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夜半童谣与大骆活死人
天黑下来的时候，大骆部落的族民离开采石场，九具石棺被扔在了洞穴之外，要等到明天才能运回部落。
暗夜之中，采石场一片静寂。远处的群山与森林都被笼罩在朦胧的月光之中。
夜半子时，大骆部落的族民们已经入睡，部落之中一片漆黑。
偶尔有一两声狗吠之声，在寂静的黑暗中传得很远。
夜空之中突然传来一个童声：“九龙石棺出，冥海囚徒启，杀我族人者，我必反杀之。”
四句歌词，反复吟唱，飘飘悠悠，一会儿很近，一会儿很远，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
像是在唱，又像是在哭，于暗夜之中，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童谣之声，被扔在采石场上的九具石棺，突然开始发生异动。
石棺之中传出了低沉的龙吟之声，与飘浮在夜空中的童谣一唱一和。
龙吟之声发出不久，从百里之外的汧邑传来了九道光芒，光芒之中，隐约可见九条龙的形状。
九种颜色的龙形光芒分别奔向九具石棺，进入其中。
稍顷，九具石棺开始变化，通身皆是发出彩色的光芒，然后石棺如同冰一样融化，变成了九种颜色的烟云，向上飘升，停留在了极深处的虚空之中。
这团云，与原本飘浮在天空中的云，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
童谣仍然未停，吟唱了整整一夜，一直到黎明到来才消失。
黎明到来之时，大骆部落鸡叫狗吠之声响起。
往常这个时候，早就有人起床到田间劳作或晨起活动。
这个清晨，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午时刚过，嬴开接到了禀报，大骆部落全族上万族民一夜之间全部变成了活死人。
人还活着，但魂魄没了。
这个消息，震惊了整个王庭。
事态重大，墨荼、嬴坤二人带着占卜、天象、医师等一众人等急急赶往大骆部落。
莫守拙、无妄及三十名侍卫随行，嬴昺带两千骑兵随后跟进。
墨荼径直来到王府，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嬴非。紧闭双眼，一动不动，似是沉睡一般。
“嬴非，嬴非。”嬴坤弯腰看着紧闭双眼躺在床上的嬴非，喊了几声，又推了几下，嬴非毫无反应。
医师上前，伸手一探嬴非的鼻息，又细细探查了一下嬴非的脉搏，说道：“气息脉搏正常，嬴非族长还活着。”
无妄以及占卜师、天象师，分别使用巫术、占卜术、天象术在室内各处进行了仔细的搜索和检查，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三魂七魄皆失，嬴非族长的确变成了活死人。”无妄说道。
“可知是何原因？”墨荼问道。
无妄摇头。
墨荼转身走出嬴非的寝室，又去了临近的几户人家查看，情况依然如此。
一夜之间全族变成活死人，却找不到原因。
莫守拙看着天空，水滴之眼启动宇宙万物功能，看到极空深处漂浮着九道九种颜色的烟云之气，烟云之中，隐约可见有九条龙在翻滚涌动。
如此情景，令莫守拙大吃一惊，赶紧问道：“无妄，你能否看到虚空之中那团烟云之气？烟云之中有九条龙在翻滚涌动。”
无妄抬头，只看到一团团白云，看不到莫守拙所说的龙。
“我只看到一团团云，看不到你说的云中之龙。”无妄说道，想不明白莫守拙为何如此问他。
无妄的自修能量只有五百樽，且不具备仙缘，体内没有沉睡的水滴之眼，莫守拙通过水滴之眼看到的东西，他当然看不到。
“你还看到了什么？”无妄接着问道，对于莫守拙能够看到自己看不到的东西，无妄心中感到非常奇怪。
他当然不知道，莫守拙打开了水滴之眼。
莫守拙看到了采石场，九道飘浮在极空深处的烟云之气，是来自距此不远处采石场的一个洞穴之中。
水滴之眼的万物记忆功能虽未达圆满，却能够看到存留在虚空之中的刚刚发生的事情。
“大庶长，我们去采石场看看。”莫守拙说道。
众人一起来到采石场。
满地都是碎石，被嬴非带着族民从洞穴之中抬出来的九具石棺，已经不见了踪影。
莫守拙径直进入山洞，通过水滴之眼的万物记忆功能，将昨日的现场还原。
唯一的影像，是嬴非带人进入山洞，打开石棺，然后将石棺抬出洞外。
莫守拙想知道嬴非等人进入洞穴之后说了些什么，可是水滴之眼只能看到影像，却听不到声音。
说了哪些话，是不是因为这些话触动了暗藏在洞穴中的玄机，一无所知。
莫守拙盯着石壁上像是文字又像是图案的符号。
这些符号应该是一些最原始的象形文字，比起大周王朝当前使用的金文，商朝时期使用的甲骨文，更加古老。
能在石壁上刻下如此古老的符号，说明这个洞穴以及洞穴中的九具石棺已经存在了至少数千年。
墨荼等人也都在看石壁上的文字，却无一人能看得懂。
莫守拙闭上双眼，只让水滴之眼睁着。
意念之中只剩下了石壁上的文字，而把周围的一切统统摒弃。
水滴之眼的目光从石壁上的符号上面扫过，有些文字开始跳动，慢慢地组成了一首歌谣。
仍然是些符号，莫守拙将其用现代文字轻声念了出来，“九龙石棺出，冥海囚徒启，杀我族人者，我必反杀之。”
睁开眼睛看着众人，“各位可曾听过这首歌谣？”
“从未听闻。”墨荼先说道。
其余众人都是摇头，均不知这首歌谣出自何处何时。
莫守拙走出山洞，站在当初摆放石棺的地方，极目虚空，万物记忆功能从残存在虚空中的记忆里看到了从汧邑方向飞来了九道光芒，融入石棺之中。
不久石棺发生了变化，化作烟云之气，向着虚空漂浮，停留在了浮云之上，极空深处。
尔后，从大骆部落方向飘升起数以万计的晶亮颗粒，进入烟云之气中消失，正是族民们的魂魄。
这些烟云之气，取走了大骆部落上万族民的魂魄。
莫守拙猛然想到了一件事，那个卖书画的老人送给他，他却连一眼都没来得看的书：冥海囚徒。
第133章：冥海囚徒是个诅咒
犬丘议事大殿，嬴开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
参会的除了王爷、庶长、大夫，还有莫守拙、无妄及七个司的主事。
短短时间之内，墨荼已经完成了吏制变革，七个司的主事与副主事均以配备到位，开始正常运转，部落管理更加顺畅有序。
比嬴开限定的三个月，提前了近一个月。
“王上，臣带众人前往大骆部落查看，上万族民无一幸免地变成了活死人，三魂七魄皆失。巫师、占卜、天象、医师均未发现异象，唯有侍卫长看到了我们都看不到的东西。”墨荼说道。
“奥？莫守拙，你把看到的东西说一说。”嬴开说道。
“王上，臣根据看到的东西将事情的经过推演了一遍，大致情况是，昨日下午黄昏，大骆部落族长嬴非带族民在采石场采石时发现了一个山洞。
洞中有九具石棺，棺身外围画有赤青黄绿青蓝紫黑白九条龙的图腾，棺内空无一物。嬴非带人将石棺抬出洞外，尔后带领族民回家。
深夜之时，从汧邑方向飞来九道光芒，这九道光芒亦呈赤青黄绿青蓝紫黑白九种颜色，形态似龙，分别进入九具石棺之中。
尔后石棺如冰雪一般融化成九道烟云之气，在虚空之中凝聚，正是这些烟云之气，取走了大骆部落上万族民的魂魄。”
莫守拙的一番话，听得众人面面相觑。
“九龙入石棺，石棺化烟云，烟云取魂魄。这事有点太离奇了，莫守拙，你能肯定所说定非枉言？”嬴开有点不相信地问道。
“臣能保证，定非枉言。这九条龙，必是在汧邑城外被杀死的那九条龙，而山洞中的九具石棺，定是当初用来困守九条龙真身之物。
大骆族民无意之中打开了山洞，去掉了石棺上的灵符。将石棺抬出洞外，使得游走在虚空中的九条魂魄感应到了真身所在，故而飞奔而来，与其合体。”
“九龙石棺与豢龙族有关？”嬴开问道。
“正是，臣在山洞的石壁上看到了一首歌谣：九龙石棺出，冥海囚徒启，杀我族人者，我必反杀之。九龙石棺化作烟云之气取走了大骆部落族民的魂魄，定然是豢龙族向嬴氏部落复仇的一种手段。”
“大骆部落并未参入汧邑一战，为何要夺走他们的魂魄？”
“大骆部落族民被取走魂魄，只是因为离得近而已。据臣察看，虚空中的烟云之气正在不断扩散，所到之处，必无幸存。而且，烟云之气的扩散方向是犬丘。豢龙族要复仇的，一定是部落王城。”
嬴开等人听了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大骆部落距离犬丘王城不过一百里，按照莫守拙如此说法，整个王城的人，岂不是很快就会被取走魂魄，变成活死人？
如果真如此，嬴氏部落还能有什么兴盛的希望？
若是被异族知晓此事，岂不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王城，于毫无反抗之下尽屠满城之人？
一念及此，嬴开内心顿时感到了极度的恐惧。这比鸿胥谋反更能毁了嬴氏部落。这样的毁灭，是致命性的，是亡族灭种。
“莫守拙，此事事关重大，你若枉言，必会引起全城慌乱。”
“是啊！若是被城内庶民知晓此事，必定离城逃命，顷刻之间，就会人去城空。”甘公也说道。
台下众人亦是窃窃私语。
莫守拙从怀中取出一本书，这是他从大骆部落回来之后急急回到家中取来的。
“王上，臣于数日前遇到一位卖字画的老人，他送给我这本书，书名就叫冥海囚徒，并嘱咐一定要读。
因忙于汧邑战事，一直未来得及读，来议事大殿前，粗看了几眼，发现内有蹊跷，卖字画的老人似乎早就知道嬴氏部落会遭此一劫。”
“快给我看看。”
嬴开急急走下殿台，伸手接过莫守拙手中的书。
“书中说，冥海是个地名，而冥海囚徒则是个诅咒，出自豢龙一族，制咒者是豢龙族的豢灵师。
该诅咒白天藏匿，夜间诅咒。所有遭到诅咒之人，三魂七魄离体，进入冥海，成为囚徒。启动诅咒的玄机，正是九龙魂魄与石棺合体。
冥海诅咒的烟云之气扩散到王城之后，将停留在王城上空，使王城变成一座死城，至于还会不会向周边扩散，尚难定论。
书中所言，与臣看到的实情基本符合，由此可断定，并非虚言。”
嬴开神色凝重，迅速翻看着冥海囚徒。
“侍卫长的一番话，令人难以置信，也令人倍感恐惧。若实情果真如此，自大骆部落至犬丘王城百里之内乃是最富庶之地，若是全部变成死地，嬴氏部落哪还有兴盛之日？”世父说道，话语之中，无限忧虑。
“那烟云之气有多长，又有多宽？”墨荼问道。
“大骆部落上空的烟云之气，长宽都有十里左右。据我观察，长度不断扩散，宽度暂时没有变化。”莫守拙说道。
“长宽十里，足可笼罩整个王城。可有破解之法？”墨荼接着问道。
“若要破解冥海囚徒诅咒，需得去冥海，毁了衍生诅咒之物。”莫守拙说道。
“冥海在哪里？”墨荼又问道。
莫守拙苦笑一下，“只知在虚空之中。”
嬴开已经将冥海囚徒快速浏览了一遍，其中许多地方，都看不明白，合上书，说道：“冥海存在于虚空之中，如何去的？书上还说，凡人去不得，我等都是凡人，有谁能去？”
“冥海在虚空，凡人去不得，这冥海囚徒诅咒，如何才能破解？”嬴沐大声说道。
一殿之人，均是束手无策，内心一片慌乱。
“侍卫长方才说，是一个卖书画的老人送了此书。老人若是早已知晓部落会遭此一劫，定然知道如何去冥海，若是能找到他，便可问询上一番，或许能找到去往冥海之路，也能找到可去冥海之人。”甘公说道。
“你可知此人在哪里？”嬴开问说道。
莫守拙摇摇头，“王上，臣只见过他一面，既不知他姓什名谁，也不知道他来自何处，去往哪里，要想找到他，无疑于大海捞针。”
第134章：诅咒漫延
莫守拙非常后悔，当初在石拱桥边遇见老人之时就应该好好地读读此书，书中未尽之事，可仔细问询。
至少，也需问出谁能去冥海和如何去冥海这两个最关键的问题。
可惜自己当初毫不在意，虽然对老人的身份有所怀疑，甚至一度怀疑过他是个仙人，却绝没想到老人送他冥海囚徒一书，其中竟然暗藏如此玄机，机会白白错过，只剩下一筹莫展。
“要想破解冥海囚徒诅咒，需得先找到能去冥海之人和进入冥海之门。王上，臣以为应速速画出头像，发布告示，尽快找到那个老人，只有找到了他，事情才有转机。”墨荼说道。
“大庶长此言有理，这个老人身上定然藏着我们想要知道的秘密。唯有找到他，才能知道下一步的路该如何走。”甘公说道。
“侍卫长所说之人，定非凡人。他若想现身，不请自到。但他若不想现身，就算找遍天下，恐怕也找不到。”无妄说道。
“巫师，我等总不能束手待毙吧？所谓精城所至，金石为开。能不能找到，先需找上一番才有定论。”杜珀说道。
“臣也认为，应尽快发布告示寻找此人。”公孙跟着说道。
老人的身上，承载着嬴氏部落全部的希望。只有找到了老人，一些至关重要的问题才会有答案。
形势危急，诅咒迫近，已容不得作过多考虑。
正如杜珀所说，能不能找到，需先找上一番才能做定论。
一味苦等，只能束手待毙。
“墨荼，你速按着众人所议，连夜画出老人画像，命侍卫奔赴各城、各寨、各个村落张贴，务必迅速找到他。”嬴开说道。
“臣速办。”墨荼说道。
“莫守拙，老人送你此书定有深意。你应细细研读，看能否从中找到玄机。”说着，将冥海囚徒递给莫守拙。
“臣明白。”莫守拙应道，伸手接过。
“无妄，你需去一趟巫云观找到无敌大师，问询于他，看他是否有破解之法。嬴秋，令杜栾带十名侍卫随行。”
“诺。”众人齐声领命。
接下来，墨荼命侍卫去找来数十位画师，就在议事大殿之中，按照莫守拙的描述，开始描画老人的头像。
所有的人都没有离开，持续讨论着关于冥海囚徒的话题。
太神秘，也太可怕。
当虚空中的烟云之气笼罩犬丘王城之时，城中近十万人，都将失去魂魄，变成活死人。
这与死亡，实在是没有多少区别。
在恐惧中等待死亡，是一件令人也无比痛苦的事情。
空有数万军队却派不上一丝用场，纵有一腔热血，也不知用到何处。
只有一筹莫展，一心慌乱，一肚子的无可奈何。
“不知那烟云之气何时扩散到王城。”公孙说道。
“唉！老臣如今唯一的念想，是这冥海囚徒诅咒只是个谬论，这书上所说，也只是一番枉言了。”甘公无奈地说道。
“可恨这豢龙一族，先是族长助鸿胥谋反，再是行冥海囚徒诅咒，真是阴魂不散，处处与我嬴氏部落作对。”嬴坤说道。
“冥海囚徒诅咒既然与豢龙族有关，去往冥海之门，会不会就在豢龙寨？”嬴沐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驷车庶长这个想法有一些道理，豢龙寨或许真的有一个进入冥海的门，可去豢龙寨找人问询一番。”杜珀说道。
“可书上说，冥海是存于虚空之中，豢龙寨如何有进入虚空之门？”嬴坤说道。
“就算找到了门又有什么用？书上说，凡人不可去冥海。我猜想，凡人若是去冥海，定然是送死上门，变成活死人。”甘公的话语之中，充满了绝望。
…
讨论一夜无果，众人的心情都是无比沉重
黎明之时，一百张头像画好，交给早已在殿外等待的三十名骑兵，到各地张贴寻人。
能不能带回关于老人的消息，一殿之人其实心中都没有底。
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试上一试。
无妄也已与杜栾及十名侍卫离开王城，奔赴翠华山巫云观找无敌大师问询破解之法。
莫守拙并没有参入议论，而是趁着这个机会，将不足五十页的冥海囚徒一书细细地读了一遍。
页数不多，语言晦涩难懂。
收中除了对冥海囚徒的介绍之外，其中有几句非常关键的话，引起了莫守拙的注意和思考。
“冥海存于虚空，凡人不可去冥海，去者肉体崩裂。”
凡人进了冥海，肉体崩裂，自然身死。
自己体内有沉睡的水滴之眼，并且已经凭借强大的意念打开了它，能够看到凡人看不到的东西，开仙缘，进仙道，是不是足可说明自己并非凡人？
既然并非凡人，是不是就可以去冥海？
“虚空有裂缝，裂缝通各方，以色定论。”
他用水滴之眼诸界万物功能看到的虚空之中一条条细线，会不会就是虚空裂缝？“裂缝通各方”包括不包括冥海？
莫守拙走出议事大殿，不用仰望，就能尽见虚空。
以前，他并没有过多关注虚空中那些裂缝的颜色，现在有了书中之话的提醒，果然隐约可见道道裂缝颜色不尽相同。
虽然看上去区别不大，细看之下，依然能见其中有细微差别。
以色定论，是不是找对了匹配的颜色，就能通过虚空裂缝去往冥海？
有这个可能，莫守拙迅速下了定论。
只是，虚空之中的裂缝实在太多，有千万道之巨，要想在短时间里细细区别开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他也不知道冥海是什么颜色，不知道如何才能进入那条细细的裂缝之中。
“虫洞。”
回到大殿之后，莫守拙突然想到了这么一个名词。
在科幻小说中屡次出现且被霍顿、索恩、爱因斯坦等一众科学家证明现实存在的连接两个不同时空的狭窄隧道，理论上可以实现时间旅行。
难道，几千年后科学家们仍然无法证明具有穿越可行性的虫洞，在几千年前的现在，已经被悬山仙人用于时空穿梭了吗？
可是，关于虫洞的研究报告称，虫洞的引力效应极大，任何试图穿越其中的飞行物都有可能被撕裂。
而且，只有超过光速，才有可能穿越虫洞。
难道，诸天成界有些生灵的身体，竟然比用特殊材料制造的宇宙飞船还要坚固，而且飞行速度，已经超过光速？
这个世界的确太复杂，也太诡异了，真是让人搞不清楚。
第135章：迁都汧邑
《冥海囚徒》一书中，还有关于囚徒、豢灵师、豢灵尊、黑暗城堡、冥海之心等若干问题的说明。
冥海中的囚徒全部都是魂魄，形同奴隶，但不是做苦役，而是贡献能量。这些魂魄来自不同的地方，有人的魂魄、妖的魂魄，甚至还有神和仙以及诸天万界的魂魄。
所有死去的人、妖或者渡化之后进入转世重生期的神与仙，魂魄一旦被冥海俘获，就会成为囚徒。
也正是因为如此，冥海与玄天被诸界称为两大猎人，冥海猎得是死者的魂魄，玄天猎得则是真身。
这两个地方，都很恐怖。
所以，无论是人、妖、神、仙，冥海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可怕的地方。任谁进入，都有可能被困于其中，无法离开。
至于是什么原因，书中并未记载。
豢灵师是冥海囚徒的管理者，也是冥海诅咒的制造者，按照能量与豢灵术的强弱高低分为七级，一级豢灵师的能量都在一千樽以上。
豢灵尊是冥海之王，七级豢灵师，战力强大，能量超过八千樽。甚至有传说，大约一千年前，有一个豢灵尊的能量达到了接近一万樽，乃是诸天万界已知生灵中战力最强大的一个。
冥海有颗心，称为冥海之心，本体含有巨大的能量，具体基数不知，但一定超过了三千樽。
冥海之心在何处，书中也是没有记载。
莫守拙有一种感觉，事关冥海之中的一切问题，《冥海囚徒》一书都没有说得太清楚，有些问题，显然是推断和猜测。
由此可以判定，人妖神仙诸界之中的生灵，大概从来没有谁去过冥海，或者有谁去了，却再也没能出来。
这也正说明，冥海是一个可怕的地方。
嬴昺骑马飞奔而来，到了殿前，下马进殿，神色慌急。
“王上，末将奉大庶长之命，留二百骑兵大骆部落值守，昨夜有士兵听到童谣，正是‘九龙石棺出，冥海囚徒启，杀我族人者，我必反杀之。’一整夜唱个不停，黎明之时，童谣消失不闻。”
“士兵如何？”嬴开急急问道。
“大骆部落城中的一百名士兵全部变成了活死人，只有在城外五里之外值守的士兵侥幸逃过一劫。士兵回王城禀报之时，又发现大骆部落以北十里内的两个村落近三百人，也全部失去魂魄，变成了活死人。”
嬴昺的禀报，无疑如一击巨锤，重重地敲在一殿之人的心上。
原本尚存在众人心中的一丝侥幸终于被彻底摧毁，烟云之气漫延之势不会停止，冥海囚徒诅咒毁灭犬丘王城，已是势不可挡。
气氛变得无比凝重，如同被冰封一般。
绝望，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王上，烟云之气一日扩散十里，十日之内就会笼罩王城，其势已是不可挡阻。臣建议王上不能在王城久留，需提前去往汧邑。”墨荼说道。
“臣也建议王上速去汧邑，避开诅咒。”嬴坤也说道。
“我与众位可去汧邑，王城近十万庶民能去哪里？还有，自大骆至王城，其间还有四个小城近万庶民，他们又能去哪里？如此危难之时，我绝不能远避汧邑，应与王城共患难，同心破解诅咒。”嬴开坚决地说道。
“王上乃是部落之主，王上在，部落便在。王上出了事，嬴氏部落将再无兴盛之日。三个月之后，部落王城就要从犬丘迁往汧邑。此刻去汧邑，只是提前了一些时日而已。”甘公说道。
“王上应听从众位庶长大夫的建议，去汧邑谋略应对诅咒之法。臣留在王城，派人前往城中各处，令庶民暂时离城，投亲靠友。无亲友可投靠者，九日之后，夜间离城十里远避，昼间返回。直到有人破了这个诅咒。”世父说道。
“王兄…”
“事态危急，已容不得过多思量，王上需速下决断。”世父再次催促道。
众人极力劝谏，嬴开也知事态紧急，不可搬迁，遂下定决心。
“墨荼、嬴坤。”
“臣在。”
“迁都一事由你二人谋略安排。通知嬴夫，三日之后，各司主事以上官吏随我去汧邑，令其做好相关准备。”
“诺。”
“甘公、公孙二位大夫协助王兄尽快处置王城事宜。杜珀、孟呙、西吉、白毅四位大夫各带骑兵二百，分赴四城，命各城城主和部落族长妥善安排庶民避开诅咒，绝不许再有人变成活死人。三日后，随我离城。”
“诺。”六位大夫齐声接令。
“嬴沐。”
“臣在。”
“步兵、骑兵、弩兵各留一名副将军带两千步兵、一千骑兵、两千驽兵驻守王城，一切行动听从王兄调遣。”
“诺。”
诸事安排完毕，嬴开看着众人。
“王城与其余四城及一众村寨超过十万人，数量庞大，各位需小心行事，既要避开诅咒，又要防止生出乱子。大骆部落与两个村寨全部人等已成活死人，消息必然很快传遍整个部落，所以毋须隐瞒，可道以实情。”
“诺。”众人领命，各去准备。
“王兄请留步。”嬴开轻喊了一声。
世父停下，看着嬴开。
“王兄留在犬丘，后果难以预料。若是王兄出事，我便形同单飞的孤雁。”嬴开面有忧虑。
世父微微一笑，“王上，我虽是你的王兄，却也是王上之臣，嬴氏部落的王爷。嬴氏部落陷入生死存亡之境，谁都可以逃避，唯有你我不能。”
“王兄大可不必亲自留在王城，应随我一起去汧邑。”
“诅咒临头，城内庶民必然人心慌乱，难以掌控。只有我留下，方能稳定人心。只要部落免受灾难，我就算送上性命，又有何惧？”
嬴开被王兄一心为了部落着想，置之生死而度外的大义之举深深感动，内心一片温暖。
虽很不愿意王兄留在犬丘，却也深知王兄言之有理。
王城庶民若是不受管控，慌乱之中全部离城，化身流民，死伤无数，再想笼回人心，势比登天还难。
唯有他与王爷其中一人留下，方能稳定人心。
一念至此，遂不再劝，说道：“请王兄多多保重。”
“只盼王上在汧邑励精图治，尽快完成嬴氏部落兴盛之大业。”世父说道。
“王兄放心，十年之内，我必定让嬴氏部落列入诸侯之列，立国称王。”嬴开坚定地说道。
兄弟二人，生离死别。
第136章：引路仙符
离开议事大殿之后，莫守拙并没有回家，而是独自去了“春熙街”。
数天前，他是在春熙街的石桥边遇到了卖字画的老人和书童。
此去春熙街，莫守拙并不是想找到老人，老人不会第二次出现在那里。
只所以要去一趟，是因为他突然想起了老人的一句话。
“带回此书，用到之时，一读便知。但若尽知其中深意，还需来这送书之地。”
何为深意？
莫守拙觉得，这句话中暗藏着玄机。
《冥海囚徒》一书的文字虽然晦涩，但绝大部分内容他都能读懂，不太能够肯定的，是谁能去冥海，如何去冥海。
关于谁能去冥海这个问题，已经大致有了答案。
至于如何去冥海，通过“虚空有裂缝，裂缝通各方，以色定论”这句话，他也有了一些感悟。
至今毫无头绪的是，冥海是什么颜色？与冥海之色匹配的虚空裂缝在哪里？
他搞不懂的问题，会不会就是老人所说的书中深意？
难不成，一直困扰着他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在春熙街的石桥边？
有这个可能。
从锁秋岭回来已经有很长时间，这段时间里他走过了很多地方，那位老人为何偏偏在石桥边以偶遇的方式见到他？
莫守拙不太相信，这只是个偶遇。
一路想着，进了春熙街。虽然是大清早，春熙街上却是人来人往，非常热闹。
如同几千年后的菜市场一样，很多人都是利用早晨的时间，采购一天的所需。
早餐店的食物非常丰盛，香味扑鼻，莫守拙却是连一点食欲都没有。
所有人都在想着如何躲避冥海囚徒。一直苦苦思考如何才能进入冥海破了这个诅咒的，恐怕只有他一个人。
冥冥中，莫守拙有一种感觉，破解冥海囚徒是他无法规避的使命，放眼整个嬴氏部落，也只有他，才能破了这个诅咒。
他若逃避，犬丘王城真的就会在烟云诅咒笼罩之下成为一座死城。失去了最肥沃土地和最繁华之城的嬴氏部落，可能再无兴盛之日。
走了不远，来到了石桥边。
数个小舟停泊在河岸，没有风的清晨，柳树细细的长条静静地悬垂在水面上，岸上的花瓣和长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
西周时代还没有石拱桥，只有石桥。
桥面用打磨光滑的石板平铺，侧面立有圆形小石柱保护安全。下面用方形的石柱支撑。两头各斜放着一块长条石板，供行人上下桥。
莫守护站在当初遇见老人的桥头，四处观察，肉眼看到的石桥与别处的石桥没有什么不同，但水滴之眼却看到虚空之中有一个静止不动的符。
一个如巴掌般大小的白色之符，就飘浮在当初老人摆摊的正上方虚空之中，上面写着四个金色的字：引路仙符。
莫守拙心中顿时惊喜。
幸亏来了这里，若是自己在家守着本书苦思冥想，就算想破脑袋，恐怕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功夫不负有心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确如此。”莫守拙想起了这么几句话。
这个引路仙符，一定能将自己引向冥海。
莫守拙伸手欲取仙符，仙符却如云烟一般，手划过之时将其撞碎成点点颗粒，之后又迅速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不过经此一撞，却从仙符上跳出来数行文字，如同小小的精灵，闪着晶亮的光。
左边有八行：
“此为引路仙符，读咒可入虚空。裂缝阴阳刚烈，吞噬之气杀人。若保凡体不死，极阴至爱相随。若得至爱之心，咒语自会显现。”
意思非常明确，这是个引路仙符，只要读了仙符中的咒语，就都将他送入虚空裂缝之中。
但是虚空裂缝里面阴阳之气刚烈，能够吞噬凡人的肉体，若想不死，需得有一个至爱自己的女人随行同去。
右边的字有四行，如同乱码一般，一个字都分辨不出来，不知道写得是什么。
一定是咒语，读了它就能进入虚空裂缝。只不过至爱之人未来，此时的他还不具备进入虚空裂缝的条件，故而并未显现。
莫守拙想到了一个问题，穿过虚空裂缝需有至爱之人相随，那么这个至爱自己的之人会是谁？
绝不会是亲人。
如果是个女人，他的答案当然是方兮颜，这个毫无疑问。
“我告诉你，这一辈子你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莫守拙记着方兮颜说完此话时，还专门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以示内心之坚决。
可方兮颜此时远在几千年后的那个世界，根本过不来。
怎么才能把她弄过来？
这个问题一经产生莫守拙便觉得是句废话，要是知道怎么把她弄过来，他早就把自己弄回去了，哪还能在这里大费一番脑筋，死上一堆脑细胞？
除了方兮颜，他熟悉的，还有两个女人。
穆嬴和有娇。
穆嬴一定是至爱着自己的，这个也是毫无疑问。但她现在已经成了西戎丰王戎措的女人。
就算心中还有至爱，也只能深埋心底。
同时又想到了一点，穿过虚空裂缝进入冥海的，是现在的自己，并非原主。但穆嬴至爱着的，却是原主。
如果让穆嬴知道她至爱的原主已经死了，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从几千年后的那个世界里穿越过来的人，她心中还会有至爱吗？
恐怕不会。
只剩下了有娇。
有娇只是自己的小侍女，她会是至爱自己的人吗？
不可能，莫守拙迅速否定。
至爱是相互的，就算是有娇言行举止之中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喜欢，但自己却从未对她动过心思。
在他的心目中，有娇还是个孩子，像她这么大的年龄，在几千年后的那个世界里，还只是个高中一年级的学生而已。整天就干一件事情，不是在学校读书，就是在补习班补课，根本无暇顾及其它。
“他大爷的，到处都是局，破了一个又来一个，古人怎么都这么喜欢设局？”
莫守拙心里恨恨地想着，远望前方。
第137章：至爱之人是谁？
回到家的时候，有娇已经把饭做好。
莫守拙坐到桌子前，看着有娇。这是他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从一个女人而非侍女或者孩子的角度，来审视有娇。
不得不承认，有娇的确长得很美，她的美，在这个世界里，显得很孤独。
孤独求败，孤独求美。
当一个武者登上了巅峰再无对手的时候，他会很孤独。
当一个女人美到了天下无人能比的时候，她会不会也会感到孤独？
搞不清楚。
有娇被莫守拙盯得心里有些发毛，赶紧抹了一把小脸，手上没见东西。
“少爷，你为何这么看着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
“有什么？”有娇赶紧又抹了一把小脸。
“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说这话时，莫守拙强忍着笑，一脸一本正经的神态。
有娇“嘻嘻”一笑，“少爷你太坏了，我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却不知你是在你开玩笑。”
“我问你啊！你是喜欢坏一点的少爷呢？还是喜欢好一点的少爷？”
有娇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莫守拙为何问出这么个问题，而且还是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少爷是想听实话吗？”
“废话，假话谁听？”
“少爷无论好坏，我都喜欢。”有娇语气轻快地说道。
“那你说说，你喜欢我什么？”
有娇“嘻嘻”一笑，“少爷今日为何问这个话题？”
“就是突然想问问，如果不想回答，就不要回答好了。”
“想，少爷问什么问题，我都回答。我啊！就是喜欢和少爷在一起，一辈子都在一起，生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至于喜欢什么，一时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喜欢。”
莫守拙突然想到了方兮颜，他曾问过方兮颜同样的问题，“你喜欢我什么？”
方兮颜当时的回答与有娇的回答几乎一模一样，“就是想同生同死，具体喜欢什么，不知道。”
难不成，当一个人真正喜欢上另一个人的时候，便是喜欢上了他的一切，从而再也说不出因何喜欢，喜欢哪些方面了吗？
莫守拙在心里问了自己一个问题，“你喜欢方兮颜的什么？”
是容貌？是性格？是人品？还是她身上的那股子气质？
思索良久，竟然也是找不到答案。
方兮颜身上的一切，无论好与坏，他好像都喜欢。若是非得让他说出到底喜欢哪些方面，还真的是说不上来。
莫守拙已经知道了有娇的心思。
同甘苦，同患难，虽不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却可以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
自己喜欢有娇吗？
答案是肯定的。
但这份喜欢是不是至爱？
不知道，反正就想让有娇过得好，当危险来临，若是他与有娇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他希望那个人，一定是有娇。
为了有娇，他愿毫不犹豫地慷慨赴死。
就像为了方兮颜一样。
他现在才发现，无论原主还是他，其实都已经把有娇看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是因为有了她的存在，这个家才完整，才温馨，才让人无比留恋。
无论走到哪里，心里都会想到，家里还有一个女人，在等着他回来。
还想问些什么，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
有娇已经把自己心思表达地非常清楚，再问已是多余。
心事重重地吃过早饭之后，莫守拙去找王上嬴开。
吃饭之时，边思边想，越来越觉得，符咒上说的与他同去冥海之人，很可能就是有娇。
对于这个想法，莫守拙内心之中其实无比矛盾。
既然承认了有娇是至爱自己之人，且要带着她去冥海冒险，那么自己就需以至爱之心待她。
如此一来，几千年后那个世界的方兮颜怎么办？
若是有一天找到了机会能穿越回去，他该如何跟有娇说？
难不成留在这里不回去了？
可他又怎能舍弃得了方兮颜？
不去冥海，就破不了诅咒。身为王庭侍卫长，拯救嬴氏部落出水火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部落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他没有理由逃避，也绝不能逃避。
就算自己不是原主，只是一个来自其它世界的人。原主的责任，他也必须一力承担。
只是，去了冥海，他和有娇，还能不能回来？
他回不来不可怕，反正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死在哪里都无关紧要，要是万一有娇回不来怎么办？自己岂不是害了她？
而且，冥海囚徒一书，很清楚地记载着，凡人不可去冥海。
有娇如何能去得？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手无缚鸡之力的有娇，都是个凡人。
难不成？
有娇真的如自己想过的那样，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进了死尸堆被自己抱回来的？
天下哪会有这么巧的事？两个人穿越进了一个家，概率太低了，这比买中双色球彩票都难。
不敢相信，也很纠结。
诅咒临头，一城人心慌慌。就算四处已经贴满了安民告示，并且明确说明王爷世父将留在王城与大家共患难，避诅咒。却依然压不住人们慌乱的心思。
一些贵族的府邸门前，已经停满了马车，仆人们正忙着往马车搬运贵重物品。提醒小心的吆喝之声此起彼伏，如大战来临之前一般。
嬴开在偏殿。
嬴氏部落赖以生存的最肥沃之地和最繁华之城即将被诅咒笼罩，从此变成死城，使得部落兴盛之日变得遥遥无期。
作为部落的王，嬴开不仅仅是焦灼，还有绝望、愤怒和不甘。
可是就算他是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却也只是个凡人，无法进入冥海，破了诅咒。
纵然手握数万军队，也只能是束手无策，望天兴叹。
一战击败鸿胥平定叛乱的喜悦，在听到冥海诅咒这个消息时，已经是荡然无存。
莫守拙到的时候，嬴开正在审阅奏章，是关于迁都一事的。
墨荼和嬴坤站在一边，脸色均是非常凝重。
莫守拙并未出声，一直站在旁边等着。
嬴开看完奏章，轻轻放在桌案上。
“就按你二人说的办吧！”嬴开放下奏章说道。
“诺。”
“王上，臣好像有一些眉目了。”莫守拙说道。
嬴开地看着莫守拙，脸现惊疑之色。
“快说说，什么眉目？”
墨荼与嬴夫二人本欲离去，闻之也都是停下脚步。
“臣方才去了一趟遇到老人的春熙街石桥边，看到了一个符。符上有六句话，便是此为引路符咒，读之可入虚空。裂缝阴阳刚烈，吞噬之气杀人。若保凡体不死，极阴至爱相随。若得至爱之心，咒语自会显现。”
“你能肯定是那个老人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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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有娇的抉择
“定然是，臣思讨了一番，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读了符上的咒可以进入虚空裂缝，穿过虚空裂缝就能进入冥海。但裂缝之中阴阳之气刚烈，需得有一至爱之人相随方可，否则定会死于其中。”
“谁能去冥海。”嬴开急急地问道。
莫守拙的话，让他看到了希望。就像是一个掉进大海之中快要被淹死的人，突然看到了一艘小船。
“老人既然把冥海囚徒一书送给了臣，臣又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符咒，这个能去冥海之人，可能就是臣。”
“莫守拙，你不过是一介凡人，如何能去冥海？”嬴开仍持怀疑态度。
“王上，臣有一事一直瞒着王上。锁秋岭一战，臣被豢龙唤出的巨龙所伤，后又遇到了幻字人，于丛林之中疲于奔命之时，被幻字人的阴冷之咒击中，后来进了一个藏在石壁中的山洞，吞食了洞中的十颗果子，不但去除了阴冷之咒，而且获得了强大的能量。
脑海之中还多了三颗记忆蛋，第一颗是炼体之术，臣已修炼至大圆满境。第二颗是炼意之术，从镐京回来后，臣日夜苦修，已经打开了水滴之眼，由于时间太短，能量不足，只能看到些许东西。第三颗尚未打开，不知其中信息，猜想应是炼神之术。”
莫守拙仍然隐瞒了穿越一事，这件事情，他打算永远烂在肚子里，跟谁都不说。
“侍卫长能看到虚空之中的冥海诅咒，就是凭的水滴之眼吗？”墨荼问道。
“正是。臣猜想，那日在石桥边遇到的老人，定非凡人，而是悬山仙界的仙人。”
此言一说，众人皆惊。
“仙人？莫守拙，你是说你遇到了悬山仙人？”嬴开问道。
“臣只是猜想，并不能肯定。”
“王上，豢龙唤醒了体内的九条龙都不是侍卫长的对手，又有常人所没有的水滴之眼。如此看来，侍卫长定非普通之人。老人若果真是悬山仙人，他送上此书，恐怕早已认定，侍卫长就是那个能进入冥海之人。”墨荼说道。
“若果真如此，嬴氏部落便是有救了。”嬴夫激动地说道。
“莫守拙，南山道一战救穆嬴，汧邑一战杀豢龙，每到部落面临危难之时，总是有你挺身而出。这一次破除冥海囚徒诅咒的重任，又要压在你的肩上了。”嬴开说道，脸色大有缓和。
“臣愿为部落和王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方才说虚空裂缝之中阴阳之气刚烈，需得有至爱之人同行才是？”嬴开接着问道。
“正是。”
嬴开的脸色重新变得凝重，长叹了一声：“莫守拙，你可知穆嬴一直暗中喜欢着你？”
“臣知道。”
“若穆嬴还在，她定可与你同去，可惜…”嬴开没有再往下说，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斯人已去，回归无路，便只剩下一声空叹。
“冥海囚徒一书说，凡人不可去冥海。臣认识的所有女人都是凡人，可能都去不了。”
“书中的确有此一说，这倒如何是好？”嬴开瞬间无奈，内心之中，重新笼罩阴霾。
“看来，还是需找到老人，请他派一仙人随侍卫长同去。”嬴坤说道。
“侍卫长可曾见过悬山仙人女子？”墨荼问道。
“从未见过。”莫守拙肯定地说道。
墨荼叹了一声，“既然从未见过，何来至爱之心？”
“找不到至爱之人相随，这个局岂不又是个死局？就算侍卫长能去冥海，且已找到了去往冥海之路，又能如何？”嬴坤说道。
气氛非常压抑。
一环套着一环，一环刚刚破开，另一个环又成了死结。
“无可奈何之下，冒险一试。需找一至爱侍卫长之女子，令其同去。若能破了嬴氏部落一大劫难，此人便是死得其所。王上可追封于她，将她写入嬴氏青史，留名千古。”嬴坤说道。
“莫守拙，你的小侍女有娇已经十六岁了吧？”嬴开问道。
“刚满十六岁。”
“你可知她的心思？”
“臣来大殿之前，曾问询过有娇，她表达了喜欢的意思，而且愿意与臣同生共死。”
“当前至爱侍卫长之女子，恐怕唯有娇一人。若是…”嬴开欲言又目，后面的话不好说出口。
毕竟，让有娇同行，就需做好牺牲她的决心。
数万军队，还有数不清的武者、巫师均是束手无策，却要一个柔弱的女子为了部落去做牺牲，这样的话，嬴开实在是很难说出口。
莫守拙知道嬴开有难言之隐，说道：“臣来见王上，正是要禀报此事，准备带有娇同去冥海。”
“令她同去，便需有牺牲她的准备，你可想好了？”
“臣回去跟有娇商议，言明实情，看她意下如何。”
“走吧！去一趟你府上，我要亲自见有娇一面。”
“王上不可，我派人唤有娇来见王上。”
“不不不，我去。墨荼、嬴夫，你二人一同去。”
众人离开偏殿，来到莫守拙府上。
有娇正在院子里看着一朵盛开的花，一副无聊透顶的神态。见到嬴开，赶紧施礼。
“有娇，免了。”嬴开赶紧说道。看着她，说道：“我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
看到嬴开一脸严肃地样子，有娇偷偷地看了莫守拙一眼，莫守拙朝着她点点头。
“王上请问。”
“你是否真心喜欢莫守拙？”
有娇愣了一下，心中暗想，今天怎么都问这个问题？少爷问，王上也问。
“喜欢，真心喜欢。”
“我再问你，你愿意与莫守拙同生共死吗？”
“愿意。”有娇脱口而出。
“如果让你与莫守拙一起去冥海破解诅咒，你怕不怕？愿不愿意去？”
“只要能与少爷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我若是告诉你，凡人不可去冥海，去了肉体崩裂，有可能就回不来了，你还敢去吗？”
有娇愣了，事关生死的问题，她很难回答，看着莫守拙。
只要能与少爷在一起，她哪里都敢去，可是没有少爷的地方呢？她不敢想。
“少爷也是凡人，少爷去得，我便能去得。”
“有娇，你的少爷战力强大，他去冥海，大可无恙。就算生死难定，身为王庭侍卫长，为部落牺牲也是他的职责。只是你若去冥海…”
嬴开迟疑了一下，“有娇，你是莫守拙的侍女，我并未封你任何职位，所以也绝不强迫你做任何事情，一切由你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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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你若身死，我便一刀劈了冥海
王上的意思有娇已经听得很明白了，她与少爷一起去冥海，少爷一定会回来，而她却有可能回不来了，要永远留在那里。
是因为她一定会死在冥海，所以王上嬴开才会亲自来与她谈论此事。
她不知道冥海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那里面都有些什么人。
但这无关紧要，只要少爷在的地方，都是他的家。
可是少爷若是不在呢？
很难决定。
不是因为生死，而是系于少爷一人。
同死同生，她都不怕，她只害怕与少爷分离。
内心之中百般纠结，晶莹的泪花儿在眼中闪烁，闪着闪着，“咕噜”一下滚落脸庞。牙齿紧咬着下唇，已经快要咬出了血。
看着有娇，莫守拙突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以前有娇每次流泪的时候，他都会感到心疼。但这一次的疼，却与以往不同，是一种快要撕裂了心的疼。
这样的疼，连公主穆嬴随着西戎的军队渐去渐远的时候，他都不曾有过。有的，只是愤怒、无奈和同情。
而此刻，他对有娇，却只有心疼，再无其它。
“王上。”有娇终于下定了决心，“为了嬴氏部落，我愿意以身赴死。去了冥海，若是只有一人能回，我希望，是少爷。”
话一说完，泪如雨下，楚楚可怜。
莫守拙快步上前，将有娇紧紧地抱在怀里。
“少爷，我不想与你分开。但若只能回来一人，一定要是你。只盼少爷回到王城的时候，别忘了冥海之中，还有一个我。”伏在莫守拙怀中的有娇，恸哭失声。
如此情景，令人心碎。
有娇所言，如重锤直击人心最柔弱之处。
嬴开心中一声悲叹，身为部落之王，却不得不让一个柔弱女子向死而生拯救部落，百般无奈，难以言表。
“有娇，我就以嬴氏部落之王、西垂大夫的名义，请求你与莫守拙一起去冥海，破了这冥海诅咒，拯救嬴氏部落于水火。无论你能不能回来，我都要封赏于你，写入青史，留名千古。”
有娇从莫守拙怀中离开，惨然一笑，“王上，有娇死不足惜，也不求封赏，只求部落无恙，只求少爷安好。”
“有娇真是奇女子也！为了部落，为了侍卫长，向死而生之决心，实在令人动容。”墨荼由衷地说道。
“柔弱之躯，忠勇之心，放眼天下，旷古绝今。”嬴坤也是大声说道。
“莫守拙，何时动身？”嬴开问道。
“王上，臣即刻便去。”莫守拙说道。
嬴开看着嬴夫，“嬴夫，速命人通知王爷、众位庶长、大夫以各司主事，前往春熙街石桥边为莫守拙和有娇送行。”
“诺。”嬴夫领命而去。
“墨荼，我们去门外等着吧！”说完，转身离去。
墨荼紧随其后。
嬴开是想留下一点时间，让莫守拙与有娇好好说说话。
通过虚空裂缝之后，有娇能不能活着，还是个未知数。
二人已经互相陪伴着度过了十二年，这一生在一起的时间，也许只剩下了这么短短的一个瞬间。
有娇虽然只是个侍女，按身份来说只能算是个奴隶，但嬴开却深知，莫守拙从未将有娇当作奴隶看待。
二人情深意重，彼此之间早已把对方看成了唯一的亲人。
尤其是有娇，莫守拙不但是她的亲人，还是她的至爱。这一生，她都离不开他。
汧邑大战展开之间，嬴开曾经说过，战事结束之后要重赏莫守拙。其中之一，便是想在征求莫守拙的意见之后，亲自为二人主持婚礼，以示荣光。
谁知战事刚刚结束，便遇上了冥海囚徒诅咒。有娇生死未知之时，关于二人婚事的话，他已无法说出口。
万一有娇真的回不来，自己多此一举的话，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痛苦。
“少爷。”有娇轻轻地唤了一声，一张小脸，泪痕未干，“我一直想和你一起去做事，没想到第一次出去，就可能是生死永别。”
莫守拙伸出双手轻轻地扶住有娇的双肩，感到她的娇躯在微微颤抖，“有娇，冥海之行，生死的确难料，但我保证，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不会让你死。”
“少爷，十二年是一个轮回，我陪了少爷十二年，这个轮回，不知能不能躲得过。”双目之中泪光再次晶莹。
“一定能。”
“若是我真的死在冥海呢？”
“天地之间若有使你重生之法，我便破天裂地去寻。天地之间若无使你重生之法，我便一刀劈碎冥海，为你报仇。”莫守拙的语气，无比绝然。
有娇破涕一笑，双目之中，万般柔情，“少爷，我信你。”说话完，伸开双臂抱住莫守拙，将一张小脸埋进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她一直想这么好好抱上一回，现在，终于能抱了。
一个时辰之后，嬴开等人来到春熙街。有娇专门穿上了莫守拙在春熙街布料店为她定制的大红色绣着粉色小花的衣服。
风姿绰约，尽显妩媚。
世父及一众庶长、大夫及各司主事早已等候多时。
关于莫守拙与有娇去冥海之事，嬴坤已向众人做了说明。
见到莫守拙与有娇，世父等人心中均是无限感慨。
来到石桥边的莫守拙，通过水滴之眼一下子就看到了引路仙符，上一次来时还看不到的咒语，这次已经无比清晰。
“若得至爱之心，咒语自会显现。”有娇果然就是那个陪自己去往冥海之人。
嬴开面朝众人，大声说道：“众位，南山道一战，若非莫守拙及时赶到，穆嬴定然身死。联姻化为泡影之时，便是西戎与我刀兵相见之日。如此形势之下，平定鸿胥叛乱，绝无可能。
汧邑城外，若非莫守拙苦战豢龙并将其斩杀，嬴氏部落将一战颓靡，从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一次，诅咒临头，繁华之地即成死城。生死存亡之时，莫守拙与有娇携手前往冥海，苦战异界，破解冥海囚徒诅咒，拯救部落于水火。此去冥海，生死难料，我等需翘首以待，唯盼莫守拙与有娇平安归来。”
“我等翘首以待，唯盼莫守拙与有娇平安归来。”众人齐齐喊道。
“王上，臣与有娇去了。”莫守拙说道。
随后左手搂住有娇的身体，“有娇，抱紧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绝不可松手。”
“嗯。”有娇用力点头，双手紧抱莫守拙。
莫守拙心中暗念咒语：“无极无量，天道冥冥，虚空裂缝，送入冥海。”
咒语一经念完，莫守拙与有娇瞬间不见了踪影。只见一道光芒闪现，直奔虚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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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虚空裂缝与死地荒原
虚空裂缝，连接两个空间的狭窄隧道。
虚空裂缝之中充盈着高速流转的极阴之气与极阳之气，似两股滔天洪水，汹涌漫卷，厮杀搏斗，迸射出巨大的杀气。
任何一个进入其中的万物与生灵，本体若无阴阳调和之能，无论是阴是阳，瞬间就会崩裂成细微颗粒，被阴阳之气吞噬，归于其中，化为力量。
天为阳，地为阴，男为阳，女为阴。万物本体，包括一粒沙，一片树叶，都有阴阳之分，非阴即阳。
所以，漫无边际的虚空裂缝之中，连一粒尘埃都没有。
虚空裂缝中的阴阳吞噬之气虽然强大，却只能感应到属阴者或属阳者，并不能感应到阴阳调和者。
也就是说，一个阴阳调和之体进入虚空裂缝之中，吞噬之气并不能感应得到。
于人来说，只有彼此至爱之人，才能心灵相通，灵魂相融，从而做到二人如一人，终能阴阳相融，调和归一，再无阴阳之分，呈现无阴阳属性之态。
莫守拙与有娇二人紧紧相拥，在虚空裂缝之中高速飞行，漫卷的阴阳之气，并未感应到二人的到来。
莫守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有娇有至爱，虽然穿越过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但他的心中仍然只有方兮颜。
她的坏，她的好，她的眉目传情，一颦一笑，都在他的心里。
在莫守拙的心目中，有娇就是个小侍女，是个有点调皮捣蛋有点古灵精怪的小女孩。
可是经过嬴开一番问询又听了有娇的一番话之后，他突然从自己如同被撕裂了的心疼之中，找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种感觉便是，他很害怕有娇离开自己，他想让她陪着自己一辈子，一生携手，不离不弃。
莫守拙明白，这不是自私，而是至爱。
一个问题随即而来，自己对有娇有了这种至爱感觉之后，方兮颜怎么办？
一想到方兮颜，莫守拙便乱了心思。
心中想到了另一个女人的莫守拙，阳气减弱，阴气调升。二人的阴阳之气，开始朝着阴属性倾斜，再难调和。
阴阳之气感应到了异物的入侵，巨大的压迫之感瞬间袭来，有娇发出一声惊叫，双臂将莫守拙抱得更紧。
莫守拙猛惊醒，迅速将自己的唇压上了有娇的唇。
唇与唇相接，一吻之下，莫守拙的心中，只剩下了有娇。没有了方兮颜，也没有了天与地。
万事万物都已不存在。
心情归于宁静，阴阳之气再度调和，压迫之感消失。
两个人，紧紧相拥，两个唇，紧紧相接，两颗心，紧紧相依。
有惊无险地通过了虚空裂缝。
唇与唇分开，却依然紧紧地拥抱着。
一路紧闭着双眼的有娇终于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此时的她，差不多与莫守拙只有一寸的距离。
“少爷，我们还活着？”有娇很小心地问道。
莫守拙点头，“活着，我们都还活着。”
放下心来的有娇，想到方才的一幕，脸上顿时飞过一片红云，像极了一朵迎着朝阳挂着露珠儿盛开的桃花，令人见之生恋。
放眼四顾，眼前是一片荒蛮的土地。
气温在二十五度左右，比犬丘那个地方要稍稍低一些，并不冷。但湿度很低，空气有些干燥。
如同莫守拙当兵时曾经去过的戈壁高原，天虽然很蓝，蓝得像洁净的碧水，地上却看不到一棵树，一棵草。
一个毫无生机死气沉沉的地方，群山光秃，大地龟裂，呈现灰暗之色，到处都是又深又宽的裂缝，看不到人，也看不到兽。
安静，令人可怕的安静。
这样的地方，通常不会有人类，因为种不出粮食，无法存活。
水滴之眼打不开，可能是因为被虚空裂缝吸走了一些能量的缘故。
意念启动成虚境，令能量在周身奇经八脉之中迅速游走。
“这就是冥海吗？”有娇仍然紧紧地抱着莫守拙，一刻都不敢松手，生怕一松开，自己就会被什么东西夺走。
“看这样子，大概是。”莫守拙也不能肯定。
冥海囚徒一书中，并没有关于冥海地形地貌的详细介绍。
“看不到囚徒。”
“囚徒都是灵魂，就算是有，我们也看不到。”莫守拙说道。
“水滴之眼也看不到吗？”
“能量被虚空裂缝吸走了一些，水滴之眼打不开，需等到恢复之后才行。”
“要多久？”
“很快。”
“少爷，离开了犬丘王城，从现在开始，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害怕吗？”
“有少爷呢！不怕。”有娇扭头看着莫守拙，“嘻嘻”一笑。
这是从虚空裂缝出来之后，有娇的脸上第一次有笑容，由此可见，一颗紧绷的心，已经慢慢松驰下来。
“走吧！我们往前走走看看。”
说完，松开紧抱着有娇的双臂，转而紧紧地拉住了她的左手，右手取刀，握在手中。
冥海之中，处处都是陷阱，杀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就会袭来，他一刻也不能松开有娇，必须始终将她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
生活在人潮如水的犬丘王城，他都难免会时时生出孤独之感。如今来到了这么一个人影全无，连飞鸟走兽都不见一个，花草树木都不见一棵的地方，若是失去了有娇的陪伴，他恐怕会孤独地活不下去。
荒原之上没有路，却处处都是路。只要别一不小心掉进了巨大的裂缝之中，哪里都能行走。
没有路的地方，往往很容易迷失方向。
不知道时间，也辩不清方向，但太阳向前滑过的方向，一定就是西方。
在部队的时候，每天七月之后，莫守拙都会随部队外出驻训。
藏南的原始森林，藏北的戈壁高原，很多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野外生存是特种兵的一个重要训练课目，极端困难条件下求得生存，是特战兵完成作战任务的前提和关键。
莫守拙曾经有过一个人蛰伏在藏南原始森林整整一个月的经历。也有过与战友一起在藏北高原蹲守十一天阻击六名恐怖分子的战斗历练。
只要能有最低限度的物质条件，莫守拙都能知道怎么活下去。
向前走了大约十里路，眼前景象依旧，仿佛根本没有移动过位置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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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此时此生，唯有你
莫守拙心里开始打鼓。
若是始终找不到森林湖泊，看不到走兽虫鱼，他与有娇非得饿死在这个地方不可。
敌人可以通过战斗解决，危机可以通过规避躲开，唯有水和食物，不是能靠战力解决的东西。
没有吃的和喝的，他与有娇恐怕连三天时间都撑不到。
这么想着，莫守拙脚下加快了步伐，必须尽快找到可以支撑他们生存下去的东西。
哪怕只是一条蛇。
再往前走七八里，地上出现了一具枯骨。
莫守拙没敢用手去触摸，只是看着。
兽的枯骨，体形很小，若是做个比对，应该与一只成年的猫差不多大小。
心中顿时有了欣喜之感，近处一定有森林和水源，否则不会有兽出现。
只要能找到森林和湖泊，不但生存有了依靠，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我们要走到哪里去？”
“黑暗城堡，找豢灵师。”
“很远吗？”
“不知道。”
“老人给你的书上没说吗？”
“关于冥海里面的很多事情，书上都只是说了个大致情况。我猜想，可能连仙人都没来过冥海，所以并不知道这里的详情，只是通过水滴之眼看到了一些而已。”
二人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一直走到日落黄昏，没有看到森林，也没有看到水源。
除了那具枯骨，再没看到一只兽，一只鸟。
成虚境虽然在持续不断地运行，却一直没能恢复在虚空裂缝中损失的能量，始终打不开水滴之眼。
莫守拙不打算再往前走。
未知之地，定有未知之物。白天不出来活动的东西，夜间有可能会出来。
在一片毫无遮挡的空旷之地上行走，有着巨大的危险。
而且，地面上到处都是裂缝，不知道有多深，黑暗之中行走，若是一不小心掉进去，有可能就再也爬不上来了。
莫守拙想找一处安全之地，最好是个山洞。
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处处都是山，山上却没有洞。
最后找到了一处突出的巨石，石下有一个空隙，可容下两人。
“看来，我们只能在这个地方待上一夜了。”莫守拙有些无奈地说道。
“不往前走了？”
“不走了，夜间在未知之地行走太危险，说不定就会遇到个什么东西，等明天天亮了再走。”
巨石下的空隙很小，容下二人有些困难。
有娇紧紧地缩在莫守拙的怀里，彼此能够听到对方的呼吸。
此时，有娇已是饥肠辘辘，又渴又饿。“早知道来之前，带上些食物和水就好了。”
莫守拙微微一笑，“最好再带上壶老刀子酒。”
夜间的风吹过，有些凉，有娇不由得缩紧了身体。
莫守拙伸开双臂，将有娇紧紧地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帮她取暖。
这一刻，他却又想起了方兮颜。
两个女人，一个见不到，却忘不了。一个就在怀中。
心里想着方兮颜，怀里却抱着有娇。将有娇抱在怀里，心里又想着方兮颜。
本想与方兮颜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却又因形势所迫，将有娇当成了自己的至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忠贞不渝肯定是算不上了。
可若是用朝秦暮楚来形容，对自己好像也不太公平。
心里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方兮颜和有娇，你到底更喜欢谁？
竟然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如果没有穿越这档子事，他一定会娶方兮颜。
如果本就生在这个时代，他一定会娶有娇。
当两个女人同时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且中间还隔着两千多年的时空之时，莫守拙开始变得有些迷茫了。
心里不由得暗骂了一句：他大爷的，世事弄人，这算是什么事嘛！
有娇似乎感应到了莫守拙心中的挣扎，扭头看着他，脸与脸的距离不足半尺，气息拂过莫守拙的脸，有一种痒痒的感觉。
莫守拙本想往后移一移，却移不了，后面便是石壁。
“少爷真的喜欢我吗？是至爱那样的喜欢？”有娇小声问道。
莫守拙是救命恩人，是少爷，二人的身份地位有着天地之别。以前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感应到少爷对自己有过至爱之心，充其量也就是喜欢罢了，这次为何突然就有了？
难道只是因为需要自己陪着来冥海吗？
进入虚空裂缝之前，她就想问这个问题，却始终没问。
若是自己死在了虚空裂缝之中，问了这个问题，还不如不问。
答案若是至爱，自己死了，少爷怎么办？答案若不是至爱，临死之时，自己又会有多么伤心。
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之后，在这个死地之夜的石隙中，有娇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莫守拙看着有娇。
“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问自己。”
“有答案吗？”一张小脸，全是期待。
“还记得我说过的方兮颜吗？”莫守拙问道。
“记得。少爷从豢龙寨回来的当天夜里，喊了好多次她的名字。能告诉我，她是谁吗？”有娇说道。
“一个至爱我的女人。”
“少爷也至爱着她吗？”
莫守拙点点头，无法否认。
有娇用力咬了一下嘴唇，“穆嬴公主至爱着少爷，少爷也至爱着她。”
莫守拙又是点头。他对穆嬴无至爱，但原主有。这一点骗不了有娇。
“有两个女人至爱着少爷，少爷也至爱着她们，我真的好羡慕。”有娇说完，轻轻地叹了一声。
“你呢？”
有娇目光盈盈如秋水，“有娇这一辈子，只陪伴少爷一人。少爷可知我心？”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心思却已表达得非常明白。
莫守拙将有娇抱得更紧，“傻丫头，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思。”
两滴泪珠滚落，“少爷对有娇的至爱，是不是因为需一起来冥海？”
“王上在府中问询你时，你说的话让我感到无比心疼。”莫守拙说道，随后又强调了一句，“只有喜欢，才会心疼。”
“少爷可以娶很多女人，只求少爷别抛弃有娇。”
莫守拙将有娇抱得更紧，“有娇，此时此生除了你，我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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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树人
从不远处的地下突然传出了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随风飘荡，如鬼魂之音。在寂静的夜空之中，显得无比瘆人。
“少爷，魂魄来了。”有娇说了一声，把莫守拙抱得更紧。
“不怕，惊鸿刀能杀豢灵和豢兽，就一定能杀魂魄。”
说话间，左侧五丈之处，有一棵树从地下冒了出来。
借着皎洁的月光，莫守拙看到了一个树人，上半身是女人，下半身则是一截树桩。
“过来，过来，到这里来。”女人伸手相招，轻声细语，声音极具诱惑。
莫守拙握住有娇的手，从巨石下走了出来，来到距离树人一丈远处停下。
女人看上去很年轻，身无寸缕，长发如瀑布般垂下来，遮住了整个上半身，相貌极美，目光柔情似水，勾人魂魄，蛊惑人心。
“你是谁？”莫守拙问道，右手持刀，保持高度警惕。
“过来，到我跟前来说话。”女人的目光灵动，具有强大的诱惑力。
“为何要我靠近你？”
女人美丽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阴冷，却又瞬间消失，再一次露出诱人的笑，“你觉得我像是个坏人吗？”
“你不像坏人，却也不像好人。”
“我是好人，不信你过来握一下我的手，我的手柔若无骨，伤害不了你的。”说着，女人朝莫守拙伸出双手。
“要我过去可以，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长在树上？”
“你看不出来吗？我是树人。”女人说。
“树人是什么人？”
“很多很多年以前，我是一棵桂花树，后来有两个人在这里打了一架。其中一人用豢术将我豢化成一个人，攻击一条龙。再后来，他们两个人都死了，唯有我留了下来，恢复不了树身，一个人孤独地待在这里。”
说到这里，女人的眼中泪光晶莹，“你不觉得，我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吗？”
莫守拙点头，“的确可怜，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女人摇头，“什么都不需要，我只想握一下你的手。”女人可怜楚楚地说。
莫守拙突然咧嘴一笑，以揶揄的口吻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我萍水相逢，为何老想握我的手？”
“你不过来也行，让那个小女孩过来。来呀！快过来呀！”树人朝着有娇招招手。
“我才不过去呢！”有娇说道。
“我受够了。”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厉地吼叫，一时之间，柔情之态皆无，面目扭曲，如魔鬼一般可怖。
“该死的家伙将我豢化成人，把我扔在这里上千年不管不问。随着豢气消失，我将慢慢恢复树身，我不想再变成树，我要永远做人，把你们的双腿给我。”说这话间，女人摇头晃脑，双手乱抓，可憎可怕。
莫守拙明白了，这个女人千万百计骗自己和有娇过去，原来是想要他们的双腿。
“就算给你双腿，当能量消失之时，你不是还得变回树人？”
“你知道什么？只要我能离开这里，就能想办法得到能量，保持人形。”
莫守拙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好像知道一些事情。“如果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就算我不会给你双腿，却也可以想办法帮你离开这里。”
女人的脸上顿时现出惊喜之色，又恢复成楚楚可怜的神态，“你问吧！只要能帮我离开这里，问什么都行。”
“你说一千年前有两个人在这里打架，其中一人用豢术将你变成了人，你可知道他是谁？”
“豢灵西族的沐凡笑和豢灵东族的轻尘，还有一个，是轻尘的女儿，名叫樱花。”
“这两个族都是豢灵族吗？”
女人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当天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这个地方是不是冥海？”
“是，这里叫东冥，住在这里的人是豢灵东族。”
“有东冥，是不是还有西冥、南冥、北冥？”
“我不知道。”
“这个地方怎么如此荒凉？”
“一千年前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这里森林遍布，百花盛开，鸟语花香，自从沐凡笑和轻尘一战之后，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至于是什么原因，我同样不知道，我只是棵树而已。”
莫守拙有些失望，他想知道的答案，这个树人好像一个都不知道，无奈之下，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树人很认真地想了一阵子，说道：“沐凡笑和莫轻尘当年在这里打架时，提到过黑暗城堡。”
莫守拙心里一动，赶紧问道：“黑暗城堡在哪里？”
“在西冥。”
“西冥在哪里？”
树人“嘿嘿”一笑，“西冥当然在东冥的西边，有多远，如何去，我也不知道。”
“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莫守拙轻轻地叹了一声。
“可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你得履行承诺，带我离开这里。”树人的双眼之中满含期待，一张俏脸已经快要痛苦地拧到一块了。
她实在是很想离开这个人鬼不见的地方。
“我不是不想带你走，是不知道如何带你走，总不能把你扛在肩上吧？”
树人从莫守拙的话中看到了希望，赶紧说道：“当然不用扛在肩上，我能化作一粒种子，很小，装在口袋里就行。”
“然后呢？不能一直把你带在身上吧？”
“找到一片森林，把我放在那里，我能吸收森林中的灵气转换能量，让自己变成人的样子。”
“这个鬼地方，哪里能找到森林？”
“北面二十里处的群山之中就有森林。”
莫守拙心动，正欲答应，水滴之眼突然打开，借着透视人体功能，他看到了树人的心思。
汧邑一战之后，历经数天苦修，水滴之眼的时间流沙功能可以看到虚空裂缝，而透视人体功能不但可以看到人体的内部结构，还能看到所思所想。
莫守拙也终于明白，为何那天在石桥边卖书画的老人能够洞晓他的心思，原来是通过水滴之眼的这个功能。
由此更加肯定，卖书画的老人，包括与他在一起的小童，定然是仙界来人。
冷冷一笑，“原来你是想借着进入我口袋的机会，占有我的身体，控制于我，听你的命令。”
第143章：死地千年无人至
树人一惊，“你如何知道？”
“你若无害我之心，我还真想把你带走，现在，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吧！有娇，我们走。”
“你别走，你回来，把你的双腿给我，我要做人，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该死的，你不要走。”身后传来女人竭斯底里的尖叫声。
莫守拙再也不理会狂吼乱叫的树人，拉着有娇的手快步离开。
打开水滴之眼的诸界万物功能，发现这个地方的确是片死地，就连虚空中的五行之气都异常匮乏，只有丝丝缕缕。
既然连五行之气都少得可怜，以五行之气求生存的树木花草自然没有办法存活和生长。
目光所及之处，四方皆是死地，毫无生机。
心情沉重之时，却想起了树人说过的话，北面二十里的群山之中有森林。
极目远望，虽然死地之中并无阻挡，但受制于能量的原因，水滴之眼目光所及，仍然达不到二十里的距离。
死马权作活马医，莫守拙决定相信树人一回，前往二十里外的群山之中查看。
这比一直盲目地走下去要强得多。现在首要的问题，是解决吃喝一事。
要是一直找不到森林和湖泊，他和有娇在人鬼未见之时，便已经饿死在了这片死地之中。
更别想找到黑暗城堡，破了冥海囚徒诅咒。
“少爷，一千多年了，那个女人自己待在这么一个人鬼不见的地方，真的是好可怜。”
有娇这么说着，又回头看了树人一眼。暗夜之中，她已经看不清树人的样子，只能听到悲嚎的声音。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若是不存害人之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带她走。”
“幸亏她不能移动，要是能动，说不定我们就逃不掉了。”
“不会的，她的能量已经损耗殆尽，不足五百樽，连人形都支撑不了，抓不住我们的。只不过，她好像有诱惑和控制之术，这个比较危险。”
水滴之眼打开之后，视黑夜如同白昼，不必再害怕掉到巨大的裂缝之中，脚下速度加快。
行走了十里多远，水滴之眼看到十里之外的一处四面群山包裹的盆地之中，隐隐可见灵气涌动，虽然不够充盈，猜想足可以支撑花草树木生存。
内心顿时无比惊喜，有五行之气的地方，一定有森林、野兽和淡水。
只要有了这些东西，就能让他和有娇活下去。
同时感到幸运，若是没有遇到树人，而是一味地往西方走，定然就错过了那片灵气之地。
“有娇，前方十里处的群山之中有森林，我们饿不死了。”
“就是树人说得那个地方吗？”
“是的。看来树人总算是帮了我们一把。为了报答于她，等日后有机会了，我便去把她带到森林里去。”
“你不怕她控制你？”
“我自然有不被控制之法。”
此刻，莫守拙心中的确有点感激树人，告诉了森林的位置，救了他和有娇一命，虽然这不一定是她的本意。
而且还让他大致知道了当前的情况。
身处之地就是冥海，东冥。而他要去的地方，是西冥，一直往西走就可以到。
一千多年以前，这个地方还是一片灿烂之地，有人生存，也有百花盛开，鸟兽虫鱼。因为未知的原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虽然很多问题依然没有答案，但总算是了解了一些情况，使得他的内心之中，不再那么茫然无措。
十里的路程，很快就到。
盆地之中果然有一小片森林，森林边缘，有一个小小的湖泊，月光落到湖面上，闪着晶亮的光芒。
森林之中有兽，湖泊之中有鱼。
莫守拙长出了一口气，湖泊之中有鱼，水便无毒。
将手伸进湖水之中，一股淡淡地清凉。早已口干舌燥的有娇双手捧水欲喝。
“别喝。”莫守拙赶紧阻止，“此处久无人烟，湖水虽然清澈，水中却难免生有寄生之物，喝了极易拉肚子，需烧开了才行。”
野外生存，是莫守拙的强项。
有鱼的湖水，虽然不会有毒，但水中却有可能生存着寄生虫，喝了会受到感染，轻则伤了肠胃，重则会丢掉性命。
虽然草药可以治疗，但这个地方，大概率不会有治疗疾病的草药，若是不幸被寄生虫感染，将无治疗之物。
莫守拙速速找了一块长条状的石头，用惊鸿刀在中间部位凿了一个窝，做成个石锅的形状，用几块石头撑起来。再寻了些干柴，以能量引火。
火势一起，内心之中顿时有了温暖之感。
借着烧水的机会，莫守拙又找了一块小石头，做成一个石碗。
水烧开之后，莫守拙用石碗舀了一碗开水。
“少爷，我先喝，要是有毒，就先毒死我。”有娇赶紧说道。
听到有娇的话，莫守拙看着她，内心之中一片温暖，将石碗递给有娇，轻声说道：“放心喝，绝对没毒。”
有娇接过石碗，吹了几口气，喝了几口，“有一股甜甜的味道，比家里的水还甜。”
“我尝尝。”莫守拙伸手欲接碗。
有娇不给，显然还是不放心，“少爷等等，过会儿再喝。”
莫守拙没有强求，只是看着有娇，心中无限感慨。
过了一会儿，体内没有异样的感觉，有娇双手将石碗递给莫守拙，“少爷可以喝了。”
莫守拙接过石碗，将碗中之水喝个干净。再从湖中取了水，放在火上烧。
这一刻，莫守拙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怕是离不开有娇了。
此念一生，心情顿时无比复杂，若是将来有一个穿越回去的机会放在自己面前，他该如何选择？
不敢想。
夜空之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死地千年无人至，二位因何来东冥？”
莫守拙蓦然回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确定这个声音，是来自西侧山崖石壁上的一个洞穴之中。
“少爷，又来了一个树人吗？”
“不像。”莫守拙站起来，看着远处的山洞，“少了些诱惑，多了些悲凉。走吧！我们去看看。”
上架感言
《老秦人的刀》今夜零点上架，31万字。
身为军人出身的作者，能在这个时间点上架第一本书，的确有点小激动。
学着大佬们的做法，写一篇上架感言。
不同的是，大佬们想的是首订如何破万，我想的却是首订如何破百。
是的，首订若是能超过百个，我便跪谢。
至于能不能破千，心里没敢想，这几天做梦也没梦到过。
写什么呢？心里突然没词了。
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当真的在键盘上敲击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万语千言只剩下了两个字：感谢。
感谢起点网站，给了我一个写书的平台。
感谢责编拂尘大大，给了我一个绝好的上架时间。
感谢一直追读此书的读者大大，给了我太多的鼓励和支持。若是没有你们风雨相伴，我可能在二十万字的时候就上架，三十万字的时候就完本。
我努力写书，捧给读者大大们读。
也请您留下宝贵的评论，好的坏的都欢迎，都感恩。
感谢渔与猎、刚子锅、兴郑、shinana、浮菩、西部、希夕何夕、宏氏霸者、甜菜、超越梦想、八月染秋叶初凉、人族大能南官宫正、天下秀O完美、流年乱浮尘倚楼听风雨、凉心亦薄情、恶魔与渐幽、奶酪蛋糕、呦贤、神王鬼力、留一生学之巅山之峰、控制不住给你点赞的手、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海盗的战舰、诸氏不疑、诗仙丹青客、刘爱家、打神经、天涯行客122、思锐煎饼、羡慕无聊、Y时光茬苒Y、我是佳静那你呢、凌一风。
感谢尾号5146、7219、5907、9396、3684、7741、7514、4273、1545、3019、7710、0628、2594、4094、2998、3135、2984、1890、5512、8190、7848、2345、7207、4624、4457、3162、1070、9738、3217、9696、8147、1775、2528、9090、5997、8593、5997、4094、1948、5067、4953、8832、8176、7683、5937、2314的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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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昔日樱花，今日鬼婆
石壁上的洞穴距离地面十丈以上，无路可走。
莫守拙轻轻地搂住有娇的腰，双脚用力蹬地，身上凌空而起，一个跳跃便到了洞口之前。
莫守拙并没有贸然进洞，而是大声问道：“洞中何人？”
“洞中何人，进来一看便知。”仍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听声音，并无恶意。
莫守拙一手握着有娇的手，一手持刀，进入山洞。
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走了很远，前方出现了一个洞穴。
洞穴四周的石壁上，绽放着上百朵红色的花，无叶，只有花。
红色花瓣发出晶莹的光芒，将洞穴映照得如同黄昏晚霞燃烧的时刻。
洞中正中央处，有一根石柱，柱高丈余，顶部托着一个透明的圆球，圆球中有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东西在涌动。
云雾之中，端坐着一个人，一个白发白衣的女人，亦是似云似雾，看上去已经很老了，老的猜不出究竟有多少岁。
老人微笑着看着莫守拙，目光之中毫无恶意，倒似是见到了一个久违的亲人一般。
莫守拙猜想，方才的话，一定就是这个老人说的。
水滴之眼的穿透凡体功能只能看到老人是一个魂魄，却看不到关于她的任何记忆和心思。
也感应不到任何杀气。
“东冥已经整整一千年没有来过凡人了，你二人是如何来的？”老人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却轻声说道。
“通过虚空裂缝。”莫守拙说道，在看上去无比慈祥的老人面前，他一点隐瞒的心思都没有。
“千年预言，难道成真了吗？”老人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预言？”莫守拙问道。
“千年之后，死地来人。拯救东族，重建东冥。”
莫守拙听得云里雾里，“你能不能先跟我说说，你是谁？”
“我叫鬼婆。”老人说完，又是微微一笑。
“你现在只是个魂魄。”
“我的确是个魂魄，因为早在一千年以前，我就死了。”
“历经千年，魂魄为何不散？你是妖？”
鬼婆“呵呵”一笑，“我不是妖，保持魂魄不散，是因为这个护魂球在起作用。”
“你在这个护魂球中待了一千年了吗？”有娇突然问道。
“是啊！一千多年啦！”
“这里还有别人吗？”
“没有啦！就我一个。”
“也没个人陪伴，你岂不是很孤独。”
鬼婆轻轻地摇头，“你还是小孩子，经历的事情太少。一个人若是心中存有希望，就算苦等上一千年，也不会有孤独之感。”
“你心中的希望是什么？”莫守拙问道。
“等你啊！”
“等我？”
“千年之后，死地来人。拯救东族，重建东冥。若是预言非虚，我等的人便是你。”
“我听得有点糊涂。”
“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愿意。”
“一千年前，冥海有两个大族，住在西冥的叫豢灵西族，住在东冥的叫豢灵东族。豢灵西族修得是豢兽术，能豢出各种兽。豢灵东族修得是豢物术，能将花草树木等物豢化成人。懂豢兽术和豢物术的人，都称为豢灵师。”
“豢兽术是不是能够豢出龙或者巨蟒什么的？”莫守拙问道，他想到了豢龙寨的豢龙部落。
“是的。”
“周王朝有一个豢龙部落，精通豢兽术，可以豢出龙和各种兽，你说的豢龙西族与他们有关系吗？”
“我不知你说的那个豢龙部落，既然精通豢兽术，定然是有一些关系。传说数千年以前，曾有一对小情人从西冥逃走，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留下的后裔。”
莫守拙点头，“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一千年前，豢灵西族出了一个很厉害的豢灵尊，名叫沐凡笑，当时豢龙东族的豢灵尊，名叫轻尘。”
“这知道这两个人。”莫守拙一下就想起了那个树人的话。
“你知道？”
“是的，方才来这里之前，我见到了一个树人，她说一千年前，有两个人在这里大战了一场，将当时还是桂花树的她豢化成人参加战斗，那两个人便是沐凡笑和轻尘。”
“将她豢化成人的是轻尘，我的父亲。那一战，我也参加了。”
莫守拙听得有点蒙圈，“你是豢龙东族的公主？”
“我是豢灵东族最后一代公主。我及父亲与沐凡笑皆是死于那一战。沐凡笑身死之后，以自身魂魄召集十万囚徒制造暗魂诅咒，将整个东冥封印，成为死地。我父亲则以魂魄生豢术将我的魂魄封于这个护魂球之中，要我用一千年时间等一个人。”
“你父亲既然能制造豢术，为何不设法破了沐凡笑的暗魂诅咒。”
“我父亲就算不死，也破不了这个诅咒。能够破了沐凡笑的暗魂诅咒者，只有带着天下第一神器天魂刀的人。”
“那我要让你失望了，我虽然用刀，却没有天魂刀，一定不是你要等的人。”
“能说说你的刀吗？”
“我的刀名字叫惊鸿，取自一块天降魂石，与秋水剑乃是一体之胞，在《武器谱》上排名并列第二。数日前汧邑城外一战，为破豢龙的九龙青铜鼎，刀剑自动归一，合成一体，至今未曾分离。”
鬼婆并没有表现出失望的神情，“天魂刀乃是玄天圣器，本体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是不是天魂刀，一试便知。”
“如何试？”
“天魂刀有记忆，是普天之下唯一有记忆的刀，诸天万界战力第一。你能从凡界来冥海，一定是有仙缘之人，早已打开了水滴之眼。若是能用水滴之眼看到刀的记忆，它一定就是天魂刀。”
莫守拙的内心不由突地跳了一下。
汧邑城外，他曾看到过惊鸿刀的记忆。
黑云密布的苍穹之下，一片旷古的荒野之上，有两支野蛮的军队在厮杀。
一个五六岁左右的男孩子，相貌清秀，右手高举，手心之中托着一块黑色的魂石，散发出幽冷的光气。
小男孩的四周，站着四位身穿灰袍的老者，平举双臂，立掌向前，自掌心之中，发出道道幽黑之气，不断注入魂石之中，使得魂石的幽冷之气，越来越强，越来越盛。
莫过拙心中不由犯了嘀咕，自己的惊鸿刀，真的是天魂刀？
《神器谱》、《兵器谱》、《巫器谱》三大武器谱上齐齐缺失了的排名第一的武器，难道就是它？
第145章：鬼婆的考验（1）
“我的确通过水滴之眼看到过刀的记忆，只是能量不够强大，看不到它的完整记忆。只能隐隐看到两支厮杀的军队，还有一个手举魂石的小男孩，以及四位身穿灰袍的老者。”
鬼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刀中有记忆，必然是天魂刀，而你，一定就是我要等的人。苦等一千年，苍天终是不负我，东冥有救了。”
“我能帮你做什么？”莫守拙有点头大地问道。
此次来冥海，本是要设法破了冥海囚徒诅咒，拯救嬴氏部落，八字还没一撇，又接上了这么个差事。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来冥海？”
“我与有娇是嬴氏部落的人，数日前，嬴氏部落王城被冥海囚徒诅咒，我来冥海是设法破了这个诅咒。”
“冥海囚徒诅咒由豢灵西族的豢灵师制造，出自黑暗城堡之中的一个黑色葫芦，你若想破了诅咒，需得去黑暗城堡，打破黑色葫芦。”
“黑暗城堡离这里有多远？”
莫守拙心里生出一个想法，他想先去黑暗城堡找到鬼婆所说的黑色葫芦，把它弄碎之后再回来帮她破了暗魂诅咒。
要是在这里拖得时间长了，王城被冥海囚徒笼罩，生灵必定遭受涂炭。
虽然王爷世父会带着他们远离躲避，但谁知道那团带着诅咒的黑云会不会扩散？
一旦扩散，整个嬴氏部落的地盘岂不全都成了死地？数十万嬴氏部落族民都将失去灵魂？
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鬼婆似乎看出了莫守拙的心思，问道：“我想知道你已经修得多少能量？”
“一千樽。”
鬼婆微微一笑，“豢灵师按照豢术分为七个级别，最低级别的豢灵师，能量都在一千樽以上，西族的豢灵尊，七级豢灵师，能量可达八千樽以上。就算有天魂刀相助，你也绝破不了黑色葫芦。”
“既然来了，我就会想办法破了它。天下诸事，没有死局，只要想出法子，就一定能成事。”莫守拙的语气不可置疑，
话虽如此说，内心之中却是一点底数都没有。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鬼婆摇摇头，“要想成事，空有一腔热血是不行的。你若一意孤行，不但破不了冥海囚徒诅咒，还会将自己留在那里，成为囚徒。我有个法子，不知你可愿意一试？”
“你说来听听。”
“你若是破了暗魂诅咒，就可拯救被封印的十万豢灵东族族民，成为东族之豢灵尊。尔后带十万族民与西族一战。既是助东族复仇，也可让你完成使命。”
莫守拙惊愣，万万没想到鬼婆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
此等好事，他是连做梦都梦不到。
不是因为自己能成为东族豢灵尊，而是因为可以得到强大的力量。
有了豢灵东族十万族民相助，攻破黑暗城堡，破了黑色葫芦，岂不是要容易的多？
“你是说，我可成为东族之豢灵尊？”莫守拙有点蒙圈地问道，很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的，只要你能破了暗魂诅咒。”
“暗魂诅咒如何破？”
“暗魂诅咒笼罩在东冥的上空，内有沐凡笑和十万囚徒的魂魄，你现在能量太弱，根本破不了，需要让能量变得强大才行。”
莫守拙叹了一口气，“通过修炼获得能量非一时一刻之功，等我修得能破了暗魂诅咒的能量，恐怕得百年以后了。”
“不需要那么长时间，几日便可。”
“此话当真？”
“是的，你若天赋异禀，几日便可得数千樽能量。”
莫守拙瞬间心跳加快，快得就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数千樽能量，我滴乖乖，这是一个多么大的基数，有了这数千樽能量，他能达到仙人的最低阶，可通过水滴之眼看到万物记忆、时间流沙和悬山仙界。
“一旦破了暗魂诅咒，你将成为东族的豢灵尊，十万族民任你驱使，所以你绝不可是一个邪恶之人。若是通不过考验，豢灵东族宁愿永世被封，也绝不能成为邪恶力量，这是我父亲立下的死规。你要想获得能量，需要通过我父亲设下的考验才行。”
“我绝非邪恶之人。”
“我能看得出来，但我父亲的规矩不可违。”
“我接受你的考验。”
鬼婆右手轻挥，右侧石壁上出现了两个黑洞。
“你从右侧的黑洞之中进去，若是能从左侧的黑洞中出来，便是通过了考验，若是仍从右侧的黑洞中出来，你便可以离开此地，去往西冥，东冥一切事情，再与你无关。”鬼婆的话，说得相当绝然。
豢灵东族的力量太强大，一旦被邪恶之人驱使，定然会惹下滔天大惑。与其化作邪恶力量，不如永远被封印。
“我能和有娇一起去吗？”莫守拙问道。
鬼婆摇头，“不能。”
“那有娇怎么办？”
“她只能留在这里。”
“不行，把她留在这里，我不放心。”莫守拙心生疑虑。虽然他一点也没有感应到鬼婆身上有邪恶之气，但是把有娇一个人留下，他绝对放心不下。
“这个山洞被我父亲的魂魄能量封印，没有我的允许，不会有任何东西进来。”
莫守拙在沉思。
“看来你是不相信我。”鬼婆微微一笑，“如何才能让你相信？”
“少爷。”有娇轻喊了一声，紧紧地抓住莫守拙的手，内心之中，显然是极度不安。
那棵树人在她心中留下的阴影并未消除，若是这个自称鬼婆的人也是跟树人一样，处心积虑地想要了少爷和她的什么东西怎么办？
少爷一旦离开，她便成了无根浮萍，就算一阵轻风，也能把她吹跑。
不想把有娇一个人留下，却又不能带着去接受考验，莫守拙一时也没了主张。
“你二人就算去了西冥，也必定会死于黑暗城堡之中，既然总是会死，为何不相信我一回？”鬼婆轻声说道。
莫守拙看着鬼婆，纵然水滴之眼看不到她的心思，但内心却有一种很直观的感觉，她的话，可信。
一念至此，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便相信你一回。”转头看着有娇，“有娇，既然来到冥海，我们便难以掌控自己的生死，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见莫守拙已经下了决心，有娇知道不可强求，“少爷需小心。”
莫守拙点点头，挣开被有娇紧握着的手，走向右侧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