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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卡多     乱世凤谋txt下载     乱世凤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七章 白家老爷

    两国交涉最终的结果,是中元同意和亲,羽湘公主与驸马爷和离,但和亲的日子却定在了一年之后,理由便是,羽湘公主刚刚生产完,需要休养。

    半年后,东凡皇帝退位,太子沈酹月登基继位。南庸对东凡俯首称臣,从此南庸东凡合并为东凡,而南庸的亲封公主安舒被新帝沈酹月封为皇贵妃。风舒安听到这个消息后,冷冷一笑,安舒是在连郑羽登基成为南庸帝之后被册封为南庸公主的,一个原本被东凡帝视若亲女的女子,为了让她有个名正言顺的名义嫁给沈酹月,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一个月后,东凡江南垠州,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在白府门前缓缓停下。不一会,车上走下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子。女子将手中的锦盒递给看门的守卫:“麻烦小哥将这锦盒交给你家老爷,就说故人求见。”

    守卫带着锦盒进了府门,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管家便带着人来,将客人请了进去。

    风舒安带来的人都被下人带到了偏厅休息,而风舒安则由管家带着请到了书房。

    “姑娘进去便是,老爷便在里间等着。”管家沉稳地说道,没有一丝的探究和疑惑的意思,十分的规矩。

    风舒安不由得好奇到底怎样的一个主子才能带出如此沉稳有度的管家,这气度,比得上京中大户人家家的管家了。风舒安礼貌地道了谢,便推门进去了。一进门,便见白家老爷端坐着微笑着看着她,待看清面前人的模样,风舒安倒是大大地吃了一惊,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得一干二净,就这样呆呆地带着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白家老爷,她怎么也没想到,黎非奉让她来找的人,竟然是她人生路改航时的启蒙导师!

    “丫头,咳咳,都长这么大了。”还是白家老爷白奎带着怜惜的目光看着风舒安,一开口便是淡淡的忧伤和浓浓的欣慰。即使风舒安换了一张脸,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老伯......”风舒安哽咽地吐出这两个字。眼前的白家老爷正是她小时候从梦月楼逃出来后在山上遇到的那个老伯伯,亦是棋圣莫余言。其实她五岁那年与老伯单独呆的一个下午,老伯什么大道理也没有说,只是教会了她下围棋,以及如何下,她曾经无数次想过要回去拜访这位老伯伯,却想不到竟会在这种情况下重新遇见,想到日后自己的行动又要麻烦这位善良的老人,甚至很可能连累白家,她的泪珠子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白奎怜惜地走过来抱住风舒安:“孩子,想哭就哭吧!黎公子已经将你的状况全部告诉我了,只是老夫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如今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我听说了你的经历,很高兴那日下午我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虽说一路走来曲折不断,但至少你心中还坚定着自己的目标,这样就足够了。”

    哭过一场,风舒安的情绪稳定了很多。想起刚刚自己孩子气的行为,脸便不争气地红了。白奎扶着她坐下,怜爱地笑道:“以后就在这里住下吧。当这里是自己的家,有白叔叔在,没人能欺负你。”

    风舒安没有拒绝,一是因为她如今的确需要一个安置的地方,二则是因为,她迫切地需要一个清白的身份进宫。是的,既然沈酹月要她和亲,她便用一真一假的两个身份双面夹击。

    白老爷从书房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上了锁的箱子,将箱子和白玉扳指递给了风舒安:“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我一直代为保管,如今该物归原主了。这玉扳指便是开箱的钥匙。打开来看看吧!”

    “我父亲?”风舒安震惊地看着白奎。

    “对,确切地说,是你父皇。实不相瞒,老夫曾是前朝重臣,看着风元的没落,我很痛心,却始终没能做些什么,我以前一直隐居在曾经的西既都城郊外,就是因为清楚先帝的遗孤很可能就在那,西既灭亡本来我以为......还好,先帝先后都在上天保佑着皇家血脉,如今将这东西交给你,也算了了先帝的遗愿,我也就安心了。”

    风舒安打开了箱子,里面放着是一些地契和铺契,还有一枚铜制的灵符。

    “这是?”地契和铺契她知道,可这枚灵符有什么用?

    “这是能调动你父亲暗中培养的两千精兵的灵符。”白老爷说这句话的时候,便仔细地关注着风舒安的神色变化,见她脸上没有自己所想的震惊,反而是灵动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既不可察的亮光,心中了然,“丫头果然长大了。”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他说这句话时语气中夹杂着可惜和欣慰的情绪。

    风舒安心中一动,果然她的心思瞒不过老伯,手中紧握着那仿佛有千斤重的灵符,目光灼灼:“老伯可会支持我?”

    白老爷长叹一声:“丫头,你要知道。如果你如今选择放下过去还来得及,我必定能保你余生无忧。想必你父亲也不愿你卷入那烦扰的纷争中去,为人父母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还是能健康快乐地成长的。”

    “老伯,您说得我明白。可要我无视过去的种种,自私地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我是一星半点也做不到的。仇人尚且快活地活着,我又如何能自欺欺人地安睡?既然活了下来,便不愿如此默默无闻苟且忘本地活着,我心意已决,只是未来谁也说不清,我不愿拖累他人。”

    白老爷既无奈又欣慰:“丫头长大了,有自己的见解了,做长辈的又怎能不支持?至于拖累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与你父亲的情分。我老了,身子不中用了,无力为你父亲为皇朝报仇,既然你有这份心,我定当全力支持。否则以后到地下去,我也无颜见你父母。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事,无论如何不可操之过急,万事以自身安危为重。”

第二百零八章 以琴诱君

    次日,垠州首富白家白老爷私生女找上门一事在垠州传得沸沸扬扬。

    白家正厅,白老爷向一众家眷介绍自己流落在外多年的私生女白琳琅,并以白琳琅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为由将她安排在了最南边的院子,以其名命名:琳琅院。免去一切晨昏定省向主母请安的礼节,并告诫一众家眷无事不得到琳琅院打扰。白老爷对新找回的庶女的重视程度让整个白府眼红了一大片。

    而此时众人眼红的对象,风舒安,即如今的白琳琅则是悠闲地和白老爷下着棋。

    而白府另一边的坛若院,主母王氏气得将屋子里的摆件摔了个遍。三姑娘白若芳见母亲摔了东西气也消了点便开口劝慰道:“母亲,不就是一个庶女嘛,进了家门还不是任您拿捏,何必劳气,仔细伤了自个身子多不值。”

    “芳儿你不懂,老爷这是赤裸裸地打我这个当家主母的脸!一个庶女是没多了不起,可你父亲竟生生不理我的意思,自顾自地全替那小妮子安排好了。你不知道外面传得多难听,老爷竟然为了她全然不顾白府的名声。你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分的举动,无论如何至少表明上还是尊重我的,可如今!我作为主母竟然全然不得插手一个庶女的事?垠州的贵妇圈里你母亲我就要被人笑得脸都没了!”

    “母亲,也许是父亲觉得这些年亏欠了那庶女,如今只不过想弥补而已。等过段时日就淡了,一个正值十八的庶女,婚嫁之事总不能也越过您去吧?到时候母亲想让她怎么嫁不久怎么嫁?切莫因了这是与父亲生分了才是。”

    听了女儿头头是道的分析,王氏渐渐冷静了下来:“你说得对,也罢,一个庶女而已,给点嫁妆嫁出去就是了。还是与老爷的情分重要些。既然你爹不想我们去打扰那小妮子,我也不想看见她碍眼。她最好安安分分别来招惹我,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从此王氏便抱着眼不见为净的想法,就到府上没有白琳琅这样人一样,照常打理内务,面对外人的询三道四也是从维护白府的声誉出发一一不痛不痒地弹回去。渐渐地人们的新鲜感便过了,再也没有留意白府有个新认回来的庶女。

    很快,风舒安便了解到了白府的大概情况,白老爷有三子三女,其中大姑娘白若莲和大公子白若锋都是原配夫人所出,而三姑娘白若芳和二公子白若栋则是继室王氏所出,二姑娘白若颖乃张姨娘所出,三公子白若华则是陈姨娘所出,陈姨娘生三公子时难产去了,白若华便从小养在张姨娘膝下,与白若颖感情甚好,但因张姨娘乃原配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不为王氏所喜,白老爷虽从来不偏心哪一个孩子,但也从来不过问后院的事物,因此二姑娘和三公子虽没明显被王氏刁难,但也不好过。大姑娘从小丧母,一岁大时便养在继室王氏膝下,与王氏所出嫡子嫡女感情都很好,反而是大公子自王氏入门时便懂事,因而与王氏不亲近。

    三公子还好,自幼便与二公子一同到家中的商铺学习,平日不在府中。而二姑娘白若颖性格柔弱,看见府上除了她终于又有一位庶出的小姐,便喜欢三天两头往琳琅院跑,白老爷见风舒安没有意见,便默许了白若颖的行为。风舒安只是觉得白若颖在府中虽然艰难,却难得地保持一份纯真,她是真心喜爱这位比她小两岁的女子的。和这样单纯的女孩交往,她能时刻提醒自己守住本心,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而大小姐白若莲却是受了王氏的影响,打心底里厌恶这位让白府蒙羞的庶女的,路上见到白琳琅还掉头走,莫说去琳琅院了。大公子白若锋从小无心与商,且喜武厌文,早早地从军去了,两年才会一次家。风舒安便是想结识也没机会。

    时间一晃三个月过去了,三个月里王氏无数次以白琳琅年纪大为由想将她嫁出去都被白老爷坚决地拒绝了。而大姑娘早已在三个月前的那场选秀中幸得圣上青睐,进宫封了个正九品承微。后因得皇贵妃喜爱而步步高升,如今已是从七品贵人了。位份低,所以平时是没有机会回家省亲的。

    这三个月,风舒安将莫空明留给她的两千人化整为零,投入到镖局、茶楼和青楼等地方中,凭借着她无双的智慧硬生生在三个月的时间了将离月芳的势力扩展到了全国。

    琳琅院中,白琳琅将手中的情报扔进火盆中一烧而尽。嘴角微弯,等了三个月,时机,终于成熟了。沈酹月,我风舒安,就要卷土重来了,你准备好接受我的报复了么?

    乾庆一年春,沈酹月微服江南,于垠州被当地的景色所迷,饶有兴致地在当地官员的陪同下带着少许随从到垠州的郊外游玩。

    官员见圣上神色颇为愉悦,便谄媚地建议道:“公子,那边有片桃花林,景色甚是迷人,可要去看看?”

    沈酹月略微点头,便迈步随官员所指方向走去,没行几步便听见一阵若有若无的琴声传来。那婉转惬意,无忧无虑的意境深深地吸引了沈酹月,至少在深宫之中,他便从没听过如此清澈的琴音。便是当年那最纯真的安舒,弹出来的琴音亦是带着讨好之意。随着琴声走去,只见一面戴轻纱的粉衣女子正专注而享受地在桃花林的溪水边弹着琴,她身边仅有一青衣丫鬟静静守护着。一曲终了,沈酹月不由得拍手称快:“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完全不吝啬于表达赞美之情。

    陌生的声音仿佛惊扰了那静美的女子,只见那女子抱琴而起,柳眉微皱,用颇为生气的语调喝诉到:“哪来的登徒子!好不识礼仪,竟偷听本姑娘弹琴。”

    “刁蛮女子,你可知......”随行官员的话说道一半,便被沈酹月制止了。

    沈酹月见佳人薄怒,生怕女子误会了自己,忙着解释道:“还望姑娘赎罪,在下并非歹人,只是偶尔路过此地,听得姑娘美不可言的琴声,情不自禁而已。惊扰了姑娘实在抱歉。”

第二百零九章 白奎病重

    沈酹月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姿态放得那是一个低,惊得身边随行的大监安华眼珠子都快掉了,别说他,怕是没有谁见过皇上这么耐心和温柔的一面吧?皇上平时都是霸气而张扬的,要么就是冷着脸,便是对皇贵妃也少有好的脸色。如今竟是对一名平民女子如此看重?嘿!有戏。看来回去得查查着女子的身份。

    沈酹月话音刚落,便见那粉衣女子紧皱的眉头松了松,对着身边了丫鬟说了些什么,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见那青衣丫鬟缓步走来,一举一动皆是受过教习的,那女子想必也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青衣丫鬟向沈酹月一行人施了礼,便开口道:“我家姑娘说了,公子既是无意冒犯,姑娘便不会放在心上。还望公子日后多注意好。”说罢又施了一礼,便离去了。

    沈酹月无奈地笑了,想不到他堂堂皇帝也有被人教训的时候。众人皆是会看脸色的,见圣上没有发话,便安安静静地等待指示。

    “走吧!莫辜负了这美景才好。”轻快的语调莫不透露了皇帝陛下愉悦的心情。

    待水茉儿回到了马车上,见到的便是脱了面纱,满脸苍白流着黄豆般大冷汗的白琳琅,“哎......”水茉儿无奈又心痛地拿起丝帕替白琳琅擦冷汗,“小姐,不是我说你,吸引皇上的方法很多,你可以跳舞啊,为什么非得抚琴呢?”虽说风舒安的手伤恢复得七七八八,但每次抚琴,都要忍受非一般的疼痛,说是钻心之痛也不为过。她都心疼,小姐怎么就不心疼自己呢?

    风舒安艰难地笑了笑想安慰水茉儿,却换来她狠狠一瞪:“茉儿,我太了解沈酹月了,他最爱琴。既然我要吸引他注意,必定要让他一见我便留下最难忘的印象,跳舞的震撼远远不及弹琴大。好茉儿,你就饶了我一次吧!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下不为例!”水茉儿装作恶狠狠地盯着这个不听话的主子。却换来风舒安轻松一笑:“好!下不为例!”

    刚回到白府,风舒安听到的却是白老爷病危的噩耗。

    风舒安心底一痛,虽然早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到这个时候那心痛程度不亚于知道沈酹月将她推入死局的时候。

    风舒安跌跌撞撞地奔到了白奎的院子,此时王氏及府上的小姐公子都已经守在了门外。而大公子也在赶回来的途中,怕是明日就会到。风舒安一进院子便见几道犀利的目光狠狠地向她射来,而白管家见到她的到来则是忙迎了上来:“琳琅姑娘,快进去吧,老爷等着你呢。”

    听罢风舒安顾不得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便快速奔进了里屋。当她看到床榻上垂垂老矣的白老爷时,泪珠子再也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想也不想便跪到了床前,双手不舍地握住白奎那布满皱纹的手。

    “丫头回来了。”白奎呼吸的频率很弱,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伸出另一只手艰难地向风舒安的头上摸去,却发现力气太小,够不着,风舒安见状连忙将脑袋伸过去,哽咽地说着:“我在,老伯,丫头在。”

    “今天怎样?计划可还成功。”白奎慈爱地问着。

    风舒安猛地点头:“恩恩,很成功。”

    “那我就放心了。”白奎欣慰一笑,轻轻闭上了眼。吓得风舒安惊叫出声:“老伯!”

    “说了多少次,要叫爹。”白奎没好气地艰难地睁开了眼,“你这丫头,一惊一乍的,我要是真睡过去,还不给你吵醒?”

    白奎说得很慢,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风舒安见这时候老人家还想逗她笑时,泪珠子流得更快乐,经历了家破人亡后,她只哭了两次,每次的眼泪都是留给这位爱她不比她父亲弱的老人。一旁的水茉儿看的也是无比心酸。这三个月来,白老爷对小姐的好她都看在眼里,风舒安从小就没了父母,对于她来说,白老爷便是如父母一样的亲人,如今这样,叫她如何受得了?

    “既然嫌我吵就别睡了,白爹爹别睡了好不好......”风舒安呜咽地恳请着。

    “傻孩子。这三个月看着你的成长,我真的很开心,也能放心地去陪你亲爹了。只是我还有些事放不下。”说到这,白奎清明的眼中涌现的是很复杂的情绪,有内疚,有不安,有自责,更有不忍。

    “爹,有什么放不下的尽管说,琳琅替你完成。”风舒安闭着眼,想忍不断往外溢的泪水,却是如何也忍不住,她怎么这么没用,让干爹临终前也放心不下?!

    “孩子。你白爹爹这辈子从来没有后悔过交你父亲这个朋友,现在能去找他了,你应该替我开心。只是我的几个孩子他们远远没有你聪慧,特别是若莲若颖若栋这三个孩子,被他们的娘教得有时容易想偏了,我希望......咳咳......在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看在我的脸面上保他们一命。”

    “恩恩”

    “咳咳......我还没说完......前提是在你能力范围之内。如若......他们做了些不可饶恕的事让你为难的,你也不用......不用手软。”白奎目光从风舒安的脸上转向床顶上,“毕竟,有很多事......咳......是......命中注定的。”

    “爹......”风舒安心底大震,她到底是修了多少世的福气,才换得这么一个倾心相待的长辈!

    “老爷。”白管家的声音从外传来,“大公子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

    风舒安擦了擦眼泪,轻轻放下白老爷的手:“爹爹,那我先出去了。”

    “不!咳......琳琅,你留下。”

    不一会,白若锋便进来了。一身盔甲铺满的灰尘,显然是仓促赶回来的,两眼的眼圈皆是深深地青紫,似乎有哭过的痕迹。风舒安心中欣喜,还好白爹爹还有这么个真正关心他的亲儿子。

    白若锋仿佛没有看到风舒安,直直地在白奎的床前跪了下去:“孩儿不孝。”眼圈不争气地红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虽说大公子和白老爷相处的时间不多,但父子情必定是挺深的吧。毕竟白老爷是懂而且尊重这个大儿子的。

第二百一十章 不许分家

    “回来就好。”白老爷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真好,临走前还能见见这个他深爱的发妻所生的儿子,“锋儿,这是你的琳琅妹妹。”

    “琳琅妹妹。”白若锋毫不惊讶,想必白老爷早就在信中和他说过了。

    “琳琅,若锋,你们听着。我只希望,你们两兄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相互扶持。这样我在下面也就安心了。”这是白奎留下的最后一个心愿。而后,白老爷再没有召见其他任何的家眷。次日凌晨,白老爷在庶女白琳琅和嫡子白若锋的守望下安详地去了,享年六十一岁。

    因着白奎逝世,皇贵妃仁慈,想着皇上刚推行百行孝为先的风气,便破例恩准白贵人回垠州尽孝。终于在白奎下葬的那一天赶了回来,只是说好是尽孝,却是带了一行人来,贵人该有的仪仗是一点也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回来省亲的。

    这天风舒安和白家其他人一样身穿孝服送白老爷的灵柩下葬,来吊唁的人很多,白家的子女哭得很厉害,可是除了白若锋和白若颖还有白若华以外,其他人那悲伤都是不达眼底的。风舒安心底凉了一片,特别是白若莲,装得那一个真切,可是眼底尽是得意,无时无刻有意无意地显摆着自己贵人的身份。风舒安忽然很替老伯感到不甘,枉他老人家临终前还牵挂着他们。

    待丧礼一过,白若莲便迫不及待地换回了华丽的宫装,皇族是不用为平民守孝的,她这样做也没有违背礼制。只是连白若锋看她的眼神也不那么柔和了。

    “莲儿!父亲才下葬多久,你这样穿着合适吗?”白若锋生气地喝到。

    “哥哥!我现在可是贵人,不是我不想为父亲尽孝,可皇族的规矩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白若莲满不在乎地回答到。

    王氏则是一脸讨好地迎合:“贵人说得是!皇族的规则咱们可不能违背。”开玩笑,大姑娘现在是什么身份,那可是连县丞也要看她脸色行事的贵人。只有贵人站在他们这一边,争家产的胜算必定大很多。

    白若锋见王氏如此媚态讨好自己妹妹,没好气地别过来去,这个妹妹当真让他失望至极。

    而风舒安则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白若栋见众人还不提最重要的事情,急了:“大哥,既然父亲去了,咱们该商量下如何分家里的财产了吧?”

    白若锋被这个二弟气得不轻,父亲尸骨未寒,他便心心念念着要分家产了?

    风舒安实在看不过眼了,冷眼丢了一句:“爹爹临终前交代了,白府能不分家便不分。”

    “呵!”白若莲娇笑一声,“嫡出的都还没说话,哪里轮到你这个野丫头说话。真是有点规矩都不懂。山鸡永远是山鸡,穿上华服也便不成凤凰。”说到这,她高傲地看着白琳琅,笑了,“你说为什么呢?因为某些人骨子里就是低贱,怎么学也学不来的。母亲,你说是吧?”

    看着贵人骂白琳琅,王氏心情大好:“是是是!贵人说得太对了。”

    风舒安冷笑地看着屋子里故作姿态的人,忽然发现安舒比他们真的聪明太多了。她无心再看一群挑梁小丑表演,一甩衣袖便回自己的琳琅院去了。

    白若莲见这个卑贱的庶女竟然敢无视她,她莫不是还当自己是父亲护着的宝贝吧?竟然敢和她叫嚣?白若莲冷了脸,慢条斯理地和王氏说:“母亲啊。你也太不尽责了吧?琳琅妹妹都快十八了,怎么还没有说亲啊?”

    王氏顿时会意,眼前一亮;“哎哟!还好贵人提醒,不然外边还说我这个当家主母不尽责呢!我这就给琳琅张罗张罗。”

    “恩!琳琅妹妹可是父亲的心头肉,母亲可要仔细着给她挑个夫婿才好。”白若莲眼底闪过寒光,不紧不慢地说着,哼,就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想跟我斗?

    白若锋看着眼前陌生得让他不敢置信的亲妹,痛心到了极点,他完全不担心父亲口中那个智慧如妖的琳琅妹妹会吃亏,但愿这个亲妹不要做得太狠才好。不然他也没脸给她求情。

    在王氏吵着要分家的时候,白管家拿出了白奎亲笔所书的遗言,内里的内容惊呆了所有的人,当然,除了风舒安。

    白奎的遗言中指出,将白家家产两成给大公子,两成给三公子,其余六成全部由二公子继承,依旧由王氏掌管中馈,未出嫁的女眷随二公子同住大宅。

    王氏心中闪过一丝愧疚,老爷给她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想来是老爷还念着她的情分的。私生女终究是私生女,成不了大气。

    白若锋很快便回了军中,他实在是一点也不想在这里所谓的家里多呆了。而白若莲则是还没回京,****都有人上门奉承讨好,她实在是爱死这种感觉了。

    这日,白若莲很好心情地“驾临”琳琅院。还没等人通传,便自顾自地上座了。

    待琳琅出来的时候,便见到白若莲坐着主位优哉游哉地喝着茶。

    “琳琅妹妹啊,我这次来可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了。”白若莲笑意盈盈,心情好得连风舒安没有行礼都不介意了,“母亲可是千挑万选给你选了一门好亲事。”

    “哦?是吗?”风舒安不冷不淡地坐下。

    白若莲见她这样的反应,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又继续说:“是啊!好得我这个姐姐可是羡慕着呢!母亲给妹妹说的可是垠州县丞夫人位置。我们商家庶女能加入官家当正牌夫人那可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风舒安毫不在乎地抿了一口水茉儿沏来的茶,示意白若莲继续说。

    白若莲心中冷笑,这个庶女怕是不清楚县丞是什么样的人吧:“县丞老爷今年才四十有九,还不到五十,家里妾室也多,有二十一房,母亲体贴你,想必你嫁过去服侍得不用那么辛苦。妹妹等会可要好好感谢母亲为你选的好亲事。妹妹都十八了,再拖可就没这么好的亲事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莫名亲近

    “看来大姐也是个有经验的,想必服侍圣上一点也不辛苦吧!毕竟后宫貌美的妃嫔多得是。对了,大姐你说完了吗?说完的话可以走了,不送。”呵?嘲讽示威,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本。

    “你!”既然你如此不识趣,那到时候可别求着我哭。白若莲被气得不轻,不过一想到白琳琅嫁过去后的凄惨情景,她便做梦都要笑醒,如今便暂且由得她去。

    “妹妹到时候可不要来求我。咱们走。”白若莲扔下这句话便走了。

    “小姐,他们竟如此对你。你怎么忍得下这口气?谁不知道那县丞就一个饱暖思**的死胖子,他们竟然敢......”琉璃一脸的气愤。琉璃还有流觞是在风舒安刚进白府时白奎亲自给她挑的侍女,机灵又懂进退。

    “敢什么?”风舒安见琉璃气鼓鼓的样子可爱极了,便打趣道,“莫不是我的小琉璃也想嫁人了?”

    “小姐!”小姐怎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笑她。

    “好啦!你觉得你小姐我会顺他们意么?”

    “不会。可是......”

    “既然你知道不会不就行了么?琉璃,你可知道,有些人蹦跶得越欢快便死得越快。”风舒安静静地望向远方,喃喃道,“至少她是老伯的亲女儿......”

    巡视完江南的沈酹月在回京途中经过垠州时,又想起了那粉嫩的身影,当下便命人驱车往那桃花林去,心底有着隐隐的期盼。当看到空无一人的桃花林时,冷然的帝皇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失望,便要带人离去。他对自己的行为也感到颇为无奈,也不知自己到底在希冀些什么。正要离开时,却听闻身边的大监喊道:“公子你看!”

    顺着安华所指的方向看去,远远地便看道一个粉色的身影在桃花林的深处翩翩起舞,脚步不由自主地迈了过去。渐渐地女子的身影越发清晰,只见她这次没有戴面纱,盈盈的纤体在粉色舞衣的包裹下甚为诱人,微风吹落的桃花仿佛也被女子感染,在空中轻轻旋舞着。舞蹈到了最精彩的部分,女子在桃花中心快速地旋转起来,脚下的花瓣随着女子的动作被风带起,远远望去,那粉色的衣衫竟和桃花融合起来,漫天的桃花围着中心的精灵欢快舞动。就在众人都沉醉于女子惊人的舞蹈中时,那粉色的身影忽然失去了平衡似得倒下。漫天的桃花随着女子的倒下而缓缓落下,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满满一抹美景却顿时给人凄美的感觉。沈酹月心底一痛,不知道什么被触动了,他下意识地向女子奔了过去,慌张地抱起紧闭着眼的女子:“姑娘!姑娘!”语气中夹着前所未有的不安与紧张。

    就在跟过来的众人都悬着心肝的时候,沈酹月怀中的女子却猛地睁开了眼,那美丽的瞳孔迸射出的是极其不悦和犀利的目光:“怎么又是你?”

    沈酹月见刚刚还奄奄一息的女子忽然醒了过来,还有力气瞪他,大悦,有种失而复得的说不清的复杂情绪,臂弯更是收得更紧了:“还好。还好。”

    怀中的女子怕是不曾与男子如此亲近过,如今被一名如此俊美的男子紧紧抱在怀里,自然是又羞又恼:“快放开我!”

    沈酹月这才惊觉自己失礼,连忙放开了怀中的人儿,怀抱一空,心里也隐约忽而空了些什么:“抱歉!是在下失礼了。”

    女子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摆,娇喝道:“你是何人?为何三番四次的偷窥于我?”

    虽是骂人的话语,但在沈酹月听来女子的声音则是于天籁般好听,想来又的确是自己唐突。忽然又有些挫败感,先别说他的身份与地位,便是他这张俊美无双的脸蛋便足以让多少少女死心塌地。而这个女子虽有一般女子应有的娇羞,但她的眼中却是一片的清澈,没有他常见的爱慕。想来这也是一名极其自重的女子,他实在不该以看一般女子的看法来赎读了她。

    “实不相瞒。在下仰慕姑娘多时,实在是......”

    其实沈酹月也很不解,为何一向不喜女色的自己,会对眼前的女子莫名的想要亲近。

    女子清秀的脸蛋闪过一抹娇羞,随即却是红着脸说道:“若真如公子所言,那边应该亲自上门三媒六聘来求娶,如今公子的行为,实非君子可言。”女子说罢便又羞又恼地转身离去。

    “敢问姑娘方才所舞之名?”沈酹月不甘心地追问。

    只见那女子脚步一顿,扔下“桃花葬”三字便离去了。

    “难怪......”沈酹月恍然大悟,原来刚刚那吓人的一幕便是整舞的精髓所在。

    帝皇心情大好:“回去罢!”

    待沈酹月一行人离开后,桃花林的深处现出一粉一青两抹身影,一身青衣的水茉儿开心地说道:“看来沈酹月已经对小姐动心了。”

    风舒安凝望着远处,并没有水茉儿所想那么开心,淡淡地摇了摇头:“这还远远不够。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走吧!”

    风舒安和水茉儿刚刚回到白府门前,便发现府门前停了一辆很华丽的马车,心下了然,便直直地带着人回了琳琅院。

    傍晚时分,王氏便带着人来了,远远地便听到了那得意的声音:“琳琅,琳琅,今天县丞老爷派人来下聘。哎哟,那长长的聘礼单子,可是看得人眼花缭乱呐!母亲就知道,你是个有福的孩子。”

    风舒安在王氏进来的那一刻正和流觞下着棋,她仿佛没听到王氏刚刚说的话一样,对因王氏的到来而转移了注意力的流觞微微皱了眉:“该你了。”

    王氏身边的何嬷嬷看不下去了:“琳琅姑娘,你难道没有看到夫人来了吗?”

    王氏轻轻地按了按何嬷嬷的手以示她不需劳气:“嬷嬷,你就别怪琳琅了,她终究不是府里长大的,说来也是我这个当母亲的错。琳琅进府三个月了,都没有请过教习嬷嬷来教她礼仪。明日你给我物色物色一下,都是快要出嫁的人了,这样的礼仪可不行。不然以后丢的可是白府的脸面。”

    哦?这是暗指她是乡下长大的不懂规矩咯?

第二百一十二章 琳琅身世

    水茉儿心底觉得好笑,小姐可是当过公主的人,虽说以前在中元外人看来娇惯了,在中元皇上面前也是偶尔不讲规矩的。可要是这位想,那礼仪必定是好得让人挑不出一点的错处。

    风舒安忽然一脸惊讶状:“原来母亲来了。何嬷嬷,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母亲来了怎么不事先通报一声,如今倒是显得我这个做女儿的不懂礼数了。”她对着何嬷嬷严厉地喝诉了一番,转而又笑意盈盈地望向王氏,大大方方地施了一礼,“方才女儿下棋太入迷了,竟没察觉母亲来了,是女儿的不是,母亲素来宽厚,就饶了女儿这一回吧!”

    不但是王氏和何嬷嬷,便是水茉儿她们也被风舒安的行为吓了一惊,主子这脸咋变得跟天一样快的?而且她们跟了主子这么久,哪里见过她摆出这样明摆着服低却是硬生生地将人家的话挡得死死的样子?

    王氏则是闷了一口气只能往下咽,白琳琅都这样说了,她再计较不就变得小气?而且她竟然还堂而皇之地将责任全部推给了何嬷嬷,虽说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去看一个庶女也是要通报的,可总不能承认是自己的不是吧?不然日后在小辈面前她的脸面往哪搁?这罪名只能推给何嬷嬷了吧,别人还会说她不会管教下人。白琳琅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便将她气得原本的好心情都没有,王氏偏就不信自己还拿捏不了一个乡下来的庶女,脸面还是要拿回来的:“罢了罢了。只是教习嬷嬷还是必须要有的,不然嫁到夫家还这样,像个什么样。这些日子你就好好呆在你的院子里绣嫁妆吧!没事就不要往外跑了。”

    这是变相的禁足咯?不好意思,想拿捏她,没那么容易:“母亲,女儿再愚钝,也是懂得百行孝为先的道理的。如今父亲尸骨未寒,白府便迫不及待地往外嫁女儿,外面的人会怎么说咱们。”风舒安说得那一个真切,水茉儿差点就以为这是她的真心话了。

    王氏脸色越发的不好的,这是变相骂她不识礼数?好一个白琳琅,无论如何,这次她偏地将她嫁出去,不然留在这里真是膈应得她喘不过气来:“琳琅啊,母亲不是没有想过。但你爹爹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亲事,千叮万嘱我要好好为你打算,过了今年你便十九了,到时候便说不了什么好亲事。你爹也是担心这点,所以曾经嘱咐过我不能因他的离去而耽误了你的婚事。至于外人怎么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母亲还能让人坏了白府的名声不成?”

    风舒安一脸的为难:“可是父亲才......才去了不足一月,琳琅心中实在不忍......”说着说着像是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一样,若不是时机不对,琉璃她们真想赞一把小姐的演技。

    王氏见她这样,只觉得无比憎厌,她实在是讨厌这种事情好像不在她掌控之中的感觉:“好了好了。婚期会定在年末,到那时一切都好了。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明日母亲便给你物色教习嬷嬷。”王氏说完便带着人走了。

    “母亲慢走。”

    待人走远,水茉儿才一连疑惑地问:“小姐,你怎么就应了她?”

    风舒安满不在意地在棋盘上放下一子:“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见水茉儿好像还不懂,水彩儿笑道:“茉儿,小姐这样做,是想让王氏以为这婚事便是十拿九稳的事了,她自然会向县丞老爷索取更多,若是到时候婚事不成,你说倒霉的会是谁呢?”

    风舒安满意一笑:“跟了我这么久,有进步!”

    另一边。

    御书房,一席明黄龙袍的沈酹月正为南蛮屡次骚扰东凡边境之事而烦忧不已。

    “启禀皇上,皇贵妃娘娘求见。”

    “宣。”

    不一会,安舒,哦,不,现在应该称其为“上官芊墨”,她自从成了南庸的义公主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便改名为上官芊墨。上官芊墨缓步走了进来,她身穿玫红百褶拖尾宫装,头戴朱红宝石抹额,飞天髻上左右各三枝金黄飞凤金步摇,手捧盛着汤盅的托盘袅袅多姿地缓缓步来:“皇上。”上官芊墨施了一个常礼,便走上前去放下托盘,“皇上日理万机,也该注意龙体,这是臣妾亲自熬的参汤,陛下尝尝?”不可否认,上官芊墨有种大气的美,端庄得来又带着魅惑之态,平常男人若是见了早就被勾去了三魂七魄了。

    可沈酹月只是随意望了一眼,淡淡地说了句:“爱妃有心了。”便再无反应,手中的朱笔丝毫也没有停下的迹象。

    上官芊墨脸色有点不自在,可她能够稳坐皇贵妃的高位,除了因为她身世外,还因为她的进退有度,从来不做皇帝不喜欢的事情。比如此时,纵使是心有不甘,她还是盈盈施了一退礼:“臣妾先行告退。”

    上官芊墨刚刚出了御书房,便见安公公一脸喜色急急忙忙地走了进去。

    上官芊墨一脸的疑惑,什么事能让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安公公喜形于色?南蛮边境传来捷报?要真有捷报也应该是报信人直接到御书房觐见才是。最近除了南蛮,便是江南微服了。

    当下心里便有了计较:“双儿,你派人去查查皇上微服江南时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御书房内,安公公一脸喜色地向皇帝禀告:“皇上,暗卫已经将那女子的身份查清楚了。原来她是垠州首富白家的庶女白琳琅。”

    沈酹月却是没有安华所想的欣喜,皱了皱眉:“商贾之女?还是庶女?年方几何?”

    “呃。十八。”安公公面露尴尬之色,真不知接下来的话要怎样说才好。

    “还有呢?”沈酹月忽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安公公,十八还没许人家?好像有趣得很。

    “那白小姐是白家老爷白奎的私生女,知道十八岁的那年才被白家找回。所以白老爷在世的时候很是宠爱,怕是想弥补这些年的缺憾。这三个月也不是没有人上门提亲,只是听说白老爷总觉得人家配不上他的闺女,所以一直没有应下。琳琅小姐和白老爷感情也很好。可惜......”

    “可惜什么?”

第二百一十三章 龌龊阴谋

    “可惜两个月前白老爷不幸病逝.....”

    不幸病逝......沈酹月记得看见那女子舞桃花葬的时候是一月前,难怪那一舞她竟舞得如此投入,原来是为了祭拜她的父亲,果然是个重情重孝的女子。

    “还有就是......”安华细细地观察着皇帝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还有什么?说。”沈酹月忽而严肃地盯着安华的眼,仿佛只要他敢透露一星半点不真实的话就要把他吃掉一样。

    安华咽了咽口水,被皇帝陛下盯着这样看他实在是害怕啊!

    “白老爷仙逝以后,白府由白老爷的继室王氏所出的嫡子继承,白府后院的事便是王氏打理。白老爷在世时王氏便对受尽白老爷宠爱的琳琅小姐充满厌恨,如今白老爷一走,她就将琳琅小姐许配给了垠州县丞老爷。据暗卫调查,那县丞竟是个将近五十,府中妾室无数的好色徒子......”

    “朕知道了。摆驾永寿宫。同时派人去苑茉宫传话,今晚朕会过去用膳。”

    次日,太后亲自下旨,为充盈后宫,将于三月后举行秋选。全东凡七品以上官家适龄未婚女子,以县为单位,皆由当地府衙筛选过后送往郡里筛选,最终选出家世品行皆良好的女子送往宫中进行秋选。

    懿旨一出,全东凡哗然,当今圣上年轻有为,如今才二十又八,且后宫主位空缺,七品以上官家无一不想把自己闺女送进宫中去,哪怕是进不了后宫,许配给哪位王爷也是无比荣耀的事情。

    当消息传到垠州白府时,风舒安听闻只是淡淡一笑。而王氏则是痛锤心口,恨自己嫁的是商贾之家,就算女儿年轻貌美,也是没有进宫参选的资格,不然凭借自己女儿的美貌才情,得到圣上的宠爱是迟早的事情。三个月前那次为新皇登基草草举行的选秀,可是各地首富嫡女也有资格参选的,可惜那时她的芳儿还太小。本想着借这次选秀送她进宫的,谁知那高位上的太后娘娘又改了制度。她是那个心疼啊!王氏不知道的是,三个月前沈酹月的皇位还没坐稳,而且他刚执政,除了要拉拢权臣,还要有足够的资金为他巩固帝位,所以太后才让各地首富嫡女参选。如今皇位稳了,太后自然就瞧不上那些满身铜臭味的商贾之女。

    就在王氏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讲白若芳送进初选时,县丞老爷却是一脸铁青地来了白府。

    “王夫人,让你家的三个闺女好好准备准备,明天去府衙里参加初选。”

    “什么!”王氏一惊,怕是自己听错了,“县丞老爷您莫不是进错了府门?”

    县丞狠狠地瞪了王氏一眼:“你说本官连自己下过聘的白府都能认错了?”

    “可是圣旨不是说要七品以上官家女子才能参选么?”

    县丞老爷一脸你是白痴么的模样看着王氏:“我说王夫人,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家大公子可是从六品安抚使司副使。王夫人,明日的初选可是有京中派来的官员坐镇,你可得记得让你家琳琅姑娘记得她是谁的未婚妻。否则,哼!”

    待县丞老爷走了王氏才消化完他刚刚说的话,白若锋是从六品官员?那她芳儿能参选了?太好了!可是县丞老爷刚刚最后那句话......意思是他也不能确定白琳琅那小妮子会不会被选上?要是她被选上可怎么行!不行不行,她得回去和芳儿商量下才是。

    琳琅院里,风舒安看着手中的情报,心情大好,她为自己塑造的十八岁之前的身份,连沈酹月的暗卫都骗过了。看来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今晚能睡个好觉了。若无意外,明天王氏必定会阻止她参选,而沈酹月的人必定会让她去参选,所以对付王氏什么的,就让皇帝陛下的人去操心好了。

    只是风舒安远远低估了王氏的狠辣和恶心程度。

    深夜,琳琅院里的人都在熟睡,一瘦一胖两个身影避开了外院值夜的人的视线,摸进了里院。一只竹筒戳破了风舒安闺房的窗户,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烟雾。不一会,两人见屋里均匀的呼吸声想起,那瘦的身影便示意另一人进去。胖子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屋,听到门外轻微的动静,原本应在床上熟睡的人儿猛地睁开了双眼,一片明净,哪里有半分的迷惑。风舒安看了看自己身旁已经昏睡过去的白若颖,无奈地摇了摇头。今天白若颖今天傍晚来了琳琅院,说要与她聊天,聊着聊着天便晚了,她偏闹着要和自己睡,她是个从来不会掩饰的人,从她的反常和眼眸里流露出的犹豫以及时有时无的担心,风舒安便知道她定是发现了些什么。她知道风舒安有危险,所以想用她微薄之力来保护这个姐姐。虽然有点幼稚,也没甚用处还容易拖累自己,风舒安心中却还是很感动的。

    此时那肥胖的身影已来到了床前,风舒安看着那人眼中的**之光便恶心得不行,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药粉便向来人一撒。那人便倒地不省人事。

    水茉儿推门进了来:“小姐,门外的人怎么处置。”

    “将他和这个死胖子一同丢回二少爷的房间吧!”终究是老伯的孩子,这次便权当警告。

    不一会,一切都收拾好了,风舒安才躺回床上继续她的安稳觉。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水彩儿听到风舒安的意思时,却是担忧地说了句:“小姐还是狠不下心来。就算以后回到京城也是要吃亏的。”

    水茉儿却不以为然:“怕什么,有我们,有黎公子,定能护小姐周全的。”

    水茉儿却是垂下了眼帘,夜色掩盖了她眼中复杂的神色:“但愿如此吧。”

    第二日,风舒安很顺利地出了门,怕是昨晚那件事威慑到了王氏,短时间内她应该都不会再耍花样了。

    风舒安猜得没错,当二公子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和县丞大人都浑身光溜溜地躺在自己的房内时,他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初选顺利

    本来想着毁了白琳琅那贱蹄子的清誉,让她乖乖地出嫁,明明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的,为什么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呢?最重要他还是被一个死胖子压了整晚,传出去还用做人?最气愤的是压他的恶心男人是县丞老爷,他还得和母亲好声好气地哄着。这不,县丞老爷一醒来那脸色,不是一般的青,事情虽然被母亲压了下去,可从此怕是彻彻底底地得罪县丞了。最后还是将之前收下的聘礼全部退还还赔了近乎一半的家产才使县丞消了气。

    看着那一箱箱的财物被抬走,白若栋的心都在滴血!白家可是垠州首富,那近乎一半的家产可得是多少啊!他虽恨那贪得无厌的县丞,可更恨的却是设计害他的白琳琅。此时的他已完全忘记了是自己先想着害人的。

    “母亲!肯定是白琳琅那个贱蹄子害的我!”白若栋一回到自己院子便将屋里的桌子掀了,还觉得不解气,便见到东西就扔。

    刚刚送走那么多财产,王氏的心已经疼得揪成一团了,现在儿子又砸东西泄气,那可是钱啊!儿啊!当然王氏不敢说出来,只能好生安慰着:“栋儿啊!是我们小看了那小妮子,你可别气坏了身子。母亲一定为咱们报仇。”

    白若栋两眼一亮:“母亲此话当真?总有一天我要将那贱人扔进乞丐堆里让千人枕万人睡!我要让她生不如死!”说着这话,“哐!”又一只名贵花瓶被摔碎。

    王氏连忙安抚:“好好好!都依你。可是现在那贱人已经到郡里参选了。不过不怕,若芳也在,到时候我们可以这样......”

    驿馆里,经过几日的奔波劳碌,各县送来的秀女都早早安置了,明日还要参加公选。白若颖刚刚从风舒安的房间回去,白若芳便带了一壶酒过来了。

    白若芳一脸的恳切:“琳琅姐姐,这几****想过了。各县的秀女何其之多,各色各样的都有,其中也不乏绝色的......”

    “想必妹妹过来不是只是想和我废话的吧?”风舒安很不给面子地打断了白若芳的话。

    白若芳脸色微微一僵,却是很快又是一脸真挚的笑意:“妹妹的意思是,咱们是白府一同出来的姐妹,过去是妹妹年少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望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才是。往后咱们三姐妹就一条心,相互扶持,姐姐看可好?”

    “你要是真是这样想就好。”风舒安语气淡淡的,让白若芳有种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的感觉,刚想发怒,却又想起母亲和哥哥的交代。

    暗暗咬了咬牙,尴尬地笑着:“妹妹当然是真心的。日后若是有幸被选上,远离家中,还是咱们姐妹才是最亲。姐姐你若是肯原谅妹妹,就和我干了着杯酒可好?这是母亲给我备的桂花酿,有养颜的功效,不醉的。”

    风舒安只是淡淡地望着她,白若芳见她不动,心下一急:“姐姐可是还是信不过妹妹?若是这样,妹妹先干为敬!”说罢便将酒喝了下去,喝完还故意将杯底亮给风舒安看。

    风舒安忽然笑了,那种笑,仿佛是大人看着不懂事的孩子在玩闹时无奈的笑:“妹妹可是觉得母亲的计谋很高超?”

    白若芳见了风舒安那种笑容只觉得浑身憋屈,听完她的话后心下更是一慌,莫非她发现了些什么?不可能啊?

    风舒安收敛了笑容,一字一句地戳着她的心窝:“你母亲是不是告诉你务必让我喝下着桂花酿,然后还派人偷偷将带有芙花香的荷包与郡守夫人送给郡守的荷包调换。然后当桂花酿里独有的药物遇上那似是芙花香的特制香气便会成为催情的药物,药性之强,若是男子中了,足以让其精尽而亡。女子中了,便会不顾场合不顾礼仪向男子求欢。我说的可对?”说到最后,风舒安已是静静地盯着白若芳的眼睛,“告诉你母亲和你哥哥,我已经给过机会他们了。若是他们再不识趣,到时候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担保。若是你们肯就此罢手,荣华富贵不一定,衣食无忧总是可以的。至少他们能在垠州过得自在。”

    “你!......”白若芳听完风舒安的话,脸色已是惨白,原来一直以来,自己和母亲哥哥在她眼中就像跳梁小丑一样。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太可怕了,她忍不住想要逃离。可是脚却是不听使唤,不停地抖擞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风舒安见状,又是一阵难过,白若芳这样的人怎配做师傅的女儿?

    “水茉儿,送客。”

    说罢,白若芳已经被水茉儿拎着出去了。

    白若芳这时候才发现白琳琅身边的这个侍女不仅仅是会武那么简单,双重惊吓之下,她很不争气地昏了过去。连夜发起了高热,以至于耽误了第二日的公选,最终被遣送回家。

    白若颖集合了张姨娘和白奎的优点,生得说是貌美如花也不为过,加上有风舒安的暗中帮衬,很容易便杀进了秋选。而风舒安,则靠着高位宝座上的某人照护着,样貌虽然不十分出众,却也是畅通无阻地进来秋选。

    各地选上来参加秋选的秀女共计两百七十余名,皆安置在储秀宫。明日便是秋选的第一轮,其中最重要的一轮便是验身。

    风舒安深知自己早已非完璧,若明日的验身被验出是不洁之身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离月芳能力有限,至今还没办法在验身嬷嬷中安插自己人。该如何是好?

    此时,房外便传来一阵吵闹之声,风舒安皱了皱眉头:“涟儿,外面出什么事了?”

    秀女是没有自带丫鬟的资格的,所以原本风舒安的丫鬟都没能跟进宫来,而涟儿明面上是分配到服侍风舒安的宫女,实际上却是离月芳暗中安排早一步进皇宫的水彩儿。

    水彩儿从外间走了,恭敬地回答道:“小主,杨淑仪替皇贵妃之命来视察储秀宫,准备离开时却发现头戴的御赐七彩镶云簪子不见了,怕是某位不长眼的拾到了偷偷藏了起来,如今杨淑仪正下令搜查储秀宫。”

第二百一十五章 冤枉被罚

    风舒安摆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如今她正为明日的第一轮选举烦忧,哪有心思去理这些小事。

    此时的风舒安并不知她将为这小小的疏忽付出惨重的代价。

    最终杨淑仪的七彩镶云簪却是在风舒安所住的屋内被发现。

    风舒安被人驾着带到了杨淑仪面前,压着她的侍卫为了讨好杨淑仪狠狠地压着她跪下。杨淑仪则是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没有时间理会周围人的目光,风舒安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她没有想过她锋芒还没露,便有人苦心设计陷害她。究竟是谁?从初选开始她就很低调,而且极为注意与人的相处之道,既不与常人生疏也不热络,平时主要和白若颖亲厚,而白若颖的性格更不可能得罪人。究竟是谁害她?对了!刚刚琉璃说杨淑仪是奉皇贵妃之命来视察,那她必定是上官芊墨的人。她自认掩饰得天衣无缝,连沈酹月都能瞒过,上官芊墨更无可能察觉。为何上官芊墨会费心思对付她一个小小的秀女?

    “垠州白氏琳琅?你可认罪?”杨淑仪娇气尖锐的声音听着分外的刺耳。

    风舒安没有回答,她知道现在这种时刻要是说得不对,便是说多错多。怎样才能使自己脱离险境?如今人赃并获,她已是百口莫辩,除非......沈酹月赶过来出面。不可能!对了,既然上官芊墨对付她,肯定已经料到她具有威胁性,那么同样的,她身边必定有沈酹月安插的人!如今她需要做的,便是已退为进,为自己尽可能争取时间,等着沈酹月为她解围就好了。

    风舒安千算万算却是算漏了一个意外——水彩儿。

    水彩儿见杨淑仪就要治主子的罪,心下一急,便跳了出来,向着杨淑仪猛地磕头:“是奴婢做的,是奴婢做的!不关小主的事情。杨淑仪,是奴婢见财起意,将您的簪子偷偷藏了起来。全都是奴婢一个人所为,和琳琅小主一点也没关系。小主完全不知情的。”

    风舒安没想过胆小怕事的水彩儿竟然会为了她跳出来承担罪责,一秒的感动过后心底却是大惊!不好!

    杨淑仪同样也没想到白琳琅竟然这么好运气,只服侍了她一日的宫女竟然愿意为她承担罪责。不过想起皇贵妃娘娘交代,若是除不了,便不用操之过急,先给些教训吧,当下便有了决定:“哼。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杖毙。秀女白琳琅驭下不严,念其明日还要参选,就从轻处罚。今晚便把储秀宫里的夜香都倒了吧。”

    杖毙!风舒安脸色一白。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彩儿被人拖走,心如刀割。自三年前那件事发生后,她从来没如今这样恨自己,恨自己无法救出相伴三年真心相待的丫鬟!她恨死了这种该死的无力感。手中的拳头越握越紧,渐渐地手心的皮肤被指甲割出了血丝也全然不觉。风舒安垂下了眼帘以掩饰眼中那刺骨的恨意。

    “主子。”杨淑仪身边的宫女一脸高兴地跑来,“刚刚安公公过来传旨,说皇上今晚会来淑香宫用晚膳。”

    杨淑仪脸色一喜:“真的?太好了!快回宫准备。”她带着人正准备离去,却不忘回头饶有威严地警告风舒安,“白琳琅今晚不倒完夜香,嬷嬷也就不用给她晚饭吃了。”

    管事嬷嬷谄媚地讨好着应下,杨淑仪才满意地点头离去。

    待杨淑仪离去,管事嬷嬷才一转脸,呵斥道:“都散了散了!看什么!”转而对仍跪在地上的风舒安不屑地说到,“还跪着干嘛,今晚倒不完这宫的夜香,晚饭也就别奢想了。”管事嬷嬷心情大好,得罪的杨淑仪就等于得罪了皇贵妃,她还没见过宫里有哪个得罪了上官娘娘还有命活着的,这白琳琅,前程怕也就这样咯。

    看热闹的众人都散去了,白若颖才敢上前扶起风舒安,此时的白若颖已然连妆都哭花了:“姐姐,快起来。今晚妹妹陪你一起倒。”

    待风舒安抬头在她的支撑下站了起来,白若颖才看到那布满泪珠的眼眸里闪过的悲痛夹杂着狠辣与决绝。她眨了眨眼,发现风舒安眼中只是一片的哀伤,想想是自己多心了。琳琅姐姐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别人会害她呢?害姐姐的都是坏人。

    这样想着,白若颖便慢慢地扶着风舒安进了屋子,白若颖身边的服侍丫鬟几次欲说些什么,都被她狠狠地瞪了回去。

    入夜,储秀宫里两抹娇小的身影正艰苦地推着车,车上载满了一桶桶的夜香,其他宫人见了都边指指点点边绕着路走。待她们将全宫的夜香都倒完,大部分人已是安置了。白若颖累了一晚,已是精疲力尽,和风舒安道了别便回房睡了。而风舒安虽然也累,但她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深夜,一抹娇小的身影顺利地躲开了巡夜的侍卫,来到了乾清宫的若泉池。此处乃是皇帝专用的温泉池,一般人是无法进来的,夜间除了在外守卫的人,便再无其他人。而风舒安还是皇后的时候,沈酹月曾带她来过一次。

    风舒安脱下了身上的衣衫,便滑进了温泉中。过了约莫一刻钟,便隐约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

    时间刚刚好!在今天听闻沈酹月要去杨淑仪宫中后,她便动用了离月芳安插在宫中的人手,在杨淑仪准备的膳食中下了春药。待沈酹月发觉自己被设计,必然大怒,宁愿自己运功平复身体的躁动,也不愿随便地要一个女人。而若泉池,则是运功的圣地。

    待沈酹月进了来,风舒安已经潜到了水底下。唯隐约地听到衣衫摩擦的声音,不一会,不着寸缕的沈酹月便滑进了池内。

    就在这时,风舒安被惊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一口温热的水也随之涌进了口腔,风舒安再也不顾得其他,将小小的脑袋伸出了水面便是一阵狂咳。

    “咳!咳!咳!”风舒安的小脸被呛得通红,眼中也忍不住飚出了泪水,一幅委屈的样子好不可怜!

第二百一十七章 越级晋封

    官芊墨还是不放心:“可是皇上对那白氏可不是一般的上心,母后,臣妾觉得咱们还得早些做防备才是。”

    上官蓉忽然笑了:“你的意思是,皇上对白氏很上心?”

    “可不是嘛!据臣妾所知,皇上还安排了暗卫保护那女人的安全。”上官芊墨那个气啊,皇上何曾对谁如此上心过?

    “太好了!”

    “母后,您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上官芊墨不满地嘟囔着嘴。

    “若是真如你所说,那这白氏,便可是你登上后位的一块很好的跳板。”

    上官芊墨一脸疑惑,太后也没有再多说:“你慢慢就知道了。”

    经过第三轮殿选后,留下来的秀女只有三十六名。白若颖也被留下,风舒安则是忧喜参半,忧的是后宫的黑暗迟早会将白若颖那天真单纯磨去,喜的是同样是在后宫之中,她方便照顾她。然而命运总是变幻无常,当风舒安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只剩下位份册封未定时,册封的那天,发生的事情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三日后,安华便带着册封名册到储秀宫宣读。

    除了十八名秀女按照出身被封了不同的位份外,其余十名被赐到各肱骨大臣府上,其余八名秀女平分赐到宁王府和安王府。

    而白若颖则因出身低微,以侍妾的身份被赐进了宁王府。

    安王沈奇庆是沈酹月一母同胞的弟弟,自幼身子弱,很少出府门。而宁王生母是太后的陪嫁丫鬟,其母生宁王时难产而去,自幼便养在太后膝下,与沈酹月和沈奇庆感情较好。在沈酹月夺嫡的路途上出了不少的力,而在新皇登基后,他主动将手中的权力交出,甘愿领闲职在京中当个闲散王爷。因其懂分寸知进退,深受皇帝的信任。

    同一届的秀女被封位份最高的便是左相之妹苏抚染,一进宫便是正二品妃位。但人家有个当左相的哥哥,众人自然是无话可说。

    其次便是大将军嫡长女林韵,得封从二品贵嫔。

    再次便是忠伯侯府嫡女陈若兰以及威远侯府嫡女何怜蓓,分别封从三品修仪、修容。

    其余六人皆是得封从三品以下的位份。按宫中规矩,唯有从三品及以上妃嫔才能称为娘娘,入主宫中主位。

    风舒安以区区商女之身得封正七品婕妤,比进宫三个月有余的白若莲还要高一级,自然是眼红了不少的人。毕竟新人之中,除了从三品以上的那些,只有新科状元之妹文青梅位份比她高了。

    文青梅为从五品德仪,入住梅栏宫主位,风舒安则入住梅栏宫偏殿。

    册封当晚,沈酹月没有像众人所想的那样招白婕妤侍寝,反而是去了苏抚染的若染宫。

    风舒安躺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入睡。她早就知道当今的左相便是苏素言,可是她却从来不知道苏素言是有个妹妹的。为何他要将苏抚染送进宫里?他并非不知道这深宫的黑暗之处。最让她难以释怀的,便是他为何要当这个左相?若是他不肯,沈酹月不可能强迫得了他,又或许,这本来就是他想要的吧。不知道为什么,风舒安总感觉当初魏被抄家灭族远远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她总觉得背后有一只偌大的黑手,操控着一切。莫不是最近回到了皇宫,心绪特别不宁的缘故。总爱胡思乱想,看来得尽早安排苏莹进宫才是。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

    连续几日,沈酹月都没有招风舒安侍寝。她知道,沈酹月从来都不是一个昏君,后宫与前朝的制衡之术,他玩得可是很上手,风舒安从来不会自以为是地觉得,他是在保护她。帝皇无心,她三个月前就清楚地知道了,沈酹月可以宠一个女人,但决不可能真正爱上一个女人。所以这些天风舒安都很安分,闲暇时候便与主殿的文青梅聊聊天什么的,还好文青梅是个性格很温和的人,从来不会看不起出身商贾之家的风舒安。最让风舒安不安的却是上官芊墨,自从上次派了杨婕妤来陷害她以后,便再也没有动作,平静得诡异。

    册封的一个月后,沈酹月终于翻了风舒安的牌子。

    安公公来传话的时候,风舒安没有像其他妃嫔那样喜形于色,反而是淡定有礼地应下,不卑不亢,没有丝毫想要讨好之意。安华心中微叹,看来这位也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被分派到伺候风舒安的宫女白桦与白霜则是一脸的高兴,主子终于盼到头了。两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叽叽呱呱地张罗着要为风舒安梳个怎样的发髻,今晚该穿怎样的服饰。风舒安却乖乖地配合着由她们两折腾。当初选贴身侍女的时候,她选了众人都不看好的两个,她们虽然不算机灵,有时还很笨拙,但风舒安看得出,两人皆是心无杂质之人,若日后调教得好,便能成为她的得力助手。

    沈酹月来到的时候,便见到盛装打扮的风舒安正恭敬地在门前迎接。

    沈酹月微笑着温柔地扶起了风舒安,拥着她便往里屋去。白桦与白露皆是一惊,没想到圣上竟然如此的俊美温柔,主子实在是太有福气了。

    用膳时,风舒安习惯地为沈酹月布菜,却不知沈酹月正若有深意地看着她。

    待她发现皇上的目光,心下哐当一下,竟犯了如此愚钝的错误,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清楚地记得他爱吃的菜式,此时只能装作疑惑地问:“陛下,可是菜式不合胃口?”

    还好沈酹月只是看着她,忽而笑了:“没有,皆是朕爱吃的。爱妃有这份心,朕甚悦。”

    沈酹月此时却觉得入嘴的菜肴格外的美味,看来眼前的人儿也是对自己有意的,不然不会如此用精心打扮,还费心打听自己的喜好。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这么合自己心意的女子,便是宠着又何妨?

    次日,圣旨便下达了梅栏宫,婕妤白氏醇厚温良,晋封正六品贵姬。

第二百一十八章 怀了身孕

    一时间,后宫哗然,特别是比风舒安还早侍寝的,只有一些不痛不痒的赏赐,而风舒安一侍寝便连跳三级,众人怎么甘心。但她们自然是不敢找皇帝理论的,一时间风舒安便成为了后宫众人的眼中钉。

    按道理,初次侍寝的妃嫔次日是要到永寿宫以及椒房殿请安的。如今中宫空缺,后宫由皇贵妃打理,向太后请安完便是要去苑茉宫向皇贵妃请安的。待风舒安到了苑茉宫时,便发现众人都已经到了。最早出声的不是上官芊墨,反而是新晋四妃之一的淑妃苏抚染。

    “哎哟,白贵姬好大的架子哦,竟要皇贵妃娘娘等你多时。”淑妃不甘地瞪着风舒安,那眼中赤裸裸的妒忌更是毫不掩饰,语气中全是浓浓的不满。

    上官芊墨却是不咸不淡地说道:“白贵姬昨夜伺候皇上辛苦,晚些也是应该的。”表面上是为风舒安解围,实际上却是坐实了她迟到的罪名。按规定的时间来说风舒安是没有晚到,但如今众人都到了,唯独她一个最晚,这摆明就是上官芊墨要拿她来下下马威了。

    “本宫当年伺候皇上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晚哟。这几年本宫过来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可是没有见过哪位新人来得比白贵姬要晚的。”这次出声的人风舒安并不认识,只见那人一身淡黄宫装坐在上官芊墨左手下的首位,想必是三个月前进宫的某位娘娘了。

    陈修仪早就看风舒安不顺眼了,出身如此低微,却得封高位,必定是施了什么媚术迷惑皇上:“贤妃娘娘说得是,伺候皇上本就是臣妾们的本分,要是以这个为借口坏了规矩,以后的新人都有样学样,那可怎么行。”

    上官芊墨见状,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开口道:“白贵姬,你可知错?”

    “妾知错了。”风舒安深知自己早已成为了众矢之的,如今若是不应下这罪名,怕是日后麻烦事会源源不断。

    上官芊墨见风舒安服软,心中冷笑,还当她有多大能耐,如今还不是任自己拿捏。母后说得没错,不就是一个运气好了点的贱婢罢了。

    “罢了罢了,念你初犯,便到外面跪三个时辰好好反思反思吧。”

    “谢皇贵妃娘娘恩典。”风舒安乖乖地退下到屋外罚跪了。

    众人心中无不畅快的,怕是这后宫之中,唯一为她担忧的人便只有文青梅了。但文青梅势单力薄,什么都做不了,唯有在梅栏宫里心急地等着风舒安回来。

    快到晌午的时候,一众请安的妃嫔皆从茉苑宫内出来了。

    苏抚染则是傲慢地走到风舒安身前:“哎,这日头真是热,站这一会呀,都受不了了。英儿你说是吧?”

    名唤英儿的丫头会意:“是啊!娘娘,还是快回宫吧,您身子娇贵,热气上身了就不好了。”

    “恩恩,也对,本宫这身娇肉贵的可经不得这样晒着。咦?白贵姬你还在跪着啊?哦哦,对了,瞧我这记性。贵姬这是在罚跪呢。贵姬出身低微,想来也是做惯粗活,晒惯了的。本宫的身子可比不得贵姬的耐晒呢。英儿,走吧!别妨碍白贵姬罚跪了。”

    苏抚染笑着带着丫鬟走了。后面出来的妃嫔无一不有意无意地过来说几句讽刺的话,再离去的。

    待人都走完了,风舒安只感觉一阵晕眩,白霜猛地扶着她,担忧地问:“小主你可还好?”

    风舒安虚弱地冲她笑了笑:“没事,我挺得住。要是今天我倒下了,往后那些人便更不消停了。”

    风舒安中毒以后身子一直都不好,是苏莹一直细细调养着才看起来与常人没有什么区别,这次在烈日下一跪便是三个时辰,待跪完刚回到梅栏宫,她便直直昏了过去,吓得文青梅连忙去请太医。

    沈酹月听太监禀告说白贵姬晕倒了,连忙放下手中的奏折赶了过去。

    沈酹月赶到梅栏宫时,太医刚好赶到,正要向皇上行礼,却被制止了。

    “先去为白贵姬诊脉。”

    太医诊完脉,却是一脸的惊慌地跪下。

    “贵姬怎样了?可是身子有什么问题?”

    “贵姬......她......她......”太医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是没讲过所以然出来。

    “她怎么了?说!”沈酹月本来就心急,见状更是气愤得差点连床边放首饰的柜子也要拍烂。

    太医一惊,连忙道:“白贵姬已有一月身孕。只是贵姬身子本来就弱,经今日一晒,这胎怕是难以保住。”说罢,整个人便伏在地面上,颤巍巍地不敢再出半句声。开玩笑,这白贵姬昨晚才承宠,如今竟有了一月的身孕,此等皇家丑事他竟然知道了,为保存皇家声誉,皇上必定第一个拿他开刀。额头的不停地冒着冷汗,太医正想着自己必定是逃不了一死的,必要保存家人才是。

    整个偏殿的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帝皇一怒便没了脑袋。

    谁知皇帝沉默了一会,便出了声。

    “那贵姬如今可有大碍?”

    “回皇上的话,臣如今开张药方,只要贵姬按时服用,是暂时没有大碍的。”见皇上没有动怒,太医悬着的心便稍稍放下。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贵姬有孕一事切不可让外人知晓。其他人也退下吧!”

    待众人都退下,沈酹月轻轻地拿起白琳琅的手,静静地望着她沉睡的脸庞,目光柔和而复杂。

    然而第二日,白贵姬有孕的消息还是被传到了有心人的耳边。

    陈修仪与何修容同住在淑仁宫偏殿,主殿为林贵嫔所住。然而林韵性子素来张扬不羁,从来不屑与后宫嫔妃结交。而陈修仪和何修容平时闲着无聊便串着门闲聊,颇为有交情。这不,陈修仪听说白贵姬有身孕的第一时间便是过去与何修容商量对策。

    “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白琳琅果真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何修容还是不敢相信,白琳琅这么有胆子给皇上绿帽子戴?

    “自然当真。这可是我父亲安插在宫里的眼线收到的消息,还有假的不成?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如何利用这件事从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第二百一十九章 素言把脉

    “直接向皇贵妃告发不就好了?任她白琳琅有天大的智慧也无法掩盖自己怀孕的事实吧?看她这不干不净的人还想魅惑皇上,哼。”何修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白琳琅的悲惨下场了。

    “这可不行。妹妹你试想下,这可是皇家丑闻,要是皇上知道是我们公开揭发的,我们两个以后能有好日子过吗?一不小心可是会被皇上厌弃的。”

    “可是若是不公开揭发,皇上有心包庇那白氏怎么办?”

    “不会吧?哪个男人能接受得了被人戴绿帽子的?”

    “哎!有了!姐姐,咱们可以这样......”

    次日,沈酹月在御书房与苏素言商议南蛮边境之事,议毕。

    “随朕出去走走可好,好久不曾和你闲聊过了。”

    “好。”苏素言不禁想起,自沈酹月登基以来,他们的确再也没有像初见时那样无所顾忌地闲谈过了。

    “你不必跟着了,朕想与左相单独走走。”沈酹月挥退了想要跟着伺候的安公公,与苏素言一起往御花园走去。

    “素言。”

    苏素言脚步一顿,他听得出沈酹月语气中浓浓的迷惘,多久了,他从那件事后再也没有见过这样沉寂的沈酹月,可是白琳琅的出现,仿佛又让他感觉回到了四年前那段政变前后的日子。

    “皇上。”

    “还是像往常一样,没人时便叫我酹月吧。”沈酹月放慢了脚步,等着苏素言跟上他的步伐,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变得如此犹豫了?

    “臣不敢逾越。”苏素言毕恭毕敬地回答着,人在江湖可以称兄道弟,但身在朝廷,君臣之礼该守还得守。

    “罢了罢了。走吧。朕带你去个地方。”沈酹月没有勉强,毕竟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再也回不去当初的时光。

    “她......如今可好?”

    苏素言花了三秒的时间才领会到皇帝口中的那个“她”是指谁:“好。”

    简单一个字,便再没有更多的言语。况且他也确实再说不出更多的字了。

    “你可曾后悔过?”沈酹月没有看苏素言的表情,目光只是淡淡地飘向远方,仿佛想要努力地看到某一个到不了的地方。他其实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沈酹月的,因为一直以来,其实他也不知道那个人的行踪,更确切地来说,她活着还是已经死了,他都不知道。沈酹月又何尝不明白?可是他总是喜欢这样逃避,宁愿相信那个人在某一个角落好好地活着。

    苏素言沉默了。良久,沈酹月才听得他的回答。

    “不曾。”

    沈酹月心下一顿,没有再作声。两人静静地走着,很默契地没有再说话。

    待沈酹月的脚步停下,苏素言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们已走到了梅栏宫门前。

    “皇上,这......”

    “白贵嫔有了身孕,她身子弱,太医说她这一胎怕是会夭折,墨染,你帮帮朕,保住这个孩子。”

    苏素言愕然,传闻垠州商贾出身的白贵嫔颇受圣上宠爱,他都只当是谣言,没想到皇上竟然想让她生下龙嗣?很快他便敛去了眼中惊愕的神色,为相三载,早已深知什么该问和不该问。

    “是。”

    风舒安想过很多种和苏素言再见的场景,却没想到竟会是沈酹月带着他来。

    下人通报皇上要来的时候,风舒安正在房内用着白粥。刚刚虚弱地站起来正要见驾,待看清沈酹月身后的人影时,却是惊得一个站不稳,错手打翻了桌上的粥碗。庆幸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拖着虚弱的身子行了一个常礼:“见过皇上,妾失仪了,还望皇上赎罪。”

    沈酹月只以为她是身子太弱的缘故,连忙过来扶起她到床边坐着,薄怒道:“多大的人了,还不注意自个身子。朕不是交代了你不要下床了么。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该好好休养才是。贵嫔的贴身侍女照顾不周,各自下去领五大板。”

    风舒安此时是万万不敢向沈酹月求情的,唯有唯唯诺诺地喊道:“妾身知错了,下次不敢了。”

    沈酹月只觉怀里的人儿在微微地颤抖,只当她是身子不好,却不知风舒安是怕的,她害怕以苏素言如此高超的医术,会看出些什么来。她的身子受过几次重创,若是苏素言起了疑心,她的身份怕是很快就瞒不住了。

    苏素言在看到风舒安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就是当年在南庸与东凡交界的临湘镇上见到的那个女子,他也微微惊讶了会,但却是没有拆穿:“皇上,容臣为白贵姬把把脉。”

    “如何?可能保住?”沈酹月没有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急切。

    “回皇上的话。只要按时服药,注意休养,这胎儿臣有八成把握能保平安生下。”他还有一些话没有说,便是白贵姬身子受过多次的伤病,很难怀上,而一个普通的深闺小姐,是很少可能会受这样的伤病的,他深深地看了风舒安一眼,收起眼中的怀疑,不动声色。可是敏锐的风舒安却不抓到了他的神情,虽然不清楚苏素言为何没有当场就说穿,但既然他现在不说,她便有办法让他一直闭口不言。

    “甚好。那就有劳爱卿了。”

    次日清晨,待沈酹月去上早朝后,风舒安便到主殿找文青梅一起出门。昨日皇贵妃邀后宫七品以上妃嫔到后花园赏菊,说是让新进宫的姐妹与宫里的旧人见见面,热络热络。风舒安自然是不好推脱,不然后宫的人还不知怎地乱嚼舌根。

    上了各自的步撵,风舒安的手轻轻地抚在了小腹上,眼中是一片的柔和。想起那早逝的耀儿,风舒安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将心中那升起的仇恨压了下去。再睁开眼时,眼眸里全是满满的珍爱。这一次,她决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

    “小主。到了。”

    一身黄色罗裙的风舒安扶着白霜的手下了步撵,文青梅早已在等着她了。她微笑着走了上去,与文青梅一同走进了花园。后花园里早已来了不少的嫔妃,正在叽叽哇哇地讨论着不知道些什么。忽然人群中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第二百二十章 众妃相聚

    “妹妹!你可算是来了。”新人进宫,自然不能怠慢了旧人,因而沈酹月早就下旨将位份较低的妃嫔都晋升了一级。白若莲如今已是正七品婕妤了。

    这还是风舒安进宫后第一次见到白若莲,众人在场,她自然少不得和这位名义上的姐姐虚情假意,忽略的白若莲眼底的妒忌,风舒安笑道:“原来是大姐,好久不见了。”

    “是啊!上次见妹妹的时候还是在垠州,没想到妹妹本事如此大,进宫才一月有余,便得皇上封贵姬了。可是羡煞旁人呢!”

    众人听罢,恍然大悟,原来这位黄衣女子便是皇上的新宠白贵姬。霎时间,无数妒忌的眼光射向风舒安。

    风舒安心中冷笑,看来白若莲真是时时刻刻都见不得她好,又将她推上了风浪尖口。她亲热地拉过了白若莲的手,向文青梅介绍:“文姐姐,这是我嫡亲的大姐。未出阁时大姐便是很照顾我,我想与她好好叙叙旧。”说罢风舒安偷偷地向着她眨眼。

    文青梅心中了然,看来这白家两姐妹关系很微妙:“去吧!别走太远了,待会皇贵妃可要来了。”

    在众人奇异的眼光下白若莲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风舒安拉着走,待她反应过来,已走到了一座假山后面。白若莲嫌弃地甩开风舒安的手,怒道:“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风舒安却是略带无辜地回答道:“大姐,我们同是白家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不明白大姐为何要针对我。”

    白若莲心下一惊,莫非她知道了什么?

    “你胡乱说什么,我哪里有针对你。真是莫名其妙,不和你说了。”白若莲甩甩衣袖便要离去,却不料眼前直直撞来一只花白的波斯猫,她下意识地闪躲,猫抓还是擦破了她的脸,随后向她身后的风舒安扑去。

    风舒安则是失了神,这只猫她见过,在沈酹月的宫殿内,那时候下人过来禀告说北闲的礼物,她本来想要,可是沈酹月没有给她,现在竟然出现在这里......待腹部的刺痛感传来,风舒安才回过神来。幸好身旁的白霜扶住了她,她才没有跌倒。

    过来追猫的何修容见状连忙大喊:“白贵姬你怎样了?可有大碍?”

    落后她一步的陈修仪适时地插嘴道:“没看到白贵姬脸色都白了吗?赶紧传太医。”

    此时上官芊墨也到了,她第一时间关心的不是风舒安,而是抱起那只猫,无奈地说:“小乖又淘气了,还跑,恩?”说罢还宠溺地碰了碰猫的鼻子。过了一会,才发现了被刮伤了脸的白若莲。

    “哎呀,白婕妤伤着了,还不赶紧传太医!”说罢抱着怀里的猫,全然没看脸色惨白的风舒安,而是对白若莲说,“妹妹啊,本宫这猫偶尔淘气了点,但平时它可不这样。可温顺了,你大度,便别与它计较了,过后本宫让人送凝肤露到你宫中,涂上几日便没有疤了。”

    白若莲虽然委屈,但她还是很惧怕这位皇贵妃的:“谢皇贵妃娘娘。可是白贵姬她......”

    “咦?白贵姬也在啊?怎么脸色如此苍白,可是哪里不舒服?”上官芊墨抱着猫走到风舒安身前,略带担忧地望着她。只是她怀里的白猫却是忽而恶狠狠地瞪着风舒安“瞄”了一声。上官芊墨一脸苦恼地说:“妹妹别见怪,本宫这猫素来乖巧得很,不知今天怎么地就淘气了。”

    风舒安只感觉腹中的疼痛感越来越强,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只能看着上官芊墨还有她怀中的猫儿装牙舞抓地示威。还没等太医来,风舒安便很不争气地再次晕了过去。

    一场好好的赏菊宴以白贵姬被诊出有一月余的身孕而草草结束。众人皆是努力地掩饰自己眼中的喜意,新宠没多久便出了这样的丑闻,后宫就要少一个劲敌了,谁能不开心?可是皇贵妃却是一脸的阴沉,别人不知道,她可不会不知道一个月前白琳琅可是在乾清宫承过宠的。这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枪使了那她这个皇贵妃也该当到头了。很好,竟然为了设计白琳琅胆敢将她也拖下水。那人怕是好日子过久了吧。

    陈修仪与何修容焦在淑仁宫焦急地等待着好消息,却不想等来的是皇贵妃让她们到梅栏宫走一趟。

    梅栏宫里,众人皆是屏气凝神,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盛怒中的帝皇。沈酹月阴沉着脸坐在风舒安的床边,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心疼得恨不得把害她的人统统刺死。而此时的上官芊墨也不敢招惹沈酹月,她可是深知这位表面温润的帝皇骨子里是怎样的冷血无情。直到下人传话说淑仁宫的两位到了,上官芊墨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都随朕出去,别扰了白贵姬静养。去正殿。”沈酹月说罢,冷着脸出了外殿。

    沈酹月刚落座,便深深地看了上官芊墨一眼,语意不明地说道:“皇贵妃可要好好审问。”

    “臣妾遵旨。”上官芊墨心中一颤,她自是知道这白琳琅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若是这事处理不好,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怕是要大打折扣了。

    “陈修仪,何修容。你们可知罪?”

    陈若兰与何怜蓓吓得齐齐跪了下来,倒是陈若兰年纪长先开口:“臣妾不知犯了何罪,还望皇贵妃娘娘明示。”

    “望皇贵妃明示。”何怜蓓连忙跟着开口,背脊上却是怕得流着冷汗。

    “本宫的波斯猫可是从来都不会乱跑的,更加不会无缘无故地自个跑到御花园,还冲撞了白贵姬。有人看见你们二人抱着本宫的乖儿偷偷往御花园方向走去。而且本宫的猫最爱白玉兰的香气,这件事情除了伺候乖儿的宫人,本宫便只告诉过你们二人。你们还有何狡辩?”上官芊墨一想到这两人竟然敢设计于她,便一肚子的气,现下更是没有好脸色。

第二百二十一章 帝皇心思

    “皇上!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与白贵姬无仇无怨,有何理由要加害于她。”陈若兰大喊冤枉。

    何怜蓓也急忙开口为自己澄清:“娘娘!娘娘明察!臣妾与修仪姐姐确实是有抱过娘娘您的猫儿,只是因为在路上看见,便想要着抱到御花园等娘娘来的。可没想到一会的时间猫儿便不知道窜到哪去了。臣妾与姐姐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加害白贵姬啊!”

    上官芊墨冷冷一笑:“你们到现在还在狡辩,你们可知白贵姬如今可是身怀龙嗣之人,陷害后宫嫔妃还是轻罪,谋害皇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若是你们从实招来,本宫还能为你们求情,不然到时候坐实了罪名,你们家族可是也要被你们连累的。”

    “皇......皇嗣?!”何怜蓓大惊,“那怎么可能是皇嗣?!明明是白琳琅那贱人和......”“哐当!”何怜蓓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响声打断了。

    陈若兰脸色一青,不好!

    果然,沈酹月无视那被他摔得四分五裂的杯盏,面无表情地走到何怜蓓身前,用双指掐着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何修容想说什么?白贵姬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就不可能是皇嗣了?嗯?”手中的力度不自觉地加大。

    “啊!”何怜蓓痛苦地惨叫一声,下巴便被沈酹月生生地卸了下来。

    安华见状赶紧走上前来送上手帕。沈酹月接手丝帕擦了擦手,淡淡地说了句:“安华,传旨下去:何修容出口伤人,德容有失,降为庶七品常在。”

    “诺!”

    “对了,既然连话都不会说,这舌头也不必留着了。带下去吧。”说罢不去看何怜蓓那惨白的脸色,便走到主位上重新坐下。

    “皇上!皇上开恩啊!臣妾知错了!皇上!......”

    陈若兰脸无血色地看着这一幕,心惊得快要跳出来,别说她不敢为何怜蓓求情,就算敢,她现在确实怕得脸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现在罪名还没坐实,昔日的好友紧紧是说错了半句话,便得到如此下场。到现在她才知道平时里温润如玉的帝皇竟然也有如此恐怖的一面,难怪父亲以往总教说她伴君如伴虎,进宫以后务必要谨言慎行。如今她真真是悔青了肠子,就不该自以为是地去招惹皇帝的宠妃的。

    上官芊墨却是连眉头都没皱过,待沈酹月上座后,便继续审问陈若兰:“陈修仪,如今你可还要抵赖?”

    陈若兰最终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很适宜地晕了过去。

    沈酹月瞥了一眼,转眼意味深长地看着上官芊墨:“劳烦爱妃处理好这件事了。还有,白贵姬这一胎很不稳,朕打算让她暂住到苑茉宫,就麻烦爱妃替朕好好照顾她了。想必爱妃必定不会让朕失望。”说完沈酹月便走了。

    上官芊墨一脸恭敬地送走他:“臣妾定当竭尽所能。”望着皇帝远去的背影,手中的拳头却是越握越紧。

    次日,苑茉宫那边便传来旨意:修仪陈氏,常在何氏,共同谋害皇嗣未遂,证据确凿,废其二人位份,于绫夭宫囚禁终身。

    三日后晚,沈酹月被太后请到了永寿宫用晚膳。

    见沈酹月没怎么动筷子,上官蓉关心地问道:“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母后想说什么便尽管说吧。”

    太后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让人将晚膳撤了下去:“自从你登基以后,咱们母子便很少像以前那样亲近地说过话了。”

    沈酹月略微动容,想起当皇子时自己母亲艰难地维护着自己的种种,脸色不由得便得柔和:“是儿臣的不是,往后儿臣定会抽空来陪陪母后的。”

    “皇儿政务繁忙,哀家是知道的。平日里舒儿总来永寿宫陪我这老人家说话,日子也不算无聊。只是最****见舒儿愁容满面,好似有心事。哀家甚是心疼。自新人进宫后你便很少去苑茉宫了,那孩子心里苦,却是没有在哀家面前抱怨过半分。皇上也应该多多到苑茉宫走走才是,切莫因某人不相干的人乱了规矩。”

    “是,儿臣知道了。”

    太后见儿子今天这么温顺,犹豫了下,还是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皇儿,那白氏琳琅出身低微,实在不配当皇长子之母。”

    沈酹月苦笑,终于进入正题了么?

    “母后,那毕竟是儿臣的孩子。”

    “哀家明白。可是我皇儿才如此年轻,日后子嗣自然是想要多少便有多少。看那白氏也是个身子弱的,生出来的孩子若是身子不好,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如果你不忍心,这个丑人便让哀家来当吧。皇长子决不能有出身如此低微的生母。”

    沈酹月心下一沉,难得有个他想要的孩子,母后还是这般容不下么?

    “母后!”

    “哀家主意已决,皇儿勿再多言了。”上官蓉一脸坚定,无形地流露出上位者多年沉积的霸气,让沈酹月察觉,这次若是不给点代价,怕是他就算千防万防也难保住琳琅的孩子了。可是眼前的人又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哎,罢了。还是如她所愿吧,这么多年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坚持。

    “母后......”

    沈酹月从永寿宫出来时已时一脸的疲惫。

    “安华,你说,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当得很憋屈。”

    安公公安慰着说道:“哪里的话呢,太后也是疼爱皇上的,不想皇上违反了礼制被天下人诟病罢了。皇上还是莫要因此事与太后生分了才是。”

    沈酹月微叹:“罢了。去苑茉宫。”

    苑茉宫,沈酹月只是象征性地去看了看上官芊墨,便往偏殿走去。早在两日前皇贵妃便派人去了梅栏宫接了白贵姬过来。沈酹月到的时候,风舒安正在静静地翻看着东凡的史书。看见皇帝来了赶忙迎了上去。

    “没有人在的时候这些虚礼便免了。”沈酹月轻轻地扶起刚想行礼的风舒安,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疲惫。

    风舒安颔首应下,便静静地跟着沈酹月走向内室。

    “琳琅可会下棋?”

    沈酹月不按常理的叫法让风舒安身子微微一僵:“是会一点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逐渐沉沦

    “便陪朕对弈一局吧!”沈酹月坐下,派人去取了棋子。

    屏退了下人,内室便剩下沈酹月和风舒安两人对弈,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安静得异常,只有棋子落下棋盘时发出的轻微响声。

    很快,沈酹月所执的黑子便占满了大半个棋盘,两人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

    风舒安神色不变,沈酹月本来满脸的愁容渐渐浮上喜色,接着是深深地惊喜。当风舒安落下最后一子时,沈酹月已是一脸的震惊与不敢置信。棋盘上的形势大逆转,原来占据明显优势的黑子被杀得片甲不留。

    “想不到爱妃棋艺竟如此精湛,是朕大意了。”沈酹月从来就不是个吝啬于赞美之词的人,只是能入他眼的人确实是少之又少。

    风舒安腼腆一笑:“妾身只是班门弄斧罢了,若不是皇上故意让着,妾身哪里赢得了。”沈酹月不是一个会沉迷于女色的人,如若她不适当地展示自己的过人之处,无论如今他如何宠爱自己,到头来也不过是明日黄花。

    “哈哈,如此棋艺也就爱妃口中的‘会一点’而已?”

    “皇上切莫要再调笑妾身了,不然妾真真要找个孔钻进去不见人了。”风舒安一脸的娇羞,仿佛一点也经不出沈酹月的调戏般。

    “爱妃可否在钻进孔之前先告诉朕,方才所用为何种战术?”沈酹月一点也不打算放过她,毕竟白琳琅这样可爱的一面可不是经常能见到的。

    “皇上又笑话妾,妾才不要说。”风舒安说罢便赌气似的将气鼓鼓的小脸蛋甩到一边,不去看沈酹月。

    沈酹月想着再戏弄下去怕是这小女人以后见着他也要绕路走了,便走过去将她抱坐在自己的怀里:“琳儿不说我也知道,可是调虎离山?”皇上心中愉悦,连称呼也改了。

    风舒安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心中却是微微因他口中说出的“我”而非“朕”而感动。

    “可还读过兵法?”

    风舒安又点了点头:“家父曾说过,兵法之道既可以用于战场,也可用在棋盘之上。若能领悟其中真理,便能轻易取胜。只是今天遇着皇上,妾身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反败为胜的。”说罢一脸委屈地望着沈酹月,却发现皇上大人一点也没有理会她,而是愣愣地在发呆。

    沈酹月想着小女人刚刚走的棋法,刚开始两人是久久僵持不下,自己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猛地推进,却到最后一刻被这小女人反将一军,满盘皆输。感情从僵持开始她就开始设计自己了,先送些甜头让人松懈,然后在偷偷地调兵遣将,最后当自己还觉得胜券在握时却不知道真正胜券在握的人竟是她。妙极!妙极!南方边境守军已与南蛮久僵不下,这下子终于有了妙计!

    沈酹月大喜,狠狠地吻下了那张委屈至极的小脸,肆意地吮吸着口中的甘甜,这小女人,果真给他带来了惊喜。

    风舒安小脸涨得通红,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沈酹月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还一脸可惜地道:“朕现在发觉,有时候皇儿也是挺碍事的。”

    风舒安一脸迷惘地望着他,还没领悟到什么意思,便被沈酹月的笑声所打断。

    “哈哈,再来,这次必定不会输给于你。”

    风舒安终于反应了过来,小脸一红,又羞又怒地嗔了沈酹月一眼,便与他一同收拾棋盘上的棋子。其实她的心中更多的是羞怒,怒自己的不争气,竟然依旧会在他的温柔乡里沉沦,她真的怕自己的心智就这样被迷惑了。

    “琳儿,将你养父母从青州接来京城可好?”

    风舒安落子的手微微一顿:“好。”

    次日,圣旨便传来苑茉宫:皇贵妃上官氏,温文贤惠,兰质薰心,操持后宫三个月有余,稳妥有度,堪当天下女子之楷模,特此册封其为皇后,封后大典择日而行。垠州白氏,兰质蕙心,颖悟绝伦,且孕育皇嗣有功,晋封从五品德媛,赐封号“蕙”。从此风舒安便成了东凡建朝来第一位进宫不到两月便连升五级的妃嫔。而一同晋封的,还有梅栏宫的文青梅,由从五品德仪晋封为正五品婉仪。

    一月后,南方边境大捷,圣心大悦,大肆犒劳此次平定南蛮的有功之臣。早早在进宫之前,风舒安便修书让白若锋无论如何也要挣得此时平定南蛮的机会,如今战事大捷,白若锋亦由原来的从六品一举晋封为从四品的宣抚使。皇上的大肆封赏使得那些当初得知战事时纷纷推据的官员无不悔恨万分。

    苑茉宫,内务府的管事公公带着人给风舒安送来的崭新的宫装以及首饰,一脸讨好地传话:“小主,皇上今晚于畅和殿宴请平定南境的有功之臣,让您梳妆伴驾。”

    风舒安淡淡扫了一眼,便吩咐道:“知道了。白霜带人下去放着罢。辛苦公公了。”

    白桦适时地递上赏钱。管事公公一脸笑意地带着人离去了。

    不一会儿,下人便传话说文婉仪到了。

    “我倒是整日闲着无聊想找你说说话呢,看来这番来得倒是没人陪了!”文青梅一进门便开了口,语气中带着戏谑。

    “文姐姐就别笑话我了。距离晚宴还有好几个时辰呢,我正天闷在这宫里也是烦透了,姐姐来得正好,陪我去走走。”

    “你呀,皇上对你可是真真的好。还想着出去玩,乖乖地打扮打扮,毕竟除了皇后,就你一人能伴驾。”文青梅一口长者的语气教说着,让风舒安不由得委屈地嘟了嘟嘴。

    “好吧,不过文姐姐你可要留下来陪我说说话。白霜白桦,快替我梳妆。”

    “那是自然的。”文青梅微笑着坐到了一旁。

    两人聊着聊着,很快就天黑了,文青梅央不过风舒安的哀求,只好答应送她到畅和宫宫门。

    在差不多到畅和宫的时候,竟然偶遇到文青梅的胞兄,亦即是新科状元文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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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凤谋介绍:
他,是第一杀手组织断魂堂的堂主及东凡国太子;她,是断魂堂的首席护法。为了将她培养成最顶尖的杀手,他倾囊相授,纵她、宠她,为她破例,缜密谋划让她名动天下。她以为他是她的伯乐、恩师,却不知,最终将她亲手推向死亡深渊的人,竟是他。
绝处逢生,浴火归来,她,以敌国代表的身份站立于他的身前,笑道:“东凡独大的日子,该结束了。”乱世凤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世凤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世凤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