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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姝全文阅读

作者:黑鱼精     第一姝txt下载     第一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80、非死不可

    袁务川:“好啊,等我把鱼篓子编好了给你编,还给你编蝈蝈笼。”

    一副哄孩子不哭的语气。

    袁明珠也不以为意。

    看看她祖父手里的鱼篓,大概在半个时辰就能收好口了。

    拿了一根枝条在地上画着图:“……重点是这里面,从这个地方开始分成两层,里面一层做成倒刺状……。”

    袁明珠一边画着图一边跟她祖父坐着讲解。

    “就是这样,能编出来吗?”

    袁务川琢磨了一下,“能编出来。”

    袁明珠:“多编几个,在水沟里打上堤坝,把鱼笼堵在堤坝上,不用人看着,过一天去收一回鱼就好了。”

    省心又省力。

    袁务川算算,编几个鱼笼就一条的工夫,不管成不成,能不能抓到鱼,就当给孙女编几个玩意好了。

    应承下来。

    袁树帮着杜氏把顾重阳坐的圈椅搬出来,杜氏给他垫上厚的褥子让他坐上去。

    把熬好的草药端了给他。

    袁明珠看了,想说什么,不过看着他有些恹恹的,最终并没有说什么。

    袁少驹早就等得不耐了,急得跟个抓耳挠腮的小毛猴一样,不停的催促:“快点出发吧!”

    袁树并不能猜到他着急的原因,还劝他:“来得及,今天比昨天还早呢。”

    准备好了干粮和水,套好了牛车,出发往那座被他们取名叫瓜蒌山的山行去。

    牛车刚一停好,袁少驹就拉着他三哥窜了出去。

    “慢点,别摔了。”

    袁树在后头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把人喊住。

    见喊不住,其他人只能赶紧拎着篮子和筐子追上去。

    “套到一个,”还没追上他,就听到他在大呼小叫。

    惊了山里的什么东西,扑棱棱一阵响动。

    袁伯驹把兔子放到筐里,把陷阱收了。

    他们放了七处陷阱,逮到了五只兔子一只野鸡。

    袁少驹把野鸡拿旁边的山藤捆起来,“煮鸡汤给重阳喝。”

    又想起袁白驹:“白驹也喜欢喝鸡汤!”

    为何国人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不仅仅是因为佳节是阖家团聚的时刻,还以为佳节的时候家里会备上美食。

    而亲人,就是我吃了好吃的,希望能跟我一起分享的人。

    袁少驹的话让大家有些伤怀,又有些欣慰:这小子终于长大了,懂得关心别人了。

    远在晋地的袁白驹,正在学里读书。

    旁边一人悄悄凑过来,问他:“袁贲思你听说了吗?”

    袁白驹:“什么?”

    那孩子又往他跟前挪了挪:“五渡屯郑家的郑六爷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

    看袁白驹有些怔愣,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说的消息。

    又补充道:“外头都传遍了,据说人证物证俱在,凶手都认罪了。”

    强调:“真的,不骗你,俺小叔从府城听到的消息,绝对可靠,不仅郑六爷是被人害死的,他们家六奶奶和小少爷也是被人害死的。”

    他说了这么多,袁白驹终于给了点反应,问他:“是被谁害死的?”

    袁白驹在心里舒了口气:府城的那位终于有动作了!还是说京城有了什么变故?

    “不知道,说是害死郑六爷的人在牢里畏罪自杀了,线索就断了。”

    袁白驹:“哦!”

    他的同窗听到他只哦了一声就准备结束这个话题,心里没着没落的。

    感觉就跟当初听到这个消息一样,正准备听结果呢,结果结果就是凶手畏罪自杀了。

    把人的胃口吊起来了,又突然戛然而止。

    太让人难受了。

    袁白驹把视线挪回自己的书上。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处,半天都没有移动。

    凶手畏罪自杀?

    是真的自杀?还是为了掩盖真相?

    对方难道不知道,越是这样,民众会越关注。

    死了一个人就想掩盖住?

    只怕没这么容易。

    还是说这是府城那位使的一招欲擒故纵?

    府城晋王府。

    身材高壮魁梧的晋王世子问祝乔:“祝先生,为何要给那凶手机会让他自杀身亡?”

    难道不该一鼓作气把那人背后主使的人挖出来吗?

    那样的话皇爷爷就知道胡贵妃一伙残害忠良,败坏朝纲了。

    祝先生摇摇头:“他非死不可!”

    那些人不会让他活着开口说话。

    如果他开口说话,反而对他们不利,因为他说的话只会是对方想让他说的,肯定不是事实。

    所以,还是让他死了吧!也算完成他的一个心愿。

    晋王:“死了好啊!”

    祝先生点头:“就算查明真相,对这些人的处罚也不可能伤筋动骨,所以这毒瘤还是一直长着才好。”

    晋王世子似乎想通了,想起祝先生讲“天子之怒,布衣之怒”的时候引申出去讲到的“士林之怒,民意之怒”。

    那时候祝先生应该是有感而发吧?

    在士林和民间搅起血雨腥风,天子也得主持公道平息民愤。

    “那位莫恒正能担起这份重担吗?”晋王问。

    祝先生:“他是前朝江城莫家的子弟,与陆驳先生没有师徒名分,却有师徒之谊,那时候莫家落败,他流落到陆驳先生的书院做了扫撒的奴仆……。”

    祝先生讲了一个扫撒奴得了书院山长青眼,仆逆袭的故事。

    “知道他这段经历的人并不多,陆驳看中他的才学,就把他托付给了另一位大儒。”

    “不是他此次为了给郑长英报仇自揭身世,世人并不知道他的来历。”

    祝先生点头:“就算查明真相,对这些人的处罚也不可能伤筋动骨,所以这毒瘤还是一直长着才好。”

    晋王世子似乎想通了,想起祝先生讲“天子之怒,布衣之怒”的时候引申出去讲到的“士林之怒,民意之怒”。

    那时候祝先生应该是有感而发吧?

    在士林和民间搅起血雨腥风,天子也得主持公道平息民愤。

    “那位莫恒正能担起这份重担吗?”晋王问。

    祝先生:“他是前朝江城莫家的子弟,与陆驳先生没有师徒名分,却有师徒之谊,那时候莫家落败,他流落到陆驳先生的书院做了扫撒的奴仆……。”

    祝先生讲了一个扫撒奴得了书院山长青眼,仆逆袭的故事。

    “知道他这段经历的人并不多,陆驳看中他的才学,就把他托付给了另一位大儒。”

    “不是他此次为了给郑长英报仇自揭身世,世人并不知道他的来历

181、移栽

    这么能结的花椒树,当然是挪回自己家更合适。

    只是若是不能保证成活,挪回去不仅是可惜了,还是造孽。

    袁树劝女儿:“明年开春爹就来移它,现在不能移,移回去也活不了。”

    袁明珠略想想就想明白了,如今的人只知道春季万物始发可以移栽树木,却不晓得秋季也是可以移栽的。

    她扶着被摘净了的花椒树,“如今正是小阳春时节,书上都写了的,再早十月才是一年伊始,是可以移栽树木的。”

    袁树未曾读过太多书,只是略识些字,不是那睁眼瞎罢了,对书有天然的敬畏。

    听得她如此说就有些踟蹰。

    往长子看过去,指望袁伯驹拿个主意。

    袁伯驹:“再早确有十月才是一年伊始的说法,……”

    袁明珠不待他说出底下的但是,马上指挥其他哥哥们:“是吧,我说的不会有错,赶紧挖。”

    又抓着袁伯驹的手晃着:“大哥博学多才,等把家里安顿好了,得早些去学里,必能早日中个秀才回来。”

    马屁拍得十分娴熟。

    袁伯驹:……

    袁明珠安乐:毕竟还年轻啊,脸皮厚不过她这等活了三世的老妖婆。

    引用现代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不是不属于七零后,也不属于八零后,九零后,零零后,而是属于脸皮厚。

    年轻人,还得多磨砺!

    看着父亲和弟弟们已经动了铁锹在挖树,袁伯驹只能把下面没说的话咽了回去。

    袁明珠:“把树坑挖大一些,根上多带些土,容易成活。”

    “挖快点,挖完了再去其它地方看看,还有什么好树没有,一并挖回家。”

    他们家人口多,分给他们家的宅子大,地也多,需要栽不少树木。

    她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五哥也是个帮倒忙的主。

    “哥哥们在这挖吧,爹你带我跟五哥再去放几个陷阱。”

    袁少驹果然更喜欢放陷阱的活,雀跃着催促袁树:“爹,去放陷阱,这次多放几个,最好放到野鸡出没的地方,就能多抓几只野鸡了。”

    袁树带着他们俩,一边找着合适移栽的树木,一边找着野兔和野鸡出没的路径。

    袁明珠在草丛里拽了一些野燕麦的种子下来,撒在陷阱上。

    “这样估计会有野鸡上钩。”

    她看了看,山上倒是有些野生的果树,不过品相不好。

    野生的果树不仅果子小,口味也不佳,并不适合种植。

    不过可以移栽回去作为砧木,嫁接其它好品种果树用。

    桑树不少,袁明珠决定也移栽几株回去。

    在挑选出的想要移栽的树上做好记号,他们继续往山上走。

    这座山不太高,占地面积也不是十分大,一会工夫就爬到了山顶。

    站在山顶上,听着耳畔的树涛声,看着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南北两条水道迤逦向东,各处还散落着无数水泽,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虽然这座城市她前世没有来过,但是也能想象出遍地高楼大厦水泥堡垒,处处铁路和柏油路纵横的情景。

    哪像如今,竟能看到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草原风情。

    世事变化无常,沧海无情。

    袁树打心眼里不想看到她这副置身事外,冷眼相看的模样,牵着她的手,“回去吧!”

    “回去!”

    袁明珠乖乖被牵着。

    袁少驹看着跟晋地完全不同的风貌,有些不想走,拖拖拉拉的拖在后头。

    “这里好几个座山啊,爹,小妹,你们看,那边,还有那边,都有山。”

    有山,却全都是脚下这种小山,典型的平原地貌。

    “那条河就是我们家后面那条河吧?”袁少驹指着北方的那一条水道问。

    “是啊!”袁树耐心的回答。

    站在这里才能看出来,这条河曲折蜿蜒,不知源头自哪里来,也不知流归何处去。

    河的北岸,还有几座山,最近的那座不知道是不是离得近的缘故,看着比别处的山还高一些。

    “爹,小妹,那里红色的,是不是果树?”

    顺着袁少驹手指的方向,袁明珠看到果然有一处挂着红红的果子。

    那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光了,只余下几只果子孤零零的挂在枝丫上。

    “是柿子树。”

    袁树比他们两个的见识多一些,通过树的形态辨认出那是柿子树。

    听说是柿子树,袁少驹带头往那边过去。

    甚至于不耐烦寻找好走的路,直接拿着手里的柴刀把拦路的荆棘劈砍掉。

    很高的三株柿子树,每一棵都碗口粗,足有十多米高。

    树下落着些掉落下来的果子。

    袁少驹搓搓手,把腰带系紧,拍拍树干,呲溜溜爬了上去。

    把果子摘下来放到背篓里。

    袁明珠觉得,她这五哥说不定就是猴子托生的。

    袁少驹在上头摘柿子,袁树在下头替他防护,袁明珠帮不上忙,在下头翻找着落下来的柿子,看到柿蒂没有坏掉的就摘下来。

    柿蒂也是中药的一种,虽然用量少,但是产量也少,是以价格也还可以。

    反正这会闲着也是闲着,这些捡回去晒干了,换的钱总能买几两盐。

    袁树拿了一只柿子,仔细的擦干净递给袁明珠:“先吃一个,一会爹捡,你歇会。”

    “这个得吃了饭才能吃,回去跟哥哥们一起吃吧!”

    袁树只当她是从陶氏那里承袭来的生活习惯,也不勉强,“也好,回去再吃。”

    全部摘完,足有半篓子。

    这还是他们来的晚了,大部分都落到地下了。

    只看袁明珠捡到的柿蒂就能知道当初红彤彤挂满一树如红灯笼的壮观景象。

    这三株柿子树的植株实在太大,植株越大越难移栽,袁明珠也不敢保证现在移栽回去能不能成活。

    不过这三棵树地点偏僻,果子让他们摘完了,树叶也落光了,应该不会被其他人发现,留到明天开春再来移栽也没问题。

    记下大概地点,袁明珠他们就回去了。

    回到花椒树那边,袁伯驹他们还没有把花椒树全部挖出来。

    看看时辰,差不多中午了。

    “先吃饭吧,吃完了再挖。”袁树说。

    袁少驹把柿子拿出来给哥哥们展示。

    因为有了色彩鲜艳的柿子,干硬的粗面饼子都好似变得美味了。

    吃罢了饼子,一人分了一个柿子吃。

182、入乡随俗

    下午袁树顶替了袁季驹的位置,带着上头三个儿子挖花椒树,让他带着袁少驹和袁明珠去摘酸枣。

    到了这个季节,酸枣就陆续开始从树上落下来。

    没落下来的,袁季驹拿着棍子挨个给敲下来,袁明珠他们钻在树底下一个个捡到麻袋兜里头。

    袁明珠还好,觉得这东西并不好吃,并不去吃。

    袁少驹是什么东西都吃,一边捡着,看到长得好看的就塞到嘴巴里。

    看着他嘴巴就没停过,袁明珠觉得他晚饭都可以省了。

    待到袁树带着把花椒树都起了出来,吩咐袁伯驹:“我先回去吧花椒树种了,你带着弟弟妹妹把剩下的瓜蒌摘摘。”

    又嘱咐了些不要乱跑注意安全云云。

    不乱跑当然是不可能的,几个人摘了一会瓜蒌,袁少驹就缠着要去看看陷阱里陷进去猎物没有。

    袁明珠:“你就是心急,哪里会这么快,再干会活,等一会咱们去把我选好的那几棵树给挖了,顺便看看有没有猎物。”

    袁少驹还待再闹,袁仲驹照着他的后脑袋拍了拍:“你就是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猎物在那,你不看它也跑不了,

    若是猎物正准备上套,你去了反而把它们惊走了,急得个什么劲?”

    “你又打我头,回头我跟二嫂说,让二嫂也打你。”袁少驹不忿道。

    二嫂会不会打二哥不知道,反正袁少驹这样一说,袁仲驹的脸就红了。

    其他兄弟包括袁明珠都跟着嘿嘿笑。

    袁伯驹赶紧打圆场:“快点摘吧,早摘完早过去看。”

    袁明珠觉得,他们家的房子还是得早点盖好,不然小夫妻天天牛郎织女一样分开住,不利于家庭和谐。

    袁少驹就是个属毛驴的,得顺毛捋,还要有东西激励着。

    如是没有激励,他就懒驴上磨一般,一会要拉屎一会要撒尿,磨皮蹭痒痒的不好好干活。

    说带他去看陷阱,就好比毛驴脸前挂着的胡萝卜,让他这头小毛驴跑得忒忒的,干活特别卖力气。

    待到摘下的瓜蒌和酸枣把带来的容器都装满了,袁伯驹终于宣布:“走了,去看看陷阱。”

    袁少驹别的不行,方向感还不错,走在前头带路。

    一路查看陷阱,又顺道把之前做了标记的几棵树给挖了。

    “我们家又不养蚕,种这个做什么?”

    袁仲驹问这位,挖树的动作一点也没放慢。

    袁叔驹:“现在不养蚕以后可能养啊,先挖回去种着,夏天也能泡解暑茶。”

    几个兄弟里他是最嘴拙的,不过讲出来的话也是最务实,最有道理的。

    运气不错,放的陷阱陷落了一只兔子两只野鸡。

    这也足以说明这里野物多。

    “昨天祖父说他前些日子在大河边看到有鹿群,咱们什么时候去做个陷阱,捕一头鹿回来吃。”

    才刚刚吃上兔子肉的袁少驹,又惦记上了鹿肉。

    “这种陷阱只能捕这种小型的猎物,猎物太大了就挣脱了。”

    袁明珠的回答让袁少驹很是失望。

    “不过,咱们可以挖一个坑做陷阱,鹿掉进去上不来。”

    袁明珠接下来的回答又让他眼睛发亮。

    “爹回来了。”袁叔驹说。

    这条路上人烟稀少,半天不过一个人,所以远远的一架牛车过来,虽然看不到车上坐的是谁,他们也能肯定就是他们爹。

    袁伯驹扯了一条藤,三下五除二把新抓到的野鸡捆起来。

    “快把陷阱放好,咱们回去了。”

    几个人回到放瓜蒌的地方,袁树正准备去找他们。

    看到他们回来才放心。

    远远的看到他们回来,周大人对袁弘德说:“看那车上,这是又挖了什么树回来了?”

    两个人迎过来。

    周大人翻看了他们挖回来的果树:“这些野生的果树结的果子不行。”

    袁树:“是,只能种了当砧木使,成活了以后看看哪里有好果树,拿来嫁接。”

    周大人看看袁弘德:“袁先生还会树木嫁接?”

    袁弘德早在袁树说话的时候就有了心理准备,接话接得还算顺溜:“胡乱摆弄摆弄,也算不上会。”

    看到又有野鸡,“哟,又逮了两只野雉,本官有口福了。”

    为着这份口福也得投桃报李。

    指点着:“桃树栽在大门东旁,杏树栽在大门西旁,枣树栽在院墙边就好,不过以后这院子里就不能再种柿子树了。”

    他们明年开春还想种柿子树呢,听说不能种了,袁叔驹急道:“为啥啊?我们看到了三棵大柿子树,正准备明年春天移来种呢。”

    “枣树和柿子树不能栽在一起,要是想种也可以,你们家院子足够大,干脆盖成前后院吧,前院种枣树,后院种柿子树就没妨碍了。”

    听得他如此说,袁叔驹就放心了。

    周大人接着道:“门前不栽桑,房后不种柳,这几棵桑树种到院子后头正好。”

    袁树拿着铁锨,带着儿子们去种树。

    如今天干,还是早些种下去更能保证成活。

    袁明珠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到他们早晨挖回来的那十几株花椒。

    问她爹:“爹,花椒树呢?”

    袁树挖起一锨土甩到一旁,“哦,你祖父给种到菜园里去了。”

    只要没丢她就放心了。

    袁少驹:“为什么不种在家里?”

    虽然他没说为什么要种在家里,其他人也知道。

    牛大蹦一家天天贼头贼脑的,只怕他们到时候会去偷。

    他们家前些日子整理好的野苘麻,晚上没收起来,就被他们家给偷了许多去。

    别人家偷了东西不敢拿出来用,牛家的脸皮不叫厚,他们根本没脸没皮,偷的东西也敢堂而皇之拿出来用。

    “周大人说花椒树不能种在家里,还不能年轻人种,所以让你们祖父拿了种到菜园子里了。”

    又是风水原因。

    袁明珠知道,民间各种各样的风水和讲究特别多。

    事实证明,有些讲究还是讲科学的。

    就好比家里不能种松树,就是因为松树会散发出气味,这种气味会影响人的睡眠。

    既然有此讲究,就入乡随俗好了,最多损失些财物,没必要非得跟风俗作对。

    把挖来的树都种上,打了水浇足定根水,他们才收拾了工具回去。

    空气中隐隐飘来一股鸡汤的香味。

183、鲤鱼跃龙门

    周大人已经端了一把椅子坐了,手里端着一碗鸡汤已经喝上了。

    旁边顾重阳也端着碗,面色比清晨那会好多了。

    看到他们回来,梁氏打了水给他们洗漱,“饭菜马上就做好了,今天吃鸡丝面。”

    袁明珠看到窝棚旁边放了几只编好的鱼笼,还有一只半成品。

    拿起来看了,虽说是用棉槐枝条编成的,比之竹子编的粗笨了许多,不过大概意思到了。

    吴氏拎着水,“小妹,先洗洗,洗好了再看不迟。”

    袁务川拎着锨从外头回来,看到她正在看编好的鱼笼,问:“编的可还对?”

    袁明珠点点头:“就是这样。”

    虽说粗笨了些,形状不是很美观,不过不影响抓鱼的效果。

    招呼大哥他们:“跟我去把鱼笼放到沟里去,试试效果。”

    大概是所有人内心里对逮鱼摸虾都有天然的喜好,袁伯驹几个跃跃欲试以外,周大人也放下碗围过来。

    “这个奇怪的笼子是逮鱼用的啊?怎么用?”拿起来翻来覆去的看。

    还举起来对着亮处看内里的构造。

    袁明珠只能跟他解释了一下这样做的原理。

    周大人把袁务川手里尚未放下的铁锨拿起来:“走,趁着天亮放河沟里试试。”

    他那随从忙拎着几只鱼笼跟上。

    袁明珠几个跟在后头,往河沟的方向过去。

    连年黄河泛滥,并不缺河沟,这处土地上连着大河的河沟大大小小足有几十条。

    周大人带着去的是最近的那条,沟里还放着袁家割回来沤的野苘。

    野苘里还有正啄食的小杂鱼。

    看到人来,小鱼跳跃着游开了,躲到了水底。

    “鱼笼就下在这里好了。”

    袁明珠指着一处河沟的最窄处。

    袁伯驹几个脱了鞋袜跳到水里,在河沟里打上围堰。

    本来看着平静,看不出水流向的河沟,随着围堰口越来越小,堰口的水越来越浑,渐渐能看出流向来。

    “鱼笼得逆着水流放。”周大人说。

    他被他家随从拦了没机会脱了鞋袜亲自下水,只能站在河岸上参与。

    袁家众人都没有捕鱼的经验,袁叔驹为人板正,什么事都要问个明白,问道:“为啥要逆着水流放?”

    其他人也好奇的看着周大人等着听答案。

    袁明珠看着周大人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又捋一捋胡须,大概猜到他会讲一个鲤鱼跳龙门的传说。

    她记得现代那一世,她爸爸在她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就是讲了一个鲤鱼跳龙门的故事。

    故事里说鱼儿们总是要逆着水游,去源头寻找龙门,只有历尽艰险跃过了龙门,才能化身成龙。

    是古代版的励志鸡汤文。

    不论故事的真假,鱼笼逆流放就对了。

    想起这些,她又想起那些想回却回不去的过去。

    不知道在她意外之后,她的爸爸妈妈可还好,没了她,谁给他们奉养终老?

    放好鱼笼,一行人也都饥肠辘辘了,忙赶着回去吃饭。

    回去途中袁伯驹看她似乎情绪不好,“累了吧?大哥背着你。”

    袁弘德陪着周大人就着卤兔肉喝了点酒。

    席间说起袁伯驹几个入学的事。

    “正打算找老乡去问问官学的情形,……。”

    周大人:“这个嘛……。”

    就见周大人举着杯子,一副“问我啊,快问我,快点问我啊”,的表情。

    还是他那个叫周旺的长随看他家老爷憋得难受,说:“袁先生真是问着了,我们老爷跟梁学正十分相熟……。”

    周大人矜持的微微颔首。

    周旺看他这样,知道可以接着说。

    “正好大后日梁学正邀请我们老爷去学田参观,回程的时候倒是可以绕道来袁先生家叨扰一番。”

    袁弘德大喜,举着杯子:“全赖周大人为袁某引荐了。”

    又问:“州学的学田在何处?”

    周大人这会也不矜持了:“在河北边,那里还有大片土地没人耕种,除了划了一块土地给州学做学田以往,据说还要建一处兵屯。”

    他所说的河就是袁家这里北边的河。

    去学田确实能顺道来袁家做客。

    袁弘德:“还要建一处兵屯?”

    周大人点头:“迁居来的人聚在一处看着挺多,分散开来就不够看了,就如你们这里,能耕种出来的土地只十之二三。”

    全靠人力耕作,就是有无限的土地,能耕种的也寥寥无几。

    袁弘德:“人确实太少了,昨天我去田里看了,出来的麦苗被野物糟蹋了不少。”

    人类的活动少了,动物的活动就多了。

    人类和动物一直在争夺着生存空间,人类是智慧生物,最终会把动物的生存空间挤得夹缝一样窄。

    不过不是现在,现在的人们还是为野兔等野物的泛滥束手无策,为偷食的鸟群头疼不已。

    “我正跟上头反映呢,准备跟兵屯借些人手,帮忙把这一带的野物清理一下。”周大人说起他也正在想办法应对野物糟蹋庄稼的事。

    袁明珠还不知道家里的田地也被野物糟蹋了。

    想着也得去田里放些陷阱。

    事情实在太多,等哥哥们去了学里,只怕家里就更忙了。

    还得盖房子。

    想起盖房子,袁明珠问袁弘德:“咱们家什么时候盖房子啊?”

    袁弘德摸摸她的包包头:“我们妮儿想盖房子啦?”

    袁明珠心说:想盖房子的是大哥和二哥。

    不过这话不能说,只能牺牲她成全哥哥们。

    “嗯!”大力的点着头。

    袁弘德跟周大人请教:“咱们这里盖房子可有什么讲究没有?”

    周大人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小意思的去捋胡子。

    他一边捋着胡须一边道:“也没有什么特别讲究的,只一个,楝子不做梁,这盖房子的梁头千万不能用楝树做。”

    又说:“我跟工匠替你们借些工具,你们先伐些木头拉回来阴干着,回头找人做好梁头门窗,盖房子可以跟邻居们互相帮着慢慢盖。”

    不说邻居倒好,一说邻居袁家人只觉得口苦。

    冯家是冒名顶替的,本身就是不怀好意有所图谋,还懒得很。

    牛家的儿子十分下流,手脚还不干不净。

    唯一看着老实点的秦家人,比冯家人还要懒。

    不过这些话不能说与周大人听,只能点头应是。

    周大人做事很有效率,吃罢饭回去就帮着借好工具让周旺给送了过来。

184、同伙

    家里事务多,要把需要的木材伐好先拉回去,他们就没有再去瓜蒌山。

    一早起来,袁明珠帮着陶氏她们收拾给工匠们的早餐。

    早餐简单,就是烙了一叠饼,配上小咸菜,再煮上一锅粥就行了。

    做好早饭就开始准备午饭,午饭是蒸馒头和猪肉炖崧菜。

    昨天和好的面,经过一天的时间已经发酵好了,架上蒸笼就可以上锅蒸。

    顾重阳比昨天更好了些,坐在灶前帮着烧火。

    烧的柴火就是这些日子耕荒地收拾下来的野草树枝条。

    能喂牛的草被晒干了堆起来做牛饲草,不能喂牛的就晒干了做柴火。

    昨天送来了一大堆崧菜,杜氏把干叶子扒了,切好,拿大筐子装了跟梁氏一起抬到河沟里去淘洗。

    大蹦娘倚着他们家新灶间的柱子,“哟,拉来这么多崧菜,还有这么大块肉,你们可发财了,这人会不会巴结就是不一样。”

    袁明珠看看灶间棚子里的曾祖母、二嫂、和大姐,知道大蹦娘就是看着嘴巴还利一些的她娘和大嫂不在才过来说些酸话。

    曾祖母三个都是文静性子,根本不是大蹦娘这等泼妇的对手。

    大蹦娘话音未落,严氏也听到她说话走了过来。

    袁明珠:“肉和菜再多,那也是官府的东西,都是可着人头发下来的,俺们可不敢克扣工匠们的口粮,

    要说有什么好处……?”

    袁明珠故意顿了顿,大蹦娘和严氏果然停止了说话,支棱着耳朵等着听。

    只以为她年幼无知会说漏嘴点什么。

    “要说有什么好处,就是可以免了劳役,可是如今呢,咱们是新迁徙来的,官府免了咱们五年的劳役,

    本来就不用出劳役,我们家现在是白做工,大婶子,你要是也想帮着干活,回头我让曾祖父跟周大人说说,也算你一个。”

    一听说是白干活,还要拉着她一起干,大蹦娘匆匆留下一句“俺灶上还烧着饭”,跑到比兔子还快。

    严氏坐在案板旁边,热心的帮助揉馒头剂子。

    扭头看看坐在灶前闷不吭声烧火的顾重阳,说:“这孩子倒是命大,从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没留下什么毛病吧?”

    陶氏正想回答没留下什么毛病,只说了一个“没……”。

    袁明珠先拿着擀面杖敲了他一下:“怎么没留下毛病?看看,更傻了,打着都不知道疼了。”

    接着又敲了好几下,“真是笨得要死了,干点活就能从树上摔下来,不光不能干活,还得好吃好喝伺候你,

    明天就给我出去干活去,你以为你是少爷呢!”

    被袁明珠噼里啪啦骂了一顿,顾重阳只低着头不吱声。

    他只觉得家里这么忙,他从树上摔下来不能干活还得吃好的养着,确实是他不对。

    看在一家人对他好的份上也不愿意跟袁明珠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而且跟袁明珠比起来,他真是太笨了,被她骂几句也是应该的。

    严氏看在顾重阳,笑得前仰后合的:“哎哟,这孩子还真摔傻了。”

    顾重阳看着她浑身洋溢的喜悦,垂下眼眸掩住眼里的精光。

    看着旁边袁明珠似是漫不经心踢着他坐着的小凳子的穿着嫩绿色绣花鞋子的脚,若有所思。

    他一点都不怀疑,如果他敢反驳她的话,她会不等他把话说出口就给他几脚,对他拳打脚踢一顿。

    “都在呐,”大壮娘人未至生先至。

    扭搭扭搭进了袁家的灶间。

    “我正说去你们家找你,幸好从这边过去,听到你在这边说话。”大壮娘对严氏说。

    又问:“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着说什么傻不傻的?”

    严氏指着顾重阳:“说他呢,摔这么一下子给摔傻了。”

    陶氏忙拦着她:“没有,别瞎说,孩子好着呢,就是有点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

    严氏带着宽容的笑,并不跟陶氏辩驳。

    只偷偷给大壮娘挤了挤眼睛。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大壮娘偷偷观察了一会顾重阳,嘴角也微微上挑,噙上笑容。

    袁明珠怕顾重阳待在这里久了会让她们看出破绽来,对他说:“跟我去收鱼笼子去。”

    顾重阳动作稍迟缓了些就又挨了一脚:“笨死了,快点。”

    陶氏:“重阳的伤还没养好呢,鱼笼等中午你曾祖父回来再去收也一样。”

    袁明珠:“不能让他光吃不干活,就得让他去收。”

    拽着他就走。

    “拎着水桶,你怎么这么笨。”

    “走这边,你个笨蛋。”

    ……

    灶间里的人听着袁明珠骂着顾重阳走远了。

    陶氏她们一脸的担忧。

    严氏二人却心情颇好。

    许是心情好,两个人帮着袁家干了一早上的活,直到快中午才各自离开。

    只说袁明珠拿着柴刀和一些麻绳,顾重阳拎着水桶,两个人往昨天放鱼笼那里去了。

    离开了村子周围,袁明珠就不再骂顾重阳了。

    顾重阳若有所感,偷眼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严肃着一张脸,眉头微皱。

    她不喜欢她这样,情愿看到她一脸怒容打他,也不想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样子。

    问她:“大壮娘也是他们的人吗?”

    袁明珠微愣,心说:还不傻嘛,也看出来了。

    “不能确定,我觉着像,不过看着她跟严氏相处的情形,又不像是一伙的。”

    他刚刚才发现大壮娘不对劲,袁明珠却早就发现她有问题了,她还是比他聪明啊!

    到底还是个孩子,心里存不住疑问,又问道:“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秦家有问题的?”

    这话问的有些不服气,带着些少年人的争强好胜。

    袁明珠没听出来了,还以为他就是好奇,答道:“第一天来就发现了。”

    “啊?”顾重阳用升调惊奇的问。

    “怎么看出不来的?”

    袁明珠难得的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啊?”顾重阳用升调惊奇的问。

    “怎么看出不来的?”

    袁明珠难得的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啊?”顾重阳用升调惊奇的问。

    “怎么看出不来的?”

    袁明珠难得的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

185、包容

    袁明珠解释了一半,蓦然发觉要说的理由有些让人羞于启齿,尤其是跟个异性解释其中原委,更是会让人面红耳赤。

    虽然面前的异性还只是个小屁孩。

    于是顾重阳更加怀疑袁明珠的说辞了。

    十分狐疑的拧眉看着她。

    一个孩子做这种老气横秋状。

    袁明珠终于发现他语气和神色有异,差点被气笑了:这小屁孩,一贯心高气傲,心思重又爱瞎疑心,这是以为她在唬他?

    本来觉得不该跟毛孩子较真,所以往日不管是对顾重阳还是对以前的袁白驹,甚至对更年长些的几个哥哥们,都是多有包容。

    有时候甚至称得上纵容。

    这会却真有些着恼了,气得口不择言,“秦四狗家穷得那样,几个孩子干黄寡瘦的不说还衣不蔽体,

    按照常理推论,他们家拿什么贴补孩子?还不是只能给孩子吃母乳?

    可是你看大壮娘,奶了八个孩子,那个一点都没下垂,这说明什么?说明那八个孩子肯定不是她的,至少不是她生的。”

    袁明珠这番话说得又急又快,说完了自己倒羞红了一张脸。

    对面的顾重阳比她还不如。

    不仅小脸通红,直红到交领里脖颈根,一双眼眸更跟刚刚做了贼人似的,飘忽忽的不知道该往哪儿看为好了。

    虽然缘由听起来有几分不入流,细想想却十分有道理。

    大壮娘胸前鼓鼓囊囊的,却没有下垂,跟养了八个孩子的贫苦农妇差得太远了。

    袁明珠一直认为细节决定成败,细微处更能窥得真相。

    两个人就这么羞惭惭站在水沟边上,像是两枚小呆瓜。

    最后还是袁明珠似羞又似恼的朝着顾重阳的小腿踢了一脚:“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干活?”

    顾重阳大梦初觉一般:“噢!干活。”

    往河沟边窜过去。

    窜过去又窜回来,把落下的水桶提过去。

    往日里他虽然知道袁明珠打他有打他的用意,能理解,但是心底里那点男子的自尊心还是让他觉得十分受伤。

    只这一次,觉得自己确实很欠揍。

    顾重阳除了鞋袜挽了裤脚跳到水里,把鱼笼捞起来递给袁明珠。

    不知是鱼笼浸足了水,还是里头困住的鱼多,袁明珠只觉得鱼笼比之前压手多了。

    想来两个原因都有吧,还没打开,只这样拿着,她已经感受到了鱼儿在鱼笼中跳跃带来的震动。

    把鱼笼的尾部搭在水桶上,一只手扶着鱼笼,另一只手把鱼笼尾部扎紧的麻袋片解开,大大小小的鱼虾泥鳅就落到水桶里。

    几个鱼笼收完,足有大半桶。

    “这么多鱼啊,”顾重阳的语气中都是逸散而出的欣喜。

    袁明珠的喜悦也不比他少。

    因着这份欣喜,倒是把之前的尴尬化解了。

    找了一处草丛把水桶藏了,袁明珠带着顾重阳去他们家田地那边看看野物糟蹋庄稼的情况。

    头顶一只大雕低低飞掠而过,像是飘过的一片乌云。

    此地虽不靠海,但据说离海也不甚远,是以经常有海雕出没掠食。

    据本地人讲,海雕除了有时候会抱走家养的禽类和体型小一些的家畜幼崽,还会袭击年幼的孩童。

    那雕飞得太低,两个人仿佛都能听到雕翅扇动的声音,能感受到扇起的风拂过面皮。

    袁明珠就觉得被人扑倒在地,严严实实的护在身下。

    待她从地上站起来,那雕已经飞远了,雕爪之上,抱着一只肥硕的兔子。

    却原来是虚惊一场。

    那雕的目标并非是人,而是藏匿在不远处的兔子。

    民间确有海雕攻击幼儿的传说,不过那都是荒年间,觅食困难。

    如今此地田鼠和野兔快称得上泛滥了,海雕应该不会轻易攻击人类。

    看着身侧紧握着柴刀的小男孩,袁明珠一时之间只觉得百味杂陈。

    看到是自己误会了,顾重阳面露窘色。

    “我,我……。”

    袁明珠拉着他:“快点啊,耽搁久了曾祖母该担心了。”

    拉着他在田间的小路上飞跑着。

    到树林边砍了些枝条,寻着几处野物的痕迹,放置了几个陷阱。

    寻回装鱼的水桶,两个人抬了回去。

    看到如此多的鱼,大家都十分惊喜,袁明珠央着杜氏忙找了几个坛子,把鱼虾泥鳅各自分开。

    “这些泥鳅可以养一些日子,待把泥吐干净了烧汤喝。”

    又说:“这些大些的虾可以直接蒸了蘸酱料吃,这些小些的就拿了来烧萝卜丝好了,味道应该比萝卜炖肉也不差,

    这些鱼大些的留两条晚上红烧,其它的做成咸鱼干给工匠们当早餐的小咸菜,小些的没有指头长的这种直接晒成鱼干,

    等明年种些韭菜和苋菜,拿来炒小鱼干和小虾干都是极美味的……。”

    袁明珠一一分派着。

    这种指长的小鱼,最长只能长到不足两寸长,特别适合拿来晒小鱼干。

    是这片水域里最多的物种,尤其是浅水区域,透过水面就能看到成群在水底游弋。

    民谚有云:十月里天短,梳头洗脸。

    意思是说十月的白天短,起床后也没干啥呢,梳梳头洗洗脸一天就过去了。

    杜氏拿着菜刀,正准备杀鱼腌制,周大人他们就过来吃中午饭了,看到袁家放了好多鱼,问:“这是鱼笼逮的?”

    他早晨出门早,没来及去倒鱼笼,惦记一早上了,只说中午回来再去倒也来及,没想到已经倒了,还收获如此多。

    也顾不得吃饭了,“再去看看,指不定还能抓这么多。”

    拎着水桶领着周旺就去了河沟那边。

    大呼小叫的一路回来:“快看,快看,逮着一条大鱼。”

    袁明珠看了,是一条一尺多长的花鲢鱼。

    本来就招眼,再经了他这样一吆喝,袁家的收获更惹人注明了。

    看到袁家又是捕兔子,又是捕野鸡,如今又捕了如此多的鱼,其它三家多多少少有些心里不平衡。

    冯家和秦家还好些,牛家的人直嫉妒得眼珠子都快红了。

    牛三蹦去了河边逛了一圈,回来后跟他家里人说:“我看了,他们家逮鱼的篓子就放在后边水沟那里。”

    牛棒子:“你们晚上去,抢先把他们家的鱼篓子里的鱼给弄来。”

196、脱臼

    “我今天看了,他们那个放灶的棚子里,放了一大堆崧菜萝卜,还有那么大一扇猪肉。”大蹦娘比划着说。

    支使她儿子们:“晚上顺便去他们家棚子里看看。”

    至于怎么个看法,就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了。

    午饭过后不久,袁家的男人们就赶着牛车拉着两棵树身子和一些树枝回来了。

    袁明珠看了,一棵榆树一棵大柳树。

    树干和树枝被卸下来,放到自家地盘上西边人走动少的地。

    还能挡着些严氏的视线,省得她恨不得长出第三只眼盯着这边。

    把树卸下来,袁弘德他们又去接着拉。

    他们今天伐了六棵树,要趁着借来的工具趁手尽快把需要的木头都准备好。

    晚饭前,今天伐好的木头都拉了回来,摞了一堆。

    看到抓了许多鱼,袁伯驹几个也去河沟里倒了一回鱼笼,过了一把瘾。

    或许是鱼笼实在倒的太勤了,又或许是这一片的鱼被抓完了,他们捞到的鱼比前两次少了许多,还都是些小杂鱼。

    几个人商量着:“要不明天换个地方放鱼笼吧?”

    干一天活实在累了。

    袁伯驹:“等两天吧,先放在这儿,等忙活完这两天再换地方。”

    几个人提着水桶回来了。

    吃了晚饭,因为今天累狠了,也没有耽搁,一家人就收拾收拾睡下了。

    睡到半夜,袁明珠晕晕乎乎起来想上厕所,突然想起来他们今天放的陷阱忘记去看了。

    不仅今天放的陷阱忘记了,昨天在瓜蒌山上的陷阱也没去收。

    困劲一下子没了,人清醒过来。

    盘算着无论如何明天得拉着她爹走一趟把陷阱给收了。

    穿上鞋子,走出窝棚。

    夜幕下漆黑一片,负责守夜的二哥脑袋一点一点的,貌似睡着了。

    袁明珠想着,房子盖不盖都不急,得先把院子垒起来。

    不然劳累了一天还要守夜,人都熬垮了。

    正想着呢,突然从村外传来凄厉的叫声,不仅守夜的袁仲驹一激灵吓醒了,村里人和旁边工匠那边大多数人都醒了。

    大家都走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袁弘德披着衣裳对袁伯驹他们说:“你们在家看好家,我跟你祖父你爹去看看。”

    防止是调虎离山之计,安排他们保护家里的妇孺。

    点了灯笼,拿着铁锨铁叉,汇合着出来查看的其他人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赶去。

    其他人也睡不着了,都穿好衣裳坐一起等着。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出去的人都回来了。

    陶氏带着大家迎上去:“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袁弘德摇摇头:“先回去,回去再说。”

    原来出去查看的人围着村子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工匠们说:“指不定是谁吃饱了撑得恶作剧呢!看看都有谁没在?”

    结果只冯小毛不在。

    就在大家都以为是冯小毛在捣鬼的时候,从袁家旁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袁弘德举着灯笼一看,不是冯小毛又是哪个?

    就见他趴在地上,胳膊呈一个奇异扭曲的状况。

    冯小毛被抬到空地上,“我听到外头有动静,想出来看看,被这几棵树给绊倒了。”

    哎哟哟哟的呼疼。

    不是冯小毛?事情再次变得扑朔迷离。

    袁弘德脸色变得凝重。

    严氏看到丈夫模样凄惨,央求大家送他去城里看大夫。

    袁明珠悄悄拉拉曾祖父的衣袖。

    袁弘德弯下腰问:“怎么啦?”

    “他只是胳膊脱臼了,送回去就好,不用去城里医馆。”

    这大半夜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苦肉计?不能让曾祖父他们去送人。

    袁弘德也不想在这种非常时刻让一家人分开。

    走过去装模作样的摸了冯小毛的骨头,“应该只是脱臼了,问题不大,送那边棚子里,我给他接上。”

    指了指灶台的棚子,让把人送那边去。

    让其他人回避,领着袁伯驹几个过去了。

    袁明珠也顺势跟在后头。

    “扶着他点,别让他乱动。”袁弘德吩咐。

    冯小毛只以为是袁弘德在给袁伯驹他们指导,在猜不到是袁明珠在指挥她曾祖父。

    确认了确实只是脱臼以后,袁弘德在袁明珠的指导下试了一次。

    这种事情只有理论不行。

    就听到也是类似的“咔吧”一声,没接上去。

    冯小毛没怀疑袁弘德收益不行。

    袁家晒得大半院子的草药,看着就让人觉得医术了得。

    他觉得袁弘德察觉了他今天晚上想趁乱去他们家探探他们家的图谋,故意教训他呢。

    “袁先生手下留情,”冯小毛哀求。

    袁弘德非常抱歉道:“手滑了,好常时间没接过了,手生了。”

    好歹第二次试成功了。

    袁明珠说着医嘱:“最近不要用这条胳膊用力,不要用冷水清洗。”

    冯小毛扶着胳膊道了谢,不敢在袁家这边多停留,低着头就往他们家那边钻。

    还是众人看到他不长记性,还往摞着木头的地方走,喊住了他,才避免了又一起悲剧。

    牛大蹦抱着膀子,猥琐的往袁家女眷那边靠,嘿嘿笑着:“冯大厚他爹可真傻。”

    陶氏皱眉,对杜氏说:“带孩子们去休息吧!”

    这种下流货色就是那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

    抓住了打一顿能好一阵,但是过一阵又故态复萌,又不能总打他,让人觉得袁家仗势欺人。

    袁珍珠牵着妹妹的手,袁明珠能感觉到她在发抖,十分心疼。

    许是看到袁珍珠害怕的模样,牛大蹦笑得声音更猥琐了。

    袁明珠叹气:她姐姐这样的才符合这个世界对女人的要求,却不知道,这样的性格十分吃亏。

    要是依着她,情愿人女儿泼辣厉害些,至少有自保的能力。

    走过牛四蹦跟前,牛四蹦学着他大哥的样子嘿嘿的笑。

    气得袁明珠趁着走路在他脚上踩住拧了一下。袁明珠叹气:她姐姐这样的才符合这个世界对女人的要求,却不知道,这样的性格十分吃亏。

    要是依着她,情愿人女儿泼辣厉害些,至少有自保的能力。

    走过牛四蹦跟前,牛四蹦学着他大哥的样子嘿嘿的笑。

    气得袁明珠趁着走路在他脚上踩住拧了一下。

187、菜花蛇

    这些泥水只能是刚刚沾上的。

    袁明珠在脑海里复原着她今晚的活动轨迹。

    她没有离开过自己家范围,除了帮冯小毛把胳膊复位,就只踩了牛四蹦一脚。

    对,是踩牛四蹦那一脚沾上的,正好是右脚,位置也吻合。

    之前几日去瓜蒌山干活,穿的都是粗布衣裳,她这条裙子是今天才换上的,穿一天就弄脏了,袁明珠在心里直呼晦气。

    难怪俗语说好鞋不踩臭狗屎,跟这种下贱玩意沾上就没有好事。

    之前的那一阵惨叫让大家都很担心此间的安全。

    袁弘德亲自守的下半夜。

    对袁仲驹说:“回去睡吧,我来守夜。”

    周大人也不放心,点了两名下属巡逻。

    其他人也没睡踏实,闹得人心惶惶,恐怖和疑云笼罩在新落成的小村上空。

    如今是蛇虫将蛰伏尚未蛰伏的时候,不过活动减少,所以大家也没等到太阳出来,天刚微亮就组织了人手去村子周围巡查。

    这些像阴霾一样压在大家心里。

    家里几个小的被拘在家里不许出门。

    直等到太阳升起来,袁树提着采药的叉子领着袁伯驹几个巡查回来,巡查完毕,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只是在袁明珠他们放的陷阱里发现了两只野兔。

    吃了早饭,袁明珠惦记她的鱼笼和小树林那边的陷阱,央求她爹带他们去看看。

    袁树看看袁弘德,袁弘德点点头,他才带着孩子们出门。

    先去的放鱼笼的河沟边,就看到四个鱼笼都不不见了,打起的围堰被踩塌了半边,上头赫然几个大脚印。

    偷鱼贼把鱼笼一起偷走了?

    袁明珠有些傻眼。

    鱼笼才放了一天吧?

    应该是村里人干的,若是外人,消息不会这么灵通,第一天用就来偷。

    “这儿有一个。”

    袁少驹在河沟边的灌木丛里找到一只鱼笼,拎了出来。

    鱼笼被人倒过了,用来堵住底部的麻袋片也在灌木上被找到。

    “鱼笼都在水底。”顾重阳说。

    大家凝神看过去,果然围堰的旁边有一些阴影,看形状就是不见了的鱼笼。

    袁树找了一根木棍把鱼笼捞起来。

    每一个里头都只有三两只小杂鱼。

    这事实在让人窝火。

    “昨天晚上……,”袁明珠把牛四蹦脚上有泥水的事说了。

    不消说这事也是牛家那些下三滥干的。

    可是知道也没有用,没抓到手脖子说都不能说。

    袁伯驹:“先把鱼笼换个地方放下去吧!”

    这事再气闷也没用。

    “不打围堰了,换个水深些的河沟放吧。”袁明珠说。

    虽然打围堰放鱼笼效果好,但是太显眼了,架不住有这样一家无耻的邻居总想不劳而获。

    还是直接放下去,让他们不知道位置,虽然逮的鱼少了点,也比被人抢先把鱼倒走强一些。

    袁明珠吩咐大家:“去挖些蛐蟮来。”

    蛐蟮是方言,也就是地龙,学名蚯蚓,这会钓鱼都是用蛐蟮做诱饵。

    袁明珠一说挖蛐蟮,其他人就明白她的意图了。

    挖些诱饵放在鱼笼里诱捕鱼,就可以把鱼笼放到深水处了,就不怕牛家人来偷鱼了。

    有腐殖质的土地就有蚯蚓,袁树找了一块堆积了树叶的地方,拿柴刀挖了挖,就找到一些蚯蚓。

    找了几根茅草把蚯蚓串起来,放到鱼笼尾部。

    袁明珠带来的麻绳,一头系在鱼笼上,鱼笼扔进水里,麻绳的另一头系在河沟边的隐蔽处。

    三只水底的鱼笼因为浸足了水,自己沉到水底。

    剩下那只被扔在灌木丛中的风干了半夜,扔下去总是浮起来。

    “找块石头来。”袁明珠说。

    逮鱼摸虾这种事,她轻车熟路。

    顾重阳递了块瓦片给她。

    鱼笼里放了瓦片,扔下去就沉了下去。

    在水桶里洗着手,袁明珠觉得她大概知道了昨天惨叫的是谁了。

    不过,还得找找佐证。

    她走回之前放鱼笼的地方,说:“在周围找找,看看是不是有条死蛇。”

    袁仲驹:“小妹你要蛇干嘛?”吓得往袁明珠身后躲了躲。

    蛇这种玩意北方不比南方多。

    因为不经常见到的缘故,别看北方的男子身材样貌长得或许比南方的男子爷们,人不可貌相,可能一个很爷们的北方男子见到蛇会发出小娘子一般的尖叫声。

    就好比眼前的袁仲驹,扶着袁明珠的肩膀,瑟瑟发抖:“蛇……,别过来。”

    顾重阳拿着根棍子,棍子上挑着一条两尺多长的蛇。

    看到袁仲驹害怕,他停在了一米外。

    袁明珠拍拍她二哥的手:“死的,没事,再说这种蛇也不咬人。”

    袁明珠走近了看着,这是一条常见的菜花蛇,周身长着黑黄相见的花纹。

    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跟黄鳝混淆。

    袁明珠扬扬手指:“扔了吧!”

    蛇被拿走,经过最初的恐惧之后,袁仲驹被恐惧吓到离线的智商重新上线:“小妹,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条死蛇的啊?”

    “猜的。”

    就是猜的,她也没说错。

    鱼笼这种捕鱼工具,捕鱼的时候总是免不了会有一些奇怪的生物不期而至。

    泥鳅和黄鳝都不算啥,除此之外还会有青蛙、癞蛤蟆、老鼠、蛇……。

    如是那种广口的地笼,捕猎的范围就更广了,袁明珠曾经听说过有人的地笼里捕到过水獭。

    有了这条死了的菜花蛇,昨晚那个惨叫声就有了合理解释了。

    解释道:“这种蛇长得像黄鳝,不过头和尾巴有点区别,身上的花纹也不太一样,白天里不仔细看的话都可能认错,

    若是晚上,光线不好,就更不容易分清了。”

    问她二哥:“二哥,如果是你晚上偷偷去起别人家的鱼笼,以为是条黄鳝拿手里,然后告诉你手里拿的是蛇……。”

    袁明珠的话还没问完呢,袁仲驹就打了个寒颤。

    袁明珠十分不厚道的嘿嘿笑了两声。

    总结道:“昨天来偷咱们家鱼的人,运气不错,逮了条蛇。”

    袁仲驹设身处地的为那个倒霉蛋想了想,说:“昨天晚上惨叫的那个人就是来偷鱼的?”

    袁明珠:孺子可教也,就是胆子太小了。

    “这个季节黄鳝都钻到土里过冬了,只有泥鳅和蛇还出来活动,现在是逮不到黄鳝的。”

188、猕猴

    兄妹几个一边乐淘淘的讨论着这事,一边往西北方向小树林走。

    知道了惨叫的来源,压在大家心底的大石头被掀开了,所有人的心情都轻松了。

    “知道大家在找那个惨叫声的来源,他们家也不说。”袁伯驹很是气愤。

    昨晚折腾了半夜,早晨天没亮又出去排查危险,牛家知道原因居然就这样看着大家忙碌。

    袁少驹:“他们家的人坏得很,估计这会看着大家害怕,看着大家白忙活心里正不知道怎么乐呵呢!”

    袁明珠想起昨天牛家兄弟站在人群中的举动,觉得五哥说的十分有道理。

    看到大家因为他们的原因被扰得不能好好休息,居然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袁树拍拍小儿子的肩膀:“他们也可能是怕被人知道偷鱼,不敢说,以后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忍让些就忍让些。”

    听了袁树的话,几个人偷偷交换了几个眼神,都装着受教的模样参差不齐的应着:“知道了。”

    ……

    也不能说袁树的说法是错的,这样的想法才是这个时候普通老农的主流。

    本分做人,老实做事,吃亏是福。

    很快就到了柳树林。

    袁明珠跟顾重阳昨日也没敢往深处去,几个陷阱就放在边缘处。

    运气不错,前面几个陷阱都捕到了猎物。

    等到了树林中间的时候,所有人都呆住了。

    “猴子,这是猴子吧?”袁少驹问。

    看到有人靠近,那只小猴子更激烈的挣扎起来。

    “怎么办?”袁少驹问。

    袁明珠也行问。

    不过好像所有人都有些麻瓜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袁明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玩意又不能吃,要不放了吧?

    作为类人的生物,人家对待猴子的态度一般来说都仁慈一些。

    所以袁明珠提出来放了的时候,所有人都表示同意。

    袁伯驹慢慢靠近小猴子。

    这是一只个头很小的猴子,不知道是因为是幼猴的缘故还是本身体型就如此,看着只有不到一尺高。

    龇着牙吓唬着袁伯驹,不想让他靠近。

    袁伯驹无法,只能另外想办法。

    水桶里有刚才在河沟里捞到的几只虾,他拿了放到小猴子跟前。

    小猴子一只前爪吊在树枝条上,瑟缩又警惕的着看着他们,没有去拿那只尚的蹦着的虾子。

    就在袁明珠以为小家伙很大义凛然,坚决不吃嗟来之食的时候,小家伙出手让闪电般把虾子拿走了。

    一边警惕的看着他们,一边把虾子吃了。

    袁伯驹以为糖衣炮弹生效了,再次试图靠近。

    不过小东西很聪明,糖衣炮弹可以有,不过把糖衣扒下来吃了把炮弹还给你。

    再次对着袁伯驹龇牙。

    袁伯驹只得再次贡献了一只虾子。

    连续给了三个虾子之后,袁伯驹还是没有得到接近这只矜持的猴美人的机会。

    倒是把其他人逗得前仰后合的。

    这只憨态可掬小猴子实在太可爱,太好玩了。

    或许是看到大家没有恶意,也或许绳子勒得实在难受,袁伯驹改变策略,拿着只虾子比划着跟它一手交虾,一手解绳子的时候,小猴子没有再拒绝。

    待小家伙爪子上的麻绳解了下来,它呲溜一下窜上不远处的一棵树。

    挂在枝丫上看着他们。

    袁叔驹重新把陷阱布置好,他们就准备去下一处。

    才走了几米,就听到后头小猴子的吱吱叫声。

    回头一看,好嘛!小家伙又吊在那儿了。

    不过之前吊的是右爪子,这次换左爪子了。

    几个人只好又返回去,去把它放下来。

    有了前次的经验,这次倒是没费多少周折,一只虾子就哄得它把爪子递了过来。

    袁叔驹重新布置好的陷阱,这回没等他们走呢,小猴子就把左后肢伸进去了。

    然后吱吱叫着把爪子伸向他们。

    合着以为他们在跟他玩解绳子换虾子的买卖呢!

    小东西碰瓷碰得挺溜!

    袁明珠现在知道这是个幼猴了,傻福福的。

    袁树只得吩咐他们:“把这个陷阱收了吧。”

    万一他们走了小猴子不懂事再把自己陷进去,绳子勒久了缺血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有违天和。

    袁叔驹把麻绳和做机关的枝条收了。

    他们在前头走,小猴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袁少驹回头猛一蹲,吓唬它一下,它就扭头跑两步。

    等他们再走,它再跟上来。

    到了后头,袁少驹吓唬它都没用了,只能拿棍子驱赶。

    赶也赶不太远,不远不近的辍在后头跟着。

    一直跟到家里。

    陶氏:“哪里来的猴子?”

    袁少驹争着把小猴子的来历给说了。

    说完小猴子,还想说牛家偷鱼和昨晚惨叫的事。

    袁明珠瞥见严氏正站在几棵木头的那边,忙给袁仲驹递了个眼色。

    袁仲驹一把把袁少驹给勒着脖子拽走了。

    “别耽误时间了,咱们去瓜蒌山收陷阱去。”

    袁明珠看看小猴子,说:“昨天晚上那叫声应该是这小东西被陷阱困住了叫的。”

    陶氏深以为然。

    估计那边偷听的严氏也会认同。

    袁明珠交代:“那边的陷阱就收回来吧,别放了。”

    家里最近都忙,明天还要宴客,得几天不能有空去了。

    袁树套了牛车,带着男孩们出发了。

    小猴子还挺乖,蹲在陶氏对面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一只萝卜,并没有抢食的行为。

    袁明珠觉得,这个这家伙十有八玖是饿了,就被给了它几只指长不到的小虾子的他们给吸引了回来。

    陶氏拿着刀子把萝卜的头和须削下来。

    袁明珠看看小猴子,说:“昨天晚上那叫声应该是这小东西被陷阱困住了叫的。”

    陶氏深以为然。

    估计那边偷听的严氏也会认同。

    袁明珠交代:“那边的陷阱就收回来吧,别放了。”

    家里最近都忙,明天还要宴客,得几天不能有空去了。

    袁树套了牛车,带着男孩们出发了。

    小猴子还挺乖,蹲在陶氏对面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一只萝卜,并没有抢食的行为。

    袁明珠觉得,这个这家伙十有八玖是饿了,就被给了它几只指长不到的小虾子的他们给吸引了回来。

    陶氏拿着刀子把萝卜的头和须削下来

189、无本买卖

    袁明珠忽闪着大眼睛笑。

    她就知道糊弄不住曾祖父。

    柳树林离着这边实在是有些远了,隔着快一里地呢,别说这么一只小猴子,就是孙悟空的本体灵石猴来了,叫声也传不了这么远。

    举着一对小胖爪子跟她曾祖父拱手求饶,求不要跟曾祖母她们揭穿她。

    她还得用这个消息迷惑牛家的人,让他们放松警惕,以为风头过去了。

    她得给他们挖个坑,坑死他们,以报那天牛大蹦在袁珍珠跟前又不老实的仇。

    袁弘德:“哦,这样啊,那以后就放心了。”

    虽然帮着瞒着,但是真像袁弘德还是得知道。

    对陶氏说:“这只猴子不知道身上有没有跳蚤,你不要让它靠你太近。”

    又对袁明珠说:“跟曾祖父去挖些采药给小猴子洗洗澡,把跳蚤洗了。”

    “别再外头很耽搁,马上要吃午饭了。”陶氏叮嘱。

    袁弘德应了,拿了工具把袁明珠给领出了门。

    洗跳蚤虱子的草药是百部,百部一般生长在荫蔽湿润的地方。

    所以袁明珠带着袁弘德往东边走去,在他们最早住的地方的东北方向,有一个土坡。

    土坡的向阳面长了许多杂生树木,背阴面河沟纵横又生了许多杂草。

    如果这里有百部的话,应该就生在那边。

    走出一下距离,袁弘德问她:“昨天晚上那叫声是谁干的。”

    既然曾孙女找了小猴子背最晚惨叫声的黑锅,一定是他们发现了是谁干的。

    袁明珠把他们发现的情况说了。

    “惨叫的人应该是牛三蹦,牛家的四个兄弟,只牛二蹦稍微老实一点,那个牛三蹦,他大哥干啥坏事都少不了他一份,

    昨天晚上他大哥在那边挤眉弄眼的说怪话,他们家老四都跟着作怪,他倒是老实的跟大姑娘似的。”

    袁弘德点头,这番推理合情合理。

    知道他们是要对牛家惩诫一番,只说:“注意点分寸,别闹出人命来。”

    有韩老五那个前车之鉴,就怕她不知轻重对牛家下狠手。

    牛家毕竟不同于韩老五那种亡命之徒,做事若不秘,出了人命怕是会累及她的名声和伯驹几个的前程。

    袁明珠:“我知道曾祖父,我有分寸。”

    依着她的性子肯定是防患于未然,斩草除根,今日饶过牛家,就怕是养虎为患。

    不过既然曾祖父说了,就饶他们一回,下次再犯,必不轻饶。

    牛棒子一家还不知道已经在阎王爷那儿挂了号,刚吃还在阎王爷跟前打了个转,还在准备作死。

    大蹦娘带着女儿刚才在前院串门,就听到严氏说起昨天那一阵嚎叫的来由:“我刚才从东边那家过来,他们家抓了个小猴子回来,

    就听他们说起来昨晚叫声是猴子叫的。”

    听得她一愣。

    严氏只顾着抱怨袁家连累一村的人跟着他们担惊受怕,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大蹦娘匆匆敷衍了她几句,就跑回家跟一家人传话去了。

    昨天晚上她儿子们去偷倒袁家放的鱼篓,那鱼篓里就几条小杂鱼和几条泥鳅。

    本来还觉着捞了条鳝鱼,个头还不小,也不算白跑一趟,结果居然是条长虫。

    几个人吓的扔了鱼篓子就跑回来了。

    本想着接着去袁家的灶台那边碰碰运气,没想到因为他们家三儿叫喊的那几声把村里人都吓着了,一晚上都有人巡逻。

    吓得他们也没敢去。

    “现在好了,袁家的人说叫声是他们家逮的那只猴子叫的,肯定晚上就不会有人巡逻了。”

    牛大蹦舔舔嘴唇:“我刚才看了,他们家早上又抓了几只兔子和野鸡。”

    正说着,从袁家的方向飘来一股肉香味,馋的一家人直吞口水。

    牛四蹦拿了一节香出来:“秦三壮给我的,说这种香点着了,把烟吹进屋里,屋里的人就睡得人事不知,

    睡醒了也不会知道是让人给迷晕了,神不知鬼不觉。”

    几个人都很好奇,传看着。

    “晚上拿袁家试试,好用的话你再跟他多要点,咱们拿回来的东西可以分给他们一点。”牛三蹦说。

    牛大蹦拿着迷香审视了半天,“不妥,这玩意不能用,四蹦,你回头还给他。”

    牛四蹦有点舍不得。

    牛三蹦:“为啥啊?这东西多好用,往后袁家弄来啥好东西都是咱们的。”

    “你懂个屁,秦三壮好好的为啥要给四蹦这个?”牛大蹦骂道。

    牛四蹦:“他跟我吹牛说起他们家有这个,才拿来给我的。”

    “这玩意是杀人越货用的,他得了失心疯了跟你吹这个牛?

    赶紧还给他,这个不能不用,用了就是把把柄送到秦家手里面,以后他们家拿着这个要挟咱们,咱们就成了冤大头了。”

    牛四蹦握握拳头:“他姥姥的,敢算计老子,老子揍死他。”

    牛大蹦把他的拳头按住:“你傻啊,还回去就行,别自作主张。”

    牛棒子拿指甲剔了剔牙,“这秦家看着老实巴交一家人,心眼子这么多。”

    牛大蹦:“早就看他们不简单了,他们家几个小崽子放牛都不会,而且他们还不想种地。”

    又说:“我猜着,他们以前说不定就是打家劫舍吃浮食的,干无本买卖干惯了不想干活。”

    越说越觉得像。

    十分羡慕。

    “你们看他们家不干活也没缺吃的,前几天还割了一刀肉吃,手里钱财肯定不少。”

    牛三蹦也被说的心痒,“来的时候我注意看了,他们家有辆独轮车,独轮车上除了放几床被褥,车轱辘印却不浅。”

    一家人的眼睛里都冒着幽幽的绿光。

    “找个机会进他们家探探,看一下他们把财物放在哪里。”牛大蹦一锤定音。

    不说秦四狗支使他儿子给牛家提供作案工具未成,反而把火引到自己身上。

    只说袁明珠带着袁弘德到了那处高坡的北坡。

    百部的地上部分有爬藤,虽然现在入秋枝叶枯黄了,但是藤还在,很容易找到。

    袁明珠很容易就找到一些,袁弘德拿药叉给挖出来。

    回去以后,找了一只不用的破陶盆把百部煮了些水。

    这只猴子野性难驯,哪会乖乖的让人给洗澡?

第二更咕咕了

    明天补。

190、吃人嘴短

    小猴子一看到有人要去抓它就窜到棚顶上蹲着,等没人抓它了又溜下来。

    它动作灵活,没人是它对手。

    直到药水放凉了也没抓到它。

    中午工匠们过来吃饭,周大人看到袁家人在跟个猴子对峙,“还真抓了只猴子养着啊?”

    “陷阱抓的,怕它身上有虱子、跳蚤想给它洗洗澡,怎么也抓不到。”

    袁弘德暂时把猴子的事放到一旁,招呼周大人他们。

    听周大人这话,他们抓了只猴子的事已经传到工地那边了,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昨晚那些嚎叫是猴子嚎的周大人也已经知道了?

    传话的人还真是够迅速的,一点时间也不愿意浪费。

    袁弘德旁敲侧击了一番,果然传话的是牛家的人。

    袁弘德暗自叹气,当日他们看到是跟牛家这样最难缠的,冯家这样心怀不轨的分到一处,悄悄寻了管分配的小吏,指望使些银子不跟他们分到一起。

    一般来说这些底层的小吏平日里干活多油水少,遇到这样的事没有拒绝的。

    可是那日那小吏就十分不耐的拒绝了他送上的银子,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分你跟谁一处就跟谁一处,哪里这么多话,都像你这样挑肥拣瘦的,我们还怎么办差?”

    后头跟周大人熟了,他也把那日的事跟周大人说了说,周大人说:“那人据说在京里有靠山,平日就眼高于顶,十分不好打交道。”

    袁弘德想托周大人调换的话就没有说出口。

    周大人吃了饭,袁弘德又让杜氏给他单添了一碗鸡汤。

    袁弘德之前跟他说分配当日的事,周大人也猜出袁弘德的目的是想托他给调换一下。

    只是那负责分配的小吏实在太不好相与,他就没敢招揽这事。

    周大人吃人嘴短,如今那人调走了,现在那个位置上是他相熟的人,倒是可以把这事办一办了。

    一边喝着鸡汤一边说道:“之前听你说分配的时候不太满意?”

    袁弘德:“是啊,来的途中跟牛家发生了一点小摩擦。”

    “之前管分配的那人是暂时代管的,跟他不熟不好说话,我就没好替你问这事,如今原来那人回来了,要不然我再跟你问问吧?”

    袁明珠听到暂时代管的,往他曾祖父看去。

    袁弘德也微微一惊。

    笑道:“如今土地都分配好了,再换只怕不容易吧?”

    “现在管这事的跟我相熟,都是自己人,托他办麻烦些也无妨。”

    袁弘德:“我这运气真是差,你那友人早些回来,也没有这等麻烦事,这事就有劳大人了。”

    周大人听他这样说,鸡汤喝起来就心安理得多了。

    “跟运气扯不上,就是赶巧了,是上边有人点名让他去京里回复,就去了一阵,赶巧你们就那时候分了来,

    现在也不算迟,各处虽然田地都耕种了,房子却还没来及盖,只要找个土地跟牛家相当的人家就好,直接把地换了,

    你运气还算好,若是等房子盖好了,可就真没法子换了。”

    “本官明日陪着梁学正去学田,回程的时候带他来叨扰一顿,之后我跟着梁学正一起进城,正好把这事给你办了。”

    袁弘德长揖一礼,感谢周大人。

    不知为何,袁明珠总觉得这事不会这么顺利,不是她自视甚高,她觉得周大人的这位友人突然被借调往京城,时机实在太巧合了。

    经过她的观察,她觉得秦家和冯家都是被派来应对顾重阳的,只是不是一个主子派来的罢了。

    秦家的孩子,有事没事总往牛家的孩子跟前凑,十分刻意。

    就在刚才,她还看到牛四蹦跟秦三壮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

    从听来的只言片语显示,是秦三壮送了牛四蹦些东西,牛四蹦非要还给他。

    真是天上下红雨了,牛家这样占便宜没够,占不着便宜还要偷的人家,居然把便宜往外推?

    脑袋烧糊涂了吗?

    袁明珠虽然猜不透,不过反常必有妖。

    饭后,袁弘德又尝试了一下把小猴子抓住给它洗澡,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小东西可能是吃饱了,不好哄了,拿了一只早晨把它引诱回来的虾子想把它诱捕住都没有成功。

    袁弘德只能放弃:“算了,不洗了,别让它靠太近。”

    傍晚,袁树带着袁伯驹几个,拉了一车瓜蒌回来了。

    袁明珠看看头顶厚厚的云层,担心新采摘回来的这一批瓜蒌等不及晾晒干就会下雨。

    要知道这几天的天气都是这样阴着,俗语说“阴来阴去下大雨”。

    连续的阴天,一般来说是在酝酿大雨,或是连绵秋雨。

    所以得争分夺秒把它们挂起来晾晒。

    水分越少,越不容易腐败发霉。

    袁树带着孩子们处理瓜蒌。

    陶氏带着杜氏她们准备晚饭。

    袁弘德和袁务川叔侄俩在处理新捕猎来的猎物。

    袁务川把鸡毛收集起来,摊在一只篮子里晾晒。

    生产力低下物资匮乏的农耕社会,一把鸡毛都能拿去换钱。

    鸡内金拿水冲洗干净,放到棚顶去晒。

    野鸡的鸡内金不是金黄色,而是带一些绿色,还有清凉味道。

    袁明珠记得现代那一世有一阵野鸡的鸡内金被追捧过。

    不过正宗野鸡的存量太少,药效如何没办法对比验证,并没有被捧起来。

    不过没有捧起来也是好事,不然对野鸡族群将是灭顶之灾。

    国人实在是太能吃了,好似天上飞的除了飞机不吃,水里游的除了潜艇不吃,啥都能给吃到濒临灭绝。

    小猴子好奇的看着袁务川把鸡内金放到棚顶,偷偷摸摸的慢慢靠了过去。

    袁明珠发现了,让她大哥把鸡内金收下来。

    她拿着鸡内金冲着小家伙扬了扬手:“想不想吃?想吃过来。”

    小猴子的表情很纠结,看得出内心很挣扎。

    不过最终没有抵御住诱惑,跟个小狗子似的靠过来。

    袁明珠摸摸它的小脑袋。

    想吃啊?

    想吃就乖乖洗澡。

    小猴子聪明是聪明,不过是跟其他生物比,它最多有五六岁孩子的智商,很快就被连哄带骗兼吓唬着洗干净了。

    蹲在杜氏给准备的炭火盆边上,还没忘记之前袁明珠承诺给它的鸡内金。

    袁明珠也信守承诺没有骗它,拿了一个给它。

191、袁幼驹

    顾重阳从袁明珠拿着鸡内金开始引诱小猴子起,就愣愣的看着她。

    小女孩忽闪着大眼睛,长睫毛像一把小刷子,搔动着他的心底,细瓷一般的面庞,带着些小狡黠。

    突然十分羡慕那只小猴子,恨不得以身代之,被她摸着头。

    袁少驹从他跟前过去,帮着她制住小猴子给它洗澡,碰了他一下,他才像是遽然从沉醉中苏醒一般。

    不过心底依旧有淡淡的失落。

    再之后,是对自己的恼怒: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么没出息。

    赌气一般没有上前帮忙。

    很快又后悔了。

    她有五个哥哥,大概也用不着他帮忙。

    那只傻猴子,被她骗了,还对她手里的鸡内金念念不忘。

    就看到她嘴角勾起,递了一块鸡内金给它,眼底的狡黠像是撒在夜空中的星芒。

    小猴子傻福福的接过去,塞进了嘴巴里。

    小猴子委屈的叫声,和袁明珠得逞的笑声一起响起。

    生的鸡内金有些腥,味道微苦,得经过炒制以后,才能有香味。

    袁明珠给小猴子的这块还没有晒干,还是味道更重的野鸡的鸡内金,腥味和苦味会更甚。

    袁明珠看到小猴子委屈巴巴的模样实在可怜,忙递了一颗酸枣子给它做补偿。

    人的味觉觉得有些酸的酸枣子,却是小猴子的最爱,它津津有味的吃着。

    很快就忘记了袁明珠之前的戏耍,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给它取个名字吧?”袁少驹说。

    袁明珠也觉得应该取个名字。

    沉思了一下,说:“叫幼驹好了。”

    听了她的话,大人们都忍不住笑了,袁伯驹几个却像是吃了酸枣子被酸倒了牙之后又被酸枣核卡了喉咙。

    袁少驹:“不行,它是母猴子,取名也该取个女孩的名字,就叫……,”他思索着该叫什么好。

    顾重阳接道:“就叫宝珠好了。”

    “对,就叫宝珠,宝珠好听。”袁少驹极力赞成顾重阳的话。

    真给个猴子取名叫幼驹,别人听了不得认为幼驹是他弟弟,他们还不被笑死啊?

    就叫宝珠,听着像明珠的妹妹。

    他就忘了明珠的妹妹也是他妹妹。

    袁明珠跟袁少驹斗了一会嘴,最终还是袁弘德主持了“公道”。

    “你是哥哥,得让着妹妹,就叫幼驹吧,挺好听的。”

    袁少驹瘪瘪嘴。

    他已经十岁了,过了不合意就瘪嘴哭着要挟大人们的年龄。

    他要是敢哭,肯定会被嫌弃哭声太小,得拿小树枝给抽得大声哭。

    袁家正式增加了一个新成员,袁幼驹小猴子。

    周大人他们晚上过来吃饭,就看到袁明珠拿了一只碗,装了些饭菜到里面,喊了一声:“袁幼驹吃饭了。”

    袁家的男孩都叫袁*驹,中间用伯仲叔季少做排序。

    周大人只以为她喊的是袁家孩子,没想到呲溜一声,一个黄呼呼的影子一闪,袁家的那只小猴子窜到她身边,把碗接了过去。

    周大人惊愕之后,极力忍住笑。

    袁弘德这会稍有些后悔了,不该太惯着他们家小宝给个猴子取这么个名字。

    他实在是脑洞没开这么大,没想到小宝给猴子取个名字还没完,还给它冠上他们家的姓。

    听着再不会往其它地方想,妥妥的就是袁家的孩子。

    不过看到曾孙女逗着小猴子的开心样,那点不多的后悔情绪马上烟消云散了。

    微窘的蹭蹭胡须,掩饰好自己的窘态,招呼周大人入座。

    周大人板着张一本正经脸心里却想着:这袁家的孩子可真会玩。

    今天晚上工匠们吃的是草虾炖萝卜。

    草虾拿面糊裹了用油煎炸,之后跟萝卜丝一起炖。

    是一道味道不错的大锅菜。

    袁家给工匠们包饭,已是很用心了,不仅没有克扣他们的伙食,还变着花样给他们改善伙食。

    这些人是朝廷征集来的,走过许多地方干活,只有袁家对待他们又客气又诚恳。

    看到袁家伐了许多木头,有经验的匠人就指导着他们木头该怎么处理才能不翘不裂不变形。

    这位匠人姓曾,是南方过来的,听说他们准备盖泥坯的房子,说:“你们没盖过房子,只怕直接挑的泥坯墙不会很直,还是做了泥坯砖垒墙好。”

    不是熟手的工匠,直接挑泥坯墙会出现歪斜,底下歪斜了往上会更歪,住着也不安全。

    袁家只袁务川对这些还懂点,也只是懂点皮毛。

    如今有人指点,袁弘德马上打蛇随棒上,跟老曾请教盖房子的经验。

    看他什么也不懂,土坯砖的模具都不知道去哪里做,老曾只得说:“这样吧,我明天跟工头请一会假,

    咱们去东边找找有没有适合做模具的木料,你们去伐回来,我抽空给你做两个。”

    工头就是周大人手下的一个小吏,知道他们大人跟袁弘德关系好,在旁边听着哪里有不允的道理:“你去吧,以后若是要请假再跟我说。”

    不仅把这次的假允了,以后的假也允了。

    袁弘德忙道谢。

    吃罢饭稍事休息,在老曾的指导下把其中两根适合打门窗的木头从新挪到棚子的背阴通风处。

    “新木头不宜暴晒。”老曾解释着,“暴晒的木头容易开裂。”

    “这个季节太阳不大了,那些做梁的木头不用太仔细处理,这些打门窗的还是得仔细一些。”

    袁明珠看着圆木底下放着的石块,计上心头。

    那几个石块是是防止圆木滚动伤人的。

    不过看看她曾祖父,想起他之前交代的话,还是把这个计谋放弃了。

    这一根圆木就足有一个成年人合抱粗,若真压到人,不死也得半残,太过阴毒了。

    她要是这么干了曾祖父非生气不可。

    袁明珠放弃了这个想法,决定还是用之前的计谋。

    为了防止有老鼠或其它动物来偷食,袁家的食物都装在缸盆桶罐等容器里头,盖了盖着放在棚子里。

    猴子这种生物,比狗子更聪明也更大胆,而且不如狗子忠心。

    袁明珠都能猜到袁幼驹晚上必定要去偷吃,盖的盖子防不住这小东西。

    得教训几回才能接受教训不偷嘴。

    这方面猴子比狗子强,狗子有点记吃不记打。

192、丑时

    临睡前,袁明珠让顾重阳帮她拿麻绳把袁幼驹拴了起来。

    计算了一些大概用多长时间袁幼驹能把绳子弄开逃脱。

    昨天它被吊着弄不开绳子,今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袁明珠把逃脱的时间控制在昨晚那几声惨叫差不多的时辰。

    顾重阳听说让他把小猴子给栓起来,执行的不折不扣。

    袁明珠一整天都跟这圆毛畜生玩,还给它取名字,早就看它不顺眼了。

    小猴子大概是想起了昨天被困住的恐惧,被栓上以后烦躁的吱吱叫,撕咬着绳子。

    被他拿小枝条敲了几下才老实下来。

    可怜巴巴的趴在那儿呜呜着。

    月亮悄悄的在乌云后头探出小脸蛋,很快就又被乌云遮挡住。

    随着秋色愈身,气温下降,秋虫们都渐渐放弃了呢喃,只偶尔能听到一声虫鸣。

    天地间万籁俱寂,只有瑟瑟秋风呼呼的刮着。

    袁明珠他们裹着厚实的衣裳倚着那堆圆木躲在暗处。

    “我先睡会,他们肯定不会这么早过来,等到了丑时喊我。”袁明珠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贼人做贼肯定得等人睡熟了才好下手。

    一般人丑时是睡得最熟的时辰,基本都进入深睡眠阶段,除非耳朵边打雷,不然很难醒。

    袁伯驹帮她把身上的小包被掖了掖,低声说:“你会窝棚里睡吧,我们在这看着就行。”

    袁明珠摇摇头,这种事少了她的围观哪行?

    好容易说服曾祖父才能参与的,怎么能让大哥三言两语把她劝走。

    袁伯驹看她不听,就随她去了。

    安排好轮流休息,他也倚着圆木堆睡了。

    如果袁幼驹一个猴能搞定,就不用他们出手了,它搞不定他们再出手。

    就是不知道牛家的人是不是真如小妹说的会过来。

    袁明珠一点都不担心牛家人不来。

    如果他们今天没给周大人那边透消息说昨晚的惨叫是袁幼驹叫的,袁明珠还不能确定,有了透消息那件事,牛家百分百今天会来。

    过了子时,风更大了,吹得树影婆娑,如群魔乱舞。

    袁伯驹把大家都叫了起来。

    几个人伏在圆木后头盯着自己那边。

    时间一点点滑过,袁幼驹有点不太争气,到现在还没把禁锢它的绳子弄开。

    气得袁明珠恨恨道:“袁幼驹这个笨蛋,白瞎了这个好名字了,到现在还被拴着没把绳子弄开。”

    袁少驹:“就是,本来就不该叫幼驹,叫宝珠多好。”

    气得袁明珠掐了他一下。

    还好袁仲驹眼疾手快,把袁少驹的呼痛声给捂住了。

    “你们俩别闹了。”

    正说着,一个黑影窜到灶间棚子的门口。

    小小的一团,正是袁幼驹。

    小家伙推着门研究了一会,终于把拴着的草声给弄开了,把门推了一扎宽的缝隙钻了进去。

    袁幼驹没辜负袁明珠的期望,牛家的四个蹦子同样没有辜负她的希望,在小猴子进去不久也摸了过来。

    牛二蹦:“门怎么开着的?”

    觉得不太妥当。

    “开着的不更好,快点进去。”是牛三蹦不耐烦的声音。

    牛大蹦:“别说话。”

    屋里漆黑一片,站在对面估计都难看到对面人的脸。

    不过严氏白天来过好多回了,把屋里摆放的格局都说的清清楚楚,哪里放了缸,缸里放的什么东西他们都门清。

    “二蹦你去拎肉和鱼,三蹦你拿兔子和鸡,我去拎面粉。”牛大蹦分配任务。

    “四蹦你看看兔子皮放在哪里,把兔子皮拎着。”

    兔子皮可以换钱。

    牛四蹦在角落里摸索着,找兔子皮。

    那玩意看到毛乎乎的。

    不一会,他就抹到个毛乎乎的玩意。

    只以为是兔子皮,下手就抓,入手才发现不对,手里的玩意是活的。

    吓得给扔了出去。

    有昨天的教训也不敢大声叫,抖着声音:“我摸到个毛乎乎的活的……。”

    话没说完就被咬了一口。

    “什么玩意?还咬人?”

    其他三个蹦也吓坏了。

    牛大蹦想往外跑,跟同样想跑的牛三蹦撞在一起。

    牛二蹦也扭身跑,撞到袁幼驹,一下子摔了个大马趴。

    他摔倒还幸运了,其他三个没摔倒的蹦子,被激怒的袁幼驹给又抓又挠。

    也顾不得不能出声了,“什么玩意啊?咬我的脸了。”

    “谁把它扔我身上?”

    ……

    冯小毛昨晚被袁弘德“教训”了,不敢贸然过来,一家人躲在他们家那边观望。

    反而是住在袁家东隔壁的匠人们来得最快,袁弘德举着油灯出来他们就到了。

    问袁弘德:“袁先生,你们家出什么事了?”

    袁弘德装作不知情:“我也听到声音刚起。”

    拉开自己的柳枝门,奔逃而出的四个蹦子差点把他手里的油灯撞翻了。

    袁幼驹委屈啊!

    它就想偷吃点东西,听到有人进来它都老实的躲到角落里了,这些让还对它又扯又拽的,扯的宝宝的毛好疼啊。

    欺猴太甚!

    跑出来的四个蹦被门口的工匠给制服了。

    其他人跟着袁弘德进了灶间,就看到灶间里一片狼藉,面粉撒得到处白茫茫的,其它东西散落一地。

    袁明珠站在曾祖父旁边,看到袁幼驹身上沾了许多面粉和泥土,一身抹的脏兮兮的,白天那一澡看来是白洗了。

    袁幼驹看到有人进来,因为有灯光,倒没有再发疯,缩在角落里装可怜装无辜。

    袁明珠喊了它一声:“袁幼驹。”

    小猴子还不太能理解袁幼驹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一喊这个就有好吃的,跑到袁明珠跟前眼巴眼望的看着她。

    袁明珠拿了只酸枣子给它,袁伯驹几个把他重新拴了起来。

    偷吃东西得好好教训,教训几次就能纠正了。

    其他人相继过来。

    过来以后就看到袁明珠拿着小枝条在敲猴子,以为今天晚上的动静还是这只猴子闹出来的呢。

    大壮娘叉着腰:“我说你们家怎么回事啊?天天晚上闹这么一出,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弄来个……”

    众人回头看她,她才从人缝中间看到周大人坐在中间,地下跪着牛家的四个儿子。

    没说完的话全都噎在喉咙里。

    不过她倒是没忘了往身头看跟在她后头一起过来的大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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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马首是瞻

    夜色黑,并不能看清牛棒子家三口人的神情,不过想来不能好看了。

    大壮娘幸灾乐祸的同时,又对他们一家子如此没用有些失望。

    虽然失望,仍不失时机的煽风点火,挽了大蹦娘的胳膊:“不过是小孩子调皮一些,袁家也至于这样喊打喊杀的,啧啧啧,连周大人都给惊动了。”

    大蹦娘见有人替她家说话,马上换上一副抽抽嗒嗒的表情往陶氏身上扑:“陶婶,孩子不听话你打两下,或者跟我说我教训他们,

    又不是真的贼人,你们把孩子打成这样不算,还惊动大人们,一点小事,乡里乡亲的你们至于这样下死手吗?

    不就是之前俺家大蹦人小不会说话得罪了你们吗?那回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能有多大的仇?怎么就翻不了篇了?”

    避重就轻把上回牛大蹦的下流言语动作说成人小不会说话,话里话外指责袁家这回是挟私报复。

    周大人听得直皱眉头。

    如此泼妇刁民,歪曲事实。

    若非他们是亲眼所见,难说就让她给蒙蔽了。

    看到自家大人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下属忙出言呵斥:“大人在此,不得喧哗。”

    又说:“这几个贼人乃是大人亲自带人缉捕的,难不成大人还能诬陷他们?”

    大蹦娘撕扯陶氏的手听到制止她喧哗的时候就顿住不敢动了,后面的话让她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大人们亲自缉捕的,死定了啊!

    “这四人已经招认,昨晚那一阵嚎叫也是他们干的,如此扰乱民心,是不是对朝廷的迁徙命令不满?”

    四个人被关押了起来,等着明日押回城里过堂受审。

    袁明珠站在大壮娘旁边,看到她一脸阴晴不定。

    待人群散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泛白。

    过不多久就该起床了,大家也都不打算再去睡觉。

    袁弘德对陶氏说:“先把灶间收拾一下,免得误了早饭。”

    一家人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灶间收拾了,除了面粉洒了一些,其它东西并不影响食用。

    工匠们干完这附近的活就得走了,得抓紧把昨晚说好的伐木的事情办妥,赶在老曾走之前托他把土坯砖的模子做好。

    所以除了袁家没有受昨晚发生的事情影响,依旧照着预定的计划干活。

    袁弘德和袁树跟着老曾去选适合伐了做土坯砖模子的树,袁务川赶了牛车去买今天待客要用的酒肉。

    其他三户就不行了,一个个心事重重。

    这新村子里就四户人家,家家都没有屋子更没有围墙,说得粗俗点,哪家放个屁都躲不过,其他三家都能知道。

    袁明珠看着冯家跟秦家吊孝一般往牛家跑了几趟,对要跟着他们去收鱼笼和陷阱的袁少驹和顾重阳说:“你们俩待在家里看家,顺便看看他们几家谁今天会离开村子进城。”

    没围墙也有没围墙的好处,那些人监视他们方便了,他们监视对方一样方便。

    其他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收鱼笼,一路去收陷阱。

    袁明珠跟着去收的鱼笼。

    到了昨天放鱼笼的水边,袁仲驹拎着绳子把鱼笼给捞上来。

    “好大的鱼。”

    第一个鱼笼就有收获。

    放到深水里的鱼笼虽然逮到鱼的数量少了,不过质量上去了,鱼的个头大多了。

    这是几百年劳动人民总结出的成熟的捕鱼方法,袁明珠从来没怀疑过逮不到鱼。

    把鱼倒出来,又放上新蚯蚓重新放下去。

    他们回到家里,袁少驹说:“冯大厚和秦四狗先后离开村子,都去的是往城里去的方向。”

    说完看袁明珠不说话,又问:“咱们怎么办,要不要也跟着过去看看?”

    其他人也眼光灼灼的看着她。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这些孩子们全都以她马首是瞻。

    袁明珠:“不用,咱们不去。”

    她让袁少驹他们盯着那三家,并不是想知道他们去哪里,而是为了印证她之前的分析。

    冯家和秦家都去了城里,说明他们不是一伙的,目的或许一样,来路却不同。

    他们若是一伙的,就只需要一个人去就行了,用不着两个人去。

    四个蹦现在还关押在工匠们住的地方,得等下午周大人进城的时候一起押解过去。

    牛家用不着去城里打探消息,所以还没有去,说明他不是针对顾重阳而来,若是针对顾重阳而来,他们这会也该进城才对。

    其实牛家以往的种种表现,已经证明过他们跟顾重阳无关了。

    他们做事下道,又重小利,不像是安阳侯府派来的人。

    被委以重任的人,怎么可能半夜三更偷鱼偷面偷肉?

    从今晨大壮娘煽风点火的那番表现看,他们只是秦家或冯家来到武安州以后选中了拿来对付他们的一把刀罢了。

    如今这把刀卷了刃,不锋利了,自以为握着刀柄的人去为刀奔走磨刀去了。

    袁明珠摆摆手:“这些都是小喽啰,不足为虑,先把鱼拎给曾祖母,让她看看这些鱼能不能用。”

    今天他们家的重头戏应该是接待梁学正,其它事都靠边站。

    朝廷里文官武官是两个体系,她们家又不走武举的路子,犯不到安阳侯手里。

    而且如今四海升平,兵甲入库马放南山,朝廷里重文轻武的苗头隐隐有些抬头,安阳侯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袁仲驹把鱼拎进灶间。

    不过没拎给曾祖母,而是拎给了吴氏。

    两个人扭扭捏捏低眉臊眼的说着鱼,又好像不是在说鱼。

    所有都宽容的笑笑,没有打扰他们。

    只有袁幼驹忒没眼色,被桶里的鱼吸引了,想靠过去看看能不能沾点光。

    陶氏怕它打扰小两口喊住它:“幼驹过来。”

    袁幼驹颠颠的跑过来,得了陶氏给的一条油炸小鱼干,坐在她脚边吃起来。

    袁明珠摸摸袁幼驹的小脑袋。

    它还记恨今早挨打的事呢,转了个方向,把猴屁股对着她。

    一身毛沾得又是面粉又是泥土,还有不知道钻哪里挂的蜘蛛丝,前爪还有些血迹。

    脏乎乎的还自己挺宝贝自己,以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都想搭理它似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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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姝介绍:
年少无知的时候顾重阳是袁明珠家的奴仆……
袁明珠照着他的后脑勺给了一巴掌:“看什么看,还不跟上,又想偷懒。”
这一巴掌打得声音挺响亮,打得顾重阳眼泪汪汪的,既是疼得,也有屈辱。
曾祖母陶氏:“你这孩子,怎么又欺负重阳啊?”
袁明珠:“他是咱们家买来的奴才,不听我的话为什么不能打他?”
说着就抬脚又给了他几脚。第一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第一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第一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