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七回 换人的意外
何娥华的嘴角边勾起了一丝笑意,尽管她全身上下,软得发不出半分力,但仍然痴痴地盯着耿少南,从小到大,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来自异性的温暖,那是一种可以绝对依赖的被保护的感觉,甚至是刚才徐林宗出声要换回自己时,所无法达到的那种感觉。她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大师兄,不要,不要这样,你别为了我,陷入险境。”
耿少南心中一暖,他沉声道:“好了,师妹,不要多说了,我已经决定啦。师父,一会儿你带着师妹和师弟们走,我会寻机脱身的。”
澄光道长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他点了点头:“很好,少南,你长大了,为师很高兴,林宗,培华,我们走!”
三人持着剑,步步后退,很快就要退出这个小圈子,而林凤仙则冷冷地说道:“想不到武当弟子中,也有这样义薄云天的好汉,也罢,就冲你这份胆色,本寨主答应你了,巫山派弟子听着,让他们走,不得加以阻拦,只留下耿少南最后和我们交换七娘。”
孟彩珠的脸色一变,急道:“寨主,千万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尤其是何娥华,她知道了。。。。”
林凤仙一抬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冷冷地说道:“够了,我已经考虑清楚,反正与锦衣卫的合作,早晚要公之于天下,何娥华听到了,就让这个消息提前公布好了,现在不适合再跟武当翻脸,这点徐林宗说的对。”
白玉燕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说道:“寨主英明,徐少侠几次相助,武当派应该还是可以信赖的,并不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次其中还是有些误会的,还是不要把这个误会进一步扩大的好。”
林凤仙的脸色一沉:“误会?潜入我大寨,劫持七娘,这些也是误会吗?白堂主,你是不是也跟彩凤一样,给这小子的花言巧语给迷住了?”
白玉燕的脸色一变,连忙说道:“属下一时失言,请寨主明察。”
林凤仙摆了摆手,低声道:“好了,这回我们先扣住耿少南,有这个人质在手上,武当也不敢轻举妄动,我看此人对这何娥华,倒不象是普通的师兄妹之情,肯拿自己的性命来交换,只怕,八成是爱上了这小妮子了。”
何娥华就给她们制在一边,听得满脸飞红,啐了一口,说道:“你们,你们不要胡言乱语,我,我跟大师兄,我跟大师兄从来没有什么的,你们。。。。”
林凤仙哈哈一笑,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摆了摆手:“好了,何姑娘,有这么个傻小子想要换你,是你的福气,你们武当派小辈的事情,老娘没兴趣知道,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你的大师兄,你的这个肯不要命来换你的大师兄,以后就在我们手上了,你可千万不要把今天听到的事情乱说,要不然,嘿嘿,你知道我们会做什么的。彩珠,解开何姑娘的**道,放人。”
孟彩珠还是有些不情愿,说道:“寨主,就这么放了吗,为何不让他先放了七娘?!”
林凤仙的眼中冷芒一闪:“孟堂主,你的话太多了,有本寨主在,还怕他这小子能玩什么花样吗?我们巫山派要是连个二代武当弟子都怕,那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放人!”
孟彩珠咬了咬牙,沉声道:“是!”她在何娥华的背后连点几下,何娥华的软麻**自解,一下子就冲向前去,想要走到耿少南的身边。
耿少南一看到师妹已经给放了过来,心中大喜,杜七娘低声道:“耿少侠,你可以放了我了,我会去劝阻寨主的,只是要委屈你在这里呆上几天。”
耿少南点了点头,低声道:“多谢前辈相助。”他也撤下了剑,在杜七娘的背上几乎是依样画葫芦地拍了几下,杜七娘也离开了他的身前,与何娥华擦肩而过。
何娥华的眼中泪光闪闪,看着耿少南,尽是不舍之情,厚厚的小嘴唇动了动,唤道:“大师兄,你,你为什么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在她身后,站在五丈之外的孟彩珠,眼中的凶光一闪,左手猛地一扬,三点星光,从她的手中飞出,直奔何娥华的后心。
耿少南惊呼一声:“师妹当心!”而他的动作比他的话还要快,一掌推出,直中何娥华的右肩,把她生生地向一侧推出了三步之远,而与此同时,他的虎腰猛地一扭,以避开这三点寒光。
两道寒芒从耿少南的胸腹之侧掠过,劲风切开了他身上的布衣,把肌肤之上生生地拉出了两道血痕,而最后的一点寒芒,却直接打在了他的左肩之上,耿少南只觉得左肩被什么东西象是狠狠地咬了一口,顿时就是真气不畅,骨头都象是要打断了一样,整个左臂,都无法再举起来。
何娥华先是给推出了一丈多远,还没明白发生了怎么回事,等她再看耿少南时,却发现他的左肩给生生地嵌进了一颗菩提大小的珠子,连白花花的肩骨都要露出来,她心中又惊又疼,叫道:“大师兄,你,你这是。。。。”
何娥华这一下完全没有顾及自己,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是谁偷袭的耿少南,她满心满脑一下子都是冲动,怕耿少南有任何闪失,几乎想要扑上去抱住这个男人,而孟彩珠的身形随着那三颗如意珠,悄无声息地直闪而前,也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已经冲到了离何娥华不到一丈的地方,“呛啷”一声,雪亮的两把短刃出鞘,直指何娥华那细长的粉颈。
耿少南厉声道:“休伤我师妹!”
他的长剑一下子抄到了右手,一招连环夺命剑中的杀招,奔雷闪电,在这样受伤的情况下,多年的修炼,仍然让他的招数瞬间攻了出来,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直刺那孟彩珠的胸前要害之处,这是一招同归于尽的打法,讲的就是一个快和狠字,只有攻敌必救,才能迫使孟彩珠转身,放弃对小师妹的攻击!
孟彩珠的脸色一变,收起杀招,向左一闪,“噗”地一声,长剑入肉,耿少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这一剑分明刺进了杜七娘的前心,透体出背,直至没柄!(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六十八回 铸成大错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种结果,全都愣住了,尤其是耿少南,傻傻地僵在原地,肩上的剧痛都已经感觉不到,而杜七娘的血,沿着他那已经贴进她身体的剑柄,从他的手中一滴滴地流淌下来,杜七娘的一双保养得很好的玉手,紧紧地抓着耿少南持剑的手,眼中尽是无奈之色,却无愤怒。
澄光真人一下子跳到了耿少南的身边,他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一把抓住了耿少南另一只完好的右肩,厉声道:“少南,快走啊!”
耿少南终于回过了头,大叫道:“杜前辈,杜前辈,我不是有意的,我!”
孟彩珠的声音凄厉地响起:“姐妹们,姓耿的杀了我们的杜七娘,大家要为七娘报仇啊!”
巫山派的弟子们终于醒悟了过来,一下子都抽出了手中的兵刃,明晃晃的刀剑光芒映在耿少南的脸上,他却恍如隔世,不停地摇头,泪光闪闪地叫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
杜七娘咬了咬牙,突然猛地一推耿少南:“走啊,快走啊!”
澄光道长的眼中冷芒一闪,一记手刀就切在耿少南的肩颈处,耿少南马上两眼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就在他失去知觉前的一瞬间,他仿佛听到林凤仙凄厉的叫喊声:“全都给我留下,一个也别想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耿绍南的眼中终于重现光明,在他睁开眼之前,何娥华身上那熟悉的,淡淡的,混合着少女清新体香的味道,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直接就看到了何娥华那张惊喜交加的脸:“大师兄,你终于醒了!”
耿少南看到自己躺在那处秘密据点熟悉的床上,就连枕巾被褥都还是自己几天前的那些,除了何娥华满脸欢喜外,澄光道长,徐林宗和辛培华都坐在屋内,一个个神色严肃,心事重重。
澄光道长看到耿少南醒来,面沉如水,站起身,走到床前,说道:“少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耿少南只觉得左肩一阵剧痛,再一看,已经被包上了纱布,那种熟悉的药泥侵体的感觉,再度回来,不过他顾不上去想这些,说道:“那杜七娘,杜七娘她,现在怎么样了?”
澄光道长长叹一声:“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就在昨天,我们得到了消息,杜七娘已经死了,现在林凤仙已经发下了罗刹令,全江湖范围内追杀你,持你人头,则赏银两万两,若是生擒,则给三万。”
耿少南的两眼一黑,几乎又要晕过去,何娥华连忙扶住了她,耿少南的心乱如麻,这时候也顾不得去感谢小师妹了,说道:“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明明是要去刺那孟彩珠,逼她放弃对师妹的攻击,怎么,怎么会伤到杜前辈!”他想到在巫山之时杜七娘对自己的帮助,这会儿痛不欲生,完全沉浸在悲伤和对于引起两派大血拼的自责之中。
澄光道长摇了摇头,说道:“当时的情况,为师看得清楚,并不是你的责任,是那个孟彩珠出手攻击,你先受了伤,然后为了保护娥华而出剑反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只是那杜七娘大概也是看孟彩珠出剑,想要阻止,就在她身后跟了过来,正好给你这一剑刺中,她的视线给挡,看不到你这一剑,而你受伤之下又无法收手,唉,这一切,只能说是天意,天意啊。”
耿少南几乎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师父,徒儿处事不当,自作聪明,不仅误杀了好人,还,还连累师门,有请师父现在就把徒儿交出去,给那巫山派,也只有弟子这一条命,才能偿还杜前辈的性命,才能避免两派的冲突。”
澄光道长脸色一沉:“糊涂!这时候怎么还说这话,是你一个人的事吗?现在事关两个门派,事关我们武当的尊严,哪是说交就能交的?现在把你交给巫山派,你这条命必不能保,我们武当也不可能善罢甘休,一定会找巫山派寻仇,哼,你自己想一死了之,就不顾你身后之事,少南,这就是你作为武当大师兄应该说的话,做的事吗?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澄光道长说到气处,拂袖而转,走到了窗前,一言不发。
辛培华叹了口气:“大师兄,你是怎么擒住了那杜七娘呢,真是厉害啊。可是,可是你也未免太不小心了,当时孟彩珠出手时,徐师兄和澄光师叔已经去救了,你不用出手的,我们也一直在观察着呢。”
徐林宗幽幽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次,这次我能不能找机会从中调解,不过,杜七娘是巫山派的重要人物,辅佐林凤仙几十年,情同姐妹,从这次林凤仙直接就下罗刹令,全江湖地追杀大师兄来看,她们是志在必得,恐怕,很难有转环的余地了。”
何娥华突然嚷了起来:“够了,你们一个个的就会责怪大师兄,也不想想,若不是大师兄冒死制住了杜七娘,若不是大师兄挺身而出,我们现在又怎么能站在这里说话!”
何娥华的眼中泪光闪闪,握住了耿少南的少,眼中尽是真情流露:“这次大师兄是因为我才会误杀杜七娘的,真正应该留在巫山派的,应该是我才对,如果,如果你们真的不管大师兄了,要交他出去顶罪,那我也跟着一起去,绝不会连累武当半分!”
澄光道长的脸色一沉,厉声道:“胡闹,谁说要把少南给交出去了?巫山派行事诡异乖张,就算是这次少南失手误杀杜七娘,也是那孟彩珠出手在先,不能由少南负全责,现在不管怎么说,不是可以跟巫山派说道理的时候,我们现在就返回武当,将此事告知掌门师兄,由他来定夺。”
四大弟子都神色严肃,应道:“是!”
何娥华看着耿少南,眼中水波流转,柔声道:“大师兄,这次师妹会一直陪着你的,直到此事能圆满解决,绝不分开!”(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六十九回 儿女情长
一个月后,武当后山,思过崖。
耿少南换回了一身天青色的武当高阶弟子服,戴着黑色的软布方帽,一身标准的武当大师兄的打扮,在这崖上的一处山洞里,盘腿打坐,他的双眼微闭,可是气息却是有些混乱,对于他这样的强一流高手来说,是不应该的。
回武当已经近一个月了,杜七娘之死的余波仍然在持续地发酵,尽管紫光真人已经下令,撤回江湖上行走的所有武当本派弟子,以免与巫山派起了冲突,还派黑石道长前往巫山派赔罪解释,可是巫山派林凤仙连见面的机会都没给,只派了一个看门弟子传话,说是如果武当三个月内不交出耿少南,那就会与整个武当开战,气得脾气本就不好的黑石道人直接拂袖而去,这次会面也是不欢而散。
所幸在江湖上的江南七省巫山派各分寨,这段时间还没有找武当的麻烦,而东厂的金不换,似乎也在等待着机会,在上次大举进攻巫山派惨败后,他一直隐藏不动,有情报声称金不换及东厂大批高手仍然潜伏在巫山派总舵附近,伺机而动。
耿少南眼看着全派上下,为了自己一个人而受牵连,内疚地无以复加,他的伤势很重,那孟彩珠的如意珠,非同小可,尽管耿少南有真气护体,仍然给打得骨折筋断,若非抢救及时,这条左臂几乎就废了,澄光道长看过伤势后,连称侥幸,虽然被紫光真人罚上思过崖受过,但对他来说,也是个不错的养伤之处。
只是让耿少南更郁闷的是,何娥华这回好像因为徐林宗与屈彩凤的那次亲密接触,变得更加忧伤,自己刚救下她时,她那几天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致,可是回山之后,她的心思好像又离开了自己的身上,这一个月来,耿少南甚至没有见过她一面,这让耿少南那本就不太高涨的情绪,变得更加低落了。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大师兄,你还好吗?”耿少南的心中一动,连忙睁开了眼,只见何娥华一身紫衣,挽着高高的道姑髻,正在几百步外的山道上,向自己笑着挥手呢,她的左手挽着一个檀木食盒,显然是来给自己送饭的。
耿少南的心中一阵温暖,所有心头的不快与阴云都一散而空,也笑着挥手向小师妹致意,何娥华的莲步一点,身形一动,几十丈的高崖,对她来说如履平地,甚至不怎么用手抓那藤蔓,就飞身上来,那熟悉的,淡淡的兰花香气,又钻进了耿少南的鼻子里,对于耿少南来说,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味道。。
何娥华笑着奔到了耿少南的身前,正好耿少南一个周天的运功完毕,缓缓地把双手举过头顶,再慢慢按下,一股气息从他的鼻子与嘴角,喷出,而体内的浊气从身上的每个毛孔外逸,被这山风一吹,消散无形,全身上下透出一股说不出来的畅快,舒服极了!
何娥华面带微笑,打开了这个食盒,两只大大的鸡腿,还有一碗素面露了出来,甚至,还有一小瓶酒,那女儿红的味道钻进了耿少南的鼻子里,何娥华笑道:“大师兄,看来你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呀,对不起,师妹我这阵子比较忙,一直没顾得上来看你,你看,这些都是你最喜欢吃的东西,饿坏了吧。”
耿少南的心中微微一动,他知道,这食盒里的饭菜,是徐林宗最喜欢吃的,尤其是那两只风鸡腿,更是徐师弟从小的最爱,大概,小师妹是把自己当成和徐林宗一样的了,或者,她从来没在意过自己喜欢吃什么,就象跟徐林宗在一起时,她很少会正眼看自己一下。
耿少南心念一转,本来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给咽了回去,毕竟小师妹终于来看自己了,又何必给自己找不愉快,她以后终究会是徐师弟的人,在意自己未来的丈夫,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她能开心,幸福,自己看在眼里,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耿少南点了点头,笑着拿起了一只鸡腿,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擦着嘴上的油:“师妹,这是你亲手做的吗?真好吃。”
何娥华笑着摇了摇头:“我哪儿会做饭呢?从小到大,都是师兄弟们做给我吃的,就是大师兄你,也不是经常会给我炖鸽子汤喝吗?这些东西,是我特意让厨房里的杂役做的,因为我知道,大师兄最喜欢吃这些。”
耿少南心中一阵酸楚,但仍然端起了那碗面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何娥华的眼睛中水波流传,看着耿少南,轻轻地说道:“大师兄,你慢点吃,别噎着。”
片刻之后,耿少南放下了手中的碗,把酒瓶倒转,往自己的嘴里灌进了最后一股酒泉,长出一口气,抹了抹嘴唇,笑道:“好酒,好面,好鸡腿,师妹,这是我上思过崖以来吃得最舒服的一顿了,谢谢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何娥华又变得有些心事重重,如花般的笑容从她的脸上消失,她托着粉腮,看着崖外,陷入了深思,耿少南的话把她拉回了现实中,她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这是应该的,大师兄,你开心就好。”
耿少南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是这半年多来,他所熟悉的那个满怀心事,委屈重重的何娥华,自从她听到徐林宗与屈彩凤的事之后,她就经常是这样,一个人发呆,或者来找自己,就这样坐在自己身边,一言不发,然后突然起身就走。
耿少南知道这次徐林宗和屈彩凤水洞相会的事情,对她刺激又不小,他勾了勾嘴角,说道:“师妹,你是不是还在生徐师弟的气呢?”
何娥华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厚厚的小嘴唇一下子嘟了起来:“别提他,我回山后就没理他呢,他要找他的巫山侠女,就去好了,我算什么,又怎么能拦得住他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七十回 亲妹竹笛
耿少南叹了口气,他知道小师妹肯定还是为了此事耿耿于怀,但没有料到,这回小师妹竟然一个多月都没有去理徐林宗,看来这回是真的伤到她的心了,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小师妹这样为情所伤,一个人黯然难过,他很想一把把何娥华给搂起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温暖和关爱,来融化,治愈她心上的那道伤痕,可是看着她的眼中,尽是哀怨,甚至都不要看自己一眼,他刚刚想要伸出的手,又停在了空中,再也不能递进一步。
耿少南咬了咬牙,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师妹,其实,你这回真的是误会徐师弟了,在这种重要的时候,他是断然不可能和那屈彩凤有什么感情纠葛的,我相信徐师弟的话,那天,一定是在为屈彩凤救治,你那时闯进去,只怕正是他运功的紧要时刻,救人要紧,他不想让你在那个时候打扰他。”
何娥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大师兄,连你也为他说话,我何娥华是个不明事理,胡搅蛮缠的人吗?就算他要救人,跟我好好说不行吗?我毕竟是个女人,女人救女人也方便啊,就算我帮不上忙,哪怕在一边为他们护卫也是好的吧,要是那时候冲进去的不是我,而是东厂的杀手呢?”
耿少南摇了摇头:“徐师弟这样做,应该,应该是有他的考虑吧,而且我们后来去那秘密基地时,徐师弟已经跟我师父接上头了,这说明他是为了门派在奔走和打探的,不是为了儿女私情。那天他见屈彩凤,应该也是想要查出那五十万两银子的下落,而不是为了别的事吧。”
徐林宗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还是大师兄了解我,谢谢大师兄。”
耿少南的脸色微微一变,这声音在百步之内发出,自己却全无所觉,看来,徐师弟的武功更上一层楼了,也就三个月时间,看起来他已经又上了一个层次,自己只怕要是想和他过招,也很难撑过一千招了。
何娥华却没有想这些事,她气鼓鼓地背过了身子,没有看崖下的方向。
徐林宗那矫健的身形一飞而起,冲过了崖面,轻飘飘地落在了耿少南身前三丈之处,如同一只大鸟,潇洒之极。他的左手拿了一大坛酒,右手倒是拿着一只檀木食盒,只是这食盒里,远远地就传来一股肉包子的香气,这正是耿少南最喜欢吃的东西,他的鼻子抽了抽,一泡口水“咕噜”一声咽下了肚子。
徐林宗放下了食盒,脸上闪过一丝歉意:“对不起啊,大师兄,这回回山以后,事情太多,我自己也给掌门处罚,在藏经阁抄了二十天的书,今天刚刚出来,本想和你痛饮一番,却没想到,让师妹先来一步。”
何娥华看都不看徐林宗一眼,站起身,冷冷地说道:“既然徐师兄来了,那师妹我就不打扰你和大师兄的痛饮了,告辞。”她转向了耿少南,微微一笑,撩了一下额头的那卷秀发,“大师兄,你好好养伤,师妹下次再来看你。”
耿少南还没来得及开口,徐林宗突然笑道:“怎么,小师妹,还在生我的气吗?”
何娥华的小嘴不自觉地嘟了起来:“我哪儿敢生师兄的气呢,更不敢打扰师兄的好事。外面的花儿香,武当山的野草,又怎么能与之相比呢?”
徐林宗无奈地摇了摇头:“师妹,我已经和你解释过许多次了,那次是屈姑娘突然毒发昏迷,我要救她,行功到危急时刻才会那样的,当时师兄我的态度不好,有点着急,冒犯了师妹,向你赔礼了。”
何娥华的嘴角边勾起一丝笑容,一闪而没,仍然没好气地说道:“徐师兄就是嫌我拖累了你,师妹知道,现在的师妹,只会给徐师兄惹麻烦,你不用向我道歉,应该是我跟你道歉才是呢。”
徐林宗哈哈一笑,变魔术般地从身后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到了何娥华的眼前:“这个东西,够不够表现出师兄的歉意呢?”
耿少南看得真切,这明明是一支做工很精巧的竹迪,末尾寄着两根蓝色的丝带,正映衬何娥华那一身最喜欢穿的天青色道姑装,何娥华最喜欢吹笛子,徐林宗这回亲手给她做了这么一个,又怎么能不让她心花怒放呢?
果然,何娥华的脸上一下子就多云转晴,喜笑颜开,一把抄过这只竹笛,放在唇边吹了两下,果然音色圆润,丝竹悦耳,耿少南从小到大不通音律,在这方面和何娥华毫无共同语言,但就是他这么个外行也能听得出,这声音非常动听,甚至这竹笛做的,正适合小师妹的运功行气方式,可以说是度身打造,也难怪她这么爱不释手了。
何娥华的脸上笑开了花,看着徐林宗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半分恨意,耿少南的心中暗叹,这女人心,真的是海底针,不可捉摸,刚才还一个月不理徐林宗,这会儿一个竹笛就让她回心转意了,这辈子自己要是送小师妹什么东西,能让她这样开心,高兴,那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何娥华转过了身,又拿起了架子:“嗯,本来呢,我是不打算理徐师兄的,不过,既然看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勉强原谅你这回吧。”
徐林宗笑道:“师妹开心就好,其实以前早就答应过你要为你做个笛子,只是一直没有时间,这回我给罚抄经文二十天,也算有了时间做这个。师妹,江湖风云变化,以后我们武当可能会面临严峻的考验,我们四大弟子也可能要一直奔赴在外,不能象以前那样一直在山上了,所以,这笛子,我一定要做给你的。”
何娥华的脸色一变:“徐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严峻的考验?师妹我不懂,你说得清楚点好吗?”
耿少南叹了口气:“应该是指我的事情吧,这回我失手杀了杜七娘,引发和巫山派的大战一触即发,是我打破了这个平静,对不起。”(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七十一回 路线之争
徐林宗摇了摇头,正色道:“不,大师兄,你误会了,即使没有你的这件事情,武当派也面临大劫,因为我们在储君之争中,明确地站在了太子这一边,所以和锦衣卫,东厂起冲突,这是早晚的事情,现在和巫山派的冲突,只不过是一个意外罢了。你失手误杀杜七娘,此事可大可小,我相信通过交涉,以巫山派现在的处境,是不会作出和武当派全面敌对的决定的。”
何娥华冷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巫山派这回若不是贪图那五十万两银子,又怎么会惹祸上身?就算我们武当不出手,他们跟东厂和锦衣卫,也已经结下了梁子。东厂明着进攻他们,而锦衣卫假意相助,却提出了联手巫山派的要求,死个杜七娘,只是个开始罢了。”
徐林宗笑道:“小师妹,你看来对巫山派的成见很深啊,别的事情我不好说,但是这五十万两银子,他们还真的没有留作山寨之用。我们大家都误会他们了。”
何娥华和耿少南都睁大了眼睛:“什么?误会?那这五十万两银子去哪里了?难不成他们还会分发给灾民不成?”耿少南皱着眉头说道。
徐林宗点了点头:“正是,这笔银两,巫山派早就派出十个分舵的舵主,散到江南七省,分给那些受了水灾,而得不到赈济的灾民了,当然,没有用太子的名义,而是用那些在地方上的庄主,员外们的名义发,可以说,巫山派这次是彻底的善举,不图利,也不求名,若不是这样,我又怎么可能相信屈彩凤呢?”
何娥华与耿少南对视一眼,叹了口气:“居然还真有这样的事情,可是巫山派不是绿林山寨吗,哪有不抢钱,却去散财的绿林山寨?”
耿少南勾了勾嘴角,正色道:“我不同意徐师弟所说的巫山派不求名的说法,这些各地的地主,员外,都是他们的人,这些人做好事,赢得人心,民望,也就跟巫山派赢得了声望一样,再说了,他们巫山派的弟子和兵源,一向都是收集那些孤儿寡母,成年之后男子送离山寨谋生,而女子则传授武功,成为他们的总舵卫队,这些都是我们亲眼所见吧。”
徐林宗的眉头微皱:“大师兄,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
耿少南慨然道:“所以说巫山派是假仁假义,这次是水灾,但平时呢?我们亲眼在后山看到了那么大一个山寨,足有近十万人,难道这些人也都是遭了水灾后才给巫山派收留的?哼,他们分明就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然后留下来的那些妇孺们给劫持进山寨,却成了好人了,师弟,这回我们都见识到了巫山派有多蛮横霸道,小师妹只是无意中偷听了他们的对话,说杀就杀,甚至我师父在,也不给半点面子,对正派首领的武当尚且如此,对其他的弱小门派和镖局呢?”
何娥华也激动地说道:“对,那个林凤仙,简直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身边的人也一个个都杀气腾腾的,这完全就是个恐怖组织,哪会是什么积德行善的地方呢?徐师兄,你莫要给那妖女所迷惑了,我爹说过,这些个邪派妖女,都是有各种媚术,去引诱正派弟子走上邪道的,你可千万不要上了她的当啊。”说到这里,何娥华急得都快要哭了。
徐林宗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何娥华的香肩,说道:“好了,师妹,不要胡思乱想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想我还是分得清的,如果巫山派真的是那么邪恶的话,早就倒向东厂和锦衣卫了,又怎么会跟他们为敌呢?若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就能维持生存,又何必让那些妇孺们在后山大寨种田织布,自食其力呢?”
徐林宗转向了耿少南,说道:“大师兄,我们武当派确实是事事以理服人,但是别的门派,尤其是绿林门派,是强调实力为尊的,我们偷听他们这么重要的会议,确实不妥,林掌门下令要杀小师妹,那个白堂主不也是出言相劝吗?可见巫山派并不是上下都不明是非的。我们武当现在的对手是东厂和锦衣卫,这个时候,不宜再和巫山派起了冲突。”
耿少南看着小师妹在那里低头抹泪,心中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冷地说道:“徐师弟,这回是小师妹差点没命了,你还在为巫山派说话,你究竟还是不是武当弟子,别忘了你应该站在哪一边!”
徐林宗咬了咬牙,慨然道:“大师兄,师弟我很清楚自己的立场,但正是因为我是武当弟子,这个时候才不能误导了大家,现在你失手杀了杜七娘,两派的矛盾几乎不可调和,大战一触即发,这样只会让东厂和锦衣卫开心,绝非武当之福啊!”
耿少南大声说道:“你说来说去不就是怪我失手杀了杜七娘,让你为难,不好面对屈彩凤了吗?好,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耿少南这就去巫山派,给那杜七娘偿命便是,如此我武当再也不欠那巫山派了,你徐师弟是不是以后就能断了别的歪心思,一心一意地留在武当,去好好善待你应该善待的人呢?”
徐林宗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正要开口,却只听到澄光道长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好了,你们三大弟子,大敌当前,不能团结一心,却是自己起了争执,给师弟们看到,象话吗?”
三人连忙转过身,向澄光道长行礼。澄光道长叹了口气,看着徐林宗,说道:“林宗,掌门师兄有要事要找你,到处不见你人,我料你会过来看你大师兄,果然如此。现在你速速去真武大殿见你师父吧。”
徐林宗点了点头,行礼而去,何娥华心事重重地把笛子插到了腰上,看了一眼耿少南,说道:“大师兄,我先走了,以后我再来看你,你好好养伤。”她说完,莲步一点,天青色的身形,就消失在了崖下,不带走半点云彩。(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七十二回 太祖锦囊
澄光道长面无表情地看着徐林宗与何娥华的两道身影消失在了山道的尽头,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少南啊,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跟徐林宗正面起了冲突?”
耿少南心中一股怨气难平,闷得慌,他的脑海中,尽是刚才何娥华那时哭时笑,爱恨交加的样子,只是,无论她是伤心难过,还是柔情蜜意,对着的都是徐林宗,甚至没有把自己这个第三者,有稍稍的避嫌,尽管从小到大,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可是这回,却是莫名地气愤难忍。
耿少南咬牙切齿地说道:“徐师弟太过份了,小师妹差点给巫山派杀了,他还是向着巫山派,亏我以前还一直劝师妹想开点,说徐师弟不过是公事公办,才会和那屈彩凤有些接触罢了,现在看来,我是自欺欺人哪,他就是给那妖女勾了魂魄,才会完全偏离武当的立场。”
澄光道长冷冷地说道:“若是在平时,你以大师兄的身份教他做人,教他武当的规矩,当然可以,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失手杀了巫山派的杜七娘,连累整个武当派的弟子都不敢行走江湖,躲在山上逃避罗刹令的追杀,你现在还有资格说人家吗?徐林宗再怎么不济,这次也查清了五十万两银子的下落,你呢?师父好不容易给你争取了这个机会,就是想让你做得漂亮,压倒徐林宗,可是你却把事情给弄砸了。少南,你真的太让为师失望了!”
耿少南长叹一声,一下子跪了下来:“徒儿无能,有负师父厚望,还请师父责罚。”
澄光道长看着耿少南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复杂的神色,他摇了摇头,把耿少南给扶了起来,语调柔和了一些:“少南,为师知道,刚才你这样发火,跟徐林宗吵起架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你这么激动,为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何娥华吧。”
耿少南低下了头,双眼发红,声音低沉而嘶哑:“师父,弟子不管受什么气,什么委屈,都没有关系,可是小师妹她,小师妹她是无辜的,我不能眼看着她给徐师弟这样伤害,我必须要制止徐师弟跟屈彩凤的事情,让他回到武当,好好地对待小师妹。”
澄光道长冷笑道:“若是徐林宗的心已经不在武当,你就是把他的人给拉回来,又有何用?少南,为师觉得,你总是想让徐林宗回武当,让他和何娥华在一起,你以为这样,何娥华就幸福了,你就开心了?”
耿少南想到何娥华刚才拿到那枝竹笛时笑容如夏花般灿烂,那是这半年来她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他的心下黯然,说道:“师妹开心,幸福就好,这个幸福,弟子给不了她,只有徐师弟才行。这次我就是拿命救了小师妹,她转过头来还是对徐师弟好,弟子也死了心了。”
澄光道长摇了摇头:“你别这么急着放弃,徐林宗现在心思不在娥华身上,他满脑子想的就是屈彩凤,这是你的机会,总有一天,何娥华会死心,会放弃的,到时候就是你的机会了。”
耿少南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我能活多久还不知道呢,又怎么可能给师妹幸福?巫山派行事怪异狠厉,听说罗刹令追杀之人,从来没有活命过的,就是有人躲到塞外西域,雪山苗疆,十几年之后,还是会给追杀,绝无幸免。”
澄光道长冷冷地说道:“所以呢,所以你就怕了巫山派,连武当山也不敢下了?”
耿少南咬了咬牙:“弟子不愿意象个懦夫那样一辈子呆在武当,靠师门的保护,这样的弟子,也不可能给师妹以幸福,就算以后师妹肯嫁给弟子,也会成为巫山派连带的寻仇目标,我不能这样自私!”
澄光道长先是一愣,转而笑着拍了拍耿少南的肩膀:“好小子,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为师这回也给你骗过了。其实,这回为师来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也许,这个秘密可以让你反败为胜。”
耿少南睁大了眼睛,奇道:“秘密?师父,您这是。。。。”
澄光道长收起了笑容,肃然道:“你可曾听说过太祖锦囊?”
耿少南摇了摇头:“什么太祖锦囊,完全没有印象啊。师父,这是武功秘籍吗?”他一出口,脸色就微微一红,这东西听起来也不象什么武功秘籍,倒象是什么宝藏。
澄光道长微微一笑:“太祖锦囊,是我们大明太祖洪武皇帝所留下的一个锦囊,里面据说有可以夺取天下的办法,只要是朱明子孙,得到太祖锦囊,就可以自立为君,所以多年来,太祖锦囊一直被精心地保管着,只有当年成祖朱棣起兵时,才派了天下第一高手姚广孝盗取了太祖锦囊,从而靖难成功,拥有天下。”
耿少南轻轻地“噢”了一声,他对这种军国大事,并没有什么兴趣,武当派和小师妹,才是他的整个世界,他开口道:“师父,这个什么太祖锦囊,和我们武当,和弟子有什么关系吗?”
澄光道长哈哈一笑:“关系大了去了,你可知这太祖锦囊现在何处?”
耿少南摇了摇头:“这东西真有传说这么厉害,应该是在皇宫大内吧。”
澄光道长笑道:“当然不在,江湖上一直传说,这个太祖锦囊,当年被林凤仙所盗取,以此要挟朝廷,在建立巫山派的时候,朝廷的官府没有出手围剿,坐视她一统南七省的绿林。而这次锦衣卫之所以千方百计地想要跟巫山派合作,进入巫山派,不是想要那五十万两银子,而是为了查找太祖锦囊的下落!”
耿少南吃惊地张大了嘴:“什么?太祖锦囊竟然在巫山派?”他转念一想,失声道,“难道,林凤仙想靠此物谋反,夺取天下吗?”
澄光道长笑着摆了摆手:“少南啊,你一向聪明,怎么会说出这样的傻话,林凤仙要是想造反早就反了,还会等到现在吗?”(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七十三回 叔侄反目
耿少南点了点头:“是的,弟子失言,见笑了。师父,这太祖锦囊要真的有这么厉害,事关天下,那我们武当派不宜牵涉其中吧,要说我们支持太子,维护正统,这是可以说得通的,但牵涉到这锦囊,只怕皇上会认为我们武当有不轨之心呢,这会给全帮派带来不可预料的灾难。”
澄光道长冷笑道:“自从武当决定支持太子,参与储君之争后,就无法抽身了,如果一切都是按正统的规矩来,那瑞王又怎么可能夺太子之位呢?锦衣卫和东厂又怎么可能支持瑞王?现在他们想要夺取太祖锦囊,有了这个东西,加上瑞王的宗室身份,别说是让太子让出储君,就是让皇上退位,也不是不可以的,到时候他们得了势,还会容得下我们武当吗?”
耿少南听得心惊胆战,额上冷汗直冒,说道:“那,那师父的意思是,我们武当也要加入到这太祖锦囊的争夺之中吗?”他忽然想到刚才紫光掌门要召见徐林宗,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徐师弟这回给召去,也是为了。。。。”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现在我们武当跟巫山派,因为你杀了杜七娘的事情,而势如水火,但是徐林宗跟屈彩凤的关系,却成为可以化敌为友的可能,而且巫山派面临了东厂和锦衣卫的巨大压力,这个时候跟武当为敌,对他们也没有好处,如果徐林宗可以借此机会化解两派的恩怨,甚至取得锦囊,那就是当之无愧的未来武当掌门了。”
耿少南叹了口气:“只可惜我现在不能离开武当,没办法助徐师弟一臂之力,师父,此事事关武当的存亡,我觉得不能想着去坏徐师弟的事,只考虑到我自己。这与我们武当弟子的操守不符合。”
澄光道长冷冷地说道:“我没让你去坏徐林宗的事,只是说,你有机会,可以促成此事,如果徐林宗拿不到太祖锦囊,你却能让锦衣卫和东厂也拿不到,那在此事上,就是你胜出了,之前误杀杜七娘的事情,也可以一笔勾消。”
耿少南的双眼一亮,他马上明白了过来,说道:“师父,你是说让我想办法阻止锦衣卫和巫山派的联合,让他们无法混进巫山派,得到太祖锦囊,只要他们没了这个锦囊,那瑞王就争不过太子,这样等到皇上殡天,那还是太子登基,这样就维护了正统了,是这个意思吗?”
澄光道长点了点头:“正是,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尽量挑拨巫山派和东厂,锦衣卫的关系,东厂和锦衣卫在瑞王那里也是要竞争这个太祖锦囊以争宠,金不换是想强攻巫山派,而陆炳则是想骗取林凤仙的信任,然后再夺取此物,你要利用好这两点的关系。”
耿少南微微一笑,可是转而又叹了口气:“可是弟子现在在武当山上,什么也做不了啊。而且,我们跟东厂也是仇敌,又怎么能跟他们扯上关系呢?”
澄光道长诡异地一笑:“为师可以给你争取一个下山的机会,但是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要让巫山派的人盯上了,你的武功不敌屈彩凤,更不用说林凤仙了,碰到她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人,都无法自保,所以一定要远离她们,至于其他人,并非你的对手,只要小心行事,不要让人下毒行刺,就可保周全。”
耿少南点了点头:“那弟子应该如何行动呢,请师父明示。”
澄光道长正色道:“屈彩凤的师叔苗飞虎,这段时间内跟屈彩凤闹翻了,听说屈彩凤带人血洗苗家庄,把那里烧为平地,而苗飞虎则逃进了东厂寻求庇护,你可以利用这一点,想办法让屈彩凤去东厂追杀苗飞虎,把事情闹大,最好是金不换能擒下或者是杀了屈彩凤,这样的话,林凤仙一定会心痛爱徒之死,再也不会跟锦衣卫合作了。”
耿少南奇道:“苗飞虎是屈彩凤的师叔啊,他们怎么会起这样的冲突呢?”
澄光道长笑道:“大概是为了争夺师门秘籍,或者是有别的隐情吧,所以这回你要下山查清楚此事,一旦知道了两边恩怨的内情,就要迅速地回来向我们汇报,或者,你如果觉得有办法能挑起两边的大战,也可以自已行事。”
耿少南的眉头一皱:“师父,您是不是要我去联络东厂,攻打巫山派,或者是诱杀苗飞虎?这么重大的事情,掌门师伯答应了吗?”
澄光道长的脸色一变:“掌门师兄只会护着徐林宗,他怎么可能会让你立这样的功,这是为师单独为你安排的,也是你翻盘的最后机会,少南,当年你第一次下山行镖的时候,曾经与苗飞虎有过一些交情,还出手相助,为他打退了劫他镖银的一伙强盗,有这个关系在,联系苗飞虎,并不是难事吧。”
耿少南叹了口气:“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还是弟子第一次下山出师,事后弟子才知道,苗飞虎的那些货物并不是干净的钱,反倒是围攻他的,是正道的俗家弟子,为了此事,弟子还受了责罚,半年内不得下山,这个交情,弟子可是宁可不要的好。”
澄光道长哈哈一笑:“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了,三年前你无意中结缘苗飞虎这个大盗,现在,就可以用这交情,引屈彩凤上勾了,这回你们有共同的敌人,只有杀了屈彩凤,苗飞虎才能报仇,而巫山派跟锦衣卫的合作,也就到此为止了。此事并不违背侠义,少南,不要错过这大好机会啊。”
耿少南沉吟半晌,才说道:“弟子会见机行事的,不过屈彩凤毕竟是徐师弟的恋人,我不会直接取她性命,苗飞虎若是能擒下屈彩凤,那就是最好的结果。师父,弟子知道该怎么做。”
澄光道长的眼中冷芒一闪:“按你的想法去做吧,为师看好你哦。”(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七十四回 绿林巨盗
南京,东厂分部,自从一个月前,大名鼎鼎的****巨寇,飞天虎王苗飞虎加入东厂后,就成了东厂南京分舵的舵主,这些天来,他召集旧部和****高手,大批地加入东厂,一时间,声势很大,在南京的街面上,也是前呼后拥,横行过市,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苗飞虎的手里转着两个铁胆,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身形瘦削,远远看去,倒象个普通的员外,任谁也不会以为,这是一个横行南方多年的黑盗巨寇,六十多名护卫围着他,前呼后拥,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同样给下了罗刹令,想要追杀他的巫山派弟子们,望而却步。
苗飞虎的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巡视着四周,尽管被重重护卫,可是他却仍然不敢掉以轻心,自从来到南京后,他已经遭遇了四次暗杀了,其中最后一次,居然是三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在道边向他行刺,即使以他的武功和机警,也险些中了招,若不是他临时拉过来一个手下挡了那三刀,这会儿已经没命了,这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看着所有的可疑人物。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周围的一处茶馆内,靠窗的一个人,身形魁梧,戴着大斗笠,即使在茶馆中也没有放下,一把上好的长剑,放在桌上,而这个人的手,粗壮有力,姆指的关节处有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长年练剑的结果,一道淡淡的天蓝色战气,若隐若现地游走于他的周身,却并无半点杀意。
苗飞虎的脸色微微一变,只这一眼,他就看出,来者是个武当弟子,而且武功很高,至少也是一流之列,从这双手来看,来人是个年轻人,却拥有了接近长老的实力,他的脑海里开始思索,莫非来人就是徐林宗吗?此人跟屈彩凤的关系,江湖人尽皆知,难不成,是屈彩凤请来对付自己的杀手?
苗飞虎的手上两枚铁胆开始越转越慢,一股黑色的战气,渐渐地从他的丹田腾起,只要那人一出手,他就会全力反击。
那人转过了身子,微微一提斗笠,苗飞虎的脸色一变,因为只这一下,他就认出了耿少南的那张英武过人的脸,耿少南转回了身子,有意无意地把一样东西往桌上一拍,苗飞虎看得真切,那是半块令牌,上面半个张牙舞爪的虎头,清晰可见,可不正是当年自己与耿少南分别时,留下让他来寻找的信物?
苗飞虎松了一口气,他也听说现在耿少南杀了杜七娘,已成巫山派的死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也许这回这个武当大师兄可以象当年助自己打退那些少林俗家弟子一样,再助自己躲过此劫。
耿少南的手指蘸了酒水,在桌上写下了几个大字:“三更,城外卫岗。”苗飞虎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耿少南长身而起,手掌一抹,就把那行字抹得干干净净,只一眨眼前,他的身形就消失在了人流之中,再也不见。
苗飞虎勾了勾嘴角,说道:“回府,现在!”
三更,南京城东,卫岗。
一袭黑色的身影,在幽暗的月光下穿过了一片小树林,月光如水,映着这长着长长茅草的一片荒地,几声野狼与夜枭的啸声,在这夜空中来回飘荡着,透出一股子森寨的鬼意,而这个身影在穿越了一大片草丛之后,终于在一片空地停了下来,夜风清冷,拂得周围的树枝一片摇曳,而这个黑衣人站定之后,拉下了面巾,露出了苗飞虎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冷冷地说道:“耿少侠,老夫如约而来,可否现身一见?”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周边的树梢上飞身而下,在空中旋出了七个圈,缓缓而落,苗飞虎静静地看着来人在自己面前落下,微微一笑:“好一个武当梯云纵,耿少侠的武功比起三年前又进步不少啊,难怪可以一举击毙巫山派的重要首领杜七娘。”
耿少南咬了咬牙,沉声道:“杜前辈并非晚辈有意所杀,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苗舵主,请你不要拿此事取笑晚辈。”
苗飞虎笑着摆了摆手:“江湖上早就传遍,你耿少侠为救师妹,硬闯巫山派禁地,一举格杀杜七娘,而林凤仙一怒之下发下罗刹令,对你进行追杀,咱们两个,同样是给罗刹令追杀的人,就不要说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了,屈彩凤可不会跟你讲这个误会。”
耿少南叹了口气:“苗舵主,这回晚辈前来,并不是因为我被罗刹令追杀的事情,而是我们武当想弄明白,为什么象你这样的一方豪杰,却要跟你的师姐反目成仇,甚至,还会给自己的师侄亲手灭门呢?”
苗飞虎的眼皮跳了跳:“这回你来找我,是武当派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是你想要自保,与我联手,还是你们武当要试探与东厂合作的可能?”
耿少南正色道:“武当是名门正派,与朝廷,与东厂并无瓜葛,而且,现在武当和东厂为了立储之事立场对立,是不太可能合作的,晚辈这次来,是师门的意思,但他们只是想弄清楚苗舵主与巫山派的恩怨,并无别的意思。”
苗飞虎哈哈一笑:“原来如此,耿少侠,如果不是因为你上次救过我一命,这回我是连来见你都不愿意的,但是看在你以前对我有恩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让你回武当交差。”
耿少南的心中一动,说道:“前辈请说。”
苗飞虎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林凤仙早在三年前,就死在了我的手上,现在的这个林凤仙,是个傀儡罢了,有时候是杜七娘所扮,但更多的时候,假扮林凤仙,统领巫山派,发号施令的,却是那屈彩凤,而这,也是屈彩凤灭我苗家庄,在全江湖发下罗刹令追杀我的原因!”
耿少南惊得合不拢嘴:“这,这怎么可能呢?前辈你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师姐?”
苗飞虎的眼中闪过一丝可怕的神色:“因为天狼刀法!”(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七十五回 同门相残
耿少南喃喃地说道:“天狼刀法?就是林凤仙靠之纵横江湖,打遍天下鲜逢敌手的霸道武功吗?”
苗飞虎点了点头:“正是,这天狼刀法是我们师门的不传之秘,当年林凤仙嫁给西域武林世家霍天都,靠了霍家的家传武功,混合了魔教的灭绝十字刀法为核心,才创造出了这套霸道无匹的刀法。可是,江湖中人不知道的却是,这灭绝十字刀法,是我费尽千辛万苦,从魔教中偷得的,你说,这天狼刀法,能是林凤仙一个人的吗?”
耿少南的脸色一变:“什么,灭绝十字刀是苗前辈从魔教所得?”
苗飞虎冷笑道:“耿少侠,你看好了。”他说着,身形向后一闪,一把四尺长刀变魔术一样抄在了他的手中,他的眼中死芒一闪,浑身上下突然包裹在一阵深蓝色的战气之中,他怒吼一声,这把长刀顿时变得通体透蓝,如同那夺目刺眼的蓝宝石一样。
两道汹涌澎湃的刀气,从刀身之上破刃而出,一横一竖,如同一个十字,所过之处,飞沙卷石,地面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足有三寸深的刀痕,而刀痕之上,宽达五尺的平面,杂草如同被镰刀一样整片地切过,正是那一横一竖,形如十字的两道刀浪所形成的强大冲击波,直达三丈,才渐渐平息。
耿少南看得心中一凛,他的武功也算得上是接近顶尖的强一流高手了,但是自忖很难把剑气这样逼到一丈之外伤人,跟这苗飞虎相比,起码差了二十年的功力,就是自己的师父澄光道长,也未必有如此的威势,这个飞天猛虎的外号,还真不是浪得虚名,也难怪金不换不惜重金高官,也要笼络此人了。
耿少南沉声道:“苗舵主果然神功盖世,这灭绝十字刀法也是威力惊人,这么说来,天狼刀法还在此之上?”
苗飞虎叹了口气,收起了自己的大刀,说道:“不错,天狼刀法汇合了天下所有歹毒残忍的武功,以灭绝十字刀法为内核,却又自创出一套奇特的行功之法,诡异凶残,威力更在灭绝十字刀法之上。”
“当年我和林凤仙分别交换所得的武功,想要自创一套绝世刀法,可是林凤仙却藏了私,没有教我一套奇门运气之法,所以她在我之前悟出了天狼刀法,而我却差点走火入魔,事后她不仅不传我天狼刀法,还说我天资不够,不够修习此功,劝我打消念头,哼,真当我苗飞虎是傻瓜,任她这样愚弄吗?”
耿少南叹了口气:“同门师姐弟,还要这样相互算计,手足相残,真是让人齿冷啊,不过苗舵主,你为了这事,就对你师姐下毒手,这是不是也有点过分了?”
苗飞虎的眼中冷芒一闪:“那是她无情在先,我当年被她愚弄,又打不过她,只好忍气吞声,这些年来,她建立了巫山派,势力越来越大,而我的苗家庄却是给她呼来喝去,形同下属。”
“我也不瞒你,三年前你助我那次,我运的那些个抢来的镖银,就是林凤仙要我去出面偷袭少林派俗家弟子,洛阳金刀镖局所运的一大笔货物,哼,她自己不敢跟这些名门正派起了冲突,这种脏活累活却全让我来做,事后风险也由我来承担!”
耿少南听到这里,心下默然,暗叹这些绿林巨匪之间的勾心斗角,实在是不亚于那些朝堂党争,跟自己从小所处的武当,完全是两个世界,与之相比,自己和师弟师妹们的那份感情,何其珍贵。
苗飞虎却是越说越带劲,恨恨地骂道:“这些年,我都给她背了多少这种黑锅了,她自己落得了个劫富济贫的好名声,我却成了绿林巨盗,正道公敌,凭什么?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我表面上对她恭顺,可暗中却在谋划复仇之事,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
“三年前,林凤仙来到了我们苗家庄,再次要我为她做一桩隐秘之事,而我则趁机在酒里下了软骨蚀筋散,林凤仙这些年来看我恭顺,对我没有加以防备,结果就中了我的道儿,我想逼她写下天狼刀法的秘籍,补偿当年欠下我的东西,可是她却宁死不屈,趁着药劲没有完全发作,杀出一条血路,最后给我打落万丈悬崖,尸骨无存。”
耿少南睁大了眼睛:“尸体都没有找到吗?”
苗飞虎叹了口气:“是的,但林凤仙中了我的奇门软筋蚀骨散,没有我的解药,根本无法靠内力排出,就算她不死,也早就是一个废人了,那山谷之下,虎狼成群,瘴气弥漫,一个失了武功的人根本不可能生存,就算没有摔死,也早就给猛兽咬死,毒气毒死了,如果她能侥幸回到人间,早就带巫山派向我复仇了,哪会等到屈彩凤上门来查?”
耿少南正色道:“屈彩凤又怎么会发现你攻杀林凤仙的事呢?”
苗飞虎哈哈一笑:“这件事,还是由你耿少侠所引起的呢,若不是巫山派现在压力巨大,既要和东厂为敌,又要给锦衣卫所逼,还要为你而得罪武当,乃至得罪整个正道武林,屈彩凤又怎么会到处联络巫山派的江湖势力,找上我这个多年没见的师叔呢?”
耿少南点了点头:“所以你就对屈彩凤也起了心思,想要故伎重演,把她也给灌醉擒下,然后,逼她写出天狼刀法,对不对?”
苗飞虎叹了口气:“是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竟然给你的那个好师弟,横插一脚,我本来都快得手了,可是就是屈彩凤要喝下那杯药酒的时候,给徐林宗搅了局,而且,我那个该死的女儿苗倩云,还向屈彩凤出卖了我,道出当年我攻击屈彩凤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只能连夜逃跑,只可惜我苗家庄几十年的基业,却被屈彩凤带着巫山派的大队人马,夷为平地!”说到这里,苗飞虎的双眼通红,脸上杀气腾腾,两只拳头捏得骨节作响,面目狰狞,几乎象是要吃人。(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七十六回 恶虎的提议
耿少南心中暗道,这苗飞虎心狠手辣,毫无人性,连自己的亲手女儿都背叛他,屈彩凤虽然凶猛霸道,但如果自己处在这件事上,也会助屈彩凤,而非这个苗飞虎,看起来自己的师弟跟屈彩凤的关系,就是在这些事情上慢慢建立起来的,经历了这种生死,那成为情侣,也自然是顺理成章了。
苗飞虎却是看到耿少南的变化,也猜出了个大概,哈哈一笑:“耿少侠,这些事情,老夫今天对你也算是一吐为快了,算是对当年你救我的回报,现在,你可以回武当交差了,不过,难道徐林宗没有向你们武当回报这件事情吗?”
耿少南摇了摇头:“没有听师门长辈提起过,也许此事徐师弟也不知内情,就算那屈彩凤被他所救,想必这个女魔头也不会把师门的这些丑事向他透露,而且,这回我和徐师弟分头下山,我都不知道他做了这么大的事情呢。”
苗飞虎点了点头,沉声道:“现在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虽然我的武功还要高过屈彩凤这个贱人,但是奈何不了巫山派势力庞大,手下众多,我现在失了苗家庄,连我女儿也背叛了我,现在除了进东厂寻求庇护外,没有别的办法了,耿少侠,你也被罗刹令追杀,怎么现在还敢在江湖上行走呢?”
耿少南平静地说道:“我跟苗舵主的情况不一样,武当和巫山派现在还没有全面开战,而我只要隐瞒行踪,低调行事,还不是那么容易就暴露的,这回我已经查清楚了苗舵主和巫山派的恩怨,也算完成了任务,现在,晚辈要告辞了。”
耿少南说着,转身欲走,苗飞虎眼珠子一转,说道:“少侠且慢,老夫还有一件事,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次的事情,把屈彩凤给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这对你对我,都是好事。”
耿少南的眉头一皱,转过身来:“我不明白苗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苗飞虎哈哈一笑:“现在屈彩凤最想杀的人,第一个就是我苗飞虎,这第二个嘛,就是你耿少南了,现在她以为你在武当,所以一直在南京附近盯着我,寻找下手的机会,今天我秘密前来,她并不知道,但她如果知道你耿少侠也跟我在一起,那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来追杀我们两个,即使是潜入我这里的东厂分舵,也是在所不惜。”
耿少南摇了摇头:“我失手杀了杜七娘,对不起巫山派,就算屈彩凤下令杀我,也是应该,我不能一错再错,你们师门的内部仇杀,我不好介入的,前辈,请原谅我不能帮你这个忙。”
苗飞虎摇了摇头:“耿少侠,你跟屈彩凤也打过交道,应该知道,此女蛮横霸道,一言不和,就取人性命,我听说你师妹无意中偷听了几句事情,就要给她下令处死,你真的觉得,屈彩凤杀了你之后,就可以善罢甘休了?”
耿少南的脸色一变:“她报了仇后还能再继续和武当为敌?”
苗飞虎冷笑道:“耿少侠啊,你还是在武当呆的时间太久了,不知道人心险恶啊,你以为屈彩凤要杀你师妹,只是因为偷听了几句话这么简单吗?我告诉你吧,她这是向锦衣卫示好。因为武当支持太子,而锦衣卫和东厂都站在瑞王这一边,巫山派要和锦衣卫合作,那就必然和武当对立,杀一个武当重要的弟子,就是投名状,也只有这样,才会让锦衣卫放心,与之全力合作的。”
耿少南想到了那天的情形,屈彩凤假扮的林凤仙,对何娥华这样痛下杀手,确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甚至连那个白堂主都觉得不可思议,极力劝阻,可屈彩凤仍然不管不顾,听苗飞虎这么一解释,他才明白了屈彩凤的真实想法。
耿少南怒上心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想不到这个妖女竟然如此狠毒,可是既然如此,她为什么又要跟徐师弟保持这种情侣的关系呢?”
苗飞虎哈哈一笑:“耿少侠啊,你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不知道妖女的狠毒,当年林凤仙为了偷取霍达克家的武功秘籍,不惜以身相许,混进霍家,而这屈彩凤极似乃师,我看她跟徐林宗这样勾勾搭搭,藕断丝连地,八成也是存了同样的心思,想要通过徐林宗而拉拢武当,为自己的助力。”
耿少南的心里越来越乱,他本能地想要反驳,但是一想到那天徐林宗在水洞里抱着屈彩凤,那衣不蔽体的模样,而小师妹在转述这一幕时,声泪俱下的样子,他的心中就是一团不可遏制的怒火腾起,一张玉面也胀得通红。
苗飞虎一看耿少南的这个样子,心中窃喜,说道:“耿少侠,蛇无头不行,别看巫山派势力庞大,但现在林凤仙已死,只剩下一个屈彩凤,只要解决了她,那这个绿林组织就不攻自破了,到时候,再无人可以遵守罗刹令,你我可得平安,而你的师弟,也不至于给妖女所勾引。坏了你们武当的名声。你立下大功一件,也可以洗涮自已误杀他人的错误,在武当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这不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吗?”
耿少南的眼中冷芒一闪:“好,我答应你,这次我会助你除掉屈彩凤,但是,我跟你的合作,只限于此,日后若是武当和东厂为了储君之争而起了冲突,你我仍然是敌人,而不是朋友。我到时候下手绝不会留情的。”
苗飞虎哈哈一笑:“耿少侠,你想多了,老夫在东厂,也不过是为了躲避罗刹令追杀的权宜之计罢了,若是为了荣华富贵,我早就可以加入东厂或者是锦衣卫,又何必等到现在呢?一旦屈彩凤被杀,那老夫就会离开东厂,远离朝堂纷争,跟你自然不会成为敌人的。你放心好了。”
耿少南点了点头:“那你要我做什么事,直说吧!”
苗飞虎的眼中冷芒一闪:“我需要你帮我引出屈彩凤,引她来东厂!”(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七十七回 悍匪突袭
耿少南大摇大摆地走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这南京城的街头,人潮汹涌,但是他能感觉得到,很多双眼睛,正在盯着他,而身后也似乎总有人在跟着自己,他知道,一定是给巫山派的人盯上了,不过这本就是他意料中的事,自从前天跟苗飞虎达成了协议之后,他就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苗飞虎自己怕死,不敢以身诱屈彩凤,所以利用了自己,但这一次,为了师门,为了把徐师弟拉回正道,断了他所有的歪心思,他不惜赌上自己的性命。
耿少南走进了一个茶摊,一个红脸的小二儿看到一个持剑的江湖人士走了进来,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勤快地在耿少南面前的桌上擦了几道,说道:“客官想来点什么?咱们这儿有上好的茶水,还有热腾腾的包子,面条。”
耿少南微微一笑,他感觉得到就在这一瞬间,周围的行人一下子好像稀少了许多,这条路他已经走过三遍了,一切动向都在掌握之中,他对着那个小二笑道:“怎么,我天天从这里经过,你们还不下手吗?”
小二的脸色一变,摇了摇头:“客官,您这是说什么,小的不明白。”
耿少南哈哈一笑,一指隔壁两桌的几个客人,说道:“三天来,一直是这几人改换装束打扮,在这里喝同样的茶,吃同样的包子,你们的动作未免太明显了。都不能换几个人来盯梢吗?”
小二的脸色一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客官说的什么话,我们这是。。。。”他的话音未落,突然左手一拍,一包石灰顿时就扔向了耿少南的面门,与此同时,他的右手手腕一翻,一柄腥气逼人,闪着蓝光的匕首,如同毒蛇一样,直刺耿少南的心口。
与此同时,其他一桌的那七八个人,一下子翻身而起,抄起刀剑锤鞭,直奔耿少南而来。
在这几天的来往路上,耿少南就看得真切,这些人的武功只是二流,所以他才放心大胆地主动挑衅,小二的出手,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此人狠辣如此,上来就扔石灰包,若是常人,给他这一下砸到,直接就会瞎了双眼。
耿少南本来并不想再次伤人,但这些巫山派徒众的作为,实在是让他愤怒不已,他厉吼一声,左手一圈一推,正是武当闻名天下的两仪推手,那包石灰顿时就象是给吸进了一个漩涡之中似的,动弹不得,就这么直接停在了空中。
而耿少南的右手一翻一抓,毫厘不差地直接捏中了这个小二的脉门,这一招武当的小擒拿手,迅如闪电,那小二也不是弱者,脸色一变,想要回臂,哪还来得及,一下子就给不偏不倚地扣中了脉门,顿时整条右臂酸软,哪还发得出半点力量,而那把淬毒匕首,“当啷”一声,直接就落到了桌上。
耿少南冷冷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出手就如此狠毒!?”
那小二已经给耿少南真气入体封**,这时只觉得千万只蚂蚁在经脉中乱爬,疼得头上冷汗直冒,可是脸上的凶强霸道之色,却是不消稍让,厉声道:“耿少南,爷们儿都是巫山派的好汉,你杀我们杜七娘,就别想活!”
他说着,突然运气一振,耿少南只觉得他的经脉之中一股子大力突然暴起,猛地向后一拉,只听“喀喇喇”一声,他的这条右臂,竟然活生生地给从肩膀处拉断,一只血淋淋的断臂,就这样给扣在了耿少南的手中。
随着这个小二的身形身形向后倒去,他一脚踢出,耿少南的脸色一变,一个大旋身,飞身而起,这一脚没有踢中耿少南的人,却把他刚才所坐的凳子给踢飞,而那足尖之上,一把同样淬毒的蓝色锋刃,从靴中弹出,切下了耿少南的一角衣袂,若是耿少南再慢上半步,只怕已经中刀了。
耿少南第一次见到这等凶残悍勇的歹人,心中先是一凛,既而杀心顿起,他很清楚,今天这一战,若是还下手容情,只怕死的是自己了,他的左手猛地一推,空中的那个石灰包向前飞出,不偏不倚,正好砸中这个小二的面门,白色的,呛人的石灰粉雾腾起,而这个小二的脸上,如同给王水泼过一样,伴随着他的声声惨叫,脸皮伴随着干结的石灰块粉粉落下,就连骨头,都象是在燃烧,沸腾了。
耿少南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包石灰之中,竟然还放了毒液,刚才自己的脸上要是给砸到,就会跟这人一样,直接就烂个精光了,他的心中杀意大起,一拍桌子,精钢长剑脱鞘而出,而落在桌上的那柄淬毒匕首,也凌空飞起,他大喝一声:“还你!”
耿少南的手腕一抖,剑尖一声龙吟之声,直接击到那匕首的末端,如同八步赶蟾的暗器手法一样,“嗖”地一声,匕首去如流星,直刺进那小二的心口,直到没柄。当这个小二的尸体向后飞出一丈,摔到地上的时候,整块胸口的皮肤,已经变得一片漆黑,开始腐烂化脓了,可见这毒性之猛。
生死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耿少南几招击毙了小二,可是招招凶险,稍有差池,那死的就是自己了,他来不及舒一口气,几柄刀剑就已经攻到,还夹杂着三四枝淬毒的钢镖,耿少南知道,这帮人的下手极为狠辣,而且悍不畏死,虽然自己的武功高过他们不少,但若是存了半点怜惜之意,那就一定不得好死,他打起精神,长剑一振,连环夺命七十二剑如长江大浪,滚滚而出,剑影如山,劲风顿时就把这些暗器与刀剑卷到一边,而这些攻向自己的汉子们,给他左一掌,右一腿地,打得东倒西歪,却又沾地而起,再度攻上。
一阵浓郁的香气钻进了耿少南的鼻子里,而两声清脆的铃声传来,一个如**莺初啼般的动听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里:“哼,耿少南,你居然还有胆现身江湖,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七十八回 绝色佳人
耿少南的眼皮跳了跳,他转过了身,只见身后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鹅蛋脸,头上系着高高的红色双环结,大红披风,犀皮腰带,把那傲人的****,衬托得格外明显,她的眼波**,双眉斜飞,虽然美艳之极,却透出一股英气,她的两只粉白雪嫩的小腿,裸在外面,右脚踝上系着一只银铃,走起路来,一阵阵的脆响,配合着她这绝世的容颜,动人心魄。
耿少南虽然一向对美色无感,心中惟有小师妹,但看到这个女子,也不免呆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这女子绝美的容颜,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给看得也不脸红,反而脸上闪过一丝迷人的微笑,嘴角边一只酒窝浅浅一现:“怎么,没见过美女吗?”
耿少南给一语惊醒,他的脸微微一红,作为武当弟子,这样做其实已经是犯了**戒了,但这个女子实在是太美,让他情不自禁地盯了半天,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行礼道:“对不起,在下一时失神,唐突了姑娘,还请见谅。”
那女子哈哈一笑,娇躯一阵枝摇叶舞:“真是太有意思了,难道你们武当弟子都是这样吗,一边又贪图美色,一边又口是心非,难怪都说你们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啊,耿少南,你可知道我是谁?”
耿少南深深地吸了口气,那女子身上馥郁的味道,又是让他一阵心神不宁:“姑娘应该就是巫山派的少主,屈彩凤屈姑娘吧。”
这女子点了点头,粉白雪嫩的脸上,神色平静了下来:“耿少南,我原以为你闯下这么大的祸,是不敢再离开武当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敢来南京送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天,就是我给七娘报仇的时候了!”
耿少南勾了勾嘴角,沉声道:“杜前辈并不是我有意所杀,是你们的那个孟堂主出手攻击我在先,我为了自保才误伤杜前辈,屈姑娘,现在你们巫山派也是内交外困,图一时之快,结两派的大仇,真的是明智之举吗?”
屈彩凤的眼中寒芒一现:“什么内交外困?你是我们巫山派的人吗?你以为你的那个小师妹偷听了我们开会,就能得到什么机要情报了?笑话!我们巫山派现在形势一片大好,东厂的进犯给打退,锦衣卫也主动上门请求合作,你以为我们这时候就不敢跟你们武当翻脸,连七娘的仇也不报了?”
耿少南想到那天晚上苗飞虎的话,心中腾起一股无名怒火:“这么说来,你们巫山派是早早地打定了主意要跟锦衣卫联手,扶立瑞王,所以不管我杀不杀杜七娘,你们都会找机会跟我们武当作对,就象你们主动下令要杀我师妹一样,对不对?”
屈彩凤冷笑道:“我们巫山派都是绿林好汉,天生跟官府不对付,你们的这些朝堂之争,我们一点兴趣也没有,耿少南,你不要东拉西扯,你的那个小师妹偷听我们的机密,本就是犯了死罪,我们杀她,跟与锦衣卫合作的事情,没有半点关系,至于你,杀了杜七娘,是不争的事实,我要杀你,有什么问题?”
耿少南哈哈一笑:“好个无理蛮横的贼婆娘,你们杀人就行,别人误伤你们就不可以,是这个道理吗?”
屈彩凤的凤目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你说谁贼婆娘?”
耿少南心中一动,他曾经听师父说过一些江湖禁忌,林凤仙创立巫山派后,最恨别人说她是贼,若是有人当面跟她这么说,那必取之性命,而且,传说林凤仙喜怒无常,当她微笑的时候,往往就是出手杀人之时,这屈彩凤跟自己这番交谈,时而冷面正色,可是真到自己出口伤人,或者是盯着她看的时候,反而是露出了这诡异的笑容,看起来,她真的是如师父所说的那样,跟她的师父一样,微笑之时,意味着杀心已现。
耿少南一咬牙,他知道今天这事,靠出言讨饶是不可能解决的了,索性沉声道:“是非不分,恩将仇报,打家劫舍,不是贼是什么?你别以为你蛊惑我师弟,靠收留些孤儿寡母,或者是分点银子给灾民就是好人了,哼,你们巫山派做的见不得人的事情,我知道的可多了,来吧,既然跟你道理讲不通,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屈彩凤哈哈一笑:“好,今天你放了这么多屁,也就这句才象人话,耿少南,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她说到这里,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看着耿少南身边围着的那七八个汉子,沉声道:“你们又是何人,为何要围攻此人?”
一个拿着锯齿刀,四十多岁的黄脸汉子,看起来是这帮人的首领,说道:“我们是钟山黑云寨的,奉了罗刹令,本来在这里开了个茶摊,想要伺机刺杀苗飞虎,没想到今天这耿少南主动上门,我等学艺不精,不能完成寨主下的任务,还请少主责罚。”
屈彩凤点了点头:“你们辛苦了,这耿少南是武当大弟子,武功高强,不是你们可以应付的,下次看到苗飞虎,也不要贸然行事,设法通知我即可,我不想我的弟兄们,再遭遇无谓的伤亡。”
那几个汉子面有惭色,提着刀剑行礼应诺。屈彩凤沉声道:“暂且退下,为我放风掠阵即可,今天,我定当手刃此人,为七娘,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耿少南的精钢长剑已经抄在了手中,此剑是澄光亲自为他打造,乃是万里挑一的好剑,名叫蓝光,剑身之上,天蓝色的战气来回飘荡,而耿少南的周身,纯阳太极真气也渐渐地笼罩起来,随着他剑尖的指向,隐隐起了风雷之声,他屏住了呼吸,抱元守一,一触即发。
屈彩凤的两道秀眉微微一蹙,不知什么时候,两道雪花镔铁刀,一长一短,已经抄在了她的手中,红色的战气在她的周身时隐时现,一股难以阻挡的灼热气息,把这方圆三丈之内的战地加热,那几个围观的汉子,不知不觉已经汗流颊背,却都紧张地一句话也说不出,看着这场即将到来的龙凤激斗。(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七十九回 夺命天狼
耿少南只觉得一股热浪,滚滚而来,屈彩凤看似不经意地在他身边游走,若即若离,始终隔了大约一丈五到两丈的距离,可是她那强大的内息,却是隔空一股股地压来。
也就半盏茶的时间,耿少南发现自己的纯阳无极内力,已经无法再向外出哪怕一寸了,灼热的天狼战气,一寸寸地向自己压迫而来,而他持剑的手,也如挽千钧重物,很难再自由地挥动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还没有直接交锋,只靠这斗气阶段,耿少南就明白,屈彩凤的武功,不仅强过自己一筹,甚至还在徐林宗之上。
自己原以为她年纪不过双十,再强也不至于到哪里,却没有想到,哪怕自己的师父,只怕也不是此女的对手,也难怪林凤仙死后,她可以假扮林凤仙多年,而不被人识破,这天狼刀法号称天下第一的武功,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耿少南一咬牙,虎吼一声,长剑划出两道剑锋,一纵一横两道蓝色的剑气,破剑而出,斩向了外围的那片红色气流,而他的身形,也随之而去,踏着九宫八卦步法,左摇右摆,手中的蓝光剑,忽快忽慢,转瞬之间,就是三剑攻出,两招柔云剑法,一招夺命连环七十二剑,动静相间,刚柔并济,已是剑术大家所为。
屈彩凤的美目弯成两道月牙:“好剑法!”她的左手短刀一挥,浅浅的一道狼形真气破刀而出,那两道去势凌厉的剑气,被这狼形战气一顶,瞬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一道强烈的冲击波,迅速地沿着这两道刀气剑气相撞的地方,向外扩散,把跟在后面直进的耿少南的身形,也带得略一摇晃,本来直指屈彩凤膻中x的剑尖,也向左微偏了半寸。
可是屈彩凤的这一动,却是如脱兔一般,银铃响动,大红的身形顿时欺进耿少南三尺之内,长刀的刀光闪闪,滚滚刀浪如泰山般直压耿少南而来,瞬间就攻出了十七刀,刀刀不离耿少南的要害。
耿少南的心中一沉,连忙作出了应急反应,他的左脚反踏离位,右手蓝光剑改刺为绕,转攻为守,柔云剑法如云霞一般,裹住了屈彩凤那长刀的刀光,而他的身形,开始不停地后退,每退一步,就能把屈彩凤那凌厉的攻击给卸下半分,而他周围一尺左右的地面,给这火花四溅的刀剑相交,所擦出的那道道气劲余波,炸得地面上不停地尘土飞扬,一个个深约两寸的浅坑,随着耿少南的不断后退,在他这退路之上不停地出现。
耿少南的额头开始冒汗,屈彩凤的长短双刀,越挥越快,越舞越急,她那张绝色的容颜,已经渐渐地看不到了,只见一团大红的身影,外面则是雪亮的刀光,一刀快似一刀,一刀急似一刀,耿少南的剑法一变再变,不停地想用柔缓的柔云剑法或者是太极绵剑,把屈彩凤狂风暴雨般的攻势给拖慢下来,可是他却完全做不到,反倒是给屈彩凤的节奏给带得不知不觉地越来越快,二百多招一过,居然能把柔云剑法使到了连环夺命七十二剑的速度,而不能停下了。
“嘶”地一声,一道狼形战气,带着火热的吐息,从刀剑相交的地方直逸而出,冲向了耿少南的面门,耿少南的心中一慌,这是他的护体真气第一次被屈彩凤的刀浪所打破,他的脑袋向后一仰,这一道刀浪,堪堪地从他的头上飞过,而他的发髻则被这道刀浪打散,一头乱发,顿时披了下来,随风飘舞。
耿少南一边仰头躲过这道刀浪,一边左手一抖,两枚透骨银针从袖中滑到了他的手上,就在后仰的一瞬间,双指一弹,两枚银针悄无声息地打向了屈彩凤,屈彩凤这一刀本想跟进攻击,可是那微动的气息却让她心中一凛,纤细的腰肢顺风摇摆,而短刀则在她的手中一个轮转,那两道银光在这道红色的刀光中,一闪即没,“叮叮”两声,以更快的速度反过来直击耿少南。
而耿少南的身形,趁着她这一停顿,向后飘出五尺之外,蓝光剑一挥,两道给反s回来的银针,被生生地吸到了剑身之上,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长剑下指,两枚银针落入尘土之中,消失不见。
屈彩凤的嘴角勾了勾,粉面一寒,冷冷地说道:“想不到武当作为名门正派,大弟子还会暗器伤人。”
耿少南在武当多年,一直没有机会学到两仪剑法,太极剑法这样的顶尖武功,所以花了不少时间去练习暗器,轻功这些徐林宗不太屑于练的武功,别的不说,这暗器功夫,在武当他也可以算数一数二了,但是平时对敌,他极少使用,若不是刚才情况危急,为了阻止屈彩凤的追击,他也不愿意打出这两枚透骨银针。
耿少南咬了咬牙,回道:“比武较量,自然是不择手段,我又不用毒,打两枚暗器又怎么了?”
他说着话,胸膛在剧烈地起伏着,刚才这二百多招下来,他的消耗很大,真气也有难以为继的现象,比起对面的屈彩凤,那气定神闲,甚至连汗珠也不见两颗的轻松样,武功高下,登时立判。
屈彩凤格格一阵娇笑:“我倒是忘了,你耿少南虽然是大师兄,但在武当却学不到顶尖的武功,只能钻石这些暗器,身法这些辅助武功,可惜啊,你的天赋应该不在徐林宗之下,若是学了他的两仪剑法,也许可以和我打打,但现在,没有机会了!”
她的眼中突然杀机一现,只一瞬间,大红的身形就直冲五尺,人刀合一,滚滚刀浪如沙尘暴一般,急袭耿少南的前心七处要x,速度和力量,比之刚才,更胜一筹!
耿少南心中一凛,原来刚才屈彩凤还没有尽全力,即使这样,刚才自己已经抵挡不住,这回她的攻势更胜刚才,隐约之中,刀风中可以听到鬼哭狼嚎之声,而热浪滚滚而来,几乎要把他的脸都给融化了。未完待续。( 就爱网)
第一千六百八十回 刀下留情
耿少南厉声大吼:“呔!”他的一条右臂之上,蓝光暴涨,而蓝光剑本身,也变得光彩夺目,一道道的剑气破剑而出,直奔这滚热的刀浪而去,而他的脚下,也是反踏九宫八卦步,迎刀直上,这回跟刚才不一样,只要一退,那就先机尽失,耿少南很清楚,以自己和屈彩凤的功力差距,不可能扭转过来了。
屈彩凤的秀颜在刀风中一闪而没,赞道:“好功夫!”她的身形突然一变,也是如一条滑溜的大鱼一样,直接踏中宫而进,直取耿少南的胸腹间要害之处。
耿少南一声暴喝,踏浪而行,长剑连刺,这一下他用了连环夺命七十二剑里的连环杀招,一连七剑,招招不离屈彩凤的胸腹要害之处,屈彩凤的长短刀毫不示弱,连连相击,刀剑相交,擦出道道火花,四散飞溅,远远看去,只见一团蓝光和红光搅在一起,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而打着打着,红光越来越涨,而那蓝光则左冲右突,竭力不给那越来越强的红光所包裹,一百多招过去,飞沙走石,地裂草折,两人走马灯似地打斗,一直从这个茶铺打到两百多步外的一处荒草丛中,仍然不能分出胜负。
耿少南的心中焦急,他已经使出了混身解数,可是仍然难以扳回先机,屈彩凤的长短双刀的结合,可谓天衣无缝,纵使自己拿出一些新奇杀招迫得她的进攻为之一缓,但很快就会给她用不可思议的招数所化解,她现在用了许多各派的双刀刀法,如自己见识过的川北刘家,青海万刀门,闽南双刀寨等门派的精妙招数,也不全是天狼刀法,看起来,她也是有意让自己尽量多发挥一些,最好是把武当的剑法奥义,全都显示出来。
耿少南的心下雪亮,看来这屈彩凤除了要杀自己外,还想在自己身上多看一些武当的武功,也许,这是要为她将来有朝一日对战其他的长老和弟子作准备,想到这里,他的牙一咬,连环三剑攻击,迫得屈彩凤跳开两步,而她那银铃般的笑声顺刀风而来:“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耿少南呢,来,有什么更好的招数,尽管使出!”
耿少南心中一动,突然剑法转成刀式,现用了一招刚才屈彩凤当头刺自己中路,然后猛地向上一跳的招数,蓝光剑欺中宫直进,然后如毒蛇吐信,向上一挑,屈彩凤“咦”了一声,身形向左一转,轻松地避开了此刀,长短两刀在自己身前一横,沉声道:“你怎么会偷用我的刀法?”
耿少南哈哈一笑:“就许你偷学我们武当的剑法,不许我用你的天狼刀法吗?”他一刀得手,信心倍增,剑走刀招,时而使出一些单刀的架式,时而使出刚才屈彩凤所用的天狼刀法,右手长剑作长刀,左手拿着的剑鞘作短刀,倒也给他学了个有模有样,虽然没有屈彩凤那霸道威猛的连续攻击速度,倒也打得有来有回,局面也好看了不少。
屈彩凤的面沉如水,跟着应付了四十多招,突然冷笑道:“无知又自大的家伙,以为学点招式,不用本门心法驱动,就真的能学会天狼刀法了吗?看仔细了!”她的刀法突然一变,红光暴起,刚才已经渐渐冷却的战气,突然又变得一片灼热,双刀滚起千层热浪,顿时就把耿少南包围在了滚滚天狼战气之中。
耿少南暗道声“不好”,想要暴退,哪还来得及,情急之下,向左闪出两丈,正好跳到一个持着锯齿刀的汉子身边,那人脸色一变,一刀就向耿少南砍来,耿少南的身形鬼魅般地一闪,左手的剑鞘如判官笔一样点出,行打**手法,一下子就打在了此人的右手手腕之上,他闷哼一声,锯齿刀落地,而身子也瞬间挡在了耿少南与屈彩凤之间。
屈彩凤的神色一凛,却绝无收刀的意思,耿少南本是无意来此,虽然擒住了这个使锯齿刀的汉子,可是无意让他来给自己挡刀,一咬牙,左手使出绵劲,猛地一发力,把那汉子向右一推,直出两丈之外,那人跌了两步,闪出了二人之间死斗的圈子,可是后背的衣服,已经给那屈彩凤凌厉的刀锋划出了十余道口子。
耿少南这下无处可退,只能一咬牙,挥剑横斩,一道半月形的剑光挥出,正是武当柔云剑法中的横断白云,守中带攻,而屈彩凤的长刀则搭到了蓝光剑上,耿少南本能地想要一震,把屈彩凤的这道大力震开,再图他策,可是他的力刚刚发了一半,未到剑柄,却只觉得剑身之上看似万钧的天狼刀力,为之一空,消失不见。
耿少南的心头剧震,只见屈彩凤的长刀在自己的剑身之上,改劈为转,以蓝光剑身为轴,滴溜溜地一转,顿时就刀柄易位,自己本来横断于身前的这一剑,竟然没有阻拦到她的这一刀,雪亮的刀锋自下而上,直袭自己的胸腹之间。
耿少南双足一点,向后猛弹,他的右手想要挥蓝光剑向下击打那长刀,可是屈彩凤的短刀却是搭上了蓝光剑,紧紧地吸在了一起,耿少南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不得已只能撤了蓝光剑,身形向后暴退。
就在他的身子刚刚飞在空中的时候,那长刀的刀锋,如同一团火焰,在他的身前经过,蓝色的外套劲装应刀而裂,三尺布衣化为片片飞絮,在空中飞舞,露出了耿少南内穿的一件锁子护甲,而甲面之上,一道刀痕自下而上,在肚腹处深达半寸,甚至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肌肤了。
耿少南心中雪亮,刚才这一刀,屈彩凤未尽全力,以她这长刀的气势,如果想取自己的命,只消手上加三分力,或者是向前再递个三寸,自己这会儿已经肚破肠流了,可是她却收了手,他定住了身形,看着一丈之外,收刀傲立的屈彩凤,沉声道:“为何手下留情?”(未完待续。)
第一千六百八十一回 突然袭击
屈彩凤微微一笑:“你刚才没有用我们兄弟的命,来阻止我的攻击,冲你这点,我承认你耿少南还算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一刀,就算我还给你的人情。”
耿少南看了一眼站在右边,脸上惊惧之色不定的那个使锯齿刀的汉子,说道:“这不过是我们武当弟子的本份罢了,屈彩凤,你没必要刀下留情的,刚才一刀杀了我,不是可以为杜七娘报仇了吗?”
屈彩凤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一码归一码,我可不会放过你杀杜七娘的事情,刚才你救我兄弟一命,我也还了你一刀,现在两清,接下来,我也没有兴趣再跟你玩下去了,拿命来!”她的双刀一举,眼中突然变得绿芒闪闪,她的身后,顿时腾起了一头血红的战狼,刀浪滚滚,从她双刀的刀尖溢出,一横一竖,宛如十字,直奔耿少南而来。
耿少南心中一凛,正要迎击,却是突然看到刚才还脸上尽是惊惧之色的那个使锯齿刀的汉子,突然间双眼中杀机一现,几乎是同一时刻,刚才散布在四周的那八名汉子,全都从怀里掏出一个石灰包,手腕一抖,尽是上乘的暗器手法,直冲着屈彩凤就扔了过去。
耿少南这一下惊得几乎忘了应对,直到两道刀浪追到面前时才意识到自己也在危险之中,匆忙举剑一格,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撞自己的心口而来,把他整个人都推出五尺之外,在胸中一阵气血浮动,几乎无法站住,落地之后,直接旋出了三个旋子,才算缓解了这两道刀气之力,而他的脸上,也瞬间变得苍白,一闪而没。
可是屈彩凤刚才站立的地方,却已经是白芒芒的一片烟雾,呛鼻的石灰味道,和那难闻的酸液,让处在下风口三丈之外的耿少南都闻得清清楚楚,而那八条大汉,却仍然手下片刻不停,飞刀,柳叶刀,银针,菩提子等各种暗器,都向那团烟雾之中不停地招呼,只听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尽皆没入了那石灰团之中。
耿少南的眉头一皱,举剑指向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袭你们的少寨主?”
那人哈哈一笑:“耿少侠,你误会了,咱们可都是苗爷的手下,在这里是帮着你对付这贼婆娘的呢,若不是你上来说打就打,咱们也不会出手,可惜了胡不二,为了演戏,把命都搭进去了,不过也亏了他这一死,要不然,屈彩凤怎么会上当呢?”
随着这人的话,其他七名汉子都放声大笑,耿少南持剑默然而立,这敌友之间的转化,实在是太快了,没有想到原以为是巫山派属下来取自己性命的这几人,竟然是苗飞虎的部下,而目标也是对着屈彩凤而去。
设身处地,如果自己在屈彩凤这个位置上,给这些人如此偷袭,只怕已经尸骨无存了,这些石灰酸液是如此的凶残霸道,自己刚刚亲眼见识过,只可惜了屈彩凤这绝色佳人,给砸到后一定是死无全尸,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虽然自己早就下了决心要除掉这个妖女,但是刚才这屈彩凤行事,一命还一命,倒也光明磊落,看着她如此结局,耿少南的心里突然有些酸楚难过了。
耿少南正思量间,却只见地上一道浅浅的波纹,悄无声息地快速运动着,他的心中一动,突然想到在武当时曾经听师父说过,有一门奇特的武功叫地行术,惯用此法者,可以以内力闭气,在地中穿行,随时跃出攻击,或者是钻进地中躲避攻击,只是如此一来,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本身也是很危险,若非绝顶高手保命之时,很难会用到。
正当耿少南想到此事时,那个持锯齿刀的汉子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脸上,他的脸上两块肌肉抽了抽,突然间,整个人左右分了开来,变成了血淋淋的两片,轰然倒地,而心肝五脏,还有一大片肠子,流得满地都是,一蓬血雨冲天而起,而随着这蓬飞溅血雨的,是从地底飞出的一个大红身影,浑身上下,都被这血滴溅得到处都是,如同一朵血色玫瑰。
屈彩凤的脸上,已经是杀气腾腾,两道柳眉倒竖,怒目圆睁,直瞪着耿少南,厉声道:“好你个耿少南,想不到,你身为武当大师兄,竟然和东厂勾结,跟这些苗飞虎的走狗一起演戏算计老娘,本来还以为你是条好汉,想留你一命,只废你武功为杜七娘报仇,现在,老娘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屈彩凤一边说,一边手上的长刀一抖,三道滚热的刀气喷涌而出,直袭三个楞在原地的汉子,只听三声惨叫声响起,血光飞溅,这三人全部身首异处,脑袋象西瓜一样滚得到处都是,而身子则软软地瘫下。
其他几名汉子吓得脸色发白,也顾不得再扔暗器了,扭头就跑,屈彩凤厉声喝道:“哪里走!”她的短刀已经入鞘,而左手则抄着十余枚暗器,正是那些人刚才所掷的菩提子,柳叶镖,透骨针,每样暗器,都迅如雷霆地直奔原主人而去,只听惨叫与闷哼声连连响起,这些人的背上,后脑一下子都中了自己的暗器,人已经死了,身子还在向前奔出,直到十余步外,才扑地而亡,手脚都在微微地抽搐着,死状极惨。
屈彩凤只一出手,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八个暗器高手,尽数毙在她的手下,血流满地,这些喂毒暗器打上人身,让主人的身形都开始发黑,腐烂,腥臭的味道混合着那石灰粉呛人的气味,还有酸液的味道,在这方圆十余丈的地方扩散开来,刺激着人的嗅觉,中**呕。
屈彩凤杀掉八人后,冷笑道:“该你了,耿少南。”可当她的秀目看向刚才耿少南所站方向时,却是神色一变,只见刚才那个伟岸魁梧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二十多丈外,远远地向着南京城的城墙,耿少南那只剩下护甲的身形,正在拼命地狂奔,他的声音远远传来:“屈彩凤,咱们后会无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