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七回 讨价还价
金不换的两条吊角眉皱到了一起,他的眼中冷芒闪闪,直勾勾地盯着陆炳,冷冷地说道:“徐林宗出手又如何?咱家早就查得清楚,现在南京城内没有大批的武当弟子,就是徐林宗一个人而已,甚至他本人,也是违背了师门的意愿而下山的,他又不是天下无敌,咱家就不信了,他能翻得起什么大浪来!”
陆炳笑道:“武当没有出动大批弟子,可是巫山派呢,他们的精英可是倾巢而出啊,徐林宗的指挥能力,你不是没在巫山的时候见识过,对了,金公公,你在城内城外找了这么多天,可曾找到巫山派弟子们聚焦的地方呢?”
金不换的老脸微微一红,勾了勾嘴角:“反贼狡猾,分批分散来的南京城,虽然我敢肯定,她们就在城内,可是南京城有几十万百姓,来往的客商也有十余万,我怎么可能全部排查出来呢?”
陆炳叹了口气:“兵法有云,知已知彼,百战不殆,金公公知已还算可以,但对彼可是一无所知啊,你以为你就这么在瓮城里设了个法场,在高处埋伏弓箭手和震天雷,就能把来救的巫山派弟子一网打尽吗?”
金不换的脸色一变:“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计划?”
陆炳冷笑道:“傻瓜都能看出你的计划,实话告诉你吧,金公公,刚才我说的这些话,正是徐林宗对着巫山派的弟子们分析的,而他也对你的这个计划作了针对性的布置,你若是不信我的话,就可以继续执行你原定的布置,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徐林宗是怎么破解你的了。”
说到这里,陆炳笑着拱手:“告辞了!”
金不换连忙伸起手,说道:“等一下,陆大人,有事好商量。”他一边留下陆炳,一边对身边的手下们沉声道:“全都给我退下,我要和陆大人好好商量一下明天的计划,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苗飞虎等人的身形消失在了院外,赤花鬼母与金不换对视一眼之后,也走了出,两扇大铁门在她的身后缓缓合上,整个小院里,只剩下了金不换与陆炳二人。
陆炳也不客气,笑着转身就坐回到了刚才金不换坐的主位之上,金不换的脸色一变,嘴角勾了勾,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怒火,坐到了刚才赤花鬼母的位置上,说道:“多谢陆总指挥前来相告,你刚才说那些是徐林宗说的话,难道,徐林宗已经和巫山派的人正式合流了?”
陆炳点了点头:“正是,徐林宗出手救下了那几个巫山派的弟子,跟着她们到了巫山派人集结的地方,正是把你的那些计划给说了出来,并加以应对,才折服了巫山派的人,取得了这次解围的领导权,哼,若不是我已经在巫山派留下了眼线,正好在这次解救屈彩凤的队伍之中,只怕明天,你就会一败涂地了。”
金不换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陆总指挥真是有本事,巫山派极难打入,几乎从不收外人,核心成员多是从小养大的孤儿,这都能让你放了内鬼,小弟我实在是佩服,佩服!”
陆炳笑了笑:“好了,你我同朝为官,现在又都是给瑞王殿下办事,这次金公公为了捉拿屈彩凤,也是费了大力,所以我并不想看到你一败涂地。”
金不换冷笑道:“是吗?我还以为陆总指挥已经跟巫山派寻求合作了,这回要来拆我台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咱们间的关系,心知肚明,不用说客套话,你说了,我也不会信的。”
陆炳哈哈一笑:“痛快,我就是喜欢金公公你的这种个性,虽然你是厂公,但还是保留了江湖人的直爽,好,既然这样,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这次我帮你一把,让你杀了屈彩凤,一出恶气,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金不换的眼皮跳了跳:“什么条件?”
陆炳冷冷地说道:“这第一,你不许把这事牵连到武当,牵连到徐林宗的身上,我在武当有自己的安排,你不能插手。”
金不换的脸色微微一红,他也知道自己的那点小九九逃不过陆炳的眼睛,但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好,这条我可以答应你,第二件事呢?”
陆炳的脸色一沉:“这第二件事,就是那太祖锦囊,此事你不得插手,如果你插手此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金不换厉声道:“陆炳,你有什么资格一个人独占太祖锦囊的事情?你明知道我对付巫山派就是为了查太祖锦囊的下落,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要跟我作对?我们东厂为了此事已经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不知道吗?要我收手,怎么可能!”
陆炳冷笑道:“我做事最公平,已经把屈彩凤让给了你,你可以杀了她为你的那些手下报仇,也可以去占消灭巫山派主力的功劳,向皇上,向瑞王殿下报功,可是,巫山派的总舵,得由我们锦衣卫去搜索,不然我没有好处,为什么要跟你合作呢?你若是不想答应,我也无所谓,你自己去对付徐林宗好了,但愿你有本事能既杀了屈彩凤,又灭了巫山派的人马。”
金不换的脸色阴晴不定,在考虑着得失,久久,他猛地一击掌,咬牙切齿地说道:“好,陆炳,这回就依你,巫山派和太祖锦囊,留给你去找,不过,我这回放过武当派,以后可未必会手下留情,你不能让我永远对武当不出手,尤其是武当肯定会站在太子一边,跟瑞王作对!”
陆炳哈哈一笑:“那好吧,一年内你不得对武当出手,这是最后的条件,不接受的话,我现在可就走了啊。”说到这里,陆炳把手中的一碗茶汤一饮而尽,站起身,向着门外作势欲走。
金不换也跟着站起了身,他的眼中冷芒一闪:“好了,陆炳,别跟我玩这套把戏啦,咱们成交!”(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九十八回 色中饿鬼
瑞王朱载昌,是一个年约三十二三的瘦子,中等身材,脸色苍白,因为酒色无度而显得走路都有些弱不禁风,更是与那一身华丽的黄袍金冠,显得很不协调,一双三角眼里放着色迷迷地光彩,在每个经过他身前的女子脸上和****扫来扫去,若不是忌惮于他身边跟着的十几个虎背熊腰的锦衣卫壮汉,只怕早就有些路见不平的汉子要上来把这登徒浪子给殴打一顿了。
锦衣卫千户应千求,是个四十左右,沉稳干练的紫面汉子,他的身材不高,但是很壮士,两肩非常宽,两侧的太阳**,高高隆起,跟他的那十余名手下一样,尽管他们都是一身布衣打扮,但是作为千挑万选的锦衣卫,即使没有飞鱼服在身,绣春刀在手,但那股子强劲的气势,却是无声自现。
今天瑞王根本没有去看那法场的心思,这次来南京,嘴上说是要坐镇指挥,看着金不换把巫山派的贼人一网打尽,但实际上他对秦淮名妓的兴趣远大于这些打打杀杀,好不容易利用太子哥哥那五十万两银子的事情作了文章,虽然查无实据,但也吓得太子足不出户,闭门反省,所以瑞王趁机说是来南京为先帝扫墓,视察一下为父皇嘉靖建造的万年吉壤,实际上是可以借这机会烟花三月下秦淮,好好地感受一下秦淮名妓们的优质服务。
应千求看着瑞王那心花怒放的样子,勾了勾嘴角,低声道:“少爷(这回是微服出巡,在外面都是以主仆,而非君臣相称),今天城里可能会有乱党闹事,您这样有些太显眼了吧,这十里秦淮,随时都可以来游玩的。不必非要在今天。”
瑞王这会儿正在和河上一条画舫上几个花枝招展的艺妓眉来眼去的,这些人一看瑞王这副贵公子的打扮,都知道这是个金主,一个个搔首弄姿,就是想要吸引这瑞王的注意力呢。
瑞王本来正**调得入戏,给应千求这么一说,兴致消散得无影无踪,眉头一皱,冷冷地说道:“你一个小小的护卫,还管起本王,,本少爷的事了?就是你主子也不敢跟本少爷这么说话。”
应无求的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道:“少爷,您的事,小的自然是不敢管的,只是今天情况特殊,陆爷说了,城中现在混进了不少巫山派的乱党,想要趁机起事呢,少爷您在这里目标太大,实在是不安全啊。”
瑞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笑话,光天化日,我大明的陪都重镇,怎么还会有消灭不了的乱党呢?分明就是你们这些护卫,学艺不精,不敢承担起责任罢了,难道,朝廷养了你们这么多高手,连本少爷的人身安全,都无法保证吗?”
应无求咬了咬牙,说道:“小的自然有能力保护少爷,就算拼上这条命,也不会让少爷受任何损伤的!”
瑞王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这还差不多,本少爷今天第一次来南京城,后面还有祭祖扫墓的任务,不能呆太久,趁着难得的机会,来这十里秦淮走走看看,又惹到谁了?你们是护卫,有责任保护本少爷,听着,败兴致的事情,不许再提,把眼睛给本少爷放亮点,出了半点岔子,拿你们是问!”
应无求心中暗暗叫苦,暗叹怎么自己这么倒霉,摊上了这个苦差事,他正要拱手称诺,却只见瑞王的眼睛,突然就象是给定住了,痴痴地看向了河上的一条画舫,几乎连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只见画舫之上,坐着一位长发美女,体态婀娜,脖颈细长,皮肤白皙,大大的眼睛,瑶鼻琼口,眉目如画,举手投足间,轻盈优雅,一双春葱般的玉手,正轻抚着一枝挂着蓝丝带的竹笛,而她那性感的红唇,轻轻地在这竹笛上的小孔滑过,吹气如兰,吐出一个个动听的音符,良辰美景,佳人如玉,让瑞王的骨头都快酥了。
应千求一看情况有些不太对劲,这个女子看起来跟刚才那些花枝招展的艺妓们都不一样,她几乎不施粉黛,眉宇间倒是有股子练家子的英气,身形骨架也是很硬扎,不象那些娇滴滴柔若无骨的艺妓。
应千求的心中一动,转头对身边的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这些人本来也是跟瑞王一样,流着口水饱餐这吹笛美女的秀色,这下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全都站到了瑞王的身边,围了一圈。
瑞王本来还使劲地嗅了嗅鼻子,想要闻闻这女子身上的香气,那是一种如同空谷幽兰,纯天然无添加的美丽,可是他用力一吸,却是一股子大老爷们身上的浓烈汗味入鼻,让他恶心地几乎要吐出来,转头一看,只见六七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身边围了一圈,而一个个的手,都放到了腰间的刀剑柄之上。
瑞王的脸色一变,骂道:“脑子都有病是不是,成心坏本少爷的兴致吗?都给我滚远点!”
应千求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少爷,这个女人有些不太对劲,完全不象一般的秦淮女子,我看她身上有些功夫,搞不好可能是巫山派的妖女,您可千万要当心啊!”
瑞王先是一惊,转念一想,冷笑道:“应护卫,我看你是小心地过了头吧,难道巫山派的人,知道本少爷这次来南京的事?知道本少爷的行踪?”
应千求摇了摇头:“应该不至于,您这回是微服私访,就连南京城的官员们也不知道,更别说巫山派的人了。”
瑞王哈哈一笑:“这就是嘛,巫山派的一般贼寇,怎么会知道本少爷的身份?再说了,你们不是说他们今天是要去救那个什么屈什么凤的吗?哪有功夫在这里来对付我?就算退一万步,这些是巫山派的人,现在你们也就十几个护卫,他们为什么不调集大批手下,直接攻击呢?应护卫,你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恐吓本少爷,就是想让本少爷乖乖地跟你回去,这样你就不用担责任了,是不是?哼,我送你一句话,谁让本少爷今天不高兴了,本少爷就让他一辈子都高兴不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九十九回 猎艳秦淮
瑞王的话说得应千求冷汗直冒,这个王爷喜怒无常,打杀手下奴婢从不眨眼,这是他知道的,而其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这也是应千求知道的,他咬了咬牙,一挥手,那十余名护卫全都散开了去,瑞王的神色稍缓,继续盯着那画舫之上的女子,只是这会儿因为刚才的一闹,这条画舫已经渐渐地消失在了前方,只有那悠扬的竹笛之声远远传来,而画舫后面的那个身形魁梧壮硕的船夫,还能看到他戴着斗笠的身形。
瑞王的扇子一摆,说道:“我就要这个女子了,去给我弄来。”
应千求这回不敢再有任何的置疑,他使出轻功身法,身形如大鸟般腾空而起,直飞到河道之上,在几条小船的船头稍稍一点足,再度腾起,如此这般,飞出两百余步之后,稳稳地落在了那条已经拐弯,消失在瑞王等人视野之中的画舫船头。
那名一袭蓝纱,宛如仙子般的女子放下了唇边的竹笛,略一皱眉:“大爷,你怎么可以直接跳上这条画舫呢?
应千求上下打量了几眼这句女子,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灵动之色,我见犹怜,就象她那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一样,不过应千求的心里还是写满了警觉,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缝着金线的锦袋,放在手上掂了掂,里面银两相撞的声音清晰可闻,他说道:“我家少爷看中了姑娘,想请姑娘前往一叙,研讨音律。”
那女子格格一笑,素手轻掩红唇,笑不露齿:“看来你家公子是外地人啊,不知道这秦淮河的规矩,现在是上午,可不是晚上姑娘们出来接客的时间,我们父女只不过是在这里练习罢了,也不知道,会给你家少爷看中呢。”
应千求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么说来,你们上午是不接客的,对吗?”
一个略响苍老的声音响起,站在船尾的那个梢公,半个脸隐藏的斗笠的阴影下,几道长髯在胸前飘舞着,只有一双精光闪闪,清澈明亮的眸子看着应千求,缓缓地说道:“客官,一般来说,规矩是这样的,但是,我们父女二人也是外地新来这秦淮河的,也不知道还会在这里呆上多久。”
“我看你家少爷,应该是颇通音律之人,与小女也算是有缘,所谓择时不如撞时,若是你家公子有意与小女探讨音律,那可以移步前面乌衣巷边的水榭,小女在那里焚香摆琴,与你家公子共同探讨,若是你家公子能说得出小女所吹奏的曲律,小老儿分文不取!”
应千求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之色:“不可以就在这河道上吹奏吗?刚才不是挺好?若是你们肯跟我们回去,那必有重金相谢。”
梢公笑着摇了摇头:“我说过,我们是外地人,不讲这些秦淮河上的规矩的,我家小女卖艺不卖身,只想求个通音律的有缘人能一起探讨,你家公子若是有心,自可前来,若是不来的话,我父女二人也不强求。”他说着,一撑篙杆,船身一动,向前而去,应千求的身形腾空而起,轻轻地落到了一边的另一条船头,冷冷地看着这条小船越去越远。
半个时辰之后,应千求跟在瑞王的后面,坐在一条租来的大船船头,已经到了乌衣巷的附近,那条熟悉的画舫,被系在一块青石桩上,稳稳地停在船边,而一丝淡淡的兰花香气,沁人心脾,远处的一处孤零零的别院处,悠扬的竹笛之声如天籁之音,慢慢地飘了过来,而那个一身斗笠蓑衣的老船家,则持着长长的竹杆,立在那门口。
瑞王迫不及待了,也等不及船停稳,直接就跳上了岸,几个护卫赶忙跟上,应千求低声道:“少爷,这里透着点古怪,还是让属下先查探一下的好。”
瑞王不满地摇了摇头:“有什么好查的?一个老头和一个女子也让你们这么担心,这里可是南京城,不是荒郊野外。”
应千求本想说这处院子透着一股荒凉,和其他的那些院落隔得太远,而且那院门之中也是烟雾缭绕,看不清虚实,可是瑞王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径直走向了那院子,十余个护卫相互看了一眼,也都快步跟上,走到门口时,那艄公突然伸手拦住了院门,说道:“各位,请别这样进去。”
瑞王的眉头一皱:“又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在这里品茗听笛的吗?”
艄公微微一笑,一指应千求等人手里提着的刀剑等兵刃,说道:“这些爷们手里都拿着家伙呢,小女是个弱女子,看到这些个杀人的家伙,会害怕的,公子既然有兴致与小女探讨音律,那就不应该坏了这气氛嘛。”
瑞王哈哈一笑:“这是自然,应护卫,你们都留在这里,等我好了。”
应千求的脸色一变,急忙说道:“不,少爷,保护您的安全,是我等的职责所在,万一出事,我们是百死莫恕啊,请一定要让小的跟在身边,至少,您要在小的视野之内才行。”
瑞王不满地勾了勾嘴角:“怎么,我一个堂堂大男人,还会给一个小女子给害了吗?你们小心地过了头吧。”
应千求摇了摇头,沉声道:“若是少爷执意要进去,也请让小的随行,小的可以不带兵刃,我想这样不至于惊吓到姑娘吧。”
艄公笑着点了点头:“理应如此,那就请二位入内吧,小女恭候多时了。”
瑞王迫不及待地跨进了那小院的门,烟雾缭绕之中,循声而去,走了百余步,过了两进院子后,隐约间只见后院的一处长满了长草的小亭之中,一个蓝衣仙子般的伊人,樱口轻轻地触着竹笛,那动听的旋律慢慢飘来,瑞王哈哈一笑,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在下朱昌,仰慕姑娘的才艺,特来与姑娘一会。”
那蓝衣女子放下了手中的竹笛,当她站起身来的时候,应千求的脸色一变,因为他分明地看到这女子手中拿的不再是竹笛,而是一柄寒光闪闪,剑身上有七颗星星的长剑,而她的明眸中神光一现:“应大人,小女子想要跟你讨教一下你那驰名江湖的飘花神掌。”(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回 人质交换
半个时辰后,何娥华的七星宝剑,就这么架在应千求的脖子上,押着他和瑞王两人,走出了这小院的大门,耿少南的脸上仍然粘着那些胡须,在他的脚下,外面的十余名锦衣卫士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站在他身边的两个人的手还按在刀剑的剑柄之上,却如同泥雕木塑一般,给点了**道,除了眼珠子还能转几下外,根本不能有任何的行动了。
瑞王看到这场面,吓得魂飞魄散,他的裤子上破了两个洞,那是刚才应千求拼命缠住何娥华,想要为他翻墙而走创造时机,可惜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墙头都扒不住,除了把自己的裤子上给拉出了几个洞外,一无所获,也就是两百多招下来,何娥华的两仪剑法制住了应千求,把这主仆二人同时押出了大门之外,而耿少南也是在里面过招的同时突然出手,制住了所有留在外面的锦衣卫,连一个逃跑报信的人也没有。
应千求的脸色铁青,看着耿少南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由于耿少南和何娥华极少在江湖上行走,而他刚才见到的两仪剑法又是武当派不传之秘,所以即使失手被擒,他也没有看清楚这一男一女的来路,加上何娥华为了掩饰身份,故意还用了不少别的门派的招数,更是让他不知所以了。
应千求咬牙切齿地说道“二位布下这样的局,又有如此身手,想必不是无名之辈,你们这样乔装改扮,这样把我们拿下,究竟想要什么?如果想要钱的话,说一声就是,我们自当送上。”
耿少南冷冷地说道“应大人,你在江湖上可是大大地有名,东厂四虎之一的落英神剑,就算是这样乔装改扮,也是会给人认出来的,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巫山派的人,今天本来是要去劫法场的,但是昨天夜里突然发现了你们的行踪,所以我们临时改变了主意,有瑞王殿下做人质,想必金不换是不敢不放人的。”
应千求的脸色变得惨白“原来,原来你们一直就盯上了我们。”
耿少南哈哈一笑“这只怪你们行事太高调,本来身边没多少高手,就应该多少收敛一点,可是还是这样拈花惹草,这可是你们主动给我留的机会。”
应千求的脸上汗珠子一颗颗地涌现,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要用王爷来换屈彩凤?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王爷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能跟一个女贼首来换?你识相点,就放了王爷,我们这些兄弟留在这里当人质。”
何娥华与耿少南相视一眼,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应大人啊,你这才能不去做商人,实在是太可惜了呀,就你们这些东厂卫士,金不换就是全舍掉也不会眨一眨眼睛的,就象你们东厂的的四个前任堂主,给击杀之后不就是轮到苗飞虎接替了吗?你要是死了,也很快有新人上位的,锦衣卫和东厂最不缺的就是追求荣华富贵的江湖败类了,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应千求的脸微微一红,瑞王吓得几乎都要哭出来了“二位侠士,侠女,只要你们肯放了本王,本王什么都答应你,本王现在就可以下令,放了屈彩凤。”
耿少南冷笑道“瑞王殿下,你可不要太想当然了,现在金不换和陆炳都不知道你在我们手上,他是不会这么容易放人的,再说了,你是陆炳的手下的护卫中出事的,金不换说不定还乐得见你死呢。”
瑞王厉声道“不可能,本王如果出事,陆炳和金不换都别想活了,杀一万个屈彩凤也没用。”
耿少南点了点头,双指一点,解开了应千求身上的**道,冷冷地说道“应大人,就麻烦你跑一趟,去给陆总指挥和金公公传信吧,记住,不要给我们耍花样,只有你们放了我家少主,我们才会放了瑞王。在刑场那里,可有我们的眼线。”
应千求恨恨地说道“两边相隔太远,我们要是放了屈彩凤,你们若是再次对瑞王殿下不利,那又怎么办?”
耿少南微微一笑“那是你们要考虑的事情,跟我们没关系,如果你们打定主意想用瑞王的命来换我家少主的命,那我们也没话说。记住,在这里,我们会等你们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不来,休怪我们翻脸无情!”
应千求咬了咬牙,狠狠地剜了何娥华与耿少南一眼,说道“你们两个,我一定会记清楚你们的脸的!”
他说着,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跑,几个起落,身形就消失在了河道的另一边,甚至连几个手下也不看一眼了。
瑞王长舒了一口气,正待开口,耿少南出手如刀,在他的脖子上重重一切,他只觉得两眼金星直冒,转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何娥华微微一笑,抹了抹粉脸,两枚画上去的痣应手而没,显得更加清秀美丽了,即使是耿少南,也看得微微一呆,转而笑道“师妹,你若真的是来这秦淮河上,也肯定是个花魁啊。”
何娥华的粉脸一红,没好气地啐了一口“大师兄好过份,怎么能把我跟那些不正经的烟花女子相比。”
耿少南笑道“是的,完全没的比,你看,就连瑞王这样的色中饿鬼,也在一众秦淮女子中,一眼就看中了你啊,本来我还挺担心你不够妖媚,吸引不了这些公子哥儿呢。”
何娥华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竹笛“主要是我的笛子吹得好嘛。大师兄,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吹给你听,好不好?”
耿少南看着这枝竹笛,突然想到了那天何娥华看徐林宗的眼神,心中一下黯然起来,神色也微微一变,何娥华秀眉微微一蹙“大师兄,你想到什么了吗?”
耿少南调整了一下心情,说道“没什么,我们还是赶快收拾一下,把瑞王绑到院子里,然后迅速撤离吧。”
何娥华奇道“就这么走了?不等他们拿屈彩凤来换吗?”未完待续~^~( 就爱网)
第一千七百零一回 陆炳现身
耿少南微微一笑:“他们怎么可能把屈彩凤押到这里来交换,这一路之上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陆炳和金不换一定会把屈彩凤押回大牢,然后带着大批手下来这里营救瑞王,如此一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半路伏击他们的运送囚犯的车队了,师妹,你想想看,金不换是在瓮城监斩那屈彩凤,可是陆炳的人又在哪里呢?他不来保护瑞王,显然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何娥华点了点头:“是啊,本来我们的计划还是要联手对付没有武器的陆炳呢,结果只有应千求在保护瑞王,倒是省了我们许多事情。”
耿少南的神色严肃起来:“如果他在倒是好办,我想以我们的功力,联手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陆炳,还是有胜算的,但他现在不在,就增加了变数,事不宜迟,我们现在要赶快去救屈彩凤。”
何娥华的小嘴嘟了起来:“哼,又要救那个凶巴巴的女人了,我一点也不高兴。”
耿少南哈哈一笑:“我们救的不是她,而是武当,屈彩凤的巫山派现在四面楚歌,我们武当接下来在保护太子的战斗中位置也不妙,也是要正面对付锦衣卫和东厂,现在不宜竖敌过多啊。”
何娥华微微一笑,如春花般灿烂:“好了,不用多说了,大师兄,咱们这就出发吧。”
一个铿锵冰冷的声音缓缓地响起:“耿少南,何娥华,你们就这么想走吗?”
耿少南和何娥华的脸色大变,抬头看去,只见身后的小院一处荒宅的顶上,站着一个红衣黑袍的大汉,气势辛苦,脸上黑里透红,双眼如电,钢髯猬立,可不正是锦衣卫总指挥使陆炳?!
耿少南的心猛地一沉,出手如电,一下子拉住了刚才瘫在地上的瑞王,沉声道:“陆炳,你再敢乱动,我现在就杀了瑞王,你就等着给灭族吧。”
陆炳哈哈一笑,抱起臂来:“杀吧杀吧,反正这个瑞王根本不是以后当人君的料,心胸狭窄,好色短谋,跟在他手下,没有什么前途,我还巴不得有人能把他给干掉呢,耿少南,你肯帮我这个忙,我求之不得,来,不杀就不是男人。”
耿少南万万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话,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何娥华左手骈指,右手横剑于前,摆开了两仪剑法的起手式,悄悄地问道:“大师兄,现在怎么办,这陆炳说的是真话吗?”
陆炳冷笑道:“我早就在一边暗中跟随,就是要看看究竟是哪路高人,想打我家瑞王的主意,如果不是你们两个武当小子,本官早就出手了。不过本官就是想看看,你们究竟能搞出什么花样,武当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耿少南一咬牙:“这是我个人的行为,跟武当没有关系,陆炳,你休要企图往武当身上泼脏水!”
陆炳哈哈一笑:“我都不想再继续保这瑞王了,又何必要跟你武当为敌?耿少南,不过有件事你说的不错,那就是金不换确实是在法场设了陷阱,你在这里这要费力折腾,不过是让你的师弟徐林宗独占此次大功,这样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耿少南朗声道:“我误信苗飞虎,中了金不换的奸计,导致屈彩凤被擒,虽然我跟屈彩凤势不两立,但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假手东厂取她性命,所以我自己惹的祸,我就自己解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武当无关。”
陆炳点了点头:“耿少南,你确实有颗侠义心肠,只可惜,你在武当,永无出头之日,如果你肯来我们锦衣卫的话,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金不换只是想利用自己的手下,可我陆炳,却是爱惜人才,怎么样,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耿少南扭头看了一眼何娥华,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里面写满了期待,耿少南柔声道:“师妹,不要担心,我是永远不会扔下你,离开武当的,更不会加入锦衣卫和东厂。”
陆炳的嘴角勾了勾:“哼,不识抬举,耿少南,这是我最后一次邀请你加入,错过这机会,下次你我就是死敌了。”
耿少南眉头一皱:“你不是不支持瑞王,不与武当为敌了吗,为什么又要跟我成为死敌?”
陆炳冷笑道:“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拒绝我陆炳。就这么简单。”他说着,身形一飞冲天,向着一侧飞快地飘去,而他的声音远远传来:“耿少南,何娥华,咱们后会有期!”
耿少南看着陆炳的身形消失在远方,眉头深锁,低声道:“师妹,事情恐怕有些不妙。”
何娥华奇道:“陆炳不是走了吗,又有什么不妙?”
耿少南咬了咬牙:“陆炳连瑞王都不想救了,师父说的没错,他的目标就是太祖锦囊,有了这个东西,他可以重新投靠太子,以后还是可以保自己的荣华富贵。”
何娥华显然也从她父亲那里听说过太祖锦囊的事,不由得轻掩樱口,说道:“啊,大师兄,你是从哪里知道太祖锦囊的事情的?”
耿少南叹了口气:“师妹,实不相瞒,这回师父要我下山,就是要我想办法打探出太祖锦囊的下落,以此立功,摆脱现在艰难的处境,而这一切,都需要我尽快地化解和巫山派的仇恨,象徐师弟那样取得屈彩凤的信任,所以,这回我必须要救她。”
何娥华坚定地点了点头:“大师兄,这次我会帮你的,只有救出屈彩凤,你和徐师兄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我们武当四兄妹,永远也不会分开。”
耿少南微微一笑,看着何娥华那如水的眼波,用力地点了点头。
瓮城,法场,徐林宗的眉头紧锁,站在人群之中,无计可施。
今天从辰时开始,他就一直想要偷上城头,可是好像是他的计划早早地给识破了似的,城头完全被封锁,连平时巡城的军士也都换成了东厂的人员,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浑水摸鱼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零三回 东厂相会
徐林宗的脸色突然一变,手摸向了剑柄,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不管生死,都要试上一试,为了摆脱武当的嫌疑,他甚至故意在下山的时候就把决裂的事情闹得很大,目的就是不至于连累师门,而现在,就是他,还有白玉燕等少数几个巫山派核心骨干,要实现自己承诺的时候了。
突然,徐林宗看到了金不换和赤花鬼母,匆匆地带着大批手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法场,而十余个东厂杀手,则重新架起了屈彩凤,把她拖向了囚车,场面变得有点混乱,白玉燕的秀眉一蹙,几乎要抽出长剑,冲过去拼杀了,徐林宗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低声道:“白堂主,不要妄动!”
白玉燕奇道:“金不换和赤花鬼母走了,我们不趁机去救少主吗?”
徐林宗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一眼遍布城头的弓箭手和震天雷,说道:“不行,他们人虽然走了,但这里仍然是杀阵,我们只要一动,那些弓箭手和火器就会要了我们的命,绝不能冒险。”
白玉燕咬了咬牙,这会儿孟彩珠带着大多数的弟子撤离了,只有二十多个她堂里的部下还在这里跟随,她看着屈彩凤给重新装回了囚车里,叹了口气,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徐林宗的眼中寒芒一闪:“现在先回去,跟着囚车走,他们今天是仓促取消了行刑,一定没有准备,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摸到彩凤被关押的地方,然后入夜之后,连夜突袭,一定可以救出彩凤的。”
白玉燕身边的一个副堂主,名叫陆彩霞,她眨了眨眼睛,说道:“最好还是趁着金不换和赤花鬼母不在下手,这样,我去盯着他们,如果他们要回转了,那我就发信号,你们提前下手,抢出少主。”
徐林宗点了点头:“陆姑娘说得很好,就按你说的来。我们分头行事!”
入夜,二更,今天正好是三月十五,一轮明月已经挂在了天空之中,月朗星稀,天高云淡,如水的皎洁月光洒在了东厂的大院地上,照得一片通明,连打火把的卫士都不见一个,而院内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条蓝色的身影飞上了屋顶,紧跟着的是十几条黑影,徐林宗黑布蒙面,只有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露在外面,两条剑眉横在眼上,而身后的那些娇小婀娜的身影,则是白玉燕等人,隔了一条巷子的另几处院子里,大批黑衣蒙面的巫山派弟子,已经准装待发,只等里面的信号一起,就冲进去救人。
徐林宗下午就来打探过两次了,可是因为对这里的地形不熟,左探右探,仍然没有任何的结果,虽然陆副堂主那里一直没有信号传来,金不换和赤花鬼母也没有回转,但是他很清楚,今天晚上是唯一的机会,实在不行,只有强冲进去,然后分头搜索了。
白玉燕的一双秀目炯炯:“徐少侠,现在怎么办?”
孟彩珠也蒙面跟在一边,冲天马尾随风飘荡,冷笑道:“还能怎么办,他又探不出少主的位置,说不得,只有冲进去再说了。反正那囚车是进了这里,也不可能去别的地方。”
徐林宗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再让我探最后一次,白天人多,我不好隐身,现在守卫数量少了许多,我可以打探个清楚。”
耿少南的声音细如蚊蚋,从他们伏着的这个房间里传出:“徐师弟,不用你探了,我已经查到了屈彩凤的所在。”
即使是沉着如徐林宗,也不免脸色一变,而孟彩珠直接扣了如意珠在手,沉声道:“原来是你这个贼子在使坏,还不快出来受死!”
一道娇小的身影,伴随着一线淡淡的兰花幽香腾空而起,孟彩珠的手刚要扬出,却给徐林宗直接扣住了脉门,急道:“别出手,是我师妹!”
何娥华的声音透出一丝兴奋:“徐师兄,你果然来了呀,太好了。”她看到徐林宗的手正拉着孟彩珠的玉腕,几颗如意珠在她的指尖夹缝处闪闪发光,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冷冷地说道:“怎么,你这个女人又想挑事了?”
孟彩珠恨恨地放下了手,冷笑道:“徐林宗,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你跟你的师兄师妹早就商量好了,故意要破坏我们这次的行动?”
徐林宗的眉头一皱,正要说话,耿少南那魁梧挺拔的身形飞上了屋顶,这下连白玉燕的手都按上了剑柄,十余个巫山派弟子全都怒目而视,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
耿少南一拉面巾,那张棱角分明,英武过人的脸露了出来,被月光照得格外明显,他平静地说道:“各位在江湖上听到的传言是东厂的金不换故意散出来的,就是想挑起武当和巫山派的仇恨,我耿少南以前,现在,将来都不可能加入东厂和锦衣卫,我永远是一个武当弟子。”
白玉燕的秀眉一蹙:“这么说来,我家少主失手被擒,也跟你没有关系了?”
耿少南摇了摇头:“这次我误中歹人奸计,被人利用,屈姑娘落入敌手,也是有我的责任的,但是请相信我,我没有有意害她,事发之后,我也非常后悔,想要补救,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
孟彩珠冷笑道:“耿少南,不要再企图用花言巧语来掩盖你的罪过了,我们不会上当的。杜七娘死在你手上,而这回少主也是因为你的原因而落入敌手,甚至你不敢回武当给江湖一个解释,现在在我们要攻击东厂的时候,你却跑来说是来帮我们的,是想骗鬼吗?大家不要上这家伙的当,先联手杀了他!”
说到这里,孟彩珠手中扣着的三颗如意珠直接甩出,如三点寒星,直奔耿少南的胸口要**,耿少南早有准备,从上屋时就一直盯着孟彩珠的手,刚一发动,他的身形就是快速地左右两旋,两颗珠子没入了他的手掌之中,而第三枚如意珠则擦身而过,耿少南冷笑一声,手掌一团,两颗银珠顿时化为一团银粉,从他掌中缓缓滑出,而他的声音透出一股杀气:“孟彩珠,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玩这手,我必杀你!”(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零四回 魔女脱狱
孟彩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他没有料到,耿少南能如此轻松地化解自己的如意珠,刚才若是耿少南存心反击,只怕自己这会儿已经躺下了,她咬了咬牙,沉声道:“耿少南,就算我打不过你,可是我们巫山派这么多姐妹,不会让你嚣张下去的。”
耿少南冷冷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成天嚷嚷这些事情,你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事吗。如果不是因为我擒住了瑞王,引开了金不换,你们现在哪有机会来救屈彩凤?”
白玉燕的双眼一亮,手从剑柄上挪了开来,急道:“什么,你引开了金不换?难道你真的是要来救少主的?”
何娥华笑道:“我大师兄行事光明磊落,怎么会骗你们呢,这次是我亲眼所见,跟着大师兄联手行动的,你们也不想想,若不是我们擒住了瑞王,金不换又怎么可能放弃了通过行刑为引子,把你们巫山派中人一网打尽的机会呢?”
徐林宗长舒了一口气:“那还真的是要谢谢大师兄了,若不是你,今天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法场了。”
耿少南微微一笑,说道:“祸事因我而起,我想办法解决,自然是应该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和屈彩凤的恩怨也没有结束,先救她出来,别的事情以后再说,我这样说,白堂主和孟堂主同意吗?”
白玉燕认真地点了点头,一抱拳,说道:“那就多谢耿少侠的出手相助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瑞王是怎么会给你们制住的呢?又是如何通知的金不换?”
耿少南正色道:“那瑞王是个色中饿鬼,这次来到南京城,所以金不换就想在他面前露脸,这才布下了陷阱诱擒了你家少主,我们是昨天才知道了瑞王的行踪,所以将计就计,临时租了条画舫,让小师妹扮成秦淮女子,引他上当,果然,瑞王扔下护卫,一个人进了我们设在乌衣巷边的一处荒院之中,当即给我们捉住,而其他的护卫,则给我们联手制服,我们放了那个为首的应千求,让他去找金不换去报信。你们放心,我们把那瑞王换了几个地方隐藏,每个地方都留下了线索和谜题,足够金不换找上一整夜了,今天晚上,我们都是安全的,有足够的时间来救出屈彩凤。”
孟彩珠冷笑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自说自画,我怎么知道,你这回是不是跟金不换再次勾结,想要故技重施呢?”
耿少南哈哈一笑:“孟彩珠,你不要当大家都是傻瓜,若我有意把你们一网打尽,直接在瓮城出手就行了,何需多此一举呢?”
徐林宗点了点头,正色道:“我相信我大师兄,他不会骗我们的。孟堂主,大敌当前,我们还是需要放下恩怨,联手对敌才是。”
孟彩珠抿了抿自己的红唇,扭过头来,不再说话,白玉燕勾了勾嘴角,说道:“耿少侠,你说你打探清楚了我家少主的位置吗?她现在在哪里?”
耿少南一指前面第三进的院子,低声道:“看到那处院子了吗,东二间的厢房里有个暗室,下面有个地牢,只要进入地牢,就能救出屈姑娘了。”
何娥华也跟着附和道:“是的,我们一起打探过,是跟着东厂的人一路进入的,绝对不会有错,徐师兄,现在我们就过去吧,他们东厂的人这会儿也不可能敢冒险转移屈彩凤,一定会等到金不换回来的。”
徐林宗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突然,耿少南所指的那一进关押屈彩凤的小院里,闪过两声惨叫之声,众人的脸色不约而同地一变,全都看向了那里,只见一片火光摇晃,大批的东厂杀手纷纷从各个阴影角落,花坛,树丛,房屋中奔出,冲向了那处院落,更是能听到不少人在叫喊:“屈彩凤逃狱了,大家快把她拿下啊!”
所有人的脸色都大变,耿少南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怎么可能这样,屈彩凤身上给点了**道不说,还加了这么多铁链,就是林凤仙,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脱出的啊。”
徐林宗面沉如水,轻声道:“难不成是会有别的高手来救彩凤吗?”
白玉燕茫然地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吧,我们,我们巫山派不太跟外人接触的,这回能来救少主的人,都在这里了,难道,难道会是老寨主回来了吗?”
孟彩珠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转而笑道:“那就太好了,咱们现在过去看看吧。”她说着,也不等徐林宗同意,直接就飞向了第三进院子。
徐林宗眉头一皱,转回头对白玉燕等人说道:“现在一切还不好说,也有可能是个陷阱,大家一定要沉住气,不要一下子暴露自己。”
白玉燕认真地点了点头:“徐少侠,我们一切听你的指挥。”
众人纷纷插身而起,在屋顶之上穿梭而行,很快,就奔到了第三进院落里的屋顶之上,却只看到孟彩珠如同给人施了定身法一般,脸色惨白,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言不发。
何娥华对这孟彩珠非常讨厌,冷笑道:“怎么了,孟堂主,没看到你家的少主吗?”
耿少南一皱眉,低声道:“师妹,别说这个,我们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着,他的身子探出了屋梁之上,底下的情况全收眼底,可是他这一看,却也跟那孟彩珠一样,给惊得额上冷汗直冒,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见屈彩凤一身白色的死囚服装,给染得通体血红一片,披头散发,盖住了整个脸,若不是她那身形实在是特别,尤其是双---峰远比常人来得挺拔,只怕谁也认不出来是她本人。
因为,她的两只素手之上,拎着两个血淋淋的人头,如同提着两个西瓜,十指紧紧地扣进了这两个脑袋上,白色的脑浆沿着她的玉指向外直冒,而两个无头的尸身,还站在她的身后,脖颈处血如喷泉,小院里横七竖八已经躺了百余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两百多名东厂杀手面无人色,浑身发抖,无一人再敢上前!(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零五回 恐怖杀神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众人虽然都是行走江湖的练家子,手底下也都有过人命,但是这回见到如此恐怖血腥的场面,仍然是吓得心惊肉跳,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些人绝大多数杀人时都是一刀或者一剑毙命,最多也就是把人捅上几个血窟窿,却从没有见过这种生生地把人脑袋给拧下来,或者是跟那些地上的尸体一样,肢体分裂,死无全尸,即使大家都知道这些死者都是凶残狠毒的东厂走狗,也都心生怜悯,不忍卒睹。
何娥华给吓得花容失色,一张红润的小脸上,变得瞬间惨白,她紧紧地抓着徐林宗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天哪,这,这还是屈彩凤吗,怎么,怎么感觉象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
徐林宗也是给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过在所有人中,他还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他低声道:“显然是彩凤,没有问题,别管这么多,先救人再说,东厂不可能死这么多人,只为了布个局,而且,如此的杀戮,也不可能是做出来的,大家上,挡住东厂的人,我来救彩凤!”
他的话音刚落,白玉燕就已经跳了下去,这些东厂杀手也跟耿少南等人一样,都傻愣在了当场,鼻中尽是血腥的味道,若不是没有人给吓得或者是忘了下令撤离,这些人恐怕早就一哄而散了。
白玉燕跳下的同时,长剑“呛”地一声,扬眉剑出鞘,离她最近的两个东厂杀手如梦方醒,刚转过身来,胸腹之间就多出了两三个血洞,惨叫着倒下。
白玉燕一剑击杀了两个东厂杀手,其他的东厂杀手纷纷跳向一边,先横剑自保,一条通向屈彩凤的道路就这样让了开来,白玉燕向前飞出几步,急道:“少主,是我,玉燕啊,我们来救你。。。。”
她的话音未落,屈彩凤的两眼之中突然碧芒大闪,浑身上下瞬间就给汹涌的战气所包裹,即使是在屋顶上还没有跳下的众人,也感觉到了火山岩一样的热浪扑面而来,而一股强大而恐怖的气息,顿时弥漫了整个院落。
那些东厂杀手们似乎已经领教到了这种可怕暴气的厉害,纷纷吼叫着退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相逼,那白玉燕的身边,突然两丈之内空无一人,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说道:“少主,我。。。。”
突然,屈彩凤猛地抬起了脑袋,两道慑人的绿光,直奔白玉燕而来,这两道绿光之中,写满了那种来自修罗地府的杀气,白玉燕微微一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只见那两个人头,如流星陨石一般,直扑而来,而那速度,超过了她以往见过的任何暗器,就连孟彩珠的如意珠,也完全不能与之相比!
白玉燕匆忙之下,挥剑一格,只听到“扑“地一声,那两个人头在飞到她的身前一尺左右的地方,突然凌空炸死,鲜红的血浆与白色的脑浆,混在一起,还有那大脑的残片和眼珠子,如同炸开的震天雷碎片一样,****地到处都是,白玉燕的这一剑还没来得及带出足够强的护体剑气,就被这些脑花与骨片,突破了她的防御,三枚头骨的碎片,如同三只钢镖的碎片一样,生生地击破了白玉燕肩头的内衬软甲,品字形排列的三个血洞,顿时清晰可见,而白玉燕手中的长剑再也无法把握住,”叮“地一声,直落地上。
白玉燕的膝盖也一屈,那是两片脑花子击中了她的环跳穴,虽然不象头骨碎片那样,直接把她的肩部连甲到肉一起贯穿,但是仍然砸地她双膝一麻,整个身子不自觉地跪了下来。
白玉燕从小和屈彩凤一起长大,一起学艺,情同姐妹,她作梦也不会想到,屈彩凤竟然会对自己下如此杀手,跪下的一瞬间,她的头还是高高地抬着,看着屈彩凤的眼睛里,写满了不信。
屈彩凤的身形,随着那两个人头的掷出,急剧地向前,红气一阵爆炸性地涌出,整个身上顿时如同火焰燃烧,而她身后的那两具残尸,轰然倒下,脖颈处喷出的血液,竟然是给蒸发成了道道血雾,染得整个小院之中一片腥臭之气。
屈彩凤的身形向前急剧探出,右手血淋淋的爪子,长长的指甲上,黑色的血块已经在指甲内凝固,一张本来无限美好的纤纤玉手,这会儿却成了世上最可怕的武器,离起白玉燕的心口,已经不到三尺了。
一道凌厉的剑风拂过,徐林宗的身形,生生地横在了白玉燕的身前,他的右脚往后一拐一踢,正好踢在白玉燕的小腹之上,她的身形凌空飞起,直接飞向了刚才跳下的那道屋梁之上,两个巫山派弟子弃剑飞出,四只胳膊伸出,接住了白玉燕的身形,三个人一下子滚到了屋顶之上,去势未尽,生生砸碎了几片瓦片,而三人全都滚落进了屋中。
徐林宗这一下是保护白玉燕,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的她,留在这战圈之中,实在是太过危险,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把握挡住这样疯狂的屈彩凤,那种可怕的,摧毁一切的爆发力,连同她那恐怖凶残的杀人手法,是他学艺以来从未见过的,也许,只有和师妹使出两仪修罗杀,才能制住这可怕的女杀神,可是,那可是自己甘愿放弃一切来救的爱人,又怎么可能下得了这样的手?
徐林宗心随意动,一道腥风却是透气而入,生生击穿了他布在外面的第一道气墙,他的心猛地一动,意识到屈彩凤是要来杀自己,连忙抖擞精神,使出两仪剑法,拉出几个忽快忽慢的气旋,屈彩凤的眼中绿芒一淡,两只血爪疾退,而身形也暴退五尺,披散的长发仍然挡住了她那雪白的绝世容颜,只有两点绿芒在黑发之中闪闪发光
何娥华的身形一下子落到了徐林宗的身边,左手骈指一点,背上的剑鞘中,七星剑冲天而出,抄在了她的手中,只一挥之间,她那曼妙的身姿如风中杨柳,伴随着她那一瀑如云乌发阵阵飘舞,两个一快一慢的气圈横在了她的面前,而她的声音则伴随着杀气响起:“徐师兄,两仪修罗杀!”(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七百零六回 命悬一线
徐林宗的脸色大变,一下子挡在了何娥华的身前,厉声道:“师妹,你要做什么,怎么可以对彩凤下手?”
何娥华的七星剑本来已经开始在手中旋转了,只要与徐林宗双剑合壁,就一定是石破天惊的一击,可是徐林宗这样冲过来,却是生生地把她的进攻路线给挡住,她秀眉一皱,生生地停住了手中高速旋转的七星剑,叫道:“徐师兄,屈彩凤已经疯了,她连白堂主都要杀,你不能有半点犹豫!”
徐林宗双眼通红,额上青筋直跳,那张英俊的脸上早已经失去了以往的神采,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说道:“不,这不是真的,师妹,不管怎么说,不能伤害彩凤,你们先退下,我来说服他。”
何娥华急得眼中泪光闪闪,高声道:“徐师兄,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屈彩凤已经入魔了,你是武当弟子,斩妖除魔才是你的任务啊!”
耿少南跳到了何娥华的身边,脸上如同罩了一层严霜,二话不说,一把拉住何娥华的玉臂,就往后拖,何娥华本能地想要抗拒,可是耿少南的动作却是无比地坚定,甚至不回头看徐林宗与屈彩凤一眼,就这样半拉半拽地把何娥华给拖回了屋顶之上,何娥华一咬牙,重重地一甩,把耿少南的手给甩了出去,还想奔回去,却看到耿少南那宽阔的胸膛挡在了自己的眼前,张开了双臂,把她前面围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了。
何娥华一跺脚,生生踩碎了屋顶上的一块瓦片,在院内的巫山派弟子们,已经在孟彩珠的带领下,与东厂杀手们战成一团,刀光全影,惨叫声连连,不断地有人中剑倒地,而场地正中的那个可怕的魔神屈彩凤,却就是和徐林宗这样面对面地站着,周围五丈之内,空无一人。
何娥华突然抬起七星剑,寒光闪闪的剑尖,直指耿少南的胸口,耿少南甚至可以感觉到这剑尖里乱涌的两仪真气,一如小师妹那跳动的内心,他的耳边传来的,尽是何娥华激动的声音:“大师兄,你给我让开,徐师兄有危险,你不帮我也就算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挡着我?”
耿少南厉声道:“徐林宗已经疯了,你也要跟着疯吗?你想要救他就要杀屈彩凤,你信不信反过来先杀你?”
何娥华的眼中已经流下两行清泪,她手中的剑尖在剧烈地抖动着,耿少南只感觉到前胸被那剑气轻轻地划着,两三道口子已经出现在他胸前的衣服上,甚至壮硕发达的胸大肌上,也已经开始向外渗血,他喃喃地说道:“就因为我拦着你去送死,你连我的命都要吗?师妹,难道我要保护你,也错了?”
何娥华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她放下了剑,看着耿少南胸口的两道被她所划出的剑痕,哭着摇头道:“不,大师兄,我,我不是有意想伤你的,我只是,我只是。。。。”
耿少南摇了摇头:“师妹,不用说了,你的心我知道,我不奢求你不去救徐师弟,只是,我不希望你把自己的命搭上,现在,我代你去对付屈彩凤,也许只有我死了,才能让徐师弟醒过来!”他说着,一咬牙,转身就跳下了屋顶,蓝光剑已经出鞘,剑尖蓝光闪闪,直指屈彩凤,厉声吼道:“屈彩凤,你不是想找我报仇吗,来啊!”
徐林宗的鼻子抽了抽,大声叫道:“大师兄,你别上来,这里一切的事情,由我来解决,你们只会越帮越忙,彩凤她象是中邪了,或者是走火入魔,我会让她恢复过来的。”
说时迟,那时快,屈彩凤突然发动了起来,眼中的绿芒一阵暴闪,杀气腾腾,而周身的红气更是汹涌喷出,瞬间就让她成了一个红色的发光体,她的身形一动,快得如闪电一般,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闪到了耿少南的面前,耿少南从没有见过有如此快的身法,一愣之间,几乎忘了如何出手,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屈彩凤那带着刺鼻血腥味道的血爪,已经快要抓上耿少南的面门了。
耿少南的身形猛地向后一仰,一个铁板桥,只见屈彩凤的血爪,堪堪地从他的脸上闪过,两道劲气甚至在他那英俊的脸庞上,留下了两道浅浅的印子,耿少南的脚尖重重地踢到了屈彩凤的小腹,这一招险到了极点,可是耿少南这一脚却没有发上全力,只觉得象是踢中了一块坚硬的钢板,把他的身躯反过来震开了七八步,前一阵尾椎骨上受的伤口一下子又迸裂了开来,钻心地痛,而他的胸口一阵血气翻涌,几乎要让他在空中就晕过去了。
当耿少南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时候,屈彩凤的那张绝世容颜,这会儿却是狰狞如千年女鬼,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劲风吹起了披在她脸上的头发,没错,就是屈极凤,只是她的一双眼睛中,已经是通体碧绿,连瞳孔也看不出来了,那绿芒就如同阎王的注视一样,透出无尽的杀气与死意,任谁看到这样的眼神,都会不寒而栗。
耿少南很想要闪避开来,可是尾椎骨的剧痛却是让他连翻滚都不可能了,屈彩凤的**重重地踏上了他的胸口,耿少南只感觉到一座大山压到了自己的身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五只雪白粉嫩的脚指头,就在他的眼前晃动着,而白日里见过的那根粗如儿臂的铁链,已经给生生震断,只剩下两段镣铐还挂在她的脚踝之上,那枚精致的银铃,就是随着她那滚圆玉润的小腿肚子的微微晃动,而发出一声声诡异的铃声,这个有着天使面容的魔鬼,高高地举起了右手,几滴鲜血落到了耿少南的面门之上,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徐林宗的声音如春雷般地炸起:“别伤我大师兄,有什么冲我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零七回 疯狂杀戮
耿少南的鼻子抽动了一下,只感觉到那股子血腥的,带着地府而来的腐烂与死亡的气息的味道,从离自己的面门不到一尺的地方停住了,一股灼热的气浪轰然而下,就击在自己的脑袋边上,炸出了一个小坑,飞溅的石屑与泥土星子,就象小小的冰块一样,砸在耿少南的脸上,让他那两道浅浅的血印子,生生地疼。
可是屈彩凤在击出这一掌之后,脚踝处的铃铛轻轻地一响,耿少南只觉得如千斤的压力从自己的胸口移开,他终于可以呼吸了,大口地吐着鲜血,胸腹之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每一下呼吸都是钻心地疼痛,但只要一张嘴,大块的黑色硬血块就给喷了出来,显然已受内伤。
屈彩凤的身形如鬼魅幽灵般地一闪,徐林宗手中的太极剑刚刚拉出了三个正反不一,快慢相异的两仪气旋,但是当屈彩凤的身形裹在一团凶猛的红色天狼战气之中时,这些本可以防住世上一切霸道刀法剑招的两仪气旋,就象三个给刺破的泡泡一样,破得毫无悬念。
屈彩凤的身形,带着死亡的气息,闪到了徐林宗的身前,五指箕张,右手一掌击出,中间的那个两仪气圈给击得粉碎,空气在急剧地扭曲,颤抖着,而徐林宗放弃了抵抗,已经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道:“彩凤,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你要杀,就杀我吧,不要再伤害无辜了。”
也不知道是这句话潜入了屈彩凤的内心深处,还是徐林宗这个爱人熟悉的声音,让她已经失去了心志的神经有所回复,她的血爪,就这要停留在空中,离着徐林宗的脸,不到一尺,周身的红气,随着她眼中的绿光一闪一闪,而吞吞吐吐。
一个兴奋的声音响起,正是来自于那应千求,他厉声吼道:“我认出他们来了,场中的这个正是武当的嫡传掌门弟子徐林宗,地上躺的那个肯定就是大弟子玉面郎君耿少南,嘿嘿,还有那个女人,一定是两仪仙子何娥华,白天的时候攻击瑞王的就是耿少南和何娥华,好啊,你们武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地袭击王爷,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给我上,不要管屈彩凤了,把这三个武当弟子拿下,重重有赏!”
应千求的话音未落,屈彩凤的身形突然再次启动,她的双眼中碧芒暴身,一扭头,正好盯向了应千求,吓得他浑身一哆嗦,这种死亡的注视,意味着一轮暴风雨般的攻击,即使是武功强如徐林宗和耿少南,也根本无法抵挡这样可怕的攻势,应千求更是知道,惹了这个女魔头,只怕连三招都活不过去。
但应千求纵横江湖一生,应变能力极为出色,他的单手猛地一拉,生生地拖过了身边的一个东厂杀手,把他顶在了自己的身前,猛地向前一推,借这一推之力,他的身形向后暴退,当他的人还飞在空中的时候,却只听到一声惨叫,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宽大的杀手的身体,就如同一颗震天雷在他的体内爆炸一样,四分五裂,四肢和脑袋飞快地向着各个方向横飞,五脏六腑伴随着飞溅的血浆,满地都是,而一只可怕的血爪,破体而出,手掌之上抓着一只微微跳动的心脏,猛地一捏,血花与碎肉四溅,这颗人心,竟然就在她的手中生生给捏爆。
饶是应千求纵横天下,杀人无数,,这样可怕凶残的杀法,还是第一次见到,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世上还有这样可怕残忍的武功,他的人几乎要晕了过去,再也不敢说什么捉拿徐林宗与耿少南的话了,连滚带爬地钻进了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而那些刚刚还上前企图抢功的东厂杀手们,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了,不过屈彩凤的双眼之中仍然是绿光大盛,与之相对的,是她周身的红色战气,一阵阵地喷涌,本来屈彩凤这样的绝世美女,身上总是有那种沁人心脾的玫瑰香气,但现在的这个可怕的女魔头,身上散发出来的,只有血腥与死亡的味道。
徐林宗厉声大叫道:“彩凤,你醒醒吧,别再这样残杀了!”
耿少南只觉得一只汗湿的小手,拉住了自己的胳膊,何娥华哭着叫道:“大师兄,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你没事的,对吗,你一定没事的。”
耿少南的心中感觉到一股温暖,就在刚才,在生死之时,他满眼前晃的都是何娥华那张清秀的脸,他的嘴角勾了勾,外面的屈彩凤冲进东厂杀手的人群,那种大肆屠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他已经充耳不闻,耳中传来的,尽是何娥华那熟悉的声音。
耿少南艰难地动了动嘴,他已经完全不能动了,咬牙道:“师妹,快,快走,屈,屈彩凤已经,已经成魔了,我们,我们都制不住她,你,你留在这里有危险,快,快走啊!”
何娥华咬了咬牙,突然弯下腰,耿少南只觉得身子一轻,居然给何娥华背了起来,她一跃而起,直上屋顶,一边奔跑,一边沉声道:“大师兄,我说过,在你杀杜七娘的这件事解决之前,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又怎么,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一个人丢在那里,任人宰割??!”
耿少南闭上了眼睛,伏在了何娥华的香肩之上,鼻中尽是师妹身上那清新芬芳的味道,细细的发丝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摩擦着,说不出的舒服,他只希望时间就能这样停止不动,自己能永远这样呆在师妹的背上,永远和她在一起,这一次,何娥华为了救自己,甚至可以扔下徐林宗不管,这是耿少南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可是,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又走得如此之快,耿少南只觉得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的眼皮开始变得慢慢地沉重,而他的意识,也开始慢慢地失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零八回 回归武当
当耿少南再次醒来的时候,只看到澄光道长负手而立,站在自己的身前,背对着自己,何娥华那清新芬芳,带着淡淡兰花味道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这让耿少南心中变得一阵空虚和落寞,而紧跟着,他微微一动,尾椎骨那里却是一阵剧痛,让他不自觉地轻轻“哼”了一声。
澄光道长转过了身,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之色,上前搭住了耿少南的脉门,说道:“少南,你可醒了!”
耿少南扫了一眼四周的情况,确认自己这是在武当山上自己的房间内,他没有动,咬牙说道:“师父,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是谁带我回来的?”
澄光道长没有说话,继续搭着耿少南的脉,过了一会儿,他紧锁的眉头才渐渐地舒展了开来,微微一笑,说道:“那天是娥华背着你出来的,我在你们下山之后,不放心你们,所以悄悄地跟在你们后面,只可惜在南京城的时候,我跟着你们到那乌衣巷老宅后,就给陆炳识破了行踪,加以纠缠,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但我到东厂的时候,你已经受了重伤了离开了,还好娥华救你回去,我见你的伤势重,就给你服了麻沸散,带你回武当,现在离你当时受伤,已经有六天了。”
耿少南的心中闪过一丝暖流,紧接着满脸愧色:“弟子自行其事,没有完全师父的任务,对不起。”
澄光道长叹了口气:“这也不能完全怪你,只是武当向来洁身自好,不会与东厂锦衣卫这些朝廷鹰犬扯上什么关系,你现在本就有祸在身,却要跟东厂中人合谋对付屈彩凤,尽管娥华说了你是为了给她报仇,但你这样一来,会落下什么话柄,给外人造成多大的误会,你可知道?”
耿少南咬了咬牙,沉声道:“屈彩凤想要杀小师妹,此仇不可不报,弟子与那苗飞虎,不过是因为个人对于屈彩凤的恩怨,在此基础上的合作,与东厂绝无关系,至于给苗飞虎利用,那是弟子冲昏了头脑,愿意受门派的处罚,但是弟子的本心,是绝无与东厂联手之意的。”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这些为师都很清楚,也禀明过紫光掌门,但是事情的麻烦之处就在于,为师不能把你对何娥华的感情说给掌门师兄听,她和徐林宗是注定的一对,这点从一开始你就很清楚,在你立下大功,有夺取掌门弟子的可能之前,是万万不能流露出来的。不然掌门师兄会以为你有贪图掌门弟子之意,想借着接近何娥华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耿少南急得几乎要坐起身来,他不服尾椎骨上的剧痛,大声说道:“师父,弟子对师妹的爱,是单纯的,纯粹的,绝无半点名利之心,弟子可以向掌门真人立誓,这掌门弟子之位,绝对不会和徐师弟去争夺!”
澄光道长强行按住了耿少南的肩头,把他重新摁回了床上,沉声道:“好了,少南,别激动,你自己想是你的事,但别人怎么看是他们的事,不说别人,就说黑石师兄,如果他知道你对娥华有意,你觉得他会怎么样?娥华是武当山唯一一个女弟子,将来必然会嫁给未来的掌门,就算你心里无此意,娥华也可能会有这方面的想法,觉得你追求她,不一定是单纯出于爱情的。”
耿少南心下纷乱,不停地摇着头:“不,不会的,娥华是知道我心思的,她这回,她这回来南京城后没有找徐师弟,而是找上了我,跟我一起行动,最后也是她救了我回来,她心里是有我的,不会怀疑我对她的爱。”
澄光道长冷笑道:“她之所以不去找徐林宗,只不过因为她不敢出来直接面对徐林宗和屈彩凤罢了,以前她试图劝过徐林宗让他放手,结果徐林宗直接就不理她,所以她就转而求你,想让你坏了徐林宗和屈彩凤的事,还有,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何娥华在碰到我之后,马上就把你交给了我,而她自己,则奔回了东厂,从此事就可以知道,她心里究竟装的是谁。”
耿少南的脑子仿佛受了千斤重击,“嗡”地一声,整个人也颓然瘫回到了床上,他喃喃地说道:“难道,难道她对我的好,只是在利用我吗,难道,难道到了现在,她的心里,对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吗?”
澄光真人叹了口气,说道:“少南,为师早就跟你说过,既然要争,就得放下你跟徐林宗的师兄弟之情,不去争那掌门弟子之位,你是永远不可能引起何娥华的注意的,一旦你成了掌门弟子,有机会学两仪剑法,到时候和何娥华日夜相对,双剑合壁,那感情自然也会慢慢建立了。”
耿少南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纷乱之色,他摇着头,说道:“不,我跟徐师弟从小一起长大,我对小师妹的爱,不能影响我们兄弟间的感情。师父,这点我做不到,那本不属于我。”
澄光道长哈哈一笑:“不影响兄弟感情?屈彩凤是他现在的女人,要是他真的顾念你们的兄弟之情,向屈彩凤求情,你还会现在这样给全江湖追杀吗?”
耿少南叹了口气:“我毕竟失手杀了杜七娘,屈彩凤是巫山寨主,是要给手下人一个交代的。这事,我不怪徐师弟。”
澄光道长冷笑道:“屈彩凤现在还是正常人吗?她已经彻底入魔了,那天你在东厂看到的那个血腥恐怖的魔女,那个手段凶残,杀人如麻的可怕杀神,你觉得是徐林宗可以用常理沟通的吗?他宁可爱上这样的魔头,都不愿意接受你求之不得的何娥华,你还在这里大谈跟他的兄弟之情,太可笑了!”
耿少南心中突然一动,失声道:“那天,那天的屈彩凤如此可怕,小师妹回去找徐师兄,没有碰到屈彩凤吧。”他一下子想到那天晚上浑身是血,手撕活人的屈彩凤,那强大恐怖,无坚不摧的天狼战气,比起自己初遇之时,威力何止增加了数倍,何娥华现在不在自己这里,该不会是给这个女魔头伤到了吧,一想到这里,他急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零九回 魔女屠杀
澄光道长微微一笑:“少南,不要担心,娥华没事,不过,这回你虽然一度陷入了和东厂的纠缠,但是现在总算真相大白于天下,而且金不换也已经承认,当初说你加入东厂,不过是为了引巫山派把仇恨转向武当而已,所以这点上,你不用再担心。这次你毕竟查探到了林凤仙被苗飞虎害死的事,现在巫山派又出了屈彩凤的事情,只怕她们现在自顾不暇,无法再盯着你了。”
耿少南奇道:“自顾不暇?屈彩凤不是已经脱险了吗,还会有什么事情?”
澄光道长哈哈一笑:“这就是你不知道的事了,在你昏迷之后,屈彩凤继续大杀四方,然后逃出了东厂,徐林宗和巫山派的人一路追随,有三十多名在外围接应的巫山派弟子看到自己的少主逃出,想去迎接,却被屈彩凤不分青红皂白地屠杀,无一生还。”
耿少南瞪大了眼睛:“什么,她连自己人都杀?”
不过耿少南说到这里时,想到了当天晚上屈彩凤可怕的模样,那种两眼冒着绿光,如同野兽一样地暴发与杀戮,无论是面对自己还是徐林宗,都象是完全认不出来的样子,十有**是走火入魔了,但是走火入魔之人,往往是武功尽失,看她那天的模样,功力却是比平时高出了数倍,只怕连掌门的紫光真人也不是她的对手,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那些巫山派的弟子,都给她尽数杀光了,所以连白玉燕,孟彩珠等人,都不敢继续上前,只有徐林宗却是一路跟着,一直到了郊外。
耿少南的心中一动:“追到了郊外?只有徐师弟一个人吗,不会出事吧。”他想到那天晚上屈彩凤的可怕模样,徐林宗绝非其对手,手足情深,即使已是情敌,仍然不免担心起徐林宗的安危起来。
澄光道长摇了摇头:“中途何娥华遇到了他们,所以跟着徐林宗一起追了下去。有他们二人的两仪剑法,即使是那天晚上的屈彩凤,应该也不至于伤到徐林宗和何娥华。而且,嘿嘿,正是因为何娥华在,所以才看到了精彩的事情。”
耿少南心下稍安,松了口气,说道:“他们追上屈彩凤了吗,屈彩凤说了什么?”
澄光道长冷笑道:“到了郊外的时候,屈彩凤终于回过了身,也开始说话了。徐林宗问她为什么要如此大开杀戒,甚至连自己人都不放过。那屈彩凤却是冷冷地回道,说是她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徐林宗去管,还说要是徐林宗下次还多管她帮派之事,她就会杀了徐林宗。最后,她还看着何娥华冷笑,要她带话给武当,说是跟你耿少南新仇旧恨,一定不会放过你!”
耿少南哈哈一笑:“她要报仇就找我好了,我绝不会退缩的,这是我跟屈彩凤个人的事情,跟门派无关。”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很好,不过现在屈彩凤这个人很奇怪,武功突然提高许多,又是不分敌我地杀戮,只怕她回巫山派之后,还要处理门派内部的事情,这回林凤仙的死讯传出,屈彩凤自己也差点死在东厂之手,南七省属下的各分寨,纷纷有脱离的迹象,短期之内,只怕是威胁不到我们武当了。”
耿少南松了口气,尽管他刚才出言无惧,但只是年轻人的冲动与热血使然罢了,对于屈彩凤的武功,他还是有清楚认识的,无论是清醒的时候,还是发狂的时候,自己都不是其对手。
而且这个女人不可理喻,一旦认准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就象那天晚上在南京城内外被她追杀一路,那种疯狂的感觉,让自己气都喘不过来,尽管只是一个女人,但是连自己这个大男人,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免心惊肉跳,甚至几度从梦中惊醒,这是自己打娘胎出来从没有过的。
人世间最大的恐怖,不是死亡的到来,而是那种死亡阴影始终缠住自己,如阴魂附体,驱之不散的感觉。
澄光道长微微一笑:“这回徐林宗违令下山,去救那屈彩凤,结果却救出了一个杀人如魔,毫无人性的女魔头,现在江湖上对于此事议论纷纷,我武当的声誉也受了很大的影响,所以紫光师兄也无法再护短了,现在的徐林宗,已经被责罚去思过崖,去忏悔自己违反门规的行为。”
耿少南叹了口气:“徐师弟确实有些误入歧途了,不过,那屈彩凤我这回见过,确实是美得让人无法呼吸,也难怪徐师弟不能自拔,师父,现在既然屈彩凤已经说了这样的话,那应该是正式和徐师弟分手了,我想徐师弟应该也能悔悟过来,放下不切实际的梦想,以武当为重。”
澄光道长的眉头一皱:“你现在还护着徐林宗,不想抢了他的掌门弟子之位吗?少南,你怎么如此迂腐啊。”
耿少南摇了摇头,说道:“师父,你一直都教导弟子,我们武当弟子要精诚团结,如同手足兄弟,可为什么这次,你却要弟子对徐师弟如此苦苦相逼呢,弟子只是喜欢小师妹,对徐师弟可并没有什么意见,而且,而且如果小师妹能幸福,能快乐,那她跟徐师弟在一起,弟子也只会祝福,没有什么遗憾的。她的心里只有徐师弟,如果徐师弟肯回头,她才能得到最大的幸福。”
澄光道长冷笑道:“你视徐林宗如手足,他当你当兄弟吗?屈彩凤想杀何娥华,你可以不惜命地要为何娥华报仇,可他做了什么?从头到尾,他对屈彩凤可有半句责备?他已经被那个魔女迷得失了魂魄,根本不想着武当了,这样的人如果登上了武当掌门之位,你觉得会是好事?就算他迫于门派压力,为了接任掌门,娶了何娥华,你就觉得他的心会转到何娥华的身上吗?你心爱的小师妹对着一个不爱他的男人,你觉得能得到幸福与快乐?”(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一十回 山道佳人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澄光道长的眉头深锁:“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娥华没有说呢?”
耿少南奇道:“怎么,小师妹回来之后没有提及此事?也许,也许她当时的心思全是在徐师弟和我的身上,没有顾得上应无求的反应吧。”
澄光道长的神色严肃,摇了摇头:“这件事非常重要,也很严重,绑架王爷是可以称得上谋逆的大事,不过好在你们当时劫持瑞王的时候,没有给当场抓获,东厂没有人证,也不好让朝廷依法来处置武当。但是可以预料,他们以后必然会对武当疯狂地报复,我们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此事为师要马上禀报给紫光掌门,少南,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需要静养数日,这些天,就好好养伤,不要想别的,过些天等你伤好了,我们再作计较。”
耿少南叹了口气:“师父,我想去看看小师妹,徐师弟,请你帮忙。”
澄光道长的脸色一变,拂袖而起:“少南,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思过崖看徐林宗?至于何娥华,她要是把你放在心上,早就会过来看你了,可她宁可一天三餐给徐林宗送饭,也不想看你一眼,你不要自取其辱了,师父也不会为了你去丢这个人的。”
他说完,脚下一动,身形飞速地闪出了门外,带起的一丝清风吹拂起耿少南散乱的头发,让他怔怔地停在了床上,一言不发。
十天之后,武当后山,思过崖。
耿少南已经穿回了一身天蓝色的高阶弟子服,戴着黑色幞头,武当的山风吹拂着他的幞头的后摆,连同他两侧脸颊的几根细细的小辫飞起,而他那忧伤的眼神,却是看着通往思过崖的山道之上。
一个秀丽婀娜的高挑身形,挽着一个精巧的紫檀木食盒,正是何娥华,而一个高大严厉的身影,则挡在她的面前,如同一道壁障,阻止着何娥华前往后山思过崖的道路。
那人年约五十,鹰鼻狮口,双目如电,板起脸来,说不出的严厉,正是执法武当的长老黑石真人,也是何娥华的亲生父亲,而何娥华则螓首低垂,一双秀目之中,泪光闪闪,紧紧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黑石道人叹了口气:“娥华,从小到大,爹爹从来没有干涉过你的选择,可是这一次,是大是大非的问题,爹爹没有办法再继续回护你了。徐林宗这回犯的不是小事,而是可能被逐出师门的大戒,你若是继续对他念念不忘,连你都可能给逐出武当。”
何娥华吃惊地抬起了头,睁大眼睛,不信地摇着脑袋:“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徐师兄他,真的,真的要给赶出门派?”
黑石道人叹了口气:“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那天屈彩凤已经清楚地表现出了,她已经堕入魔道,就算最凶残的魔教凶徒,也不会象她这样,用这么残酷的方式来杀人,而且冲着她对少南的不依不饶,我武当与巫山派再无和解的可能,趁着林凤仙已死,可能我们会很快对巫山派发起攻击,斩妖除魔。”
何娥华对于这些门派之事,毫无兴趣,她是女人,唯一的心思只在自己所爱的人身上,她摇着头,说道:“爹爹,徐师兄不过是一时想不开罢了,他现在也看到了屈彩凤的真正面目,一定会,一定会跟她分开的,女儿会全力地劝他,把他拉回正途的。”
黑石道人冷笑道:“荒唐,你以为就凭你,就能劝得了他吗?你这些天天给徐林宗送饭,他可曾有过回头?他可曾彻底放下屈彩凤,向师门长辈表达悔意?他现在对掌门师兄都没有道歉,只是因为他的擅自下山,而愿意接受门派的惩罚,可从没有表示过一丝一毫的忏悔!”
何娥华幽幽地说道:“要忘掉心里的人,是需要时间的,也很痛苦,爹爹,这种滋味,女儿最清楚不过。所以请再给徐师兄一点时间好吗,女儿会尽一切努力,让他回头。”
黑石道人摇了摇头:“这次徐林宗的表现,太让我们失望了,反倒是耿少南的表现很不错,虽然他也一时糊涂,跟苗飞虎联手,但他是为了维护武当的利益,出发点就和徐林宗不一样,现在我已经和掌门师兄在商议,要不要把掌门弟子之位转给耿少南。”
何娥华睁大了眼睛,不停地摇着头:“不,不能这样,大师兄他,大师兄他没有练过两仪剑法啊,怎么能执掌武当?”
黑石道人哈哈一笑:“娥华,你怎么这么傻,不是说练了两仪剑法才能当掌门弟子,而是当了掌门弟子后就可以有练两仪剑法的资格,娥华,你给爹说实话,如果以后安排你跟少南练两仪剑法,你可愿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千七百一十一回 父女之争
何娥华毫不犹豫地回道:“不,我绝不愿意,此生此事,我只会和徐师兄合练两仪剑法,即使是大师兄,我也不会和他合练。”
黑石道人的眉头一皱:“为什么?少南我观察很久了,他对你可比徐林宗对你要用心得多,他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来救你,这回你不也是找了他去帮徐林宗的吗,人家可是二话没说,最后你也是背着他逃出了东厂,为什么跟他合练两仪剑法,就这么不情愿?”
何娥华幽幽地叹了口气:“爹爹,你也知道,两仪剑法是情侣剑法,要的是郎情妾意,心意相通,女儿自幼就和徐师兄一起练习,每天里就是相互的搂抱,合力,女儿的身子,早已经属于徐师兄,再不可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大师兄他对我很好我知道,我也一直把他视为亲哥哥一样,但是,但是要让我跟他合练两仪剑法,那女儿是宁死也不从的。女儿的心里以前,现在,将来都只会有徐师兄一人,再也不会有别人取而代之。”
黑石道人的嘴角勾了勾,低声道:“可是现在徐林宗已经喜欢上了那个魔女,而且怎么劝也不会回头,看他这个样子,迟早要给驱逐出武当了,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如果徐林宗不在武当,那最后你还是要和别人合练两仪剑法,与其到那个时候被动,不如现在就主动一点,这样将来你在武当的地位,也有保证。”
何娥华摇了摇头:“爹爹,如果女儿当年就知道你要女儿练两仪剑法,是存了这样的心思,那当年我就宁可不练这功夫,大师兄的武功一直强过我,武当以前也一直是由武功最强的两个弟子合练两仪剑法,可没有说非要是男女合练。您当年为什么非要女儿练这两仪剑法,甚至让女儿抢了大师兄的机会?”
黑石咬了咬牙,沉声道:“这还不是因为只有你练两仪剑法,才能稳固爹爹在武当的执法长老位置!实话跟你说了吧,当年除了紫光师兄外,和爹爹这样地位相当的长老级别弟子,不下十人,而爹爹当年曾经还俗下山过一段,若不是你娘早死,爹爹是不会回武当的。”
“就算爹爹带着你回山,也毫无地位可言,当年执法长老之位是众位师兄弟都想争夺的,要么当上执法长老,成为紫光师兄的副手,要么就得带着你离开武当。你以为这么多年来,你在武当能象个公主一样生活,是因为什么吗?”
“你说得不错,少南的天份武功一直在你之上,甚至不亚于徐林宗,但澄光师弟带艺投师,他自己的身世又是来路不明,武当的执法长老之位,断不能落到他们师徒手中,所以紫光师伯与众位师兄弟商议之后,还是决定由你和林宗来学两仪剑法。”
“没想到这两仪剑法由男女合练,阴阳调合,竟然能发挥出以前两名男弟子练剑时更强大的威力,这也算是个意外之喜,靠了两仪剑法,你们两人行走江湖,可以不畏任何高手,就是那天晚上疯狂杀戮的屈彩凤,也胜不过你们。娥华啊,你这十余年来练剑不易,有今天的地位也不易,千万不要轻易放弃啊。”
何娥华的脸色惨白,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来自己练两仪剑法,竟然也是因为武当派多年来的权力斗争的结果,而自己与徐林宗在一起,也完全是因为这场权力斗争的一手安排,她的嘴唇在微微地发抖:“怪不得,怪不得徐师兄对我越来越冷淡,难道,难道就是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场被强行安排的姻缘吗?”
黑石道人冷冷地说道:“不错,徐林宗出身官宦子弟,但是个性却是不羁而叛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呆在武当,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渴望,就象他少年时也是渴望离开他的官宦家庭,去江湖上闯荡一样。”
“娥华,听爹一句话,爹是过来之人,知道徐林宗这种人,跟你并不是一路人,现在他的心已经不在武当,也许从来都没有在过你的身上,你觉得跟他有了亲密接触,就是他的人了,但他不会这样想。”
“而且他现在跟那屈彩凤甚至有了夫妻之实,你觉得这种情况下他会忘了屈彩凤,跟你交好吗?我劝你还是不要抱不切实际的想法了,早点回头,爹也好重新为你选择一个爱你的夫婿。”
何娥华颓然地坐到了地上,手中的食盒落地,里面的食物,以一块风鸡大腿为主,滚得满地都是,脸上开始泪水泛滥,却不愿意伸手去拭,她紧紧地咬着朱唇,不停地摇着头,说道:“不,爹爹,女儿宁死也不会离开徐师兄的,哪怕,哪怕他要离开武当,我也会跟他一起离开,绝不会连累爹爹。”
黑石道人的脸色大变,写满了愤怒:“什么,你要离开武当?”
何娥华幽幽地说道:“女儿这辈子也不会再和别人练两仪剑法了,如果爹爹硬要逼女儿和其他人合练,那女儿只有离开武当这一条路。爹爹,这是女儿的决定,不会有更改,你就是打死我,也是一样。”
黑石道人气得一跺脚:“好,好,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好女儿,看来是我把你给惯坏了,宠坏了,于私,你是我女儿,于公,你是武当弟子,我是执法长老,你不遵长辈命令,我现在就要用门规来处罚你!”
随着黑石道人的厉声大吼,天空之中闪过一道惊雷,电光闪过,照亮了何娥华那张苍白的脸,倾盆般的暴雨说下就下,顿时把这一对父女,淋得从头到尾一片透湿。
耿少南的身形匆匆而来,他驻着一把油布伞,跑到了黑石道人的身边,刚才他离得有点远,这对父女所说的话没有听到,但也足以看到他们在争吵了,这下他看到小师妹瘫倒在地,还以为是给黑石打的,本想出手为小师妹顶罚,却找不到一个好机会,这下可谓天赐良机,他连忙一边打伞奔来,一边对黑石道人说道:“黑石师伯,下大雨了,您还是先避避吧,我带师妹回去。”(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一十二回 黯然神伤
黑石道人一开始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瘫在他面前的何娥华身上,手不停地从手掌和拳头之间变化着,努力地在压制着自己想要抽女儿几个耳光的冲动,只见漫天的水帘之中,有一个天蓝色的身影,打着伞飞奔而至,本能地想要把来人骂走,但是刚一抬头,却看到来者竟然是耿少南。
黑石道人的心中一动,看着地上那神色颓然,淋得通体湿透,曲线毕露的何娥华,重重地一甩袖子,说道:“你看看你,现在每天都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他抬起头,看着两只眼睛一直盯着何娥华,脸上尽是柔情与担忧的耿少南,说道:“少南啊,娥华因为下雨滑倒,我不用伞,还是你扶娥华回去吧,帮里还有事务要处理,我先走一步。”
他说着,身形一动,很快就消失在了山道远处的拐角之处。
耿少南叹了口气,把伞打到了何娥华的头上,只见小师妹的通体上下,都被雨水打得透湿,那玲珑的身材,被紧紧贴在身上的衣服衬托得格外明显,身形之婀娜曼妙,足以让每个男人血脉贲张,耿少南强迫自己扭过头去,非礼勿视,轻轻地说道:“师妹,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不要这样。”
何娥华的脸上泪水和雨水已经混在一起,无法辩认,她幽幽地说道:“大师兄,不用管我,我,我就想一个人在这里呆会儿。”
耿少南蹲下了身子,看着何娥华的脸,可是她却本能地扭过了头,躲闪着耿少南的目光,耿少南摇了摇头,说道:“小师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心里想什么事情,我还能不明白吗?你要是伤心难过,就哭出来吧,哭出来的话,也许心里会好受点。无论如何,我都会陪你一起承受的,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何娥华突然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看着耿少南,说道:“大师兄,我没事的,我只是,我只是给徐师兄送饭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罢了。你看,我一切都好好的。”
她说到这里,站起了身,耿少南也随之站起,二人相对而立,何娥华神态轻松地走了两步,左摇右摆了一下,笑道:“看,师兄,我没事,完全可以自己回去,谢谢你的好意,我这就回去啦。”
她说着,扭头就走,只剩下耿少南一个人怔怔地打着伞,看着何娥华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入夜,耿少南在自己的屋内,默默地喝着酒,一曲幽扬婉转的竹笛声,断断续续地在夜空中传来,不用看,就知道是何娥华在吹奏,闻曲听心,即使是不通音律的耿少南,也能听出这曲子中的黯然神伤,小师妹的重重心事,尽在这笛声之中,在这个悲伤的夜晚,伤心的人,又何止师妹一人呢?
耿少南的心神很乱,今天的所见所闻,再次证实了澄光道长的话,何娥华看来绝不是自己可以争取来的,即使在这样的条件下,她仍然不肯放弃徐林宗,甚至开始为此有意地躲避,拒绝自己,一想到这里,耿少南的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就在燃烧,他开始在心底里咒骂起徐林宗,甚至想要把他痛打一顿,把他打醒,让他再也不能这样委屈,折磨可爱的小师妹。
一碗酒已经端到了耿少南的唇边,只有酒精的麻醉才能让他忘掉这些烦恼的事情,让他能得到片刻的安宁,耿少南正要喝下这碗酒,而一只有力的手却抓住了他的手腕,澄光道长的那张严厉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他那愤怒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着:“看看你,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天下的女子千千万,你又何必在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身上,费这么大的心思!!!”
耿少南趴到了桌上,把已经开始流泪的脸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臂弯之中,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象今天这样沮丧,伤心过,他一边捶着桌子,一边说道:“师父,弟子想要还俗下山,不想在这里呆了,只要我看到小师妹一眼,所有的感情都会放在她的身上,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要怎么样才能得到她的心!”
澄光道长冷笑道:“事情都在向有利你的地方发展,只有你自己在这自暴自弃,何娥华暂时不喜欢你又怎么样,只要你能跟他合练两仪剑法,肌肤相亲,一切都会改变的,现在就连黑石师兄,也开始主动地找我,说是很看好你了,难道你真的以为自己全无机会吗?”
耿少南的心中一动,仿佛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明,他连忙抬起了头,甚至顾不得去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兴奋地说道:“真的吗?师父,你没有骗我吧,黑石师伯他真的这样说了?”
澄光道长笑着拍了拍耿少南的肩头:“是啊,他还跟我说,今天娥华在山道上摔倒了,他是想给你们创造一些机会,让你送她回去呢,还问我为什么最后娥华是一个人跑回去了,你没有送她。看得出来,他现在是有点撮合你和娥华的意思,大概也是感觉到徐林宗有给废黜的可能,开始要向你我师徒示好了吧。”
耿少南回想起在山道之上的事情,好像黑石道长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对自己和颜悦色过,他心里有八成相信了澄光道长的话,点了点头,但一想到何娥华对自己的态度,又变得忧伤起来:“师父,小师妹的个性很要强,她决定的事情,别人是无法改变的,就算是她爹也是一样,现在小师妹不可能把心从徐师弟的身上移开,即使是黑石道长有意,也不会改变什么。”
澄光道长冷笑道:“女人心,海底针,我以前就说过,她爱徐林宗只是因为徐林宗足够优秀,是掌门弟子罢了,如果这个位置给了你,那何娥华移情于你,只是早晚的事情,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加一把力,尽快夺取掌门弟子之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