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４６章：鬼婆的考验（2）
一片荒凉之地，大地干裂，寸草不生。数间茅草屋，破屋露天，断壁残垣。一群乞讨者，污衣垢面，哀声遍野。
一副悲凉凄惨的人间炼狱景象。
莫守拙倒卧在一棵枯树之下，衣服破烂，不能遮体，全身脓疮，流血流脓，生命垂危。
一双无神的双眼，透过凌乱的头发，半死不活地看着远方。
远方是一片烟云之气，在莫守拙看来，就连这天上的烟云之气，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他的旁边，有一个男人和三个妇女，都很年轻，却已经死去多时，身体蜷缩着，上面密密麻麻地落满了苍蝇，散发出刺鼻的恶臭气味。
莫守拙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吃东西了，一丁点的力气都没有，甚至连临死前悲伤的眼泪都无力流出来了。
他吃力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子，看着躺在他身边的几个死人，他相信自己很快就会像他们一样死去，也许用不了几个时辰。
然后就会被苍蝇吸啄，血肉腐烂，变成枯骨，最后和地上的土融为一体。
后来的人，再也不能分辨得出，哪些是骨灰，哪些是泥土。
这里所有的人也都会像他们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去。化成骨、化成灰，消失，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来过，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莫守拙有些不甘心，但他的意识已经开始凌乱，他不记得前面几十年是怎么活的，但他记得自己的一生好像一直在流浪，走了很多地方，越走越荒凉，从没有停下过脚步。
他出生在哪里？在哪里长大？父母是谁？为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竟然都忘了。
莫守拙现在很不愿意回忆，因为没有希望。
没有希望的人是不愿意回忆自己的过去的，美好的回忆可能会让自己连死都不得安心。
更何况，莫守拙好像连一点美好的回忆都没有。
不过，倒是还有一件事情，让莫守拙恋恋不忘，就是那个女人，她叫子娘。
这是现在唯一一件他不想忘记的事情了，虽然这件事情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就连身上的脓疮所带来的疼，莫守拙都已经感觉不到了。而子娘的死带给他的疼，却一直如寒锥刺骨。
子娘是莫守拙的夫人，一起生活了不到一个月的女人，长得不美，但很善良。
或者准确地说，莫守拙还不能称之为夫人，因为他们没有举行婚礼，她只是莫守拙在流浪路上遇到的一个女人，在山脚下的一间屋子里，守着一亩薄地。
子娘的丈夫刚刚在战争中战死了，孩子也胎死腹中，子娘在莫守拙快要死的时候，收留了他，用自己本来给腹中孩子准备的奶水救活了他。
躺在子娘怀里用力吮吸她的奶水的时候，莫守拙不知道子娘究竟是把他看成了一个男人，还是她自己的孩子。
莫守拙只知道子娘的动作轻柔，恍然间，莫守拙觉得自己好像躺在母亲的怀里。
莫守拙病了很长时间，子娘一直用奶水喂养他。当莫守拙终于好起来的时候，子娘却病了。她没有食物，整天以野草充饥，却一直要供养着他奶水，莫守拙把子娘的身体吸空了。
莫守拙好起来的第三天，子娘就死了。
子娘可以用自己的奶水拯救莫守拙，莫守拙却没有任何东西来拯救子娘，只能看着她悲惨地死去。
莫守拙在小破屋的正中央挖了一个坑，把子娘埋了。
他跪在坟前告诉她，若是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要给她找一块能够长出庄稼的地，盖一间不透风的坚固的房子，还要建一个医馆给她治病，不过这些愿望他觉得只能想想而已，今生今世实现不了的。
他最想做的是给子娘立块碑，上面刻上两个人的名字：莫守拙，子娘。但就是这么个小小的愿望，他也实现不了，因为他一个铜贝都没有。
莫守拙把子娘看成是自己的夫人，并在坟前立誓，这一生为她守身如玉，绝不再近女色。
莫守拙觉得能够为子娘做的，只有这些。
一只苍蝇吸了太多的血，快要撑死了，莫守拙拼尽全力伸出手，竟然捉住了它。
苍蝇就在他的手心里躺着，不跑。
这是莫守拙目前唯一能够捉住的活着的东西，也是唯一能够当作食物的东西。
他想把苍蝇塞进嘴里吃掉，可是苍蝇却一蹦一跳地跑了，仿佛故意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又或者是在故意笑话他，笑话他一个将死的人，还会有如此的贪心。
莫守拙倒不生气，裂裂嘴，却最终没有笑出来。都快死了，还跟一只苍蝇斗什么气？
不远的地方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看来又有一个人的至爱亲人死去了。
莫守拙突然感到很羡慕，还能用这么大声音哭，说明那个人活着的时间一定会比他长。虽然丧失了亲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莫守拙又想起了子娘，那个被她埋在小破屋里的女人，把他的心撕得寸寸泣血。
莫守拙疲惫地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再想，也什么都不愿意想。赶紧死了吧！他对自己说，死了多好，化成泥、化成灰，看不见、听不着，不知道疼、不知道苦，多好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莫守拙觉得自己面前好像多了一个人，“嗨，莫守拙，你醒醒。”他感到那个人在用力地晃动着他的胳膊，好像还在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莫守拙？我叫莫守拙吗？”莫守拙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声，他想睁开眼睛，却一点都力气。
一定是阴间的使者吧！
莫守拙听人家说过，人快要死的时候，阴间就会派来使者渡魂，它们会喊叫死者的名字，如果死者答应了，灵魂就会被使者带走。
如果不答应，它们就会认为此人还没死，然后到别的地方去，死者的灵魂就会自己飞往天上。
莫守拙告诫自己千万不能答应，这一世已经活在阴间了，下一世，就让自己到天上去吧！
可是那个人一直在摇晃着他，喊着他的名字。
第147章：鬼婆的考验（3）
莫守拙终于还是把眼睛睁开了。
不是想去阴间，而是有人往他嘴里喂水，他闻到了水的清香。
阴间来的使者不会关心他的，它们巴不得他快点死呢！
虽然睁开了眼睛，在很长时间里，莫守拙却什么都看不清，眼前一片昏花。
只觉得有人给他不停地喂水，清凉香甜的水一滴一滴滑落进他的胃里。
然后他就慢慢地看清楚了，眼前果然有一个人，不，是有很多人，有男人，也有女人，他们都穿着华丽的服装。
“你，你是谁？这是天国吗？”莫守拙以为自己死了，到了天国了。
是因为他一直没有答应阴间使者的呼喊，所以使者没能将他带走吗？
莫守拙现在想到的是，天国果然很美好，连人们穿的衣服都那么新鲜，不知道他会不会也能穿上这么好看的衣服。
“这不是天国，莫守拙，你没有死，你还活着，我们是来救你的。”那个终于被他看清晰了面孔的老年人清清楚楚地告诉他。这位老人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个善良的人。
莫守拙突然就哭了，没有哭出声音，只流出了一滴眼泪，把脸上冲洗出了一条细细的亮色，那是他被灰尘盖住的皮肤的颜色。
“你是谁？”莫守拙问道。
老人说：“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少说话，先吃点东西。”
老人挥了挥手，旁边便有人走过来，先是给莫守拙喂了些水，然后再给他喂食物，好长时间没有吃食物了，使了好几次劲，才终于把一口食物咽了下去。
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而救他的人竟然有着无穷的耐心，一口一口地喂，还时不时给他捶捶背。
吃了许多食物，莫守拙又躺了一会儿，身上慢慢有了一些力气，说话也流畅了许多。
一个乞丐的生命看来是倔强而坚强的，就如同一株小草，虽然被干旱折磨地枯萎欲死，但只要有一滴水珠落下，很快又会散发出生命的灼灼亮色。
莫守拙抬手想理一理杂乱的头发，即使是欲死之人，在外人面前，他最好也能有一个比较好一点的形象。
但是头发上沾上了太多的杂草，结为一团，根本已经理不开了，无奈地问老人：“你是谁？你我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救我？”
老人很善良地笑着，说：“我们定个约定如何？”
莫守拙说：“什么约定？”
老人说：“你不要问我任何事情，我也可以不用回答你任何问题。你只知道是我救了你，便可以了。”
莫守拙轻轻地摇头，说：“救一个临死之人，总是要有一些理由。我虽贫贱，也知感恩图报。但若让我心怀感激，需得让我知道你救我的理由没有任何的恶念，否则我不但不会感恩，反倒会痛恨你。因为，连死，你都不让我安心。”
老人哈哈一笑，说：“你倒是有一些脾气，不过这番话也有道理。好吧！我告诉你，我救你，只是要给你一个选择。”
莫守拙吃惊地问：“什么选择？”
老人语气平静地说：“选择现在死，还是一百天后死。”
莫守拙有些惊讶地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老人说：“我能帮你延续一百天的生命，在这一百天里，你拥有巨大的权力、数不清的金钱和女人，能够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但一百天以后，你还会来到这里，像现在一样死去。不过那时的痛苦，可能比现在要强上百倍，甚至千倍，你愿意吗？”
莫守拙一声苦笑，说：“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我现在遍体鳞伤，满身脓疮，已经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这天下还能有什么样的死法，比现在更痛苦？”
老人点点头，说：“你说的不无道理。那好吧！你现在就要完成一个选择，然后再决定后面的事情。”
“什么选择？”莫守拙毫不犹豫地说。
老人朝旁边指了指，说：“那里有十筐铜贝和十筐馍馍，另外还有一个就是权力，你从三者之中选择两个。”
莫守拙身体上有了力量，竟然站了起来，斩钉截铁地说：“我选择馍馍，还有权力。”
莫守拙的回答似乎出乎老人的意料，他迟疑了一下，说：“为何选择馍馍？”
莫守拙说：“发给这些乞丐吃。”
老人说：“你可以选择铜贝？十筐铜贝可远不止买十筐馍馍，而且你也需要铜贝。”
莫守拙指了指周围荒芜的土地和空旷的山川，说：“在这片荒山野岭之中，纵使有十万铜贝，也买不到一粒粮食，便如粪土一般。而这十筐馍馍，却可以让这里的绝大多数人活下来。”
老人呵呵一笑，说：“我便送你权力和十筐馍馍，还有一百天的生命。”
转身指着周围的人，说：“这些大臣都有经天纬地之才，这些军队也都经过严格的训练，还有这些乞丐，他们都将听命于你，你可以让他们帮助你做事。”
又指着远处一座不知何时出现的富丽堂皇的宫殿，说：“那座王宫现在属于你了，里面有你需要一切物事，包括食物、工具和武器，但是没有铜贝。”
莫守拙看着周围的群山，已经隐没在一片淡淡的夜色之中，说：“我不需要它们。”说完回头，老人已经不见了。
莫守拙带着大臣们来到宫殿，军队迅速在周围险要地域、要点和隘口完成布防。
有一个叫墨离的官员引着莫守拙到了寝宫，十名绝色少女托举着华丽的盛装在旁恭迎，另有十名绝色少女已经将沐浴之水调好，**着身体准备侍奉莫守拙洗浴。
宫殿里面散发着淡雅芬芳的玫瑰香味，泌人心肺。
莫守拙觉得自己前半辈子几十年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多绝色少女。
这些少女身上的衣服都很少，大部分肌肤都裸露在外，绝美的容颜、丰满的胸部、水嫩的肌肤…很容易让人痴迷。
见莫守拙有些痴愣，墨离躬身说：“请主公沐浴更衣，微臣去外面等候。”然后知趣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寝宫里，只剩下了莫守拙和一群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女们。
第148章：鬼婆的考验（4）
几位少女笑盈盈地迎上来，朝着莫守拙躬身施礼，引他去浴池洗浴。
富丽堂皇的宫殿、一群绝美少女、舞动的粉纱红绸、珍贵的名雕玉器…这里就如同仙境一般，但莫守拙的脑海里，却只有山脚下那个破屋子和破屋子里的子娘。
他甚至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从那间破屋子里离开过，子娘就在他身边，以前是，现在也是，永远都是…
莫守拙进了浴池，侍浴的少女们褪掉身上的丝缕之衣，靠上来为他清理身上的泥灰，他的身上实在是太脏了。
莫守拙背靠着池壁，闭上双眼，一动不动。
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身上每一处游走，滑过他身上每一寸肌肤，莫守拙竟然没有半点反应。像是一个身体带着温度的死人，又像是一截木桩。
少女们在他的脸颊、耳边、唇边吐气如兰，莫守拙不理不睬，如老僧入定，连呼吸都平静如斯。
沐浴完毕，少女们帮着擦干身体，莫守拙准备上床休息。
床上躺着三个侍寝少女，全身上下未着片丝片缕，水滑凝脂，嘤咛娇语，瀑布般的黑发散乱开来，眼神迷离，甚是撩人。
这三个少女比那些侍浴的少女，又不知要美上多少倍。
莫守拙从桌子上取过衣服，扔到床上，说：“把衣服穿上，到外面去吧！”
“主人…。”其中一个少女轻喊了一声，似要说些什么。
莫守拙伸手一指，说：“我可是有生杀大权的，若是把你们杀了，倒是可惜了这一身的媚骨。”
三位少女见莫守拙语气认真，表情严肃，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不敢开口，急急地穿好衣服，跑到外面去了。
莫守拙躺到床上，床很大，能平躺下三四个人。
铺面松软，像是要掉下去一般。被子上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味，和那些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莫守拙闭上眼睛，一下子又看到了破屋里子娘的那张小床，床上铺着破破烂烂的被褥，躺上去硌得全身都疼。
莫守拙用绣着金丝的被子捂住脸，鼻子闻到的却是那张小床上发霉的味道。
“子娘。”莫守拙在心里轻声地呼唤着。
“这一生，若是能与你在这张床上同寝共枕一个夜晚，我便连这多出来的一百天生命都不要了。你可知道，我本已抱定快死之心，好去另一个地方找你，但却为何要接受这一百天的生命？”
莫守拙猛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说道：“子娘，我这样做，是想寻一些时间为你立一块碑，碑的前面刻上我和你的名字，碑的后面刻上我们的故事，我要让所有看到的人都知道，是你救了我，我和你一起在这里生活过。”
说完，又躺下，喃喃地说：“子娘，这件事情若是不做，我死不瞑目。”
晚上，莫守拙做了一个梦，梦里子娘和他躺在宫殿里的大床上，拥抱在一起，融化在一起。
莫守拙一直睡到第二天太阳快要落山时才起床，醒来的时候宫殿的灯已经亮了，灯光迷离，璀璨夺目。
宫殿很漂亮，高大雄伟，富丽堂皇，里面的任何一件物品，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美不胜收。
但莫守拙并不想欣赏它，甚至连看都不想看，更不想留下关于这个地方的一点点的记忆。
因为他只能在这里待一百天，一百天的时间在他的生命岁月中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而一百天的富贵荣华也绝不能抵消几十年的穷困落魄。
记着会让他留恋，而留恋则会让对于死亡和前几十年的生活充满恐惧和痛苦的回忆。
莫守拙内心的情感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他甚至更愿意睡在一个没有屋顶、四处透风的破房子里，他在这里一点儿都找不到归属感。
所以他告诫自己，他不是这里的主人，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
几十名绝色少女依旧像昨天一样，站在不同的位置准备随时侍候他。
莫守拙伸了个懒腰，看看自己的身上，那些该死的脓疮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他现在全身都充满了力气，身心无比的清爽。
一名少女引他去餐厅就餐，餐厅里摆着一张铺着美丽桌布的大桌子，桌子很长，四四方方，上面放着几十个盘子，盘子里有各种各样的点心、肉类、水果和蔬菜。
莫守拙肯定，他这一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多好吃的食物。
莫守拙朝着离他最近的一名少女说：“把外面的乞丐都叫进来，让他们一起吃。”
少女犹豫了一下，说：“主人，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莫守拙随手抓起一大块点心，朝着大厅走去。宫殿的大厅里四处躺满了衣着肮脏的乞丐，看来他们一点也没有享受到像他一样的待遇。
唯一不同的是，至少在这一百天里，他们不用再饿肚子，虽然宫殿提供他们的食物，比大臣们喂养家畜的食物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却比树皮、草根甚至是沙土强多了。
“里面有好吃的，你们都进来吃吧！”莫守拙朝着乞丐们大喊了一声。
乞丐们一听说有好吃的，全都爬了一起来，一窝蜂地涌进了他的寝宫，把他挤到一边，直奔着满桌的食物而去，围着桌子挤作一团，疯了一样的把抢到的食物塞到嘴里，等莫守拙好不容易挤进去的时候，桌子上已经只剩下了食物的残渣。
吃完食物的乞丐们全都出去了，莫守拙爬到桌子上，把上面的食物残渣收集起来，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全都吃了，然后去大床上睡觉。
再醒来的时候，天才刚刚亮。
少女们侍奉洗漱完毕。莫守拙吃了早餐，便去了议事大厅。
几十位大臣们已经整齐地站在那里等他了。
莫守拙坐到铺着金丝绒的松软的龙椅上，屁股在上面用力颠了颠，感慨地说：“舒服，比坐在死树下面的石头上好得多。”
稍停，看着众大臣，说：“一百天的时间里，你们要帮我做三件事。”
第149章：鬼婆的考验（5）
墨离站在左侧一班大臣的最前面，听莫守拙如此说，便躬身道：“主公但请吩咐，臣等定当竭力而为。”
莫守拙面无表情，说：“第一件事，让地里长出禾苗，收获的粮食要足够这里所有人吃，也包括他们以后生的孩子。”
墨离说：“这件事由司空去办。”
司空跪拜，高声道：“微臣接旨。”
莫守拙点点头，接着说：“第二件事，建一些不透风的房子，让所有的人有地方住。”
墨离说：“这件事由司徒去办。”
司徒亦跪拜，高声道：“微臣接旨。”
莫守拙又说：“第三件事，办一所学堂，建一所医馆，让这里的所有人有书读、能看病。”
墨离转身跪下，说：“微臣墨离接旨。”
莫守拙再说：“我给大家一百天的时间，你们把这些事情办完。老人曾经说过，我有生死权力，所以把丑话说在前头，谁若是完不成交办的事，一百天以后，便跟着我走好了。”
众大臣赶紧齐齐跪下，齐声道：“请主公放心，臣等当定照办无误。”
莫守拙站起来，看着众人，说：“你们各自去办，我有我自己要做的事。”说完转身离开，对这万人之上的王家尊严，一点都不留恋。
墨离赶紧跟了出来，说：“不知主公还有何事？微臣墨离可替主公去办。”
莫守拙长叹一声，说：“这件事，没有任何人能替我做。”他回过头看着墨离，说：“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你若真想帮我，可为我寻找一石匠，剩下的事，就不用管了。”
墨离说：“为主公效劳，是墨离份内之事，主公何谈谢字！寻找石匠之事，墨离现在就去办。”说完，转身去了。
不到一刻钟工夫，墨离便带着一位中年模样的石匠来了，石匠身体强壮，一看就是可吃苦之人，肩上还背着一个大箱子，想必里面装满了工具。
墨离朝莫守拙施了一躬，说：“主公，此人名云奚，方圆百里之能匠，主人尽管差遣。”
莫守拙说：“墨离，专心去做你的事吧！我的事你不必再管了。”
墨离见他如此说，答应一声，离开了。
莫守拙朝着云奚施了一躬，说：“有劳云先生了，你需要帮我刻一块石碑，纪念我的夫人。”
见莫守拙如此，吓得云奚赶紧跪下，头触地，说：“主公如此，折煞小人了。主公有用到小人之处，但请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莫守拙单手用力把云奚拉起来，说：“我只不是个欲死的乞丐罢了，不能帮你做任何事情，却还要有求于你，当然要谢你。”
云奚仍未起身，说：“主公让地里长出禾苗，使我们有粮吃。建造不透风的房子，使我们有房住。设立学堂和医馆，使我们有书读、能医病，这份恩德，小人永生难忘。”
横七竖八躺在大厅里的乞丐们此时都爬了起来，纷纷朝着莫守拙跪下，头触地，高声喊道：“主公大恩大德，小人永生难忘。主公大恩大德，小人永生难忘…”
莫守拙不再理会他们，更不喜这跪拜颂扬之声。令云奚去取了些食物，一起出了宫殿大门，径直朝着山上去了。
两个人爬到了一座很高的山上，四处寻找，用了整整一天时间，挖掘出了一块青色石头，这块石头色泽均匀，纹理细密，通体幽奇，如黑玉宝石一般，看色泽绝非普通石头。
云奚说道：“主公，小人做了几十年的石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石头。”
莫守拙拍拍手上的泥土，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就是它了。”
接下来，莫守拙和石匠云奚一起雕琢这块石头，三天后，雕琢基本成形。这期间，莫守拙从未回过宫殿，所需食物都是墨离派仆人送过来。
又用了一天把石头打磨光滑，石匠云奚开始在上面刻字。
莫守拙已经把要刻的字在纸上写好，石碑的前面只刻七个大字：“莫守拙，子娘之墓。”下面不留立碑人的名字，也不要已亡人的出生和死亡时间。
石碑的后面刻的字就比较多，完整地记载了子娘拯救莫守拙的整个过程，以及他对子娘的感恩和挚爱，有数百字之多。
云奚用了整整三天时间，把所有的字都刻到了石碑上。
雕刻完工后的石碑，显得大气庄严，看碑读字，其中记载之事，令人心生敬畏，忧思落泪。
莫守拙非常满意。他找了十多个人来，用绳子把石碑捆结实了，拿四根粗壮的木棍抬着，用了三十天时间，走到二百里路，找到了埋藏子娘的小屋。
小屋还在，却更加破烂，屋顶已经完全塌陷，上面的茅草落到了地上，烂得快要成为泥土了。
墙壁四周斑驳不堪，风一吹就好像要倒下的样子。屋子里子娘的坟堆很小。那个时候莫守拙并没有多少力气，所以不能为她堆一个大一些的坟堆。
坟堆上面长出了几株草，不知道名字，也不开花，这样的小草绝不会有人关注，像极了他和子娘的一生。
莫守拙带着大家把屋子拆了，把坟堆周边收拾干净。
莫守拙记着子娘说过，她的丈夫就是朝着正南方向走的，而她也正是在朝着正南方眺望的时候，发现从远处走来的他突然倒在了地上…于是莫守拙便把石碑埋在了坟堆的正南方，以便于子娘有足够的时间眺望南方。
把石碑埋好之后，莫守拙在坟堆的周围修了一道石头墙，防止从山上下来的水把坟堆冲跑了。
做完这些事情，莫守拙让众人回去，只留下些食物和水
此后的几十天时间里，莫守拙就躺在子娘的石碑边上，日日夜夜与她说着话。
很多话，都重复了上百遍，甚至上千遍，就怕子娘听不到。
距离百天期限还有两天时间的时候，莫守拙朝着刻着子娘和他的名字的石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说了一句话：“子娘，我有我的欲死之地，不能在此陪你。你应相信，不管我的肉体在哪里腐烂，我的心都在这里。”
第150章：鬼婆的考验（6）
话说完，心中一狠，转身离去，再未回头。
回到属于他的领地，原本毫无生机的黄土地里已经长出了各种各样的庄稼，已经到了快要收获的时候。
乞丐们都换上了新鲜的衣服，脸上充盈了幸福与快乐的表情，走路健步如飞，说话声若洪钟，再也看不出乞丐的样子。
房子建造好了，石头做的墙壁，茅草编织的屋顶，非常结实，密不透风。所有的乞丐都有了一所属于自己的房子，再也不用横卧在风雨之中倍受摧残。
孩子们在学堂里读书，朗朗读书声令人听了无比舒畅。
人们都很健康，医馆里竟然很少再有人来看病。
走过了一圈之后，莫守拙突然笑了起来，仰天长笑，拼命的笑，笑得酣畅淋漓。
笑后又开始哭，嚎啕大哭，拼命的哭，哭得惊天动地。
一笑一哭之后，突然双膝跪地，面向苍天，双手高高上举。
大声说道：“子娘，我曾在心里立过一个誓，若是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要给你一块长出庄稼的田，一座不透风的房子，一个能读书的学堂，一个会治病的医馆，现在这一切都有了，你看到了吗？它们属于你，也属于天下人。你虽然不在，但天下人有了，你便有了。”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笑过，哭过，莫守拙朝着那棵一百天前枯死而现在已经长出了浓密枝叶的参天大树走去。
一百天到了，他要去那棵大树下死去。
穿上漂亮衣服的乞丐想送他去，被他坚决地挥手制止了。
大树下面开满了美丽的鲜花，散发出醉人的芳香，莫守拙在一片花丛中躺下。
他的身边再也没有死人了，这使他有些孤独。
但他的心里充满了欣慰，他为子娘立了碑，使乞丐有房子住有医馆看病有足够的粮食吃，让孩子有机会读书，这已经足够了。
做完了活着该做的事，他要去找子娘了。
纵使这一次的死亡比上一次要痛苦上一百倍、一千倍，他都不在乎。
那位老人突然又出现了他的面前，仍然像从前那样善良，面露微笑，问他：“如果我再给你一百天的生命，你还要吗？”
莫守拙微笑着摇摇头，说：“不要了，一天都不要了。”
老人问：“为什么？”
莫守拙闭上眼睛，满脸幸福地说：“我看到子娘了，她在那里等我。我若是留一天，她便会有一天的思念，我若是留百日，她便会有百日的孤独，我做完了想做的事，得赶紧走了…”
说完，双眼合上，再无声息。
…
莫守拙从左侧的黑洞中走了出来，他通过了考验。
出了黑洞的莫守拙一眼就看到了有娇。
有娇无恙，莫守拙瞬间放下了心。
此时的有娇，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正想问询，有娇却大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这倒是让莫守拙有些惊讶，有娇何至如此？
他不知道的是，方才在洞穴之中的一团烟云之中，有娇从始而终地看完了他在黑洞中经历的一切，也听到了他说的每一句话。
“少爷。”有娇缩在他的怀里，只喊了一句，便哭得再也说不出话。
像现在这样的哭，莫守拙还是第一次见到。
哭了一会儿，有娇才强止悲声，说道：“少爷，我…我以为你真的…真的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一副娇躯，剧烈颤抖，内心之关怀，溢于言表。
莫守拙轻轻地拍了拍有娇的肩膀，“我这不好好地回来了吗？听话，别哭了。”
有娇用力抽了抽鼻子，擦干眼泪，看着莫守拙，看着看着，突然笑了。
这一笑，又把莫守拙笑得蒙圈。
“恭喜你，通过了考验，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鬼婆说道，言语之中包含着极大的欣慰。
“莫守拙。”
“莫守拙，你是一个异常完美的男人，善良、忠诚、刚毅，视金钱和权利如粪土，重感情和承诺如高山，你的表现，远远超出了我父亲当初的预想。他本以为普天之下没有一个男人能做得如此完美，但你做到了。”
“你都看到了？”莫守拙问道。
“当然看到了，不但我看到了，有娇也看到了。看到了你做过的每一件事，也听到了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所以她才会哭得如此伤心，既是担心你，也是被你所感动。”
莫守拙看着有娇，“怪不得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弄得怪吓人的。”
有娇没有说话，脸含娇羞之色，紧紧地抱着他，一刻也不想松开。
“接下来呢？”莫守拙问道，“冥海囚徒诅咒距离王城不足百里，十日之内就会笼罩王城，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得太久，需得尽快去西冥破了这个诅咒，以免数十万生灵涂炭。”
“莫守拙，我知你内心焦灼，但以你现在的战力，根本破不了冥海囚徒诅咒，也救不了你的部落，必须先使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行。”
莫守拙点头，“西冥之行，的确不可莽撞，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如何获得能量了吧？”
“当然，一千年前，暗魂诅咒封印东冥之前，豢龙东族大长老，十大高手排名第二的影子建造了一个山洞，将他和我的各七千樽能量封印在十朵小花之中，藏于山洞。”
说到这里，鬼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影子本想多封印一些能量在山洞，留给预言之人使用，使其能尽可能多地获得能量，以此提升战力。可惜的是，东冥被封印的速度太快，他根本没有时间。
十朵小花之中，五朵属阳，五朵属阴，阳者可被男性之体吸纳，阴者可被女性之体吸纳。一千年过去了，十朵小花中的能量会有大量损失，但每一朵小花中的能量，一定还在四百樽以上。”
“有娇并非武者，她能不能吸纳五朵小花中的能量？”
“当然可以，影子只所以留下两种属性的能量，就是不知千年之后的来人，究竟是男还是女，没想到你二人同来。”
鬼婆说完，左手一挥，左侧山壁上出现了一个洞口，洞内可见烟云缭绕之气。
第151章：小男孩与天魂刀
莫守拙紧握着有娇的手，进入山洞。
洞内有红蓝光色交织，中间位置，并排放着两块黑色的圆形石座，高二尺左右，顶端平整光滑，上面各生长着五朵小花，围成两个圆圈，一个是红色的，一个是蓝色的。
两个圆圈之外各有一个白色光圈在漫卷，封住了从小花之中四溢的光气。莫守拙猜测，这外层的光圈，大概就是影子用来封闭十朵小花的能量之气。
“红色的小花属阳，蓝色的小花属阴，上了巨石，端坐其中，以意念吸纳小花中的能量，可使能量进入体内。”鬼婆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有娇，还记得我教过你的炼意之法吗？”
有娇点头，“记得。”
“那好，就按我教你的做，平心静气，专心炼意，以意念感应小花中的能量，使其入体。”
二人上了圆形底座，盘膝端坐，双手放置于膝盖处，掌心向上，微闭双目，保持呼吸平静，以意念感应周围的一切。
瞬时，莫守拙便感到一股股能量之气从四肢百骸往体内奔涌而来，渗入奇经八脉，而后归于丹田。丹田之中，开始有了一种微涨的感觉。
再过不久，人已处于昏昏欲睡之态。
六个时辰之后，再无能量之气进入体内，莫守拙睁开眼睛。身边五朵小花的红色光润消失，花朵枯萎，失去了鲜艳之色。
而有娇仍然微闭双目，身体周边的五朵小花仍有蓝色之气缭绕，只是已经先前弱了许多。
见有娇的神色并无异样，莫守拙未敢出声打扰，而是重新闭上双眼，迅速将炼体的四道程序于奇经八脉之中走了一遍。
体内能量如滔滔江河，汹涌澎湃。
未敢进入破体境，害怕破体而出的能量之气摧毁了周围的一切，包括有娇未吸纳完的五朵小花。
一个时辰后，进入炼意境。
又用了一个时辰，将水滴之眼的修炼进程完整地走了一遍。
意念启动透视凡体功能，丹田中的能量三千零一十樽，从五朵小花中吸纳的能量，正好两千樽。
被封印在五朵小花中的七千樽能量，历经千年之后，只剩下了两千樽，大半损耗，实在可惜。
意念启动宇宙万物功能，目光仍然不能穿透石壁，但可绕行出山洞，延伸到三十里之远。比起之前，多了二十余里。不知道以后随着能量的长进还会不会增加。
意念启动虚空裂缝功能。
虚空中的一条条裂缝，比之前更加清晰，颜色区分也更加鲜明，其它并未有太多发现。
意念启动万物记忆功能，莫守拙看着惊鸿刀。
首先看到了惊鸿刀本体中的能量，竟然达到了一千樽之巨。就算减掉秋水剑的能量，惊鸿刀自身的能量，大概也有五百樽。
莫守拙终于明白了惊鸿刀能够杀死豢兽、豢龙和幻字人的原因，原来它的本体之中，竟然蕴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
惊鸿刀与秋水剑合体之后，只用一道刀气便击碎了强大的九龙青铜鼎，杀死了豢龙，便也找到了原因。
但这个战力犹不是惊鸿刀的全部，甚至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莫守拙能够明显地看到，在惊鸿刀的内部翻卷涌动的能量之气，只不过是它本体巨大的能量池所溢散出来的一部分，那未溢散出来的能量究竟有多少，莫守拙看不到，也不敢猜。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湖泊，一条细流从湖泊之中涓涓流出，而湖中，则翻滚着滔天巨浪。
是什么原因封住了惊鸿刀的能量，使之不能尽情发挥？
水滴之眼的目光迅速在一条幽冷的光气漩涡隧道之中奔行，速度与距离远非之前所能相比。
莫守拙来到了一个古老的战场，黑云密布的苍穹之下，一片旷古的荒野之上，两支野蛮的军队，正处于搏命厮杀之中。
鏖战的双方都穿着灰袍。
一个五六岁左右的男孩子，相貌清秀，右手高举，手心之中托着一块黑色的魂石，散发出幽冷的光气。
四位身穿灰袍的老者站在小男孩的四周，平举双臂，立掌向前，自掌心之中，发出道道幽黑之气，不断地注入魂石之中，魂石的幽冷之气，越来越强，越来越盛。
莫守护第一次用水滴之眼看到惊鸿刀记忆的时候，这一幕更多的还是一种心理感应。但现在，他已经实实在在地看到了，如同身临其境一样。
突然间，小男孩手中的魂石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把通体闪烁着幽黑光芒的刀。
惊鸿刀？
莫守拙心里嘀咕了一声，这把刀，像极了他的惊鸿刀。
“少主，天魂刀已经铸成。”一位灰袍老者大声说道。
小男孩并未回应，也未吭声，只是伸手一抓，将悬浮在虚空中的天魂刀抓到了手中。
飞身而起，如一道流萤，直奔厮杀的战场。
一跃未止，小男孩的身体突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从空中坠落。
刚刚说话的灰袍老者飞身而起，在小男孩落地之时，将他抱在怀里，急唤一声，“少主。”
另外三位灰袍老者也是飞身来到。
小男孩双眼无神，有血从嘴角渗出。
“大法师。”小男孩喊了一声，突然双手猛推，想推开大法师，但是已经晚了。
三位飞身而到的灰袍老者突然出手，三掌同时击在了大法师的后背，大法师如同一团棉絮一样，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倒了下去，倒下之后，化作一团烟云似的颗粒消失于无形。
小男孩躺在地上，看着三位灰袍老者，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三位法师原来是哥哥派来的内奸。”
三位法师面无表情，其中一位叹了一声，说道：“少主，大主在我们三人的魂魄之中注入了噬魂蛊，若是不听从他的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三人甚至尝试过自杀，谁知竟是死不成。如此之举，实属无奈。”
小男孩冷冷一笑，“杀了我，我哥哥就会放过你们吗？”
“只要破了你的天魂，使你不能控制天魂刀，让大主嬴了这场战争，噬魂蛊就会自消。”
小男孩轻叹了一声，“我哥哥赢了。”
厮杀已经结束，小男孩的军队全军战死，战场上只剩下了大主的数万军队。
第152章：水滴之眼圆满
一道灰色光影闪过，小男孩消失，连同他手中的天魂刀，一起不见了踪影。
三位灰袍老者看着小男孩消失的虚空方向，许久不语，内心之中皆是五味杂陈。
“唉！”一位灰袍老者长叹了一声，万般无奈地说道：“若是我等能自杀身死，便不必承受这般煎熬，也无须背上叛主的恶名。”
另一位灰袍老者说道：“少主不知去往何处，他只有两次起死回生之能，现在已经用了一次，但愿日后不要再遇到厄运。”
“我猜想，少主一定还会回来的。我等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面对它日回归的少主，又能有何话说？恐怕唯有一死谢罪了。”又有一位灰袍老者说道。
三位灰袍老者都不再说话。
记忆到此为止。
莫守拙极目远望，却只看到虚空之中滑过一颗流星，流失在了极远之处，只留下一片暗黑的虚空。
小男孩去了哪里？天魂刀又去了哪里？
莫守拙看着惊鸿刀，此刻他已经确定，惊鸿刀就是天魂刀。
同时猜想，他只所以看不到天魂刀后来的记忆，大概是因为天魂刀随同小男孩离开之后，于虚空之中一体离分成两块魂石，被铸成了一刀一剑，再也无法留下记忆的缘故。
只有完整的天魂刀，才会有记忆。
离分成一刀一剑之后，它的记忆永远停留在了离分之前。
天魂刀为何一分为二，究竟去了哪些地方，经历了什么，又是如何到了惊鸿与秋水两位大师的手中，其中的过程，恐怕已经成了一个永远的谜。
新的记忆，是从汧邑城外，一刀一剑合体重归天魂刀开始。
经由天魂刀找到小男孩的去向，同样已经变成了不可能的事。
莫守拙也不知道，他从天魂刀中看到的记忆，到底是发生在什么地方，哪一年。或者，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思讨良久，心里暗暗说道：“以前总觉得你非同寻常，却绝没想到竟然有着如此神奇的前世今生。只是，你来自哪里？又是谁封住了你绝大部分的能量？”
暂时放下天魂刀的心思，意念启动时间流沙功能。
莫守拙看到虚空中有一条极长的河，由闪烁着晶莹光芒的光粒组成，一束，圆形，直径大约一丈左右，像喷气式飞机尾巴后面拖着的一条白烟。
这条长河一定就是时间流沙。
长河中的每一颗光粒，肯定都代表着历史上的一个时间点，进入了这颗光粒之中，也就进入了某一个时代的某一个地方，看到当时发生在那里的所有事情，甚至身临其中。
只是，所有的光粒都没有时间标识。
也就是说，莫守拙虽然已经看到了时间流沙，却不知道一颗颗光粒代表的是哪一个时间点。
通过这些光粒穿越，也不知道会穿越到什么地方去。
在做不到精准穿越的情况下，绝不能轻易尝试。
若是一不小心穿越到了一个死后被埋进了坟墓中的毫无战力的前人体内，或者穿越到了鸡鸭鹅猪等家畜身上，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朽骨成土，或者被宰了吃肉，都很悲催。
更令莫守拙失望的是，时间流沙只有往前延伸的部分，却没有往后延伸的部分。
时间流沙中的最后一个时间点，就是现在。
试图通过时间流沙穿越回去的梦想，瞬间破灭，心中顿时生出无限悲哀。
两千多年后那个无比繁华也无比亲切的世界，他可能永远都回不去了。
对于那个时代的人来说，他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古人。
就算历史会记载下他在这个时代里做过的所有事情，他的父母、恋人、伙伴们读到这段历史的时候，恐怕也绝不会想到，留下这些事迹的人，就是当初那个从他们身边突然消失了的儿子、恋人和朋友。
唯一可以给他一些安慰的是，这样的结果，能够帮助他解决一个矛盾，就是关于方兮颜和有娇的选择。
不是他抛弃了方兮颜，而是这个世界强迫了他。
心中有一千个不愿，一万个不甘，他和她，注定要被两千多年的历史迷雾隔开，永世分离，再无相聚之期。
就算还有相聚，也只能是方兮颜的目光，碰触到了记录着他的事迹的文字。
那样的文字，通常是冰冷的。
从此之后，天下很大，他将只有一个女人，有娇。
睁开眼睛看着有娇，有娇仍然微闭着双眼端坐。
体内毫无能量的有娇，要完全吸纳五朵小花中的能量，比起他来，缓慢地多，也艰难地多。
意念启动悬山仙界功能。
莫守拙看到了悬山，似一团云山雾海悬浮于虚空之中。但他的目光，穿透不了悬山之外的一层光气。
这层光气，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结界。
在一个时辰的时间里，莫守拙将水滴之眼的六个功能一一测试了一遍。
按照当时刚刚打开水滴之眼时脑海中的提示之音，已经拥有了三千零一十樽能量的他，水滴之眼的六个功能大概率已经全部达到了大圆满之境。
莫守拙将六个功能简要归纳了一下。
透视凡体功能可以看到人体结构，包括丹田中的能量基数和元神，还可以用意念碰触元神。
宇宙万物功能可以看到宇宙中很多虚幻的隐性存在的东西，比如五行之气等。还能将他的目光延伸到三十里之外，且可绕行。
虚空裂缝功能可以看到虚空中的道道裂缝，这些裂缝用于诸界之间的穿梭，需要进行颜色匹配。
万物记忆功能可以看到留存在万物之中的记忆，能够看得多远，与能量和意念有关。
时间流沙功能可以让人回到过去，却不能去往未来。
悬山仙界功能可以让人看到悬山，由于结界阻挡的原因，看不到仙界。
莫守拙将水滴之眼睁着，未启动任何功能。这样就可使虚空之中的金之属性灵气通过水滴之眼源源不断地进入他的体内化作能量储存。
虽然这样的吸纳，速度极慢。但有总是比没有要好一些。
以前的时候，受制于能量太弱，无法做到一直将水滴之眼睁着，现在终于可以了。
第153章：三级炼神术与凤魂弓
第三颗记忆蛋突然出现了异动，随即“啵”地一声炸开，跳出来五个大字：三级炼神术。
尔后又有文字不断地从蛋体中涌现出来，直接变成莫守拙的记忆信息。
战神术，修得一级元神，生骨强战，驭刀飞行。
消神术，修得二级元神，化虚隐形，藏身万物。
丹神术，修得三级元神，轮回之体，化丹重生。
三级修神术圆满，可成仙体，进入七阶修仙之途。
接下来，是三级炼神术的修炼方法。
战神术，以意念与元神战斗，元神生出骨骼，可驭武器，虽无双翼，也能驭物飞行。
消神术，以意念令元神化虚至无，神无则体无，可隐形于万物之中。
丹神术，以能量化作烈火令元神成金丹，可成轮回之体。一等金丹，寿命千年，至十等金丹，寿命万年。死后元神不消，渡化重生。
第三颗记忆蛋中，只有这么多信息。
但这些信息，已足以令莫守拙激动地心潮澎湃。
能飞、能隐形、能重生，这他大爷的也太牛逼了点吧？
一定得找到当初在自己脑海中放了这三颗记忆蛋的人，好好地拜上一拜，跪拜，对，只有跪拜才能体现自己的真诚。
正激动之时，有娇突然睁开了眼睛。
身体周围的五朵小花已经现枯萎之色，小花中的能量已全部进入她的体内。
看着莫守拙，微微一笑，正欲说什么，突然倒在了石座之上。
“有娇。”莫守拙急喊了一声，赶紧起身奔过去，一摸有娇的小手，冰凉，再摸额头，也是冰凉。
速速启动水滴之眼的透视凡体功能。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个功能看有娇。
透视人体功能能够将一个人体的内部结构尽入眼中，如此看一个女人，难逃邪恶之嫌。
但现在不同了，有娇已经不再是他的小侍女，而是他的女人。
莫守拙看到有娇的体内已经有了两千樽能量，绝大部分能量被储存在了丹田之中。
奇经八脉畅通无阻，显然是受益于源源不断进入体内的能量的缘故。
呼吸平稳，心跳正常，并未发现异常之处。
鬼婆的声音从洞外传来，“她从未有过修炼，体内突然涌进了两千樽极阴能量，身体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你毋须惊谎，稍顷就会醒来。”
莫守拙听鬼婆如此一说，猜想大概不会错。紧紧地抱住有娇，给她一些温暖。
大约一刻钟之后，有娇的身体开始转暖，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莫守拙，轻声喊了一声：“少爷。”
“有没有异样的感觉？”莫守拙急急地问道。
有娇轻轻摇头，“就是有些冷。”
莫守拙放下心来，将有娇扶起来坐好，“用炼意之法将奇经八脉中的能量全都引到丹田中去。”
有娇不再言语，端坐于地，开始运行炼意之法。
炼意之法修炼的是意念，先于炼精境之前修炼，目的是使自己的意念变得强大。
只有意念强大，才能生出念力，控制精神，从而专注于炼体四道程序的修炼。
炼意是武者最基础的修炼内容。
莫守拙不但将炼意之法教给了有娇，还将炼精之法倾囊相授，希望她能修得一些能量，获得保护自己的战力。
可惜的是，两年以来，有娇一次都没有好好地修炼过。
大概是觉得，有莫守拙在，她犯不上那么辛苦。
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
大约一个时辰后，有娇再次睁开眼睛，精神恢复如初，说道：“好了。”
“你的体内已经有了两千樽能量，却不知道该如何用它。接下来，我会慢慢教你。”
“两千樽？”有娇惊呼出口，“我不快成仙人了？”
“还差点。”莫守拙笑着说道，“至少还差一千樽。不过你就算修得了三千樽能量，大概也去不了仙界。”
“为何？”有娇一脸迷茫地看着莫守拙。
“因为你非修仙之人啊！”莫守拙顺口说道，“等一下，这个问题我得撸一撸，妖的能量是从一千樽起算，能量一千樽的娇也能去悬山仙界。”
“一千樽能量的妖都能去，我也能去。”
“你当然能去。”鬼婆的声音再次从洞外传来。
“只要能看到悬山仙界，无论是妖还是其它，都能去。他们阻止不了你，但若是不欢迎，却可以将你赶出来。”
有娇从石座上站起来，跑到洞外，看着鬼婆，“可是我看不到悬山仙界啊！”
鬼婆微微一笑，“你的少爷能看到不就行了？”
说完，轻轻一挥手，有娇面前的虚空之中出现了一支弓和一个箭袋，箭袋中有箭矢二十支。
此弓像极了一只凤凰，红黄白三色相间，精巧别致，弓身隐隐可见晶莹的虚幻光气。
“这支弓名为凤魂弓，箭为凤鸣箭，由一只万年凤凰的魂体和羽毛制作而成，本体拥有五千樽能量，战力仅次于天魂刀和地魂锤，乃诸天万界三大魂器之一，是东族的至宝。为得到此宝，西族与东族鏖战了上百年，西族之王沐凡笑虽以魂能封印了东族，却至死都未能得到此物。”
“我听说过这支弓。”莫守拙说道，“在周王朝《神器谱》上，凤魂弓排名第三，排名第二的就是地魂锤。”
“凤魂弓属性至阴，乃女性使用之物。有娇，你已经得到了两千樽能量，我便把这支凤魂弓送给你，助莫守拙一臂之力。”
鬼婆的话刚说完，凤魂弓闪烁了一下，飞到了有娇的手中，箭袋斜挂到了后背上。
弓身缭绕的虚幻之气瞬间把有娇包围，悄然融入了她的身体。
气息合一，一人一弓，已是心有灵犀。
有娇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鬼婆，“你真的送给我了？”
“你若收下此物，便需与莫守拙一起破了暗魂诅咒，拯救豢灵东族。”
“那是当然。”有娇无比干脆地说道，“少爷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少爷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不送我此弓，我也会与少爷生死与共。”
鬼婆似乎心生感慨，轻叹了一声，“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痴情之心，实在令人感动。”
莫守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在东冥行走，我和有娇会不会受到暗魂诅咒？”
“不会，暗魂诅咒只诅咒拥有豢灵东族血统的人。”鬼婆说道。
莫守拙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第154章：炖了一锅肉，可惜没有酒
“从此地向北一百里，是豢灵东族的王城所在地，被封千年，恐怕早已成了一片废墟。王城上空，有一个魂鼎悬浮于虚空之中，魂鼎一破，诅咒自消。”
鬼婆又轻叹了一声，“莫守拙，你虽得了两千樽能量，本体能量只有三千樽，仍无力与暗魂诅咒抗衡，更破不了冥海囚徒诅咒。接下来如何做，我已无力相帮，一切只能靠你了。”
莫守拙点点头，“鬼婆放心，天下没有死局，不破了这两个诅咒，我誓不罢休。”
鬼婆微微一笑，轻闭双眼，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极为疲惫。
莫守拙拉起有娇的手，出了山洞。
洞外，阳光灿烂，已是到了中午的时候。
二人已经一天多没有吃过任何东西，都是饥肠辘辘。
“想不想吃肉？”莫守拙问道。
有娇“嘿嘿”一笑，“想，太想了。”
“你的确需要多吃点肉，不能再瘦了。走，我去炖锅肉给你吃。”说完，拉起有娇的手，直奔那片小森林。
森林里有小动物，体型都不大，如雉鸡和豹猫般大小，数量很少。湖泊中有鱼，还在一处死水潭中看到了数条鳄鱼。
用惊鸿刀斩杀这些小兽，无异于杀鸡用上宰牛刀。
不知道需要在这里待多久，所以没敢多杀，只杀了一只长得像雉鸡一样的小动物。
不知道哪里能找到盐，便又杀了一条鳄鱼。
鳄鱼的肉不但鲜美，而且含盐量极高，能解决没有盐的问题。
又找了两块石头，制成了两个石锅，用昨夜里的石锅烧水，另外两个石锅，一个炖鸡肉，一个炖鳄鱼肉。
有娇忙着烧火。
很快，有肉香味从石锅中飘出来，有娇忍不住“吧嗒”了一下嘴巴，一副小馋猫的神态。
而莫守拙则忙着从鳄鱼身上往下削肉。
一条鳄鱼，足够二人吃上好几顿，这么放着容易变质，需煮熟了做成肉片才行。
在荒无人烟的野外生存，吃什么，喝什么，如何活下去，莫守拙经过专门的训练，比起有娇，可是在行地多。
一个多时辰后，莫守拙已经将一条鳄鱼身上的肉全部削了下来，做成小片，堆在石头上。
又做了一个石碗，找了两根直直的木棒当筷子用。
一切准备就绪，两个锅里的肉煮熟了，肉香四溢，引得森林中好多小动物奔出来，远远地站着，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地看。
有几只豹猫样的食肉动物，甚至开始蠢蠢欲动，一双双小眼睛死死地盯着莫守拙晾晒在石头上的鳄鱼肉。
“好好看看吧！我要是在这里待久了，你们都得成为石锅中的肉。”莫守拙朝着小动物喊道。
有娇“噗嗤”一笑，“少爷，它们本来都活得好好的，我们一来，就成了石锅中的肉，是不是太对不起人家了？”
“就算我们不来，它们之间也会有残杀，弱肉强食，是个千古不破的道理。”
“少爷，两锅肉，你准备先吃哪一锅？”
“我随你，你吃哪一锅我就吃哪一锅。”
“嗯！那就先吃鳄鱼肉吧！我还是头一次吃呢！尝尝味道。”用小木棒盛了满满一碗肉，递给莫守拙，自己又盛了一碗。
味道鲜美，虽然没有放盐，却也有着淡淡的咸味。
各是一碗鳄鱼肉下肚，饥饿之感顿消。再各吃上一碗雉鸡肉，肚内便有了饱涨之感。
汤的味道也是极其鲜美，有娇接连喝了两碗汤，拍拍肚子，“不能吃了，再吃就撑死了。”
“要是有一壶老刀子酒，就太完美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能算得上血性之人。”
“少爷日后成了豢灵东族的王，可让人酿酒，也叫老刀子酒。”
“这是自然，没有酒喝的日子，实在难过。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酿出王爷调制的味道。”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莫守拙忙着把鳄鱼肉放到石锅里煮，每煮熟三锅，有娇便拿去放在石头上晾晒，手中握个木棍，驱赶着一直在周边转着圈儿想偷吃的小动物。
太阳西落之时，鳄鱼肉全部煮熟且已经晾晒得半干。装满了两个石锅，一人端着一个去往附近的山洞。
煮鳄鱼肉的时候，莫守拙已经启动水滴之眼的宇宙万物功能将周边扫视了一遍，三十里范围之内未发现异常之物。
山上到处都是洞，最后选中了一个位于山半腰的洞穴，距离此处不足半里。
洞内空间不大，非常干燥，空无一物。
洞口距离地面十丈多高，距离山顶则有百丈之遥。洞口前有一小处平坦之地，左侧生长着一棵枝叶并不算茂密的树。
将这个山洞作为夜间休憩场所，能够最大限度地避免夜行动物的打扰。
二人来到山下，上山无路。
两次跃起，一次是放下石锅，一次是把有娇抱上来。
让有娇在洞口等着，自己则去抱了些杂草回来，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躺在上面试了一下，再不觉得硌得慌。
莫守拙拍打拍打双手，“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过上一段野人的生活了。”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原始社会，进入了洞穴时代。
忙活完之后，二人手拉着手站在洞外，远望夕阳。天边有暗红的晚霞似欲燃烧。
荒蛮之地，景色称不上美好，却也能给人一种飘飘欲仙之感。
夜色很快降临，风吹过，有些冷。
走进山洞，莫守拙背靠在石壁上，有娇则依偎在他的怀里，看着他，盈盈目光之中万般柔情，有些迷离。
绝世红颜，柔软入怀。
此情此景，让莫守拙的内心之中突然生出了一股冲动，身体也有了强烈地燥热之感。
将自己的唇压到了有娇的唇上，有娇热烈地回应着。
右手碰触到了一团丰盈，使得心跳更快。
冲动之感就要失控之时，莫守拙猛然醒悟，生死未知之地，绝不可胡来。
迅速将唇移开，长吸一口气，内心之中连着暗喊了几声，“坐怀不乱，一定要坐怀不乱，必须要坐怀不乱。”强行静下心思。
有娇微闭双目，一张绯红的小脸，如同一朵绽放正艳的花朵。
莫守拙伸出手在有娇的鼻子上轻轻地刮了一下，“睡觉。”
第155章：我带着你飞
第二天，莫守拙与有娇早早醒来，来到洞外。
太阳尚未升起。
虽是初夏时节，肉眼却看不到一丝丝的灵气之雾，空气中流淌着的，只有弥漫的死气。
这些死气，一定是来自鬼婆所说的暗魂诅咒。
二人在洞外的平坦之地，面对面坐下。
“有娇，我现在给你讲武者炼体。”
“好啊！”有娇爽快地说道，一副准备很认真听的神态。
莫守拙曾经多次给有娇讲过炼精的方法，她从来都不认真听。
现在不同了，体内有了两千樽能量，早已超过了人类修炼的天限态，可惜不会用。
非常之地，容不得再有半点马虎。
“炼体共有四道程序，炼精、化神、成虚、破体，分别称为炼精境、化神境、成虚境、破体境。
炼精境，目的是获得能量，并将能量赋予手中武器化作杀气。自修能量五百樽达到第一个大关口，称为半满态。自修能量一千樽达到凡人天限，称为天限态。
化神境，目的是打通任督二脉。成虚境，则是要打通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成虚境圆满，奇经八脉畅通无阻，形成一个环路。脉络如同江河，丹田如同大海，能量可出丹田入脉络，也可自脉络入丹田。
破体境则是在此基础上，用意念控制体内能量从四肢百骸破体而出，可化作杀气，也可在周身形成能量防御界。
五朵小花中的两千樽能量入体之时，已经助你打通了体内的奇经八脉，并且能够沿着这些脉络自主运行。
你现在欠缺的是意念，意念若是不够强大，便无法控制体内能量完成破体。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苦修炼意之法，尽快使自己的意念变得强大。”
“听着好麻烦啊！”
“听着麻烦，实际并不麻烦。最麻烦也最难的事，五朵小花中的两千樽能量已经全都替你做完了。”
“好吧！那我开始炼意了。”
“平心静气，绝不可有一丝杂念。”
“知道啦！少爷你怎么跟个婆婆一样，唠唠叨叨的。”
“你看我像个婆婆吗？”
有娇“嘻嘻”一笑，“你不像婆婆，你是少爷。”
莫守拙看着微闭双目的有娇，心中生出温暖。现在的她，已经成了自己心中最柔软的存在了。
微微一笑，静下心思，微闭双目，打开水滴之眼透视凡体功能，找到端坐于灵海中的元神，开始了三级炼神术。
第一级，战神术，为元神修战骨。
意念生念力，念力碰触元神。
莫守拙发现，自己的元神竟然是个很懒的家伙。而且，他现在还控制不了他。
意念生出的念力之手无论如何碰触，元神始终端坐在灵海之中一动不动，推一下，晃一晃，然后瞬间坐正，不回应，也不站起。
最多是眨眨眼睛，裂嘴一笑。
无奈之下，念力之手化作拳头，一拳打在了元神的前胸，把元神打得翻身倒地。
倒地之后，却又坐起，不气不恼，反而一笑。
我靠，想不到自己的元神竟然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儿。
莫守拙心里嘟嚷了一声。
既然这样，你就老老实实挨打吧！看到底打上多少拳才能把你惹急了。
念力之手时而成拳，时而变掌，一拳接着一拳，一掌紧跟一掌，拳头落在元神的前胸和头上，巴掌则扇在元神的脸上，把他打得跟个不倒翁一样。
在莫守拙都感觉到有些过意不去的时候，元神终于忍耐不住。
没个逼数了是不？
笑容消失，腾地起身，朝着念力之手扑了过来。念力之手迅速化作一个小人，两个小家伙厮打在一起。
整整三天，两个小家伙一直打架。
至第四天，莫守拙能够控制元神，无论想不想打，莫守拙都能用意念控制他打。他的心念就是元神的心念。
此时的莫守拙，如同控制着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是自己念力小人，一个是自己的元神小人。
两个小家伙打得不亦乐乎，而他的本体，则成了观战之人。
元神越打越结实，慢慢地从一个柔弱的白雾小人变成了一个强壮的小人，生出了骨骼，拥有了战力。
至第七天，意念小人已经不是元神小人的对手。
打不了多长时间，意念小人就会被打倒在地。而元神小人则会叉着小腰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神态很气人。
意念小人代表了莫守拙的战力，受制于非本体作战的缘故，其战力会比莫守拙真实的战力稍弱上一些。
当意念小人再也打不过元神小人的时候，说明元神的战力已经差不多达到了莫守拙本体的战力水平。
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出现，“恭喜莫守拙修得一级元神，元神生战骨，可驭刀飞行。”
莫守拙站起来，意念瞬至元神，生出飞行之念，惊鸿刀，不，应该是天魂刀，自动出鞘，飞往空中。
莫守拙纵身一跃，意念不止，控制天魂刀于空中飞行。
如同站在大海中的一叶帆船之上，初时不敢太快，身体不稳，快了怕是会掉下去。
飞行了一会儿，身体逐渐变得可控，遂慢慢加快了速度。
再过一会儿，已是随心所控。可快可慢，可上可下，可转弯可掉头。耳边有风声呼啸而过。
由于有娇正处于修炼的关键时刻，莫守拙不敢飞得太远，也不敢过久停留，空中转了一会儿，便飞回洞前，天魂刀自动入鞘。
一级炼神，战神术，七天圆满。
仿佛有一阵飓风吹过。
不是风，是从有娇体内破体而出的能量化作的杀气。
杀气浓烈，逼得莫过拙迅速后退了数步。
破体境，炼体圆满，有娇同样站在了武者之巅。
看着睁开双眼的有娇，莫守拙学着自己脑海中的声音说道：“恭喜有娇，达到破体境，炼体圆满，站在了天下武者之巅。”
有娇起身，跑过来，紧紧地抱住莫守拙。
“少爷，我真的炼体圆满了？”
“当然，杀气浓烈，逼得我退了好几步。为了表示祝贺，我决定带你去飞行。”
“飞行？少爷，你会飞吗？”有娇赶紧问道。
莫守拙“呵呵”一笑，“刚学会。”
意念一动，元神控制天魂刀再次出鞘，飞往空中。
莫守拙抱着有娇的腰，一跃上了刀身，天魂刀急速飞行。
“少爷你慢点，掉下去了。”有娇着急地喊道。
“放心吧！掉不下去的，我已经练过一次啦！”
二人一刀，越飞越高，钻进云朵，停在云上。
“哇，空中的云好美啊！”有娇看着身下的云山云海，惊叹出声。
说完，紧紧地抱住莫守拙，“少爷，我们成神仙了。”
“神仙有我们过得自在吗？”莫守拙大声问道。
云之上，刀之上，二人紧紧相拥。
第156章：冥海诅咒笼罩犬丘
莫守拙一级炼神术圆满，有娇也已达到破体境。
接下来，莫守拙开始修炼消神术，修得二级元神，成虚隐形。
有娇则开始练习凤魂弓。
凤魂弓本体含有五千樽能量，有娇体内有两千樽能量。加起来会不会就有七千樽能量？
并非如此。
人与武器的能量，并不是以如此方式简单叠加。
一切本体含有能量的武器，皆受制于使用者本体的能量。
凤魂弓本体虽然拥有五千樽的能量，却因为有娇体内只有两千樽能量，所以凤魂弓便只能发挥出两千樽的威力。
以此类推，若是有娇是一个体内毫无能量的人，她就算拥有凤魂弓，射出去的箭，却与普通箭矢没有任何区别，连一樽的能量都没有。
纵然如此，此时的有娇，使用凤魂弓射出的凤羽箭，能量已经高达四千樽之巨。
放眼周王朝整个武者界和巫师界，包括无敌和养鸟人，以及已经去世的惊鸿、秋水，武者界和巫师界四大天王级别的人物，都防御不了有娇的一箭。
他们的修炼时间都是超过了百年，而有娇却只有七天。
只是，本体的防御能量仍然只有两千樽。
攻击与防御，完全不成正比。
凤魂弓的强大之处在于助力攻击，但对用弓之人的防御能力却没有丝毫的助力作用。
莫守拙在得到两千樽能量之后，体内能量达到了三千樽，天魂刀本体的能量虽然如同一个无底洞一般，但莫守拙现在能够使用的，只有一千樽。其它的能量，不知被什么原因封印了。
合一人一刀全部能量进行攻击，战力可达四千樽，与有娇的战力恰好一致。
有娇用了短短的七天时间，就能与苦苦修炼了十多年的莫守拙，在攻击力上打成平手。
只不过，防御力远不如莫守拙。
也就是说，莫守拙的惊鸿刀能轻松破了有娇的防御界，但有娇的凤羽箭却穿不透莫守拙的防御界。
莫守拙带着有娇离开犬丘已经整整八天。
在他们离开的第三天，嬴开带着上千官员与家眷离开了王城。
第七天，冥海诅咒笼罩犬丘。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一天。
冥海诅咒笼罩犬丘的前一天夜里，王爷世爷便带着城内所有的人，远避到王城四周十里之外的山林之中。
到处都是帐篷和在树下、崖下横躺的人。孩子的哭声，大人的呵斥声，此起彼伏，混乱不堪。
这些人，除了王爷及一众官员和士兵之外，其余的都是没有亲友可投靠的人。
王庭官衙的七个司，各留下了一个副主事和一个参政。其余人等均已随着嬴开去了汧邑。
端坐在帐篷中的世父，一夜无眠。
他看不到笼罩在空中的冥海诅咒烟云，对于这团烟云会不会扩散，往哪里扩散，也是一无所知。
这样的规避，显得非常盲目。
第二天日出之后，世父并没有令庶民回到王城，而是先让骑兵副将军孟环带五百骑兵前去王城查探情况。
孟环领命而去。
到了王城西城门，孟环仰望天空，只看到了苍茫的天穹和数片浮云，看不出有任何异常之处。
五百士兵分成二百五十个小队，分散入城查探情况。一个时辰之后全部回到西门回令。
有三个小队的士兵发现了四个未出城的人，均是五十六岁身体生病的老人，全部失去了魂魄，变成了活死人。
率队回到城西树林，见到世父，孟环如实禀报。
世父脸色阴沉，“孟环，速派骑兵二人前往汧邑，向王上禀报实情。另派骑兵前去王城四周，找到负责之人，安排庶民回城。从今日夜间开始，所有人等带足三日食物，白日去田间劳作，夜间返回林中，每三日回一次王城。”
“诺。”孟环接令，速出帐安排。
世父走出帐篷，仰望苍穹，心中暗暗说道：“莫守拙，冥海诅咒已经笼罩王城，是否扩散未知。这数万无家可归之人的生死，可全都握在你的手中了，希望你能尽快破了这该死的诅咒，还庶民以安定。”
数万军民全部离开王城可不是一件小事，就算能保住性命，但除了农耕之外，商贸等行业几乎完全停滞，由此带来的损失，无法估算。
照此下去，犬丘王城真的会变成一座死城。
孟环派走的骑兵速去汧邑。
一路之上，多见从山林之中返回的各城庶民，零零散散，携家带口，如同流民一般。
沿路传信，将王爷的命令传达到各城城主。
下午到达汧邑城，嬴开和一众庶长、大夫都在议事大殿。
汧邑城作为原西王部落的王城，一应官衙办公之地俱全。又有嬴夫提前着手准备，安排工匠做了些装修，补充了设施。
嬴开率领众人到来之后，仅仅用了两天时间，便各就各位，部落事务有序开展。
听了两个骑兵关于诅咒笼罩王城的禀报，心情都是无比沉重。
失去了最肥沃土地和最繁华城镇，嬴氏部落唯剩灭亡一途。
“冥海诅咒笼罩之处，乃是部落土地最肥沃，商贸最兴盛之地，而今全部成为死地，长此下去，嬴氏部落如何存活？”嬴夫语气悲凉地说道。
“王上，需尽快从各地征集余粮，建仓存储，以备不时之需。”嬴坤大声说道。
农耕时代，粮食是命门。
作为主管农耕的右庶长，嬴坤就像是嬴氏部落的大管家，王室、官员、军队的一切吃喝供应，都得由他设法解决。
“王上，右庶长的提议极有道理。冥海诅咒临头之时，保持人心稳定的关键，在于粮食。可由王庭出资，从各城、各部落奴隶主仓中征收余粮。”墨荼说道。
“是啊！只要有粮吃，天大的诅咒也乱不了人心。人心不乱，部落就不会乱。这征粮一事，需全力筹办。”甘公说道。
“嬴坤，筹粮一事便由你与六位大夫亲自操持，务必多征余粮，万一出现粮灾，可开仓放粮，绝不可出现饥荒。”嬴开说道。
“诺。”嬴坤和六位大夫齐声领命。
嬴开望着大殿之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询问众人，“莫守拙与有娇去冥海，已是第八天了吧？”
第157章：暗魂诅咒
第八天，莫守拙与有娇一大早便离开了山洞，驭刀去往百里之外的豢龙东族王城。
莫守拙猜测，此刻冥海诅咒定然已经笼罩了王城，留给他与有娇破了这个诅咒的时间，非常有限。
有娇达到炼体破体境之后，短时间内难有长进。她非修仙之人，自然也修炼不了水滴之眼和三级炼神术。
而自己修炼二级和三级炼神术也急不在这一时，因为就算获得了隐身和重生之能，对于破了暗魂诅咒，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获得了飞行能力就已经足够了。
百里的路程，若是步行，需走上几个时辰，但驭刀飞行，却只用了短短的一瞬。
距离王城废墟还有数十里之遥，莫守拙通过水滴之眼的宇宙万物功能看到了笼罩在王城上空的暗魂诅咒。
灰白色的烟云之气，颜色和形状都像一棵大白菜，其态又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
中间有一个白菜心，呈鼎状，大概就是鬼婆所说的魂鼎。
魂鼎的周围是一片一片的光片，覆盖范围超过五十里。
暗魂诅咒烟云之气，还在不断地往外散射着死气，目光所及之处，弥漫虚空。
整个东冥都笼罩在这了这片死气之中。
暗魂诅咒的核心地带，魂鼎之中拥有超过了两万樽的能量，就连弥漫的烟云之气中的能量，也超过了一万樽。
如此巨大的能量，一定是来自沐凡笑本人和十万囚徒。
他们的魂魄，就在那个魂鼎之中。
莫守拙收刀落地，站在了豢龙东族的王城南门。
整个王城，几乎没有一座完好的建筑，所有的房屋都已经倒塌，只剩下了残垣断壁，一派荒凉悲杀的景象。
王城很大，完好之时，足以能容得下十万人以上。
看来，当初豢龙东族的十万族民，有可能全部居住在这个王城之中。
只是因为诅咒烟云之气笼罩了整个东冥，所以族民逃无可逃。
也或者是，诅咒来得迅猛而剧烈，十万族民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
二人走进城内。
隐约能够听到悲哭之声，慑人心魄。
这个声音，不知是来自封印王城暗魂诅咒中的魂魄，还是来自被封印的东族族民。
水滴之眼看不到声音的来源。
三千樽能量的水滴之眼都穿不透强大的暗魂诅咒，既看不到魂鼎中的沐凡笑和十万魂魄，也看不到被封印的东族族民。
在城内转了一大圈，没看到一个活着的东西，也没有看到一棵树，一棵草。
这个诅咒的威力，实在是骇人听闻。
不但本体拥有强大能量的豢龙东族族民逃脱不掉，就连花草树木也难得幸免。
一咒之下，整个东冥，皆成死地。
唯有鬼婆所在的那个山谷中的盆地，不知是什么原因，留下了一小片森林。
纵然也难免萎顿，好歹让人看到了一线生机。
莫守拙不由地想到了犬丘王城，叹了一声，说道：“若是破不了冥海囚徒诅咒，用不了一千年，犬丘王城也会变得与这里一模一样。”
有娇仰头看着天空。
她看不到魂鼎，也看不到天空中弥漫的烟云之气，但她能感应到空气中浓烈的死气与杀气。
“少爷，我虽看不到诅咒，却能感应到杀气，很强烈。”
“你体内多了两千樽能量，感应能力远超从前，能感应到杀气，不足为奇。”
“我们如何才能破了它？”
“暗魂诅咒的中心是一个魂鼎，其中的能量超过了两万樽，弥漫在周边烟云之气中的能量，也有一万樽之巨。无论是天魂刀还是凤魂弓，恐怕都破不了它。你可以用凤魂弓射上一箭试试。”
“好。”有娇伸手从后背的箭袋中取出一只凤羽箭，将体内全部能量赋予弓身，引弓发射。
凤羽箭带着夺目的光芒向着虚空疾飞，莫守拙能够看到凤羽箭上的能量，四千樽。
到了大约百丈高处，不再前行。
凤羽箭好像遇到了一层戳不破的透明薄膜，两相撞击之后，凤羽箭如同烈日下的一支冰凌，消失在了烟云之气当中。
拥有四千樽攻击能量的凤羽箭，竟然被烟云之气一击粉碎。
“少爷，凤羽箭被毁了。”有娇惊叫一声。
“烟云之气能毁掉凤羽箭，不知道能不能毁了天魂刀。”莫守拙有些担忧。
“鬼婆曾说，只有带着天魂刀的人，才能破了暗魂诅咒，这烟云之气，或许毁不了天魂刀。”
“一试便知。”
如果担心烟云之气毁了天魂刀，想破暗魂诅咒，便再无办法。
就算心中有担忧，也需试上一试。
莫守拙话一说完，人已腾空而起，三千樽能量赋予天魂刀，朝着烟云之气猛力一击。
带着四千樽能量的天魂刀如同一把钝刀砍在了一团棉絮上，天魂刀被一股巨大的反弹之力弹起。
莫守拙体内虽然已经有了三千樽能量，却依然只能令天魂刀发挥一千樽能量的战力。
烟云之气毁不了天魂刀，天魂刀却也破不了烟云之气。
同时，一股巨大的压迫之感袭来。
莫守拙周身三千樽能量形成的防御界，脆弱地像是一个薄薄的鸡蛋壳，一击便碎。
胸膛如被重物锤击，胸中一阵翻涌，莫守拙迅速卷身后飞，落到有娇身边，“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少爷。”有娇急喊了一声，伸手扶住摇摇欲倒的莫守拙。
莫守拙硬压下了第二口欲喷出的血。
炼体成虚境自动启动，能量于周身奇经八脉之中高度游走，迅速消除了残存于体内的外来杀气，修复了损害。
大约一刻钟之后，一切恢复原状。
“没事了。”莫守拙拍了拍有娇的肩膀，看着虚空。
方才攻击自己的力量，一定是烟云之气的反制之力。
这股反击力量太过强大，自己远非对手。在它面前，拥有三千樽能量的防御界，不堪一击。
既然连只有一万樽能量的烟云之气都有着如此巨大的攻击力，那个魂鼎的攻击力，定然更加强大。
莫守拙有些庆幸，方才只是攻击烟云之气，若是贸然攻击魂鼎，此刻的自己，恐怕已如那只凤羽箭一样，被化作微尘颗粒消失了。
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那股强大的力量为何没有追杀于他，一击将他置于死地？
第158章：石墙上的影子
稍作思考，有了一个推断。
暗魂诅咒由沐凡笑和十万囚徒的魂魄制成，虽然强大，却都是死人的魂魄，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唯一还存在的能力，是感应。
感应到了攻击，尔后才会反击。
既然有反击，就一定会消耗能量，每反击一次，能量就会消耗一些。
死人的魂魄不可能会修炼，在这种情况下，暗魂诅咒的能量便只会消耗，不会增加。
而且，暗魂诅咒虽然能伤他，却毁不了天魂刀。
脑海之中迅速蹦出来一个想法。
如果用不断的战斗引得暗魂诅咒持续消耗能量，当其能量消耗到可以被他一刀劈开的时候，岂不是就可以破了诅咒？
想到这里，莫守拙说道，“有娇，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少爷快说。”
“魂鼎是由死人的魂魄制造，本体能量只会消耗，不会增加。天魂刀虽劈不开烟云之气，烟云之气却也毁不了它。我若是让天魂刀与它不停地战斗，就能能量持续消耗它的能量，能量耗尽之时，便可破了诅咒。”
“少爷说得有理，我可用凤魂弓助你。”
莫守拙摇摇头，“凤魂弓破不了烟云之气的防御，反倒会毁于其中。要想消耗它的能量，只能用天魂刀。”
“怪不得鬼婆说，只有拿着天魂刀的人，才能破了暗魂诅咒。看来，暗魂诅咒唯一毁不了的武器，大概就只有天魂刀。”
有娇说道，此时她已经想明白，若是凤魂弓能破了暗魂诅咒，豢灵东族何必要用上一千年等一个人？
一念至此，却又紧紧抓住莫守拙的胳膊，“少爷已经受伤了，绝不能再冒险。暗魂诅咒的能量太强大，它会杀了你的。”
“放心，我不会与其近身战斗，可以驭刀。”
莫守拙说完，启动战神术，元神驭刀，天魂刀携着一道夺目的光芒，直飞魂鼎。
距离百丈之时，魂鼎感应到了天魂刀身上的杀气，开始生出反击之力。
这股反击之力虽然远强于天魂刀本体的能量，天魂刀却依然能在杀气之中迅速游走，谁能奈何不了谁。
暗魂诅咒毁不了天魂刀，大概是因为天魂刀的本体能量太过强大，虽然绝大部分能量不知是何原因被封，但这些被封的能量，似乎也能够助天魂刀生出防御之力。
莫守拙静立不动，看着刀。
水滴之眼的宇宙万物功能和战神术一直处于启动状态，能量大量消耗。
成虚境自主运行，迅速补充消耗的能量。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魂鼎的能量还剩下一万八千樽。一个时辰的战斗，消耗了两千多樽。
魂鼎周边一层层如白菜帮似的烟云之气中的能量，也减少到了九千樽，少了整整一千樽。
莫守拙收刀，他已经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天魂刀的确可以大量消耗暗魂诅咒的能量，而暗魂诅咒也的确是奈何不了天魂刀。
当烟云之气的能量大量消耗时，魂鼎中的能量也会随之减弱。
“一个时辰消耗两千多樽，十个时辰就可以将两万樽能量消耗完。”
莫守拙“哈哈”一笑，“魂鼎啊魂鼎，你就算是有着高达两万樽的能量，终归还是已经死了千年，空剩魂魄而已，我便跟你战上十个时辰，耗尽你的能量，然后一刀劈了你。”
这一刻，莫守拙感觉自己很牛逼，这么难的问题，竟然被自己轻易地看出了端倪。
正欲再战，却见魂鼎的能量开始迅速补充增强，只不过片刻时间，又达到了两万樽以上。
烟云之气中的能量，也重归一万樽。
“我靠，这是什么鬼？”
“怎么啦？”
“魂鼎的能量能够自动补强。”刚刚还激情澎湃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冰凉。
“魂鼎的力量的确能够自动补强。”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莫守拙和有娇都是惊愣，迅速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
声音来自一面石墙，石墙上有一个影子。
很清晰，不用水滴之眼都能看到。
“你是谁？”有娇大声问道。
“我是影子。”
“影子？”莫守拙马上想到了鬼婆说过的影子，豢灵东族十大高手排名第二，战力仅次于东族之王轻尘。
正是他，将一万樽能量封印于十朵小花之中，留给预言中的人使用。
“你是鬼婆说得影子？”莫守拙问道。
“鬼婆？”影子反问了一声，似乎不知道鬼婆这个人。
“她以前叫樱花。”
“哦！想不到樱花竟然给自己弄了这么名字。千年孤独，真是苦了她了。”影子说此话时，莫守拙和有娇都能够听得出，话语之中，一片柔情。
“你为何没有被封印？”莫守拙接着问道。
“先回答我的问题，樱花已经将一切实情相告，让你们得到了十朵小花中的两千樽能量，来破暗魂诅咒是吗？”影子问道。
“是的。”莫守拙说道。
“不知你体内的能量达到了几千樽？”
“三千樽。”
石墙上的影子看上去像是笑了一下。
“现在我来回答你的问题，暗魂诅咒只能封印肉体，却不能封印失去了肉体的影子，因为影子没有灵魂。”
“你还能不能恢复肉身？”
“不能，为成影子，我用化体虫摧毁了自己的肉身，一日成影子，永远是影子，而且离不开这面石墙。”
“为何如此做？”莫守拙问道，摧毁肉身，化作影子，留在石墙上，此举太过绝然。
“一为等你，二为找到破解暗魂诅咒的办法。”
“你也在等我？”
“是的，我怕你会错过樱花所在的山洞。故而留在此处，两处等你，总比苦守一处要保险的多。”
“鬼婆知道你在这里吗？”
“不知道，若是知道，她会更加孤独。”
莫守拙叹了口气，“你说鬼婆一等千年，千年孤独。你不也是一样？一面石墙，一个影子，苦等千年。”
“一样，的确是一样。不过我宁愿将所有的苦，都放在自己身上。”
“可惜，二位都等到了我，我却破了不暗魂诅咒，让你们失望了。”莫守拙无奈地说道。
暗魂诅咒能够自动补强能量，想破了它，就算有法，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
心中暗骂一句，他大爷的，一环紧扣一环，处处都是玄机。
第159章：骷髅洞
“你二人一来，我便看到了，只是没有出声而已。你找到的方法是对的，暗魂诅咒毁不了天魂刀，也只有天魂刀，才能引起它的反击，从而消耗它的能量。只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去一个地方。”影子说道。
“哪里？”莫守拙问道。
“暗魂诅咒的能量只有达到了一万五千樽以上，才能将整个东冥封印，千年以来，它的能量曾经有一百二十余次低于这个基数，却都能及时补强，这令我感到奇怪。”
“你找到原因了吗？”有娇心急地问道。
“我用了一千年思考，终于找到了答案，这个答案就是骷髅洞。”
“骷髅洞？你是说，是骷髅洞为暗魂诅咒补充能量？”莫守拙问道。
“是的，沐凡笑在制造暗魂诅咒之时，一定想到了能量会有消耗，当能量低于一万五千樽时，便再也封印不了东冥，所以他一定在某个地方暗藏了能量，这个地方，我猜定是骷髅洞。”
“骷髅洞是个什么东西？”莫守拙接着问道。
“一千多年以前，西冥灭了五个小族，将五族族民的魂魄封于骷髅洞中的一座五层骷髅塔，毁了它，才能阻止暗魂诅咒获得补充能量。”
“五层骷髅塔中封印着五族族民的魂魄，其中的能量岂不是一样无比巨大？”
“我从未去过骷髅洞，关于五层骷髅塔的消息，也只是听轻尘说过而已，如何破它，亦是不知。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破骷髅塔，难破暗魂诅咒。”
“五层骷髅塔就算能为暗魂诅咒补充能量，也总有用完的一天，等所有的能量都用完了，暗魂诅咒就会失效，豢灵东族不是一样可以重生？”
“一千五百年之内，如果无人破了暗魂诅咒，豢灵东族将永无重生之日，就算那时暗魂诅咒消失，东冥也将永远成为死地。而七层骷髅塔中的能量，可能足以支撑暗魂诅咒用上一千五百年。”
“沐凡笑真是太坏了，为了得到一支凤魂弓，竟然不顾十万族民的生命，弄出这么个该死的诅咒。”
有娇悻悻地说道，豢灵东族族民的遭遇，引她生出了巨大的同情。
“不只是因为凤魂弓，还因为两族千世的仇恨，只有心怀仇恨的人，才能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
“整个东冥都被封印，为何鬼婆所在的地方，还能有一片小森林？”莫守拙说道。
“那是轻尘的魂魄能量所致，保住一片小森林，可以引你过去，你只有到了山谷之中，樱花才能感应得到。”
“原来是这么回事。”
“能告诉我，你为何来东冥吗？”
“数日前，嬴氏部落王城被冥海囚徒诅咒，我来冥海是设法破了这个诅咒。鬼婆告诉我，冥海囚徒诅咒出自黑暗城堡之中的一个黑色葫芦，若想破了诅咒，需得去黑暗城堡，打破黑色葫芦。”
“黑色葫芦是由数十万囚徒的魂魄合祭而成，能量超过三万樽。以你现在的战力，就算有天魂刀相助，也进不了黑暗城堡，更破不了黑色葫芦。”
“豢灵西族弄那么多魂魄，就是为了这个黑色葫芦吗？”
莫守拙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若非如此，豢灵西族弄那么魂魄干什么？那里又不是阴曹地府。
“正是，捉来的魂魄囚徒越多，黑色葫芦的力量就越强大。”
“我既然来了，就绝不会放弃。管它什么黑色葫芦，白色葫芦，全都一刀劈了做成瓢。”
有娇想笑却强忍住了，毁了就毁了，少爷怎么能想到要把它做成个瓢？
“樱花一定跟你说过，破了暗魂诅咒，就可成为东族的王。”
“是的。”
“唯有借助东族十万族民的力量，你才有可能打败豢灵西族，破了黑色葫芦。一千年前，豢灵东族不是败于西族，而是败于沐凡笑一人，本体能量几乎达到了一万樽。”
“轻尘不是一样与他同归于尽。”
“那是因为轻尘有樱花相助，百樱花手中有凤魂弓。”
有娇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凤魂弓，“你是说，沐凡笑是死于凤魂弓？”
“准确地说，是死于轻尘与樱花父女联手，凤魂弓是极阴之物，只有女性才可以使用。但在那一战之中，轻尘与樱花也都战死，最后时刻，轻尘用豢术保住了樱花的魂魄。”
“想不到鬼婆竟然如此厉害。”有娇不由地赞道。
“你日后会变得与她一样强大，甚至还有可能超过她。”
有娇“嘻嘻”一笑，“若果真如此，我就可以助少爷一臂之力，破了那个该死的葫芦，为你和鬼婆报仇。”
“十万族民被封在哪里？”莫守拙问道。
“处处都在，却又处处皆无。暗魂诅咒存在，他们皆被封印，暗魂诅咒一破，他们自会出现。”
“那你呢？”
“你可带我去见樱花，他是我的恋人，我已经一千年没有见到她了，很想她。”
“你们是恋人？”有娇惊叫一声。
影子点点头，“是的，东冥被封之时，我二百二十三岁，樱花二百十九岁。我本已为她准备好了婚房，却没有等到娶她的那一天。”
“二百多岁还没婚嫁？”有娇不由地惊叫了一声。
影子微微一笑，“你可能不知道，豢灵族的族民平均寿命可达三千岁，婚嫁年龄通常都在二百岁之后。东族有规定，所有族民二百岁之前不许婚嫁，必须全力以赴进行修炼。”
“原来如此。这真是太让人伤心了，新婚之时却被封印一别千年，鬼婆好像不知道你在这里。”有娇难过地说道，一颗小心脏，跳得慌乱。
“我没敢告诉她，若是让她知道我在这里，相距咫尺，千年不见，她会更加孤独。”
“所以你便自己承受这份孤独，明知她在不远处，却无法见到，只能日夜思念。”有娇的语气极为悲伤，一个小女人的心思，被影子的话深深地触动了。
“心中有希望，便不会孤独。”影子叹了一声，说道。
“骷髅洞在哪里。”莫守拙问道。
“向西二百里，有座山，名叫骷髅山，骷髅洞就在骷髅山最高峰的山底。骷髅山是东西冥海的分界，你二人切不可越界到西冥。一旦去了，就永远回不来了。”
莫守拙点点头，“你便在此地静候消息，我与有娇回来之时，一定是已经破了五层骷髅塔。”
“你们一定会回来的。”
“但愿如此。”
莫守拙说完，与有娇二人离开，回到居住的山洞。
第160章：炖了一锅野蘑菇汤
时辰已是下午，肚子很饿，莫守拙不打算现在就去骷髅洞。天大的事，也得吃饱了肚子再说。
山洞门前支着三个石锅，一个烧水，两个煮肉。旁边的树下，堆了一堆干柴，是这几天莫守拙与有娇抽空到森林里捡拾的。
连续吃了七天肉，现在一闻到肉味，有娇的胃里就乱翻腾。
本是一个极喜欢吃肉的人，各种各样的兽肉、鱼肉、鳄鱼肉，一连七天吃肉，已经把她吃伤了。
“少爷，还得吃肉啊！”有娇噘着嘴巴说道。
“以前你不是天天喊着吃肉吗？怎么，吃够了？”莫守拙笑着说道。
“吃够了，吃得够够的了，现在一闻到肉味儿，肚子里就乱翻腾。”
“你要是想吐就早说声，免得吃进去再吐出来，白白浪费了我辛辛苦苦炖好的肉。”
“少爷好狠心啊！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你的小侍女。”
“我以前心疼的是小侍女，现在心疼的是至爱女人。”莫守拙一边往石灶中塞木柴，一边说道。
有娇“嘿嘿”一笑，“小侍女变成了至爱女人，少爷现在已经没有小侍女了。”
“所以少爷成了小侍女的仆人啦！一连为你做了七天饭，还讨不来好，找谁说理去？”
“找我说啊！”
有娇话音刚落，莫守拙突然站了起来，一下子将她拉进怀里，狠狠地亲了她一口，有娇顿时全身酥软。
酥软中的有娇被莫守拙带着飞离了山洞，向着森林深处飞去。
飞至森林的西南角落下。
这一处地带的森林还算茂密，数十棵粗大的树木早已枯死，有的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直指苍穹，有的则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有七八棵树上，生长着野蘑菇。
由于雨水少，加之五行之气残缺，不但树木长得无力，连野蘑菇也长得没有生机。
莫守拙是三天前发现的这些野蘑菇，为了让它长得更快一些，每天下午他都会来浇上一些水。
现在，终于可以吃了。
当兵之时经常深入原始森林的莫守拙早已熟知了野蘑菇的习性，哪些有毒，哪些无毒，从颜色和形状上，一看便知。
“有娇，本少爷今天做顿野蘑菇汤，让你打打牙祭。”
“少爷说话有误，是本仆人。”有娇笑着说道，笑颜如花。
“好吧！那就本仆人为金贵的有娇小姐做一顿野蘑菇汤。”
“没有盐，野蘑菇还得和肉一起炖，总是少不了肉味。”有娇嘴巴噘得老高，她实在是怕了那浓烈的肉味了。
“我知道哪里有盐，等会儿就带你去找。”
有娇顿时惊喜，“少爷此话当真？”
“就是比较麻烦一些。”
说话间，莫守拙已将一棵树上的野蘑菇采了下来，另外几棵树上的未动。
他不能跟暴发户一样一下子全都采回去，整片森林之中就这么几棵树上有野蘑菇，得省着点吃才行。
有娇将十多棵野蘑菇紧紧地抓在手中，莫守拙双手抱着她的腰，飞到了小湖泊旁边，洗干净。
然后指着不远处正在啄食泥土的几只小动物，说道：“那几只小动物啄食的泥土中一定有盐。”
“少爷如何知道？”有娇瞪大眼睛问道。
“我给你普及一下啊！动物与人一样也需要吃盐。只不过动物吃不上人类那样的成品盐，只能从泥土中寻找，以补充体内需要的盐。所以，被动物啄食的泥土中，通常都会含有盐。”
“我去看看。”有娇心急火燎地跑过去，小动物四散逃走。
有娇伸手伸手捏了一小摄的泥土，放于嘴中，果然有一种淡淡的咸味。
“少爷，这土中真的含盐。”
“少爷何时骗过你？”
“可这都是土啊！怎么吃？”有娇双手各抓一把泥土，无奈地说道。
“自然有法。”
莫守拙将野蘑菇塞到有娇手中，自己则找了一块石板来，装满泥土，与有娇一起回到山洞。
将泥土放在一个石锅之中，点火烧开沸腾，使泥土中的盐分全部渗入水中，沉淀之后，将水倒进另一个石锅，尝了一下，有淡淡地咸味。
“好了？”有娇问道。
“好了。”
“如此简单？”
“在没有蒸馏设备的情况下，只能如此，水中既有咸味，也会有土味，凑合着用吧！”
说完，将野蘑菇放入石锅之中。
一顿未放任何调料的野蘑菇汤，让有娇吃了个开心加过瘾。虽然已经怕了肉的味道，却还是吃了数片鳄鱼肉，以补充人本需要基本的能量。
吃完之后，二人开始了修炼。
莫守拙修得是二级炼神术，有娇修的是炼体四道程序。
二级炼神术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进展，但炼体四道程序，有娇已是能做到随心随意。
能量破体而出于周身形成防御界，也已达到了自主之境。
三个时辰之后，修炼结束，天已大黑，二人进了山洞。
有娇伏在莫守拙的怀里，仰起小脸看着他。
“少爷，影子和鬼婆明明离得很近，却一千年都见不上一次，真是太苦了。”
“他们二人不是都说了嘛！只要心中有希望，便不会孤独。”
“少爷信吗？”
“信。”
“我不信。除非他们不是至爱之人。”
莫守拙轻轻叹了一声，“这与至爱无关。鬼婆是豢灵东族的公主，自然需为东族的重生而努力。影子名列东族十大高手第二，也有拯救东族之责。他们都是为了希望才存在。”
“少爷，你是老秦人的刀，老秦人离不开你，现在你又成了豢灵东族的刀。这个天下，好像没人能离得开你。”
莫守拙伸出手轻轻地抚过有娇的头发，笑着说道：“有娇，你这么一说，我顿时感到骄傲的不行不行的。”
有娇“嘻嘻”一笑，“不知道你成了豢灵东族的王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能是什么样子？不还是你的少爷？”
“少爷说错话了，应该说，就算变成了豢灵东族的王，少爷也还是有娇的仆人。”
莫守拙将有娇紧紧地抱在怀里，内心一片柔软，“那好，少爷这一辈子，就做有娇的仆人好了。”
有娇缩在莫守拙的怀里，两滴泪水，不由自主地滚下脸庞。
在这一处荒蛮之地，有娇的心中，充盈着巨大的幸福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