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放飞自我
见此,多吉对他行了一礼,回答:“回主子,皇妃现在身处东向大皇子端木寒府中。”
“哦?东向大皇子府中?”南宫宸皱眉,“这是为何?”
于是多吉将自己这些天来得知的有关于乐无霜的事情,事无巨细的一一都向南宫宸说了个清楚。
在说到乐无霜与那端木寒成亲那段时,南宫宸扬了扬手,制止多吉再说下去。
“现今她可还好!”
“听潜伏在东向大皇子府外的暗卫说,说、”说到这里,多吉又开始结巴起来。
“但说无妨!”
“说、说三皇子妃怀孕了!”
闻言,南宫宸直觉全身经脉一窒,气息立即不稳起来,喉头一腥,有血气上涌至喉头,却被他强制压住。
“主子!、”多吉急忙上前一步欲扶住他。
南宫宸则推开他,“无事!继续关注,有事速来禀告。”
说完,直接挥退多吉,转身离去。
待转身之际,嘴角有血丝流出,这才从袖中拿出锦帕,轻轻拭去嘴角血丝,转而面色恢复如常向相辉楼走去。
进入楼内的南宫宸面色如常,不苟言笑,而对面座位上的飞凌却不时将眸光看向他,里面隐隐透着关切。
已经坐在位置上的端木寒端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水往嘴里倒,这个乐无霜,当真是离开他就放飞自我了吗。
呵,但愿她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他的心隐隐抽痛,看来他应该找个时间去东向一趟才是。
风华宫内,殷素心压低嗓音,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什么?你说白无痕失手了?!”
在她面前一个小太监佝偻着身子,双肩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是!”连这说出的话语都是小心翼翼。
“还真是贱人命硬!可知白无痕此时人在何处?”
“回禀娘娘,据东向探子传回的消息说是白二公子已被那东向九皇子折磨致死!”小太监说完这句,不敢再开口。
殿内空气随之一凝。
稍顷,啪’的一声,只见殷素心一巴掌狠狠拍在身旁案几上,将案几上面那杯盏都震动的抖了一下,有水溢出。
“废物!”她少有如此这般动怒,“白无崖现人在何处?!”
“大公子如今人正在驿站中护卫着西崎等人。”小太监回答。
“让他速来见本宫。”突然,殷素心的声音恢复往日轻柔,正是这轻柔的声音,却听的小太监遍体生寒。
小太监忙躬身领命离去。
不多会,白无崖来到风华宫内。
“无崖见过心妃娘娘。”一位面孔与白无痕长的一般模样的男子对着上首位置的殷素心恭敬行了一礼。
“驿站那边可有异动?”
“回禀娘娘,并无异动!”
闻言,殷素心那恶劣到极顶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甚好,待西崎公主毫无纰漏的嫁给我北齐太子后,便算你一功。”
“哼!南齐、东向的那些贼臣,为怕我北齐与西崎联手,如今都在想方设法的阻止着我北齐迎娶西崎公主一事,这件事情上还要你多费心神。”
“是!”
话说完,她却突兀的伤感起来,这情绪变换极快,让白无崖都有些措手不及。
“多年前,本宫远嫁北齐帝王途中,凑巧救了你白家一门,之后你白家报恩便随在本宫身边多年,本宫也从无亏待过你等。”
“你兄弟二人自幼得本宫悉心栽培乃有至今成就,着时不易,这么多年下来,你二人就犹如本宫的左膀右臂,本宫甚是看重,”
“也许你应该还不知晓,白无痕此次外出做事已经殒命。”
在听到殷素心说白无痕殒命时,白无崖心神俱震,白无痕,他的双生弟弟,从小无论哪方面都比他强的弟弟死了?!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是谁!究竟是谁害死了他的弟弟!他弟弟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出去?
“被南齐大理寺少卿之女乐无霜所害!”似看出他心思般,轻柔的声音淡淡响起,殷素心直接开口说出一个人来。
在她说出乐无霜这个人时,白无崖却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她,只因他根本就不认识一个叫乐无霜的人。
且他也肯定他弟弟也不认识此人,却因此人而死,这不得不让他心下疑惑。
“你也知道,本宫的宸儿自小便去了南齐做质子,本宫毕生的心愿便是宸儿能够归来北齐好让本宫能与宸儿团聚。”
“乐无霜!南齐大理寺少卿之女,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迷惑住了宸儿,本宫着无痕前去与那乐氏女相谈。”
“可那乐氏女非但不听,还跑去东向国利用东向大皇子的势力一举诛杀了无痕,此乐氏女心肠歹毒,留她不得,必须除之方能以泄本宫心头之恨!”
“本宫要你待西崎与我北齐联姻之后前去东向杀了那乐氏女,同时亦为了给白无痕报仇!”这一番话殷素心说的可谓咬牙切齿。
其实不用殷素心开口,在白无崖得知自己弟弟身死缘由后,第一个出现在脑海里的念头就是要杀了这个乐无霜替他弟弟报仇。
于是白无崖对着上方再次恭敬行了一礼,冷冷道:“无崖誓死完成娘娘交代的任务。”
此刻,东向大皇子府中,乐无霜将手中为东向皇帝配好的药放下,对打着下手的朱雀开口:
“午后你去城外乱葬岗子上将那白无痕给找回来。”
朱雀点头应是,这先前乐无霜已经将白无痕归顺她们的事给说了出来。
如今让她去将白无痕找回来也无不可。
只是待她来到城外乱葬岗时,循着打听到的消息,在一处低洼处看到了满身是血已奄奄一息的白无痕。
此时的白无痕双目紧闭,无一丝生息,就如同一个刚死不久的人。
这身模样看得朱雀都不得不感叹其做戏太过认真。
若不是乐无霜事先与她说过,将假死药给了白无痕,她也就认为这白无痕现在是个死人。
先不管了,她得乐无霜吩咐,将人先带往城中一客栈之中,稍后乐无霜便会赶过去。
于是她将乐无霜给她的一颗药丸喂进白无痕嘴中。
过了约半个时辰之久,只见白无痕幽幽转醒。
“怎么样,可还能起来行走?”
朱雀见他一副浑身浴血的模样,淡淡开口,她心中有气,只要一看到白无痕就让她想起当初追杀了她们一路的事。
若不是白无痕这一路的追杀,也没那么多事发生!
第一百五十一章:会错了意
白无痕没有立即回答她,只是就这么躺在那一动不动,看着空中那灰蒙蒙的云由近至远的飘过,不发一言。
“喂,本长老在与你说话,你听见没有!”此时,朱雀将自己在燕子阁的身份给抬了出来。
白无痕既然已经跟了乐无霜,那肯定要比她这个先跟乐无霜的人身份上要低。
如白无痕这样的人,进燕子阁那只能是从小厮慢慢做起。
“扶本公子起来!”他习惯性的伸手,这举动让朱雀大为恼火。
“你好歹是个身手不错的高手,既然醒了,就赶快起来,阁主已经给你在城中安排了间客栈,待一些琐事做完后,我们就要即可启程回南齐。”
“本公子现在起不了身!”他再次开口。
“你!”朱雀双手叉腰就要发火。
“我被端木云废了,现在起不来。”
“废了?!、”此时朱雀不知要怎么开口,被端木云废了?那乐无霜还要这白无痕何用,现在白无痕就是个废人。
乐无霜,她的阁主看重的是白无痕那一身高超的武艺,现在废了,还有屁用!
“是手筋脚筋都被挑了?”她皱眉询问,那还真得赶快带他回去,说不准回去的及时还能续上这手筋与脚筋。
见她这么问,他却惨然一笑不再开口。
果然如此,于是朱雀再不耽搁,运用内力一把将白无痕架起,快速往乱葬岗外小道上的那辆马车处走去。
待将白无痕安排进客栈后,又马不停蹄的往大皇子府赶。
她得赶快将白无痕这手筋脚筋被挑的事告诉乐无霜,若不然出了事情她也不好交代。
于是她一回到皇子府便将白无痕此刻状况说给了乐无霜听。
乐无霜在听到朱雀的叙述后也是惊讶不已,事不宜迟,忙带上临时准备的药箱迅速赶往客栈。
客栈房间内,白无痕面无血色的躺在榻上,见她来了,朝她淡然一笑。
她皱眉,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笑的出来,注意到白无痕双腿间有鲜血痕迹,忙上前为他把脉,稍顷,不禁起疑。
这白无痕哪像朱雀说的手筋脚筋俱被挑了的样子,他只是全身失血过多、气血不足,有些感染所致。
“可伤在了哪?”她开口询问。
见她发问,白无痕扯了下嘴角开口:“子孙根!”
闻言,她蹙眉,他这是被端木云给废了?那朱雀跟她说白无痕被端木云挑了手筋脚筋,却原来一开始就是朱雀会错了意,这个朱雀!
想着她就要伸手掀开白无痕那处的衣裳。
手伸到一半时被白无痕截住,“这伤还无需神医你亲自动手,帮我去城中医馆里请个大夫过来便可。”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个!”乐无霜有些恼,她已忘记这古人男女大防之事,只是单纯的想为这白无痕治疗而已。
“这是无痕最后的坚持!”他说,同时目光里透着坚毅。
给病患看病也得病患配合才是,现在白无痕不配合,她急也没用,左右废了子孙根之事,城中医馆大夫也能治疗。
想到此,也不耽搁时间,直接着朱雀去城中医馆请大夫过来。
期间,她喂了颗止血消炎丸给他后,便坐在一旁等候。
稍顷,朱雀将一老者领了进来,乐无霜见白无痕那神色似不喜她待在这边,便起身离去。
“阁主,你要去哪里?”见她出来的朱雀忙跟了出来,开口询问。
“这里没有大碍,有你看着便是,我先回皇子府,有事再通知于我。”
“好!”
东向皇城大皇子府中,最近的乐无霜比较繁忙。
本来她决定待刺杀事情结束后与朱雀一同回去南齐。
只是没想到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情,她将白无痕从乱葬岗救起时发现他的子孙根被阉割了。
她也没想到端木云会那么的心狠手毒,无奈之下将白无痕安置在城中一处客栈里。
而东向皇帝的伤因也未好全,皇后亦不放她走人,正好白无痕又不能太过频繁移动。
因此她还要在这东向待上一段时日。
凤鸾宫里,东向皇后看着面前这个龙章凤姿,一双深紫色眼眸却熠熠生辉的年轻男子。
东向皇后心中暗自腹诽,他唤她舅母,这么说她是殷素心的儿子了,早些年,东向公主殷素心与殷素华两姐妹可是闻名列国。
之所以闻名列国,是因为她们不仅才名远播,且还各自都有着张惊为天人的面貌。
亦是东向国有史以来第一次以母家姓氏为姓的公主,因为她们二人的母妃深得东向先皇厚爱。
传闻先皇应允当年的殷妃生其女娃则引用母性,若是男娃则引用端木姓氏。
光是想想两位拥有皇家血脉的公主沿用母族姓氏,就可知晓当年先帝对殷氏一族的厚爱。
由此可见当年的先皇对那殷妃也是宠爱到极致。
对现在这作为东向皇后的她来说,这些传闻她也是早些年进宫时得知。
那时年轻,整日脑袋里都装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却也喜欢瞎想。
想着若是当初那殷妃生下的是男孩,以先皇宠爱殷妃的程度,现在的东向帝王定不是现在的皇上,一定是那殷妃所生之子继承皇位。
不过现在想想哪那么多的若是与假如。
而那殷妃在去世后更是得以与先皇同葬的殊荣,那段时间整个殷氏一族可谓是蒸蒸日上、如火如荼。
不过好景不长,所谓荣极必衰、天道有循环。
东向世家之首的殷氏,在两位公主出嫁后便渐渐没落,后来也没得意子弟在朝为官,只至成为现今这皇城中排不上名号的萧条门第。
两位公主都是心高气傲之人,因是和亲,自出嫁后便与东向再无往来。
若不是她看到面前这气质不凡的男子,她作为这个皇后都要忘却掉那些尘封于记忆中的人和事。
“原来是北齐三皇子。”皇后语调温和淡淡开口。
她不明白这北齐三皇子此次来东向的目的,亦不明白这究竟是那殷素心的意思还是这北齐三皇子自己要来东向的意思。
“舅母不必唤宸儿为三皇子,那样显得太过见外,直接唤宸儿便可。”
南宫宸声音轻轻柔柔,让初次见面的人根本就不会架起防备之心。
“宸儿?”皇后轻轻叫唤出声,
随即再次淡淡开口:“好名字,日月所鉴,天地所明,拱万龄宸极之尊,宸儿你这名字里可包含着你母妃对你极高的期望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分忧解劳之人
“你母妃多年未与东向联系,不知近年可好?”
“多谢舅母关心,母妃很好。”他答。
皇后询问殷素心近年状况,也是想从南宫宸口中得知,此次他前来到底是这殷素心的意思还是他自己有什么事。
没想到这南宫宸只简单一句‘母妃很好’就答复了她。
皇后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心中有些不喜,“不知宸儿你此次怎会突然来到东向?”索性她也不再打哑谜,直接便问询出来。
“跟舅母说实话,宸也不是无事找事之人,素闻舅母与九皇子端木云不合,欲扶持大皇子端木寒上位,不知宸说的可对?”
见他这么说,皇后一时不知要说什么才好,他说的这事严格说起来属于东向的事,亦是东向皇族之间的事。
皇后不知道此次他南宫宸这个北齐人将这事说出来是为何意。
“你想说什么?”她开口。
“宸想说的是,大皇子端木寒无意皇位,即使舅母你再如何努力他都不喜那登高之位。”
“倒不如从新找个能为舅母你分忧解劳之人来方为上策。”
闻言,皇后笑了,“宸儿不会想说这解忧之人便是你吧!”
“舅母聪慧!”他不吝夸赞一句。
殿内一时静谧起来,皇后认为,现东向皇室之中除了端木寒便是端木云,但无论如何端木云是绝对不允许登上这东向帝位。
而端木寒又无意于帝位,一时之间她还真找不出将来能胜任那位置之人。
皇帝自遭遇上次那刺杀后,身体已大不如前,事态没明朗前,她一直全心全力的为皇帝伤势操心。
皇帝是位心怀天下的好皇帝,对于皇权一直抱着能者居之的态度,知晓端木寒无意皇位,隐隐有将皇位传给端木云的势头。
若不是她时常暗中阻止,恐怕现在的东向储君人选已定,那人就是端木云。
这是她极不愿看到的。
她与端木云积怨已深,不是一朝一夕就可化解,怕是只要端木云将来一旦继位,那这宫中便会再无她的立锥之地。
再看面前这如人中龙凤之人,似比端木云还要优异,且也有着东向血脉,这倒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想必只要她提出来,且对将来的东向有益处,且皇上看过了南宫宸,那就一定会答应。
只是那样的话,总有股隐隐的不妥之感。
她当然希望将来能被后世尊称为一代贤后,而她辅助的帝王能青史传名、留芳万古。
与端木云敌对是她今生唯一的污点,她也不想这样,只是那端木云太过欺人太甚、胡搅蛮缠。
至于端木云的那些兄弟们,也是与她无关,却是先皇后将那些人弄得伤的伤残的残,也是人在做天在看,最后先皇后居然早早便病逝而去。
明明先皇后是病逝,端木云却非说她为了能坐上东向皇后之位而将先皇后给害死。
这个锅她不会背,也绝不承认。
“宸儿你远道而来,这件事情容本宫好好想想。”
说完,她吩咐身边女官将南宫宸带下去休息。
南宫宸也不坚持,淡然一笑,便随女官翩然而去。
见他离去,东向皇后心中开始惴惴不安。
她不知道南宫宸说的这些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裹夹了北齐的利益在里面。
“来人!”
“在!”立即有一太监咐身上前。
“将北齐三皇子近些年的所做之事事无巨细的一一替本宫查明回禀。”
每个国家里的皇室,凡是身居高位者,或多或少都有着自己的情报网,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知己知彼。
大皇子府中,自乐无霜怀孕公布后,她有了个堂而皇之的与端木寒分房而睡的理由,
而东向皇后所派来的管事嬷嬷们是再说不出新婚夫妇不应分房睡的话来。
同样,因为她怀孕之事,东向皇后亦赏了不少宫中珍宝给她。
她也都一一将之笑纳收下,不是她拎不清,只是她现在是顶着谢媛媛的名,虽然一开始是她决定这么做的,可之后事情解决完,她可是决定走人的。
如今她在府中一直是以自己真正的样貌示人,那些嬷嬷们后来都是宫中新派之人,也没见过真正的谢媛媛是什么样。
皇后却还是强留下她,只因她的另一个身份,不得不留下,皇后让她为东向皇帝看伤。
那么这就怪不得她了,来者不拒是她一向的处世之道。
她也不管什么宫中赐予的珍品不能买卖,直接将这些珍品让朱雀拿出去全部变卖成了金票银票。
至于这皇子府中的下人,则更好办,连端木寒在成亲前都未见过谢媛媛真容,又何况这些府中下人。
自然而然,无论是宫中的嬷嬷,还是这府里的下人,看着她乐无霜的真面目也只认为她便是谢媛媛。
应该说现在她装扮成谢媛媛的样子很少,也无需再装。
东向皇城丞相府之中,已回到谢府的谢媛媛此刻是悔恨交加,在她回来后听说有人冒充她之名嫁进了大皇子府,一双美眸差点就瞪了出来。
在贴身丫鬟的多方打听之下,得知大皇子端木寒对那冒充之人是宠爱有加,且大皇子那身体还一日比一日好。
本大皇子端木寒就生的极为俊美,是皇城中名门闺女心目中的最佳夫婿,她也真是脑门被驴给踢了,相信祖父说端木寒有疾。
恐活不了多久,怕她嫁过去要守寡。
宫中皇后娘娘眼光极高,左挑右选下才选了她谢媛媛与大皇子结这两姓之好。
现在可好,全被她糟蹋了,她也知道皇后为什么单单选中她嫁给端木寒,皇后的心思,她祖父也与她说过。
只是当初一直排斥端木寒身体有疾之事,不愿结亲的她正好也遂了祖父意思。
离家出走的这些天,她也渐渐明白了许多道理,她一心追求的自由根本就敌不过她由小到大过惯了的锦衣玉食。
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相比,自由算什么,她情愿做那笼子中的金丝雀,也不愿做那翱翔在外的飞鹰。
在得知她要上门找寻端木寒的心思后,祖父是根本就不让她出门,对她说为了家族考虑,她这贸然找上门被皇后知晓是要怪罪的。
一个弄不好整个谢氏一族都要被牵连。
可是现在光想着那个以她之名嫁进大皇子府的人,正享受着原本该属于她谢媛媛的一切时,她就心有不甘。
第一百五十三章:胭脂楼
她一定要戳穿这一切,夺回原本就属于她谢媛媛的一切。
她既然有办法能从成亲先一天逃脱,就有办法能再次逃出谢府,向世人戳穿那个假冒的谢媛媛,夺回原本就属于她的一切。
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南齐京都中,定王府里,李曼青听着下属掌柜的汇报紧锁眉头。
“可有查探出这股新兴的崛起势力来自何处?可是我通天商行曾经吃进去的那些商户联合起来的手段?”
话落,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对她拱手回答:“禀夫人,这股新兴势力并无以往任何商户痕迹。”
“他们制作的脂粉,比之我们胭脂楼的脂粉,要更细腻、更清香,涂抹后质地显现也更好。”
“说是与多种药材相结合,涂抹后不仅有让容貌更美的效果还能促使皮肤越来越光滑。”
掌柜将近段时日京都新兴起来的那家‘驻颜坊’里的胭脂效果一一与李曼青阐述了一遍。
正是这间新兴起来的‘驻颜坊’在短短开张数日,是硬生生的抢走了胭脂楼里的一半生意。
胭脂楼屹立京都多年,已经垄断了京都内的胭脂所需,这如今将这本就属于他们的一半饭碗给让出来,无论搁谁身上都不会乐意。
掌柜说的这些,她李曼青岂止是知道,东向、西崎、北齐乃至各方城池里面,凡是有胭脂楼的地方,在其对面就都会有间新开的‘驻颜坊’。
看来是有人与她对上了,关键是她还不知道与她对上的是何人!
短短数日,她通天商行里胭脂楼的进项就缩短一半。
不过还好,她通天商行不是就做胭脂一项营生。
“新开的‘驻颜坊’哪有老牌的胭脂楼对顾客有保障,若是一个弄不好让人毁了容也是有的,个中处理方式还用我教吗?”
李曼青那如珠玉落盘的声音响起,说的这胭脂楼掌柜不时点头。
“下去吧!”
掌柜应声离开。
在掌柜离开后,李曼青从一商行掌舵人的强势气质立即转换成了一副内宅后院小妇人的柔婉气质。
最近她发现了一件趣事,那就是肚子已经日渐大起来的乐无忧与她院里的一个小厮之间的相处模式比较有趣。
她原本要好好查探一番,只是最近被这胭脂楼的事情着时费去不少心神。
还有就是殷贵妃殷素华,最近狮子大开口已问她要了好几笔大额金票。
她原本以为搭上殷贵妃这条线,能对她将来有诸多帮助,可一直到现今,帮助没有,却已花去她不少银钱。
有时她不得不想着是否要放弃殷素华这条线,毕竟至今她还未看到用处,倒是已贴进去不少。
殷素华被乐无霜算计,近段时间总是阴晴不定,貌似这南齐皇帝已对其渐渐失去兴趣。
如此,李曼青在殷素华身上已看不到任何投资的回报。
最近齐晟渊也不时常进来后院走动,不知在忙些什么,即使偶尔见面,也是向她伸手要银票之时。
她知道,齐晟渊一直暗中养着一队人马,具体人数多少,她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诸事之中总算发生了件让她开怀大笑的事情,那就是与乐无霜同出一府的那个乐扶月,在新婚第二日就哭诉着跑回了乐府。
她后来探得消息说是这陈大人家的那个庶子,陈青云原来是个断袖。
啧啧,乐府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尽是些乌七八糟、丢人现眼的事。
现在那乐扶月整日里在乐府中哭哭啼啼,而那乐无霜却至今未见身影。
现在想想似乎是她自从告知那端木云,乐无霜就是神医无双时,乐无霜便不见了踪迹。
南齐皇帝以为乐无霜是被南宫宸秘密接去了北齐,如今能掣肘南宫宸的把柄没了,必然雷霆震怒,现在京城内外全都戒了严。
卫府受此事件连累,在这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为乐无霜辩解,说她跟随师傅出门远游了。
屁,别人相信,她李曼青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什么出门远游的借口。
南齐京都乐府中,二房叶氏院内,乐扶月正对着叶氏哭哭啼啼。
乐扶月自与陈青云成亲第二日便跑了回来。
“哎哟,我的好女儿,你就别哭了,当初那陈家不是你要死要活的非要嫁过去吗?”
叶氏看着自己面前此刻如变了个样的女儿,心疼开口。
“娘,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往女儿伤口上撒盐吗?”乐扶月抽噎着断续开口。
“现在木已成舟,你总待在乐府也不是个事,这陈家你还是要回去的。”
叶氏想起夫君日前在她耳边说的话,心内也是纠结万分。
一方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一方是来自乐清政的耳提面命,让她赶快将女儿送回陈府。
乐清政得詹事府陈大人提携,已从曾经的钦天监六品五官正之职提升到监正,这其中全是那陈大人功劳。
乐清政不想在仕途上得罪这亲家,哪怕女儿在陈家守活寡,也要她这个做母亲的将人给送回去。
这个杀千刀的陈青云,当初她看着就不顺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架不住她的月儿喜欢。
现在这月儿天天在她面前哭诉,让她想个办法与陈家合离,这先不说那陈家是否答应,光是她夫君乐清政那关就过不了。
如今倒都让大房、三房给看了笑话去,有说她为了女儿能嫁入高门不顾女婿是断袖,依然将女儿嫁过去。
有说她夫君乐清政为功名直接用乐扶月去换取的功名。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连带着远在南方的母家人也隐隐话里话外都带上了刺。
更气人的是三房郭氏生的女儿乐颖瑄,一个小贱人,竟然也敢含沙射影的取笑她这个二伯母。
也不想想,若不是当初她介绍的郭氏与乐清廉相识,哪有她乐颖瑄生在京都的机会,指不定那郭氏嫁给了哪家小门小户。
哪还有现在乐颖瑄的小姐身份,真是一个个的良心全都喂了狗。
看乐颖瑄那小贱人将来能嫁个什么人,也不见得就能比她的月儿好,她的月儿再不济可还是詹事府陈大人家的媳妇。
“母亲,你撵我回去!”乐扶月似不相信般的吼叫出声。
“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撵?陈家那是你夫家,即使青云是断袖,可你已嫁予他为妻。”
“你说说,哪家姑娘如你这般才新嫁次日就回娘家的?!还一住娘家就这么多日!”乐扶月的那声吼叫让叶氏心底唯一的一丝不舍消失。
陈青云是她乐扶月所选,也是她乐扶月要嫁,当初她这个做母亲的劝过何止一次,但她乐扶月可曾听进去一句!
第一百五十四章:疼
现在还对她这个做母亲的大吼大叫,真是成何体统!
此刻叶氏心内也悔,悔自己将女儿教导的这般目无尊长,想一出是一出。
“可我是你女儿,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想法吗!”乐扶月尖叫。
此时,屋内母女为了说话而掩上的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对母亲这样说话的吗!”只见乐清政双手别后,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爹、”乐扶月那冒出的怨天尤人火气有所收敛。
“还知道有我这个爹!”此刻,乐清政来到母女所在的桌旁坐下,“早间我在钦天监里,被陈大人叫去说话了。”
“陈大人让你明日即刻回去,他陈家的脸已被你丢光,你难道想你父亲我因你丢了官?!”
在听到自己父亲说那陈大人让她明日回去时,乐扶月有所收敛的火气‘腾’的一下窜了上来。
“区区一个五品鉴正职位就收买了父亲吗!我可是父亲你的女儿!”乐扶月大吼。
“你!”父女二人性格有些相似,此刻,乐清政火气一下也冒了出来,“孽女!来人、”
“老爷、老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叶氏被乐清政这火冒三丈的样子吓住,生怕乐清政做出什么骇人之事来。
“老爷!”这时从门外进来两个小厮等待乐清政发话。
“本来决定明日送你回去,看来是等不到明日了,今日就是押也要把你这孽女给我押到陈府去!”
此刻,乐清政双目圆瞪着乐扶月,一双眼珠子就差给瞪出来。
“我不去!”说完,只见乐扶月速度极快的将乐清政推得一个踉跄后跑了出去。
“你、!”乐清政的老腰搁在了桌子边沿上,立即疼的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快、将这孽女给我抓回来!”他大口喘息着吩咐下去。
而一旁的叶氏早已吓懵,完全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乐清政对不到人发火,于是直接对着一旁已六神无主的叶氏发火训斥起来。
叶氏只得埋头将之认下。
而奔出院子的乐扶月则一路往祖母金氏的院落跑去,现在也只有祖母金氏能救她,能救她脱离陈家那苦海。
她就不信连她一向敬仰的祖母也不帮她。
慈和院中,金氏正笑逐颜开的与胡媚儿聊着京中布坊里又来了什么花色的锦缎,珍宝坊里又有了什么新的饰品。
金氏与胡媚儿一样均出生于市井,因此从一开始金氏对其的不喜,到现在的接纳,可见二者之间还是有不少共同语言的。
金氏虽一把年纪,可还是很喜欢整日里往脸上涂抹些脂粉之类的东西。
而胡氏则投其所好,送了不少名贵脂粉给金氏,尤其是最近新开的那家‘驻颜坊’,里面胭脂水粉质地更是上乘。
胡氏购了不少送给金氏,哄得金氏是眉开眼笑。
现在乐府之中几乎一切都是胡氏拿主意,金氏也很放心的将府中事务让胡氏处理。
金氏经过那坟头草已长很高的云氏一事后,也是捉襟见肘,处理事情需要银钱,因此她也乐得将府中大小事情让胡氏去处理。
府里原来有个孙子,可在得知那孙子是云氏贱人偷汉子生的贱种,只要想想,金氏就气的够呛。
胡氏在花楼那种地方出来,早年喝过药,如今是无法生育,她正想着找个机会与胡氏说说,让她胡氏给乐清文再纳房小妾好传宗接代。
如今见胡氏与自己说的这么开心,就在她正要开口与胡氏说这件事情时,却听见院中传来吵闹声。
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身边丫鬟是怎么回事,只见一人步伐凌乱的闯了进来。
“祖母,祖母,你要救救月儿啊!”来人边跑边叫的一下扑倒在金氏面前。
着时吓了金氏一跳,而一旁的胡氏则是眸中光芒微闪,似已知晓是什么事情般。
待金氏回过神后,看清是乐扶月,随即气不打一处来,“嚎丧呢!好好的跑进我这慈和院里来做什么!”
金氏一脸嫌弃的看向乐扶月。
金氏这一嗓子,将乐扶月吼楞住了,在她乐扶月嫁给陈青云后次日回到乐府,虽说是回到了乐府,可还从未踏足过慈和院。
因此,这次是她婚嫁后第一次见着金氏。
只是这才过了多久,金氏这对她的态度怎么前后差了这么多,怎么会这样!
“祖母,你要帮帮月儿啊,爹爹说非要将月儿送进陈府去,祖母,月儿要怎么办啊!”乐扶月说着跪着蹒跚到金氏面前哭泣起来。
却见金氏皱眉,嘴唇蠕动了下开口:“你父亲这么做没错,你既已嫁进陈家,那无论如何生是陈家人,死便是陈家鬼。”
“这点你怎么就看不清呢!”金氏说着现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来劝说起乐扶月。
“不!祖母难道没有听闻那陈青云是断袖之事吗,如此,祖母还要将我送去陈府?!”乐扶月此刻已彻底歇斯底里起来。
没有人能帮她,乐府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再没人肯帮她,她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想嫁给心仪之人却看错人罢了,这也有错!
“二小姐,请恕小的们失礼。”说着,那两个已经赶来的小厮上前一把架起乐扶月往外走。
“祖母、祖母,你怎么就不帮我!”此刻已醒悟过来的乐扶月被小厮抓着给架出了院子,撕心裂肺的声音里充满绝望。
乐府门外早早就备好一辆马车,而那两个小厮二话不说的直接就将乐扶月推上了马车,并让马夫驾车离开。
而那两个小厮则一左一右的坐在马车边沿。
乐扶月这次是被人驾着上了马车,因此一切衣裳东西都没带,就连贴身丫鬟涟漪也还被留在乐府。
“你们快放我出去!”
马车专门挑了条人少的道路前行,也是怕马车里乐扶月那吼叫声惊动到路旁行人。
乐扶月掀开马车侧面帘子眼看着就要到达陈府时,眼中闪过一丝利芒。
猛的一下掀开车帘,将一个小厮直接推搡下去,而那小厮随着‘哎哟’一声响起便摔落到地,且还滚落两圈,显然摔的不轻。
另一小厮见此忙招呼车夫停车。
就在马车将将停住那会儿,乐扶月从车上跳了下来。
双脚一经着地,忙撒腿往反方向急速奔去。
“快、快、扶月小姐跑了!”这时马夫惊呼出声,这声呼喊也惊到了那两个小厮。
摔落在地的小厮顾不上疼痛,忙推着那个完好的小厮开口:“你先别管我,快去将扶月小姐给追回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嫉妒
那个完好小厮却左右为难,在纠结一番后才选择往乐扶月消失的方向追去。
从马车上逃出来的乐扶月一路狂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具体奔到了哪条巷子,只知道没命狂跑。
她要逃离陈府,她要逃离乐府,她不要再继续待在那个府里以及乐府里。
她若被陈府抓回去,以陈青云的手段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陈青云那人就是个变态,一想起新婚夜那晚,她就不寒而栗。
她也同所有的新嫁娘一样,幻想着洞房花烛夜夫君对自己的温柔缠绵。
可她的洞房花烛夜是什么,在喜婆离开后,从她新房的衣橱里竟然走出两个粉面男子来。
那两个粉面男子伙同陈青云一起,将她捆绑起来,当着她的面,他们竟然做了那等不知廉耻之事。
而完事后那两个粉面男子或因嫉妒她嫁给陈青云之事,居然还用针来扎她。
那两个粉面男子是变态,陈青云也是变态,他就在那纵容着那两个人对她的折磨,他就静静的站在一旁欣赏。
而她从陈府里跑回乐府,那是将他陈青云的脸面往地上踩。
在乐府这段日子,她也想明白了,陈青云是个断袖,之所以要娶亲,也是因为要掩盖他那断袖的嗜好!
如今因为她这新婚次日便回乐府的事情,将他陈青云那嗜好闹的满城皆知,他早就恨毒了她。
若是这次被送回陈府,以陈青云那变态,她必会被折磨致死。
这么想着她也顾不得脚下脱力,只管快速往前奔跑,却在一条巷子的拐角处跟一人撞了个满怀。
“姑娘,你没事吧!”男子险些被迎面而来的女子撞倒,立即稳住身形,同时亦扶住那快要摔倒在地的女子。
在几大口呼吸过后,乐扶月这才定下心神,却见扶着他的男子浓眉大眼,五官分明,面庞俊逸如刀刻般养眼。
一身锦衣堪堪将那强健有力的身躯裹住,她一时看的闪了神。
“姑娘,没事吧?”陆长卫再次开口询问。
他的再次询问将乐扶月思绪给拢了回来,“公子,救命,后方有人在追小女,求公子救救小女。”
陆长卫见她这么说也没太过着急,他只是犹豫,这素未平生的人,且还是位女子,她让他救她,他怎么救。
“敢问姑娘家在何处,陆某人可以送姑娘回去。”
在听到他说要送她回去时,乐扶月的一双杏眼里立即漫起水雾,“求陆公子千万不要将小女送至家中,小女正是从家中逃脱出来。”
正待他要继续发问,这时后方远远传来呼喊,“小姐,你在哪,快出来啊。”
这声喊,惊的乐扶月止不住浑身一阵颤栗。
见声音越来越近,陆长卫忙牵起她的手往一个方向跑开。
一处不知名的客栈房内,陆长卫眉头紧锁,面前这个不停哭泣的女人他已大概知道事情原委。
面前这女人让他唤她月儿,说是父母逼她嫁给一个身有残疾之人换取钱财。
婚嫁后夫家人对她这个买回来的媳妇根本就不当人看,她是实在受不了夫家人的折磨,才从夫家逃回母家。
但回到母家中没多久,父母亲就逼迫着让她再回夫家,这次她是不顾一切拼了命才逃出来。
听这个叫月儿的女人叙说,陆长卫头疼起来,看这月儿一副娇弱的模样,他内心深处不知怎么回事,想要帮她。
可他要怎么帮?难道是让他暗中拿出钱财给这月儿的父母,买下这月儿?
这明显不妥,先不说这月儿已然婚嫁,这身生自由全属夫家做主。
既然她说是她父母为了钱财才将她嫁出去,那这所需钱财定然不少,她夫家既然能出的起这个钱,那还在乎他陆长卫出的钱吗?
因此这用钱买下这办法肯定行不通。
难道让他用官职压迫这月儿的夫家让其妥协?
这办法只在脑中一闪便被他立即否诀,他暗中是南宫宸的属下,可明面上是定王齐晟渊的下属。
定王极其爱惜自身羽毛,容不得任何事情将其名誉玷污,他用官职压迫这月儿夫家使其妥协。
若是那夫家到时一闹,被齐晟渊知晓,指不定齐晟渊要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说不准直接就舍弃了他也不定,那他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岂不全打了水漂?
他经过这些年的汲汲营营,好不容易才得到更上一层的机会,万不能因为这个月儿就功亏一篑。
再看这月儿此时正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他一时也心乱如麻。
月儿在这客栈之中住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将她带回去,不勉要被他夫人问东问西。
若他夫人得知这月儿身世,不用他说,定直接让他将人给送回那夫家。
左右想不出个办法,陆长卫也有些恼火,现在只有先让这月儿住在这客栈里。
这么想着,如此他又对乐扶月嘱咐一番这才离开。
待他离开后,乐扶月收起悲切神色,用锦帕擦拭掉眼角泪水,杏眼中闪过一丝计较。
他说他叫陆长卫,现在京中任督尉一职,家中有一如夫人,不便将她带进府中,先委屈她在这客栈里住着。
如此相貌堂堂之人,且年轻有为,更有官职在身,根本就不是那个陈青云能比的,只是可惜已然娶亲。
若不然倒是可以来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此时,东向皇城大皇子府门口,谢媛媛正与门口小厮拉扯着。
“你们大胆,快放我进去,我是你们大皇子殿下明媒正娶的皇子妃!”谢媛媛大声叫喊着,还不停往门内伸头望着。
全然已没一个千金小姐该有的样子。
“小姐,你大概是搞错了吧,我们皇子妃好端端的就在府中坐着,你又如何能冒充我们皇子妃?”
“大皇子仁厚,我等也不想与你计较,你还是快些走吧。”看门小厮尽力劝阻。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看清楚了!”谢媛媛说着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制令牌给拿了出来。
“这是当今皇后娘娘赏赐给我的通行令,无论是皇宫还是这城中哪处都可自由出入,如今你还能说本小姐是假的吗?”
谢媛媛将当初与大皇子端木寒定亲后皇后赐予她的令牌给拿了出来。
令牌是真的,作假不得,这不得不让那门口小厮起疑,疑惑为什么一位普通小姐身上带有当今皇后娘娘的令牌。
他作为皇子府里地位极其低下的人,大皇子自身体有疾后再未与任何人接触过,他这做小厮的又何曾见过什么谢家大家小姐。
第一百五十六章:拦着
这丞相家的嫡孙女,别说是他,听说就是他们大皇子在成亲前也没见过。
可面前这小姐拿出来的皇后令牌却是真的,这不禁让他个这小小的看门小厮觉得难办。
正在这时,只见有数名小厮及几个婢女来到府门前不远处停在了那。
甚至有一个婢女还在那捶胸顿足,似很恼悔的模样。
那些小厮及婢女虽在府门不远处暗语不止,却不上前,似在想着什么办法。
而面前这位小姐在看见那群小厮和婢女后面色明显大变,是以再不愿与他这个看门小厮嗦嗦,推开他就要往府里冲。
却还是被他快速上前拦下,“我说小姐,你不能啊,这皇子府闯不得!”
此刻看门小厮语气里已带上哭腔,一把拉住那正往里冲的谢媛媛。
“发生了何事,怎在府门前大吵大闹!”此刻,府内管家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门小厮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回头看见是府中管家,忙如看到救命神仙般急急开口:“管家来的正好,这位小姐说自己是大皇子妃,非要往府里闯!”
这时管家看向小厮拦着的谢媛媛,目光凝了凝,他是认识谢媛媛的,因为当初往丞相府送聘礼时曾见过那谢媛媛一回。
只是他们的大皇子妃此时正在府中,且在后宅内,什么时候来到这府门前了?
一般无事时大皇子从不允许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踏入后宅,如今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这府门前且还大吵大闹了呢。
他也只是在他们大皇子成亲后几日见过几回那皇子妃,那位皇子妃和煦有礼,待人也极其随和。
只是之后他便再没见过,完全不似如面前人这般泼妇的粗鄙模样。
倒是那位得皇后娘娘厚爱的神医他却也经常见着。
也经常见那神医去往后院,听后宅里的那些丫鬟婆子们说神医与他们的皇子妃关系要好,于是他也就没再深想。
既然皇子妃在这里要回府,断没有拦着的道理,正在他打算放谢媛媛进去时,只见端木寒从院内走了出来。
端木寒在书房看书时听身边小厮说有人在府门口闹事,便从书房内来到这看看到底是何人在此闹事,在见到谢媛媛时,他楞了一下。
随即很快面色便恢复正常,面前站着的是东向谢丞相的嫡亲孙女谢媛媛。
他的心思一下动了起来,她不是为了躲避与他成亲离家出走了吗。
怎此刻出现在他府门处,还大声喧哗,他召来看门小厮,想听小厮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再看那谢媛媛,见从内院走出来的端木寒,双目立即亮了起来。
曾几何时她只是听说过大皇子端木寒,何曾亲眼见过,关于端木寒的消息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此时亲眼见到却惊艳了她。
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她已找不出一句能形容面前男子雍容华贵的美好词藻来,这就是与她有婚约在身的夫君。
端木寒着一袭银色锦缎华服,合体的华裳将他那壮硕身躯将将包裹起来,因天气寒冷的缘故,领口处有一圈极其昂贵的淡色火狐皮毛围领。
淡色的皮毛围领衬托着他的肤色极好,仔细看去竟比女子还要细嫩白亮几分。
他步伐沉稳有力,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这是她的夫君,是她谢媛媛的夫君。
此刻谢媛媛的目光就如同一只饿极的狼看见了上好的猎物般闪闪发光。
端木寒被谢媛媛这种如狼似虎的目光瞧得极是不耐,对看门小厮吩咐一句,“放她进来。”
从看门小厮的叙述中,他知晓这个谢媛媛是要进他的皇子府。
且是以大皇子妃的身份进他这皇子府,他不能明面拒绝。
只因她的确是真正的谢媛媛,同时他也想到过若是拒绝让她进入的后果。
那就是,她今日既然能闹到他大皇子府门前,那明日便可仗着有丞相撑腰就能闹到皇宫门口。
他母后可不知道他娶了一个假的谢媛媛,若是让母后知道乐无霜冒充谢媛媛嫁给了他,不但救父皇无功,还有罪,且是大罪。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而此刻又是谢媛媛自己要进他的皇子府,因此也唯有将她先放进府再说。
见端木寒让人放她进府,谢媛媛心里顿时活泛开来,想必是端木寒见着真正的她已被她这倾城相貌所折服。
此刻定也是很后悔娶了那个假的谢媛媛,想到这她都有些迫不及待的要见一见那个胆敢冒充她身份嫁进大皇子府的‘谢媛媛’。
不过肯定是无法与她相比较,若不然端木寒也不会一见到她这真正的谢媛媛本人便立即让她进府。
她有信心能从那个冒充她身份嫁进来的女人手中夺回端木寒。
她这东向皇城第一美人的称呼可不是浪得虚名,况且她的祖父还是东向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且对他端木寒将来的登皇之路而言也是一大助力,她就不信端木寒会丢了西瓜捡芝麻。
而那些从丞相府寻来的小厮婢女们见自家小姐就这么明晃晃的进了大皇子府后,一个个全都是慌了神。
别人不知道,他们是这丞相府里土生土长的下人,对自家小姐的所做所为可是一清二楚。
且现在府里的丞相大人似也不同意自家小姐与大皇子有所往来。
这如今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姐直接进到大皇子府里去,他们铁定没好果子吃。
于是这些小厮及婢女一窝蜂似的急急往回跑,希望能抢着第一个将这事情告诉丞相也好在丞相面前将功赎罪。
午后,皇子府内乐无霜的住处,朱雀与她说着有关谢媛媛今早大闹皇子府门口的事。
“这么说,端木寒将人给放进来了?”她问。
“是,听说大皇子刚见到那谢媛媛便将人给放了进来。”
闻言,乐无霜心中没有多想,她知道端木寒这么做的目的,毕竟她是假的,现在真的找上门总不能光明正大的拒绝。
这本也不是她的事情,她无需在这上面多费心神,现在当务之极是赶快将那东向皇帝的伤给治好,还有就是让白无痕快点恢复。
她出来的已经够久,她还有真正要收拾的人没有收拾。
齐晟渊将她掳走的事还没找他清算,李曼青挑唆端木云找她麻烦的一系列事情也还没报复回去。
这些都要她回南齐去一一讨回来,何况齐晟渊、李曼青二人本就是她的今生死敌。
还有就是南宫宸的母妃着人刺杀她一事。
她总要报复回来才是,她是睚呲必报之人,若是、
若是因此与南宫宸生了嫌隙也只能说她与他南宫宸彼此间爱的不深。
难道他母妃都要杀她了,她还要以德报怨吗?请恕她不是圣人,也没有如那圣人般博大宽广的胸怀。
第一百五十七章:叫我吗?
何况即使她为了南宫宸不对殷素心如何,难不成殷素心便会放过她?恐怕没这个可能!
现在回头想想,这次刺杀若不是有端木寒及这东向皇帝在前面挡着,她现在早已死的发硬。
因此,她也只能一遍遍安慰自己,不急,来日方长,再等等。
是的,事情一步步来,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一步亦跨不到天边,就当好事多磨。
而夜间也很快来到,正当她要歇息之际,院门在外面被人砸的砰砰响。
“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她蹙眉披衣起身,对着身在外间的朱雀开口。
她喜静,端木寒安排到她身边侍候的人,她嫌麻烦全都给打发了出去,因此屋中只朱雀一人及屋外两个洒扫搬物的丫鬟。
朱雀将灯掌上,令两个丫鬟前去打开院门。
门刚一打开,便听见一阵叽叽喳喳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看样子来人不止一人,应该还有后府内的一些丫鬟婢女等,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她眼神示意朱雀先出去应付,她随后就到。
总不能这衣服穿了一半就出去,也要将衣服穿好才是。
朱雀睡在外间守夜,穿衣亦是利索,很快便开门走了出去。
当朱雀看到外面院中的谢媛媛时,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原来是谢家小姐,怎么,堂堂谢相府中的家教便是教导谢小姐夜间闯旁人的院子?
“叫里面的人出来,本小姐倒要看看她的胆子有多肥?”谢媛媛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番朱雀娇呵开口。
说着还伸头不停往门缝透光处看,想试图看到里面某些人。
她是真正的谢媛媛,是真正的大皇子妃,可自从白日里端木寒着人将她安排在府内一处院落后便再无其它消息传去。
想着晚间端木寒便会去她那里,一想到那高贵端华的男子,谢媛媛心头就涌起一丝雀跃。
但她左等右等,始终不见端木寒身影。
于是她急了,她想到那个与端木寒行过拜堂礼的女人,心中一突。
难道端木寒去了那个女人处?!
心中这么想着,便也决意过来查证一番。
如此她便直直来到这里,敲开院门打算一探究竟。
没想到她先见到的人居然是那个女人身边的丫鬟,看着这丫鬟目光凌厉完全没有一般府中下人的规矩,想来那女人也不是个知书达理之人。
“你是在叫我吗?”声音清冷且淡漠。
门被打开,穿戴整齐的乐无霜出现在谢媛媛面前。
面前女人身姿曼妙,在这隆冬之际身上裹着的是上好裘缎,是那种宫中御赐才有的裘缎,就是朝中命妇也不见得能有一匹。
而这原本是属于她谢媛媛的。
再看面前女子笑容浅浅,颊边梨涡深深,很是光彩夺目。
谢媛媛有一瞬间停顿,难怪能让端木寒宠爱有加,果然有几分姿色,心中这么想着不由伸头将目光向打开屋门的屋内寻去。
乐无霜淡淡一笑,嘴唇勾起,看来这谢媛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来她这边找人的。
“你在看什么?”
清冷声音再次想起,将谢媛媛的目光拉回,“大皇子呢?”
果然,收起笑容,神色淡淡,再次清冷开口:“他不在这里,朱雀,送客!”说完乐无霜转身就走。
“你站住!”谢媛媛不信端木寒不在这里,若果真如此这女人为什么这么急急的避开,肯定在里面,一定在里面!
想到便要做到,于是直接上前打算拨开乐无霜好进屋看个究竟。
“谁给你的胆闯这屋子的,起开!”朱雀适时上前,一把挟制住谢媛媛,让其无法再前进一步。
“放手,你个贱奴,明日便让管家将你发卖了!”被阻住去路的谢媛媛气急。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婢女旁人也可随意发卖,你难道不知?即使身为这大皇子府里的主人端木寒,也无权力将我身边的人随意发卖。”
“你一皇子妃,究竟是谁赋予你的胆量敢如此口出狂言!难道是丞相大人?!”
乐无霜说这句话是有原因的,只因她再三在皇后面前提出离开之事,却都未得皇后同意。
皇后对她甚喜,最后与东向皇帝商议说她救驾有功,竟破例封她为郡主,且还赐了名,叫朝阳郡主。
这样的荣宠,这样的殊荣,对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来说,史无前例。
这消息想来不日就会传遍朝野。
现在她无论怎么说也是一个郡主,且还是皇后身边的红人,这身边的朱雀,又岂是别人说发卖就发卖。
正因如此皇后也有了留下她的理由,当然这还是无法改变她觉得回去南齐的决心,她还是得回去,她只准备等这皇上的病好后,立即离开。
燕子阁传来消息,说南齐皇帝因她突然失踪之事已开始对卫府不满,只是具体不满到哪一地步还待细细查探。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说教本皇子妃!”谢媛媛气的差点仰倒。
呵,现在这皇子妃的自称倒是用的很顺溜,也不知道当初反抗婚嫁逃离出府的是谁!朱雀心中将谢媛媛的无耻狠狠给鄙视了一番。
乐无霜却不以为然,端木寒成亲的对象是相府嫡女谢媛媛,如今这谢媛媛自觉回来做这皇子妃也没什么,端木寒他愿意接受便可。
她又何需还占着这皇子妃的名头不放。
谢媛媛自称皇子妃就皇子妃好了,左右又不是她和这谢媛媛过日子。
还有就是谢媛媛进府已经一整日,若是端木寒不愿谢媛媛这皇子妃的自称早就会派人告知。
而现在这谢媛媛却明晃晃的说出来,想必府中那些知晓实情的人也是得了端木寒的暗中默许。
“朱雀,我现在想要休息,将不相干的人给我轰出去!”她说完这句再不愿与这谢媛媛胡搅蛮缠下去,直接转身进屋。
谢媛媛的那点小心思,明眼人一看便知,定是以为端木寒宿在了她这里,此刻是故意过来找人。
“你!你个狐狸精给本小姐站住!”谢媛媛破口大骂,此刻急的是连皇子妃的自称也没用,而直接呵斥出声。
“朱雀,封上她的口!”屋内传出乐无霜的声音。
顷刻,院内只剩下‘呜呜’的挣扎声,不久后,一切便归于平静。
在朱雀架起谢媛媛离开后不久,端木寒匆匆赶了过来,看他额头有汗,似很着急的模样。
“怎么了?”刚脱下外披的乐无霜见端木寒破门而入,惊了一下,又将外披披好。
“你、你没事吧!”
“没事啊,怎么了?”她开口。
第一百五十八章:熟悉的清冷
“日间本皇子出去了一趟,这刚回到府中便听说谢媛媛来你这边闹腾,心下担心,便急急赶了过来!”他答。
“哦,你这来得急匆匆的,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没事的,谢媛媛只是以为你在此留宿,所以是过来找你的,我嫌烦,将她撵走了。”
“你、”闻言,他开口一时不知要怎么说出下面的话。
见他有话要说,却支支吾吾,“你要说什么?”她见不得吞吞吐吐之人,直接便询问出来。
“本皇子将谢媛媛留下,你不会有意见吧?”
原来他是因为留谢媛媛在府的事,这皇子府是他端木寒的,他愿意留谁就留谁。
她怎么会有意见,“我没意见,你是这府中的主人,让谁留下都是你的权力。”
见她这么说,他心里莫名只觉一阵不舒服,他不知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奇怪感觉。
但乐无霜说的没错,这府里他是主人,他愿意留谁便留谁。
“那就好,那”
“那”恰在此时,乐无霜也开口。
“你先说!”他道。
“那时间也不早了,大皇子可以离开了吗?”她扬了扬眉开口。
“哦,是,时辰的确不早了,那本皇子就先行离开,明日见!”说完他默默转身离开。
却在转身之后,一抹怅然若失萦上了心头。
他想说的是皇城近日新开了一家‘驻颜坊’,里面的胭脂水粉极好,想明日陪着她出去逛逛。
她是孕妇,总不能时常待在府中,得时常出门走走,这样有利于身心健康,及胎儿成长,这些也都是他在书本子上看来的。
最近不知怎么,看的都是有关这方面的书籍。
而乐无霜却不知道端木寒的心中所想。
屋内,在端木寒离开没多久,乐无霜只觉一阵熟悉的清冷气息自身后袭来。
气息熟悉至极,转身看向来人,眼角一跳,立即溢上喜悦,是他,南宫宸!
他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见她满目疑惑,已看了她背影好一会儿的南宫宸突然开口,声音里却透着异样的清冷:“好久不见,不知皇子妃可好!”
“你怎会突然来到东向?”她没有注意到他的言辞,他向来在她面前都是称呼她为霜儿。
“怎么,不会是有了新人忘旧人,难道已经忘了自己这有夫之妇的身份?”
这句话说的醋味十足,让她的一口气差点要呛死在这酸气里。
“你还是南宫宸吗,怎么多日不见学会吃醋了?”她开口调侃。
“乐无霜!别给我嬉皮笑脸,你说说这一切到底是为何?”他环顾屋内一周,目光又聚集到她身上。
他记得她曾经对那李曼青说过‘安慰人的办法多了去,何必要安慰到成为他的夫人。’,现在她不也一样。
只是一次追杀的逃亡,就被追杀的嫁人还嫁身?!她置他于何地,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过他!
“还有,你怀孕了!”他的语气不再是平常的那种轻柔,而是带了种暴躁在里面。
乐无霜淡笑的神色却逐渐收拢,极好的心情也随着他的这句质问化为乌有,人都说怀孕的女人脾气容易大起大落。
她此刻已能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因为她此刻的心情正是由大喜转为大怒。
她没想到,这么多日不见,与南宫宸的再次相见说的第一句便是他这句质问。
这一切是她愿意这样的吗?她怀了他的孩子,她愿意在外颠沛流离?!
看来她与他之间的沟通还是少,至少还没达到那种所谓的心头灵犀一点通的地步。
“是,我怀孕了!”她清冷回答,不想与他再多说一句。
见她神情淡漠,恢复成就如初识他那般清冷,这让他心中一痛,心情骤然变差,多日来的相思,只得来她这简单一句承认!
“马上、立刻随我离开!”
“你疯了,也不看看外面是什么时辰!”她见到他来很欣喜,只是现在这更深露重的时刻,要她一孕妇出门,请恕她办不到。
即使明日跟着他离开也可,但他现在的强硬让她很不高兴。
南宫宸看了看他刚因为进来而打开的那扇窗,此刻月上中天,月光洒在大地上透着一种孤寂的惨白,看着都很冷,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身心俱冷。
这样的时辰的确不适合一个女人家外出。
不过他既然来了,就不打算再与她分离,他已决定好,此后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要与她分开。
这几日他被东向皇后安排在皇宫里,期间他又回了一趟北齐,今夜也是紧赶快赶的赶来了这里。
如今整个北齐的燕京城内无一不欢喜雀跃的准备着太子及他的亲事。
此次他再次来到东向就是想带她去北齐,他要她当着众多北齐朝臣的面嫁他一次。
也让那些人看看,他南宫宸今生唯一的妻只有乐无霜,只能是她乐无霜,哪怕此刻她已怀了别人的孩子,他也在所不惜。
他为她已偏执成狂。
“难道霜儿你是不愿意随我回北齐,想要待在这大皇子府中做妾?”
“我可是听说这端木寒的妻子谢媛媛回府了,如今霜儿你这冒牌货难道还要如此恬不知耻的继续在这待下去?”
“南宫宸!”她大吼一声,制止他这继续越说越没边的话。
“怎么?我说错了吗?”南宫宸佯装不解,开口询问。
“你变了!”
“是,我的确变了,在我得知我妻子嫁人时我就变了。”
他面无表情,却语带调侃,说的话却让她气愤异常。
若不是他母妃追杀她至此,她又何故如此生出诸多事情,现在他还来质问她。
“请你离开!”她一刻都不想再与他说话,明明他是那么温润的一个人,怎么能说变就变?
“无霜,可是出了什么事?”此刻,屋外传来端木寒的声音。
她倏然闭口不再说话,她不想端木寒将南宫宸看成刺客,只希望南宫宸平安离开。
见她这副表情的南宫宸却轻柔一笑,一瞬间乐无霜仿佛又看到了曾经的南宫宸。
南宫宸却认为她这是怕那端木寒知道这房里有男人,既如此、
那他倒非要让那端木寒看看她这房中的男人。
想罢,衣袖大力一拂,屋门‘轰然’一声四分五裂。
于是屋内二人被站在门外的端木寒看了个清清楚楚。
端木寒呆立在地,看着映入眼帘的二人,这人是谁?怎会出现在无霜屋内?这是端木寒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第一百五十九章:新颖
还不待他开口,屋内的南宫宸已然开口,“怎么,难道霜儿没与大皇子你说过她成过亲的事?”
闻言,端木寒眉头皱了一下,却没开口说话。
见此,南宫宸笑了,那双紫色眸子中闪烁起妖异光芒。
“在下不才,正是霜儿的夫君,在此你我能相见也还真是有缘。”
面前这男人如人中龙凤般耀眼,是她乐无霜的夫君,端木寒曾想过许多种与乐无霜夫君见面的场景,就是没想过现下这般场景。
她的夫君很坦然,隐隐中对他还有种杀意。
他莫名的也很不喜欢这个人,这样的人很出彩,光芒很耀眼,与乐无霜站在一处就如一对壁人。
二人站在一起,端木寒无来由的觉得刺眼。
只是他面色不显,淡然一笑,“原来是无霜的夫君,无霜在新婚后便与本皇子坦言她成过亲之事。”
“只是不知无霜夫君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无霜夫君?!呵,这个称呼够新颖,只是南宫宸怎么听着都有种面前这端木寒在嘲笑他的意思。
“当然是带我的妻子离开!”南宫宸回答。
“哦,那么本皇子难道刚才是听错了?貌似无霜在请你离开。”
虽然一早就知道乐无霜将来某天要离开,可当端木寒知道她即刻就要离开时,心内就似塌了一块。
因此他此刻想尽一切力量要将她留下,哪怕再多待些时日也好。
见端木寒这么说,南宫宸没有开口,他知道今夜是带不走乐无霜了,先不说乐无霜此刻不愿跟他走,现在这边还多个端木寒在阻扰。
呵,还真是郎有情妾有意。
突然,他决定改变主意了,她乐无霜不是很看重端木寒吗,很好,那么他就将这端木寒推上帝位好了。
到时让她亲眼看着端木寒从云端跌落,这样岂不更让人觉得快哉。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向乐无霜,那一眼里面饱含深意,更深处却透着股无奈与不舍。
他知道,他刚说的一切只是在发泄这些天来对她的思念,可一直到他站在她面前后,这种气闷就不受控制的想要对她发泄出来。
他内心已开始后悔,他后悔刚开始不应那么对她说话。
但他看见她还一副浅笑嫣然毫不在乎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对她思念成狂,而从她神色里他却从未看出有对他的思念,她当真心里就没有过他吗?
那为何他在南齐要离开的那几日,她日日将自己交给他。
此时,他悔却不知悔什么,恨亦不知要恨什么。
他不知她心里是否真喜欢过他,可他同样也没从她身上感觉到她喜欢那端木寒的意思。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自问看人很准,为什么她再不是初见时的那般纯真与透亮,之后与她的相识到成亲,他从未看透过他。
“你当真不愿与我离开?”他再次开口,给她机会同样是给他自己一次机会。
“请你离开!”她清冷开口。
她知道她与他彼此间都需要时间来沉静一下,这样强势的南宫宸让她很错愕,且南宫宸母妃着人刺杀她的事情,她绝不会就此翻过。
见她决绝,他惨淡一笑,对她点了点头,没再开口说一句,直接飞身从窗处消失离开。
见此,她晃了两晃,一滴清泪自颊边滑落跌入尘埃,心里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将他唤回。
她明白他已入住到她内心深处,只是今生她不会再如前世对齐晟渊那般为爱痴狂。
她知晓他的意思,他想带她去北齐,但她要回南齐,如今南齐局势有所变动,南齐还有她的亲人在,又如何跟他去北齐。
若是待一切尘埃落定后,他对她的心意不变,她愿与他携手看夕阳、共白头。
有风从大开的窗吹进,也吹醒了她。
“无霜,你还好吗?”端木寒见她如此一副失神模样,心里不放心。
这次他私心了,只是他不后悔刚才做的决定,若是再来一次,他还是要赶走那南宫宸而留下她。
“我没事,夜已深,大皇子请回!”
他点了点头离开。
待他离开不久后,朱雀便也回来。
“时间有些久。”乐无霜开口。
“那谢媛媛还真不是个东西,都与她说大皇子不在这边,她偏不信,最后被我好一顿揍,才消停了下来。”
“还口口声声说要明日进宫去告诉皇后,说阁主你冒充她之名嫁进这大皇子府,要让皇后诛你九族。”
闻言,乐无霜顿觉这谢媛媛当真是被谢道运宠的不成样子,连最基本的脑子都不带。
难道谢媛媛去皇后那边揭穿了她,她乐无霜就要被诛九族?先不说她的九族不在这东向。
再说难道皇后是她谢媛媛的奴仆吗,她谢媛媛让皇后做什么皇后便要做什么!
谢媛媛随她怎么作,让她作好了,总归都干不倒她乐无霜就是了,一些小打小闹在她还没对其厌烦时还不放在眼里。
这时朱雀再次开口,“之所以我离开这么久,是因为南齐燕子阁传来消息,说是乐扶月与陆长卫搭在了一起。”
当乐无霜听朱雀说到乐扶月时,顷刻正色起来。
乐扶月与陆长卫搭上了?
前世是陆长卫夫人过世之后,他陆长卫要续弦,而她身为齐晟渊的贤内助又心心念念的为乐府打算,才将乐扶月做主搭线嫁给了陆长卫。
没想到今生这陆长卫的夫人杨氏没有过世,这二人却还是搭上了。
看来她虽在极尽全力的改变命运,但命运齿轮的大方向还是没变,只是她这次没有嫁给齐晟渊而是嫁给南宫宸,这点上有了改变。
兜兜转转后难道南宫宸还要如前世那般死于齐晟渊之手?
还有她,难道还要早逝?难道在将来的某天还会死于齐晟渊及李曼青之手?
只是这次难道会是另外一种死法。
呵,有意思,有点意思。
“什么时候的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她问。
“事情还要从乐扶月嫁给那陈家庶子的次日说起。”
说着,朱雀便将最近这段时间南齐京都乐府里发生的一切,全都事无巨细的一一禀告给了她。
看来目前状况是乐扶月那边落花有意,而陆长卫却是流水无情,毕竟在这二人之间还有个杨氏横在那。
他陆长卫即使在将来的某天再喜欢乐扶月也不可能将与这乐扶月的事摆到明面上来。
由于想的事情太多,如此这般想着她便也渐渐睡去。
直至次日日上三竿她起床洗漱时,得知宫里来了人,此时人正在前院正堂。
第一百六十章:热闹
果然,那个谢媛媛将她揭发了,来人说是让她即刻进宫。
待一切收拾妥当,她来到了皇后的凤鸾宫,当进入主殿后才发觉这殿里还真不是一般的热闹,没想到丞相谢道运也在这,还有南宫宸。
南宫宸也在这里?这是她踏入凤鸾宫见到他后在脑中闪过的第一个问题。
端木寒是陪着她一起来这凤鸾宫的。
此刻那谢媛媛看向她的神情是真恨不得将她乐无霜给生吞活剥了。
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想必她此刻已被戳的千疮百孔。
“真不知道要本宫称呼你为神医好还是皇子妃好!”此时皇后那特有的温和声音在殿内响起。
这话看似责备,话里话外却透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她虽与东向皇后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知道,东向皇后是真正为这东向将来考虑之人,也是真正甘愿为东向奉献一生之人。
皇后对乐无霜印象很好,对她也极其重视,曾经在与她交谈时,也曾感概过。
说若是当初她乐无霜能早些出现在东向便好了,可主做将她嫁给端木寒。
端木寒性子太过懦弱,需要有位勇往直前的妻子站在身后。
端木寒的亲事,也是踌躇了很久才决定与谢相家结为皇亲。
那时的乐无霜,皇后对她根本就一无所知,只知她医术精湛,却在那会说出这番话来,可见是对她推心置腹。
“皇后只管称呼我为无霜便好。”她淡然一笑,神色平静,声音一贯的清冷。
“皇后娘娘,此女目无王法,冒充朝臣之女嫁入皇室,其心可诛,还望皇后定夺。”谢道运见皇后与乐无霜有闲谈起来的趋势。
忙开口指出她的罪证。
谢道运是知道乐无霜底细的,知道她乐无霜是南齐人,当然这些也都是端木云告诉他的。
只是端木云还说,千万别去宫中揭穿这乐无霜那南齐人的身份,若真那样就会被乐无霜反过来攀咬一口。
之后便也将皇帝遇刺那日乐无霜的要挟之语全都告诉了他。
当初南齐燕子阁在乐无霜手中,飞、羽二人暗中接触他这东向丞相并让其拯救端木寒的证据应该也在乐无霜手中。
这些天下来,他一直在盘思着怎么将这碍事的乐无霜除去。
本来他这嫡孙女谢媛媛奔进大皇子府的事就让他气的七窍生烟,不过他这孙女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将这乐无霜在皇后面前给揭发了出来。
虽然揭发的不是她乐无霜是南齐人身份这件事,不过还是省去他不少布置,如果这次能顺势将这碍眼的乐无霜除去,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丞相说我冒充朝臣之女嫁入皇室,敢问我是冒充了何人?”清冷声音再次响起,乐无霜转身看向谢道运。
“哼!自然是大皇子妃、老臣的孙女谢媛媛!”
“哦?众所周知,大皇子成亲当日迎娶的可是你的嫡孙女谢媛媛,不知我冒充谢小姐嫁入大皇子府中又从何说起?”
“你说的自然不错,可是在媛媛嫁入大皇子府后的某日外出时,便被你占了空子,你冒充打扮成媛媛的样子混进了皇子府!”
谢道运不急不缓的回答,将乐无霜进入皇子府的时间往后挪了点,这样便也能掩盖掉谢媛媛婚前逃婚一事。
闻言,乐无霜嘴角微微翘了一下,颊边有梨涡微现,看来这姜的确是老的辣,没想到这样都能给这谢老贼扯出借口来。
“谢相说的言之凿凿,那么就当谢相你说得是真的好了,那么我只想问谢相一句,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冒充谢媛媛进入大皇子府?”
“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见她这么说,谢道运自得的捋了捋他那花白胡须,甚是快意且不卑不亢回答:“自然是为了这一世荣华富贵与吃穿不愁!”
“丞相此言差矣,若我当真是为了银钱及荣华富贵又何必要进皇子府,丞相莫不是忘了,我可是神医,我的一颗药丸就价值千金。”
“为何还要为了那荣华富贵、吃穿不愁之事而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进入大皇子府,莫不是谢相在丞相的位置上坐久了,这脑子也已开始不灵光了?”
“你!强词夺理!”闻言,谢道运已开始动怒,胸膛起伏,似气的不轻。
“回禀母后,丞相位列百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学市井妇人那般对我东向郡主肆意污蔑,着时不配再为相位,还请母后定夺。”
自东向皇帝被刺伤后,朝中大小事务暂且都是由皇后打点,端木寒知道自己这母后不满谢道运多年。
如今有个机会可以扳倒谢道运,他只需在其上再添些柴火便好。
即使扳不倒,那给谢道运使个绊子也是好的。
见端木寒这么说,谢道运已不仅仅是气恼,额间却是有汗珠冒出,应是怕了,怕皇后借题发挥,似也想起皇后对他一直都在着机惩治。
而从一开始进来还没说上一句话的谢媛媛则有些懵,什么情况,不是在说着乐无霜冒充她谢媛媛嫁进大皇子府的事情吗,怎么越扯越远?
“其实丞相说的也不无道理,要知道虽然乐神医你一颗药丸价值千金,可也需有人要啊,若是没人需要,那即使药丸再贵也没这现成的财富来得好,不是吗?”
一直没有开口的南宫宸却在此时开口。
“人之常情,这现成的财富肯定比靠辛苦卖药丸换取真金白银来的快!那么这冒充大皇子妃嫁进皇子府不就是最好的一条捷径吗?”
乐无霜转眸看向南宫宸,她从他那双紫色如琉璃的眼中再看不到温柔,却似有嘲讽在隐隐闪动。
而皇后却神色莫名的看了二人一眼。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你说我为财富钱财冒充谢媛媛嫁入大皇子府,可难道大皇子是三岁孩童吗?”
“难道大皇子就不识自己同床共枕多日的妻子换了人?”她的声音始终清冷淡然。
只是心中已掀起惊涛骇浪,南宫宸竟然帮着他人一起来污蔑她,有那么一刻,她心痛的似无法呼吸,如针扎一般。
前世为情所逝,今生本决定再不为情所困,她这是动情所致,对南宫宸动情了。
那么现在的痛她是活该,她即使受不住也得受!
眨了下眼眸,将差点绷不住要红的眼眸急速变换又恢复自然。
“是,无霜说的极是,回禀母后,无霜是儿臣着人外出请的名医,只是进府为儿臣治疾而已,如今被这些人如此污蔑,儿臣甚是过意不去,还请母后定夺。”
第一百六十一章:有事要禀!
端木寒对着上首皇后行了一礼,言语中充满控诉。
这不禁让东向皇后挑了下眉,她何曾见过端木寒为一个人如此动怒过,可她看端木寒是实实在在的动怒了,是为了这个乐无霜吗?
是了,肯定是这样。
下面这乐无霜身段婀娜,眸光灵动,遇事不卑不亢,处事沉稳,又颇有大家之气,她一早在不知情时就有过将她许给端木寒的心思。
更何况、
如今再看,貌似不用她做什么,端木寒自己已经开窍懂得博女子欢心。
而一旁的谢媛媛早就急的想开口,却被谢道运一个厉眼给唬住,于是她瘪了瘪嘴只能站在一旁将要说的话又悉数憋下。
她想跟皇后说,乐无霜的确是冒充她这相府嫡女嫁入皇子府。
她想说乐无霜不是大婚后冒充的她,而是大婚当日冒充她成亲嫁入的皇子府,只有这样才能坐实乐无霜冒充朝臣之女嫁入皇室的罪名。
可在她要开口之际,却被祖父制止了,祖父的眼神很吓人,似她若说出来,那她也就完了。
不就是她说出来后会暴露了她逃婚大皇子的事情吗?难道即使她加上整个谢府还抵不过那个女人在皇后心中的地位?!
殿内一时静了下来,眼看皇后就要开口作出对谢道运的惩罚,却见谢道运猛的跪倒在地:“皇后娘娘,老臣有事要禀!”
“你说!”皇后那温和的声音始终不变,只是眉头蹙了起来,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是皇后要动怒的前兆。
皇后知道仅仅凭谢道运一个污蔑郡主的罪名还是不够将其连根拔起,这次也只有先消弱些谢道运手中的势力。
只是都这个时候了,难道谢道运还要绝地反击?
“回禀娘娘,其实此次皇上遭遇刺杀之事与这乐无霜有关!”
此言一出,殿内之人俱都神色一变,南宫宸一双紫色眸中有光闪过,俊眉轻蹙却没有开口,端木寒却着急起来,且那着急已在脸上显现出来。
谢媛媛虽一头雾水,但知道自己祖父说的肯定是对乐无霜不利之事,也就满心欢喜的静待下文。
“详细道来!”事关皇上安危的事,皇后不得不重视,此刻皇后看向谢道运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凝重。
“皇上遇刺满朝震惊,老臣作为丞相理当有权拷问贼人,当然老臣也的确这么做了。”
“老臣从那贼人口中得知,原来那贼人真正要刺杀的是她!我们皇上这是被她连累受了无妄之灾啊,皇后娘娘!”
谢道运说着还用手狠狠一指乐无霜。
乐无霜双眸则眯了眯,谢道运没有抖出她是南齐大理寺少卿之女的身份,想来是有所顾及,应是怕她反咬一口。
此时抖出白无痕要刺杀之人是她,皇上是受了这无妄之灾。
这对皇后来说,即使她对皇后有天大的恩也无法抵消,何况这东向皇帝是受她所连累,这不得不让皇后开始从新审视于她。
想到此,她清冷开口:“回禀皇后娘娘,本来顾及丞相乃三朝元老的身份说出来怕辱没其身份,现在无霜也再无顾及,有事要禀!”
“哦,你也有话要说?”皇后此时的声音里不再是一开始的温和,而是透了些许森寒在里面,似有些相信谢道运话语意思。
“回禀皇后娘娘,谢丞相此言完全是贼喊捉贼之举,只因这派来的刺杀之人根本就是丞相所为,丞相因何所谓想必皇后娘娘心知肚明。”
她只能做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事来,说此事乃谢道运所为。
她知道皇后对谢道运已不满很久,光是谢道运暗中支持端木云一事就有让皇后生出要除去他之心。
现在她也只是为了自保,顺水推舟罢了。
“不知乐神医为何这么说?”皇后开口。
“只因丞相大人知我被大皇子召进府中治疾,暗中想买通我在为大皇子看疾之际下毒,打算让大皇子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但我乐无霜乃正直之人,又承蒙皇上及娘娘厚爱,岂能向强权低头!”
“谢丞相见威逼利诱都不行,又知我知道他这毒计,恐我泄露出去,遂起了杀人灭口的歹毒心思。”
“神医这么说可有证据?要知道没有证据的话你这可是污蔑。”皇后挑眉低沉开口。
“并无任何纸质证据,想来一开始丞相大人便防范着无霜,与无霜接触也全是口头约定。”清冷的声音里带着淡然,仿佛她说的都是真的,真相就是如此这般。
“你!信口雌黄,你说的这些纯属无稽之谈,皇后娘娘,你不要相信她说的,她这是在污蔑老臣!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谢道运说着立即很虔诚的跪了下来,且鼻涕眼泪横流而出。
“大胆贼相,还敢狡辩,无霜是在皇子府遭受刺杀,又为何要污蔑于你,反倒是你这贼人,说是刺杀她,谁知道是否最终要刺杀的是不是本皇子?!”
“你这是机关算尽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此次让谢媛媛进宫来污蔑无霜,定是怕事情泄露才出此下策,你罪该当诛!”
闻言,谢道运已不是鼻涕眼泪横流,而是浑身抖如筛糠,他是怕了,真的怕了,“请皇后娘娘明察!”他只说了这句。
此刻他悔死的心都有了,他是眼内容不得沙子的人,本来想着此次可以将这乐无霜除去,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就连他自己的命都岌岌可危起来。
这端木寒明显是帮着乐无霜的,而端木寒在皇后心中的位置那是除去皇上外无人能比的。
早知就让谢媛媛自己来闹一闹好了,他又何必趟这摊浑水。
而端坐在上首的皇后从乐无霜回答问题后便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下方乐无霜与谢道运的你来我往。
在听端木寒说也许丞相这次派人进皇子府真正要刺杀的是他端木寒时,光是这么想着心中的天平已开始慢慢往乐无霜那边倾斜。
也许端木寒说的不错,谢道运本来派人刺杀的就是他端木寒,只是那刺客阴差阳错下最后伤到了皇帝。
谁又知道他谢道运是要刺杀的端木寒还是皇上,谢道运其心确实已可当诛!
此时她已然是相信乐无霜说的话,只因刺杀发生在端木寒府中,且谢道运刚也承认要刺杀的是乐无霜,现在这无论刺杀的是谁,端木寒都是这府中主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不可告人
亦会受到牵连,皇上不过问便罢,若是过问的话,那端木寒也吃不了兜着走,相信等皇上痊愈后必然是要追究此次刺杀之事。
如此看来,最后端木寒会受到处罚,而皇子中只剩下端木云康健,如此也的确符合乐无霜所说的那句‘丞相因何所谓’之事。
那么这谢道运的确该死,就在她要开口宣判时,却见谢道运再次开口。
“启禀皇后娘娘,老臣还有话要说!”
谢道运在朝中为官多年,是东向的三朝元老,此时皇后要说什么,他又岂能不知,不过现在也怪不得他了。
他自己的命都要不保,又何妨还要顾及端木云与他说的千万不要将乐无霜是南齐人的身份揭发出来的事。
见谢道运再次开口,乐无霜眸光微闪,要来了吗?要揭发她是南齐人,来这东向存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看来谢道运此时已到穷途末路、无路可走的境地。
想到此,她笑容温和显现、梨涡浅浅,那特有的清冷声音此时在大殿里响起,却如一盆冰水般在谢道运头上兜头泼下。
“谢丞相,你为官多年,深得皇上与皇后厚爱,如今只你一人犯错,又何苦还不承认再累及无辜,皇后娘娘仁慈相信对你定会从轻发落。”
累及无辜!这话一出,骇得地上的谢道运猛打一个哆嗦,乐无霜这是拿谢府一门几百口人的性命在威胁他。
她这是打算破釜沉舟、玉石俱焚!
他一个人死不要紧,可他此时若说出乐无霜南齐人身份,他全族老小就得陪着一起去送命。
看那乐无霜神情是的确能做出此事的来。
此时他终于体会到端木云为何与他说千万不要揭发乐无霜是南齐人的身份。
一旦揭发,乐无霜即使被按上敌国奸细的罪名,但她乐无霜也会拖着他的谢府一起下地狱。
谢府那可是全族上下有几百口人之多,有老有小。
这叫乐无霜的女人太歹毒!对老弱妇孺狠,对她自己更狠!
“老臣知罪!”这么想着,他如一条被人抽去生气的鲇鱼般瘫软在地。
见此,乐无霜并无任何同情,她不是那种人家都开始要她命了,她还要做个以德报怨的人。
她一向遵循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这句古语,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这话也不是一天说的。
当然还有就是人不犯她,她亦不会犯人。
“丞相官做三朝,是为百官典范,此次行经实乃辜负皇上与本宫厚望,辜负东向黎明百姓厚望,今撤去你丞相之职,发配边关非老死不得再进东向皇城!”
皇后威严的声音响起,将这事告一段落收尾结束。
话落,立即有两个皇宫侍卫模样的人进来将谢道运给拖了出去。
殿中全程没说过几句话的谢媛媛此时是完全懵了,这怎么变成了这样。
她只是来揭发乐无霜冒充她嫁进大皇子府的事,最后怎么变成祖父官职被撤且发配边关?!
谢府能这么多年屹立皇城不倒,可全是祖父功劳,她父亲英年早逝,府中只有个不得用的二伯,如今祖父被押送边关,那谢府怎么办?
她以后又要怎么办?!
眼见时辰已近正午,皇后挥散众人,独留下端木寒及乐无霜二人,南宫宸本想借口留下,却被皇后借有事要处理而挥退。
而谢媛媛思绪已大乱,见此,大气不敢出一声的退了出去。
待众人都退了出去,独剩下端木寒及乐无霜二人时,皇后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在殿中响起:“乐无霜你可有什么要对本宫坦白的吗!”
此时,皇后面色很是不愉。
乐无霜抬头看了一眼上首皇后处,皇后此时独独将她与端木寒留下,那肯定是要谈关于她和端木寒有关的事。
与端木寒有关的事,只有一个,那就是‘谢媛媛’怀孕之事。
她冒充谢媛媛时怀孕之事泄露,皇后当初派遣在皇子府里的嬷嬷顺理成章的将此事告知给了皇后。
当时的皇后很高兴,还大赏了她,可那时她是‘谢媛媛’的身份,皇后是赏给谢媛媛的。
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聪明如皇后又岂不知她话中有假。
皇后只是将错就错的借此除去谢道运而已,说到底,她乐无霜此次也只是皇后除去端木云身后靠山谢道运的推手。
如今端木云已不惧威胁,此刻皇后这么做自然是打算秋后算账,只是吃不准她这腹中孩子究竟是不是端木寒的。
皇后能知晓刚出去的谢媛媛没有怀孕之事,想来还是那些在皇子府中当值的宫中嬷嬷们透露给皇后的,皇后定也知道真正怀孕的她。
之所以现在才完全知晓,也是因为之前端木寒特意将那些宫女嬷嬷们安排到了前院做事,而她一直身在后院,所以事情一直掩盖着。
应该说自从真正的谢媛媛来到皇子府后,皇后便开始着手设计打算了,直待时机成熟。
原来皇后一早就知道了一切,也知道她说了谎,只是隐而不发。
难怪当初皇后和皇上要封她做郡主,皇后是看在她怀了端木寒孩子的份上在抬举她。
只是那时还没发生今日这事,
如今她刚在殿上那对谢道运说的弦外威胁之音不仅谢道运听明白,皇后也听明白了,只是也想知道她乐无霜为何亦要挟谢道运。
如今皇后这一是要她坦白腹中孩子来历,二是要她坦白要挟谢道运的原因。
她若说出冒名进入皇子府只是为了躲避白无痕的追杀,皇后势必便会知道皇上此次遭受刺杀是替她所受。
左右权衡一番,她淡然开口:
“回禀皇后娘娘,无霜实则来自南齐。”她只简单说出自己来自南齐,这是回答了皇后的第二个问题,也就是她威胁谢道运说出口的问题。
这话此时说出与刚才说出也有区别,此时皇后之所以将她留下应该也是给她个坦白的机会。
若刚才说出,无论是从谢道运口中说出还是从她口中说出她是南齐人的身份,最后的下场都被当作奸细处置,不得好死。
“大胆乐无霜!”皇后不似平时温和,凤眸尖锐看向下首处的乐无霜。
“你乃南齐大理寺少卿之女乐无霜,于数月前嫁给了北齐质子南宫宸,你说!本宫说的可对?”
大殿内一时针落可闻,就在乐无霜开口要承认时,端木寒开口了,“回禀母后,无霜的确是南齐人士,只是她怀了儿臣骨肉也的确是真。”
“现只求母后做主替儿臣出个主意将此事隐瞒下来,毕竟无霜是北齐三皇子妻的这件事不好对世人交代!”
第一百六十三章:静观
端木寒怕皇后要治罪乐无霜,抢先开口,倒让上首皇后疑惑起来。
也不怪皇后疑惑,端木寒府中嬷嬷传来的消息也的确说是乐无霜进皇子府后怀的孕。
不止那些嬷嬷们这么说,连她派去替端木寒看疾的太医院院首段子钦也这么说。
这个端木寒,她曾经赏赐给了他那么多女子,一个都看不上,没想到竟然跟这乐无霜一个有夫之妇生了情。
现在又木已成舟,南宫宸那边定已生出嫌隙,很有可能南宫宸这次来东向也是为了这个女人。
但现在这女人已怀了她寒儿的子嗣,又如何还能跟随南宫宸离去。
他们这是给她出了道难题。
殿内的乐无霜则眸色深沉,她其实想说实话,说这腹中孩子是南宫宸的,因为她知道南宫宸的母妃与这东向的关系。
虽然她不会改变对殷素心的看法,不过有殷素心和东向的这层关系在,此次她也不会被这东向皇后怎么样。
东向皇后这次也必然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将这事给掀过去。
此刻被端木寒抢先开了口,且意思全反了,再让她开口说出实情,不勉真能让这东向皇后大动肝火,到时也许还会不管不顾的对她大开杀戒。
想到这,她抿了抿嘴不再开口,打算静观其变。
“你既然知道她与那南宫宸已是夫妻,何必还要做出这事来!”皇后皱眉,言语浅淡,似叹息,又似纠结这事不知怎么跟南宫宸交代。
毕竟现在这南宫宸就身在东向皇宫之中。
“情到深处无怨尤,人事沧桑却何求!”
端木寒看了乐无霜一眼,淡淡开口,那一眼里似对她有说不尽道不完的情愫在里面。
“唉,你呀你!以后万不可如此鲁莽行事!”皇后叹息一声收尾,最后似想着要怎么跟南宫宸说这事,便让二人离去。
回府途中,端木寒的心情很雀跃,他不知这雀跃是从何而来,只是觉得很开心。
因为他知道,余生乐无霜会一直与他在一起,如此便够了,再不求其它。
马车中,乐无霜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如今东向,端木云的依仗谢丞相倒台,端木云已成不了气候,说不准端木寒还真能成为这东向将来的皇帝。
前世是端木云做这东向皇帝,今生想来端木云与这帝位已是擦肩而过。
如此,命运的齿轮应还是有所改变。
她就怕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全是无用功,虽然今生乐扶月于陆长卫又搭上了关系,但是不急,慢慢来。
此时,凤鸾宫内,皇后召来了南宫宸。
看着下方如人中龙凤般卓越的男子,皇后心中叹息一声,若是端木寒能有此人一半优秀也就好了,至少不用她操太多心。
南宫宸懂得争取,且她能看出他是个有野心的人,若是这人做了东向将来的皇,必定能将东向的版图再扩大一圈。
只是如今情势不好,用明间的说法就是她的养子将这南宫宸的妻子占为己有,而她这位做母亲的只能是站到自己养子这边。
论血脉亲情,端木寒与东向更亲,而南宫宸只是一个外嫁公主的血脉,现今端木寒作为东向的嫡亲皇子,夺了南宫宸的妻,难免不会让南宫宸心内记仇。
他心内有仇若是做了东向的皇,更难免不会带着东向投转北齐成为附庸。
如此最后她这位东向皇后,就会成为东向罪人,受世人唾骂、遗臭万年。
“宸儿日前在本宫面前提的建议,本宫经过慎重考虑,觉得此法不通,毕竟我东向不是后继无人。”
“当然,宸儿你是优秀的,即使本宫没有采纳你的提议,不过你日后在北齐也定会有番作为。”
听到这里,下首处的南宫宸哪还不明白这皇后的意思,点了点头,他已经明白这东向皇后说的话,东向皇后应该是已经知晓乐无霜真正的身份。
之所以没有在他面前提起乐无霜,想来是要留下乐无霜在东向,至于为什么要留下乐无霜,定是因为乐无霜怀了那端木寒的子嗣。
很好,乐无霜很好,端木寒很好,东向皇后亦很好。
那么算他这次东向之行白来,不过他也有所得,他不是也知道他放在心尖上的那个女人的真正心思了吗。
原来她喜欢的是权力,而他一个质子又能给她带去什么?
且她还喜欢心中独一无二只能装着她一个女人的人。
很明显他南宫宸即将不是。
因为他即将在北齐娶亲,而她也定是早就知晓他要再次娶亲之事,所以才另攀高枝。
想来南齐的那个齐晟渊曾经本也是她相中的目标吧,只是那齐晟渊先纳了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乐无忧,而后她才对其死心,选择嫁给了他南宫宸。
呵,她的想法也真够特别,若是曾经,他也许还真会履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只是现在嘛,没必要,只因她乐无霜根本就不配让他南宫宸来履行这诺言。
大丈夫何患无妻?!
只是当他觉得真要放弃时,他这心真的很疼。
“舅母谬赞,宸实不敢当!”南宫宸对皇后行了一礼。
聪明如皇后,此刻又岂听不出南宫宸的让步,遂扬起笑容,“如此宸儿可在东向多待些时日,正好也可领略一番东向的风土人情。”
“谢舅母款待,只是宸在北齐尚有事务还要处理,这次出来日久,要快些回去才好。”
“这样啊!”皇后状似惋惜,随即又扬起笑容,“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强留于你,待你回到北齐时,替本宫向你母妃问好。”
南宫宸对皇后拱了拱手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来人!”见南宫宸离开,皇后那温和的声音再次在殿内响起。
“在!”从殿内侧门处进来一人。
“着人留意着这北齐的三皇子,万不要让他接近大皇子府,直至他离开东向。”
“是!”来人领命离去。
她现在已知晓南宫宸与乐无霜的关系,无论这二人曾经是什么关系,现在乐无霜既然已与端木寒有了夫妻之实。
且怀了身孕,那是断不可再与南宫宸有任何联系,这二人的关系也仅止于此!
就在将谢道运发配边关的第三日,端木云匆匆进了宫。
凤鸾宫内,端木云面色森冷的看着上首位置处的皇后。
“母后,儿臣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对待谢相!”他的声音里隐冷着愤怒,双目赤红。
好狠的心,日前他得到南齐李曼青的书信,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前往南齐一趟,他这前脚刚一离开,后脚丞相就出了事。
第一百六十四章:你也有份?!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且他还一点风声都没得到。
看来这一切是皇后的有意所为,是皇后对他封锁了消息。
如今说什么都已晚了,木已成舟,他见到李曼青时也问过书信之事,李曼青却一头雾水,看来那封李曼青着他去南齐的书信定也是出自皇后之手。
直到几日前,他在南齐与李曼青再次见面时,得到不知从哪处冒出来的蒙面之人暗中传递来的字条,也就是在那时他才知晓东向丞相被发配边关之事。
皇后!他名义上的母后,与她暗斗了这么多年却棋差一招、兵败如山倒。
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这个母后所不知道的,皇后连李曼青的存在都知晓,那定然也知晓乐无霜的身份。
只是如今的乐无霜还好好的活在大皇子府中。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皇儿既然已经知晓谢相为何被发配的原因,此时还来问询母后,母后是否可以认为皇儿这是在质问母后?”
皇后声音温和,说出的话里却带上种不易察觉的威仪。
“或者在皇子府时皇上遭遇刺杀一事,皇儿你也有份?!”
闻言,端木云瞳孔一缩,皇后这是要将他赶尽杀绝,哼!也不怕撑死她!
在他离开东向的这段时间,谢道运不算,他手中势力七七八八的也已被皇后清除干净。
连他也没想到皇后会这么快动手,且动作这么利索,这事之前是一点征兆都没有,他们连准备都没有,就这么被皇后一一卸除殆尽。
而东向的燕子阁原来一直就没真正回到他手中,若是回到他手中,那会儿也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没向他传送。
是乐无霜!东向的燕子阁始终都在乐无霜手中!
皇后、乐无霜、端木寒这些人该死,通通都该死!
呵,端木云再次看了上首处皇后一眼,皇后,东向的皇后,她以为这样就能将他端木云打倒吗?绝不,不到最后一刻,他端木云绝不认输。
东向国未来的皇位继承权他不会轻易放手。
“母后误会了,谢相乃东向三朝元老,只是就这么被发配边关,不勉让朝中老臣心寒,儿臣也只是好奇多嘴询问。”
皇后瞥了一眼他,淡淡开口:
“谢相设局于大皇子府刺杀皇上一事,罪责当诛,正是念在其劳苦功高又年事已高的份上才只他一人被发配边关,如此九皇子可还有异议?”
闻言,端木云对皇后行了一礼,恭敬回答:“谢相设局刺杀一事实是他咎由自取,这般处罚已是格外开恩,父皇圣明,母后大义!”
“你能明白,母后很是宽慰,母后还担心你因为处置的是你外祖家而你会心生怨怼,如今看来皇儿你也是深明大义之人。”
“你长途跋涉日夜不歇的赶回东向,想来已是累极,若无其它事情你先回去休息吧。”
皇后露出一抹欣慰笑容,言语温和,指明他端木云从遥远地方赶回来的辛苦劳累,让他回去休息。
皇后这是对他毫不掩饰的嘲笑!呵、很好!
城中大皇子府内,端木寒在乐无霜处陪着她晒太阳。
“你不必如此天天过来我这边,难道你就没有其它事情要做?”她为端木寒倒上一杯热茶开口。
今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天气一好连带着人的心情也跟着开怀不少,二人就着窗旁椅塌坐着晒太阳。
“外面太冷,你现在也不方便经常出去,而本皇子整日闲着也是无事,索性便来与你说话好了。”他端起小几上的杯盏抿了一口。
“看的出来谢媛媛是真心爱慕你的,你何不、”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虽然你与本皇子之间并无夫妻之实,可与本皇子成亲拜堂的是你,在世人心中你已然是本皇子的妻。”
“何况此生你也摆脱不了这个束缚,不是吗?”
他说的认真,但乐无霜的心中却在想,将来等南齐事了,若是与南宫宸今生无缘,那在东向找个僻静的地方养老也不愧为一个好去处。
这里的风土人情比之南齐那边要淳朴很多,街道上她看到的都是笑脸,无论老弱妇孺还是青年才俊。
在东向的人很幸福,不过这些也都是将来之事,既是将来之事,现在想这些不勉为之过早。
“皇上用的都是极上乘的药材,中的毒和身上的伤已好得七七八八,我想回去南齐。”她淡淡开口。
“你要回去?!”
“我的家在南齐,我当然要回去。”她端起杯盏喝了一口,“当然,在此我也要谢谢你这么多日来的照顾和款待。”
“你不能回去,如今你这样,母后怎会让你回去。”他急急开口,也不知为什么在听她说要回去时,心一下就似缺了一块。
“恩,总有办法的,不急!”说着她端起杯盏又喝了一口。
却在这时,朱雀进来,说南宫云在皇子府正堂里要求见她。
“本皇子陪你一道去!”端木寒说着就要起身。
“不必,今日阳光很好,你若在这嫌闷便出去走走,他既然指明要见我,那肯定是不愿有旁人在场。”
说完,她端起杯盏又喝了一口,这才随朱雀一起离开前往府中正堂那边。
端木寒从不觉待在有她气息的地方觉得闷,相反待在她这里觉得心情很恬静。
而在乐无霜住处的一条小道上,谢媛媛正迈着小碎步急急而行。
“皇子妃,您慢点!”身后一个贴身婢女急急跟着。
“不行,好不容易逮着那乐无霜离开,前去正堂的机会,这次本妃无论如何也要见一见大皇子!”
当主仆二人气喘吁吁的来到乐无霜屋内时,端木寒正捧着一本书在看。
“这么快就回来了?”他头未抬,翻开一页开口。
“参见大皇子殿下!”
声音娇娇柔柔,听得端木寒一惊,待抬头看清来人时,冷冷开口:“是你!你怎么来这了?”
“皇子殿下都不来媛媛院中,去殿下屋中也见不着殿下身影,媛媛就知道殿下你来了这,殿下好歹是媛媛的夫君,这整日待在这里也不妥?”
她这句话里隐含着控诉,却说的很是撒娇。
“谢媛媛,你不必如此,本皇子准你自由,你完全可以自行离开府中。”他放下书籍,淡淡开口。
见他这样说,谢媛媛急了,“不,殿下,媛媛不走,媛媛是你的妻,如何能够离开,要离开也应该是那个乐无霜离开,而不是媛媛。”
说着谢媛媛便上前一步,企图抓起他的手一叙衷肠,却被他巧妙避开,“你只不过看重的是本皇子这副皮相罢了,你不是本皇子的良人。”
“还要请你自重!若你再执意如此,就休怪本皇子撵你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