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奇菱公主
“哥哥!”文青梅惊喜地叫出声,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哥哥。他们?18??从小失去了父母,两人相依为命,一直是哥哥照顾的她。兄妹感情自然是极好的。从初选到如今,他们已经几月没见。如今能相见,文青梅怎能不欢喜?
文渊听到声音立马回望过去,见到的竟然是自己的小妹,当下便高兴地向文青梅走来,想也没想便扶住了文青梅的双肩,仔细地看了又看,心疼地皱了眉:“小妹怎地憔悴了?”
“哥哥......”进宫并非她所愿,只是被选上了,又想着从小到大都是哥哥护着她,如若她能在后宫有一席之地,也算是能多少帮轻下哥哥。进宫后的日子真的是举步维艰,她自是不敢与哥哥说的,文青梅的眼圈由不由得红了,刚想扑进哥哥的怀里好好哭一场。却被风舒安的声音打断。
“想必这位便是文状元吧!”
文渊此时才发现还有人在,意识到这里是皇宫,小妹又是皇上的妃嫔,自己的动作确实是于理不合,便放开了双手。有些窘迫,不知道如何称呼眼前好心出言提醒的女子。
文青梅也意识到场合不对,连忙整理好姿态:“哥哥,这位是蕙德媛。”
文渊行了个礼:“原来是蕙德媛,文渊失礼了。”
风舒安礼貌地回了个礼:“两位许些时日不见,想必是有许多话想要说的,只是此处实在不便......”风舒安说道一半,便见文青梅用恳求的眼神望着她,不由得微微一叹,“我到前面等着姐姐,莫要太久了。”说罢便带着白霜往前走去,走到刚好可以看到他们的动作,但又听不到说话声的地方便停了下来。
只见文渊从怀里取出一个长方形的琉璃似的东西,献宝似的递给文青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文青梅便高兴地收进怀里。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文青梅便向她走过来了。文渊则是直接往畅和宫的方向走去。
晚宴开始后,风舒安便在人群中寻找着白若锋的身影,沈酹月见她小脑袋不断地想要往前伸,便洞察了她的意图:“今晚在这里的都是为我东凡尽心尽力的有功之臣,大家兴致正浓。皇后可愿为众卿抚琴一曲助兴?”
上官芊墨笑着应下:“乃臣妾之幸。”便唤人取来琴。
一曲优美的旋律自上官芊墨的手下流出,不得不承认,上官芊墨的琴技的确是一流的。沈酹月满意地点点头,转而对风舒安道:“爱妃,你也去为众卿斟酒吧!”
风舒安脸色一喜,高兴地应下。便迈着略急的脚步往下走去。
待斟到白若锋面前,风舒安笑意盈盈地喊了声“大哥”。
白若锋同样面带笑意:“许些日子没见,琳琅妹妹都成了德媛了。”
风舒安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接着又低声和白若锋说了些什么,便心满意足回到了座位上。
宴会将要结束时,风舒安便以身子乏了为由提早离了席,沈酹月也知道她是嫌这里闷,念着她有身孕,便由了她去,只派人护送她回去。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了一个月,因住在苑茉宫,上官芊墨也知道自己这个后位是怎样来的。自然是将风舒安看得死死的,生怕她出点什么问题。还有半个月就封后大典了,突厥和左峰都派了使臣过来道贺观礼,约莫这几日便会到,这段时间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平时上官芊墨都不让风舒安出苑茉宫,皇帝也觉得孩子还不稳,也就默许了上官芊墨的做法。于是乎风舒安就被人像养猪一样养着,除了文青梅能得许来陪她,其他人都被皇后的人挡在了门外。苏抚染和白若莲便是想找风舒安麻烦,也是没有法子。
风舒安怀着的这胎极容易流产,所以她便想尽了办法安排了孟尧灵进宫为她调养身子,毕竟这后宫很多暗箭实在是难防。终于等到了头三个月胎象稳了,风舒安才得许出去走走。这不,文青梅一来风舒安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出去逛了。
“好久没出来走过了,都快发霉了。”风舒安埋怨着说道。
“人人都替你担心,身子这么弱还不安分地调养。”文青梅无奈微叹。
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娇气的声音:“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玩意?给本公主瞧瞧。”
“想走?!给我抓住她!”
“沈奇媛你不要欺人太甚!”声音中带着怒气。
“哟哟哟!这么紧张,莫非是哪个小情人送的礼物?”风舒安和文青梅走近了看,只见一身粉衣的艳阳公主沈奇媛正一脸理所当然地抢着另一蓝衣女子手中的东西。蓝衣女子被两个宫女押着,反抗能力有限,挣扎了下手中的东西还是被艳阳公主抢去了。
“这不是北闲的贺礼的日光琉璃吗?嘿!原来在太阳底下真的可以见到彩虹。”艳阳公主高兴地把玩着。
蓝衣女子怒瞪着她,欲挣脱宫女的束缚将东西抢回来。
艳阳公主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我向皇兄讨要的时候,皇兄说他已经赏给了新科状元,怎么现在这琉璃会在你手上?!”艳阳公主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说!你个贱人是不是勾引文渊!”
蓝衣女子神色微微一变:“沈奇媛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和文渊哥哥之间清清白白!”
“文渊哥哥?叫得真亲切啊!还说你没有勾引?来人,给我扇她巴掌,狠狠地扇。我看你没了这魅惑男人的脸蛋,还拿什么来勾引男人!这人啊,就爱犯贱,就你这出身,怕是脱光了也就和那青楼的妓子一样。哦!我怎么忘了,你娘是勾栏的下贱女子,你自然也好不去哪......”
“啪啪!”
挣脱了束缚的蓝衣女子立马狠狠地扇了沈奇媛两个巴掌:“我不许你侮辱我娘!”
沈奇媛受疼捂住了脸,一脸震惊地望着沈奇菱:“沈奇菱!你竟然敢打我!”
看到这,风舒安立马走上前去,沈奇媛刚想让下人狠狠地揍沈奇菱这贱人一顿,却见文渊的嫡亲妹妹与皇兄的宠妃走了过来,便存了一肚子的气哭着带着人往永寿宫的方向走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家人进京
沈奇菱渐渐冷静了下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她竟然打了沈奇媛两巴?18??!怎么这么糊涂!自己又替五皇兄惹麻烦了。
“你还好吗?”文青梅试探着开口,看刚刚的情形,这位女子怕是哪个不受宠的公主,而且还与哥哥认识的。
沈奇菱看了眼前皆是一身宫装的两人,心下了然,接着一脸愧疚地说:“多谢。只是两位出手相帮,怕是会得罪艳阳公主的。我怕是连累你们了。”
“你是研洛公主?”风舒安没有在意她的话,反应反问道。
沈奇菱一脸惊讶,不过很快又在心底苦笑,怕是宫里只有她是这样落魄的公主吧:“恩。你们是皇兄的妃嫔?”
“我是文婉仪,这位是蕙德媛。”
沈奇菱大囧,眼前的人竟是文渊哥哥的嫡亲妹妹,竟然让她看到自己这般没用的样子,若是她和文渊哥哥说了,文渊哥哥怕是不会喜欢自己了吧?顿时大慌,想说些什么话却又不知如何说好:“我......不是......她......骂我娘......我才打她......不是!......我......”一紧张便是连话也说不清了。
“文姐姐不会告诉文状元的。”风舒安笑了,研洛公主心思也是很单纯的,便出声安慰道。
沈奇菱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一下子被人看穿了,人家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轻浮?顿时又苦恼起来。
“琳琅虽养在深闺,却也是知道先帝宠爱的三公主是个侠肝义胆,心底善良的女子的。”风舒安安慰道。
文青梅见状笑着接话:“家兄也曾与我说起过公主,言语里是我从没见过的赞美呢!”
沈奇菱眼睛一亮:“真的吗?”
“自是真的,公主可愿意陪我们逛逛?”
三人带着侍女静静地在花园里闲逛着,还是文青梅忍不住好奇之心先开了口。
“敢问公主与家兄是如何相识的?”
沈奇菱不由得红了脸,虽然东凡民风比较开放,男女之间私下互赠物品也是有的,但作为一名皇家女子,私下与人有情却是败坏皇族名声的,故而也不能明放与面上来说。
风舒安看出了沈奇菱的不安,加上她也想知道两人是如何相识的,便鼓励地开口:“公主不必顾忌,我与文姐姐都不会说出去的。”
听罢风舒安的话,沈奇菱才稍稍放下了顾忌,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那****到宁王府上找五皇兄,正好五皇兄约了文状元游湖,我便一同去了。一日游玩下来觉得与文状元甚为投机,便有了后来的往来,只是......”说到这里,沈奇菱忽然变得很沮丧,“只是沈奇媛她不知怎的竟然也对文状元心存仰慕之情,太后又甚是疼爱她,正让上官家帮忙提携文渊,怕是不久便要为他们赐婚。我......五皇兄虽是疼爱我,可是......可是......”说道最后,沈奇菱已是哽咽得说不出话了,语气中是深深地无力感。她真恨命运的不公平,更恨自己的无用,怕是自己和哥哥的一生是要操纵在那人的手中。
“两人若是真心相爱,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风舒安淡淡地说出这句话,心中却是苦笑,怕就怕,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真心相爱的人。或许研洛和文渊如今是互生情愫的,可又有谁知道他们的感情会不会被现实的残酷摧毁呢?
沈奇菱呆呆地望着风舒安,心中却是反复地琢磨着她刚刚所说的话。
“琳琅,你可是有办法能帮帮哥哥和公主?”文青梅急切地追问。
风舒安意味深长地望着沈奇菱:“办法自是有的,只是不知道公主是否愿意为此付出代价?”
“我愿意!”沈奇菱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风舒安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太后的人便到了。
一身浅紫色宫女服饰的紫鸳带着几个太监走了过来,先是恭敬地向风舒安和文青梅行了礼,便直白地道出来意:“太后有请研洛公主、文婉仪和蕙德媛到永寿宫走一趟。”
风舒安暗中向白霜打了个手势,白霜便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地退下了。风舒安三人跟着紫鸳离去,风舒安不着痕迹地加快了步伐,刚好能超越走在前面的沈奇菱,在擦身而过的时候,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无论太后如何责罚,你只需受着便是。”
另一边,“梁蕙”的弟弟梁晨带着父母和妹妹梁冰刚刚抵达京城,沈酹月为他们安排好了一处离皇城不算远的民宅,以方便他们进宫与风舒安相聚。因着风舒安“养父”梁仲在青州也只是个九品芝麻小官,沈酹月也不好给他安排太高的职位,若是安排的太差了又怕琳琅不高兴,便让梁父在国子监领了个从八品典薄的闲职。
梁晨自幼在青州长大,没出过远门,因着自己父亲当了个地方官,自小也是被宠大的,他本以为自己过的生活已是好的了,来到京城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繁华。在青州,可是有钱人家才有那么一两件锦缎做的衣服,便是自己和妹妹,一年能有两三件锦缎做的衣服已经是很开心了,可是在这里,大街上穿锦缎的人就不少。看着街道上那些少女头戴的珠钗,梁冰不由得摸了摸自认为最珍贵的两件头饰,忽然就觉得它们不是一般的寒掺,心底升起了一股浓浓的自卑感。
“父亲,为什么这里的人穿着打扮都比青州的好那么多?”
梁仲听罢女儿的话,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因为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人们的生活自然是要比青州好的。”
“那我们能像他们一样么?”才刚刚十一岁的梁冰用软软糯糯的声音问。
梁父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没有回答。
梁晨却是兴奋地说道:“当然!冰儿别忘了咱们的大姐如今可是宫里的蕙德媛,说起来咱们也算是皇族了不是?自然是能和他们一样。”
梁仲则是一脸的不赞同:“晨儿,皇族岂是常人所能攀附的?这话以后可不许再说了。在京城这地方,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然一个小错误都可能给宫里的德媛带来麻烦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研洛被罚
梁晨吐了吐舌头,不以为意,继续和妹妹掀着帘把望外面的风景。
18
忽然梁冰惊喜地叫到:“哥哥!冰糖葫芦!竟然是葡萄做的冰糖葫芦!”
“想要?”
梁冰猛地点头。梁晨素来是最宠这个妹妹的,二话不说便跳下马车要给妹妹去买这新奇的糖葫芦。梁父还没来得及阻止,便不见了儿子的身影,梁母郭氏一脸笑着劝道:“老爷,孩子新鲜劲儿强,便由着他们吧,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等等便是。”
这边梁晨刚刚拿了两个糖葫芦给了钱便要走,却听见卖糖葫芦的小贩扯着他的衣袖:“哎!哎!你给的钱不够啊!”
梁晨停下了脚步:“不够?还差多少?”
“你给的十文钱只能买半个糖葫芦,两个要四十文。”
“四十文!你不如去抢!我从小到大买的糖葫芦都不超过十文,你这糖葫芦是镶金的么?”梁晨不可置信的反问。
“嫌贵就别买啊!就你这寒暄样,还想着吃零嘴。不买还给我。”
梁晨被惹恼了:“我就不给,有种你来抢啊!”说罢便带着糖葫芦跑了。
“来人啊!有人抢东西!”小贩边喊便追了上去,梁晨见状便把手中的一支糖葫芦往小贩扔去,正中脑袋,小贩被撞倒了,梁晨还不忘得意地向小贩做了个鬼脸,便转身就跑。小贩立马站起来追:“抢东西!抓住他!”可是街上的人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梁晨边跑边推翻街边的摊子阻碍小贩,正当他得意洋洋地将小贩甩开想着绕路回去后,却惊觉这里不是青州。他迷路了!
这边梁父梁母一直都等不到儿子回来,便下车查看,却见到一脸灰霾的小贩揉着屁股回到摊档,询问缘由后,梁父梁母连忙向小贩赔礼道歉,还赔偿了众人的损失,这才让大家放弃抓梁晨去见官的打算。
梁父一脸阴沉地上了马车,这不长进的儿子,净知道给他惹祸。哎。
“别理他了,我们去大宅。有劳车夫了。”车夫是沈酹月派来接他们的,听到梁父下令,便将车马向皇东凡排好的宅院驶去。
“老爷......”郭氏想说些求情的话,却想着儿子这次也是过火了,刚来京城便这么不让人省心,便没有底气求情了。
梁冰看着父亲铁青的脸,更是话都不敢说。马车静静地往目的地行驶着。
梁晨想凭着自己的记忆原路返回,奈何这脑子却是不容易记住路的,走着走着景象却是越来越陌生,渐渐地人少了,刚刚转头走进一个巷子,却听到男人粗暴打骂的声音伴随着女子低低呜咽。
“臭****,给脸不要脸的。还想跑?”
梁晨心下一颤,放轻脚步走了过去,透过堆放在巷子里的竹筐,看见一群女子蹲在地上,脸上皆是惊恐,一名身着破布麻衣的女子倒在地上被三个大汉围着踢打,鲜红的血液从额头的伤处流了出来,渐渐染红了地面,其余的女子被另外的四名壮汉看得死死的,不敢再有半点想逃跑的心思。地上的女子被打得五官都变了行,根本看不出原貌,透过那破烂的衣衫可以隐约看到里面触目惊心的伤痕。梁晨此刻已是满腔的悲愤,却也深知此时最重要的是冷静,否则被他们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不一会儿,地上的女子便一动也不动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是没有了一丝生命的迹象。
其中一名大汉发话了:“你们好好地看清楚了!要是谁再想着逃跑,便是这样的下场!”地上蹲着的女子都惊慌地低下了头,微微颤抖的身子显露了她们内心的恐慌。说话的大汉随后吩咐另外两名壮汉处理好尸体,便通过侧门进了屋。
梁晨整个人都乱了,腿不自在地颤抖,别怪他怂,他实在没想到天子脚下这些人竟然如此的猖狂,如此草率地便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这与他想象的京都实在是差得太远,而且从小生活在青州,有父母庇护,他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颤抖着硬是咽下了一口口水,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奈何腿一点也不听使唤,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转过了身子,却发现他身后早已站了一个人,正用神秘莫测的目光盯着他看!
永寿宫,风舒安和文青梅静静地站在一旁,研洛公主则是跪着,目光清明地看着高座上的太后,沈奇媛则是一脸得意地看着她。
“研洛,你可知罪?”太后阴沉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沈奇菱刚想反驳,却忽然想起了蕙德媛在她耳边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第一次见蕙德媛,却又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莫名地信任。想罢便垂下了眼眸,语气中没有带一丝的情绪:“儿臣知罪。”
太后挑眉,这个丫头怎么忽然变得识趣了?往日媛儿来告状,便是问她罪也是死咬牙关不承认的?莫非是受了多次的教训,醒悟了?也好,省的费那么多心思去修理她:“那你便说说,你所犯何罪。”
“儿臣不应该掌刮六皇姐,以下犯上,乃是大不敬。”
“既然你知罪了,哀家也就不罚那么严重了。既然你管不好自己的手,那哀家就替你管管罢,哪只手打的嫡公主,便哪只手去领拶刑吧!”
沈奇菱不可置信地望向上官蓉,拶刑便是夹人手指的刑罚,是对待身份低下的犯人才用的一种酷刑,此番她竟是想废了自己的手?沈奇媛则是一脸的兴奋,这次的刑罚可是比以往的都要重,这贱人的手废了,看她还怎么和自己挣文渊!想到着,沈奇媛心下是一阵的得意,一个劲地对太后撒娇卖萌,把上官蓉逗得很是开心。
风舒安心下冷笑,她来之前就了解过,沈酹月的母后上官太后从来都不是个什么好人,在她的眼中,只有上官家与她生的子女是人,其他人不过都是他们的垫脚石罢了!既然她要报复沈酹月,那便从他的亲人下手好了,沈奇媛就当第一个,如何?
第二百二十六章 风舒安的心思
文青梅却是焦虑万分,看着一旁的风舒安神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19??知道她没有求情的打算。研洛公主可是大哥的心上人!要是公主的手被毁了,大哥得多心痛!想到这里文青梅便要跪下为沈奇菱求情,刚跪下,太后便发话了。
“研洛身为公主却不守法度,平日她娇惯了没犯什么大错哀家也就小惩小戒便过去了,可如今她竟然敢掌掴嫡公主,将法度和情义抛之于外,若是再不加以调教,待各国使臣到来见到东凡的公主竟是这番模样,丢的可是东凡皇室的颜面!谁敢为她求情,一律同罪。哀家乏了,你们都退下吧!紫鸳,你去监刑。”说罢上官蓉便在沈奇媛的搀扶下离去了。留下呆呆地跪在地上,一身冷汗浸湿了背脊的衣裳的文青梅。
沈奇菱苦笑:“文姐姐你是在不必如此的,太后不喜我已不是一两日的事了......”话音刚落,紫鸳便开口打断了她们的闲聊:“研洛公主,请吧!”
文青梅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望着沈奇菱被带走行刑。风舒安走到了她的身前,却发现文青梅正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望着她。风舒安心底微叹,怕是在怨她刚刚没有为沈奇菱求情吧!
文青梅虽怨,可是也知道琳琅她本来就不得太后和准皇后喜爱,在宫中本来就举步维艰,而研洛公主只是她认识了一天的人,自己是在没有立场让她站出来为公主求情的。哎,只是可惜了公主。
见密友眼中的怨意渐渐散去,便知她是想通了:“文姐姐,我们到外间等候吧!”风舒安并没有解释些什么,或许该是要早些让文青梅认清这宫中的人情冷暖了。况且日后她总能明白自己的不是么?
刚出正殿,便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沈酹月,文青梅连忙擦干了眼眶中的湿润,带着风舒安一起行礼。
“平身吧!”沈酹月虚扶了文青梅一把,便越过她走到风舒安面前,“如何?可有受委屈?”
风舒安则是向前走了一步,将小脑袋埋到了沈酹月的怀里,哽咽道:“妾没有受委屈,可是......可是......”
沈酹月见她这番模样,怜惜之心更甚:“告诉朕,发生了什么。”
“研洛公主她......她......被太后罚了拶刑。”
“什么?”沈酹月甚为吃惊,无论如何,研洛都是自己的亲妹妹,是东凡的公主,母后怎能将如此残酷的刑罚施于她的身上?
“研洛可是犯了什么过错?”
“皇上,在皇家嫡出和庶出的差别真的就那么大么?”风舒安可怜兮兮地望着沈酹月,却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
“嫡庶虽说有一定的差别,但皇室子女自应该互助互爱,相互扶持才是。遵循礼法,庶出自是该尊敬嫡出,嫡出的应该爱护庶出的。恩?怎么问起这个了?”
“妾曾听说皇子是有伴读的,若是皇子犯了错,因着皇子身份尊贵,夫子是不能责罚皇子的,代为受罪的便是伴读。这样的话,是不是嫡出的公主犯了错,也是应该庶出的公主代为受罚?若是这样,妾身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庶出的,到时候莫不是......”
“你这丫头,净说些胡话。若是公主,便是庶出的公主身份也是很尊贵的。皇室的公主应当为天下人的表率,从小必定是要严格教导礼仪尊卑的,而且皇室的教养必定比寻常人家要严格得多。若是公主自身犯了错,定是要自己亲自受罚,才能防止再犯。”
“这样啊......那妾心里就安乐多了,可是......”风舒安小脸皱着,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话说了便是,朕必不会怪罪于你。”沈酹月低声哄骗着,神情好不温柔。
“那妾便说了,皇上可要说话算话,不许怪罪妾身的!拉钩!”
沈酹月失笑:“好!”说着便伸出了小尾指与她拉钩。
风舒安满意地笑了,酝酿了一下,便开口道:“今天妾与婉仪姐姐一同去闲逛,遇到艳阳公主与研洛公主发生了些争执。也不算是争执吧!便是艳阳公主想抢研洛公主手中的小玩意,研洛公主不给,然后艳阳公主就和侍女一起打骂研洛公主,最后艳阳公主说了些很难听的话,研洛公主便忍不住还手打了她一下。然后艳阳公主哭着跑了,太后就抓了研洛公主去定罪。妾是觉得,不过是小女子之间的小打小闹,这样的刑罚实在是有点重了。而且研洛公主连为自己辩护的机会都没有就......”
“好了,朕知道了。既是母后决定的,便自有她的道理。婉仪留在这里等研洛便是了,朕想去你宫里坐坐。”沈酹月脸色微微沉了下来,竟是为了这样的小事母后便要废去研洛的手?
风舒安见状便没有再提这个话题,拉着沈酹月聊些她最近知道的新奇玩意去了,完全就是疑惑所以随口一说的样子,沈酹月审视地看了她一会,见小女人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心中动容,怕是自己多虑了吧!
“安华,进去将公主带出来吧,刑罚也够了。待会取血肌膏给公主送去。”
“诺!”
沈酹月便带着风舒安离去了。风舒安表面上和沈酹月说着笑,心中却是在听到他对安华的吩咐时定了下来。血肌膏可是难得的疗伤圣药,怕是就算是东凡皇宫,也不过两瓶吧!
自己果然猜对了,对于上官蓉来说,也许是儿子女儿和上官家最重要,但对于她的儿子来说,皇族和这个天下才是最重要。无论他对沈奇菱有多少的兄妹情,他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任由人肆无忌惮地欺负的,况且在他眼中,沈奇菱和沈奇媛是一样的。
太后并不知道,她这次的一招,伤得不仅仅是皇族的颜面,更是他儿子的心。好吧!多年的母子情确实是不容易抹去,但至少如今已经有裂缝了不是么?好吧,她承认她压根没想救沈奇菱,让白霜通知皇帝只是为了让沈奇菱伤得那么重而已。
第二百二十七章 白若锋
但在沈酹月的眼里却是这样的:小女人菩萨心肠,想着救研洛,却是又?19??惹他不高兴,在他表示出尊重母后的决定的时候,她又不再提,进退有度,从不越距。哎!这小女人,真合他的心意。
“咦?皇上,这好像不是回苑茉宫的路。”风舒安心下疑惑,不是说回宫吗?不是这条路啊!
沈酹月神秘地笑了:“朕知道。”
“可您刚刚不是说......”
“想不想出宫?想的话就要保密哦!”沈酹月诱骗着,看着小女人那渴望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稳稳地忽悠住她了,心情大好,一把拉过旁边的人儿,便圈在自己的怀中。
“****待在皇宫里,难保耳鸣目塞,正好今日你家人到京,便陪你回家,顺便走走京城。”
风舒安身子一僵,沈酹月以为她是惊喜的,便亲了亲她的小耳垂:“朕知道,自从你回了垠州白家,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今后你若是想见他们,便与朕说一声就好了。”
风舒安愣了半刻,才醒悟沈酹月说的是她伪造的“梁家人”,想着他一个帝皇,却能如此体贴地为她着想,心中是百感交集,不得不说,若是沈酹月宠一个女人,那真的便是全心全意的宠的。哎。那是她单纯的以为,他对她略施恩惠,做些骗人的障眼法,便是“十分”的宠自己了。如今这才是真宠,至少他知道不要给她招来他人妒忌的目光,所以便“偷偷”的带她出来。
偏巷里的梁晨与眼前的蓝衣人对视了片刻,眼前的这个人,浑身上下流露着冰冷的寒气,与那天人般的样貌形成强烈的反差。黄豆大的冷汗不自觉地从两颊往下流。怎么办?后面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壮汉,眼前又是高深莫测的陌生人,到底该怎么办?他才十六,正值男儿大好年华,他还不想死!想到这,梁晨便下了视死如归的决心,在蓝衣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撒腿就跑。却不想蓝衣人的动作更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在壮汉们发现之前,便悄无声息地将人带走了。
不知转了多少圈,蓝衣人才将他放下,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手,惊魂未定的梁晨要靠在旁边的墙壁上才没让自己倒下,短时间的窒息让他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你是梁晨。”蓝衣人一开口便是肯定的语气。
“你......你是谁?”梁晨也静静冷静了下来,看来眼前的人没有杀气,看来暂时他还是安全的。
“呵!没想到琳琅口中的弟弟就这么点胆量。嗯——”蓝衣人拉长着语调停顿了下,“真是让人有点失望。”
琳琅?白琳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让一个陌生人来代替自己意外死去的姐姐,但父亲曾经和他还有妹妹说过,从今以后白琳琅便是与自己相伴长大的亲姐,真相绝对不能喝任何人透露。虽然梁晨是很不想接受这个莫名顶替了大姐名份的人,但父亲交代过,若是消息泄露,会给家人带来杀身之祸,最重要的是,这个白琳琅,能为死去的亲姐报仇。虽然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有那么大的能力为大姐血恨,但凡有一点希望他都不想放弃。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认识大姐的?”说到底,其实梁晨还没见过白琳琅,和妹妹一样,只看过她的画像,背过父亲交给他们的资料。但演戏嘛,他还是很有天分的。
“我叫白若锋,你大姐的哥哥。”
白若锋!梁晨两眼一亮,不就是平定南蛮一战中率身带领小分队从万军中夺取敌军领首头颅的白副使!没想到今日竟有幸在这里见到真人!白副使,哦不,现在是白宣抚使了,竟然是白琳琅的哥哥!那他也算是白宣抚使的亲戚咯?哈哈哈!没想到自己仰慕多时的英雄竟真切切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梁晨顿时便觉得那白琳琅顺眼多了。
“原来你就是白宣抚使!难怪一身肃杀之气,我还以为......”
白若锋看着梁晨眼中毫不掩饰的敬佩之情,心中的失望更甚,琳琅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人,能当大用?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四品官便让他如此欣羡了,眼界如此之低,真的能做好琳琅交代的事?
“以为什么?”
听着白若锋语气中的不屑,梁晨不由得脸红地挠挠头,比起眼前的人,他的确挺一无是处的。
“没没没!只是小弟从小就特别崇拜上场杀敌的武将,今日第一次见真正的武将,有点......”梁晨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有点激动而已。那个......那个......白大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白若锋白了他一眼,如若不是琳琅有求,他真的不想和着小屁孩浪费时间:“随你。我这次来......”
梁晨忽然好像定了什么决心,打了鸡血般的打断了白若锋的话:“白大哥!能否收我为徒!我天资聪慧,敏而好学!又肯用功,吃得苦。日后定能给你长脸的!”
白若锋:“......”他只觉得有一群乌鸦在自己的头上飞过,就这好吃懒做的公子哥的形象,便叫做“吃得苦”,怎么同一个家庭长大的,琳琅和她弟弟差别就这么大呢?
看着白若锋一脸“你白痴么”的样子,梁晨有点泄气,不过还是想继续为自己争取下:“我......”
“你会什么?可会射箭?可会骑马?”
“不会......可是我可以学啊!”
白若锋冷笑:“战场可不是你们这些公子哥玩乐的地方。”
“白大哥!虽然......虽然你很厉害,可是也不能这样......这样伤害一个充满美好梦想的少年啊!”梁晨可怜兮兮地望着眼前的人,仿佛人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总不能教都没教过我,便给我下这样的定论,我不服!”
白若锋挑眉,感情说真话还是他错了?不过这孩子,变脸挺快的嘛。
“不服输?好,若是你能完成琳琅给你的任务,我便考虑考虑,收你为徒。”
第二百二十八章 若泉山庄
梁晨双眼一亮,哪里还有刚刚半分的阴郁?
“真的?什么任务?”
“过来,我仔细说与你听。”
马车缓缓地停靠在梁府门前,沈酹月细细地叮嘱着:“你且进去与家人叙叙话,晚些时分朕来接你回宫。仔细着自个身子,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切莫贪吃。”说完还勾了勾眼前小女人的鼻子。
风舒安甜甜一笑:“好好好,知道啦!妾进去啦!”
风舒安刚要下车,却被沈酹月拉了回来,在唇上深深地印了一吻。好久,才放开她:“去吧!”
风舒安羞得不行,回去肯定又要被白霜他们笑话了,不由得嗔了沈酹月一眼,才在白霜的搀扶下下了车。
沈酹月目送着风舒安进了梁府门,才下令让车夫驱车离去。
梁仲不知道风舒安会在今天来,便没有出门迎接,如今听下人通报人已经到了正厅了,连忙从书房赶过去。还派人去叫了夫人和梁冰。
梁仲见到风舒安的时候,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德媛怎么也不派个人通传一声,老身也好准备准备迎接,如今这样实在太委屈德媛小主了。”
风舒安虚扶了一把,笑道:“父亲怎的和女儿如此见外,此处没有外人,还是以家礼相待吧!好久没见娘,还有弟弟妹妹了。他们在哪?”
“你娘与妹妹我以派人去请了,稍后便到。”
“爹爹!大姐呢!”才十一岁的梁冰早已懂事,此刻的神情真真像是盼望许久不见的姐姐一样。在见到风舒安的一刻她便扑了上去,抱着风舒安一个劲地喊“大姐”。梁父梁母看在心里却是既欣慰又内疚。内疚的是没有保护好真正的梁蕙,欣慰的是,风舒安与蕙儿竟是有八分相像。冰儿与晨儿不同,冰儿是真的渴望能在白琳琅身上找到亲生大姐给与她的那种感情的吧!
风舒安宠溺地摸了摸梁冰的头:“许久不见,还是如此粘人。”谁知她话音刚落,梁冰便“哇”地哭了出来,这位白姐姐不只是长得像大姐,连说这句话的语气都和大姐一模一样,她真的好想好想由小便宠溺她的大姐。
闲聊了一会,梁母便识趣地带了梁冰下去,留了足够的空间让梁父和风舒安谈话。屏退了下人,梁仲便一改方才的慈爱之色,一脸严肃地单膝跪了下了:“属下梁仲,拜见楼主!”
“无须多礼。纯皖让你来京,可是有什么消息?”离月芳由四大部分组成,分别是情报阁、元武阁、妙手阁和离月阁。纯皖便是情报阁阁主。
梁仲慎重地点了点头:“纯阁主查出,当年的案件还牵涉到若泉山庄。”
“若泉山庄?”若泉山庄是江湖门派,素来不参与朝廷的斗争,为何会牵连到莫家灭门一案?
“没错,因着那件事牵连之广,很多线索都被彻底抹去了。如今还牵连到若泉山庄,不说翻案,便是查清真相已是难上加难了。”梁仲面有忧色,情报阁已经动用了全部的力量去查了,查到的还只是九牛一毛,看来当年不是单单是太后要莫家灭门那么简单。
“可查到若泉山庄庄主是何人?”
梁仲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泉山庄庄主从来没以真面目出现过,如今江湖上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怕是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离月芳虽是东凡最大的情报组织,但对于若泉山庄以及被多方势力极力掩盖的莫家灭门案所知还是寥寥无几。
“我知道了。在京中到处都是各方人的眼线,你一举一动皆要留心,切莫露出了马脚。对了,我打算培养梁晨为京城分部主管的副手。”
梁仲一脸的惊讶:“楼主......”
“莫非你不舍得?”
“舍得!舍得!”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怎能在楼主面前表现得这样急切,楼主最不喜的就是急功近利的人了,“不......只是晨儿何德何能,能够得到楼主如此高的赏识,况且属下深知晨儿德性,实在......实在难当大任。”
风舒安微微笑了:“我相信我的眼光。既然你没意见,我便让人着手栽培他了?”
梁仲大喜过望:“谢楼主!”
待风舒安离开梁府时,已是傍晚时分,沈酹月方才已派人过来传话,因着北闲太子一行人提早了一日到东凡,他不得不提前回宫,留下了人等待风舒安,便匆匆回宫去了。
马车驶到一半,便停下了,风舒安听到外面有哭喊声:“求求贵人救救我孩子吧!求求贵人救救我孩子。”
车夫不耐烦地苛责:“一边去,马车里的贵人岂是你能惊扰的。”傍边的侍卫见状便要拖开挡路的妇人。
风舒安掀开了车帘,只见一民妇正抱着血淋淋的孩子绝望地哭着,见风舒安出来,那妇人眼睛里闪出希望的亮光,抱着孩子想要往前挪,但那孩子约莫有七八岁大了,妇人不是很够力气,只见她挣扎了一会,便朝风舒安喊道:“贵人!我的孩子被骑马的人撞了,求求你救救我可怜的孩子。他还那么小!贵人,求你了!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德!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只见那孩子满头是血,也不知死了没,风舒安本来想不理的,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身旁的白霜却是一脸可怜地望着她,她心底微叹,哎,好吧!
“车夫先送这孩子去医馆就医吧,你。”风舒安随手点了一名侍卫,“去找一辆新的马车来。”
风舒安和白霜都下了马车,将马车让给这对母子。一名侍卫在风舒安的示意下去帮那妇人抱孩子。看着那名妇人感激涕零的神情,那绝望的眼神重新燃起的希望,风舒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自那件事发生以后,她便在也没有多余的怜悯之心给旁人,今日出手相救,也是看在白霜的份上。复仇的信念久了,人是不是就麻木了呢?其实,如果可以,少少的恻隐之心是可以有的吧?就像这样,帮了别人,有种好久都没有出现过得舒心的感觉。
第二百二十九章 皇后之位
风舒安这样想着,对上了妇人渐行渐近的感激的目光,恩?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
就在这时,妇人跟着侍卫手里抱着的孩子已经来到了马车旁边,刚刚还在昏迷中的孩子霎时间睁开了眼睛,从侍卫手中跳了下来,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刀狠狠地刺向刚刚抱着他的人,而此时,那妇人感激的目光瞬间变得凛冽,风舒安回过神时,那妇人已挥着明晃晃的弯刀直直地向她胸口刺来!
白霜猛地推开了风舒安,生生替她受下了这一刀。风舒安刚刚逃过一劫,那孩子的刀又挥了过来,这时候旁边的侍卫都反应过来,齐齐将风舒安护在身后,与妇人和孩子打了起来。不过那两人明显就是职业的杀手,几名护卫很快就被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二人的目光很快就齐齐射向风舒安,妇人眼中的凛冽的杀气,而那孩子的身手虽然不及妇人,杀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实在太容易。风舒安心下大骇,顾不得心痛白霜,转身便跑。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她还有大仇未报。渐渐入夜,街道上已经几乎没有人,万幸的是,有一顶漆黑的软轿正往她迎面走来,她刚跑到轿子前想求救,便被明晃晃的长刀挡住了!
“什么人!不要命了吗?”抽出长剑的侍卫用恶狠狠地瞪着风舒安,细心的风舒安很快就听出了眼前的人并非东凡人,心下了然。
后面两人很快就追上来,此时她没有多余的时间了:“东凡皇宠妃白琳琅,路遇刺客,望五皇子出手相救,日后必有重谢!”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便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和境况。轿里的人还没有发话,后面二人便追了上来。
妇人语气不善地开口:“我们只要这女人的命,识趣的赶紧滚!”
风舒安还在担心这位突厥的五皇子会不会救自己,听到妇人这句话,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果然!
“什么烦人的小啰喽,矢墨。”
“是!”轿里的人明明什么命令都没下,原先拿剑的人便立马上前与一大一小两人打了起来。风舒安不得不佩服这主仆之间的默契!
很快两人便占了下风,妇人见状猛地撒了一把粉末,便带着孩子跑了。名叫矢墨的侍卫并没有去追,而是收回剑,站回到轿子旁边。
“走。”轿中的人优雅地下着命令,完全无视风舒安的存在。
传闻突厥五皇子生得美如魁魅,性格却温文如玉,从来没有一丝不好的名声,是突厥女子的梦中情人。如今虽未得见,听声音便知道她没有猜错。其实突厥不过是三国国境之外游牧的民族,这个民族骁勇善战,近年来逐步发展成为了具有初步规模的小国。彦阆昭此次以祝贺之由来东凡,本来是明日才是约定的日期,为何他和北闲的人都提前到?看此情此景,便知他不是喜欢多管闲事之人,风舒安亦不是喜欢低声下气求人之人,可是如今白霜生命有危,她别无选择。
“等等!”
抬轿子的人的步伐并没有停下。
风舒安不由得追了上去:“我的侍女被刺客所伤,还望五皇子出手相救,琳琅必定感激不尽。”
“停。”又是一声慵懒的声音,“白琳琅是吧?东凡皇的宠妃?能认出本宫身份,有点意思。只是,你的感激价值几何?你哪来的自信本皇子会帮你?说到底若不是本宫命人出手,你早已是刀下亡魂,做人要知足,还想得寸进尺?侍女而已,护主而死是她的光荣。走。”
一旁的矢墨略惊:主子不是向来惜字如金的么?竟然会为了一个陌生女子说那么多废话?
“若我侍女无碍,护八公主周全。”
轿子继续缓缓往前走着,里面的人没有回话。
风舒安手微握拳,难道她猜错了?
良久,那轿子快要隐没在夜色之中了,才隐约听到那慵懒的声音:“宠妃娘娘?还不跟上,不救你侍女了?”
风舒安大松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彦阆昭,很好,她记住了。
彦阆昭虽是生性薄凉了些,却还是信守承诺派人救治白霜,并让侍卫护送风舒安主仆二人回宫。刚回到宫门口,便遇到了沈酹月派来的人。
“参见小主!尔等奉命护送小主回宫。”为首的侍卫一脸恭敬地行礼,并示意一旁的宫女上前搀扶白霜。
怕是沈酹月早已得知自己遇刺的消息了吧。明知自己受惊却没有亲自过来,怕是北闲的太子还逗留在宫中。
果然,整整一晚上沈酹月都没有来苑茉宫。
御书房。
沈酹月脸色微沉,一旁的北闲太子左洛与嫡公主左琦蓝微笑着静坐在客座上。
“左太子不会忘了此行的目的吧?”沈酹月沉声开口。
左洛轻抿了一口茶,笑意更甚:“在本宫的眼中,任何的事情都没有两国交好来得重要。莫非东凡帝并非诚心与北闲联姻?还是觉得北闲的嫡公主不配坐东凡的后位?”
“怕是不诚心的是贵国吧!三国都知道东凡的准皇后是南庸公主上官芊墨,若临时换人,东凡不就成了天下人的笑话?贵国明知朕的皇后已定,却在此时提出如此不合理的要求,到底是谁不诚心?”沈酹月已渐渐失去了耐心,全然无视琦蓝公主眼中的倾慕与沮丧。
“东凡帝认为舍妹如何。”左洛答非所问。
沈酹月挑眉,无论他对北闲如何不满,都不能否认左琦蓝的确是个能与上官芊墨媲美的美人,而且从小养在宫廷,她身上有着连上官芊墨都比不上的清丽脱俗的高雅气质。加之她嫡公主的身份,绝对担得起东凡皇后的位置。只是……
“出尘绝艳,清丽脱俗。”
“比之皇贵妃如何?”
“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于入得他眼的人和事,沈酹月从来不吝啬赞美之词。
琦蓝公主听罢,娇羞得低了头,看在沈酹月的眼里,确实更别有一番风味。可惜。她终究是北闲的人。
左洛显然很满意沈酹月的回答:“舍妹既然能得东凡帝如此称赞,那皇贵妃自惭形愧,执意要退位让贤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吧?北闲和东凡的百姓必定会记得皇贵妃为了两国友好结交而作出的牺牲的。”
第二百三十章 和亲
呵!沈酹月心底冷笑,连借口也想好了么?
“此时事关重大,朕需要时间考虑。若是没有其他事,时候也不早了,太子和公主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不等两人拒绝,沈酹月便开口唤人,“安华,派人护送北闲太子和公主回驿馆。”
沈酹月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左琦蓝心里不安,她不由得扯了扯兄长的衣袖,想让他说些留下来的话。谁知左洛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既然东凡帝需要时间考虑,那我们也可以等。不过本宫的耐心不是很好,希望东凡帝能在两日内给予答复。若是东凡帝实在觉得为难也没关系,大不了舍妹去别国当皇后。也不是什么难事。”
左琦蓝心里咯噔一下,慌忙地拉扯着左洛的衣袖,她喜欢的可是沈酹月,她才不要去别国当皇后!
左洛甩开了妹妹的乱扯手。
“告辞!”说罢便强硬地拉着左琦蓝的胳膊果断地离去。左琦蓝不甘心地挣扎着:“皇兄!”语气中是浓浓的责备与不甘。
左洛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这个一遇到沈酹月就智商变为零的皇妹,低声喝到:“你要真想嫁给他就别闹!听我的!”左琦蓝这才不情不愿的随着他离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沈酹月只觉得胸口塞满了棉花,闷闷的,威胁他?左洛他怎么敢!。
“哐当!”上好的砚台瞬间被摔得粉碎。
安华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牵连。
“明日早朝后宣左右相御书房觐见。”
“诺!”安华犹豫着,有点不确定地开口,“陛下今晚可要去苑茉宫?蕙徳媛怕是等着。”
听到“蕙德媛”三字,安华明显地感受到皇帝陛下的怒气消了些,只是……不一会那怒气便更浓了。
“蕙徳媛遇刺一事你派人查,朕要在封后大典前得到明确的答复!另外你亲自去苑茉宫一趟,带些东西过去安抚下。朕今日就不过去了,让人好好看着她,别让她胡闹。仔细调养好身子。”不知道为何,如今心底竟生出不知如何面对她的心思。若是左琦蓝真的进了宫,她怕是心情又不好了吧?沈酹月摇摇头,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些,无论如何,封后大典过后再慢慢安抚那个小女人吧!
次日一早,风舒安便收到了突厥五皇子抵京的消息。沈酹月虽抽不得空来安慰她,却是派人请了孟尧灵进宫为风舒安诊平安脉。
风舒安刚刚梳洗好,孟尧灵便到了。
孟尧灵诊完脉,脸色不是很好看:“脉象本来就有些不稳,加上你昨日受了惊吓,如若不好好调理,随时都有流产的可能。这些****便好好留在宫中休养,哪儿也不许去,其他事情也莫要再想。”
风舒安听罢,笑着应下了,然后屏退了旁人。
“可知道北闲太子此番前来的目的?”
孟尧灵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她就知道这主从来都不是个安分的。
“哎呀我说你,能不能别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了,有什么事情不能等你平安生下孩子以后再说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子有多差!”
风舒安眼帘微沉,却很快又抬头,苦笑着:“我的确很怕这个孩子不能平安生下,但我更怕我这幅破身子支撑不了到复仇成功。”
“胡说什么!有我在,阎罗王也不敢收你!最重要的是你要乖乖配合。”
“孟医师。”
“昨晚我想了很久,如今在宫中我是众矢之的,各种暗算,我躲得过昨晚的刺杀,以后说不定......”
“呸呸呸!净说些不吉利的,以往的你何曾怕过这些?”
“你听我说完。”风舒安用恳求的目光静静地望着孟尧灵,“孟尧灵。”
“呃,你说。”孟尧灵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样的风舒安却是让她很不习惯。
“百密终有一疏,我不敢赌。昨晚的刺杀让我想了很久,我的确很想要这个孩子,即使沈酹月曾经这样伤害我,我还是该死地想为他生儿育女。可是如今,我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上官芊墨耗了,比起复仇,所有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出,不说一个孩子,哪怕是我自己的命。”
“你......”孟尧灵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惊骇程度,前几日眼前的人还视她腹中的胎儿如命,可如今,她的意思是要将它舍弃?
“无论如何,决不能让上官芊墨登上后位。沈酹月是为了我和孩子才与上官蓉作出的妥协,若然孩子没了,那之前的交易也就作废了。”风舒安的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琳琅!别这样!”孟尧灵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对了,你先别轻易下决定。你刚刚不是问我北闲的太子此番前来的目的是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与突厥的目的一样。”
“联姻?”
孟尧灵猛地点头:“而且对象还是北闲帝的掌上明珠,嫡公主左琦蓝。”
“消息可准确?”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北闲太子昨晚迟迟不离宫大概就是因为这个,若是琦蓝公主真的嫁到东凡,凭借北闲的国力,北闲帝必定不会舍得自己的爱女屈居人下的。
“可是东凡后位人选已定,决不可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反口。如此,怕是也不能阻止上官芊墨登上后位吧。”风舒安有点失望,虽说北闲国力是三国中最强的,却也断言不会做强抢人后位这样为人诟病的事。
“上官芊墨登不登后位对你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如若能更快地达到你的最终目的,暂且让她蹦跶一下又有什么所谓呢?”
风舒安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沈酹月在御书房接见过左右相后,脸色阴沉得难看,转眼便杖毙了一名殿前失仪的宫女。安公公等人皆是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成了刀下亡魂。此时,蕙德媛却是捧着一盅参汤笑意盈盈地缓步而来。
安公公一脸焦虑地好心提醒道:“圣上心情不好,小主还是别进去的好。”
“不好?多不好法?”
第二百三十一章 风姿卓越
看着蕙德媛那笑脸,明明是很灿烂的笑容,安公公却不知为何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不,刚刚便处死了一名宫女。小主还是别触这么霉头好。”
风舒安脸上的笑意更甚了:“这样啊......甚好。安公公好意,琳琅心领了。还要麻烦公公通报一声。”
“这......”安华犹豫了下,却想着如今的风头谁能盖得过眼前这位?也许蕙德媛真的有法子让陛下消消气?想罢便进去通传了。
看着蕙德媛捧着参汤袅袅娜娜步进殿内,安华心中总觉得心中奇奇怪怪的。这不,更让大家都惊讶的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陛下便携着蕙德媛高高兴兴地往苑茉宫去了。
这下子不止安华,其他宫人们也是目瞪口呆,莫非着蕙德媛还真是狐狸精不是?一下子便将陛下哄好了。看来这名小主的盛宠短时间内不会消啊。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
一转眼,便到了封后大典这一日。
各宫的主子早早就起身梳洗打扮,生怕在这隆重的日子里失了该有的礼数。
苑茉宫正殿,一身大红凤袍的上官芊墨正静坐着让宫人上着精致的妆容。
双儿开心地赞道:“娘娘,这身凤袍穿在您身上,再合适不过了!皇上看见您今天的装扮,必定转不开眼!”
上官芊墨看着铜镜中惊为天人的自己,笑了,多少年的等待,今天终于如愿以偿穿上这大红的宫装。过了今天,她便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白琳琅再得宠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过了今天,便再无所畏惧,可以下手了。不止是白琳琅,所有不自量力想在沈哥哥面前邀宠的女人,她都会一一除去,只有她,才是最配站在沈哥哥身边的女人。
上官芊墨残忍一笑,拿过红纸轻轻一抿,那大红的唇色更突显出那阴鸷的神情。不过很快,她便收敛了情绪,换上了那端庄得体的笑容。
“就你嘴儿甜,赏!”
太庙前,一众的宫妃皇室成员以及各国使臣早已在场等候。沈酹月一身黄袍站立于太庙门前的祭坛上,与众人一起等待皇后的到来。
“皇后娘娘到!”
上官芊墨迈着端庄得体的步伐沿着长长的红绸款款步来,脸上是上位者特有的骄傲与自信的神情,在众人的注目下,上官芊墨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她最爱的人就在红绸的尽头等着她,她真的很想冲过去投入他的怀里,可是庄重的仪式让她不能做如此越距的举动,不过没关系。毕竟很快,她就能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余光撇过周围宫妃的神情,无不是妒忌的,她的心情就更好了,毕竟没有人能抗拒这种众人皆臣服,无论他们甘不甘心的感觉。
可是上官芊墨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风舒安,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脸上是浓浓的笑意,眼眸里却是闪烁着戏谑的光芒,仿佛在她眼前上演的,是一场让人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的好戏。
上官芊墨一级级的步上白玉台阶,来到沈酹月面前,将纤纤玉手交到已等候多时的沈酹月的手中。随着沈酹月手掌那温热传来,上官芊墨感动得要哭。她十六岁嫁给他,至今已有三年俞,他却从来没有牵过她的手。她本来觉得,他们身为帝皇和帝妃,虽是夫妻亦是君臣,他自是不会像寻常夫妻一般握她的手的。她也以为自己对这一切都可以看淡,安安分分地做他的妻子,直到如今这温润一握,她才惊觉,她是多么的渴望他给予的疼爱!而非单纯的敬重!欲望自此刻起疯狂在她心底扎根生长,原来,自己要的,不是单单一个后位就能满足的。
想到这里,上官芊墨笑了,那一瞬间,在华服浓妆的衬托下,这一笑,绝代芳华。
百官都看得痴了,随着沈酹月淡漠地往下一扫眼,众人齐齐惊得立马低下了头,皇后的姿容岂是他们能觊觎的?
不得不承认,虽然上官芊墨心狠手辣,但她这风姿与气度,是实实在在多年培养出来的,便是太后当年封后时也不及的。
众人站了一会,也没听到礼仪官的喊话,这皇后都来了,吉时也到了,怎么还不开始?
众人面面相觑,连上官芊墨心中也疑惑,但谁也不敢在这样的时候出声问话。
就在此时,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穿过了众人的耳膜。
“皇后娘娘到!”
在场的出了沈酹月、风舒安以及北闲一行人,无一不惊得齐齐回头。到底是谁胆子这么肥,竟然敢在这样庄重的仪式上开玩笑!
这一看不得了,同样身着凤袍的左琦蓝拖着长长的大红裙摆款款步来,那气度,丝毫不比刚刚步红绸的上官芊墨差!与上官芊墨那张扬霸气的美不一样,左琦蓝的美是沉静的,清丽的,让人不敢有半分赎渎的心思。就这样,左琦蓝在众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走到了沈酹月的身边,同样的,沈酹月早已伸出了手等待。
上官芊墨和左琦蓝两大美人一左一右地立于沈酹月身旁,不同的是,一位脸色鸷阴,一位笑靥如花。
上官芊墨看着沈酹月和左琦蓝相握的手,迸射出犀利而哀伤的目光:原来,他也可以如此轻易地握另一个女人的手,呵!不过很快,她就掩饰的内心的痛恨与不甘,换上一脸璀璨的笑容。聪明如她,怎会不知道他的意图?这个皇宫里,恨她想她死的人不少,如今多少人等着看她的好戏?她岂会如他们所愿!也罢,皇宫里不缺的从来都不是斗争,来日方长,左琦蓝么?本宫就慢慢跟你耗!
沈酹月本来还担心上官芊墨会耍性子,看她如今毫不变色地站在自己身边,不闻不问,他反而放心了。不得不说,上官芊墨还是很识大体的,论教养心智,皇后之位她实至名归,毕竟她从小便是母后与父皇亲自教导的国母人选。可惜……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东西皇后
而左琦蓝则是满心的欢喜,她只知道,从今天起自己就是他的皇后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即使有另一个人和她平起平坐,她倒是不是很担心,毕竟人家在自己来之前就陪着承这么久了。81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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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观礼的众人大多都是第一次见左琦蓝,根本没想到她是北闲的公主。心中都是大大的疑惑,这天仙似的人儿是谁?今天这是闹的哪一出?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北闲嫡公主左琦蓝,淑慎有仪,齐庄知礼,朕有幸得之为妻,与北闲结秦晋之好,特封西宫皇后,执掌凤印。令,今有上官家嫡女上官芊墨,家承中鼎,心标婉淑,性秉惠和,特封东宫皇后。协理六宫。钦此。”
安华话音刚落,底下的人便齐齐吸了一口冷气。有的官员望向上官辽陌时还带有同情之色。没办法,任谁都以为上官芊墨是稳坐后位的了,如今竟被北闲的公主硬生生掺了一脚,连凤印都没能拿到手,只能说,世事无常,皇帝的心思不是谁都能猜透的。
尖锐的指甲刺进娇嫩的皮肤,那阵真切的痛感传来,上官芊墨才稍稍稳住了心底欲喷薄而出的怒气。左琦蓝?呵!北闲嫡公主?大老远的跑过来抢她的后位,好得很!既然有这个勇气与她争,那也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享!
听到圣旨的那一刻,上官芊墨的脸只是微微的僵了下,但熟知她心性的风舒安却早已看出了她风平浪静的表面下的波涛汹涌。不得不承认,看着上官芊墨吃瘪,风舒安的心情好得很。
不过她也知道上官芊墨不是个吃素的,今天沈酹月演的这一出,可是明明白白地往上官家的脸上扇耳光,因为当年上官芊墨可是上官家的义女。怕是今日过后好一段日子里,上官家都要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了。这种情况下上官芊墨都能沉得住气,果真不容小觑啊!看,相比起上官芊墨,太后和右相的脸色就可爱多了不是?果然是姐弟,敢怒不敢言的神情都是一样的。
苏素言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这注意,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那白琳琅献的。
接下来的仪式都进行得很顺利,只是不同以往,这次竟然有两个皇后,整个封后大典下来都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好不容易等到仪式结束了,众人都纷纷回去准备晚上的宫宴了。毕竟谁也没胆留下来说皇家的笑话不是?
夜间,晚宴。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沈酹月与两位皇后先行离席,其余的大臣也觉无趣,渐渐散去。苏素言也挂念着家中娇妻,在皇上离席后不久走了。只是他刚出畅和殿没多久,在出宫的路上便遇上了一个人。
“参见蕙德媛!”
眼前的女子一身粉衣装裙,外批着一件浅粉色的外套,靓丽的颜色在夜色中格外的显眼,显眼并不是故意在此等他的。
风舒安素手轻轻地抬了抬:“苏丞不必多礼。”
苏素言刚抬起身子,便听到身前女子轻笑一声:“还是唤你苏医师吧,叫唤惯了,突然换称呼,还是不习惯。”
苏素言轻轻地作揖:“不过一个称呼罢了,德媛喜欢便好。”
风舒安脸上挂起浅浅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在苏素言眼中看起来却那么的不到眼底,不一会,清脆的声音继续在这夹杂着不远处醉酒人胡话的夜空中响起。
“苏医师脚步如此匆忙,可是挂念着家中娇妻?”似是无意的一句话,给苏素言的感觉却隐含着那么多的深意。
“让德媛见笑了。”苏素言虽是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可他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卑恭谦和的态度,便是这样的一点,与他在外的盛名并无二致。
风舒安看了看天色,微微笑道:“此时离宫门关闭还有段时间,不知苏医师能否陪我走走?”
“看德媛这身装扮,怕是并非专程为了与臣闲聊吧,若是耽误了德媛的事就不好了。”苏素言温声说道,言语间已经透露了拒绝之意。
“我来找皇上,只是看情形,今晚怕是见不着皇上了,既然偶遇了苏医师,也算是缘分,难道苏医师这点脸面都不肯赏给我吗?”风舒安似乎没有听出苏素言话语中的拒绝一样,笑容温和,一温一儒两人,言谈中那么的谦恭有礼,可言语中实际的深意,怕是只有他们当事人才知道。
果然,苏素言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若是自己不应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宫门:“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风舒安满意一笑,在水茉儿的轻扶下边走边似作无意地问道:“外间皆传苏医师与苏夫人感情甚焉,果然如此。我一直很好奇,苏医师与夫人是如何相识的?莫非是从小的青梅竹马?”
说起魏霓裳,苏素言的脸上也涌现一抹难得的真诚的温柔:“说起我两人的相识,怕是冥冥中注定的,年幼时我曾游历,不幸被毒蛇咬伤,便是她救了我。”
“哦?”风舒安挑眉,“还不曾听说过,苏夫人竟也会医术。”
风舒安的话让苏素言微微一愣,但很快他便笑了:“救人也并非一定要懂医术。”苏素言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是肯定地说道,“今日之事,想必是德媛向皇上献的策略吧!”
察觉到苏素言故意的转移话题,风舒安也没有抓着不放,反而得体地笑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左相。”
“德媛这样做,不怕惹祸上身么?”苏素言语气平静,似是无意的提醒。
“惹祸上身?有些祸,就算我不惹,也避免不了。倒是苏医师这话,到底是苏医师自己想问,还是替别人问的?”风舒安话中有话,以苏素言的聪慧,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倒是她如此直白的话语让苏素言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德媛聪慧,但一己之力想要对抗这后宫之中的众多耳目,未免太过吃力了,纵使有皇上的庇佑,可百密终有一疏,加之德媛现在还怀有身孕,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苏医师这样提醒我,就不怕娇妻不高兴么?”
第二百三十三章 羽湘入京
风舒安的话让苏素言一惊:“臣不明德媛的意思。81中文网”
风舒安轻轻一笑:“你我既是聪明人,又何需说话处处顾忌那么多。我今日找苏医师谈,不过是想确认一件事。在这后宫之中,我如浮萍般无依无靠,每日面对着的阴暗手段不知几何,只是我想知道,若是我身陷囹圄之时,不敢说求苏医师施以援手,只求苏医师能可怜可怜我,别雪上加霜,这个,不知是不是我不切实际的幻想?”喂喂喂喂喂!
苏素言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他对着风舒安深深地作了个揖:“此等类似的话还望德媛勿要再说了,素言虽是丞相,但更是医者,若德媛真有身陷囹圄之日,臣能帮得上忙的,定当会尽力。”
“我不过是与苏医师开个玩笑。”风舒安看着一脸紧张不似作假的苏素言,心中不知在想什么,“时日不早了,苏医师还是尽快回府吧,不然苏夫人怕是等急了。”
苏素言似是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福了福身子,才迈起大步子离去。
水茉儿看着苏素言远去的身影,不解地问道:“小主这是作何?”
风舒安眼神从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上收回,平静地回答道:“我不过是想确认一下,孟医师喜欢的人,人品如何罢了。”
想起十五岁之前对苏素言疯狂迷恋的那段日子,风舒安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吧,回宫。”
水茉儿扶着风舒安往回走,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小主,过两日中元公主的车架就应该要到了。”
风舒安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我自有安排。”
当日夜里,沈酹月歇在了西宫皇后的宫中,东宫那边,怕是又不得安宁。
果然,苑茉宫。
“啪!”上官芊墨一回到房间,拿起桌上的白玉茶杯便是一砸。
“真是岂有此理!左琦蓝这个贱人!气死我了!你们两个快给本宫想想办法,我要那贱人的命!”上官芊墨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显然是气还没有顺过来。
“娘娘又何须为此劳气,过几日那中元的公主便要到了,到时候让那西宫皇后与那中元的公主斗便是。”双儿不以为意,挑着下巴说道。
“你懂什么,那中元的公主,根本就不足为惧。”上官芊墨白了她一眼,继续愤怒地说道,“皇上娶那中元的公主,根本就是为了拿回来折磨的。中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国家,怕是那北闲的公主也不会将她放在眼里。你们快给我出出主意,反正我不允许那白琳琅将孩子平安生下。”
婳儿眼珠子转了转,随即献殷勤地说道:“娘娘,既然您容不下那孩子,想必西宫那边也一样。现在那北闲的公主才刚过嫁过来没多久,要是让别人的孩子在现在的时候生下来,西宫那位的心里怕也是不好受的吧。况且皇上的宠爱就那么多,要是多了一个孩子来分薄了皇帝的宠爱,难道她会甘心吗?”
“不甘心不甘心又如何?他一个刚来的异国公主。在这个皇宫里,根基不稳。而且又没有娘家的扶持。说白了也是势单力薄的一个人。要是我是她,我也会想办法现在这皇宫里扎稳脚跟,而不是现在就对其他人下手。况且你也说了,她刚嫁过来白琳琅的孩子就没了,其他人会写怎么想她。我这个借刀杀人方法不太可行,再想想。”上官芊墨揉着太阳穴摇了摇头,示意她们再想过办法。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愧疚地低下了头,不是她们愚笨,实在是这个宫里明里暗里的招数太多,而且上官芊墨又是个做事严谨从来滴水不漏的人,对她们两人的要求也颇高,如今她们没想到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只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上官芊墨一冲动便罚了她们。
上官芊墨怒其不争地瞪了两人一眼,双儿与婳儿的头低得更甚了。就在这时,她的脑袋中闪过一丝灵感,的确,若是让左琦蓝亲自动手的话可能性不大,但她可以帮她呀!想到这里,上官芊墨满意一笑,到时候白琳琅的孩子没有了,而一切证据都指向左琦蓝的时候,她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三日后,中元公主的送嫁队伍入城,东凡都城内万人空巷,大家都想要一睹这位传奇的羽湘公主的风姿,毕竟关于这位公主的传言早就传遍了东凡,无数人想要知道嫁过一次人,还生过孩子的羽湘公主到底是何等天仙的模样,竟然害的一贯圣明的帝皇也为她折腰。是的,民间的很多人都以为是羽湘公主迷惑了他们的帝皇,所以才会让帝皇宁愿放弃到手了利益也要求娶她。
还好朝廷的官员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调遣了部分的守城军来维持秩序。可这依旧抵挡不住百姓们的热情,羽湘公主的车队从城门处缓缓驶入,众人只见一顶华丽无比的流色轿子在八个轿夫的合力抬起下一步一步从中间被守城军专门为他们隔开的道路上走过。
但让中元官员都气愤的是,除了两旁兴高采烈看热闹的百姓,以及为他们带路的官员外,东凡皇宫里竟然连一个皇室也没有派来迎接!
“真是岂有此理!你们就派一个小小的官员迎接我中元高贵的公主?!”黎非奉作为钟杨钦点的送嫁大将军,他当然看不得风舒安受这样的遭遇,幸好轿子内坐的不是本尊,不然那小女人不知得伤心得怎样。
而此时黎非奉担心的对象正悠闲地与沈酹月坐在一旁的客栈二楼,看着黎非奉炸毛的这一幕。
沈酹月轻轻抿了一口上好的云雾茶,嘴角微微勾起。
“皇上,这样的安排,怕是会惹起中元的不满吧!”一旁的女子语气淡淡的,似乎是无意间说出这句话一样。
“不满?”沈酹月嗤笑一声,“不过是只被人穿过的草鞋罢了,还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了?”
风舒安,即现在的白琳琅脸上柔和的微笑微微一僵,随即跟着轻笑一声,眼神便专注地看着楼下的场景。
第二百三十四章 怒斩郎中
“黎将军息怒,皇上已经在宫内等候了。”负责迎接的官员嘻嘻哈哈地拉着笑脸,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真诚。
“让你们皇帝亲自出来迎接,否则我们今日便在这不走了!”骑着骏马的黎非奉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迎接的官员,毫不客气地吼道。
那官员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随后沉了沉脸色:“黎将军,贵国公主是来和亲的,不是来摆场面的吧!若是误了吉时,影响了两国的友好交往,这个责任,难道黎将军担得起吗?”
“不就一只破鞋!还想让我们皇帝亲自迎接?!”群众里传来一阵不屑的笑声。
“对啊,中元要卖公主求平安,还要卖一个嫁过人的公主,这不是晦气嘛!”
“就是,爱嫁不嫁,不嫁就滚回中元去!”
“也不用滚回去啊,既然来了,不进宫,就让我们乐呵乐呵呗!”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原本就瞧不起这个败国公主百姓顿时起了哄,说的话越来越难听,无非是说羽湘公主连青楼的姑娘都不如之类的。
原本就颇为不悦的黎非奉脸色越来越沉,他眼神犀利地扫视了说话的众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眼前那虚情假意的官员脸上。
“你,官职。”
那官员非但没有派人阻止这些言论,反而还一脸得意地回看众人,只是周围的人群被黎非奉这样一看,原本越来越大的骂声渐渐弱了下去,毕竟像黎非奉这样从战场上经历过多少腥风血雨的将领,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是很容易让人望而生畏的。
那官员见状,理了理自己的官袍,随即一脸不可高攀地说道:“礼部郎中,魏常!”
“郎中?呵!”黎非奉轻笑一声,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个肃杀的笑容,一声清脆的利铁碰撞的声音从魏常的前方响起,不一会儿黎非奉的佩剑已经伸到了魏常的脖子之前。
“非奉,住手!”
就在此时,轿子里传来一阵稳重悦耳的女声,黎非奉的动作也因此生生停住了,那剑锋就在离魏常脖子不到一厘米处的地方,魏常早已吓得脸色苍白,他能感觉到,自己确确实实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转,他几乎可以肯定,若不是轿子里的人出言相阻,他的脑子和身体就要分家了。
二楼的客栈上,风舒安神色淡然,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方才黎非奉做出那样不管不顾就要当街斩杀朝廷命官的举动之时,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还好还好,她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表面风轻云淡,内心却波涛汹涌。
“皇上既然不喜欢她,又何需非如此大的代价换她回来?”风舒安拿过桌面上的茶杯,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
谁知便是她这么一个动作,让原本专注于楼下风景的沈酹月将眼神落到了她的身上:“吓到了?”
“啊?”风舒安被沈酹月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惊得不知如何反应才是,莫非他看出什么来了?
事实证明只是她自己想多了,只见沈酹月将视线重新移回到黎非奉的身上:“你怕也是正常的,方才若不是中元公主出声制止,那将军的剑真的就将魏常的脑袋给削下来了。”
“啊?我还以为他只是吓唬吓唬魏大人而已。”明白了沈酹月所说不过是此事,她的心才完全定下来。
耳边传来沈酹月的请笑声:“他就是那样的人,天不怕地不怕,想不到却对一个有妇之夫上了心,看了朕这桩买卖,不算亏。”
“皇上,认识那位黎将军?”
沈酹月听了风舒安的话,随即一脸疑惑地望向风舒安,眼中带着一丝常人不易察觉的审视:“你怎么知道那位是黎将军?”
风舒安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原本才平复的小心脏又不安地剧烈跳动了起来,就在她脑袋飞速运转着该怎么回答才不会引起他的怀疑之时,楼下的街道里传来一阵惊恐的喊叫声。
“啊——杀人啦!杀人啦!”
楼上的两人都被这叫声吸引,连忙站了起来看,只见一身铠甲威风凛凛地坐在马背上的黎非奉手持的利剑染满了鲜血,他正一脸不屑地看着眼前身首异处的魏常,魏常的脑袋被削下,一路滚到了一旁看热闹的人群脚下,引起群众发出惊恐的叫声。只见黎非奉一个漂亮的翻身下了马,加上他那特身定做的铠甲,以及那天妒人怨的俊美脸蛋,原本该是帅哭了一众妙龄姑娘心的,如今却吓得那些姑娘连梁惨叫,毕竟俊美男好看,可是这样的黎非奉却宛若地狱的修罗,让人望而生惧。
沈酹月看着黎非奉下了马,将带血的利剑往魏常那没了脑袋的尸身上抹了抹之时,原本震怒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最后化成无奈一叹。意识到风舒安也正看着这样血腥的一幕,他反应过来连忙将人带离了窗边,看着风舒安微微发白的小脸,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蛋。
“吓到了吧?朕让你先送你回去好好休息,回去让下人煮点姜茶喝,将刚刚看到的都忘了,若是怕梦靥就等朕处理好这里的事再回去陪你。”沈酹月温声哄道,看到眼前的人儿小脸微皱地点了点头,他才冷玄将人送回宫中。
风舒安在冷玄的护送下离开了客栈,沈酹月没有看到,她走了后那原本因惧怕而微微泛白了脸蛋,瞬间便换成了一贯的冷清,若不是冷玄在此,她肯定会抚额长叹,黎非奉这个傻子又给她惹祸了。
就在众人都因害怕而往后缩之时,炎亦拨开了重重的人群为沈酹月开出了一条道路直通送嫁队伍的面前。刚刚好拭擦完利剑的黎非奉见到沈酹月穿着便装前来,瞬间便明白了他刚才肯定是在某个角落里看着这一幕。
“沈太子,哦,现在应该称呼东凡帝才是,果然是当了皇帝的人排场都大了,我们中元和亲公主的情面也请不出来了。”黎非奉看着沈酹月,一开口便充满了火药的味道。
“皇上!是皇上!”人群渐渐吵了起来,随即众人参差不齐地跪下行礼。
第二百三十五章 突发事件
“免礼!”沈酹月对着众人大手一挥,随即目光回到黎非奉脸上,挑眉笑道,“黎将军此话何解,朕现在不是在这里了么?”
黎非奉收了收脸色,随即很平常地说道:“方才这位魏郎中对我家公主出言不逊,我替皇上处决了他。”
沈酹月正了正神色:“黎将军一来便随意斩杀我国大臣,就算你是中元第一将军,来到了东凡,就应该遵循东凡的律法,杀人偿命,黎将军不会没听说过吧?”
黎非奉冷冷一笑,毫不畏惧地对上沈酹月的双眼,顿时间,无形的火花四溅,周围弥漫着淡淡血腥味的空气仿佛突然变得沉重。
“这个道理本将军当然懂,只是本将军这一生杀的人不计其数,倒是一个也没为他们尝过命呢!况且难道东凡帝和我有什么不同吗?”黎非奉紧紧地盯着沈酹月的双眼,就在对方正准备开口反驳之时,他又继续说道,“不过这样,现在这郎中是本将军杀的,与我国公主无关,刚才大家都看到了,羽湘公主是阻止了本将军的,只是我没听,依旧将他杀了。因为本将不会容忍任何一个对我公主不敬之人。”黎非奉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犀利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吓得刚才怒骂过羽湘的人都齐齐低下了头,开玩笑,这黎将军连官员都敢杀,谁敢触碰这个霉头?
“黎将军既然是送嫁队伍的人员,况且身任中元正一品大将军,理应为天下百姓之表率,代表的更是中元的颜面,可是黎将军今日之所为,实在是大大丢了中元的脸面。”沈酹月双目阴沉,凌厉的语气丝毫不失王者的风范。
谁知黎非奉竟然咧嘴一笑:“我做人向来是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仗的,只是今日皇上这般轻率对待我国公主,若非奉不做些什么,传回中元去,应该更多人会骂我丢光了中元的脸面吧?”
“不过许些日子没见,口角之争倒是比以前厉害了,只是国有国法......”
“皇上!皇上!出大事了!”刑部尚书崔任在冷玄的带领下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他艰难地穿过人群,周围因沈酹月与黎非奉谈判而安静,此刻他的喊叫声显得特别突兀。
沈酹月皱了皱眉头,看了那狼狈不堪的刑部尚书一眼:“到底出什么事了?”
刑部尚书在沈酹月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让他的脸色顿时便阴了下来:“给朕查!一定要找出凶手!”
“可是丞相现在在刑部闹,这样臣也没办法好好查啊......”崔任一脸的为难,不是他不想查,可丞相的官毕竟比他大,而且这件事闹得很大,不然他也不会挑这个时候来找皇上,还是当着别国使臣的面。
沈酹月思索了一会,随后对黎非奉说道:“朕现在有要事要处理下,就劳烦黎将军将公主护送入宫了,朕去去就回。”
黎非奉也不为难,点了点头沈酹月便带着人离去了。他现在心情好得很,沈酹月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反应,肯定是因为那边已经得手了。想到这里,他将魏常那挡路的尸体往旁边一踹,便骑上骏马带着送嫁的队伍往皇宫走去。
由始至终,众人万分期待的对象——羽湘公主,除了阻止黎非奉杀人的时候说过话后,就没有再出过声,群众只能隐约地透过影影重重的纱幔隐约地看到静坐在轿子内曼妙的人形,还能隐约看到羽湘公主的脸上还挂着面纱。直到送嫁队伍从大街上远去,众人都没能如愿以偿。原本想闹事的部分人看着地上被人踢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后,都后怕地乖乖闭了声。
因为沈酹月有事缠身,加上他本来就打算冷落羽湘,给这个在战场上看透他心思却又铁石心肠连自己亲生孩子都感射杀的女子一个下马威,所以到了入夜时分他都没有去看羽湘,只将这个远度而来的异国公主草草地安排在琉璃宫中便了。
入夜,琉璃宫中。
一个身着黑色披风的人影避过了巡逻的士兵,溜进了宫内。而侧殿的小门打开着,似乎是专程为来人而开好的。那人穿过了重重走廊,虽说琉璃宫布置不算奢华,但地方是足够宽敞的,最终进了羽湘公主的房间内。
“公主,你可来了!”屋内,一身公主装束的孟尧灵早已等候多时,而她身旁的水茉儿与水彩儿早就激动地先孟尧灵一步起了身迎接来人,“我们好想你!”
风舒安将头上的兜帽拨下,看着两个活泼可爱的婢女,眼眶一下就红了:“我也想念你们。”
孟尧灵看着她们久别重逢激动叙旧的一幕,很不识趣地打断了:“好啦好啦!才多久没见,像隔世不见的样子,要不要那么夸张。”
风舒安看向一旁坐着的孟尧灵,放开了水茉儿与水彩儿的怀抱,走向孟尧灵,轻轻地将她抱住:“孟医师,谢谢你!”
风舒安突如其来的温情让孟尧灵一愣,随即她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蛋:“好啦!婆婆妈妈,赶紧说正经事,等下要是皇帝突然过来了就瞒不住了。快坐。”
孟尧灵拉着风舒安坐下,想起了今日之事,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公主,对不起啊,我今日没能制止非奉,不过你也知道,他除了你的话,那真是谁的话都不听,说到底这事还是不能怪我。”
看着孟尧灵在极力地撇清自己的干系,风舒安噗嗤地笑了出来:“他料定了沈酹月不敢拿他怎么样,所以才这么放肆,也罢,反正魏家的人我也看不顺眼。”
孟尧灵听罢,脸色奇怪地看着风舒安:“你为什么看不顺眼魏家的人?他们有人得罪你了?”
风舒安被孟尧灵这话问得一愣,随即她讪讪地笑道:“看不顺眼就看不顺眼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的。况且非奉这么一闹,倒是给沈酹月增添了不少的麻烦事,短时间内他都没这个时间想着怎么折磨我。对了,今日之事,茉儿彩儿,你们做得不错。”
第二百三十六章 茉儿求嫁
听到风舒安在称赞自己,水茉儿与水彩儿的尾巴都快要翘上天了。
“公主,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用不着劳烦茉儿姐!”水彩儿先开口得意地抢功劳。
水茉儿这可不干了,连忙开口说道:“什么啊!今天的人明明就是我杀的!”
“要不是我帮你善后,沈皇帝早就通过线索找到你了!”
“对付那样一个纨绔子弟,我便是不用现身,都能解决他,若不是你贪玩非要耍人家,哪里会有那么多麻烦事?”
“诶!最终还是我将一切掩饰好啊,什么问题都没有出,你就是抢功劳,所以才抢在我前面将人杀了的!”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抢着功劳,风舒安与孟尧灵无奈地对视一笑,这两个活宝,别看她们吵得那么较真,越吵感情就越好。
“好啦!好啦!你们都有功,想要什么要求便尽管提拔!你们主子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风舒安一眼就看穿了两人心中的小九九,打趣着开口说道。
“真的?公主我想要嫁妆中的那把青锋剑!”水彩儿眼睛铮亮铮亮的,一点也不跟风舒安客气。
风舒安看着她一脸希冀的样子,笑了笑:“好,给你。茉儿呢?想要什么?”
“公主,不得这么不公平的,我也想要那把青锋剑,彩儿那武功水平那么差,这好剑给了她就可惜了!”水茉儿嘟囔着嘴巴,不满地瞪着净会撒娇卖萌的水彩儿,她净会和自己争。
“诶!谁叫你开口这么晚的,我武功不如你又怎么啦,我就喜欢这剑,你还是挑别样的吧!”
水茉儿眼珠子狡黠地转了转:“公主,我想求一个恩典。”
风舒安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什么恩典?你说。”
水茉儿不怀好意地看了水彩儿一眼,随后说道:“我想公主命令彩儿将她的青锋剑给我!”
“什么嘛!”水彩儿气鼓鼓地瞪着眼睛,“哪有这么赖皮的,公主,你别听她瞎说,茉儿所求的有其他事呢!”
“哦?其他事是什么事?”风舒安挑眉,看着换成是水彩儿一脸得意地笑得样子,不由得来了兴致。
水茉儿被水彩儿这么一说,脸色瞬间便囧了起来:“哪有!公主你别听彩儿瞎说。”
“我才不是瞎说呢!公主!茉儿想求你允许她嫁人呢,又不好意思说,我这个作为姐妹的就勉为其难地替你说啦!”
“彩儿你......瞎说!”水茉儿小脸涨得通红,瞪了水彩儿一眼然后别过脸去,但风舒安还是看到了她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当即心里有了数。
“可是那位梁景远?”风舒安挑眉,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水茉儿纠结许久,最后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哈哈!这是好事啊,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孟尧灵笑了起来,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公主怎么可能不允,彩儿你也是啊,日后若是遇到了中意的人,可千万别因为犹豫错过了良缘。”
“欸?孟医师,这是我还真说不准能不能允。”风舒安指尖有序地轻敲着桌面,一幅认真思考的模样,这可把水茉儿给吓坏了,她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眼神因紧张而不知该落到何处,最后化作浓浓的失落,垂眉看向地上,双手还不安地搅弄着衣裙。
“茉儿......明白了。茉儿会一辈子跟着公主,伺候公主的!”不过失落了一会,水茉儿又扬起了笑脸,坚定地说道,只是她眼底那份失落又怎么瞒得过风舒安?
“傻茉儿,你明白什么啊?”风舒安一脸好笑地看着水茉儿,“我又没有说不允,只是说不确定而已。”
“啊?”水茉儿呆愣地抬头看着风舒安。
风舒安看着一贯活泼的水茉儿也有如此呆萌的模样,不由得会心一笑:“只是你们是我的亲信,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许了人,就算你们两情相悦,这事也不能让你自己和我提啊,梁景远那家伙去哪了,他想不提亲就将老婆给娶回去,想也别想!”
“公主那你的意思是......”水茉儿的双眼都亮了起来。
水彩儿轻轻推了推水茉儿:“你傻呀,公主的意思是,只要梁景远有诚意提亲,公主就允啦!”
“谢谢公主!”水茉儿激动得就要跪下拜谢,却被风舒安一把扶住了。
“说了多少次,私底下不用这些虚礼,况且你们都是我的人,身份可娇贵着了,便是面对别人也不许动不动就拜的,清楚了吗?”风舒安叮嘱道,看着水茉儿找到了自己的中意的人,她当然欣慰得很,只是......她余光偷偷地看了看孟尧灵,只见她也是一幅真诚祝福水茉儿的模样,风舒安的心中又微微升起了一丝心疼。势必要将孟尧灵的幸福找回来的决心又加重了一点,既然这样,下一个目标便定在魏家吧!
“只是最近是多事之秋,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便让你们完婚,可好?”
“不急的不急的,我原本也没打算这么早说,若不是彩儿替我说了出来,我也是想着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再和公主提的。”水茉儿生怕风舒安认为自己要离开她,连忙解释道。
“可是人家都乔装成送嫁士兵跟着你来了。”水彩儿又神奇地补了一刀,让水茉儿才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又红了起来。
“哦?”风舒安微微一笑,看来那梁景远也是个痴情的,“既然来了,你就问问他,愿不愿意为我做事。”
“愿意的,愿意的,他肯定愿的!”水茉儿想也不想便替梁景远答了,可是话出了口才发现有不妥,小脸又红了红。
这下风舒安和水彩儿还有孟尧灵都齐齐笑了起来,看来日后梁景远是要被水茉儿吃得死死的咯!
“公主,那把青锋剑麻烦帮我存着,等茉儿成婚那天我要当作贺礼送给她。”水彩儿笑着开口,其实这才是她讨要青锋剑的真实原因。
水茉儿恍然大悟,感动又羞恼地看着水彩儿,风舒安看着两人亲若姐妹的模样,在这压抑许久的氛围中终于得到了些许放松。只是今晚过后,还有许多的事情要渐渐开展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皇帝驾临
“公主!公主!”
突然间,外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看见一名身着标准宫装的宫女一脸慌张地跑了进来,她原本白皙的脸蛋也因急促的小跑而变得微红。
“怎么了?”风舒安见孟尧灵看向自己,便知道这是自己人,她疑惑地开口询问道。
“不好了!皇上的仪仗已经到了宫门前了!”
“怎么这么突然,事先没有人通报吗?”孟尧灵脸色一凝,沉声问道。
那名宫女猛地摇了摇头:“没有,皇上估计是一时兴起才来的,事先没有找人通报。”
“那怎么办?!”水彩儿与水茉儿慌得不行,下意识地齐齐看向风舒安。
只见风舒安淡定地看了她们一眼:“跟我这么久,遇事还慌慌张张的,出去可别跟其他人说我是你们的主子。”她随机将脸蛋转向了那名通报的宫女,“你将皇上请去正厅,就说本公主更衣后便来迎驾。”
“这......”让皇上等,这怕是不妥吧?当然,这句话小宫女没有敢说出来,她只是看向孟尧灵,见她对自己点了点头,才急急忙忙走了回去。
风舒安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在这些人的眼中,还是孟医师的威望高啊!”
孟尧灵白了她一眼:“少跟我贫嘴,若不是你懒的,都将一切交给我管,会这样吗?好啦,快说说接下来怎么办,你回避?”
“不!”风舒安站了起来,对着孟尧灵盈盈一笑,“你回避。有些事,我想用羽湘的身份亲自跟他说。”
“可是你的肚子......”孟尧灵不确定地看着她,风舒安的肚子有三四个月大,若是一个不小心,很容易便会被沈酹月察觉。
风舒安对着孟尧灵一挑眉,笑道:“放心吧,我做事还会让人拿捏住把柄不成?”
另一边,只见方才通传的那名宫女快步去迎接刚来的帝皇,将风舒安的话如实说了一遍。
沈酹月挑眉:“哦?她真的是这样说的?”
感觉到帝皇冰冷的语气,那名宫女心下当即咯噔一下,暗暗咽了口口水,强作镇定地回了一遍:“是的。”
只见沈酹月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冷笑:“好得很,既然这样,朕直接去她房间等好了。”
“皇上!”一听闻皇上要直接过去,那宫女顿时慌了,下意识便开声阻止。沈酹月脚步顿了下来,他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眼神阴森得可怕,那名宫女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硬着头皮继续说,“这......恐怕于礼不合。”
她紧张地将头深深埋低,只见雄浑敦厚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那语气中还带着似不屑的嘲讽之意:“你们公主过来不是和亲的么?既是朕的女人,有何不合的?”
沈酹月话音刚落,便挥手要离去,宫女心下一急:“皇上!不可啊!皇上与公主还没行夫妻之礼!”
沈酹月原本是决意要去看看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羽湘公主,却不想被这名宫女的这句话戳到心房了,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眼神冰冷地看着她:“你不会忘了你们公主早就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了吧?夫妻之礼?她配么?况且朕早已有妻,她充其量也不过是名侍妾,若是在寻常人家只需用小骄一抬便完事了。”
“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就这丁点肚量。”清脆悦耳的女声传来,只见一身深紫宽松罗群的风舒安以轻纱掩面,发髻之上插着的金鎏配环嵌红宝石的石榴金钗随着她莲步的迈动而发出清脆的响声,待走到沈酹月面前时,她微微屈膝一福身,“参见皇上!”
沈酹月看着眼前看不清容颜女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伸出手将女子低垂的头轻轻挑了起来:“面纱掩面,中元的公主就这般的见不得人么?”
谁知话音刚落,指尖上的小脑袋便自己往后一仰,脱离了他的钳制。只见轻纱上当那双让他感觉熟悉无比的眼睛,用一种挑衅的目光看着他。
“本公主的容颜,并非常人可以看。”轻挑,孤傲,一如在南庸中元边境挥斥方遒的她。
任凭是谁,被人这样接二连三的挑衅也没有好脾气,更何况羽湘面前站着的人是当今的一国之君。沈酹月原本饶有兴致的神色顿时便沉了下来。
“难道在你的眼中,朕是常人?”阴森的眼神对上那漂亮的双眸,让风舒安的心也忍不住随之一跳。对视了约摸几秒,突然她笑了。
“皇上乃天之骄子,羽湘此等彼颜,实在是不想污了皇上的眼睛。”随机她将眼神从沈酹月的身上收回,自顾自地寻了个位置坐下,“皇上今日如此心急过来,恐怕不单单只是为了看看我的吧!”
风舒安此话却是让沈酹月皱了皱眉,怎么说,他也没想到她突然会这么问。原本他是想直接回苑茉宫看琳琅的,可想起那个张牙舞爪的羽湘,他就忍不住想过来看看,最重要的,他是想看看原本清高自傲的羽湘落单自己手中的时候那痛苦害怕的样子。只是……情况好像与他所想的有点不一样呢。
“哼!这个皇宫都是朕的,朕想去哪就去哪,用得着告诉你为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是东凡皇后,并非你中元的皇宫,你从进入东凡的一刻起,就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中元公主,而不过是朕的后宫中可有可无的妃子一名罢了。”看着风舒安丝毫不讲他放在眼里的样子,沈酹月气得脸色都青了,但又碍着情面不得直接处罚他,少说他心里有多憋屈了,“如此目中无人,目无礼法,难道这就是你们中元公主的教养吗?若真如此,中元皇宫的礼教实在是不敢恭维。”
“皇上这话就不对了,羽湘自幼在乡野长大,所以不太懂礼节,我中元的其他公主教养都比羽湘好几百倍,可是皇上却费尽心思将我求来,这眼光……羽湘也是实在不敢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