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买凶杀人
轩辕凛澈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凌厉,可把太后和轩辕牧都吓坏了。虽然说轩辕凛澈在轩辕家中的地位远远高于轩辕牧,但他始终是一个晚辈,如此语气多少有些不合礼仪。
“澈儿你......”轩辕牧吃惊地看着他,似乎眼前这个轩辕凛澈不是他一贯温顺多谋、尊敬长辈,让他无比得意的儿子。
轩辕凛澈站了起来,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姑母,此事完完全全没有你所想的简单。做事狠辣没有不对,您要公报私仇侄儿也不能说些什么,但是,给人留下了把柄还如此的狂妄自大便有问题了。你以为羽湘身边真的只有一个水茉儿皇上身边就只有一个赵晨吗?他们暗中究竟有多少的势力我们根本就不清楚。行啊,是可以派杀手去杀了羽湘,甚至杀了皇上,那之后呢,若是将他们手下的人都逼疯了,将一切公之于众,您这个太后还如何当,轩辕家还如何在这朝堂之上立足?”
蓉太后不甚在意:“到那时候大局掌握在我们的手中,谁敢说半句不是?要是有不服的人,直接杀了不就得了?”
轩辕凛澈无力扶额,没好气地道:“姑母,你既然想得如此简单,那还召侄儿过来所谓何事?直接弑君夺权就好了!”
“澈儿!怎么跟你姑母说话的?!”轩辕牧看着对太后如此不尊的儿子,厉声坷斥道。
轩辕凛澈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家父亲,从怀中甩出了一沓的纸张,目光通红地看着蓉太后,话却是对轩辕牧说:“爹,你好好看看这些信,看看这一年你的好姐姐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天怒人怨之事!”
轩辕牧反射性地接住了轩辕凛澈甩来的信件,却还是有一部分散落到了四周,轩辕蓉见状也鬼使神差地弯下身子捡了一张,在看清那白纸上字迹的那一刹那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轩辕牧仔细地将那些信件一封一封地浏览了一遍,脸色越来越阴沉,只不过看了几张,便颤抖着问轩辕凛澈:“这些你都是从哪来的?”
轩辕凛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用手不停地揉着太阳穴:“我今日一早醒来,便发现这些放在我房间的桌面上。”
轩辕牧将散落在地上的那几张都捡了起来,将它们都仔细地叠在一起收进了怀中,唯独留在蓉太后手上的那一张,他还没有看过。所以他并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必定是皇上的人送来了,他这是在向我们示威。澈儿,你姑母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你不是不知道,我们以前不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不让你沾染这些血腥的一面,既然你现在都知道了,更要体谅你姑母的不容易,而不该是如此顶撞于她!”
轩辕凛澈冷冷一笑:“是吗?爹是觉得,这样的太后还值得儿子尊敬吗?”
“轩辕凛澈!”轩辕牧沉了沉脸,“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样跟长辈说话了,快与你姑母陪不是!”
轩辕凛澈没有理会轩辕牧的话,反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对着信件发呆的蓉太后,那目光中流露的是赤裸裸的讽刺之意,还有......一抹恨意。轩辕牧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只见蓉太后脸色惨白,在注意到两人目光之时,瞬间便将那手中的纸张揉成一团塞进了嘴里,速度之快,让轩辕牧清楚地感受到了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心虚之感。
“太后,你......”轩辕牧不解地看着这一幕,那纸上到底写的是什么东西,能让自己一向心狠手辣杀人也不眨眨眼睛的姐姐露出如此惊慌一面。
轩辕凛澈心中最后的一丝希冀在蓉太后不打自招的动作下彻底被摧毁,那冰冷的笑容瞬间化掉,目光中显露出浓浓的嘲讽与刺骨的寒意,那是因强烈的恨而散发出来的恨意。蓉太后被他的目光看得心下咯噔一声,连忙开口解释。
“澈儿!这定是皇上离间我们把戏,你如此聪慧,难道看不出来吗?”
轩辕凛澈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诡异得让蓉太后忍不住直冒冷汗:“是吗?本王原本也觉得这不过是子虚乌有之事,可是太后姑母为何如此紧张?这让侄儿有些不解啊!”
蓉太后方才是吓怕了,没注意到要掩饰自己的惊慌,一时情急反而露了马脚,正想着要如何才能说服轩辕凛澈相信她,轩辕牧却替她开了口。
“澈儿!你怎么能用这样的眼神看你姑母?别忘了,我们才是血脉相融的一家人,无论你姑母背着我们做了多少的事情,都是为了轩辕家。而且就算太后以前与断魂堂有密切联系,也不过是为了铲除异己,这些事情我也是知道的。没有告诉你不过因为你年纪还小。你应该要明白,我们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若是我们不提前下手去铲除别人,死的便是我们的人。是!这些证据落在皇上手中很危险,但皇上并没有直接将这些信件公之于众,说明我们还有挽救的余地。你姑母此事大意了,你应该做的是帮忙想想解决办法,而非一昧地责怪你姑母!”轩辕牧沉着声音责备道,语气中已经透露了浓浓的不满。
没错,这些信件都是太后与断魂堂堂主作交易的证据,上面清清楚楚地标明了要杀之人、价格以及时间地点结果,断魂堂从没有失手过。所以在这名单上面的人,早已在黄泉路上相聚了,其中不乏位高权重之人。只是轩辕凛澈从来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为了轩辕家的大权,他多次策划了缜密的计划,牺牲的无辜也不计其数,他实在不明白,为何他在知道太后与断魂堂有交集后竟会如此大反应。
“哈哈哈哈哈哈!”轩辕凛澈疯狂大笑,那笑容配着那一身他惯穿的红衣,在蓉太后眼中却是异常的诡异,突然间,他敛去了所有的情绪,面无表情地看着轩辕牧,红唇勾起,“是吗?太后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轩辕家,那是不是买凶杀我亲娘,也是为了轩辕家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引蛇出洞
话音刚落,蓉太后一个踉跄便跌坐在身后的主座上,满目痛心地看着轩辕凛澈,手颤抖着指着他:“你......你竟然不相信哀家!”
“若非心中有鬼,姑母又何必急着把那证据吞进肚子里?”轩辕凛澈站了起来走到轩辕牧身前,定定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也知道?”
轩辕牧还没反应过来:“知道什么?”
轩辕凛澈冷冷一笑:“那你告诉我,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轩辕凛澈这话可把轩辕牧问倒了,他方才说......太后买凶杀姝儿?这是什么意思,他的结发妻子戚眉姝在凛澈还不满四岁的时候就被人暗杀而亡,他为了不让儿子伤心,就骗他说娘亲去了很远的地方,直到他十五岁的时候才告诉他娘亲是突发急病而死的。他不敢和儿子说姝儿死亡的真相,因为他花了十余年的时间都没有能查出当初杀害他娘亲的凶手,如此无能的他又怎么有勇气跟孩子说真相?况且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得罪的仇家买凶杀的人,可为何今日凛澈会说是太后买凶杀人?难道......轩辕牧不敢想象若是儿子说的是事实,那他应该怎么办......
“你说啊!”轩辕凛澈双目通红,轩辕牧知道他已经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了。
“凛澈,你听爹说......”轩辕牧看了蓉太后一眼,只见后者一脸的怒意并没半分羞愧之色,心中微定,“你娘......是被人暗杀的。”
“呵!果然。”轩辕凛澈早就猜测到娘的死没那么简单,昨日娘亲还在说着故事哄他入睡,第二日便不见了人,娘亲的死太突然,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查,都没查出什么来,不得不说,背后办事之人实在干净利索,连他也查不到半分蛛丝马迹,只可惜,这份秘密被人当成了筹码落到他的桌面上,他徐徐转过身,看着蓉太后,“太后,你还坚持是皇上在污蔑你吗?”
“凛澈!”蓉太后沉了沉声,“你娘是哀家的弟妹,哀家有什么理由要故人杀她,如此荒唐的事情你都相信,到底是什么人给你洗了脑,你难道忘了一直以来我们才是最亲的人吗?现在你竟然宁愿选择相信敌人都不相信亲人?!凛澈,你实在是让哀家痛心!”
“好!说得好!”轩辕凛澈拍手称好,只是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无论是轩辕牧还是蓉太后都捉摸不透,“我也觉得这只是敌人的一种手段,方才是侄儿失礼了,还望姑母见谅。”
轩辕凛澈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蓉太后与轩辕牧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在继续说了下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假如真的是皇上派人将这些资料送过来的,哪无意是在威胁我们不要再对羽湘下手,至于他手中留了多少,我们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可以保证的便是他短时间内不会动手。我们现在要做的首先是要弄清楚姑母还有多少把柄留在别人的手中,然后派人将那些证据都毁掉。”
“他们敢明目张胆地将这些放在你的王府,自然肯定有万全的把握,我们就算派多少人去,怕也只是无功而返。”轩辕牧将心中的惊疑压了下去,将自己的疑惑提了出来。蓉太后见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个侄子突然就放开了这件事,但只要他不提了,她便有时间将一切的痕迹抹去,绝对不能让弟弟知道当年发生的事,还有眼前的这个侄儿......
“有一个人,这世界上怕是没有他拿不到手的东西。”轩辕凛澈嘴角微弯,笑得深不可测。
轩辕牧张了张口:“你是说......黎非奉?”
而此刻另一边,羽乐宫。
风舒安正在水茉儿的伺候下慢慢地喝着热粥。
“公主,那些资料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放到轩辕凛澈的桌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墨正在向风舒安回禀着自己的任务。
风舒安满意地点了点头:“如今慈宁宫那边,怕是已经炸开了锅吧?”
“蓉太后一早就把摄政王召进了宫里,连避嫌也顾不上了。”水茉儿将今朝听到的消息告诉风舒安,“只是公主,您为何要将原大公子千辛万苦找回来的东西全部都直接给轩辕凛澈送过去啊?要是他们都毁了可怎么办?”
风舒安看着水茉儿那皱成一团,心疼得不得了的小脸,“噗嗤”地笑了。墨看着也忍不住笑了。
“你还真以为公主给他们送去的是真的啊?”墨一脸鄙视水茉儿,近日严氏的身子逐渐好转,加上凌向阳如今不用上朝,****都有空陪严氏,看着严氏心情渐渐恢复,他自然也是高兴的,所以现在才跟着风舒安打趣水茉儿。
“啊?不是真的啊?”水茉儿捧着小碗的手一抖,碗里的粥差点便洒了。
“你以为你家主子像你一般傻啊?”风舒安戏谑地看着水茉儿,“原大公子不过是派人临摹了一份而已,送去的那份正是临摹的。你还真以为原大公子没权没势的,能帮你主子找回这么重要的证据?”
水茉儿这可就不乐意了,看着墨一脸毫不惊讶的样子,她突然便明白了这两位都是在耍她呢:“哦!原来你们早就有这些证据了对不对,我说难怪公主你被太后抓的时候还那么淡定呢!”
看着水茉儿嘟得长长的嘴巴,风舒安倒是笑了:“就你笨。也不想想,若是没有半分家底,我又怎么敢如此高调地来元都,不然的话,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茉儿啊,看来你还得跟着我学很长的日子才行啊!”
水茉儿撒娇地扯着风舒安的袖子:“嘿嘿!茉儿愿意一辈子跟着公主。只不过,既然公主有这么重磅的筹码,为何到现在才拿出来啊!要是早拿出了就不用受那么多的苦了,还弄得自己提前病发......这是为什么啊?”水茉儿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说到后面的时候都变了责怪的语气。
风舒安听罢,微微一笑:“当然是为了......引蛇出洞。”
想必这条蛇,快要上钩了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夜探皇城
“公主,真的不需要加强防备吗?”墨还是不放心,虽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但对于主子的安全,他真是一点也不想冒险。
风舒安摇了摇头:“不用,他对我们没有威胁。”
“要不是他,湘儿怎么会......”墨自知说错话,连忙停下,看了风舒安神色无变,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属下去看看皇上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看着墨落荒而逃的背影,风舒安无声地叹息:“茉儿,你说,我是不是太残忍了。墨叔心中明明不好受,却还是强颜欢笑地祝福严姨。”
“公主,你别这么想,墨叔总有一天能忘记她的,总惦记着人家的娘子算个什么事嘛!墨叔也是,这么大个人了都还不懂。”水茉儿扶着风舒安睡下,仔细地替她盖好了被子,才端起盛粥的碗准备下去,“公主你好好休息,茉儿先下去忙了。”
风舒安微微颔首,便是应下了。看着偌大的房间里又剩下自己一个人,她的思绪又不禁飘呀飘,回到了当年在临湘镇时常常有凌湘儿陪伴的日子。摇了摇头,将脑子中这些情绪通通甩开,寻思着今晚的计划有没有哪个环节还有错漏的,想着想着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入夜,一抹矫健的黑影毫不费劲地避开了禁卫军的巡视,直奔皇上的寝宫金銮殿。“踏踏踏!”轻微的脚步声在屋顶响起,若非听力极其好且武功高强之人,根本无法注意到如此微小的响动。在值夜的太监交班之际,黑影宛若一条翱翔在清水之中的鱼儿一样灵活地闪进了金銮殿内,很快便到了金銮殿内专门存放宝物的珍稀阁。只是脚步一踏一进,四面八方便射出了羽箭,全部直直向那不速之客奔来,黑影的脚踏在地板上,利用地面的反冲力来了一个漂亮的旋身,不过电火瞬间,十几支羽箭都乖乖地落在那人的手中,全程没有弄出半点响声。黑影将那些羽箭轻轻地放到地上,从怀中掏出了夜明珠,顿时伸手不见五指的珍稀阁里亮如白昼,最重要的是靠近地面那细不可察的丝线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清晰无比地展示在来人面前,黑影嘴角勾起,灵巧的避开了那些丝线顺利地到达了珍稀阁内阁。
看着面前一个个皆用不同的精致小锁锁上的箱子,以及箱子上写着的奇奇怪怪的文字,黑影无奈地挠了挠头。仿似是不知道自己所要之物到底放在哪里。最后他决定一个个慢慢打开来看,一贯的自信与超凡的身手让他毫无后顾之忧,也是,知道现在他翻箱倒柜地找着想要的东西,金銮殿内外依旧安静得如沉睡的卧龙。禁卫军依旧有条不紊地巡逻着,值夜太监也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在翻遍了内阁所有的箱子都没有发现目标后,黑影才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怎么这么蠢,文书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放在存放珍宝的内阁?黎非奉为自己英明一世蠢钝一时的举动翻翻白眼,心想着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偷东西竟然还会找错地方。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他便将所有的东西还原了,就连那射出来的羽箭也给人家重新按了上去,这一切都做完了,才大摇大摆地走出珍稀阁。只不过他并不知道,他以为这神不知鬼不觉的动作,早已落到了别人的眼中。
夜越来越沉,外间还刮起了冷风,一扫白日带来的炎热。皇宫中除了值夜之人,其他人早已渐渐进入深度睡眠之中。御书房内一片阴暗,唯有几盏微弱的油灯依旧坚守着岗位,让人能勉强看清房内的布置。黎非奉也不耽误时间,直接便到处找了起来,却发现大多都是些寻常的奏折,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不禁一阵失望,不可能啊,轩辕凛澈做事向来不会做没把握之事,既然信件不在这里,会放在哪呢?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下一个目标锁定了钟杨的寝殿。想着东西快要到手,黎非奉心思卓悦,连忙将案上被自己弄乱的奏折摆放好,却不想在转身的那一刻袖子碰到了最上面的那本奏折,奏折打开落到了地面了。黎非奉无奈地拾起正要放好,却被其中“顾天语”三字吸引了过去,看完奏折,黎非奉闪过一抹异色,随即便把奏折放好,接着便直接往皇上寝殿的方向飞奔而去。
只是他刚推开了皇上寝殿的门,原本漆黑一片的寝殿里几十盏灯有序地被点了起来,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寝殿便变得灯火通明。
一身绿蟒锦袍的原诺靖从里走出:“黎非奉,天下第一侠盗,原某在此恭候多时了。”
黎非奉戴着黑色皮制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见那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弯起:“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既然这样,爷也不想与你多废话,我要的东西在哪?”
黎非奉本来此话只是循例装装模样的,既然他们早知道自己会来,肯定早就将重要物证转移了地方,却没想到原诺靖听完他的话,还真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高举起来。
“你想要的东西在这里。”
黎非奉看着原诺靖手中仅仅只有一张纸,眉头不禁皱了皱:“只有一张?其他的呢?”
原诺靖笑了:“其他的,自然都在你们的手中了。”
黎非奉一脸的怀疑,似乎是不相信原诺靖的话,原诺靖见状,将手中的纸地向黎非奉,示意他接下。可是黎非奉却迟迟都没有动。
“怎么?怕我使诈?不敢拿吗?”原诺靖挑眉,“你看过便会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么有自信,将其余的都给了你们。因为单凭这张纸的价值,就远远超过了其他的所有,怎么,不想看看吗?”
看着原诺靖一脸怂恿挑衅的样子,黎非奉心中快速地旋转着,他隐约中总感觉这其中肯定有些什么阴谋,可最终还是心中的好奇战胜了理智,上前一把抓过了原诺靖手中的纸张,展开。白纸上字不多,但其中透露的信息却让黎非奉瞬间白了脸!
原诺靖看着黎非奉的表情,虽然是意料之中,但他的嘴角还是勾起了好看的弧度,他相信,接下来的事情一定能进展得很顺利。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十年赌约
黎非奉收起一向嬉笑的神色,凝神严肃地问道:“这东西你们到底是从哪来的?”
原诺靖表面依旧波澜不惊,内心却早已翻腾了几遍。想当初他看到这封信之时,就差点没把眼珠子给惊得掉下。当初羽湘公主找到他谈判交易的时候,他还曾犹豫过她话语的虚实,她许他功名利禄,许他追封他亲生娘亲的承诺,他不明白她一个刚刚册封在朝中毫无根基的公主,为何敢说出如此狂妄自大的话。是的,一开始他答应与她假成亲不过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因为他实在如她所说的,等不及,看见一丝希望也舍不得放弃。后来听闻她朝堂之上舌战群儒的事迹,再到她让他派人去东凡搜寻这些证据,当他拿到现在黎非奉手中的这封书信之时,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仅仅是一个女子策划的。
“自然是从断魂堂的人手中夺来的。”原诺靖此话说得那么的理所当然,仿佛抢断魂堂手中的东西就如在街边随便抢一个人的钱袋那么简单的事情。
黎非奉将纸张细细地放在灯火上看了看,才冷笑道:“不知该说你够胆识好,还是说你蠢好,竟然敢将真的给我。你觉得任何东西到了我黎非奉的手中,没有我的同意,还有拿回去的可能吗?还是你真的觉得,就凭你带来的这些虾毛蟹将就能将我拿下?”
原诺靖笑了笑,也不气恼,反而是往身旁的椅子自然地坐了下来,还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黎非奉也坐:“你想太多了,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抓你,把真的给你,不过是我在表示自己的诚意,我想做的,只是想好好与你谈谈而已。”
“呵!”黎非奉并不买原诺靖的账,“你以什么身份与本大爷谈话?未来驸马爷?皇上的秘密心腹?还是原丞相的嫡长子?若是我没记错,你父亲原博可是与皇上水火不容的吧!你就不怕他知道了你帮皇上做事,一气之下将你赶出家门么?”
原诺靖轻笑了一声,似乎在笑黎非奉的天真,又似在自嘲:“生在官宦朝臣之家,从来都没有最惹父亲疼爱的儿子,只有最有用的儿子。况且道不同不相为谋,便是父子又如何?君臣也不见得一定齐心。况且我即将迎娶羽湘公主,站在皇上这一边又有何不妥?”
原诺靖没有留意到他在说到迎娶羽湘之时,黎非奉的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敌意。黎非奉没想到原诺靖如此大方地便承认了自己是皇上的人,也是,此时此地,能出现在这里的人,说不是皇上一派的,他也不会信。
“哼!本大爷还以为你是什么清高之人,想不到也只是个为了荣华富贵谄媚讨好的墙头草,眼看静琪公主到不了手,便连怀着别人家孩子的羽湘公主也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说到底,无才无功名,还是个靠女人的小白脸而已。”黎非奉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有种故意讽刺原诺靖的感觉,语气还带着丝丝酸意。当然,原诺靖虽是心思细致之人,但也不会将黎非奉语气中的酸意与自己迎娶羽湘相联系起来。
任凭哪个大男人被别人如此直白地说自己吃软饭脸上也挂不住,只是原诺靖还是依旧脸不改色地挂着让人忍不住撕碎的笑容,仿佛方才黎非奉说的话毫不在意一样。看着如此情况下还沉得住气的原诺靖,一旁来帮他的水茉儿也不禁暗暗佩服风舒安的眼光,想来主子之前说原诺靖深藏不露她还不觉得,如今倒是有几分意思。
“只要目的能够达到,过程如何又何必太在意呢?况且我娶羽湘公主,是为其才华气质所倾倒,能娶到她,是在下几生修来的福气。”原诺靖如今所说不过是在黎非奉面前的客套话,他没有想到将来的某一日,回首过去,竟发现当初的自己一语成谶,当然这都是后话。
听着原诺靖的话,黎非奉心中涌起一阵不明不白的烦闷:“你到底想怎么样直接说,爷没那么多时间与你废话!若是你想与我谈条件,那肯定是找错人了。爷不过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并不能代表谁与你谈判。这张纸你若是能大方送我,自然是皆大欢喜,不过你若不想送,我直接拿走结果也一样。”
“既然来了,又何必急于一时。有人拖我给封信你,想必你是愿意看的。”
“什么信?小爷没兴趣!”黎非奉不胜厌烦地欲要离去,却在看到原诺靖从袖子里拿出来的粉色信笺时整个人都呆住了,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信封上寥寥几笔画成的霓裳花,“拿来!”
黎非奉用的是命令式的口吻,仿佛周围的人顺着他都是应该的。水茉儿看不惯他那张高高在上总是欠扁的脸蛋,正想开口讽刺他两句,却被原诺靖制止了。只见原诺靖非但没有生气,还友好地将信封给黎非奉送了过去,水茉儿看着原诺靖如此不争气的动作,气得直跺脚,却又碍着公主说过今晚的话事人是原诺靖,任何人不得违背他的意见,她只好将那气生生吞下,狠狠地瞪着一脸张狂的黎非奉。
黎非奉哪里会将水茉儿的情绪放在眼里,他接过信便急急忙忙地拆开了来看,然而上面只有几个大字——十年赌约可曾忘?透过这几个笔迹既熟悉又略显陌生的大字,黎非奉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小小的女孩仰着粉嫩的笑脸高傲地对着他说:“你便是正式学员又如何,论智谋还是比不上我这个旁听生,今日我能打败你,十年以后也一样!”
那是十年之前,他还在央唐学府读书,那时候年少轻狂,经常去调戏厨房的一名小帮工,那小帮工不满他的傲娇竟当面与他下战书,他本是不屑,最终却中了小女孩的激将法。最后他们比的是沙盘论战,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他输给了整整小自己五岁的女孩,那时候小女孩便是如此狂妄地对他说出了这句话。他黎非奉好不容易积攒起来了脸面,一次性丢了个精光。想到这里,黎非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就在他沉浸在回忆之中时,原诺靖却适时地开口:“黎大侠,我替她出战与你赌一局,如何?”
第一百二十章 入朝为官
黎非奉将手中的信折好,不答反问:“这封信你是从哪里来的?”
“恕在下不能告诉你。”
“那我们便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黎非奉转身欲走,他就不信以他的能力查不出来。
“你若是能赢了我,我便告诉你。”原诺靖语气认真,没有半丝玩笑之意。
“赌什么?”黎非奉此时倒是答得爽快。
“你是鼎鼎大名的侠盗,号称天下间没有你偷不了的东西,只是我觉得,我手中的东西你未必能偷了去。”
“哈哈哈!狂妄!”黎非奉眯眼蔑视着原诺靖,“你不过一个区区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竟然甘口出狂言,到时候输了可不要跑去羽湘公主面前哭鼻子!”
原诺靖笑着低了低头,并不在意:“既然非奉大侠不相信,那便以你手中最有价值的证据为凭证如何?你将它还给我,我藏起来,给你七日的时间。若是七日后午时正,此信在你手中,便当你胜,如何?”
黎非奉干脆地将那让他惊心的信纸扔了回去给原诺靖:“原大公子,你必定会为你的天真付出代价。既然是赌约,那便赌大一点,若是我赢了,除了此物证归我所有以外,便是你们派人送到摄政王府的那些信件的原件通通都要双手奉上,并且保证不得再借此事攻击摄政王等人。”
“好!我答应你!只是我们也有一个要求。”
黎非奉冷眼满是不屑地看着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的原诺靖,心中暗笑他愚蠢:“说!”
“七日后若是你赢了,除了你方才所说条件我们全部答应以外,还加一条,便是从此以后中元朝廷保证再也不会颁布任何抓拿大盗黎非奉文书。”
“你以为本大爷会在意你们的这些软脚虾蟹的追捕?”黎非奉往身旁最近的椅子一坐,翘起了二郎腿,那样子好不嚣张!
原诺靖笑了笑:“外加一条可随意进出皇宫,当然,是光明正大地进出。”
黎非奉似乎是来了兴趣,脸蛋往原诺靖的方向凑了凑,用手支撑着脑袋,一脸的挑衅:“皇宫就不必了,本大爷喜欢晚间自由地来逛逛,白日太俗气,人多,不喜欢。不过有一个地方,本大爷还是有兴趣要个自由进出的特权的。”
原诺靖总觉得黎非奉有什么阴谋,眉头皱了皱:“您说。要不是什么过分的地方,应该都可以。”
黎非奉裂嘴一笑,那摄人心魂的桃花眼里流露出几分狡黠,红唇张了张,无比清晰地吐出了五个字:“羽湘公主府。”
羽湘公主出嫁,皇上早早就安排了人建造公主府,工部那边计划公主府完工的时间,正好是七日后。而等公主大婚过后,自然是要与驸马一同住进公主府的。
原诺靖听罢,整晚都挂着的职业式笑容终于产生了微微的裂痕:“这……公主是女流之辈,你若是随意进出,怕是不妥。”
黎非奉听了可就不爽了,语气更是加了几分嚣张:“你不是有必胜的决心吗?既然如此,便是本大爷再提个十来二十个要求又如何,莫非是你怕输?不敢赌想退缩就直接说,本大爷不喜欢勉强。”
“我答应!”原诺靖不过考虑了一秒钟,便应下了,将自己最终的要求说了出来,“不过同样的,若是你输了,便要卸下侠盗的这个头衔,入朝为官,为朝廷效力。”
黎非奉这下就尴尬了,他没听错吧?方才原诺靖说的是让他做官?让一个盗贼做官?
“不是,爷没听错吧?你让我当官,原大公子不会忘了爷才刚刚“盗”了你们的虎符啊?便是我答应,这满朝的文武能答应吗?”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你只需回答赌还是不赌。”
“赌!怎么不赌!送上门来的好处怎么能不收呢?不过我这个人特别记仇,有些事情我做了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但是我没做的事你们却硬要安在我的头上,爷就有脾气了。说罢,虎符这件事情,让爷吃了亏,你们拿什么来补偿!”
原诺靖嘴角微微的抽搐,没想到黎非奉竟然如此的无赖,这还算是赖上他们了?
黎非奉偷瞄了原诺靖一眼,装作满不在意地说:“既然要赌,就得有诚意不是?这样吧,你告诉我这封信是谁给你的,你们诬陷本大爷的事就一笔勾销!”
原诺靖无奈地笑了笑:“并非诺靖有意隐瞒,而是那人确确实实只派了一名手下送过来的,我也不清楚写此信的到底是什么人,不过送信的人到是说了一句想必黎大侠会感兴趣的话。”
“什么话?”黎非奉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了,偏偏原诺靖看出了他的心急,迟迟不肯说,掉着他的胃口。黎非奉运起了轻功飞到原诺靖的身前,就差没抓着人家的衣领逼问了,“说啊!”
原诺靖轻轻用手中的折扇拍了拍黎非奉的爪子,示意他拿开:“这虎符一事……”
黎非奉不耐烦地放开了他:“行了行了,这件事爷不计较了!你赶紧说!唧唧麽麽的比女人还烦。”
原诺靖看着这样毫无风度的黎非奉,暗自笑了笑:“那送信人说,她家主子觉得大盗黎非奉最近的气焰太嚣张了,让在下帮忙打压下。”
原诺靖的话明明写信人的什么信息都没提供,却让黎非奉乐了。这么说来,她还活着,而且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想罢黎非奉欢快地拍了拍原诺靖的肩膀,大笑着留下了一句“你们就准备好将原件双手奉上吧!”便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之中。
看着黎非奉消失的方向,原诺靖硬扯着的笑容终于融化掉,无奈地动了动脸上因笑得太久而僵硬的肌肉,对着身后的屏风感叹了一句:“果然与传闻中的放荡不羁一个模样。”
“便是他如此潇洒不羁的性子,在名臣辈出的央唐更是一份异常难得的存在。逍遥洒脱,驰骋江湖,无拘无束,周游天下,曾经是多少央唐学子的梦想,如今却只有他一个正真做到了。怕正是因为他这份难得的真性情,轩辕凛澈才一直不忍将他牵涉入朝堂之中。既然是他让黎非奉迈出了这第一步,那便不能怪我将他越拉越深了。”一身玫红宫装的风舒安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水茉儿见状连忙上前掺扶。
原诺靖的目光并没有转向风舒安,反而一直看着黎非奉离去的方向,听了风舒安的话语后,语气中带着一丝可惜还有一丝感叹:“本是红尘人,又如何挣脱得了这世俗的枷锁。”
第一百二十一章
水茉儿不解地问:“他就这样走掉了,不信守诺言怎么办?”
“他会回来的。”原诺靖与风舒安相视一笑,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深意。
“今夜怕是难眠,原公子可有兴趣对弈一局?”风舒安难得遇到个知心知意之人,心情颇好。
“荣幸至极。”
“好久没碰过棋了,皇妹偏心啊,这还没嫁人呢,就把朕给忘了?”钟杨从里间走了出来,似乎对两人仿若忘了此处是自己的寝宫而颇为不满。
“参见皇上!”原诺靖始终对皇上有一种敬畏之情,便是钟杨还是大将军之时,他便对他敬仰佩服不已,如今更是不敢直视龙颜。之前皇上私下召见他之时,皇上的随和更是让他受宠若惊。
“此处又没有外人,这些虚礼便免了。”钟杨笑道,“皇妹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就算你不爱惜自个身子,也要替肚子里那个着想。至于原公子,便留此陪朕对弈如何?”
风舒安最终在钟杨强硬的态度下屈服了,在水茉儿的陪同下不情不愿地回了羽乐宫。付公公替两人摆好了棋局,便恭敬地到一旁侯着。
说是下棋,但钟杨素来不爱摆弄这些,原诺靖也对对弈兴趣缺缺,因为两人都是随意地落着子,完全没有风舒安与黎非奉下时那种暗藏杀机针锋相对的感觉,连一旁默默窥局的付公公也忍不住偷偷地打了个哈欠。
“你到底打算用什么样的方法来瞒过黎非奉,你可知,只要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东西,就没有他找不到的,更没有他知道了还拿不到手的。”钟杨随意落下一子,心思明显不在棋局之上。
原诺靖指尖轻抬,棋盘上便又多了一枚白子:“落子无悔,如同君子一诺千金。既然皇上选择了相信在下,何必心急于一时呢?”
钟杨眼角微微扬起,似乎是没想到这话会从一直对自己崇拜至极的原诺靖口中说出:“你可知,朕并不相信你。”
“但皇上相信公主,公主信任在下。”原诺靖头也不抬,似乎在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钟杨看着原诺靖专注的样子无奈一笑,看来原家大公子,并非传闻那般胆小懦弱,非但不懦弱,怕是他父亲原博,也比不上他紧要时刻的沉着冷静。在黎非奉面前整场谈判下来神色不变,保持良好心态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今晚给黎非奉那封信上,写得到底是什么?”
原诺靖抓子的手微微一顿,随机轻笑出声:“皇上这不是在为难在下么?”
“朕不反对萱儿与你结交,不过是不想她不高兴而已。若是你如传闻一样软弱胆小倒是没什么,但今晚所见,与传闻大不一样。说吧,你接近萱儿到底有什么目的?”钟杨幽深的眼睛直直盯着眼前之人,那炽热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原诺靖不惊不惧,笑道:“皇上多虑了,不是公主拜托皇上召臣进宫的吗?”
“萱儿单纯,可朕不傻。”钟杨的手指一直摩擦着手中的白玉棋子,那修长的指尖处是常年握剑积累下厚厚的茧,“潜伏多年,终于等来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自然是要抓紧。你想要的,朕可以帮你,但是,朕绝对不允许你利用萱儿!”
“啪!”白玉棋子落在棋盘之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宁静的黑夜中更为清晰。原诺靖的手保持着握子的样子,脸色微微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皇上说的话,草民听不明白。”
钟杨将那跌落在棋盘之上的棋子拿起,递给原诺靖:“不明白没关系,心里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便行了。说真的,你很聪明,也很有耐性,能蛰伏这么多年,是个能成大事之人。若你不是故意引起了萱儿的注意,朕还真不会在意你的存在。有智有谋的人,朕从来不会吝啬扶持。如今朕的底线已经亮给你看了,剩下的怎么选择,全看你自己。”
原诺靖心情颇为复杂地接过了那枚棋子:“皇上,公主也有自己的秘密,既然她不想您知道,您又何必为难在下。”
钟杨定定地看着原诺靖,似乎是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丝许心虚,最终却是徒然无功。原诺靖就这么坦坦荡荡地回应着他的审视,良久,钟杨无奈一笑,将放在手中揣摩许久的白棋放下,起身整了整衣袍:“罢了,今日便到这吧!夜已深,你便在偏殿留宿一晚。付公公。”
强撑着眼皮的付公公听到皇上在叫自己,瞬间一个机灵地抖醒了:“嘿嘿,皇上有何吩咐?”
“带原公子下去安置吧。”钟杨吩咐罢,便转身离去。
看着钟杨离去的背影,原诺靖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轻轻地放下捏在手心的黑子,那棋子的表面之上,早已蒙上了一层冷汗。付公公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恭敬地道:“原公子,请。”
次日早,羽乐宫。
水茉儿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叫醒了睡梦中的风舒安:“公主!公主!墨叔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找您!”
风舒安睡眼惺忪地看了水茉儿一眼:“什么事这么急?”那语气还带着一点点的起床气。
水茉儿愣了下,才想起墨说过的话:“墨叔说是关于断魂堂的!”
风舒安听到“断魂堂”三个字立马便精神了起来:“梳洗,更衣!”
墨在正厅约摸等了一刻钟,水茉儿才扶着风舒安快步从内室走了出来。墨一见到自己主子,激动得不行:“公主!”墨刚开口,才发现水茉儿也在此,便尴尬地止住了。风舒安见状便知道他要说的肯定是与自己以前身份有关的事,转而对身边的水茉儿说道:“你先带着她们下去吧!”
水茉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翻还是很乖巧地带着人下去了。风舒安心中涌上一阵愧疚,墨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安慰道:“水茉儿以后会明白公主的苦心的。”
“但愿如此吧!”风舒安见人都退下了,连忙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公主,皇上派去寻找顾天语画像的人回来了!正在回宫的路上,若不出意外,那幅画像下早朝之前便能送到御书房的案上!”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亲自拦画
“什么?!”风舒安大惊,虽然她如今的相貌早与以往有不同,但还是有七分相似,若是钟杨看到自己以前的画像,就算并没立马便认出她是顾天语,但心中肯定会生出怀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钟杨知道自己便是杀害他义父的凶手,至少现在不行!
“公主,现在该怎么办?”墨也是一脸的担忧,虽然这羽乐宫中的所有人都是他们亲自安排的,完全可靠,但是这些人除了听命于公主以外,同时也听令于皇上,便是水茉儿也不例外。这就是为什么墨与风舒安商量这件事的时候要屏退水茉儿。如今知道风舒安便是顾天语的人,除了墨,便只有少数几个绝对忠于墨的心腹,一旦皇上看到那画像,便是他们再努力隐瞒,怕也逃不过皇上手下人的追查。
风舒安低头快速地思索着:“皇上到底是什么时候派人去查画像一时的,为何我们的人半点风声都没收到?”
墨被风舒安这话问住了,按理说忠于前朝的人马皆同时忠于公主与皇上,若是皇上派去查此事的是风元先帝留下的人手,墨不可能没收到消息。
“公主。”墨脸色不太好看,“怕是皇上派去的并非我们的人。皇上年仅十岁便随前大将军出征,多年来战功赫赫,暗地里归顺他的人不少。看来皇上手中的势力远远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多。”
“你的意思是,皇上至今还没对我完全信任?”风舒安怎么想也只能得出这样一个让人无比心酸的结论,虽说自己也有事情瞒着他,但心里总归有点不好受,“既然不是我们的人那就难办了。”
“皇上大概是不想公主牵涉太深,所以才没有将一切告知公主。”墨不忍风舒安伤心,解释道。
风舒安只是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他不告诉我,自有他的道理。既然现在情况不明,唯一的办法便是我亲自去拦截下那幅画。”
“不行!”墨想也不想便反对了,“若是拦截失败了,皇上必定会起疑心的,这比皇上直接看到画像还危险。公主,人有相似很正常,既然当初在临湘沈酹月也没能将你认出来,单凭一幅相似的画像,皇上不一定会将怀疑的矛头指向我们。就算皇上问起了,我们也可以用相似来搪塞。现在我们什么计划都没定好,贸然行动,风险系数会更大。”
“水茉儿!让人备步撵!”风舒安不顾墨的阻拦对着外间大喊,转而目光落回墨的身上,“墨叔,现在中元如此内忧外患的时刻,我不能让钟杨有半点的分心的可能。放心吧,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应变能力吗?”
风舒安对着墨说罢,提着裙子便往外间走。
“公主!您的身子还没大好,还是不要往外跑了吧?”水茉儿听见风舒安的喊声,不放心地在门外劝道。只是她刚刚说完,风舒安便推了门出来。
“走,马上去御书房。”
看着自家主子一脸主意已决的样子,水茉儿愣愣了,才发现人已经走了离自己有一段距离了,连忙小跑跟上。她嘴上虽然劝着风舒安不要外出,但在主子吩咐准备步撵后便迅速地让下面的人去准备了,无论她多么担心主子的身子,却依旧知道主子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道理的,因此在劝说无果后,她依旧跟了上去扶好风舒安上步撵。
风舒安来到御书房前的时候,钟杨还没下早朝。
“公主,皇上还没下朝呢,我们若是贸然进去,怕是不太好吧?”水茉儿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一路上公主一句话都没有说,看来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虽然她明白公主不让她知道肯定有原因的,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一点失落。
“没事,我们不进去,就在这里等着。”风舒安淡淡地说道,手中的手帕早已被她紧握皱成了一团,水茉儿看出自家主子心中的紧张,不过故作镇定而已,不由得一阵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公主如今紧张?不进去那来御书房做什么?水茉儿很想问,但看着风舒安一脸严肃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又不敢说了。
水茉儿细心地扶着风舒安下了步撵,早有婢女已经撑好了油纸伞等候,见风舒安下来便迅速上前替她遮挡太阳。两人等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后,不远处一名身着侍卫服饰的男子带着几名护卫正匆匆忙忙地向御书房的方向奔来,不一会便到了御书房门前。
那为首的男子出示了一枚令牌状物件给守门的公公看,随即递上一幅画状物,那公公看了一眼便恭敬地向男子行了个礼。随后那为首男子不知低声与那守门公公说了些什么,便要将手中的画件递给公公。风舒安此时已经带着水茉儿走到了那男子身旁,快速地用眼神示意了下水茉儿,水茉儿顿时会意,嚣张地往前走了一大步,不满地喝道:“尔等是何人,竟然如此无礼,见了羽湘公主还不行礼?!”
那男子显然是心中有所想,没有注意到风舒安她们的靠近,此刻听到水茉儿的怒喝,连忙带着人跪下行礼:“参见公主!属下方才一时心急,没有察觉公主的来临,还望公主赎罪。”而他身旁的守门公公在风舒安来之时便行过礼,因此此时只是跟着简单地行了个常礼而已。
风舒安暼了男子一眼,随即素手懒懒地抬了抬:“免礼吧!”
“谢公主!”男子见羽湘公主仿似没有责怪之意,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是何人?本公主好像不曾见过你?”
男子头微微低着,不敢直视羽湘公主的容颜,恭敬地回答道:“回公主的话,臣乃赵统领的手下,五品带刀侍卫梁景远,平日负责皇宫外围的巡逻。”
“哦~”风舒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今日你为何会到御书房来?还有,你手中拿的是何物?”
梁景远显然是没有想到羽湘公主会有此一问,微微呆了下,还是回答道:“臣奉命将此画像送到御书房。至于这画像的内容,恕臣不敢妄加揣测。”
风舒安眼眉挑了挑,哦?没看过?算你识相。
“送到御书房,那便是要呈给皇上看的了,刚好本公主也要在此等候皇上,你便将这画像交给本公主,等皇上下朝后,自会替你呈给皇上。”风舒安抬起手便要拿过梁景远手中的画像,只是梁景远的手下意识地一缩,让风舒安扑了个空。
“公主,这......恐怕不妥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画像争夺
风舒安没好气地看了这个性格跟赵晨如出一辙死板却一点也不呆萌的梁景远一眼,也不跟他废话,用眼神示意了水茉儿一下。
水茉儿收到指示想也不想地便上去要夺梁景远手中的画,右手一把落在了画像的左端,手腕一用力便要扯走,却不想梁景远仿佛早有防备一般,手腕一转便将画像从水茉儿手中重新夺了回来。水茉儿见一次夺画不成,漂亮的双眼里喷发出不甘的怒意,左手连忙接着往画像伸去,梁景远哪里会让她轻易得逞,脚步快速地往后退了几步,将画像带离了危险区。
“公主!”梁景远话音刚落,水茉儿已经逼近了他的身前,他顾不得与风舒安理论,将画像藏到了后背,腾出双手抵挡着水茉儿越逼越近的五爪金龙,谁知水茉儿身手灵活得如同鱼儿一般,在放了两三招虚招后,趁梁景远不注意的时候飞到了他的身后,看着那完全暴露在自己眼前的画像,水茉儿得意一笑,正要伸手拿下,便被梁景远发现了。
“老三,接着!”梁景远身子大力一弓,非但让水茉儿再次扑了个空,他背上的画像也随之从他的头上方飞过,直直射向他前的风舒安。风舒安看着凌空快速飞来的画像,被吓得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却不料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到额头之上,睁开眼,只见一名侍卫已将那画像稳稳地接到手中。
“啊!”风舒安不耐烦又气恼地尖叫了一声,却不料已睁开眼睛便远远的看见一袭红衣的摄政王正携同皇上往御书房走来,她再也顾不得气愤,瞪了那梁景远一眼,“茉儿,速战速决!”
“公......”梁景远才说了一个字,便毫无防备地被水茉儿扑倒在地,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水茉儿抓着转了一个身,在外人看来,就像是梁景远大胆将水茉儿扑倒一样。偏偏就在这时,梁景远因着惯性直直地向水茉儿倒来,水茉儿此时也注意到了远处的那抹红色身影,瞬间分了神,只感觉嘴唇了突然传来湿润之感,回过神来,大大的眼眸中倒映着梁景远那放大版的脸,两人大眼瞪着小眼,就这么将这姿势保持了两三秒。这下可好了,不止是倒下的两人,便是站着的风舒安与梁景远带来了人都惊呆了!
“啊——”水茉儿反应过来用力一推,梁景远整个人便被这巨大的冲击力带动,整个人狠狠地飞向旁边的红漆大柱上,“嗑咯”,梁景远仿佛听到了自己体内骨头松架的声音,脸部因疼痛而皱成了一团。
趁着众人失神的时刻,风舒安一把将那被梁景远称为“老三”的侍卫手中的画像夺了过来。呆那人反应过来时,画像已被风舒安转交到了水茉儿手中。风舒安得意地向水茉儿眨了眨眼,那意思便是:做得不错呀!水茉儿羞恼地跺了跺脚,她原本是想污蔑梁景远轻薄她,然后逼他交出画像的,没想到真的被轻薄了,心中那个气啊!
梁景远揉了揉自己被撞的背部,感受到水茉儿射来的恼怒目光,无奈地苦笑,他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参见皇上,摄政王!”此时钟杨与轩辕凛澈也来到了御书房门前,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两人齐齐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平身。”钟杨扬了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羽湘公主,好巧。”轩辕凛澈主动与风舒安打着招呼。
风舒安红唇弯了弯,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是啊,好巧,还以为摄政王知道本公主在此,专门跟着皇上过来的呢!”
轩辕凛澈眼神中闪过一抹意料之中的诧异,风舒安心底冷笑,看来轩辕凛澈下朝跟着钟杨来御书房,还真并非巧合呢!轩辕凛澈看着风舒安眼含利刺的笑容,回之挑衅一笑,他就是故意来坏她的事的又如何。
“梁景远?”钟杨看到一旁站姿别扭得梁景远,疑惑地开口,“朕要的东西在哪?”
“在我这呢!”还不等梁景远回话,风舒安便指了指水茉儿手中的画像说道。
钟杨看了看一脸羞怒的水茉儿,又看了看一脸悲催的梁景远:“你们......”
“皇兄,我这不是来看你嘛!刚好遇上梁侍卫给你送东西,我就想着刚好我也要在这等你,便让梁侍卫将东西交给我转交好了,谁知梁侍卫尽忠尽责,说不敢劳烦本公主。皇兄,你也知道这天气这么热,让梁侍卫在此等多辛苦啊,所以我便让茉儿将东西拿了过来了。”风舒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罢还狠狠地瞪了一眼守门的公公,那公公被她这么一瞪,吓得顿时什么话也不敢说。
有猫腻。钟杨心下笑了笑,他刚才明明就看见了梁景远将水茉儿压在身下,不过看舒安的意思,是不想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他自己也不会明知拆穿。
“恩,东西给朕吧!”钟杨向水茉儿伸出了手,示意她将画像交给自己。
水茉儿见状焦急地看了风舒安一眼,风舒安心里快速地盘算着,这还没想到好借口呢,就不得不盯着皮头硬开口:“皇兄,这画重,还是让茉儿帮你拿进去吧?”
钟杨挑眉,这画重?嘴角无奈地抽搐着,而一旁的轩辕凛澈也因风舒安的话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风舒安看着轩辕凛澈那想笑不敢明笑的样子,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皇兄,摄政王下了早朝跟过来御书房,你们怕是有要事要商讨吧?既然这样,我去偏殿等你如何?”
“无妨,你也一起进来吧!”钟杨说罢,看了一旁的梁景远一眼,“没你的事了。”
梁景远听罢带着人离去,离去之前还颇为无奈地看了水茉儿一眼,水茉儿狠狠地回瞪他一眼,看得他落荒而逃。
“公主,请!”轩辕凛澈绅士的让着风舒安先走,待风舒安走过了,他才拦住紧跟着的水茉儿,“茉儿姑娘,此地你还是不适宜进去,将画给本王带进去吧!”
风舒安顿时回头恨恨地看了轩辕凛澈一眼,转而对着钟杨的背影哀怨地喊了一声:“皇兄!”
钟杨脚步微顿,无奈地转过身来,走回到水茉儿身前:“给朕吧。”说罢便要拿过水茉儿手中的画,可水茉儿反射性地将画像紧握,一脸惊恐地望向钟杨身后的风舒安,似乎在等着她的命令。完全没有察觉到钟杨因她反射性的举动而微沉的神色,以及那眯起危险弧度眼眸。
第一百二十四章 百子千孙
风舒安见状连忙向水茉儿使了使眼色,让她放手。钟杨拿过画,若有所思地看了水茉儿一眼,才转身往御书房内走去。风舒安与轩辕凛澈连忙跟上,水茉儿就是不放心,也只能在外间等着。进了御书房,风舒安便自觉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乖乖地等着,只是那眼神总是若有若无地飘向钟杨放到案上的画像上。不知道两人谈了多久,风舒安的思绪才从如何才能悄无声息地将画掉包中回到了现实。“皇上,虽说定国候已经带兵前往北境,但没有虎符在手,怕是难以让北境的士兵信服,还望皇上以大局为重。”轩辕凛澈见钟杨没有要避忌羽湘公主的意思,便直接将朝廷上没商议好的事说了出来。“虎符事关兵权,岂能儿戏?一切还是等虎符找回来再说吧!”“虎符如今在哪,想必皇上心中最清楚。北境之事不容有失,况且如今北成朝堂有北闲先生坐镇,皇上若是再与臣等置气,怕是会伤了国本。”下了朝,便不用再像朝廷之上那样隐晦说话,轩辕凛澈一幅义正言辞的样子,逼迫钟杨交出虎符。钟杨听罢,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摄政王的话,朕不明白。”轩辕凛澈见钟杨依旧装傻,看了一旁的风舒安一眼,见她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无奈接着说:“皇上不肯交出兵权,无非就是怕日后收不回来罢了,既然如此,臣愿意用守城军来换取兵符。”“哈哈!”钟杨笑了,“摄政王不是在与朕开玩笑吧?区区两万守城军换能调动四十万兵马的兵符?”风舒安这可算是听明白了两人之间的谈话了,到底是北境战事已经紧张到了如此吃紧的地步,还是这只是轩辕凛澈的一种障眼法罢了?“守城军掌握的是皇城的命脉,而虎符虽能调动四十万兵马,可远水救不了近火,紧要关头,能救命的还是这两万人马,臣这是为皇上、为天下着想。臣愿意与皇上签订协议,待定国候班师回朝之日,便是兵符将这两万人马换回来之时。”轩辕凛澈一脸的诚恳,仿佛他真的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一样。“萱儿,你怎么看?”钟杨的叫法让风舒安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平日私底下他都是叫自己“舒安”,她都快忘了她现在的名字是钟萱了。“啊?”风舒安一直想着怎样才能将那幅画调换了,哪里有心思理会他们的谈话,“我觉得......挺好的,都挺好的。”钟杨额头直冒黑线,突然就觉得自己问她是个愚蠢的错误。他原本还以为她是故作没听,想不到是真的没听。“既然这样......”钟杨刚开口,就被风舒安打断了。“既然这样,你们协商了这么久都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不如先歇会,过两日再谈?”风舒安“好心”地建议着,完全无视钟杨与轩辕凛澈一脸的愕愣。钟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笑:“摄政王,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便明日再谈此时。等会刑部便要开审太妃一案了,朕也要过去看看。”钟杨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轩辕凛澈便是再不满意也只有答应的份,不过他可不会这么轻易地便放过钟杨:“正好本王也想听听刑部是如何审的,若是皇上不介意,可否带上臣?羽湘公主说到底也是此事的受害者,要不一起?”“那便都去看看。”钟杨本来就打算带上风舒安一起过去,没想到她今日竟破天荒地过来看自己了,也便省去了让人去叫她的事。风舒安故意落在后面,趁着钟杨与轩辕凛澈在说话没有注意到她,偷偷地将那案上的画像藏到了袖子里,奈何画像太大,袖子根本就放不下,她正想着要偷偷地塞进裙子里,轩辕凛澈却在此时回了头,风舒安的动作顿时愣住,那副画就在她的手中拿着。“公主,你......”轩辕凛澈疑惑地喊了声,钟杨也转过了头来。“萱儿,你拿着画是作何?”钟杨神色不明,那话语却让风舒安的神经都紧绷了绷。“我......我好奇里面画的到底是什么,想拿来看看。”风舒安嘿嘿地笑着,做坏事被人抓到真的好不尴尬,“皇兄,这到底是什么画啊?”钟杨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不过是太后让人求来的百子千孙图罢了,正想着晚些让付公公给永和宫送过去,你若是好奇便打开看看。”“什么?!”风舒安被钟杨的话狠狠地打击到了,自己担心了这么久的画竟然只是一副百子千孙图,心下随即一松,看来还有机会在画像到御书房之前拦截下来掉包,随即讪讪地笑了笑,“那个......梁侍卫如此宝贝,我还以为是什么名画呢。”“这不就是名画,太后可派了不少的人去找。”钟杨不知为何,总感觉风舒安今日怪怪的,可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就在这时候,赵晨却拿着一幅画进来了,风舒安看着他手中的画像,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参见皇上、公主、摄政王!”“免礼。”钟杨示意赵晨起身,“画像拿到了?”赵晨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画像递给钟杨。一旁的轩辕凛澈则是一脸若有所思地看了故作镇静的风舒安一眼,随即满不在意地随口问道:“这画?”“哦。”钟杨将系画像的绳子打开,“这是断魂堂那首席护法顾天语的画像,江湖上传言说顾天语已经死了,但是朕不信,一直让人去查,终于找到了见过她真实容颜之人,才得了这幅画像。朕倒是要看看,这个顾天语到底长什么样。”风舒安深吸了一口气,心下扑通地光速跳了几下,就在钟杨要将画像打开之时,不知哪来的力气冲了过去一把将他手中的画抢了过来,速度之快,让钟杨与轩辕凛澈都愣住了。“公主你......”风舒安一把搂着画像,看着眼前两人皆是眼定定地看着自己,尴尬地笑了笑,随即转了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本公主倒是要看看,这个让人神共愤的杀人狂魔到底长什么样!”天知道她是怎么将骂自己的话说出口的!钟杨看着她说完以后迟迟没有动作,提醒道:“萱儿,你不打开怎么看?”在两人的注视下,风舒安咽了一口口水,硬着头皮将画像打开,刹那间,一个绝世美人映入眼帘之中,风舒安原本死寂的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这副模样,便是时间过去多久她都依然清晰地记得!
第一百二十五章 保住孩子
画像中的人不正是在断魂堂里陪伴了她五年的至交好友绿冕!
钟杨看到她夸张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祥之感:“萱儿,画像中人你认识?”
风舒安回过神来,虽然她不知道为何顾天语的画像会变成了绿冕,但至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当然不认识,我只是没有想到,顾天语竟然会是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罢了。”
钟杨将她手中的画拿了过来看了看,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但很快便转变成了恨意:“确实与朕想象中的差别很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如此一个美人走到大街上,又有谁会想到她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断魂堂首席护法?哼!既然有了画像,只要她没死,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朕也有办法将她揪出来碎尸万段!”
轩辕凛澈自然知道种穆大将军一事,听着两人对顾天语的评价,也忍不出过来瞧了瞧,虽说他也见过不少的美人,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被画像中人惊艳到了。画中人确实有一种妖艳之美,若是普通男人见了定会被她的样貌摄去了三魂,难怪皇上与羽湘会如此诧异。看着皇上一脸毫无掩饰得恨意,轩辕凛澈嘴角扬了扬:“皇上,若是您肯交出兵符,臣保证替你将画中之人揪出来任由你处置,如何?”
钟杨冷笑:“此事就不劳烦摄政王费心了。付公公,画像收好。”钟杨将画像交给付公公,头也不回地迈出了御书房。风舒安见状连忙跟上,在经过轩辕凛澈的时候莫名地看了他一眼。轩辕凛澈挑眉,羽湘对他有敌意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不过从方才她的举动来看,要说她与断魂堂没有半点关系他还真不信。轩辕凛澈暂时压下心中所想,快步跟上前面的两人。
水茉儿等了好久,见到三人从御书房里走出来,匆匆行了个礼便往风舒安跑去。
“公主,皇上形色匆匆的是要去哪?”水茉儿低声在风舒安的耳边问道。
“去刑部旁听太妃一案。”
“公主也要去吗?”水茉儿焦急地问道。
风舒安疑惑地看了水茉儿一眼:“当然要去了,本公主可是被诬陷之人,自然要去看那真正的凶手伏法。”
“可是刚刚墨叔来过,说孟医师已经到了羽乐宫了。还说公主您一出来就让您回宫!”
风舒安诧异地看着水茉儿,显然是没想到孟尧灵这么快就到京城了:“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哎呀!”风舒安想着去完刑部再回去,却不想腹中突然一阵绞痛,疼得她要靠水茉儿的搀扶才勉强站得稳。
“公主!你怎么了?!可别吓茉儿啊!”水茉儿见风舒安神色不对,急得连忙喊道。
钟杨听到水茉儿的声音也回过头来,担忧地询问:“萱儿,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风舒安紧紧地咬着唇,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快传太医!”钟杨对着身边的赵晨吩咐。
风舒安在水茉儿的搀扶下走到了一旁的步撵坐下,稍微缓和了下,腹中的痛楚也渐渐消散。
“没事了,现在不疼了。”可是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这可吓坏了水茉儿。
钟杨眉头紧锁:“既然不舒服便回宫休息吧,朕与摄政王去便可。水茉儿,带公主回宫好好休息,记得传太医。萱儿,你现在可是两个人,要注意身子,以后要是没什么重要事情就别乱跑了,若是想见朕,派个人来传话即可。”
轩辕凛澈也跟着寒暄了几句,在众人的坚持下风舒安被勒令回宫休息。
当风舒安回到羽乐宫时,墨与孟尧灵早已在正厅等候。只是孟尧灵便是在见到风舒安之时还是一直板着一张脸,风舒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看着架势也像是三司会审啊!
“嘿嘿,孟医师,你来啦?”风舒安笑着走到孟尧灵身前,见自己卖笑孟尧灵还是没有好脸色,瞬间便转成了委屈脸,“孟医师,方才我的腹部一阵疼痛,不过一会就没了,是不是我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啊?”
“坐下!”孟尧灵是他们当中唯一不把风舒安当主子,而是真真正正当朋友的人,因此她此时说话也是医者命令式的口吻,“就你这破身子,还要怀孩子?你当真是不要命了?”
风舒安听着,一脸的心虚,不敢直视孟尧灵的眼睛,乖乖地伸出手给她把脉,嘟囔着:“孟医师,这孩子又不是我想怀的......”
“那便打掉。”
“不行!”风舒安反射性地抬起了头看着孟尧灵,拒绝的话语脱口而出,“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孟尧灵没好气地将视线转移开:“沈酹月的孩子你都敢要,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风舒安诧异地看着她,转移将责备的目光投向墨身上,关于孩子父亲的事她只告诉过钟杨和墨。
“你不用怪墨叔,是我逼他说的。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这孩子,你想要,可以。但是我不能保证它能顺利生下来,还有,你体内的余毒还没除尽,若是孩子生出来缺个胳膊腿呀什么的,你可别怪我。”孟尧灵一边帮风舒安把脉,一边还不忘打击她。
“什么?!”风舒安的眼睛因惊恐而睁得大大的,孩子会缺胳膊腿?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孟尧灵看着因自己一两句话便如此大反应的风舒安,鄙视了她一眼,“好啦!也没那么严重。但是生出来的孩子智力可能会受损,意思就是说,就算给你生下来了,这孩子很可能一辈子都停留在两三岁的智商,也有可能是正常人,就看你愿不愿冒这个险了。”
风舒安听罢,原本清灵的眼眸顿时一片迷惘,另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小腹,她之前只是觉得不舍得,所以想要生下。可是现在这样......
“恩?”孟尧灵皱了皱眉头,让风舒安换了个手,仔细地替她重新把了一次脉。
“孟医师,公主怎么了吗?”水茉儿见孟尧灵脸色不太好,心里急得不行。
“小主,你方才说有过一阵腹痛,是否感觉那种疼痛是从浑身上下慢慢聚集到腹中,然后在腹部中央消失?”
看着孟尧灵一脸严肃的样子,风舒安也顾不得纠结要不要孩子,连忙回想了方才的那阵阵痛,随后确定地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有什么大问题吗?”
孟尧灵将手收了回来,依旧一脸的严肃:“公主,这个孩子,必须保住。”
第一百二十六章 案件真相
“可是你方才不是说......”风舒安愣住了,她刚产生了打掉孩子的念头,孟尧灵便跟她说孩子一定要保住,任凭谁也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
“你体内的毒素之所以会提前发作,全因为腹中的胎儿。若是我没猜错,胎儿将你体内的毒素当作了营养不断吸收,方才你会有疼痛感,应该是体内的毒素在某一时刻集中往腹中集聚。这样看来,生下这个孩子是目前来看最快速快有效除去你体内余毒的方法。只是你的身子被毒素侵占了太久,就算已经经过了两年的调养,还是难以达到养育孩子的标准。我如今最怕的,便是怀孩子会超出你身体的负荷。”孟尧灵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毒素从我的身子转向孩子?”风舒安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胎儿还会吸收毒素?
“没错。我曾经在医术上看过类似的案例,现实还是头一次遇到。”
“那孩子生出来会怎样?”风舒安看着孟尧灵,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带着一丝希望。
“最好的结果便是痴傻。”
风舒安只感觉心中有什么猛地塌了:“那最坏的结果......”
“小主,在我看来,死胎是最好的结果。既替你除去了毒素,也不用这个孩子成为拖累。”孟尧灵说的话很残忍,但也很现实。
“它不是什么拖累!”风舒安下意识地反驳,她不许任何人说自己的孩子不好。
孟尧灵微微叹了一口气:“沈酹月是东凡太子,他的孩子是什么?我不信你真的舍得用它作威胁沈酹月的筹码,就算你舍得,也不见得它在沈酹月心中有何分量。若真的被你侥幸将孩子养大,难道你要告诉它,它的父亲是我们的敌人吗?”
“我不会让知道的。”风舒安眼圈开始红了。
“血浓于水。”孟尧灵收拾好自己的医药箱,看来今日不适宜为她做详细的诊察,“你自己决定吧!要是拿掉孩子,我也依旧有办法能帮你除去余毒,只是时间会比较慢一点而已。当然,前提是你绝对配合。好了,你慢慢考虑。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看着孟尧灵头也不回地往厢房的方向走去,风舒安想喊住她,可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孟尧灵的每一句话都那么在理,可是她就是不想去认同。自劫后余生起,她便在没有经历过如此艰难的抉择,留么?还是不留?
入夜,金銮殿。
一袭冰蓝夜行衣的黎非奉宛若游龙般潜入了金銮殿,而此时原诺靖早已摆好了文案等着他了。
黎非奉挑了挑眉:“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
原诺靖温和地笑着,将案上沾好墨的毛笔递给黎非奉:“原某恭候多时了。我相信,黎大侠与原某一样,从来不打毫无准备之仗。既然昨晚忘了立字据,便今晚补上。不然若是日后谁输谁赢,无凭无据可不就等于白赌了?”
“有意思。”黎非奉结果原诺靖递来的毛笔,“只是单凭你一个毫无一官半职的士族子弟,本大侠凭什么相信你?”
“要是黎大侠真的不相信在下,今晚就不会再来。虽说话是这样说,但规矩还是要有的。”原诺靖指着写好赌约的绢帛上盖着的玉玺红印,“这便是我们的诚意。”
黎非奉看了,得意地笑了几声,挥笔在两份一样的绢帛上洋洋洒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原公子到时候输了可不要哭得太惨。”
原诺靖将两份绢帛叠好,拿了其中一份给黎非奉,笑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黎大侠此言过早了。”
黎非奉接过那份绢帛,不屑地看了原诺靖一眼:“便冲我这入皇宫如入无形之景的修为,你便应该后悔与我定下了这般赌约,等着吧!”说罢,那冰蓝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之中,速度之快,让屏风后看着这一切的钟杨都为之咋舌。
“黎非奉从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怕是他早已光顾了你府上好几回,将你府上的地形暗室都摸透了,你可要小心。”钟杨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若是这样的聪明人当真能为朝廷所用,那真是朝廷之福。”
原诺靖微微颔首:“会的,黎非奉虽然厉害,但是他最致命的弱点便是自负。这一场战,还未真正开始他便输了一半了。”
钟杨扬了扬眉头:“这话可不像你说的。”
原诺靖无奈一笑:“什么都逃不过皇上的法眼,是公主说的。”
“哦?”钟杨语气不明,“她倒是了解黎非奉。”
原诺靖听罢,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转移了话题:“皇上。今日听说刑部审了太妃落池一案,可找出真正的凶手了?”
“找出了。”钟杨点了点头,想起风舒安的那份细心与机智,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萱儿让朕派人去查太妃的遗体,果真在太妃膝盖处发现了被小石子敲打的痕迹,经仵作与刑部的探案人员勘查,断定太妃并非如太后所说那般是被推下荷花池的,而是被一颗小石子状物射击膝盖,因为身子失去平衡掉下池中的。”
“这个臣也听说了,只是听说按照太妃当时所站的地方,那小石子应该是从公主所站之地射出,为何......”原诺靖也一早想到了太妃是被人故意撞下池了,但就算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还是对公主不利,他之前为了想给羽湘洗脱冤屈,思前想后,却还是没能找出太妃出事的真相。
原诺靖问到这,反而让钟杨笑了笑:“这一点朕也没想到。那日朕去牢中见萱儿,在临走之时她轻轻地在朕的手背上划了划,这让朕恍然大悟。”
原诺靖脑袋突然清明了开来:“莫非是有人借助了小石子的反弹之力?”
“没错,那加害太妃之人将小石子射向萱儿所站地方身后的假山之上,石子碰到更加坚硬的石头必定按特定的角度折射而去,那被改变了方向的小石子,便能朝明媛太妃径直射去。朕派人去查了案发现场,果然在假山上发现了被石子划过了轻微痕迹。”钟杨回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怕,这后宫之中尔虞我诈从来都不曾缺席,想来轩辕凛澈手段也是高超,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最终坏他大事的竟然会是他从来都不放在眼里的明媛太妃。风舒安出狱以后才告诉他,太妃临死之前曾在她手臂上轻轻地划了划,她才会想到假山上会有划痕。
“那真正的凶手......”虽然他知道此事的幕后主使必定是轩辕凛澈,但还是有半丝希冀此事能削去他一丝势力。
钟杨冷笑:“凶手?不过是太后推出来的一个替死鬼罢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父子相逼
原诺靖与黎非奉打赌一事,钟杨并没有故意瞒着任何人,反而就在两人签订了合约的第二日,便将合约的内容昭告天下。曾在原诺靖主动请缨之前,已经有不少的士子朝臣想过法子要将黎非奉抓拿,可是别说抓拿黎非奉,他们便是连黎非奉的影子也见不到。虽然原诺靖亲自将黎非奉引了出来,还与他签订了条约,但大部分人都不看好原诺靖,觉得皇上太糊涂了,怎么就轻易信了一个在京中名气连自家弟弟都比不上的官家子弟。
早朝刚下,原博便风风火火地往家里赶,一回到府上,便让人叫了原诺靖来问话。
“爹问你,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家里人商量一下?你知道那黎非奉是什么样的人吗?这个世界上就没他偷不了的东西!你竟然跟他赌这个?!还教唆皇上陪你加赌注?疯了你!”原诺靖一来到书房,原博便破口开骂。
“爹,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原诺靖皱眉,并不想多解释些什么。
“你有道理?你能有什么道理?这么多的能人异士都抓不了黎非奉,你连你弟弟都比不上,还说抓他?想做官想疯了吧?逆子!你要找死可别连累我们!咳咳!”原博骂得太带劲,一口气喘不过来,原诺靖连忙倒了杯茶给他顺气。
“爹,大哥再有不对的地方,事情也发生了,还是想想解决办法吧!”原诺应不知何时来到了书房外,突然出声道。
原博责备地看了原诺靖一眼,而后将目光转向原诺应之时,已换了一脸额宠溺:“应儿来了。还是你懂事,不像你大哥,总是要我操心,若是你大哥有你一半的孝顺稳重就好了。”原博完全不顾原诺靖就在旁边,偏心程度半分也没掩饰。
原诺靖听罢,袖子下的拳头微微握紧,神色却没有变。
“大哥。”原诺应微微向原诺靖颔首,语气中却没有半分敬重之意,他迈过门槛走了进来,“黎非奉既然被称为天下第一偷,自然是有超乎常人的本事,与他比试,还需要加倍谨慎小心。”
原博走回到桌前的主位坐下:“既然来了,便一起商量下如何才能将那打赌的物件收起不被黎非奉发现吧!”原博说罢,又不争气地看了原诺靖一眼。
原诺靖心底冷笑,罢了,无论自己怎么做,都入不了他这个父亲的眼。
“大哥。”原诺应坐到了原博隔着一桌对面的位置,眼神转向一旁依旧站着的原诺靖,“黎非奉这种奸诈小人,并非你所能对付的,不如将那打赌的信物交给我藏,还能有个三分胜算。”
原诺靖眼眉微微扬了扬,原来他的好弟弟打的是那封信物的主意。还不等他开口拒绝,原博便迫不及待地帮着原诺应说话了,这让原诺靖原本就对这个家无甚感情的心又寒了几分。
“应儿说得对,那信物要是由你藏,怕是不出一日便被黎非奉偷了去了。还不如给应儿放,应儿聪慧,而且他自小主意便比你多,等会你便将那信物取了交给他。”原博不由分说地指点着原诺靖应该怎么做,他的心目中这个大儿子就是这么没用,这么大了还毫无建树,远选比不上才华出众,机智聪慧的二儿子。他从来没想过,这次一向胆小怕事的大儿子既然敢背着他与皇上自荐,自然便敢违背他的命令。他一直以为自己将原诺靖抓得死死的,却不知这个儿子早就在与羽湘公主订婚的那一刻起,便再也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原诺靖平静地说出这句话,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情绪。
“你敢?”原博看见原诺靖竟然敢顶撞自己,气得差点拍桌子了,没错,在他的眼中这个大儿子若是有半分不顺自己意便算是顶撞,“你以为你能将黎非奉引出来就很了不起了?若不是皇上暗中相助,你连黎非奉的影子都看不到!还真以为自己能赢了黎非奉,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此事关乎丞相府的声誉,绝不能由着你胡来!”
看着一脸激动的父亲,原诺应嘴唇微微勾起嘲讽的弧度,目光随原博投向原诺靖,毫不掩饰的不屑似乎在嘲讽原诺靖的不自量力。
原诺靖无视原诺应的挑衅,语气温和:“爹息怒,孩儿的意思是,二弟还未告诉我他的具体办法,那信物暂时还不能给他。爹也知道,那黎非奉从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说不定他现在就在某个角落偷窥我们议事。要是我一拿出来,他便知道信物藏在哪了。”
原诺靖说此话的时候故意用了一种略显怪异的语气,顿时让原博感觉总有双眼睛在暗中偷窥他,背部凉凉的。
原诺应对原诺靖的话嗤之以鼻:“既然大哥都说了黎非奉可能在府上,那我便更不能将我的计划透露出来了。大哥尽管放心将信物交给我,便是他现在就看着,我也有办法让他找不到。”
原诺靖没有理会原诺应,反而将目光投向原博,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原博见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应儿说得对,你便拿给他藏。就算那黎非奉现在看着,他总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抢走了吧?我相信应儿有这个能力,你就别废那么多话了,快点拿给他。信物若是继续留在你手中,明日黎非奉就能拿着它到朝廷要求皇上兑现承诺,我们丞相府可丢不起这个脸!”
“那若是我给了二弟,还是被那黎非奉偷了去了呢?”原诺靖不怒反笑。
原博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大儿子的口中说出来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你怎么能诅咒你弟弟!就算是被那黎非奉抢了去,那也是你的错,谁让你不自量力夸下海口?!要是应儿都瞒不过黎非奉,你以为你就能?!行了,别废话,我命令你立刻,马上就将那信物取了给应儿!听到了没?!”
这样的场景原诺靖早就预料到,可心底还是微不可察地疼了下,而一旁的原诺应正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得意地望着他。
“是,孩儿马上就去。”原诺靖话音刚落,原诺应脸上便浮现出得逞的笑容,丝毫没有察觉到原诺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中闪过的一丝嘲讽。
第一百二十八章 耍原诺应
“跟我来吧!”原诺靖看了原诺应一眼,便转身走出了书房。
原诺应挑眉,一个没娘的孩子都敢跨过他的头上去出风头?想疯了吧?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自己战胜了黎非奉后众人是如何称赞他的了。反正若是黎非奉赢了,丢人的是大哥,但自己赢了,得益的可是他。
想着想着,原诺应跟着原诺靖来到了他所住的院子。一进原诺靖的院子,原诺应便皱了皱眉,若不是为了那件让摄政王都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信物,他才不会来这破旧的院子。看看这些装饰桌椅,哪里能跟他院子里的富丽堂皇相比。原诺靖将原诺应的表情尽收眼底,心底冷冷地笑了笑。他院子里的摆设虽然简单,却一点也不简陋,屋子里挂着的在原诺应眼中难等大雅之堂的画件装饰,皆是出自名家之手。
装作没有看见原诺应眼中的鄙视,淡淡地说道:“这边。”
“大哥,你这屋子里的摆设也太简单了吧,来日公主嫁进来,还以为母亲不善待你,要不我去和母亲说说,帮你将这屋子都翻新一便。”原诺应用一种施舍者的口吻居高临下地建议道,分明就是在显摆这个家里他说的话永远比这个大哥有用。
原诺靖的脚步突然停住了,转头目光不明地看着原诺应:“不必了,羽湘公主性情高雅,兰质蕙心,曾在民间流落多年,见惯了百姓的苦楚,断不会以这些俗物取人。倒是二弟不如让母亲给你的园子修缮下,毕竟静琪公主金枝玉叶,从小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二弟院子虽然奢华,怕是也远比不上公主府的堂皇。若是公主嫌丞相府住得不习惯,这就不好了。”
原诺应完全听不出原诺靖是在讽刺他费尽心思娶了个要供着养着的花瓶,还以为原诺靖是在妒忌他能娶到静琪公主。
“这就不牢大哥费心了,母亲已经着手在办此事了,既然大哥的院子不用修缮,那我便回去告诉母亲,不用在修缮我院子的时候顺便帮你修了。”原诺应本来也是意思意思,没想到原诺靖亲自拒绝,他当然开心。只是他从来没细想过为何从来不待见原诺靖的母亲为何突然会大发善心帮他修院子,本来还以为是两人都要成婚,明面上的事情要做好,却不想诸葛氏是受了轩辕凛澈的指使,想要在原诺靖的院子里隐放些对身子有害的物品的。
原诺靖见原诺应这么轻易地被自己说服,还以为他捡了便宜,心底中嘲弄地骂了句愚蠢,便迈起脚步往院子后方走去。
“大哥,你到底把东西藏在哪了,这走了这么就都没到,你不会是不想给我吧?”原诺应发现原诺靖一直在带他绕圈子,感情当他是傻瓜不?脸色当即便不好了。
“二弟说笑了,答应了父亲的事情我岂敢反口?这下应该好了,跟我来吧!”
原诺应将信将疑地跟着他往里走,又回到了茅房前,此时刚好有一个下人从茅房里出来,看见兄弟二人连忙喊“少爷好!”
“阿木。”原诺靖叫住了那个刚刚从茅房内出来的下人,“进去将那茅桶地下之物给我取出来。”
“这......”原诺应惊讶地看着他,原诺靖不会把东西放在茅厕里了吧?但他的想法很快便被证实了。
“二弟,大哥方才真的不是故意带你绕圈子的,刚刚来这里的时候不是刚好有人在出恭嘛!总不能让你在此等,所以才被迫无奈地你逛了两圈。你也知道的,大哥的院子就这么大,逛两圈也耗不了多少时间。”
原诺应无奈了翻了翻白眼,被唤作“阿木”之人听令连忙回了去,将茅桶搬开,果然看见地下有一张折叠起的纸张。阿木将那纸张拿了出来:“大少爷,您让我取的是这东西吗?”
原诺靖点了点头:“给二少爷拿着吧!”
“大哥你!”原诺应不敢置信地捏着鼻子看着他,“如此重要的东西你竟然放在下人的茅房里?”
原诺应看着满是粪便味道的纸张,嫌弃地后退了几步。原诺靖一脸无辜地解释道:“二弟你也说过了,那黎非奉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如此重要的东西当然要他想不到的地方。况且那黎非奉不是挺清高的一个人吗?怕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要的东西会在他看不起的下人茅房里吧?大哥实在是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可是......可是......”原诺应一脸的憋屈,“你总不能就这样交给我啊!满是臭味,会脏了我的手的!”原诺应真后悔没要叫小斯一起跟他来。
原诺靖惊讶地看着他:“二弟,如此重要的东西你不会想放在一个下人的手中吧?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个责任便是父亲也担待不起啊!不过若是二弟真的不想插手此事,大可现在回去禀告父亲,大哥不会与你计较那么多的。”
原诺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便是他再笨也知道原诺靖此时是在耍他的,偏生他说的话又在据在理,若是闹到父亲那里,还容易让父亲认为他娇生惯养。只要自己将此东西拿到手,官阶品级便是手到拿来的事情,摄政王答应过的事情从来都没有食言过。想到这里,原诺应一把捏住了鼻子,将下人阿木手中的纸张拿了过来。
原诺靖看罢,嘴角为不可擦地扬了扬。脸上还是一脸的不舍:“二弟,你可一定要放好了。若是丢了,可是会连累整个丞相府的......”
“行了行了!”原诺应不耐烦地将手中充满屎尿味的纸张扬了扬,试图挥开它的臭味。
“小心!”原诺靖见状连忙制止了他,“这纸千万不能打开!”
“不能打开?”原诺应狐疑地看了原诺靖一眼,似乎在辨别他话语的真伪。、
原诺靖严肃的点了点头:“二弟你记得,此物要收得隐蔽,而且一定不能打开,不然后果很严重。”
原诺应敷衍地答应了,对原诺靖说了句先走了便拎着纸张往自己的院子跑去。看着原诺应匆忙离去的背影,原诺靖脸色露出诡异的笑容——看来鱼儿上钩了呢!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原诺应便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纸张打开:“哼!不打开?鬼才信。连摄政王都许下如此大的诱惑想要拿到的东西,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
纸张一打开,一股屎尿味迎面散来,只是原诺应已经顾不得嫌弃,脸色因纸上的内容而瞬间便得苍白。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戳穿谎言
就在整个丞相府的人都小心翼翼地加强巡逻与戒备之时,众人防备的对象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一样暗中观察他们,反而正一脸悠哉悠哉地在羽乐宫中翘着二郎腿,品茶吃点心,偶尔抬手落下一字,好不休闲!
“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是太自负了呢,还是太低估原诺靖的能力了?”风舒安无奈地笑了笑,与人下了如此大的赌约,还能泰然自若地溜到她宫中找她下棋的,这时间恐怕找不出第二个。
黎非奉将一块糕点塞进自己的嘴巴中,满脸的不在乎:“错,爷这不叫自负,叫自信!况且我也没低估你未婚夫的能力啊,就他那样的,若不是你即将要嫁给他,爷连多看他一眼都懒得。”
风舒安无奈地摇了摇头:“是吗?我还以为你被他吓到心神不宁,所以来我宫中找虐的。”
“第一次输给你不过是让你,还当真以为我怕了你?”黎非奉话音刚落,风舒安落下一子,瞬间将黎非奉杀得片甲不留。黎非奉这可不干了,不满地指责她,“你欺负人!”
风舒安挑眉,轻轻抿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谁让你整副心思都不在棋局上,看来找我下棋不过是个幌子。说吧,是不是害怕赌局输,所以来找我给你出主意的?”
黎非奉斜了她一眼,语气酸酸的:“还指望你给我出主意?你要是不帮着原诺靖那小子害我就不错了。”
风舒安拿着杯盏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将其放下,双手交叠着:“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
“难道不是你出的点子?”
“赌约是我提议的,至于能不能赢你,全凭他自己的本事。”
黎非奉没想到她承认得那么干脆、坦荡,反而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想到她提这个赌约是为了让自己的未婚夫立功,他的心中又一阵烦躁。
“这都还没过门呢,就这么替人家着想了。”黎非奉不满地呢喃,声音很低,但风舒安有厚的内力,听力特别灵敏,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她的耳中。
风舒安的眼皮跳了跳,原本撑着脑袋的手抖了抖,脑袋差点就摔了下来。
黎非奉见她反应这么激烈,心中涌起一股酸溜溜得感觉,怪不好受的。忽然间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蛋往风舒安的方向凑了凑,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巴眨巴眨地向她送着秋波:“你跟爷说实话,是不是很想你未婚夫赢?”
风舒安只觉得有三条黑线从她的额头上划下来:“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当然是真......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说了。”黎非奉负气地别过脸去,同时也恼自己的不争气,不就是听个真话嘛!这都不敢,等等,风舒安刚才说的是,赌约是她提议?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来偷东西的人会是我?”
风舒安心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调整好自己的坐姿,生怕再被黎非奉不按常理出牌的话语惊到。
“除了你这个天下第一偷,我还真想不出有谁有这个本事堂而皇之地进金銮殿偷东西,你一定会问我凭什么认为轩辕凛澈能请得动你。”风舒安瞄了黎非奉一眼,才继续缓缓说道,“不凭什么,就凭他是轩辕凛澈。”
黎非奉听罢,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了:“你不恼我为他做事吗?”
“为什么要恼?”风舒安微笑着回应黎非奉,“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你有你自己的立场,况且我有什么资格恼?”
有什么资格?黎非奉自嘲一笑,是啊,他又不是她什么人,他又有何资格责怪她利用自己,设计自己呢?
“那你就不好奇,摄政王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请到我出手的吗?”
“当初你替原氏抓了湘儿,我没有问你为什么,你便应该知道,今日我同样不会问。”提起死去的凌湘儿,风舒安心底轻微泛起一阵涟漪,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痛楚,看来时间真的可以平复一切的伤痛。
黎非奉眼中闪过一抹受伤,随即脸上的笑容隐去,肯定道:“你在撒谎。”
风舒安惊讶地望向他,似乎不明白为何他会笃定自己在撒谎,是试探?还是真心?但她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黎非奉在风舒安惊讶的眼神中将挂在背部的画卷拿了下来,放在风舒安眼睛直视的正前方,手指微动,画卷滑落,一幅绝世美人图展现在风舒安的眼前。意料之中地从风舒安的眼睛中看到了震惊的情绪,黎非奉心中不知是该喜悦,还是该悲伤。
“怎么?连自己都不认识了?”黎非奉本意没有嘲讽的意思,可话出了口,那味道便变了。
“呵!”风舒安无奈轻笑,只是那笑容中带着几丝疲惫,“原来你都知道了。”
画中之人正是顾天语的模样,她忽然明白了为何那日出现在钟杨手中的画像,会变成了绿冕的了。
黎非奉看见风舒安坦然地承认,心中不知为何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有一丝恼怒:“轩辕凛澈是爹的得意高徒,更是我最尊敬的师兄,我帮他,无可厚非。你替钟杨着想设计我,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毕竟立场不同。我不明白的是,为何你明知道钟杨四处在找你,天天想着怎么至你于死地,你却还要回来帮他?还以这样的身份!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面对黎非奉的厉声苛责,风舒安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不也一样。”风舒安微微叹了口气,“他明知你厌恶朝廷斗争,喜欢逍遥自在的生活,最终却还是选择了将你牵扯进来作他的臂膀。你非但没有反抗,而是尽力去帮他,这是为什么?因为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这份感情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不能轻易抹去。是,我是他的敌人,但同样我是他的亲人,这是我的责任,也是在回报他给予我的亲情。”
黎非奉看着如此毫不遮掩的风舒安,心中原本一股脑责问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成了微微的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一百三十章 偷溜进阁
“看来这个赌约你是认真的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风舒安答非所问,“你见过绿冕了?”
黎非奉愣了下,没想到她竟然会纠结这事,点了点头:“你的保密措施做得还真好,我好不容易知道你成了顾天语,却千找万找都没能找到一张你的画像。真没想到当初那么干瘪瘪的小女孩竟然会长成如此绝世的美人啊!”
风舒安打了他一拳,就知道这人不正经。
“哎哟!还是这么暴力!”黎非奉故作夸张地大喊,反而逗笑了风舒安。
“你不也是一点也没有变。那后来你怎么找到的?”风舒安嗔了他一眼,小时候不正经,长大了还是这么的不正经。
“哼!这个世界上还真没什么事情能瞒倒我的。不过还真多得你设计的那个局,那****去金銮殿之前去了一趟御书房,无意中看到一本奏折上写着顾天语的画像明日到,我看了那落款,是禁卫军统领袁开重的,第二日顺藤摸瓜,自然便将那画给截住了。”黎非奉斜眼瞄了风舒安一眼,不屑地道,“要是靠你那点三脚猫功夫,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还不赶紧谢谢本大爷!”
风舒安非但没有感激还一脸不满地仇视着他:“你为什么要将画像换成绿冕的,你可知这会陷她入多危险的境地!”
“钟杨的手段你还不清楚吗,不换绿冕的能瞒得过他吗?况且除了你,你还见过爷关系过谁的死活?”黎非奉一脸的不识好人心的表情,怎么自己帮了人还要挨骂来着?
风舒安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的话的确在理,而且他又的确是为自己着想,若是她再责骂他还真有点是非不分了。心中憋着一团火又不能发泄的感觉真不好,风舒安唯有转过身去不理他。
黎非奉见人真的生气了,态度也忍不住软了下来:“我这不是通过钟杨的人找回来的画认出你来的嘛!虽然你现在没以前那么漂亮,眼睛小了点,鼻子矮了点,嘴巴大了点......好了好了!别这样瞪着我了,和你开玩笑的呢!”
风舒安眼睛瞪得大大的,那副样子真的是恨不得一把拍死眼前这个连话都不会说的人。
“我投降!我投降好吧!”黎非奉突然觉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怎么就这么贴切呢?却没想过,若眼前之前不是风舒安,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绿冕就不用你担心了,连郑羽将她保护得密不透风的,谁能伤得了她呀?”
“你说什么?”风舒安自从两年前那件事情发生后,她便再也没有听过其他三人的消息了。况且以前他们四人一贯的作风都是不用真名真容的,加上断魂堂的人行事缜密,她便是想探听他们的消息也无从下手,这也是为什么至今连钟杨都查不出真正的风舒安是谁的原因。
“什么什么啊?”黎非奉被她问得一头雾水,不过见她终于肯开口跟自己说话了,还是耐着性子反问。
风舒安被他急得直跺脚:“绿冕现在怎么样了?”
“哦!你问她呀?”黎非奉又往自己的嘴巴里扔了一块芙蓉糕,“唔唔......好吃。连郑羽不是当南庸的皇帝了吗,绿冕自然是他的妃子呗,你放心,有连郑羽护着,她的日子不知过得多好。”
“你是说,绿冕成了郑羽的妃子?”
“对啊!”黎非奉的爪子伸向了碟子上的最后一块糕点,在快要碰到糕点之时,手却被人一把抓住了,他反射性地往抓住他的人看去,只见风舒安一脸的严肃,眼神中还带着莫名的审视,他吞了吞口水把口中的芙蓉糕咽了下去,一脸被逼良为娼的模样,“你想干嘛?”
风舒安见状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将最后的糕点拿起,在黎非奉的眼前晃了晃:“断魂堂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黎非奉眼神跟着她手中的糕点转了转,随即趁风舒安注意力分散之时一把抢了过来,扔进口里,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落:“我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你可别忘了我爹是谁!”
黎非奉的话让风舒安目瞪口呆,他爹可不就是央唐学府的执掌士。外人之所以一听闻央唐学府皆肃然起敬,除了因其门生遍天下,且其培养出的学子皆非泛泛之辈之外,还因为它拥有全天下最全的信息网。在央唐学府所设地,有一个澜川最全的非盈利非派系的情报机构,上至各国帝皇心中的储君人选,下至平民百姓家的柴米油盐,只要是央唐想要知道的,最慢三天便能将一切查得清清楚楚。正是央唐所拥有的这份让人心生畏惧的侦查能力,才能让其稳稳地独立于四国之上,便是如今实力最强的东凡也不敢打他们的主义。只是......央唐的琳琅阁存放着世界上最机密的情报,没有执掌士的亲允是无法进入的,就算黎非奉是执掌士的亲生儿子,也没有这个特权。
“你偷溜进去的?”
还在咀嚼回味着芙蓉糕的黎非奉听罢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这还用问。”
“可那是堪比铜墙铁壁的地方,你是怎么进去的?”风舒安承认她被惊到了,还记得她还在央唐学府的时候,曾想过许多法子想要靠近琳琅阁,却总是在离琳琅阁还有很远的地方便被发现了。她连靠近都没有法子,黎非奉到底是怎么做到偷溜进去的?
黎非奉一脸你是白痴吗的模样看着风舒安:“哼!不然你以为爷这一身出入皇宫如入无形之境的修为是怎么练来的?就是从小便以偷溜进琳琅阁为目标练成的!”
风舒安一脸崇拜地看着黎非奉,瞬间便觉得他正经多了,激动地扯着他的袖子:“快点告诉我你是怎么进去!我连靠近都没法,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想知道?”黎非奉得意地挑眉,风舒安好不要脸地猛点着头,看着她这幅模样,黎非奉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把耳朵靠近来,我偷偷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