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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云笑天道     沧狼行txt下载     沧狼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六百八十二回 生死时速

    屈彩凤气得一跺脚,**上的银铃一阵凄厉地响动,她也顾不得却擦拭身上的血珠与肉片,厉声道:“耿少南,老娘今天不把你大卸八块,誓不为人!”大红的身形一动,如闪电一般飞射而出,直奔着耿少南的后方而去。

    耿少南也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他能感觉得到身后的劲风扑面,这一番打斗,已近黄昏,二人在南京城外这样生死相逐,十余里下来,当耿少南看到南京城的城墙时,天色已黑,城头的士兵们正在换班,没有人注意到城外的两道飞快的身形,已经接近了城墙。

    耿少南感觉得到身后的屈彩凤一直在紧追不舍,那混合着血腥味道,和少女幽然体香的玫瑰花香气,就是他判断屈彩凤与自己距离的最好办法,现在,十余里下来,这个贼婆娘和自己的距离,已经缩短到十丈左右了,耿少南本以为自己的轻功在江湖上可数顶尖,可没想到,跟全力施为的屈彩凤相比,还是差了一些,平时师父总是教导自己天外有天,切勿自满,今天算是最好的证明了。

    耿少南的身形一飞而起,使出壁虎游墙功,在这城墙之上手脚并用,粘着城墙就向上爬,突然,在他上升了一丈左右,离城头不到三尺距离时,只感觉到身后一股劲风袭来,那是天狼刀法那火热的刀浪。

    经过了下午的打斗,他再是熟悉不过,他的心头一凛,也不再游走,直接脚一蹬城墙突出的一块城砖,身形冲天而起,越过了城头,飘向了城墙的内侧,在飞起的一瞬间,他能听到身下的城墙被刀浪击中,那爆裂的声音,而城头的一队兵士们的叫声:“什么人!”也都清清楚楚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耿少南一咬牙,继续向前飞去,稳稳地落在离城五丈处的一处民居的屋顶,他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向后回看,却只见一个大红的身影,如同一只着火的凤凰,直接越过了整片城头,十余个士兵们刚刚打着火把来到这里,却只觉得一阵香风飘过,甚至没有看到从他们头顶飞过的这只浴血凤凰。

    耿少南心头一凛,看样子屈彩凤根本不同有游墙,直接一跃就飞过了这足有一丈七尺高的南京城墙,现在她和自己的距离已经不到八丈了,他一回头,加速向前一跃,脚下的两块瓦片应力而碎,而他的身形,则飞出三丈,向着下一处屋顶奔去。

    屈彩凤那咬牙切齿的声音不停地顺风传来:“狗贼,你跑得越多,老娘一会儿砍你就越多,今天就算徐林宗这个笨蛋挡在老娘面前,老娘也非要杀了你这个混蛋,你给老娘等着!”

    耿少南不敢说话,他知道屈彩凤的功力,无论是武功还是轻功都在自己之上,自己还是太过于托大了,早知道这样,真不应该答应苗飞虎的请求,为他当诱饵,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苗飞虎自己不肯出来了,他的灭绝十字刀法也算霸道,但碰到这天狼刀法,还有这个疯狂的女人,还真的未必是对手呢。

    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这样越来越短,越来越近,穿越了半个南京城后,屈彩凤那脚脖子上的银铃声,已经在耿少南身后不到四丈了,这声音原本是那么地悦耳动听,可是这会儿在耿少南听来,却无异于地府的催命鬼铃,不过,他的眼前终于出现了那个熟悉的目标,一块高高的匾额挂在一处大院的门口,上面书着鬼气森森的“东厂”二字,与一般的烫金大字不同,这二个字,都是血红血红,而底子则是一片骨白,让人夜中看了不寒而栗。

    耿少南的身形在东厂门口落下,他刚一换气,一道灼热的刀浪从天而降,而他的脸色一变,瞬间就身形冲天而起,一个梯云纵,直接上了东厂的屋顶。

    耿少南再一回首,只见屈彩凤的一头乌云般的秀发随风飘舞,袖口和粉脸之上,血迹斑斑,对于这位绝色美女来说,实在是刺眼的瑕疵,听闻屈彩凤极为爱美,一点灰尘都不愿意留在身上的,这回为了追杀自己,连头发散了,满身是血也顾不得去擦拭,可见是多么地气急败坏。

    屈彩凤一跺脚,银铃一阵乱颤,她咬牙切齿地挥刀直指耿少南:“耿少南,你这个败类,狗贼,还真的是和东厂勾结了,老娘今天把你碎尸万段,也算是为武当清理门户!”

    耿少南哈哈一笑:“我站在东厂这里,就是跟东厂勾结了?屈彩凤,你什么事情都先入为主,霸道蛮横,对我师妹如此,对我也如此,可见你平时这对雪花双刀之下,有多少无辜的亡魂,改天见到我师弟,我一定要跟他说,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女人,女魔头,千万不能给你骗了!”

    屈彩凤冷笑道:“你还有改天?耿少南,你是不是以为,你拉了东厂的魔头当外援,我就怕了你,不敢进来杀你了?告诉你,今天就算金不换来救,我也一定要取你性命!”

    屈彩凤说着,眼中的碧芒一闪,莲足一点,直接就跳了起来,双刀一舞,直奔耿少南而去,耿少南的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这屈彩凤如此刚烈,竟然真的敢自己一个人独闯东厂,他连忙向后一跃,身形往后一飘,落进了东厂的院子里,而就在他飞出的一瞬间,两道刀浪擦顶而过,只要他刚才慢了半分,只怕这会儿已经给砍中了。

    屈彩凤的身形落在了院内,月光如水,照着他面前一丈左右的耿少南,他的脸上被月影照得忽明忽暗,阴晴不定,屈彩凤放声长啸,长刀指向了耿少南:“姓耿的,这回老娘要看看,有谁还能救你。”

    一个不男不语,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屈彩凤的身后响起:“屈彩凤,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你闯进来,咱家已经在此恭候你多时了,给我上!”(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八十三回 太监夫妇

    屈彩凤的脸色一变,只见黑暗的夜色之中一下子灯火通明,两百多名打着火把的东厂高手,红衣黑袍,神色阴冷,冲了出来,明晃晃的刀光,被这些火光所照耀,直刺圈中的屈彩凤的眼睛,而一个年约五十,阴阳怪气,脸上涂着厚厚脂粉的瘦削太监,和一个年约四旬出头,扮相妖艳,大红抹胸外罩着一袭黑袍,头戴一枝大红花的中年美妇,并肩而立,可不正是东厂厂公金不换与赤花鬼母夫妇?

    这赤花鬼母乃是金不换在进宫前的妻子,当年二人是同门师兄妹,也是陕甘道上著名的雌雄大道,后来金不换因为生了一个白痴儿子,虽是武学奇才,但智力只相当于三岁孩童,从而一怒自宫,加入了东厂,混到了厂督的位置,而赤花鬼母虽然一度与之断绝关系,但终究还是夫妻情深,最后还是成了金不换的助手,这两大高手联合,一下子把原本一直给陆炳的锦衣卫所压制的东厂,搞得声势很大,虽然与陆炳同为效力瑞王夺位,但几年来一直明争暗斗,争风吃醋。

    上次是东厂率先查到了孟海祥为太子募捐五十万两银子的事,并抢先把孟海祥父女连同银两一起收缴,可没想到半路上给巫山派横插一杠子,落了个人财两空的下场,气急败坏之下,金不换夫妇干脆强攻巫山派,却被徐林宗出手相助,破了他们最厉害的杀招飞篮震天雷,不仅没有得到好处,还与巫山派成了死敌,甚至连金不换本人也被假扮林凤仙的屈彩凤下罗刹令追杀,实在是丢尽颜面。

    所幸屈彩凤意外地在找寻援手的过程中发现了苗飞虎才是杀师仇人,这苗飞虎无奈之下躲入东厂,把林凤仙与屈彩凤的秘密和盘托出,本来心生惧意,想要通过陆炳向巫山派求和的金不换,一下子又变得信心百倍,今天特意通过苗飞虎布了这么个局,以耿少南为诱饵,来引屈彩凤上勾,现在东厂分舵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屈彩凤就算有林凤仙的武功,只怕也是插翅难飞了。

    屈彩凤的银牙紧咬,对着站在两丈外,沉默不语的耿少南厉声骂道:“狗贼,想不到你真的跟东厂合作,早早地设局来陷害老娘,都怪老娘瞎了眼,居然以为你和徐林宗是一样的人,只要我屈彩凤有一口气在,必取你耿少南的狗命!”

    耿少南的脸微微一红,说道:“屈姑娘,我并不是有意与东厂联合的,我只是,我只是和苗前辈他。。。。”

    屈彩凤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恨恨地说道:“别说了,你跟苗飞虎勾结,就是有预谋地要跟老娘,跟巫山派为敌,没想到你作为武当大师兄,竟然真的跟这些阉狗混在一起,你配当一个正道弟子吗?”

    金不换冷笑道:“耿少侠是武当弟子,而东厂是朝廷的机构,两者之间本就没有很大的矛盾,不象你屈彩凤,作为江湖匪类,一向与官府为敌,剿灭你,不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耿少侠,你为我们东厂这次引来妖女,是大功一件,回头咱家一定会向皇上禀报此事,为你,为武当请功的。”

    耿少南咬了咬牙,沉声道:“金不换,如果我早知道苗飞虎会找你来,那我打死也不会他合作的,这回我找苗飞虎,只是基于以前曾有联手之谊,想要打听一下巫山派为何要追杀他,无论是武当,还是我耿少南,都不会为你东厂效力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赤红鬼母格格一阵娇笑,如花枝乱颤,她已是年过五十的江湖前辈了,可是容貌却只象四十左右,风韵尤存,而且这皮肤看起来也就是个三十多岁的少妇一样,笑声更是如同少女一般,清脆动听,耿少南的心中一凛,正要开口,赤花鬼母却笑道:“好个左右为难的武当大师兄,一方面又跟咱们合作,引来了妖女,一方面又怕师门知道此事,拼命地想要洗清关系,不换啊,我看咱们不妨邀请耿少侠加入我们东厂好了,这样不就可以让他不这么为难了吗?”

    耿少南的剑眉倒竖,长剑出鞘,横在身前,厉声道:“休想,我耿少南生是武当的人,死是武当的鬼,宁死也不会跟你们东厂为伍的!”

    赤花鬼母笑道:“哎呦,性子倒挺烈的,在武当山有什么好,无趣而乏味,你看咱们东厂,不也有不少你们武当的俗家弟子吗,有些还是你以前的师弟呢,陈林风,还不快来见见你的大师兄?”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站了出来,对着耿少南抱拳行礼道:“大师兄,以你的才能,想要加入东厂,一定是前程似锦,不可限量啊,咱们习武出师,不就是为了练就一身好武艺,争取个荣华富贵吗?这次你跟我们合作的事情,很快就会传遍天下,你就是回到武当,也不可能再当大师兄了。”

    耿少南沉声道:“够了,陈林风,你我虽然有几年的同门交情,但你下山加入东厂之后,你我缘份就断了,不用再扯什么师兄弟交情,你上山只是为了学艺出师,而我耿少南自小在武当长大,跟你对门派的感情岂可同日而语?不用白费口舌了,不然我认你这个师弟,我这手中蓝光剑可不认!”

    金不换阴阳怪气地说道:“好了,不识抬举,耿少南,咱们东厂有的是钱,有的是正道弟子加入,不缺你一个,你想呆在武当,就回去好了,咱们这里可不稀罕,若是平日里你敢这么对咱家说话,咱家早就要了你的小命,不过看在这次你跟飞虎合谋,引来妖女的份上,就暂时不跟你计较了,你且站开,看咱家是怎么把这妖女给擒下的!”

    屈彩凤冷笑道:“演这半天的戏,有意思么?金不换,你杀我巫山派这么多弟子,今天,这笔账也该清了!”突然间,屈彩凤的双眼中碧芒一闪,周身上下裹在一团红色的气浪之中,双刀如雪花般飞舞,直取站在一边一直冷笑不已的苗飞虎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八十四回 魔女追杀

    屈彩凤的打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时刻,这个魔女不想着如何逃亡,反而盯着苗飞虎拼力攻击,她咬着牙,声声叱咤,几乎没有什么护体真气,两只雪花镔铁刀上,几乎是如火焰一般,即使是站在五丈开外的耿少南,也感觉到一股子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心中暗自一凛,忖道若是自己被这样地攻击,又能撑上几招?

    苗飞虎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一点,他的一对判官笔抄在了手中,上下翻飞,忽刺忽点,掺和了不少打**手法,招招可谓精妙之极,若不是这样生死相搏,肯定有许多人会乐于从中学到上乘的武功,但是在屈彩凤这种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之下,苗飞虎周身的黑气,竟然无法向前推进,生生被那红色的气浪逼得越来越后。

    苗飞虎即使使出了闪转腾挪的功夫,也无法摆脱屈彩凤那如影随形般的攻击,几乎也就是一转眼的功夫,两人就打了一百七十多招,苗飞虎的武功内力本来在屈彩凤之上,可是给她这样不要命地攻击,加上开始就失了先机,居然已经渐渐地处于下风,左支右拙,狼狈不堪。

    “唰”地一刀砍过,一道凌厉的红色刀气,如同一个张牙舞爪的狼头,直扑苗飞虎的前心而来,苗飞虎不敢硬接,右手的判官笔一旋一转,划出一道扭曲的力场,这道真气奔来,被这力场一激,直勾勾地奔向了左边,一丈之外的两名东厂卫士脸色一变,双双弃了火把,举起刀剑想要硬格,只听“当啷”两声,手中的刀剑生生折断,而两道身形,凌空飞起,带起一蓬血雨,直撞到后面的两棵柱子上,两只脑袋撞得脑浆迸裂,死状极惨。

    而苗飞虎却来不及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因为屈彩凤刚才的一刀是由短刀所发出,长刀紧跟着直削苗飞虎的脑袋,他的右手判官笔刚才拉出了那个侧震的力场,已经撤不回来,中门大开,左手的判官笔凌空掷出,直取屈彩凤的脸,企图以这样的两败俱伤的打法,换取自身的平安。

    屈彩凤似乎早就料到了苗飞虎的打法,手中的短刀如流星一样,脱手而出,生生地击中了那枚判官笔,只听“叮”地一声,这支判官笔给击得飞出一片火花,被这镔铁短刀生生从中剖开,变成了两截废铁,落到了地上。

    而苗飞虎顾不上痛惜自己的看家兵刃被毁,屈彩凤的长刀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挠,就已经攻到了他的面前,他本能地一个铁板桥,身子如同一截折断了的竹子,生生地从中扭曲,向后大仰,一股火热的刀锋从他的面门拂过,几乎要把他的这张脸给融化,而他的束发玉簪,也被这火热的天狼战气生生震断,一头乱发,就这么直接披散了下来。

    苗飞虎也顾不得一代大盗的颜面,铁板桥过后,直接就势往地上一滚,屈彩凤也没有料到,他这样身份和地位高手,竟然连这种懒驴打滚的下三烂招数也当着几百名东厂杀手的面使了出来,手中的长刀向下顺势一斩,却只斩到了他的一方衣袂,没有如预料中那样把苗飞虎劈成两段!

    屈彩凤今天早就打定了主意,就算拼了一死,也要拉上苗飞虎垫背,以报师仇,这一系列的攻击,就是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击倒苗飞虎,却没有料到在最后的一瞬间让他逃了开去,屈彩凤的银牙一咬,厉声喝道:“哪里走!”而她的身形,也紧随苗飞虎而去,左手一抄,短刀重新飞回手中,双刀滚起片片雪花,对着地上的苗飞虎就是刀刀追命。

    苗飞虎一个鲤鱼打挺,好不容易从地上弹起了身,转瞬就是一道刀浪袭来,他手中的另一枝判官笔本能地一格,已经全无招式可言,匆忙之间,内力也不及全部暴发,这一下最多只有七成功力,给这道刀浪一击,胸口如中千斤之锤,几乎要喷出血来,他一咬牙,向后跌出五六步,顺手左手一点,正好戳中了身边一人腰间的**道,这人没有料到苗飞虎会向自己出手,还不及反应,就生生地呆在了原地。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面劝降过耿少南的那个前武当弟子陈林风,苗飞虎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左手点中陈林风的同时,一圈一推,把陈林风生生地推出前去。

    耿少南的脸色一变,刚要准备出手相救,却只见屈彩凤双眼圆睁,双刀之中红气暴闪,一声怒吼,两道刀光闪过,陈林风的断肢残躯飞得满天都是,血雾顺着屈彩凤那夺命追魂双刀的挥舞,在场中弥漫,她的身上脸上,尽是血珠,那绝世的容颜看起来却是如此的可怕,几块人体碎片挂在她的身上,把这一身大红罗衫,更是染出一片可怕的风采,让人望而却步。

    苗飞虎的脸色大变,右手的判官笔如流星一般掷出,直奔屈彩凤而去,屈彩凤不闪不避,双刀十字一错,这铁笔就给生生打飞,直出三丈之外,洞穿了一名观战的东厂卫士,把他生生地钉到了梁柱之上,周围的几人吓得魂飞魄散,马上跳开一边,横刀胸前,严阵以待。

    苗飞虎这下彻底地手无寸铁了,随着他的躲闪,靠近他的东厂卫士们如避瘟神,纷纷施展轻功跳开,有了陈林风的先例,谁也不想当他的替死鬼,以至于苗飞虎跑了半圈,却是抓不到一个人给自己阻挡,屈彩凤的双刀越来越近,几次就差半尺三分就能砍到苗飞虎,明眼人都知道,苗飞虎的生死,就在一瞬之间。

    苗飞虎终于跳出一丈远,刀风在他的脑后响起,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的神色,突然,他的双眼一亮,一个魁梧的身躯,就在他面前两尺之处,几乎成了场中唯一没有后退的人,他的身形如泥鳅一般,闪向了此人,嘴里大叫道:“耿少侠,救老夫一命!”(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八十五回 双妖出手

    耿少南其实心里也有点害怕,屈彩凤现在这种疯虎一样的打发,如同一只拼了命的母狮,吼叫声连连,加上那一身的血液与内脏碎片,实在够吓人,那张原本美艳绝世的脸,也因为过于愤怒而变得扭曲,如同一个来自地府的修罗,疯狂地杀戮着她所能遇到的一切,耿少南自知武功不如她,在她这种开启了屠杀模式的攻击之下,交手很难撑过百招,但是武当大师兄的荣誉让他放弃了跟那些东厂杀手一样后退,躲闪的念头,还是这样全神戒备地立在原地。

    眼看着苗飞虎靠近了自己,耿少南倒是有一大半的心思放在了他的身上,他可不愿意跟刚才的陈林风一样,给这苗飞虎点了**道推给屈彩凤,以屈彩凤对自己的恨意,只怕会比刚才的陈林风死得还惨。

    不过苗飞虎这回倒是没有害耿少南,他闪到了耿少南的身后,高呼道:“耿少侠救命!”一边喊,一边却又向后闪去,耿少南微一皱眉,屈彩凤那火热的天狼刀气,就已经逼近到了眼前。

    耿少南一咬牙,右臂如挽千钧之力,一招云山雾罩,蓝光在面前一闪,如同一片灿烂的云霞,包住了那只血腥狼爪,而他的身躯,则不停地打着旋转,向后退着,每退一步,被他的旋劲所带出的天狼战气,如同流星火云,向着四面八方飞去,把地上炸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坑。

    耿少南七步退出,好不容易才把这一道凶猛的天狼战气给逼退,而屈彩凤那张美丽而狰狞的脸,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离自己已经不到一丈了,她咬牙切齿地骂道:“果然又是你,耿少南,本来我这次还不想杀你,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耿少南的眉头一皱,左手已经扣了两枚梭子镖,正准备以暗器反击,掩护自己脱身,突然,一道阴寒的气息从自己的身后飞来,直取屈彩凤,他的脸色一变,猛地向左跳出三步,只见三道寒芒无声无息地从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经过,直取正准备向自己攻击的屈彩凤。

    屈彩凤银牙一咬,双刀一错,一道天狼战气从刀刃飞出,直接就砍上了这几枚暗器,就在耿少南刚才所站,离屈彩凤不到五尺的地方,暗器与刀波横空相遇,只听到“轰”地一声,巨响声此起彼伏,如同一枚震天雷凌空响起,耿少南只觉得一阵刺鼻的硝烟味扑面而来,紧接着就是烈烈火风,他连忙使出身法,向后猛地一跃,这才堪堪避过这爆炸的冲击波,而他的那张英武白皙的脸,却是被染得一片烟火之色。

    屈彩凤的情况也比耿少南好不了多少,她的大红身形向后暴退两丈,半袖罗袖已经无影无踪,一截莲藕般的玉臂露了出来,却是被烟火炸得一片焦黑,腥红的血液从她的左臂中不停地渗出,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如此一截美臂,却给弄得如此之黑,实在是暴殄天物。

    屈彩凤惊魂未定,刚一落地,就厉声吼道:“金不换,你用的这是什么暗器?”

    金不换哈哈一笑:“此物乃是我东厂最新研究的秘密暗器火雷玉,怎么样,屈彩凤,滋味不错吧。”

    屈彩凤双眼圆睁,刀风舞出一阵红色战气,重新包裹了她的全身,厉声道:“正好,咱们之间还有不少账要算,金不换,快来受死吧,老娘要看看你有多少火雷玉能扔!”

    金不换微微一笑,掏出了一柄通体墨绿的长剑,莹莹地闪着绿光,笑道:“好啦,这秘密武器,用多了就不好了,以后咱家还要靠这个去对付别的高手呢,不过屈彩凤,谢谢你帮咱家试验了一下这火雷玉的威力,冲着这份人情,咱家会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他的眼中杀机一现,也不见他的膝盖如何弯,身形突然御风而起,诡异地向前飘出一丈,墨剑带起呜呜的风雷之声,直奔屈彩凤而去。

    屈彩凤的眼中碧芒一闪,右手长刀卷起一片红云,一波刀浪直奔金不换,而左手的短刀在她青葱般的玉指前一旋,带起一道快打旋风,如同她的左手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红色狼爪,眼看着就要拍向面前的金不换而去。

    两道悄无声息的暗劲涌来,屈彩凤脸色一变,左手的这一波劲气却象是生生地给定在了半空之中,再也打不出去,耿少南看得真切,只见两道红色的蛛丝紧紧地缠在了她的皓腕之上,而这两根红丝的另一端,却是给拉在赤花鬼母的手上,两根天蚕丝所作的飞线,正是鬼母纵横江湖,打败无数高手的独门兵器,这下直接勒住了屈彩凤的脉门,即使武功强如这位巫山派少主,一时间也竟然是无法挣脱开来。

    屈彩凤的粉面一沉,她的左手的红色气团突然在空中炸裂开来,如同一团流火,燃向了那两根天蚕丝,而与此同时,镔铁短刀在她的手中,以手掌为轴,旋起一阵刀岚,只一瞬间,就在那两道天蚕丝上,斩了足有六七十刀之多,火花四溅。

    远远看去,雪亮的刀锋与红色的丝线随着每一次的相击,而激得周围空气都显出了扭曲的力场,而那道若隐若现的红线,则在夜幕中显现出来,随着赤花鬼母每一下手指的震动,把一道道赤色的战气打向前方,与屈彩凤周身那约一尺多的护体战气层,击出道道裂痕。

    赤花鬼母哈哈一笑,一边手腕在剧烈地抖动着,一边笑道:“屈彩凤,能让我夫妇联手对敌的,天底下也没有几人,难怪你可以假扮林凤仙这么多年而没露馅,果然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被金不换夫妇这样联手攻击,屈彩凤已经陷于艰难的境地,左手的短刀无论如何发力,都无法切断这两根灵蛇一样的红色天蚕丝,而右手的长刀则与金不换的墨绿长剑搅在了一起,杀得天昏地暗,虽然她的刀尖不停地喷出狼形战气,可是一手之力,却无法伤到金不换,眼看着她的右手长刀越舞越凝滞,被金不换的黑气渐渐地压向后方,红色的天狼战气已经离身前不到两尺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八十六回 以多欺少

    苗飞虎已经重新回到了圈中,他又把披散了的头发给扎了起来,虽然脸上仍然是灰头土脸,但已经不象刚才那样狼狈了,这回攻守易位,他可以轻松地作壁上观,只是他盯着屈彩凤的眼中,如同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

    眼看屈彩凤在金不换夫妇的合力攻击下,已经越来越吃力了,护体的天狼战气已经不能透出一尺之外,无论是右手长刀还是左手短刀,都被双妖的战气完全压制住了,运刀也越来越困难,尤其是本来转轮如飞的左手短刀,现在也无法再用这种旋刀法速斩,只能抄在手中,作匕首用,与那两根脱离了自己的右腕,上下翻飞如灵蛇般的天蚕丝殊死相搏了。

    苗飞虎的手上抄起了一把四尺大刀,厉声吼道:“屈彩凤,老子现在就送你跟你师姐团聚!”他的眼中蓝光一闪,刀身变得一片深蓝,大刀一横一竖,两道如同十字一样的强烈刀气从刀刃口喷涌而出,直奔屈彩凤而去。

    耿少南的嘴角微微一勾,即使现在和屈彩凤是死敌,他也不愿意看着三个顶尖高手围攻一个女人,尤其是这灭绝十字刀法的威力,他曾经亲眼见识过,自己平时都很难挡下,现在的屈彩凤两手都被缠住,根本不可能再应付这一刀了。

    耿少南一咬牙,长剑呛然出鞘,身形一动,如电似风,一个神形百步身法,急冲五丈,正好挡在了屈彩凤右侧一丈左右的位置,他的左手两指前出,顶到了剑尖一侧的剑身之上,而右手死死地抓住了剑杯,两腿成弓步,身形微蹲,就这样生生挡在了灭绝十字刀气之前!

    “轰”地一声巨响,飞沙走石,如同天空响了个炸雷一般,耿少南只觉得一股大力如海啸般袭来,胸口一下子闷得透不了气,他只感觉到一股大力想要把自己连根拔起,从空中扔向后面,他连忙使出了千斤坠的身法,丹田之力开始源源不断地向着双足涌去,如同怒涛中的中流砥柱一样,生生地要承受这一击。

    一浪又一浪的汹涌气劲,把耿少南震得七窍都开始流血,他的五脏六脏在剧烈地颤抖着,燃烧着,他不敢张口,因为他知道,只要一松气,自己就会象十级海啸中的一叶孤舟,给抛上天空,再打到浪底,震得粉碎。

    终于,气劲在连续第七次的震荡之后,终于为之一散,耿少南的心下稍宽,他的两脚已经陷到了地里,直没脚踝,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他想要一跃而起,可是刚一运气,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子更大的气劲,扑面而来,他的心中猛叫一声“糟糕”,在这一瞬间,他开始后悔起自己居然忘了这灭绝十字刀,是一横一竖两道刀气了。

    耿少南再想气沉丹田,重新再挡,已经来不及,他的胸口只觉得如被千斤重锤狠狠地击了一下,护心皮甲那种如击败革,四分五裂的声音也清晰可闻,他的喉头一甜,一张嘴,“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而他的身体,被这股狂风气劲所卷起,向后横飞出去,“呯”地一声,正好撞中了一个香喷喷的身躯。

    耿少南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撞到了什么障碍,“喀喇”一声,两声骨头折断的声音响起,但显然不是自己的,他的脖子似乎能感觉到一股湿热的温暖,让他如同在云端飞舞,等到他的身躯重重落地的时候,他只觉得后脑勺压到了什么软软的,富有弹性的东西,扭头一看,却见屈彩凤满脸红云,正对自己怒目而视,而自己脑袋所处的位置,居然正好是她那傲人的胸--部。

    原来是耿少南生生地硬挡了这一刀灭绝二字刀气,给打得凌空飞起,向后跌出一丈,竟然生生地撞破了屈彩凤的护体天狼战气圈,由于她的双手都被金不换夫妇所牵制,根本腾不出空来,又离得太近,居然这一下就让他撞到了屈彩凤的左肋部,那两声骨头折断的声音,正是发自屈彩凤的左肋,两人一起跌出数丈之远,落地之时,耿少南的脑袋却正好压在了伊人的软香之上。

    耿少南的脸色也变得通红,结结巴巴地想要解释什么,屈彩凤的**猛地一踢,正中耿少南的尾椎骨,这下“喀喇”一声骨折的声音,却是伴随着剧痛,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耿少南的身上,他的身子再次飞了起来,这回终于忍不住剧痛,开口叫出了声,直到他的身体重重地落到了两丈开外,摔了个嘴啃泥。

    屈彩凤从地上一跃而起,羞得满脸通红,虽然她已经与徐林宗偷尝禁果,私订终身,而从小也最恨什么三从四德,但给一个男子这样趴在自己的胸—部,仍然让自视清高的屈彩凤羞不可抑,若不是当时手上没有刀,她早就会把耿少南砍成一团肉泥以报仇了,这下她跳了起来,第一反映就是寻找最近的刀剑在哪里,只有把面前的这个轻薄狂徒给大卸八块,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可是屈彩凤刚刚跳起来,还没来得及发动,就只觉得周身一紧,四根天蚕丝从她的腋下穿过,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胸口与软腰,刚才给耿少南撞到的左肋骨折之处,疼痛钻心,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而紧跟着过来的两道天蚕丝,却是把她的手臂连同躯干给圈了两圈,让她再难发力了。

    金不换的身形如鬼魅般地闪到了屈彩凤的身前,她的双手已经无法再用,本能地双脚连环踢出,左腿刚刚抬起,膝盖之上就给金不换一肘打中,如同一个铁鎯头狠狠地砸在膝盖骨上,她的左腿很快就除了疼痛,再也没有别的感觉了。

    金不换运指如风,在屈彩凤的身体失去平衡之前,连点了她胸腹之前的十余处要**,最后在丹田之上重重一戳,黑气入体,顿时就封住了丹田,屈彩凤的脸色顿时变得灰败,周身上下,再也无半点红气逸出。(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八十七回 金不换的毒计

    金不换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屈彩凤,算你命大,没给你师叔一刀劈死,多亏了这小子救你,怎么,耿少侠也看上这个贼婆娘了?想从你师弟的碗里抢肉吃吗?”

    四周围观的东厂杀手们爆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之声,屈彩凤本来羞得满脸通红,但现在完全给制住,反倒是放开了,睁开眼睛,怒视耿少南,厉声道:“你为什么要救我?难道你以为救我一次,我就会感激你,放弃跟你的死仇了吗?”

    耿少南全身上下都疼得冷汗直冒,他吃力地翻了个身,以免自己那已经给踢得粉碎的尾椎骨被自己的身体压得钻心疼,他看着怒目圆睁的屈彩凤,摇了摇头,说道:“屈彩凤,我救你这一刀只是因为我是武当弟子,不想看到三个顶尖高手围攻你一个女人,仅此而已,你我的仇,自然没这么容易算了,只要,只要你这回不死,咱们以后接着算!”

    屈彩凤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耿少南,总算你还是条汉子,是个男人,这回老娘若是不死,以后一定会找你报仇,今天你救了我一命,杀你之前,我也会还了你这个人情的!”

    耿少南本想再说话,可是尾椎一阵剧痛,加上五脏六腑给刚才那道刀气,打得几乎要改了位置,这让他终于闭上了嘴,眼睁睁地看着屈彩凤给几个东厂杀手抬了下去,那夺目的大红罗衫,终于不见了踪影。

    赤花鬼母笑着看了耿少南一眼,飘然而去,走向了屈彩凤给押走的方向,而金不换却走了过来,看着耿少南,冷冷地说道:“耿少南,今天你虽然顶撞了我们,但也助我们擒下了屈彩凤,若不是你挡了这一刀,只怕屈彩凤这会儿已经给砍成八块,尸骨无存了,咱家还是得谢你这点。”

    耿少南咬了咬牙,沉声道:“我当不起你这位东厂厂公的谢,还是那句话,若不是给苗飞虎骗了,或者说我早知道你们夫妇会出手,我是绝对不会助你们引来屈彩凤的。“

    苗飞虎冷冷地说道:“耿少南,你也不想想,若我不叫厂公厂娘出手,就算你引来屈彩凤,我们又如何能擒下她?这个女人打起来不要命的,天狼刀法又是霸道凌厉,就算老夫这样功力强过她,也给她打成这样,更不用说你了。“

    耿少南冷冷地说道:“别说了,苗飞虎,你利用我的信任,却布下埋伏,这么多高手围攻一个女人,就算得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至少不会让屈彩凤就这以死在你的手上。所以,那一刀,我必须要挡。”

    金不换皱了皱眉头:“好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来人,送耿少侠到后面养伤休息,把屈彩凤严密看守,咱家还有用。”

    几个东厂杀手上前,抬走了耿少南,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之后,苗飞虎才笑道:“厂公,为什么不马上杀了屈彩凤呢?俗话说得好,夜长梦多啊,姓的寨中还是有不少亡命之徒的,可称高手的也不在少数,若是他们得到了消息,全都来救屈彩凤,事情,可就会有点难办了。”

    金不换冷笑道:“苗舵主,你加入我们东厂的时候,可是发誓要听我们夫妇的号令的,怎么,现在后悔了吗?”

    苗飞虎连忙摇头道:“不,我这辈子都会为恩公服务效力了,不会再有别的想法,只是。。。。”

    金不换冷冷地说道:“只是这屈彩凤毁了你的庄园,拐走了你的女儿,又几次三番地追杀你,让你丢尽了脸,所以你连天狼刀法的刀谱也不想要了,就是想要屈彩凤的命,对吗?”

    苗飞虎咬牙切齿地说道:“灭庄毁家之仇,不共戴天,对属下来说,屈彩凤必须死,只是厂公也应该恨透了屈彩凤,为什么还不将之当场斩杀呢?”

    金不换冷冷地说道:“因为我们东厂跟巫山派结了太多的仇,而这个巫山派,让我们损失了太多的人,在瑞王那里也害得我被训斥,不是揭露屈彩凤假扮林凤仙的身份,或者是杀了屈彩凤就可以化解这仇恨的。”

    苗飞虎的脸色一变:“厂公想要怎么做呢?”

    金不换一挥手,一边的杀手们纷纷行礼而退,庭院中只剩下了金不换与苗飞虎二人,金不换四下看了看,确认了周围无人后,才开口道:“我要以这屈彩凤为诱饵,让她引来所有巫山派的重要头目过来救她,然后我们再设下陷阱,把她们一网打尽,如此,我才可以在瑞王面前重新获得信任,不然,所有的风头都要给陆炳抢了去,我就是杀了屈彩凤,也只能出口气,对我以后的荣华富贵,可没有半点好处了。”

    苗飞虎一脸谄笑:“厂公英明,那么,现在就要把我们捉住屈彩凤的消息,在整个江湖宣扬吗,这事可以包在属下的身上。”

    金不换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说道:“至于这个耿少南,看起来不会为我们所用,现在武当支持太子,而我们支持瑞王,以后肯定也是我们的劲敌,不过现在没有证据,也不能随便安个罪名杀了他,不然武当背后的那些清流派老家伙上书弹劾,咱们也被动,苗舵主,等他养好了伤,就把他打发走吧,不要留他在这里坏事。”

    苗飞虎皱了皱眉头:“人才难得,他这回跟我们合作,也不好再在武当呆下去了,请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让他加入东厂!”

    金不换笑着摆了摆手:“苗舵主啊,你让他现在呆在这里,那武当会以为是我们挟持了他,只有把他现在放了,让他回武当主动承认和我们合作的事,才会让武当把他逐出师门,到那时候,就轮到你出面当好人收留他啦。”

    苗飞虎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对着金不换行了个礼:“厂公高明,属下佩服之至!”两人相视而笑,一片乌云飘过了天空,把整个月亮都遮了起来,大地陷入了持久的黑暗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八十八回 再度拉拢

    当耿少南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刺鼻的中药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房间的布置很简单,是那种典型的武林人士的单人间,甚至连书架和博物架上也是空空如也,而苗飞虎正负手背后,站在门口,也不回头,淡淡地说道:“耿少侠,你醒了。”

    耿少南的眉头皱了皱,他运了一下气,发现一切都还好,只是稍稍一动,尾椎就是一阵牵扯的疼痛,连忙定住了身子,保持了一个侧卧的姿势,沉声道:“我现在这是在什么地方?”

    苗飞虎微微一笑,说道:“这里还是在东厂,耿少侠,你已经睡了一天了,不过老夫很奇怪,你的恢复速度远比平常人要快了许多,象挨了屈彩凤这一脚,寻常人没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可你只用这一天,就基本上可以恢复了,按你这速度,再过一天就能下床行走,五天之后就可以恢复自如了。”

    耿少南心下稍安,挨了屈彩凤那一下的时候,他倒是真的担心自己会给废了,再也没法站着行走了,他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说道:“屈彩凤怎么样了,金不换夫妇呢?”

    苗飞虎笑了笑:“本来我是建议当场斩杀屈彩凤的,可是金公公却说,屈彩凤是朝廷的要犯,不仅是绿林匪首,而且劫持巨额的银两,如果不依法严惩,公之天下,不足以起到震慑匪类的作用,所以金公公已经下令,一个月,哦不,应该是二十九天之后,在南京城的法场之上,将屈彩凤公开问斩,这个消息也已经传遍了天下,连同林凤仙的死讯一起。”

    耿少南的眉头又是紧紧地皱起,他飞快地思索了一下,冷笑道:“苗飞虎,你们是想引蛇出洞,一网打尽吧。”

    苗飞虎有些意外,脸色一变:“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引蛇出洞?”

    耿少南冷冷地说道:“如果是为了公开处刑,只需要在南京城里告知就行,到时候少不了城中百姓围观,处死这么一个绝色女匪首,不用一个月,消息就会传遍天下,可你们却非要等一个月后再杀人,又不是什么秋后问斩,你们的打算,还用得着隐瞒吗?”

    苗飞虎的脸色渐渐地沉了下来:“我们能有什么打算?屈彩凤都已经在我们的手上,我们想要杀了她,随时的事情。”

    耿少南哈哈一笑:“就算没了屈彩凤,但巫山派仍然有大批的高手,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她们可以选出新的寨主,继续跟朝廷作对,而且金不换几次攻击巫山派不成,让他丢尽颜面,这回只杀一个屈彩凤,还不够,只有把巫山派给彻底消灭,甚至。。。。”他本来说顺了嘴,想要说出太祖锦囊之事,可是话到嘴边,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警觉了起来,闭口不言。

    苗飞虎却会错了意思,冷笑道:“你是不是想说,金公公还想要从屈彩凤身上拿到天狼刀法的刀谱和心法吗?哼,耿少南,你终究还是个江湖中人,不知朝堂官府,金公公对于武功的追求,并不象我们武林人士一样,而且林凤仙和屈彩凤都是极为倔强的性格,就算用上大刑,也不可能把刀谱交代的,甚至会胡编一些让人走火入魔的心法,来故意害人,所以,现在就是连老夫,也不敢冒这样的险了。”

    耿少南心中暗称侥幸,太祖锦囊乃是绝密之事,就是金不换恐怕也并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强攻巫山派了,此事一旦泄露出去,那群龙无首的巫山派肯定会成为江湖上各道势力的攻击对象,那些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可就倒了大霉了。作为一个正统的武当弟子,对这类弱势群体,总是有着朴素的同情和恻隐之心。

    而且,说实话,那巫山派中的首脑人物,除了屈彩凤有些蛮不讲理外,象那杜七娘和白堂主,他都抱有一丝好感,就是屈彩凤,为人虽然蛮横,但可以说光明磊落,恩怨分明,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女中豪杰了,想到这里,他倒是有些理解徐林宗为什么会爱上此女了,倒也不全是因为她的容颜绝世。

    苗飞虎看着耿少南一直眼珠子乱转,沉吟不语,还以为他在想自己的话,微微一笑,说道:“耿少侠,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金公公的提议吧,现在你助我们东厂擒拿屈彩凤的消息,也已经传遍江湖了,不仅巫山派的人恨你入骨,就连你的师门,也容不得你跟东厂走到一起了,只怕你回武当之时,就是给逐出门派之日,与其给赶出来,不如主动加入东厂,以你的才能,不比那陈林风强上百倍,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啊。”

    耿少南冷冷地说道:“好了,苗飞虎,这件事不用再提了,就算我给逐出师门,也是因为我交友不慎,误信别人,这是我应得的,我不能一错再错,就算给巫山派的人杀死,我也无话可说,人生在世,总要有些坚守的东西,我们并不是一路人,不用这样劝我了。”

    说到这里,耿少南想到那天捉拿屈彩凤事情,冷笑道:“何况在金不换的眼里,人人都是工具,都是他利用的棋子,随时可以放弃,就象昨天的打斗,他们夫妇明明就此在一边,却看着屈彩凤对你狂攻而袖手旁观,不就是没把你的生死放在心上,打定了主意要用你来消耗屈彩凤开始最凶猛的那一波攻势吗?对你都这样,何况对别人?在武当是有真情的,在东厂,永远不会是自己的家!”

    苗飞虎哈哈一笑:“好了,耿少侠,现在你的想法很固执,我也不劝你,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东厂很欣赏你的才华,如果想要来的话,随时都欢迎,你好好休息吧,伤好之后,去留自便,这些天我们会好好地布置处刑屈彩凤之事,老夫也没空来看你了,如果你改变心意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说完之后,苗飞虎信步而出,耿少南看着他离开的身形,剑眉深锁,陷入了沉思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八十九回 踩点法场

    二十多天后,南京,南法场,耿少南戴着一顶斗笠,粗布衣服,一身短打扮,赤着小臂与小腿,穿着草鞋,背着一个鱼篓,一副渔夫的打扮,帽沿压得低低的,在这里缓步而行,而一双眼睛里,精光偶尔闪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布置。

    自从二十天前伤好之后,耿少南就马上离开了东厂,这些天来,他每天都打扮成不同的样子,甚至连乞丐也扮过,每天都在这法场周围来回逡巡,这块法场并不象一般的刑场一样,修建在城市中心的菜市口,以方便更多的市民百姓来观看,这块南法场完全建立在瓮城之内,四周的城墙都有两丈左右高,即使是顶尖的高手,也很难直接越过,只要在城头布上弓箭手,便可居高临下,即使数百名巫山派的弟子强行来劫法场,只要把四周城门一关,便可瓮中捉鳖,将来犯之人一网打尽。

    耿少南每天这样观察,也无数次地推演过来救人的情况,甚至试想过若是徐林宗带人来救,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可是算来算去,都没有任何胜算,他心下暗叹,不管怎么说,这回屈彩凤被擒,都是因自己而起,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应该把她救出,毕竟江湖人士,武林儿女,恩怨分明,这种下三滥的卑鄙手段,为人所不耻,耿少南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在这里送上性命,也要试着救出屈彩凤,身为男子汉,行事但求无愧于心,这是他的信念,值得用生命来维护。

    只是这几天的观察下来,耿少南却发现,来了许多来历不明的江湖人士,尤其是女子的数量多了许多,经历了几探巫山派之后,他已经非常肯定,这些人定是巫山派总舵的弟子,这会儿正在想方设法地想要救出她们的少主呢,这些人从小都跟屈彩凤一起长大,感情非同一般,这次眼见少主陷于人手,即使是舍了性命,也是在所不惜的。

    耿少南无意之中扭头一看,却突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是张清秀美丽,却带了几分英气的脸,虽然头上包了一方青帕,作少妇打扮,甚至手上抱了一个婴儿作掩护,可是那股子气势,却是很难隐藏的,以耿少南的眼力,不会武功的百姓和练家子的区别,几乎可以通过本能一眼就看出,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在巫山派总舵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白堂主,号称凌云飞燕的巫山派首席堂主白玉燕。

    而另一张熟悉的脸,也在白玉燕的身边出现,耿少南一看到她,眼中就闪出一道熊熊的怒火,尽管这回没有冲天马尾与烈焰红唇,只是略施了粉黛,但是那脱俗的美貌,却是她现在穿的布衣荆钗所无法掩饰的,此人正是在巫山派时害得自己出手误杀杜七娘的元凶罪魁,那孟海祥之女,新加入巫山派的孟彩珠。

    耿少南一看到孟彩珠,牙关就咬得格格作响,若不是因为此女的出手偷袭,自己又怎么会跟巫山派搞成这样不死不休的死局?又怎么会因此而有帮难回,被罗刹令所追杀?加上之前这个孟彩珠多次怂恿屈彩凤杀小师妹,这个女人现在在他的心中仇恨度排名第一,超过了其他所有人!

    但是耿少南转念一想,这两个女子来这里,显然是打了跟自己一样的主意,想要踩点,为两天后的救援行动作准备,看来自己的猜想没错,巫山派这回一定会拼尽全力来营救屈彩凤,只可惜东厂的人早就设下了陷阱,这回只怕巫山派一定会伤亡惨重,甚至给一网打尽,也是很可能的事了。

    耿少南心中暗叹,他的心中在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如果是为了自己,巫山派给灭了,那追杀自己的罗刹令也将不复存在,自己的麻烦只剩下向师门解释与东厂联手擒获屈彩凤之事了,至少不用担心再给罗刹令追杀,可是一想到那巫山派后山的孤儿寡母,那宁静的世外桃源,那杜七娘舍出性命也要守护的地方,他又知道,现在的巫山派,绝不能垮,不然这些失去了保护的孤儿寡母,一定会轮为乱兵与恶贼的对象,再次遭遇各种惨剧。

    耿少南的心一横,他决定把跟孟彩珠的恩怨暂时放在一边,有白玉燕在,这个颇似杜七娘的姑娘,想必这时候会分得清楚轻重缓急,会暂时接受自己的提醒,若是不能引来巫山派的人众,屈彩凤说不定还能捡得一命,只要活着,就还会有机会,徐师弟和那锦衣卫的陆炳,也许还会出手相救,比在这里断了所有的希望要来的强。

    但是耿少南刚刚迈出腿,却又心中一动,想到自己跟东厂勾结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江湖,虽然这是金不换和苗飞虎为了拉拢自己而散布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不回了武当,只能与之同流合污,但巫山派想必也认定自己是东厂的人了,这回还可能信自己吗?一想到这里,耿少南伸出的腿又定在了地上,开始想如何才能跟巫山派取得联系与互信了。

    正思量间,突然有两个巡逻的军士走到了孟彩珠与白玉燕的面前,这两人一脸猥琐,脸上带着坏笑,伸手拦住了孟彩珠,不怀好意地说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

    白玉燕笑了笑:“两位军爷,咱们都是城外的居户,孩子出生后情况不太好,所以每天都要来城里抓药呢。您看,这是我们出城的通牒,都是良民呢。”说着,她摘下了腰间的一个牌子,递给了为首的一个军汉。

    那军汉看也不看这牌子,一双色眼在白玉燕的****扫来扫去,冷笑道:“出城的路是在西边的大门那里,这法场可是在瓮城之内,你每天舍近求远,来这杀人的法场,难道不怕这里的阴魂附体,找你的小子索命呢?”说到这里,周围另一队巡逻的士兵也都围了过来,十几个人围着两个妙龄美女,而周围的行人都加快了脚步,很快,这里就变得一片空旷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九十回 师弟出马

    说到这里,另一个军汉也是“**”笑道:“就是,而且每天你都带着这个漂亮小娘子经过这里,我们已经注意你们好几天了,你说你要给孩子抓药,可她又是为了做什么呢?还有,你的药怎么会在她的手上?”他说着,一指那孟彩珠手上拿着的一捆药包。

    孟彩珠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军爷,我是她的妹妹,从小父母双亡,相依为命,现在我跟姐姐和姐夫住在一起,现在姐夫在出徭役修河,暂时回不了家,婆婆怕姐姐出事,所以我就每天跟着姐姐出来抓药,相互间也有个照应。”

    第一个军汉是个红脸胖子,冷笑道:“你们两个生得如此不同,真的是姐妹吗?再说了,姐姐出嫁了,妹妹没嫁人,就住在姐夫家,这很难说得过去啊。而且你们每天都要绕远路出城,还特地来这法场转一圈,这难道不可疑吗?”

    白玉燕的粉脸一寒,冷冷地说道:“军爷,我们的通牒你也看到了,再说我手上的孩子,还有我妹妹手中的药包都是实打实的,你若是不信,可以查啊。”

    红脸胖子“嘿嘿”一笑:“我要查,当然要查,不过在问别的事情之前,我们可要好好地搜搜你们的身,听说那个三天后就要在这里开刀问斩的匪首屈彩凤,手下也有一帮女子悍匪,厂公说了,这些天来这里的闲杂人等,都要严加盘查,给我搜!”

    站在后面的那个黄脸瘦高个子不不好意地笑道:“得令,兄弟们,给我上,好好地搜搜她们的身上,究竟有没有什么兵刃!”

    孟彩珠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右手不自觉地下垂,耿少南看得真切,她的袖中似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移动,显然是那名满天下的暗器如意珠,看起来,这姑娘是绝不会允许那些人的咸猪手在自己的身上乱摸,准备要提前发动了。

    耿少南咬了咬牙,向前走去,一个武当侠士的本能,让他见不得两个女子给这些臭男人这样欺负,而且他也想到,也许这是一个示好巫山派,能跟她们站在一起营救屈彩凤的好机会,现在看来,救屈彩凤唯一的机会,不在法场之上,而在于劫狱!

    耿少南打定了主意,刚向前走了两步,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边一闪而过,他的神色一变,因为这分明是武当的神行百步轻功,从此人出动的这一下可以看出,他的武功很高,甚至在自己之上,而那身形更是自己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的,不是徐林宗,又是谁?

    徐林宗穿了一身紫色的布衣,头上的发辫随着他的动作带起的风,随风飘舞,一下子就闪到了白玉燕二人的身边,那十几名巡逻的士兵明显都是东厂杀手所扮,他们的周身顿时腾起了颜色不一的战气,抽出了身上的刀剑,把徐林宗围在了中心,那个红脸胖子转过了身,冷冷地说道:“你是什么人,敢淌这趟浑水?”

    黄脸瘦子的神色一变,他低声在红脸胖子耳边说道:“这人是武当派的掌门弟子徐林宗,佥事大人,请当心。”

    红脸胖子是个久居宫中的侍卫太监,也是金不换这回特地调来的大内高手,对江湖上的事情并不熟悉,不过他也听说过徐林宗的名声,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冷冷地说道:“怎么,武当派的高手,这回也想横插一杠子吗?”

    徐林宗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路见不平,是我等侠士的本色,各位东厂的高手们,在这里为难两个弱女子,传出去的话,只怕金公公脸上也没什么光彩吧。”

    金不换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在一个角落里响起:“徐少侠,是哪阵风,把你吹到这南京城了呢?上回在巫山派的账,我们还没有好好算呢,没想到你今天却是自投罗网,怎么,是迫不及待地要跟你的相好狱中重逢了吗?”

    随着金不换的话声响起,他的身形在十几个戴着面具的东厂杀手的伴随之下,转眼就飞下城头,落到了徐林宗的身边。

    徐林宗的神色平静:“金公公,上次你们没有圣命,就私自进攻巫山派,听说,事后你还给锦衣卫的陆总指挥参了一本,你用震天雷炸的可是一些无辜的平民百姓,若不是给在下阻止了,只怕你的罪过要更加重一分,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才是。”

    金不换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伤了我东厂的人,坏了咱家的大事,就想这么轻描淡写地对付过去吗?你别以为你是武当弟子,咱家就不敢动你了。”

    徐林宗微微一笑:“家祖在皇上面前,还是可以说得上几句话的,金公公你在这里摆法场处决绿林巨寇,却又同时对武当派出手,只怕皇上那关,你不太好过啊,就是上个月,皇上新拨了一笔款,重新册封了我们武当派呢。”

    金不换的脸上神色一变再变,终于,他咬了咬牙,恨恨地说道:“现在咱家需要安排好这次处刑,暂且不与你计较,徐林宗,咱们的账,以后再慢慢算。不过,这两个女人,不是你们武当的人,咱家要搜查她们,与你无关!”

    徐林宗哈哈一笑:“扶助弱小,见义勇为是我武当的侠士所为,金公公,你不知道为什么在民间你们东厂的名声这么坏吗?还不是你这种事情做得太多,激起大家的义愤了。你们这么多高手,在这里欺负两个女人,还有一个是抱着婴儿的女人,这话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就是斩上十个屈彩凤,也不会让他老人家满意的。”

    金不换的心念一转,虽然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两个女人是巫山派派来踩点的,但是这次他本就是想设下陷阱,将巫山派的精英一网打尽,若是就这么把这两个女人擒杀,只怕也会打草惊蛇,徐林宗肯为这两个女人出头,看起来这回也是想出手救他的相好了,如果是在他劫法场的时候把徐林宗拿下,那正好可以新仇旧恨一起抱,就算徐阶,也不可能为他脱罪了,没准还可以给武当安一个结交匪类的罪名,直接用来攻击太子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九十一回 甜蜜的重逢

    想到这里,金不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哈哈一笑:“徐少侠教训的是,我们东厂以前为了给皇上分忧,侦察大案,有时候行事有些急,还有些下面的人,仗着东厂的牌子,在下面抖一抖威风,也是可以理解的,林子大了,什么鸟也有,就是你们武当,不是也有弟子跟我们东厂合作嘛!”

    徐林宗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金公公,大师兄的事情,现在还只是传言,是你们东厂放出的一面之词,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我们武当不会承认大师兄有背叛行为的。”

    金不换笑道:“如果徐少侠不相信我们东厂的话,在开刀问斩屈彩凤之前,咱家可以让屈彩凤亲自证明此事,她总不会有任何理由,来袒护或者是诬蔑耿少南吧。”

    徐林宗咬了咬牙:“那是以后的事情了,金公公,咱们后会有期!”他转身对着沉默不语的白玉燕与孟彩珠说道:“二位,这里是是非之地,以后还是少来的好,尤其是这位大姐,你带着孩子,来这血光之地,并不是好事。”

    白玉燕点了点头,一个万福,说道:“多谢这位侠士出手相助,小女子会在家中焚香祷告,为您祈祷的,妹子,我们走。”

    孟彩珠也谢过了徐林宗,二女低头离开了这里,徐林宗也跟着她们后面,走出了城门,一边的耿少南早在徐林宗出现的时候,就闪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看到三人安然无恙地离开,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转身要走,却如同给施了定身法一样,再也无法走开一步,因为,就在他身后不到三步的地方,何娥华同样一副村妇的打扮,荆衩布裙,正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耿少南一下子结巴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直到何娥华轻轻地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转身向后走去,耿少南才跟在她后面,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穿越了这瓮城的城门,没入南京城的青石小巷之中,左拐右拐,行了半天之后,何娥华才在秦淮河边的一处僻静的柳树下站直了身子,耿少南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那修长的身形,细长的脖颈,这天生的丽质,是再怎么伪装也难以掩盖的,比起那美到让人几乎无法呼吸的屈彩凤,小师妹之美,如同空谷幽兰,透出一股原生态,纯天然的清纯。

    耿少南勾了勾嘴角,说道:“师妹,你,你怎么会来南京城,是掌门师伯让你和徐师弟一起来的吗?”

    何娥华转过了身子,眼中已经是泪光闪闪:“大师兄,你告诉我,那传言不是真的,你没有背叛武当,没有加入东厂。”

    耿少南断然道:“我怎么可能背叛武当?这传言是东厂为了逼我加入而编造的,你万万不要相信!”

    何娥华的脸上仍然写满了疑虑:“大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你要不告而别离开武当?为什么你会和东厂联手擒拿了屈彩凤?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天你都不回帮派?我很想相信你的话,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是不是,是不是你听到了风声,怕武当把你推出去顶罪,或者,或者是你不忍心连累门派,这才主动离开,象苗飞虎那样转投东厂以求自保?”

    耿少南本想开口说这是师父交给我的任务,但是转念一想,这次的事情是师父悄悄吩咐自己来抢功的,本以为查到苗飞虎和巫山派翻脸的内情后,可以回帮派禀报,立下功劳,可没想到自己一念之差,居然给苗飞虎和金不换利用,成了他们擒拿屈彩凤的帮凶,若是不能救出屈彩凤,让她洗清自己的冤屈,只怕浑身是嘴,也没办法说清楚了,反而还会连累师父,这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耿少南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师妹,你说的不错,我是不想连累门派的那么多师兄弟,为了我一个人,跟巫山派起了冲突,会死伤惨重,所以我偷偷地下山,就是想要自己破解这个局。”

    何娥华的眼中泪光闪闪,哽咽道:“大师兄,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武当派上下,就没有值得你留下的东西吗?你是为了救我才会闯这样的祸,就算,就算全武当都容不下你,师妹也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离开的,可是,可是你连跟我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样走了,你可知道,我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耿少南的心中一阵酸楚,他喃喃地说道:“不,师妹,不管怎么说,你都和徐师弟在一起,我对你来说,可有可无。而且,我一直是一个不祥之人,几次想要成事,却只会把事情弄砸,跟我在一起,无论是你,还是武当,都只会走上背运的,趁着这次机会,让我离开吧,我怕,我怕有一天,我会连累到你的!”

    何娥华的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她不停地摇着头:“不,大师兄,从小到大,在我的心里,你就是如父如兄的亲人,我离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离开你,你不知道吗,这些天你不在,我没有一天能吃得下饭,睡得好觉,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对我来说,是这么地重要,在武当,总有一个人,会在默默地注视我,在我最害怕,最无助,需要保护和安慰的时候,你总是能伸出臂膀,温暖我,包容我!我不能没有你。”

    耿少南的心中暖洋洋的,几乎也要流下泪来,但他还是叹了口气:“师妹,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拖累我的亲人,拖累武当,这次我来南京,找苗飞虎,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也跟我一样,被林凤仙下了罗刹令追杀,也许,我可以利用苗飞虎和林凤仙的矛盾,渡过这次危机。”

    何娥华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看着耿少南的脸,一脸的幽怨,她的朱唇轻启,幽幽地说道:“大师兄,你做什么,我都可以理解,也会支持你,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跟东厂的人联手,擒拿屈彩凤?你真的以为杀了屈彩凤,就能自救了吗?就算没有罗刹令追杀你,但你这样,还回得来武当吗?”(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九十二回 师妹的恳求

    耿少南断然道:“不,小师妹,你误会我了,我绝不是有意地要和东厂联合,你还记得吗,以前我曾经救过苗飞虎一次,所以这次我是以私人的身份与他会面,向他询问为什么与林凤仙反目成仇之事,他告诉了我,他为了抢夺天狼刀法,才下毒害了林凤仙,这三年来,一直是屈彩凤在假扮她师父,直到最近巫山派内交外困,屈彩凤上门求援时才发现了她师父是死在苗飞虎的手上,这才对他灭庄加追杀的。”

    何娥华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秘密,老实说,我在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是吃惊地不敢相信,怪不得那天林凤仙要下令杀我,原来是屈彩凤扮的,她,她一定是看到徐师兄和我的关系,吃醋了,才要下此毒手呢。”

    耿少南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怪我一时糊涂,要是我当时听到了这个秘密后,就回武当报信,那什么事也没有了,可是苗飞虎却跟我说,如果能联手杀了屈彩凤,那我们都不用被罗刹令所追杀了,我就是因为想到那天屈彩凤想要杀你,所以心里恨极了屈彩凤,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苗飞虎,为他引出屈彩凤。”

    何娥华的心中闪过一丝甜蜜的感觉,娇羞地低下了头,脸上飞过一朵淡淡的云霞,轻声道:“大师兄,你,你真的是为了要给我报仇,才要杀屈彩凤吗?”

    耿少南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谁要是对我的小师妹不利,那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一定要保护你的,屈彩凤会害你一次,就会害你第二次,以她跟徐师弟的关系,几乎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加上我杀了杜七娘,最后一定会迁怒于你,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先下手为强,取她性命,这样,你才能安全,哪怕是和魔鬼合作,我也在所不惜!”

    何娥华的眼中珠泪滚滚,她轻轻地摇着头:“大师兄,对不起,我,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好,可是我,可是我的心里只有徐师兄,我没有办法给你回应,只能把你当成我最亲的哥哥。”

    耿少南的眼圈红红的,摇了摇头:“不,师妹,我的付出,并不要求回报,只要看到你安好,我就满意了。不过这次,我真的没有想到苗飞虎会骗我,那天我还以为是屈彩凤的手下想要偷袭我,可是没想到,那些人居然是金不换和苗飞虎派来的东厂杀手,屈彩凤也是恨极了我,认定了我跟东厂勾结布局害她,所以对我一路追杀,当我逃到东厂分舵的时候,才发现金不换夫妇早就在那里等着屈彩凤了,现在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此事了。”

    何娥华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原来,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我相信大师兄,我就知道你是绝对不会扔下我,加入东厂的,就算武当,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你,我也会信你的。”

    耿少南的心中一阵温暖,几乎想要把何娥华给揽进怀中,可是他刚刚向前动了半步,小师妹却几乎是本能地退后了半步,仍然保持着跟他的两步距离,她低下了螓首,几乎不敢面对耿少南的目光,耿少南的心一下子又落进了冰窖之中,颓然地后退一步,喃喃地说道:“多谢师妹这样信我。”

    何娥华大概也意识到了刚才这个举动,有些伤到耿少南了,她挤出一丝笑容,抬起头,明眸如水,看着耿少南的脸,说道:“大师兄,跟我回武当吧,武当是我们的家啊,不管孩子在外面犯了多大的错,吃了多少的苦,家人都会永远地包容你,保护你的,永远也不会放弃。”

    耿少南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这回只怕我是回不去了,不管怎么说,屈彩凤是因为我的原因才被擒拿,作为武当弟子,我不应该这样助纣为虐,本来我只想着和苗飞虎联手,与她堂堂正正地一战,无论生死,都可无愧于心,但是东厂却是布下了这样卑鄙的陷阱,让我深感耻辱,我要救出屈彩凤,只有这样,不管我在哪里,才能无愧于心。”

    何娥华愣在了当场,吃惊地看着耿少南,摇着头:“大师兄,你,你为什么这么傻?连我都能看出来,东厂这样放出消息,就是想引来巫山派的人,一网打尽,这明明是个陷阱,你为什么要往里跳?是为了要屈彩凤为你证明吗?就算你救出了屈彩凤,她也会恨你引她去了东厂,加上你杀杜七娘的事,她是不可能还你清白的。”

    耿少南剑眉一挑,朗声道:“师妹,做人但求俯仰无愧于心,我自己惹的祸,就得自己解决,哪怕这条命不要了,也不能一错再错,我不是为了要屈彩凤给我证明什么,而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何娥华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地神色,上前两步,拉住了耿少南的手,耿少南微微一愣,自从何娥华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跟他有过任何**上的接触,两人之间总有一种有意无意的隔阂,两人对对方的心意再清楚不过,却是主动地建立起了一道防止两人的关系走向不可收拾的高墙,直到今天,当耿少南能感觉到何娥华掌心的温度的同时,也仿佛走进了这姑娘的内心。

    何娥华轻轻用玉指摩擦着耿少南的手背,柔声道:“大师兄,就当是为了我,不要作无谓的牺牲,好吗?这次我虽然说是要跟着徐师兄来行动,但是,但是我真正放心不下的是你,徐师兄他武功高强,人又精明,绝对不会有事的,只是你,我不能看到你出事,你这就跟我回武当,再也不要管这些事情,我一定会为你向我爹,向掌门师伯解释的,好吗?”

    耿少南本能地想要答应她,可是一想到屈彩凤的事情,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缓缓地说道:“也许,我们有别的办法,这次既能救了屈彩凤,又能化解和巫山派的仇恨,其实救人,未必需要在法场之上的。”(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九十三回 劫狱的技巧

    何娥华的双眼一亮:“大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劫狱的风险,要远远大过劫法场吧,至少法场之上还是一片平地,巫山派也可以出动几百人,最起码,屈彩凤就在那里,随时可以救,但是劫狱的话,这些便利的条件都没有了,就是连屈彩凤在哪里,也不知道啊。”

    耿少南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些事情,现在劫狱,确实比劫法场还要困难,但是,法场是个杀人的陷阱,四周高大的城墙早可以埋伏大批的弓箭手,或者是居高临下地扔那些火器,不是靠武功可以对付的,巫山派就是来再多的人,也没有办法救出屈彩凤。”

    何娥华点了点头:“那大师兄要劫狱的话,是不是已经有了成熟的方案了。”

    耿少南摇了摇头:“不行,我在东厂的时候就想打探屈彩凤的所在,但他们也看出了我的意图,根本就不给我任何机会,东厂分舵内有上百个牢房,机关重重,而且有许多暗哨与高手护卫,现在去劫狱,只会比劫法场的难度还要高,因为金不换早就料到了这点,东厂内部的牢房,也是一个杀人的陷阱,比起法场,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娥华的脸上闪过一丝疑色:“既然如此,大师兄还要劫狱吗?”

    耿少南微微一笑:“当然,我已经有了一个成熟的计划,绝不能跟着金不换的节奏来,我们要来个调虎离山,让金不换临时把屈彩凤送回东厂,然后我们跟在后面,有机会就下手直接抢人,没机会的话,就探明屈彩凤所在的地方,联络武当的师兄弟们,一起下手。”

    何娥华失望地摇了摇头:“这回连徐师兄都是私自下山的,武当是不可能出动大批师兄弟,来救这屈彩凤。”

    耿少南的脸色一变:“什么,你们这回不是奉了师命前来的?”

    何娥华的脸上又写满了幽怨的神色:“在这种时候,掌门又怎么可能为了救屈彩凤,而跟东厂起了冲突呢?其实,其实这次负责戒律的爹爹亲自在山门拦过徐师兄,说是如果他下山去救屈彩凤,那就会把他逐出武当,可是徐师兄,仍然是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他就这样越走越远,这才,这才偷偷地跟着他下山的,大师兄,幸亏这回我碰到了你,不然,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耿少南点了点头:“师妹,那就咱们两联手,做这次的事吧,必要的时候,我们再联系徐师弟,就算武当这回不出动弟子来劫狱,徐师弟也一定会动员到足够的人手的。”

    何娥华的秀眉微微一蹙:“徐师兄也就一个人,他又到哪里去找人手呢?”

    耿少南冷冷地说道:“放心,他这回救了巫山派的人,正好这回巫山派群龙无首了,那不听他的,又能听谁呢?师妹,等着看吧,劫法场那天,一切都会有结果的。”

    南京城外,钟山,蒋神祠。

    这个蒋神名叫蒋子文是东汉末期人,在当时还叫秣陵的南京一带,是个有名的恶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让百姓闻之丧胆,官府也很难治他,于是干脆就给了他一个秣陵尉的官职,让他代管地方,有了这层官皮,他更是鱼肉乡里,横行霸道,却又无人能管,百姓恨之入骨,对其也只能徒呼奈何。

    也许是因为这个蒋子文作恶太多,老天也看不下去了,于是在一次追逐盗贼的时候,蒋子文醉酒落马而死,当地百姓无不开颜,敲锣打鼓地庆祝,可是这个人生前是坏人,死后也成了厉鬼,那些庆祝他死的人,很快都得了各种怪病,或者是摊上了祸事,死于非命,搞得整个南京城一带,都非常地荒凉萧条。

    直到三国时期,孙权于南京称帝,有一天梦到这蒋子文对他说,要为他建庙立祠进行祭祀,不然就会降下灾难惩罚孙权,开始孙权不以为然,可没料到没过几天就是一场大火,几乎把孙权的宫殿也给烧掉,吓得孙权真的立了蒋神祠,并把城北的钟山改名叫蒋山,才换得了宁静。一千多年下来,这个蒋山也成了南京城北边的重要屏障,山林茂密,却很少有人敢去那蒋神祠进贡香火。

    不过现在的蒋神祠内,却聚焦了五六百名巫山派的弟子,大多数都是蒙着脸的总舵卫队的娘子军,还有一百多人则是各寨赶来救援的精英,当年林凤仙号令江南七省绿林的时候,一声令下,就可以召唤上万高手,可是当林凤仙的死讯和屈彩凤被擒的消息传遍江湖后,绝大多数的分寨都选择了作壁上观,连人手都没有派来,所有的分寨加起来的人手还没如总坛卫队的三分之一多,人情冷暖,让人不胜唏嘘。

    徐林宗神色平静,背着长剑,抱臂而立,站在人群的中央,而白玉燕和孟彩珠则在激烈地争吵着,白玉燕的眉头紧锁,说道:“孟堂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徐少侠一而再,再而三地援手我们巫山派,没有他的仗义相助,上次东厂夜袭,我们都撑不下去了,就是今天我们入城踩点,给东厂走狗盯上,若不是徐少侠,现在我们只怕都没命了,对于这样的恩人,你现在不但不感激,还要把人家给赶走,究竟是怎么想的?”

    孟彩珠冷冷地说道:“上次若不是这姓徐的把我们秘密山寨的事情泄露给他的同门,耿少南和何娥华又怎么会偷摸进来,七娘又怎么会死?他利用了少主的信任,出卖了我们巫山派,白堂主,虽然你资历比我要老,但我还是要说,对于这样的人,对于跟我们并非一路的武当派,我们难道不应该保持起码的戒心吗?”

    白玉燕厉声道:“戒心?这都什么时候了,各寨的兄弟都没几个到的,只靠我们这些人,能救出少主吗?有徐少侠肯出手相助而不用,你想干嘛?”

    孟彩珠哈哈一笑,转向了徐林宗:“徐少侠,请问这回你带了多少高手,来救我们的少主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九十四回 慷慨陈词

    徐林宗的神色自然,平静地说道:“这回我是以个人的身份前来的,武当除了我以外,并没有任何一个师兄弟相随。”

    此话一出,巫山派的人一片哗然,大家全都面露不忿之色,就连白玉燕,也是脸色一变,眉头深锁。

    孟彩珠哈哈一笑,冲天马尾随着她莲步轻移,而不断地摇晃着,她一边盯着徐林宗,一边对本方的人说道:“都听到了吧,这个徐少侠,这次也是背着师门私自下山的,白堂主说他现在能救我们的少主,请问大家是不是也以为,救出少主的希望,在这个徐少侠的身上?”

    巫山派的徒众暴发出一阵愤怒的骂声:“有个屁的希望,这小子是来忽悠咱们的,别上他的当。”

    “就是,这小子恐怕跟他师兄一样,早就投靠了东厂,想要荣华富贵呢。”

    “当初我就提醒过少主,不要跟武当的人来往,少主不听,信了这小子,现在看看怎么样,少主都是给这姓徐的害了,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拿下这小子,万一救不出少主,就杀了他,去祭少主和死去的兄弟姐妹!”

    徐林宗面不改色,对这一浪高过一浪的愤怒叫声,置若罔闻,白玉燕叹了口气,说道:“徐少侠,我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巫山派的照顾,也不怀疑你和我家少主的感情,可是,我们大家的想法你也听到了,这次你孤身一人,帮不了我们,反而会连累你的门派,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还是请回吧,若是有奇迹发生,让我们救出少主,到时候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解决和你们武当的问题。”

    徐林宗摇了摇头:“想死很容易,但是如果死也达不到目的,非但救不出彩凤,还会赔上自己的性命,这还明智吗?”

    白玉燕的眉头一皱:“少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再怎么说也有这么多兄弟,这两天还会有新的援军加入,南京城的东厂走狗也不过三百,那些卫所兵并不足虑,我们并不是没有机会的!”

    徐林宗冷冷地说道:“今天你们也看过那法场的地形了,分明就是一个大大的陷阱,四周的城头都可以埋伏弓箭手,只要你们一发动,金不换就会关闭城门,然后派弓箭手上城墙,只要两百名训练有素的弓箭手,你们这五百多人,就不可能有任何作为,非但救不出彩凤,只会白白送死。”

    白玉燕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她今天看过地形,知道徐林宗说的是实情,孟彩珠却大声道:“徐林宗,我们巫山派这回来的兄弟姐妹,没一个是怕死的,就算金不换能在城墙上放人,我们就不能提前上城墙吗?”

    徐林宗摇了摇头:“你想要提前上城墙,那就得提前对城墙上下的守军出手,到时候数万南京城的守军赶到,你们要面对的,可就不止是几百个东厂杀手了,希望只会更渺芒,孟彩珠,你跟东厂有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这我知道,但这并不是你可以拉上巫山派的同门去送死的理由。”

    孟彩珠厉声道:“你胡说些什么?我孟彩珠自加入巫山派以来,所作所为姐妹们都能看得到,不是你几句话就可以挑拨的!”

    徐林宗冷笑道:“上次在后山大寨的时候,若不是你背信弃义地出手,违背了彩凤的命令,突袭我大师兄,杜七娘怎么会死?若不是因为你的举动,让两派结下如此深仇,彩凤又怎么会为了找帮手而去苗飞虎那里,遭了他的暗算呢?当时是我救的彩凤,请问孟堂主你在哪里?”

    孟彩珠哈哈一笑:“合着我们家少主查到老寨主遇害的真相,还是坏事了?难道你还要我家少主永远不知道仇人是谁,认敌为友,这才是好事?”

    徐林宗微微一笑:“这次对你们巫山派来说,是个大劫难,但从另一方面,也许是一次可以和我们武当化敌为友的好事,如果能救出彩凤,我想我们两派的死结,也许可以得到解开,我大师兄失手伤了杜前辈,但绝非出自他的本意,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回我救出彩凤,应该也能多少弥补大师兄的罪过了吧。”

    白玉燕摇了摇头:“一码归一码,徐少侠,你以前也多次救过我家少主,但是并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就放弃了我们对耿少南的仇恨,这个人不思悔改,反而勾结东厂,擒拿了少主,这已经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了,他现在连武当也不敢回,恐怕是铁了心就要加入东厂了,对于你们武当来说,也是个叛徒,难道你还要维护这样的叛徒到底吗?”

    徐林宗的神色坚毅:“我相信我大师兄的为人,他一定是有苦衷的,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尽快救出彩凤,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孟彩凤冷笑道:“救少主?说得倒容易,你徐少侠讲了这半天,也没拿出什么象样的办法嘛!难道就靠说几句漂亮话,就能救出少主了?”

    徐林宗微微一笑:“我也观察了法场好几天了,金不换一定是要利用城墙的高度来对付我们,就象他当时夜袭巫山派,用飞篮去投震天雷一样,这回有了城墙,他一定还是会故伎重演,无论是弓箭手还是飞雷,都是他的杀手锏,而你们为了救彩凤,明知是坑也只能往里面跳,这就会中了他的毒计,把你们这些精英和核心成员一网打尽,然后总舵就会失去基本的防卫力量,他可以乘胜一举攻灭巫山派,立下大功了。”

    这话说得所有巫山派弟子都神色严峻,默然不语,这些人没有一个有徐林宗的谋略,做事只凭意气与血勇,不考虑后果,直到徐林宗摆明利害关系,才一个个心惊胆战之余,叹服不已。

    孟彩珠咬了咬牙,沉声道:“就算如此,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少主送命吗?”

    徐林宗摇了摇头,眼中神光一闪:“不,彩凤当然要救,但得讲策略,用计。”(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九十五回 劫法场连环计

    孟彩珠冷笑道:“怎么个用计?”

    徐林宗正色道:“首先,不要想着上城墙去对付那些个弓箭手和震天雷,金不换肯定也早有准备,布下了埋伏,如果我们提前发动,他可以调城中的军队来攻击我们,我们是上不了城墙的,就算我们能抢到城墙上,他们也可以不把彩凤推出来,那我们的计划还是失败。”

    “所以我们就得将计就计,让金不换在城头布置弓箭手与震天雷,而我们需要做的,是正面劫法场时的策略。”

    白玉燕和孟彩珠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什么个策略?”

    徐林宗说道:“这回你们来,带了马匹吗?”

    白玉燕点了点头:“我们很少骑马,但是这回为了抢时间,救少主,所以我们总舵过来的人,都是骑马前来,为了不引起官府的注意,我们是分批前来的,而三百多匹马,也都是暂时寄放在南京西北京口镇那里,怎么,徐少侠要马有用吗?”

    徐林宗点了点头:“行刑的那天,一定会有许多百姓来观看,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些人,制造混乱,只要我们的人混在人群里,金不换也不好下手,这里毕竟是南京,大明的陪都,有许多高官在这里,不是那种下面的州郡,不能上达天听,如果金不换真敢对百姓下手,造成大量的伤亡,一定会给御史弹劾的。”

    孟彩珠冷冷地说道:“不要低估了金不换的残忍,到时候他可以把百姓的伤亡,安到我们的头上,说是给我们所杀的,只要能把少主和我们一网打尽,死人是不会开口跟他争的。”

    徐林宗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必须要救出彩凤才行,利用百姓的掩护,我人的人可以分散接近法场,但这还不够,如果场面平静,那我们的人只要一动,就会给发觉,只有让这成千上万的百姓乱起来,到处乱跑乱撞,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白玉燕的双眼一亮:“这就是徐少侠要用到马的原因吗?”

    徐林宗微微一笑,正色道:“不错,就是如此,到时候我们可以在马匹的尾巴上点火,受了惊的马儿会直冲人群,百姓们被这些马儿一冲,一定会惊慌失措,到处乱跑,如此一来,我们的人就算这时候开始发动,也不怕金不换发现了。”

    白玉燕笑道:“果然是好计策,只是,到时候城门处的把守一定会很严密,这么多马,怎么能一下子冲进来呢?”

    徐林宗笑道:“这就是金不换的失算了,他为了能占据高度优势,再落下城门把我们一网打尽,特意选择了瓮城内作为法场,可是瓮城的城门出来后,就是西市,那里有好几个贩马的市场,有一个大型的贩马场就靠近城门那里,如果我们能提前把马匹转移到这个马场,装成卖马的样子,是不会让守军起疑心的。”

    孟彩珠勾了勾嘴角:“可是这几百匹马,都要绑上火绳在马尾上,然后突然发动,这需要时间,难道这段时间,城门的守军会无动于衷吗?”

    徐林宗点了点头:“孟堂主说得对,所以这就需要我们的第二步计划,就是在放马冲击之前,要在瓮城内制造混乱,分散城门守军的注意力。”

    孟彩珠紧跟着追问道:“怎么个分散法?”

    徐林宗笑道:“这就需要提前派人到瓮城里,再安排人在瓮城外,等彩凤刚进场后,就敲锣打鼓,燃放爆竹,说是被彩凤和巫山派劫杀过的镖局中人的家属,要来亲眼目睹仇人被正法,爆竹的烟雾能有效地掩盖城门内外的守军和视线,我军就算这时候放马冲击,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了。”

    白玉燕一拍玉掌:“好计,好计,徐少侠真是太厉害了,这都能想到。”

    徐林宗微微一笑:“刚才我所说的一切,都不过是各种掩护的手段罢了,金不换老谋深算,诡计多端,就算我们能成功地制造混乱,让他的弓箭手一时不能发动,他也一定会退而死保刑场,亲自去挟持彩凤的。所以重中之重,还是如何能打败金不换夫妇,还有苗飞虎这样的核心高手,救出彩凤。”

    白玉燕咬了咬牙:“徐少侠,到时候跟这些阉狗拼了,你只要一句话,我白玉燕,还有所有的姐妹们,拼了命不要,也会上台助你的!”

    徐林宗摇了摇头:“台下的人太多,围着台子的肯定也有大批的东厂高手,你们就算可以挤到台前三十步内,也很难冲到法台之上,所以这最关键的一步,要由我来做。”

    白玉燕的双眼炯炯有神:“徐少侠准备如何做?”

    徐林宗哈哈一笑,从怀里摸出了一样东西,足有一个西瓜大小,通体由铸铁打造,黑漆漆,沉甸甸的,而从它身上的一个小孔,却是伸出了一根引火的棉绳,一看到此物,白玉燕就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震天雷吗?”

    徐林宗点了点头:“正是,上次大破东厂的震天雷,有三个没有爆炸的,给我收走,这回却是可以派上用场了,到时候,我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会偷偷地潜伏在城墙上,然后等马儿冲入城内之时,持风筝飞篮凌空而下,往台上的东厂杀手群中丢两个震天雷,最后一个震天雷,则会扔在彩凤和金不换夫妇的头上!”

    孟彩珠厉声道:“徐林宗,你想干嘛?杀了少主吗?”

    徐林宗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这第三个震天雷,是事先取出火药的虚雷,金不换是怕死之人,绝不会冒跟彩凤同归于尽的风险,当他看到左右两颗震天雷炸响后,一定会丧胆,而一看到第三颗震天雷落下,他一定会跳出去逃生,而这时,就是我们可救出彩凤的时候了。”

    白玉燕长舒了一口气:“可就算这样,你和少主在台上会成为众矢之的,会面临大批东厂杀手的围攻,城墙上的弓箭也会向你们招呼,徐少侠,你又如何能带少主脱身呢?”

    徐林宗的眼中冷芒一闪:“你可别忘了,我还可以跟彩凤合使两仪剑法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九十六回 黎明之前

    白玉燕的双眼一亮,她想到了那两仪修罗杀使出,惊天动地,风雷滚滚,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样子,虽然她没有见过屈彩凤和徐林宗合使过这剑法,但是徐林宗与何娥华那天在巫山派总舵之中,为了救耿少南而使出此招,尽管他们明显手下留情,但仍然让假扮林凤仙的屈彩凤根本不敢直面此招,而至少三十多名巫山派弟子被这一剑打得东倒西歪,吓得近三百名巫山派高手,竟然不敢追击,眼睁睁地看着武当四大弟子就此离去。

    孟彩珠勾了勾嘴角,奇道:“徐林宗,你什么时候把两仪剑法教给我家少主了?这可是你武当的不传之秘啊。”

    徐林宗微微一笑:“上次金不换设下毒计,在五十万两银子的运银箱内放上了百斤**,我虽然识破了此计,但仍然和彩凤给逼落悬崖,而金不换还是带着东厂杀手紧追不止,我和彩凤当时受了伤,给逼入山洞之中,无法逃亡,情急之下,我把两仪剑法教给了彩凤。”

    “彩凤她不愧是武学奇才,三天之内,就进步神速,又因为与我心意相通,所以直接速成了最后的杀招两仪修罗杀,靠了这一招,我们打得金不换落荒而逃,而他身边的四大金刚,更是悉数毙在这一剑之下,也正因为遭受了如此惨重的损失,金不换的东厂元气大伤,不得已才把苗飞虎这样的****豪强招致门下。”

    孟彩珠无言以对,久久,才叹道:“怪不得那天你和何娥华一使出两仪修罗杀的起手招式,少主她就大叫出这一招式,还叫我们闪开,原来是跟你也练了此招,你还真是不怕这招式外传啊。”

    徐林宗正色道:“当时我们陷入了绝境,如果不能放下门派芥蒂,通力合作,那两个人都得死,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外传不外传的,我和彩凤虽然只是初遇,但敬她的光明磊落与侠义心肠,这样的姑娘,我相信是不会把两仪剑法外传的,再说,我只教了她那两仪修罗杀时的心法,两仪剑法的每一招所用的运气方式都不一样,和天狼刀法的原理相同,不是只学会一两招就可以尽窥其奥义的,所以我并不担心此剑法会外传,让人破解了去。”

    白玉燕松了口气:“难怪少主这么信任你,那天东厂夜袭,把指挥之权,也把全寨数万人的性命都交到了你的手上,既然少主都如此信任你,你也没有让我们失望,那我也会信任你,徐少侠。这次的解救少主的大作战,我们完全听你的指挥。”

    孟彩珠的脸色一变,急道:“白堂主,不可以,徐林宗毕竟不是自己人,不能把少主的性命交给。。。。”

    白玉燕的脸色变得无比坚毅,断然道:“不要再说了,孟堂主,你不要忘了,老寨主和少主不在,现在我是巫山派的四大堂主之首,行代理指挥之权,有任何问题,由我来负责,这回若是救不出少主,我白玉燕自当一死以谢巫山,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孟彩珠抿了抿鲜艳的红唇,摇了摇头,狠狠地剜了徐林宗一眼之后,退了下去。徐林宗微微一笑,说道:“下面我们来具体地布置一下三天后的事情。”

    东厂,南京分舵,一座巨大的狗头金像之下,金不换与赤花鬼母并排坐在上首,而苗飞虎等东厂四虎(四大舵主)则坐在下首,十余名各分堂的头目则站在更下面,人人脸上的神色都很轻松,已是四更,再过两个时辰,天色一亮,就该是斩杀屈彩凤的时候了。

    金不换扫视了一眼堂中的众多得意洋洋的手下,冷笑道:“各位,明天就是咱们建功立业的时候了,这半年来,我们东厂可是折了不少阵,也死了不少重要人物,但是,他们的血不会白流的,再过几个时辰,我们就要斩杀屈彩凤,用她的人头,还有那些巫山派首脑骨干的人头,来祭奠我们死去的兄弟。这次表现出色,咱家会把大家的功劳上报给皇上,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众人的脸上都闪过一阵兴奋之色,齐声行礼唱诺。金不换笑道:“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这回瑞王殿下,也亲自来了南京,虽然他现在不在东厂,但是斩杀屈彩凤之事,他已经知道,如果明天我们的行动顺利,能把明月峡的贼人一网打尽的话,那瑞王首先就会很高兴。:”

    “除了皇上的奖励外,瑞王的赏赐也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徐林宗这回已经出现,不出意外的话,他也会亲自来救援屈彩凤,只要把他当场拿下,那这武当派和巫山派贼人勾结的事情,就是坐实了。”

    “瑞王又多了一件打击太子的把柄,甚至可以借着徐林宗的身份大做文章,把他那个拥立太子的爷爷也给一并扳倒,到了那时候,各位可都是从龙之臣啊!”

    苗飞虎的脸上尽是谄媚的笑容:“怪不得前天厂公会把那徐林宗就这么给放了,我等当时还不知道厂公的用意呢,原来是为了放长线吊大鱼啊,太好了!”

    金不换冷笑道:“所以各位一定要忠于职守,每个人的责任都要明确,出了半点岔子,可别怪我金不换翻脸不认人!”

    陆炳那冰冷而铿锵的声音缓缓响起:“金公公,看来你这回是胸有成竹,把握十足啊。”

    金不换的脸色一变,站起身来,只见陆炳一身大红官袍,黑色披风,在几个锦衣卫高手的跟随下,信步走近,靠门口的几个东厂高手挺身上前,挡住了陆炳,横眉冷对,金不换沉声道:“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几个杀手行礼而退,金不换面无表情地看着陆炳:“陆总指挥,这回你是不是也想横插一杠子,分点功劳呢?早点说不就行了,兄弟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陆炳微微一笑:“金公公啊,可叹你即将一败涂地而不自知,还想再重复一次在巫山派的失败吗?别忘了,这回可是有徐林宗出手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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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介绍:
大明嘉靖年间,北有蒙古,东南倭寇,官员贪墨横行,民不聊生,帝国已是风雨飘摇。
皇帝为求修仙长生,不惜分裂群臣,重用严嵩一党于朝堂,暗派锦衣卫搅乱武林,江湖从此多事,延续千年的正邪之争,终于到了要作一了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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