么可能?”

    白玉燕正色道:“那天的耿少南,确实是来救人的,他说他是受人利用,成了诱饵害你被擒,自己也背上了东厂走狗的名声,所以说什么也要救你出来,让你为他洗清冤屈。”

    屈彩凤皱了皱眉头:“他真是这么说的?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他引我去南京城的东厂总部的,这能有什么误会呢?”

    白玉燕说道:“彩凤,你好好想想当时的细节,他是有意引你的,还是被你追杀走投无路才进的东厂?这其实挺重要,还有,茶棚里的那些攻击你的人,究竟是跟他合谋的,还是也是利用耿少南,来争取一个偷袭你的机会呢?”

    屈彩凤沉吟不语,仔细地回想起当天的情况,一边想,一边轻轻地点头:“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耿少南无意之举,他最后是拼了命地全速逃跑,并不象是故意引我,最后我离他差不多也就一两丈的距离就追到,只怕他再托大,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这样开玩笑吧。”

    白玉燕松了口气:“这么说来,耿少南没有说谎,那他在南京城还真的不是故意和东厂勾结,来害你的呢,连他本人,怕是也给苗飞虎利用了。”

    屈彩凤的嘴角勾了勾,粉面微寒,转过了身,沉声道:“玉燕,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再地帮耿少南说话?此人就算是给东厂利用了,但起码也是跟苗飞虎合谋想要害我,而且,之前是他杀的七娘,我们难道能放过他,不为七娘报仇吗?”

    白玉燕摇了摇头:“七娘的仇,当然是要报的,但是彩凤,我想说的是,你不觉得从七娘的死开始,事情就很诡异吗,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一直想让我们巫山派跟武当开战,最后四面楚歌。现在江湖上无论正邪,都对我们有敌意,而朝廷方面更是跟东厂成了死仇,反倒是锦衣卫向我们伸出了手,几乎是求着跟我们合作,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屈彩凤的眼中冷芒一闪:“你是想说,孟彩珠有问题?”

    白玉燕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瞒你说,刚才我悄悄地跟着孟堂主,在地牢外听到了她和耿少南的对话,耿少南就直截了当地问她为什么一直以来都要挑起武当和巫山派的争斗,她居然也没有否认。”

    屈彩凤的秀眉一挑:“什么,她承认是她在挑事?”

    白玉燕点了点头:“正是,她说她全家都是因为武当而死,在她爹落难的时候,武当见死不救,违背了让她爹出山时的承诺,所以她除了恨东厂外,最恨的就是武当了,就是要借我们巫山派,来向武当复仇。彩凤,孟彩珠这个人,能力虽然出众,但是她心术不正,为了一已的私仇,置门派的危险于不顾,我们不能顺了她的心意,跟武当真的就这么结仇了。”

    屈彩凤咬了咬牙,说道:“但不管怎么说,耿少南总归是杀害七娘的凶手,这一点是无法解释的,就算当时孟彩珠违令出手,但还是耿少南的剑杀的七娘,这笔账,我们必须要算,如果不清算,只怕帮中的人心就会散了。师父当年建寨,白手起家,靠的就是对寨中姐妹们亲人一样的关怀,谁伤了我们的人,一定要加倍报复,所以我们巫山派二十年来从无到有,号令江南,靠的就是这股子团结。”

    “但现在要是连七娘的仇都不报了,还把孟彩珠的事给张扬出去,那只会让大多数人失望,寨中的总坛卫队是那些孤儿中挑选的,但其他很多姐妹都是江湖上受了欺压后上门来投靠的人,就象孟彩珠这样,如果我们这样做,只怕这些人都会散了去,武当不会因为我们放过耿少南就感激我们,紫光道人一直视我们为邪魔外道,势将除我们而后快,这从他们以前就多番打探我们可以证实,玉燕,我们真的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白玉燕幽幽地说道:“彩凤,那你和徐少侠怎么办呢?他一心对你,为此不惜背叛师门,你杀了他的大师兄,你们还会有未来吗?”(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二十二回 魔女隐私

    屈彩凤的娇躯微微一动,秀眉紧蹙,一下子掩住了自己的心口,几乎要倒下来,白玉燕脸色大变,连忙扶住了屈彩凤,让她慢慢坐下,屈彩凤的脸色惨白,几乎没有半点血色,白玉燕一探她的脉门,只觉得里面气息混乱,两股交错的真气在乱蹿,几乎无法控制,这完全就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白玉燕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说道:“彩凤,你撑住,我去给你找药!”说着,她转身欲走,可是还没迈开腿,屈彩凤的手就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胳膊,只听屈彩凤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不,不要出去,此事,此事不能,不能告诉外人,帮我,帮我护法,我,我自己调理真气!”

    白玉燕点了点头,看着屈彩凤盘膝而坐,脸上的颜色一变再变,一股股的气团,可以明显地看到在她的周身经脉上乱蹿,她的头顶百会**,丝丝地放出白气,整个人的脸上表情痛苦不堪,显然是在受着体内真气的折磨,白玉燕的粉面,就如她的心一样,紧紧地揪着,掌心尽是汗水,却又无法分担屈彩凤的痛苦。

    良久,屈彩凤才一张嘴,一口黑色的血口喷出,她整个人几乎都象是虚脱一样,倒在了地上,白玉燕连忙把她扶起,伊人全身上下,已经汗湿得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只是屈彩凤的脸上,终于见了一丝血色,她吃力地动了动嘴:“玉燕,谢谢,谢谢你。不过,请你,请你为我保守秘密。”

    白玉燕叹了口气:“想不到这寒心丹毒,竟然如此厉害,彩凤,我这就去给你寻找解药。”

    屈彩凤摆了摆手,轻轻地说道:“不,玉燕,你,你不知道,这,这不是寒心丹毒,是我,是我练天狼刀法走火入魔。我,我之所以会和徐林宗成为,成为情侣,就是,就是因为他进了黄龙水洞,看到,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救了我,所以,所以我才相信他的人品,把全寨,全寨的生死交到他的手上。”

    白玉燕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彩凤,怎么这件事你一直不跟我们说呢?”

    屈彩凤坐直了身子,她的体力和精神有些恢复,勾了勾嘴角,说道:“那是三年前了,师父在找苗飞虎之前,曾经给我留下了后几层的天狼刀法刀谱,这天狼刀法的运气法门邪恶而诡异,功力不足时强行去练,很容易走火入魔,玉燕,这也是当年师父没有让你学这天狼刀法的原因,并不只是因为我是掌门弟子,而是因为,你的体质不适合这刀法。”

    白玉燕点了点头:“我知道,彩凤,我从未因此事嫉妒过你,你和我们都不一样,从小的天姿和才能都高过我们一大截,大家伙儿都是真心对你服气的,就象那武当上下,对徐林宗也是心服口服一样。”

    屈彩凤微微一笑:“其实那耿少南也是个武学奇才,我虽然和他打交道不多,但也能看出,他的资质绝不在林宗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不是武当不传他上乘武功,只怕现在的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呢。”

    白玉燕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有这么厉害?不会吧,武当为何要打压他呢?”

    屈彩凤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听林宗提过一句,说是他师父带艺上山,当时带了还在襁褓之中的他,又说不清来历,只说是路上捡的,所以武当上下,一向对他们师徒有所防范,最重要的掌门之位和执法掌老之位,都不给他们,两仪剑法也不让他学,这次我想要除掉耿少南,也是想消灭掉一个潜在的大敌,万一武当将来让他有机会学到上乘武功,那以他跟我们的恩怨,门派可能会有大的灾难。”

    白玉燕摇了摇头:“彩凤,我觉得耿少南未必会这么恨我们巫山派,他所在乎的,在我看来,不是武当,而是他的那个小师妹何娥华。”

    屈彩凤微微一愣,奇道:“是她?这又是为了什么?”

    白玉燕笑道:“因为彩凤你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徐林宗的身上,自然忽略了耿少南,你没看他的眼神,始终是盯着那何娥华的,充满了柔情爱意,就跟徐林宗看你时一样,甚至,甚至更加火热呢,上次他之所以急着劫持七娘出来,也是因为你下令要杀何娥华,才逼得他铤而走险呢。”

    屈彩凤微微一笑:“看来是我太忽视他了,看的还没有你细,玉燕,谢谢你提醒了我,其实,其实上次我要杀何娥华,也是一时气话,主要是我看她跟徐林宗卿卿我我,生离死别的,一时吃醋罢了,想要吓吓她,同时也试探一下林宗的态度而已,没想到这些武当弟子全是死脑筋,全当了真。”

    她想到杜七娘的死,又变得黯然神伤起来:“只可惜,害了七娘,把事情又弄得这样不可收拾。不过,不管怎么说,耿少南是杀害七娘的凶手,我们必须要一命偿一命。”

    白玉燕皱了皱眉头,说道:“彩凤,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是这样,杀了耿少南,就要和武当全面开战,能行吗?”

    屈彩凤摇了摇头:“自从三年前,我练天狼刀法不慎走火入魔之后,没有师父的指导,强行练刀,虽然功力有所增加,但是这两股真气越来越难以控制,每到十五月圆之时,就必须到那黄龙水洞,以冰潭寒泉的冰力,来阻止周身的火热真气不受控制。”

    “现在我的走火入魔,已经越来越厉害了,上次的那个寒心丹,更是大大地加快了我的真气逆行,今天你已经看到了,只怕,只怕我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太久了,最多两年,就会经脉寸断而亡!”

    白玉燕大惊失色,几乎要哭了出来:“不,彩凤,不会的,我们一定。。。。”

    屈彩凤摆了摆手,阻止了白玉燕的话,沉声道:“彩凤,现在你是山寨里我唯一信任的人,接下来我的话,你必须要听好,必须要做到!”(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二十三回 两全齐美

    白玉燕擦了擦眼泪,她是个坚强而沉稳的姑娘,分得清楚轻重缓急,正色道:“彩凤,你说吧,只要我有命在,一定会做到的。”

    屈彩凤低声道:“我知道陆炳接近我们巫山派,是为了太祖锦囊,所以我绝对不会引狼入室,跟他真正合作的。”

    白玉燕的娇躯一颤:“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真的是师父偷了太祖锦囊?!”

    屈彩凤点了点头:“不错,陆炳所图的就是这个,有了它,就可以升官发财,荣华富贵,所以他根本不屑于跟东厂争那立储之事,不过你听着,这个太祖锦囊,是我们巫山派能存续的关键,一旦失去,朝廷必然会出动大军攻打我们,所以就算是死,也不能把它交给陆炳,师父在去找苗飞虎前,告诉了我这个锦囊的下落,现在我要告诉你。”她说到这里,朱唇附于白玉燕的耳边,轻启玉齿,说出了锦囊的所在,白玉燕点了点头,说道:“彩凤,我记下了,你放心。”

    屈彩凤叹了口气:“其实巫山派走到今天,以前一直是靠着,靠着师父的神功盖世,加上有太祖锦囊,使得官府不敢进剿,现在,现在我的身体已经是这样,只怕活不了多久,这里是师父多年来的基业,我断不能毁在我手上,玉燕,你的体质不能练天狼刀法,要让你勉强维持,实在是委屈了你,我不能让你担负这么重的责任。”

    白玉燕的脸上已经是泪水横流,哭道:“彩凤,别说了,我一定会帮你撑起这个寨子的,走火入魔不是无药可救,也许,也许我们可以访求世外高人,来治你的这个病。”

    屈彩凤摇了摇头:“不用说了,如果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放弃的,就连师父都没有办法控制这天狼刀法乱蹿的真气,加上现在我体内有寒心丹,激起了阴极的战气,以前只是一股阳极战气乱蹿,现在连阴极真气也不受控制了,靠泡寒泉已经不可能压制,玉燕,我现在只能在我死之前,尽量地为巫山派多做点事。”

    白玉燕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一边抽着鼻子,一边说道:“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一定会帮你的,帮到你成功为止。”

    屈彩凤点了点头,说道:“锦衣卫狼子野心,我用一年之约骗了他们,就是想要拖延时间,我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只有靠武当来救我们了。”

    白玉燕的双眼一亮:“什么?彩凤,你真的这么想?”

    屈彩凤叹了口气:“你刚才的话,坚定了我的想法,让我下了决心,武当派的那几个老头子,虽然迂腐教条,可能因为以前师父在江湖上的行事手段酷烈,所以把我们当成了邪魔歪道,但是林宗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我以前以为他只重师门感情,犹豫懦弱,也挺恨他的,但这一次,他为了我不惜顶撞师门,我相信他知道我们的实情,一定会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说到这里,屈彩凤顿了顿,乌黑的双眼中光芒闪闪:“再就是这个耿少南,如果按你所说,此人也不失光明磊落,虽然跟那些老头子一样教条,但是他肯用一死来化解两派的恩怨,以后我想也会以大局为重的。武当的未来,不是林宗的,就是他的,只要能让这两个人都对我们有好感,那我们就有一个可以依赖的盟友,完全不用害怕锦衣卫了。”

    白玉燕皱了皱眉头:“这么说来,你是想要放过耿少南了?可是你若是这样放了他,又如何能给全寨上下一个交代呢?若是示好武当不成,反而引起内乱,然后东厂和锦衣卫再趁虚攻击我们,那我们可就无法抵挡了。”

    屈彩凤叹了口气:“此事确实难办,于情于理,我都要给七娘一个交代才是,不过就算是七娘,她在临死之前也一直劝我,说耿少南绝无伤她之心,完全是个误会,她的死不能造成巫山派和武当的矛盾,要我妥善处理此事,万万不能真的杀了耿少南,陷巫山派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所以后来我只能下罗刹令去追杀耿少南,本是想着吓得他呆在武当不敢下山,时间一长,也许仇恨淡了后,再找机会挽回,可是没想到这家伙完全不顾罗刹令,到处乱跑,还落到了陆炳的手里,现在成了我的大麻烦了,杀也不是,放也不是,唉,难啊!”

    白玉燕叹了口气:“想不到七娘在临死前都能以大局为重,宽恕杀自己的人,彩凤,我希望我以后也能做到她那样。”

    屈彩凤微微一笑,捉住了白玉燕的素手:“好了,我可不想我的白妹妹真的有什么不测呢。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耿少南落到了我们手中,也许事情还能处理好,玉燕,我们可以安排一场假死。”

    白玉燕奇道:“假死?这死也能有假?”

    屈彩凤点了点头:“还记得七绝七命散吗?此药药性极烈,稍稍一点,就可以致人于死地,但是如果根据对象的不同,在七绝七命散里少一味药的话,可以伤人内腑,让人七窍流血,心脏也停止跳动,但一天之后,就能醒过来。”

    白玉燕长舒了一口气,笑道:“以前这药一直是彩凤你配的,你的意思是,你准备给那耿少南下了这药,让他在全寨面前七窍流血,心跳停止吗?然后再把他放到别的地方,等他醒过来,是这样的么。”

    屈彩凤微微一笑:“不错,正是如此,到时候我可以向全寨解释,说是耿少南命硬,死而复生,想必大家虽然遗憾,也不至于离心,借此机会,我们可以通过林宗,修复与武当的关系,现在武当支持太子,而锦衣卫和东厂则支持瑞王,有了这一层因素,我们也支持太子,就有了和武当联手的基础了。”

    白玉燕用力地点着头:“很好,这个想法太好了,我完全支持。”

    屈彩凤看着屋内的一排药瓶,喃喃地说道:“这次的药酒,我亲自来配,玉燕,告诉全寨,明天一早,全体集合,为七娘报仇!”(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二十四回 毒酒断肠

    耿少南坐在牢房的一角,透过墙上那只有半尺不到宽的小窗,看着外面的星空,从满天的星光看到天色发白,他仿佛在被世界上被遗忘的角落一样,没有人给他送饭,也没有人给他送水,他知道,对于一个很快就要给处决的死囚来说,是没有必要浪费粮食的,有孟彩珠在,他不指望自己有任何生的可能。

    只是陆炳的那几句话,反复地在他的耳边回荡着:“你这么年轻,在世上没有建立任何的功业,连心爱的女人都不看你一眼,就这么死了,不是太可惜了么!过了几年,谁又会记得你,你的坟头会有人来祭奠吗?在这个世上,你就象一个过客,匆匆地来,匆匆地去,什么也没有留下,如同一粒尘埃!”

    耿少南的心里酸楚难言,喃喃地自语道:“耿少南,你确实是一粒无关轻重的尘埃,在这个世上,没有人在乎你,你所有的付出,都是一场空。师妹,我这样死了,我这样为你而死,你会记得我的好吗?如果以后你嫁给了徐师弟,你会年年为我来扫墓上坟吗?”

    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刺眼的白光射了进来,让耿少南的瞳孔一阵收缩,孟彩珠那张美丽的瓜子脸在他的面前出现,伴随而来的是她冷冷的声音:“耿少南,你的大限到了,我现在来带你上路。”

    耿少南站起了身,长舒了一口气,尽管他的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但是在这个时候,在临死之前,起码还是要保住自己的气节,他站起身,一道剑光闪过,身上的软筋皮索自然断落,而给捆得太久,有些麻木的手终于可以活动了。

    从昨天刚进来时,耿少南就无数次试过冲**,可是陆炳的点**手法实在是太厉害,以自己现在的功力,根本就是徒劳,耿少南咬了咬牙,对孟彩珠沉声道:“你这样解我绳索,就不怕我已经冲开了**道,现在就逃跑吗?”

    孟彩珠哈哈一笑:“就凭你?也能冲开陆炳的点**手法?耿少南,不要太自作多情了。就算你冲开了**道,你现在手无寸铁,又给捆了一天,能胜得过我吗?再说了,你也不睁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巫山派总舵,天罗地网,你就算冲了出去,又能在我家少主手下逃脱吗?”

    耿少南知道她说的是实情,他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孟彩珠,我不跟你作口舌之争,你们是要在外面设刑场,送我上路吗?”

    孟彩珠微微一笑:“这回算便宜你了,我家少主念在跟你徐师弟的交情上,给你个全尸,不让你受太多苦,她已经备下了毒酒,会亲自送你上路的。”

    耿少南的眉毛跳了跳,他心中暗叹,自己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个宿命,但他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好,很好,有屈寨主亲手送我上路,也算是我耿少南的荣幸了,走吧。”他说着,昂首阔步而出,孟彩珠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出一丝复杂的神色,轻轻地叹了口气,紧随其后。

    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几千名巫山派的弟子,都已经围在了广场的四周,一个个眼神中闪着仇恨与兴奋交加的光芒,屈彩凤一身白衣黑带,黑发如瀑,从脑后披下,腰间扎着一条麻绳,算是带孝,一边的白玉燕,背剑于后,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壶酒和一个酒杯,肃然而立。

    耿少南信步走到了屈彩凤的面前,屈彩凤抬起头,绝美的容颜上,神色平静,缓缓地说道:“耿少南,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耿少南把心一横,大声道:“就如我昨天所说的那样,我希望我的死,可以为武当和巫山派的恩怨画上一个句号,不要再被某些人利用,挑动两派残杀。”

    孟彩珠冷笑道:“耿少南,寨主昨天就说过了,你不配,你的死,只是给杜七娘抵命,却改变不了两派间的关系,从你武当派你们师兄妹来我巫山刺探开始,就表明了你们武当跟我们是水火不容了,现在你死了,武当必然不肯善罢甘休,这只是战争的开始,而不是结束。”

    耿少南也不看孟彩珠,对着屈彩凤厉声道:“屈姑娘,这个孟彩珠就是想利用你们巫山派来为她自己报仇,你就这样听之任之吗?陆炳接近你们巫山派,是存了险恶用心的,你要是跟武当结下死仇,引锦衣卫这匹危险的恶狼进入,只会后悔莫及的。”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耿少南,不要企图为你活命找借口了,我屈彩凤的眼睛没瞎,谁忠谁奸,谁好谁坏分得清,你不用临死还要反咬一口,坏我巫山派的姐妹之情了。”

    一边的巫山派弟子们齐声大叫道:“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耿少南心中一阵莫名的悲凉,出牢房时,他还存了一丝的希望,尽管他让何娥华回去报信,但冥冥中,他还是希望小师妹在这种时候,也许可以来看自己最后一眼,他环视四周,却是根本没有发现小师妹的倩影,即使是她扮成巫山派弟子,即使是在几千人之中,他也有足够的自信可以一眼将她认出,因为,那是自己做梦也在想的爱人。

    可是耿少南还是失望了,小师妹终究还是没来,他狠了狠心,说道:“好了,屈彩凤,就算我耿少南一无是处,可是我的死,能让徐师弟看清你是个怎么样冷血无情,敌友不分的女魔头,也是好的,我的死,能打消他对你最后的幻想,从此收住心,好好地执掌武当,珍惜值得他珍惜的人,也算是有价值的了!”

    屈彩凤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冷笑道:“你说完了吗?”

    耿少南点了点头:“我说完了,来吧!”

    屈彩凤的素手一挥,也不见她怎么动作,一杯酒就已经抄在了她的手中,举向了耿少南,她的双眼中光芒闪闪:“耿少南,安心上路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二十六回 师妹在怀爱在心

    耿少南的心中一阵暖流涌过,暗道徐林宗果然不愧是自己的兄弟,宁可私自下山,也要来救自己,要知道,这是足以直接逐出师门的重罪了,一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愧疚,再次地怀疑起自己刚才的那个夺徐林宗的掌门弟子之位,进而迎娶小师妹的计划了。

    可是耿少南突然心中一动,刚才他看到了辛培华,又看到了何娥华,但自始至终,他也没有看到徐林宗的身影,他看着何娥华的眼睛,问道:“师妹,那,那徐师弟现在在哪里呢?”

    何娥华这才反应了过来,扭头看向身后,却只见空空如也,讶道:“咦,奇怪,怎么徐师兄和小师弟都不见了呢。”

    “大师兄,我们三个在半路上碰到了陆炳,他说把你交给了屈彩凤,然后我们就往这里赶,等到了巫山派后,只见他们的广场上好像刚刚散去一群人,徐师兄让我们在寨外等着,他本人潜入了寨中。”

    “可是过了不一会儿,他就失魂落魄地出来,说是你,你已经遭了巫山派的毒手了,还说,还说巫山派屈彩凤下令,要把你扔到后山喂狼,我们一路寻找,才终于在这里找到了你。”

    “当时我一看你七窍流血,僵卧地上,连心跳和气息都没有的样子,几乎要晕过去了,冲上来就,就抱住了你,当时,当时徐师兄和小师弟就在我身后,可是,可是我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耿少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刚才,刚才小师弟一看到我活过来,他就马上使出轻功奔出去了,很急的样子,象是在追什么人,我想,他应该是去追徐师弟去了,难道。。。。”说到这里,耿少南突然双眼一亮,失声道,“不好,徐师弟一定是找屈彩凤为我报仇去了!”

    何娥华也马上意识到这一点,颤声道:“呀,确实是这样,大师兄,你这回死而复生,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是屈彩凤有意地放过了你?”

    耿少南仔细地回想起当时的细节,点了点头,轻声道:“看来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屈彩凤真想杀我,本就不应该用毒酒,那毒酒是她亲自调的,恐怕只是一剂假死药,为的是骗过巫山派上下的弟子,这样好对杜七娘的死有个交代,至于我后来活过来,那可以说是我的体质,或者是天意了,这样手下人也没有意见。”

    想到这里,耿少南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我们还是错怪了屈彩凤,她的心胸比我想象的要开阔,也不是不明事理,一味计较之人,大局小节,还是分得清楚的,杀了我,武当必然与巫山派全面开战,她只能被迫求助于锦衣卫,引狼入室,但不杀我,又不能服众,于是用了这种方式解决,此女聪明绝顶,又深明大义,也难怪徐师弟会喜欢上她啊。”

    何娥华的小嘴唇渐渐地嘟了起来,不高兴地扭过了头:“哼,什么深明大义,聪明绝顶,这个女人凶巴巴的,不可理喻,她要真的是深明大义,当初为什么要下令杀我,大师兄若不是为了救我,又怎么会误杀杜七娘?”

    说到这里,她咬了咬牙,冷笑道:“我看,她是怕杀了大师兄,对徐师兄没法交代罢了,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来挽留住徐师兄。要不然她怎么会在路上出现,说是在什么枫花谷等徐师兄呢?”

    耿少南倒吸一口冷气:“什么,你们在路上碰到过屈彩凤?”

    何娥华点了点头:“是的,还是她跟我们说,在后山可以找到你,当时她说话的时候还一直在笑,我们那时候以为她是要嘲笑我们,一个个都气炸了,可是为了避免大师兄你被虎狼叼走,还是没有与她计较,赶了过来,现在想来,他当时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可惜,可惜徐师兄他,他一看到你的样子,只怕是真的误会屈彩凤害了大师兄的性命,转身就去报仇了。”

    耿少南叹了口气:“但愿不要铸成大错,让两个相爱的人相杀。”

    何娥华不高兴地站起了身,说道:“徐师兄怎么会真的爱上这个魔女呢,大师兄,我们又不是没见过这魔女发起狂来有多可怕,就算她现在是清醒的时候放了你一次,但下次没准发起疯来还会伤人,徐师兄这次最好是跟她一刀两断,再无纠葛,也算两清了。”

    耿少南知道何娥华是吃醋了才会这样说,微微一笑,正待开口劝解,突然间,却是脸色一变,因为他看到了在山道的小路上,徐林宗浑身是血,失魂落魄地提着太极剑,剑身之上,鲜血一滴滴地顺着血槽下落,随着他的一路走来,染得道边的草丛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而辛培华跟在他的身后,眼中泪光闪闪,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何娥华的双眼圆睁,一下子就奔了出去,直到徐林宗的身边,她的两只小手,紧紧地拉住了徐林宗的左臂,眼中泪光闪闪,呼唤道:“徐师兄,你,你这是怎么啦,你说话呀,你说句话呀,你这个样子,真的,真的是要吓死我啦。”

    徐林宗的眼神中一片空洞,甚至没有看何娥华一眼,左臂本能地一挣,何娥华一下子站立不住,向边上跌出两步,急得想要再度跟上,辛培华的手却是拉住了她的右臂,轻声道:“师姐,别这样,让徐师兄一个人静静,他刚才伤了屈彩凤,险些取了她的性命,现在我们都不要再刺激他的好。”

    耿少南听得一清二楚,他挣扎着,扶着石壁站起了身,却是再也迈不动步子,只能看着徐林宗这样如行尸走肉般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他大吼道:“林宗,你醒醒,睁开眼看看我啊。”

    徐林宗的身躯猛地一颤,一张嘴,一口血块吐了出来,直溅到耿少南的身上,他看着耿少南,嘴唇在哆嗦着,喃喃地说道:“大师兄,真的,真的是你吗?”话音刚落,他的两眼就一翻白,就这样晕了过去,再也不省人事。(未完待续。)( 就爱网)

第一千七百二十八回 底线

    耿少南这些天来一心治伤,都没有过问这些事情,而当天的徐林宗晕过去之后,醒来时又一言不发,辛培华赶到枫花谷时,只看到满地的鲜血,都不知道屈彩凤是死是活,所以耿少南和何娥华还以为那天徐林宗是杀了屈彩凤呢,今天听到是这个的结局,不由得脸色大变,一言不发。

    澄光道长叹了口气:“现在徐林宗看到你安然无恙,就更是懊悔自己刺了屈彩凤一剑了,这几天他一直求紫光师兄让他下山,还不是要去找你那妖女想要挽回两人的感情吗?你以为何娥华这回天天高高兴兴的是为什么?她也是跟你一样蒙在鼓里,不知道徐林宗的事,若是听说了,你以为她现在还笑得出来吗?”

    耿少南咬了咬牙,说道:“不管怎么说,徐师弟还是救了我这一回,只要他在武当,那我就不会跟他计较屈彩凤的事,掌门弟子之位,我也不会去跟他争,但是,如果他执迷不悟,还是要把个人的感情凌驾于门派利益之上,还是要继续伤害小师妹的话,那就对不起了,就算他救过我,我也要跟他争夺小师妹的。”

    澄光道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很好,看来这回你经历了生死之后,也算是开了窍了,自己珍惜的东西,等是不会上门的,只有去争才行,这次何娥华对你的态度也是大有改观,你不是没有机会。不过。。。。”

    说到这里,澄光道长的面色一寒,冷冷地说道:“你为什么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居然为了一个何娥华,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耿少南叹了口气:“当时陆炳以把小师妹交给瑞王为威胁,那个瑞王是个色中恶鬼,我不能让小师妹落入她的手上,再说了,以我们的武功,给陆炳和几十名锦衣卫高手包围,是逃不掉的。”

    澄光道长眉头一皱:“陆炳还有帮手?普通的锦衣卫杀手,哪是你们的对手?你们只要杀开一条血路,还是有机会的。”

    耿少南摇了摇头:“不,这回的锦衣卫不一样,他们戴了面具,胸前绣有龙纹,武功都很高,我看,每个人都不比小师妹差,比弟子也就略逊一点,我想战胜一个人都不容易的。”

    澄光道长讶道:“竟有些事?!陆炳什么时候还能训练出这么厉害的杀手出来了!”他的眉头皱了皱,“此事暂且不提,不过,你为什么这回一出武当,就给陆炳盯上了呢,有哪里做得不小心的地方?”

    耿少南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感觉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下山之后,我们就按照师父所教导的,昼伏夜出,避开大道,尽走小路,一路之上,也没有发现有人盯梢。后来陆炳说我们一动身他就知道了,我看,问题恐怕是出在武当内部。”

    澄光道长的脸色一变:“什么,武当内部?你的意思是说,武当有内鬼?”

    耿少南点了点头:“是的,这次我和小师妹下山不是走大路,就是下山也是走的后山,还是夜里出发的,按说不可能给盯上,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只怕我们武当,是有陆炳的眼线的,就是上次的南京城之行,我已经有这种感觉了,总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一切尽在陆炳掌握之中。”

    澄光道长叹了口气:“这些年来,为了维持武当的香火钱,是收了不少官家子弟,这些人的背景复杂,有些可能确实是陆炳派来的内鬼,此事为师会暗中查探的,你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耿少南点了点头,应诺称是。澄光道长微微一笑:“不过这次也不算全无收获,起码你跟巫山派的仇,暂时是可以化解了。”

    耿少南微微一笑:“不错,师父,那屈彩凤看起来也不象是穷凶极恶之人,这回她放了我一条生路,我想我们武当也不需要跟巫山派成为死敌。”

    澄光道长的脸色一变,厉声道:“一派胡言,少南,你怎么可以这样想?!”

    耿少南有些意外,没想到师父的反应这么大,他奇道:“可是,这是弟子这回的亲眼所见啊,上次在南京城,屈彩凤只怕是因为寒心丹的原因,失控杀人,她清醒的状态下,是不会作出错误的判断的。”

    澄光道长冷笑道:“少南,你给我听好了,不管屈彩凤这回卖了你怎么样的人情,正邪都是不能并存的,从她的师父林凤仙开始,就是杀人不眨眼,你见过哪个名门正派,在山门外放一把大刀,下面堆上百个骷髅头吓人的?”

    耿少南点了点头:“巫山派行事确实诡异,也许是因为寨中多半是女子,弱者自保的一种手段吧。”

    澄光道长冷冷地说道:“少南啊,你还是太年轻,女子就是弱者?谁告诉你的?屈彩凤跟你,谁强谁弱?你告诉师父。”

    耿少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弟子学艺不惊,武艺不如屈彩凤,她就算不发疯,弟子在她手下也过不了三百招。”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总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当年林凤仙建派时,也是跟这屈彩凤一样,大开杀戒,出手果断,凡是认为是敌人的,下手绝不留情,灭门屠帮的血案不知道做了多少。当年紫光师兄曾经亲眼见过林凤仙狂性大发,屠杀了一队镖师,那场景,就跟你那天所说的屈彩凤在南京城中大开杀戒,几乎一模一样的。”

    耿少南的眉头一皱:“难道也是练天狼刀法走火入魔的原因吗?”

    澄光道长冷笑道:“不管是有意还是走火入魔,明知武功邪恶,但为了追求变得更强,而练这邪功,本身就是魔道人士所为,巫山派在屈彩凤手里,也不会跟林凤仙有什么变化,一样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匪类,我们武当派,绝对不会跟她们联手共存的,你要记住,正邪不两立,这是底线,绝对不能越过,别说是你,就是徐林宗,过线一步,也是万劫不复。”未完待续^( 就爱网)

第一千七百二十七回 相爱相杀

    十天之后,武当。

    耿少南身穿一身白色的中衣,坐在自己的屋内,双眼紧闭,盘膝打坐于床上,功行三个周天,体内的淤血毒素终于随着头顶丝丝冒出的真气而排出了,他睁开了眼,却看到何娥华那张可爱的笑脸浮现在自己的面前,见自己睁开眼,小师妹正挥着手,向自己致意呢。

    耿少南心中一阵甜蜜,回山以来,这回何娥华不象上次那样不来看自己,几乎每天,她都会来为自己端饭送药,只听到小师妹那甜美的声音响起,耿少南的耳朵仿佛被牛奶洗过,酥到了心里:“大师兄,看起来你这回完全恢复了呀,太好了。师妹恭喜你。”

    耿少南微微一笑,下床套上了鞋子,坐到了桌边,何娥华贴心地把汤碗端到了他的手上,柔声道:“快点喝吧,这是我一直盯着药房做的呢,迟了只怕凉了。”

    耿少南点了点头,喝了一大口,药一入嘴,就觉得极苦,让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何娥华一直双手并腕,两只素手如同一朵盛开的雪莲,搭在腮下,就这样饶有兴致地盯着耿少南,一看他的脸色有变,连忙道:“怎么了,大师兄,药苦吗?”

    耿少南微微一笑,一口气这一大碗的药都给灌下了肚子,虽然今天的药苦得让他几乎想要吐出来,但这一碗药是小师妹亲手端来的,又让他觉得甜到了心里,他一边抹着嘴唇,一边笑道:“不苦,只要是师妹端来的药,那自是甜过了蜜糖。”

    何娥华笑道:“什么时候大师兄也变得这么会说话了呀,虽然明知你是在夸我,但师妹还是很高兴呢。这次若不是你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在我心里这么重要呢,所以,从今以后,大师兄你一定要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再也不许离开我,好吗?”

    耿少南笑着点了点头:“一定。这次的事,也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我是永远也不会离开师妹你的。”

    何娥华的粉脸微微一红,笑道:“好了,大师兄,你好好休息,喝了药出汗,当心着凉,过几天你可以练功了,师妹到时候一定陪你练剑。”她说着,起身拿起耿少南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披在了耿少南的肩头,然后卷起一阵淡淡的兰花味香风,走到了门口,回头向着耿少南嫣然一笑,挥了挥手,她的倩影就这样消失在了门外,只留满屋余香。

    耿少南闭上眼睛,鼻子里尽是这股子淡淡的幽香,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也许自己的那个梦,并不是无法实现。

    一声轻咳声在门口响起,耿少南睁开了眼睛,却看到澄光道长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外,他连忙站起身,想要行礼:“弟子拜见师。。。。”

    他还没来得及跪下,一股子力道就把他正准备弯曲的膝盖顶起,他的整个人再也无法下跪了,澄光道长叹了口气,坐到了桌边,说道:“少南,看起来,你已经复元了吧,这次你回山时,事情太多,掌门师兄不停地要我们处理,所以一直没顾得上来找你,今天正好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也是你我师徒可以好好聊一聊的时候了。”

    耿少南垂手站立,低头道:“对不起,这回弟子让师父失望了,非但没有完成任务,而且还落入敌手,几乎连命也没有保住。”

    澄光道长面沉如水:“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次你给了徐林宗机会,让他亲手刺了那妖女一剑,这一剑,挽回了他作为武当掌门弟子的地位,刚才紫光师兄已经下令,解除他的处罚和禁足,准备对他另外委以重任,我们前一阶段所有的努力,都白废了!”

    耿少南咬了咬牙,叹道:“对不起,师父,不过,不过弟子还是觉得,也许这样的结局不错,徐师弟终于可以放下跟屈彩凤的孽缘,从此他可以好好地对待小师妹,只要小师妹能快乐,我也高兴。”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

    澄光道长冷笑道:“胡说八道,耿少南,你是不是男人?就这么喜欢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别人的怀抱吗?难道你这次死过了一回,还没有醒悟?”

    耿少南幽幽地叹了口气:“师父,这回徐师弟不顾一切,甚至不惜给门派逐出师门,偷下武当来救我,于情于理,我是欠了他一条命,怎么能再去夺他的掌门之位呢?尽管他这次是误以为我死在屈彩凤之手,才去报仇的,但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刺了那妖女一剑,跟她算是恩断义绝了,他已经作了这么大的牺牲,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又怎么能夺他的掌门弟子之位呢?师父,我们人生在世,要知恩图报,光明磊落,怎么可以做这种恩将仇报的小人之举?!”

    澄光道长哈哈一笑:“我的傻徒儿啊,你真的蠢得不可救药了,你以为徐林宗对你有多好,真的肯为你杀了屈彩凤?我告诉你吧,就算他以为你死在屈彩凤之手,找到屈彩凤时,仍然没有杀了她,而只是轻描淡写地刺了她一剑,虽然伤得挺重,但还是没有要了她的命!”

    耿少南的脸色一变,失声道:“什么,屈彩凤没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澄光道长冷笑道:“你以为师父我这些天是去做什么了?我就是奉了掌门师兄之命,去巫山派一探虚实了,那天在枫花谷,屈彩凤本来是想给徐林宗一个惊喜,结果徐林宗却不问青红皂白地拔剑相对,要为你报仇。”

    “屈彩凤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被自己心爱的男人这样误会,根本不想解释,也没有反抗,徐林宗这样一剑刺去,把她的左肩刺了个通透,她却不闪不避,说是这一剑下来,跟姓徐的恩怨两清,然后生生地把自己的身体从这一剑上拔出,不顾重伤,决绝地离开。”

    “你当那天徐林宗是因为杀了屈彩凤而失魂落魄吗?嘿嘿,他是因为知道这回真的是要和屈彩凤断了,这才不能自已的,所以他一看到你活过来,就知道误会了屈彩凤,直接给气晕了过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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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介绍:
大明嘉靖年间,北有蒙古,东南倭寇,官员贪墨横行,民不聊生,帝国已是风雨飘摇。
皇帝为求修仙长生,不惜分裂群臣,重用严嵩一党于朝堂,暗派锦衣卫搅乱武林,江湖从此多事,延续千年的正邪之争,终于到了要作一了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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