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吓傻了
若是可以,他倒是想去书房休息,只是这是他新婚的第一夜,外面有母后身边的嬷嬷们在外守着,这就让他有点为难了。
心里为难,只是衣服还是继续宽好,只留了中衣在身。
将喜服放置到衣架上后转身,见床沿边的那女子一脸愣神的模样不觉好笑,这是吓傻了吗?
嘴角略微翘起的弧度收拢,他来至她身旁坐了下来,“可是要为夫帮你宽衣?”
乐无霜却是受惊了般,忙道:“不用,我、媛媛自己来便可!”
见她如此,端木寒也不再坚持。
她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半天终于崩出了一句,“那个,媛媛去再取一床被子来,媛媛喜欢单独盖一床被子,请大皇子谅解!”
说着不待他开口,便向一旁放置棉被的橱柜走去,轻轻打开从里面抱出了一床被子,利索的在床上铺好。
期间头上凤冠上垂落下的珠子不时碰撞发出好听的脆响。
“不知大皇子喜欢内侧还是外侧?”
看着她从刚才去橱柜那拿被子到此时的铺好被子,她面色在红烛的映照下,鼻头上面似乎有隐隐汗珠冒出。
笑了笑,他开口:“都可!”
“哦,那大皇子你睡里侧吧,媛媛我习惯外侧。”
说完似有意避开他似的,去了妆台上卸起妆来,同榻而眠避不了,那就将就分开两个被窝,这总可以了吧。
看着她手足无措又强制镇定的模样,有那么一刻,端木寒真想看下她本来的样貌长得什么样子。
随即摇了摇头,他认为自己这是癔症了,好好的突然在意起一个素未相识的女子样貌来,着时好笑。
他将这规划为好奇,一切因为日常生活太过无聊所致。
又经过再三思虑,他将面前这女子定义为只是他这平淡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而已。
她无爱,而他无情,一切只是遵循他那母后的安排罢了。
女子将头上凤冠珠钗取下后,居然直接和衣而眠。
这不禁让他心生疑窦,看面前女子做法,貌似不是与那谢丞相一伙,若是谢丞相安排的,必然不会如面前女子这般做法,泾渭分明。
若是谢丞相安排的人冒充那谢媛媛嫁进他皇子府,必然这新婚夜的整个过程是丝毫都不会少,包括那男女之事在内。
倒不是说他想那些男女之事,只是他就事论事,
既然如此,那面前这女子嫁进他这皇子府里是为何来?
一时,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面前女子倒是心大,这倒头就睡的习惯让他佩服,这才过去多久,竟已睡着。
如此,他亦不再耽搁,轻手轻脚的进了床榻里面,缓缓躺下,双目闭起,只是脑中想着乌七八糟的事情,竟然一事无眠。
听着身侧的均匀呼吸,他的心竟奇异的平近安宁下来,这么多年下来,从未有过如此刻这般安定和缓,不久他亦沉沉睡去。
次日,天已大亮,乐无霜睁开惺忪睡眼,在瞧见身旁一人正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时,睡意瞬间全无。
端木寒对身旁女子这从睁眼开始一系列的多变表情全都看进了眼内,嘴角往上翘了翘。
“时间不早了,我们待会要进宫去给母后谢安,现在起吧。”
说着从枕头下拿出一把匕首出来。
见到匕首,乐无霜那双美眸立即警惕起来,不明所以的看向端木云,同时全身肌肉紧绷,做出了准备随时反击的动作。
见她如此紧张,他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而后用匕首在自己那左手食指指尖上轻轻划出一道口子,立即有血珠渗出。
却见端木寒忙将那渗出的血珠滴落到她身下的一块白娟上面。
顿时梅花朵朵,极其艳丽,瞬间她似明白了端木寒的意思,她是过来人,又岂会不知端木寒者这所作所为的含义。
一时有些尴尬,但也只是一时。
片刻过后,她放松下来,起身整理了下身上喜服,待端木寒穿好衣服后,才唤朱雀进来。
也不知朱雀昨夜在哪过了一宿,此刻是端了洗漱等用具走了进来。
随她一同进来的还有几位,也都是捧着衣饰等物的奴仆。
只是有个上了年纪着宫装的嬷嬷来到寝榻前将刚才端木寒滴落血珠的白娟给收了去。
朱雀见此看了她一眼,虽知道这不是真的,可看见朱雀眼神的乐无霜心内顿时觉得一阵尴尬。
待一切准备妥当后,便是她随端木寒进宫面见东向皇后的事。
在去往皇宫的路上,她一直在想,必须要找个办法将那紫衣男子除去,看了眼同样在马车中似想着事情的端木寒。
她心思活泛起来,她考虑若是借助这端木寒的力量来铲除那紫衣男子,不知端木寒是否同意。
即使同意这胜算又有几分?看端木寒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知这皇后到底给了他几分权力。
一路上,端木寒知道面前这个‘谢媛媛’已看了他不下十次,似乎在打他的什么主意。
只是她没开口,他亦没问。
北齐醉仙居中,南宫宸拿着信笺的手竟隐隐开始微发抖。
站立一旁的多吉见此不明所以,忙开口询问,“主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傅信那边最近可有异动?”声音里透着股森寒。
“傅信那边一直都有人盯着,自主子你回到燕京后,傅信那边一直在蛰伏,并未有其它动作!”
多吉将最近监视北齐丞相傅信的结果一一向南宫宸说明。
“可南齐那边还是有人在不停动作,多寿传信回来,说本皇子的妻已随她师傅出门远游了,可知这是为何?”森寒的声音突然就轻柔起来。
让多吉一时错觉,认为以前的主子又回来了。
自从主子来到北齐后,情绪极不稳定,他多吉已因此被罚了好几次,此次自己这主子突然的温和,难道是他的苦日子到头了?
“还请主子明示!”多吉对他行了一礼。
“因为本皇子的妻又失踪了,且还是被人追杀的一路潜逃后所失踪!”
说到这里,他声音又冷了下来,“护主不力,让多寿去无垠宗受罚!着无垠宗全部力量各处找寻三皇子妃下落。”
闻听此言的多吉眼角跳了几跳,心里默念,多寿啊多寿,可要自求多福啊!
“是!”多吉领命,待要出去之际,却被南宫宸再次叫住。
第一百三十七章:一日都不得闲
“本皇子母妃近日可好?”
“回禀主子,心妃娘娘最近在忙着主子与太子的婚事,现已到择日完婚定日期阶段。”
闻言,南宫宸不再多言,挥退多吉。
他这母妃从他回到北齐这段时间以来,可是一日都不得闲。
他与母妃感情不深,他从不妄想在北齐帝,他父皇那得到亲情。
于是,他退而求其次,想从自己母妃这寻得亲情,只是每次前去宫中见她时,得到的总是算计。
这次她母妃居然替他主了一门婚事,女家是太子太师之嫡女,这品阶的确很高,自少与南齐大理寺少卿之女,他的霜儿比要高出许多。
想必她母妃这次是煞费一番苦心才为他筹备了这门婚事。
这期间却从未问过他的意愿,他与她倒是说了多次,他今生的妻只乐无霜一人,可他那母妃依旧我行我素,从不听他一言。
次数说的太多,没有效果,他也就渐渐不再多说。
没想到不声不响的居然到了择日完婚定日期阶段。
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飞凌现在作为西崎国的公主,对这次婚事可是很爽利的答应了。
他与飞凌结识多年,知晓飞凌性格,绝不愿意今生嫁给一位素未谋面之人为妻,哪怕这个人是个太子。
而飞凌居然答应了,这就不得不让他多想。
他将飞凌一直当做妹妹看待,关系比对多吉等人要更亲一些,真不明白飞凌这次为何做出这个决定。
乐无霜与端木寒一路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东向皇宫那皇后所在的凤鸾宫。
才刚到宫殿门口,远远就看见一主事嬷嬷模样的人站在那迎接着二人。
见到二人到来,对二人说了许多吉利话语。
乐无霜只是笑容淡淡,端木寒令人给了赏。
在踏进凤鸾宫主殿时,她见到了那端坐在主位之上的东向国皇后。
前世听闻,这位东向国皇后曾经只是皇贵妃身份,是端木云那皇后母亲逝世后才登上了后位。
而那皇后膝下一直养着端木寒,有很大机会将来会是端木寒登临帝位。
也因此让本来可成为东向国太子的端木云一直仇恨对待着。
端木云认为现在的东向国皇后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抢走了他母后的后位,更是怂恿自小在她膝下长大的大皇子与他争夺帝位。
他就没有想到,即使现在的皇后不被抬上后位,也会有其她的妃嫔被荣升后位的。
再看这东向国皇后不同于南齐皇后,二人之间的气质亦是天壤之别,南齐皇后高贵典雅如百花之王的牡丹,而东向国皇后则婉约柔和,如空谷幽兰般安静祥和。
见到二人前来,皇后满面笑意,着人赐了赏。
“皇儿你才大婚,近几日大可不必每日进宫前来陪着母后,多陪陪你这新婚妻子。”
皇后语调温柔,对端木寒就似普通家族中的母子关系那般。
总之乐无霜对这东向皇后称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就是这简单的印象。
谈话过后,二人被留了饭,期间也聊了许多家常话题,席间一直其乐融融,好不欢畅。
直到出了宫门后,她都能从端木寒眼中看到笑意。
她不明白,原来不似亲生母子关系,也可以相处的这么融洽。
恐怕世间如东向皇后与端木寒这不似母子却甚似母子的关系绝无仅有。
想到这,不由得就想到了南宫宸,心里不禁为南宫宸暗暗心疼了下,自小就被送到南齐作了质子,得不到父爱,亦没有母爱。
应该说南宫宸童年的印象之中根本就没有父爱母爱这个词。
她亦能感觉到,南宫宸对这亲情的渴望。
见她这么专注的看着自己,端木寒正了正面色,奇怪询问:“可是本皇子脸上有饭粒,引得皇子妃你不停看着?”
说着还很自然的在脸上摸了一下。
端木寒说这句话时眸光微闪,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感觉到他面前的这位妻子完全是在透过他想着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会是谁?他没有深究,遂摇了摇头率先向马车处走去。
南宫宸在北齐燕京亦有自己的府邸,只是从不曾住过,亦不想住在那冷冷清清的地方。
自从来到北齐后,一直居住在醉仙居中,只因在醉仙居中他感觉到了亲切。
各地醉仙居的格局布置大同小异,他能从中找出与乐无霜曾经在里面待过的欢乐。
此刻,醉仙居中的书房内他正询问多吉关于无垠宗找寻乐无霜的事情。
“可有下落?”声音清冷,隐隐透着丝焦急在里面。
多吉对他行了一礼,知道他问的是关于乐无霜的事情,忙开口回禀:“无垠宗传来消息,皇妃在南齐时遭遇刺杀,现应该已在东向境内。”
“东向?为何?”
“只因软禁于南齐京都的九皇子端木云日前被东向丞相救了出来,而端木云本就于皇妃相识。”
“故约见皇妃出门相见,也就是在那时遭遇了刺杀,万般抉择之下应与端木云一同去往了东向。”
她这是不想连累卫府,是什么样的刺杀让她觉得卫府都不能与之抗衡?
难道刺杀之人并不止傅信一派?
傅信刺杀于他,皆带连累到乐无霜他情有可原,且傅信最近在他的监视下并无另外动作,那这伙力量又是来自于哪里?
他不认为南齐有人能刺杀到乐无霜。
既然不是南齐本身,那么与乐无霜有关系还能威胁到她的只有北齐,北齐那如傅信之流的力量,或者更甚。
想到这,一个他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信的想法从心中冒起。
闭了闭眼,他不愿想到的是他母妃。
他的母妃,他一直渴望得到亲情却从未在其身上得到过亲情的母妃,可不要让他失望,让他开始恨她。
他一直知道国师苍榕与他母妃在秘谋着什么,他也由得他们去谋划,他说再多他们都不听,这一切前提是他们还未触及到他底线。
此时门被外堂小厮敲响了,说是宫中心妃娘娘有召。
闻言,他那好看的俊眉微微蹙起,挥退小厮后又对多吉交代了一番才随那在外等候的宫人一同进了皇宫。
风华宫里的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当他再次踏进来时,如同刚归来初次进来时一样,
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园内皆暖风阵阵,如初春时分那般。
主殿之中,殷素华见南宫宸进来,眼角弯起,“可算是来了,让母妃等的望眼欲穿。”
第一百三十八章:想做到哪步?
“不知母妃急急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他对上方轻轻行了一礼。
“你这孩子,说了多少次了,殿中无外人时,这些虚礼不必再行。”
“礼仪不可费!”他的话语永远轻轻柔柔。
“好了好了,随你的意,母妃此次召你前来,是与你说关于迎娶那江家嫡女的事宜!”
“如今已经十二月份,母妃已着钦天监选了黄道吉日,来年正月十五亦婚嫁娶,母妃将你与那江小姐的亲事就定在了那日,你觉得如何?”
闻言,南宫宸眸中有光闪过,他这母妃为他这亲事还真是积极。
“不如何,儿臣说了,不会再娶,母妃不想最后弄的难看,现在阻止还来得及。”他再次拒绝了殷素心的提议。
话落,气氛一时静了下来,此刻殷素心也不再和颜悦色,而是眼神锐利起来,“本宫问你如何可不是听你意见,而只是通知于你。”
“看来给了你这么些天的时间考虑,你还是没考虑清楚。”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今生只认那乐无霜一人为妻吗?可如今怎么才好,母妃得到消息说那乐无霜已经远离南齐如今在东向境内。”
闻言,南宫宸闭了闭眼,他母妃是要将这仅有的这点血脉亲情也要斩断吗?
现在一切都很明了不是吗?确实如他所想那般。
另一路刺杀乐无霜之人果然是他母妃所派。
“不知母妃想做到哪步?”
见他这么说,殷素心冷下来的脸又再次灿烂起来,
“母妃也不要你为难,你只需取了那江小姐便可,至于婚后你愿生米煮成熟饭也好,不愿也罢,母妃都随你。”
“你亦可回南齐做你的质子,陪着你那叫乐无霜的妻,母妃绝不干涉,如此,可愿?”
见他没有说话,殷素心嘴角微翘了下,再次开口:
“若是不愿,那远在东向的乐氏女出了什么意外,你也不能再怪母妃不是吗。”
见殷素心这么说,南宫宸眸中的那束儒慕之光终于灭了,“母妃真打算这么做?”
他这询问的意思是问殷素心确定要将迎娶那江家女的事情做到底,同时亦用乐无霜威胁于他的事情做到底。
“是,端看皇儿你如何抉择才是。”殷素心扬了扬眉,似在挑衅。
国师苍榕有一点说的没错,南宫宸与她之间并无亲情可言,可她又何尝不是,南宫宸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可她从来就不喜欢这个儿子。
她的儿子只有一个,从始至终的只有一个,如今只是远在千里之外罢了。
苍榕跟她说北齐的帝王会出在从南方归来之人的身上,认定南宫宸将来是这北齐的帝王。
可她殷素心却不这么认为,身在南方之人,她的孩子又岂止南宫宸一人。
她赋予了南宫宸生命,那么她让他按照她安排好的路走有什么不对!
于是母子二人之间的谈话再次谈崩,不欢而散。
东向大皇子府内,午后的阳光很是灿然,乐无霜斜靠在窗前椅塌上烹煮茶水。
她怀有身孕,曾经喜欢的那些茶,她不愿再喝,此时她烹煮的是一种花茶。
烹茶似乎已成为她生活中的一种习惯,她以那谢媛媛的身份与端木寒婚嫁后次日。
便着朱雀去东阁将‘春天花又开’的解药送去南齐,并让其从街市上买了花茶回来。
她一边烹煮花茶一边听朱雀讲出去后打听的事。
果然,端木云一安然回到东向皇城。
在回到东向皇城不久便前去东阁找麻烦。
青龙遵循她的意思,佯装投靠于他,出卖她。
端木云对青龙的立即反戈心存疑窦,在青龙说出她隐藏于东阁时引来了大批黑衣人的杀戮后,不顾阁中兄弟死活后,便对她乐无霜生出怨怼。
如此端木云才勉强去除顾虑接纳了青龙等人,其中应该也有端木云消息闭塞的原因在里面,他想利用东阁来网罗消息。
既然他决定回东向夺取皇权,那必不可少的便是耳目要多。
东阁里不泛这种探听打探消息之人,如今有个现成的且已成熟的势力反戈投靠于他,且还是曾经他自己的势力,他此次接手又何乐不为。
简直是天经地义。
就在端木云接手东阁的次日,果然,那紫衣男子就像条训练有素的猎狗般循着她的踪迹找上东阁。
就在双方差点火拼之际,端木云急速赶来救场,才免去东阁里的人员伤亡。
看来如今端木云是与那紫衣男子联手到了一起来除她。
想来端木云这次是恨绝了,誓要杀她才会罢手。
不过难道这就让她怕了吗,端木云一个大男人,遇到事情就知大呼小叫,这在她乐无霜眼中还不够看。
现在看来,她真得好好的运用起这端木寒的势力。
貌似端木寒并无争权之心,一直都无欲无求,给她的感觉就似寺庙里的那些俗家弟子般。
端木寒如今这般,应该与东向皇后有关,只是东向皇后现在与端木云互相仇视,想来东向皇后是绝不允许端木云最后登上帝位。
可以看出,现在的东向皇后已经开始全力辅助端木寒。
从这将谢丞相嫡孙女谢媛媛指婚给端木寒便可看出,东向皇后知道端木云是谢道运的外孙,也知道谢道运一直暗中辅助着端木云。
现在东向皇后将谢道运的嫡亲孙女指婚给了端木寒,就是看谢道运会辅助于谁。
一边是外孙,一边是亲孙女,就这么想着她都不禁为东向皇后的这招釜底抽薪啧啧称奇。
只是若是东向皇后知晓那谢媛媛已经逃婚,如今与端木寒大婚的根本不是谢媛媛本人,不知会作何打算。
会不会打杀了她?
心中这么想着,壶中茶水也好了,将茶水倒进一旁早就备好的白瓷杯中,心情立即愉悦起来。
她喜欢烹茶亦喜欢品茶。
不知这东向的花茶味道如何。
正当她举起杯子待要喝时,端木寒从外间走了进来,见她在喝茶,遂来到椅塌旁坐了下来。
“怎么这么空闲,早知你没有午休,本皇子便来陪你了。”说着似有股可惜的感觉在里面般。
闻言,她蹙了蹙眉,“大皇子无需如此做,只需还如曾经那样便好。”
“不可,这可是母后特意吩咐的,让本皇子多多陪着皇子妃你。”
“能问大皇子你一件事情吗?”清冷的声音响起,她开口询问。
第一百三十九章:铡刀
“你说。”
“不知大皇子你对皇后安排的你我这门亲事可有想法?”
见她这么问,端木寒笑了笑,“并无想法,这不已经成婚了吗。”
“大皇子难道不明白为何皇后娘娘单单将谢家姑娘、呃,我指婚于你?”在说到谢家姑娘时,她不经意间顿了一下,而后立即改了称呼。
“本皇子自幼在母后膝下长大,母后有什么心思,本皇子又岂会不知,母后与九弟积怨已深,不愿九弟将来登上东向帝位。”
“如今让本皇子娶你,也是为了本皇子将来能登基夺权做准备。”
“只是事与愿违,恐怕谢丞相这次还是会死心塌地的帮助九弟。”不经意间,他说出这句话来。
这让她一时不得不怀疑端木寒是否已经知晓她不是谢媛媛的身份来。
“大皇子内心是想要做这东向的皇帝?”这句话乐无霜可谓问的大不敬。
虽如今东向国的皇帝已身现老态,可毕竟还未驾崩,只是她就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也是想知道这端木寒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亦是想知道端木寒是否有能与端木云相抗衡的能力。
若有能力,倒不防让她借其势力除去那紫衣男子。
此时那紫衣男子就如悬在她脖颈上的铡刀,随时都可以要了她的命,若不除之,她连觉都睡不安稳。
对于紫衣男子那等身手极高之人,她老早就分析过,投毒?不可行,那紫衣男子定有防范。
对打?现在她这身体也不允许,况且即使能打,也打不过。
回南齐寻求外祖救助更不可能,那样只会连累卫府,她知道现在南齐皇帝对卫府已颇有微词。
若是因为这紫衣男子的事将卫府拉下水,再被南齐皇帝暗中来那么一下,那卫府也吃不消。
“本皇子的心愿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想找个真心相爱的女子与其共守一生,皇宫中的尔虞我诈,本皇子不喜。”他淡然回答。
原来他不想当皇帝,见他这么说,她眉角微跳。
不禁为那逃婚的谢媛媛感到可惜,可惜那谢媛媛错过了这么一个真性情男子。
她已知晓那谢媛媛是为何原因逃的婚,是因为得知他端木寒身体有疾,而皇后是打着冲喜的幌子指下的这门亲。
你说一个人都要靠冲喜来延续生命了,能活多久?
想来那谢媛媛是怕嫁进大皇子府后,这大皇子端木寒突然哪天就归天,倒时她谢媛媛可就得守活寡。
不过这几日她也有意无意的替端木寒看过,他很康健,并无任何疾病与暗疾。
看来这疾病一事就是端木寒自己透露出去的,哪怕东向国皇后应也不知晓此事。
虽然他此时每日都要进宫去面见皇后,皇后见到端木寒进宫也很高兴,美其名曰这喜冲的有用。
话说回来,原来端木并无争权夺利之心,这可就尴尬了,她本想借端木寒的势来抵挡一下那紫衣男子与端木云的攻击。
现在看来他并无势力可言,即使有也只是有那皇后的势。
自重生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此次的抉择是个失误。
此时,北齐皇宫之中皇贵妃傅暙仪正将自己亲手熬制的杜仲党参归元汤呈献给皇帝饮用。
龙椅上的北齐皇帝已两鬓斑白,不时发出咳嗽声。
见此,傅暙仪眸光闪了几闪。
“皇上,这是臣妾亲手为您熬制的归元汤,温度适宜,可以喝了。”
说着,她将食盒打开,拿起羹匙从里舀了一碗出来,碗盖打开立即有扑鼻香味传出。
皇帝停止咳嗽,鼻翼动了两动,笑了笑,“以后这种事不要自己亲自去做,让宫里那些奴才们去做就行了。”
傅暙仪却莞尔一笑,“这羹汤是给皇上您喝的,暙仪就喜欢亲力亲为,您是暙仪的夫君,这等事情,暙仪岂能假手她人。”
皇帝之所以将傅暙仪荣升成皇贵妃,也是喜欢她的这一点,后宫之中,女子众多,从未有过女子将他当作夫君来看待。
全都是一见到他不是颤颤巍巍,就是噤若寒蝉,就如同老鼠见着了猫似的,只有面前这傅暙仪是个例外。
进宫后从一个小小的答应开始,慢慢一步步升到了皇贵妃之位,始终是不骄不躁,对他就如寻常百姓家的夫妻那般,整日里夫君长夫君短。
他很欢喜傅暙仪如此称呼他。
他宠爱傅暙仪,同样也掌握好了一个度,傅暙仪宠冠六宫,母家日渐势大,傅信心思亦很大,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之相。
这些,他作为帝王都知晓,也早有防范。
这也是为何傅暙仪这么多年他却未让其怀孕的原因。
只是自去年时起,傅暙仪突然从宫外带回来一个孩子,那孩子眉宇间与他极像,为防事情真伪,也怕日后有后宫干政事情发生,他派出亲卫去暗自查访。
那孩子的确是他早年外出时意外遗落的私生子。
那私生子是傅暙仪找回的,自然也就与傅暙仪亲近。
人算不如天算,他本以为傅暙仪这辈子不会有孩子。
也的确,傅暙仪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孩子。
不过他这个私生子此刻突然来到她身边,似有打破多年来平静的迹象,且她将那私生子保护的很好,其心思他作为一个帝王又岂会不知。
他属意的皇位继承人一直都是太子,如今傅信朝下小动作不断,他不是不知。
他想着只要傅信做的不是太过,那么就当敲打敲打太子好了,太子的能力他知道,这能力不足以担负起北齐重担。
因此,对于傅信与傅暙仪那不停的小动作,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是锻炼太子了。
“你费心了。”皇帝轻抿了一口傅暙仪递到他面前羹匙里的汤。
见皇帝喝下,傅暙仪眼角含笑,面色温柔,“那暙仪就不打搅皇上了,暙仪先行离开。”
说着傅暙仪拿起食盒向皇帝行了一礼,告退了出来。
一出了御书房,傅暙仪便将食盒递给了身旁哪跟着的宫女,“让傅相来春仪宫一趟。”
“是。”身旁另一宫女领命匆匆离去。
春仪宫内,傅暙仪斜靠在一旁的贵妃榻上晒着太阳。
不一会儿,宫人禀告说傅丞相到。
她挥退左右,让亲信将傅信带了进来。
除去身边那一身粉色宫衣的贴身宫女外,她屏退了所有人。
傅暙仪向那粉衣宫女使了个眼色,而傅信则忙从袖中掏出一物递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章:废物就是废物
粉衣宫女伸手接过,立即将那物放进袖兜收好。
“太子那边可有行动?”此刻,傅暙仪淡淡开口,如例行公事般,随口问起。
“回禀娘娘,起初那太子就如一只没头苍蝇般四处找寻咱们的五皇子您是知道的。”
“不过后来在三皇子南宫宸回到燕京后便放弃了,一直到此刻再未有任何动作。”
见傅信这么说,她似了然般再次淡淡开口:“恩,即使南宫宸回来也无用,废物就是废物,难道南宫宸回来他这太子还能由废变宝了?”
“将五皇子保护好便可,他现在可是我们手上最大的依仗,老皇帝一直防范着我,从不让我怀上孩子。”
“如今我不是照样有了一个‘孩子’。”
“这件事情,尾巴要收拾干净,虽老皇帝已着暗卫去那村子上查探过一回,但以防日后翻旧账,该死的人必须得死,一个都不能留。”
“还请娘娘放宽心,臣将这些都已安排的妥妥当当。”傅信说得信心十足。
私生子?哪那么简单,难道与那农家女只一宿情缘便能怀上龙嗣?真是痴人说梦。
一切只不过是她傅暙仪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已,戏虽老土,不过那老皇帝不是信了吗。
她目的不也已达到了吗。
“你退下吧。”已经没有其它事情再要询问,此次让傅信前来主要是为了将刚才那药送过来。
上次送来的药已经用完,每次量都不是用的很多,可即便这样,也已用完,而老皇帝的身体似的确也越发不好起来。
不错,一切皆在她掌控之中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这一切正是她想要做的。
从皇宫回到醉仙楼的南宫宸,立即召来多吉,让多吉加派无垠宗人手全力找寻乐无霜下落。
同时凡是遇见北齐不明暗中势力流荡东向南齐的直接杀无赦。
这是多吉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自家主子发这么大的火,缩了缩脑袋,忙急急退了出去。
北齐燕京驿站之中,南宫宸来到驿站二楼一门口处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一道熟悉的身影站立窗前看着远方。
屋内人似知晓他来了,没有回头,只是淡淡打了个招呼,“你来了。”
南宫宸皱眉,女子给他的感觉陌生,声音却让他熟悉,西崎女皇找寻多年的女儿,如今为与北齐结亲,已提前月余来到北齐待嫁。
她是他认识多年的下属,只是短短时日不见,那个曾经很熟悉的人如今变得陌生起来。
“你做这个决定是你自愿的,还是你西崎的母后逼迫你这么做的?”他开口询问。
女子转身看向他,莞尔一笑,不似曾经那般刚毅,似变得柔和不少,是了,应该与她现在这公主的身份有关。
看着面前这似熟悉却又陌生的人,南宫宸淡淡开口,“是的,是我多嘴了,无垠宗的飞凌向来刚毅果决,做事又岂会受人逼迫!”
“只是你真就是心甘情愿的嫁给我北齐太子吗?”他问。
他与飞凌相识多年,将其一直当作妹妹看待,如何能不知晓她性情。
“宗主应该知晓飞凌性格,这一切自然是心甘情愿,话说回来,世间还从无能逼迫我飞凌之事。”
“你明明与北齐太子不识,这么做又是为何?”
他不希望看到他一直当妹妹看待的人因为这两国联姻之事就错付一生,且就这么草率的抉择一生。
相识一场,未免她将来后悔,他这是最后一次劝说。
“飞凌为什么这么做,到时宗主便知!”说完她扬起一抹蛊惑的笑容。
见说不动,他索性不再去管,总归他全了这么多年的主仆之情不是吗。
他再没多说什么,转身洒脱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飞凌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相信到时他就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东向皇城,大皇子府内,端木寒不明白面前的她怎么就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副失落的样子。
乐无霜心内却想,端木寒没有那些足以与端木云及紫衣男子相抗衡的力量,她还在这大皇子府干嘛,此次真是个草率且错误的决定。
于是她决定想将实情告诉端木寒,总之这次她占着那谢媛媛的身份嫁给他,是她不对。
“那个,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实话,你听完后不能激动。”她决定用委婉些的方式告诉他。
“你看,你身体有病,而我这么年轻,万一将来你有个好歹,我以后怎么办,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就这么算了。”
此时,她已打算带着朱雀离开这大皇子府。
当初那紫衣男子逼迫的紧,摆在她面前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立即离开这东向皇城,从新找地方潜逃,二是继续留在这皇城负隅顽抗。
她选择的是留在东向皇城负隅顽抗,也只有到此刻,她才觉得自己错的离谱,看来还是走为上策。
当初就应该直接选择第一条直接离开皇城才对。
“你就当我自私吧,如何?”她将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自少那样的话,这端木寒会认为她不是个好人,而同意让她离开。
“皇子妃与本皇子说这么多是为了要离开本皇子?”他挑眉,语气不明,听不出来是生气还是什么。
‘呃’眼睛咕噜转动了一下,她答:“是!”
见她竟然承认了,他莫名笑了起来,他是有多久没这么开心笑了,已经不记得,于是他便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若本皇子告诉你,本皇子并无疾病,不知皇子妃是否还要急着离开本皇子呢?”
闻言,眼角一跳,皱起眉头,旋即脸上的笑容灿然起来,“真的吗?原来大皇子你身体没病?”
她装出很是高兴的样子。
“怎么,你夫君本皇子我身体无疾,对你来说是不是件天大的好事?”他调侃起来。
“当然是好事,谁也不愿意守活寡不是吗?”
“是啊,本皇子必定比皇子妃你还要长命百岁,皇子妃你就放心好了,即使你死了,本皇子也死不了。”
说完,端起她面前刚喝了一口的白瓷杯,他轻轻抿了一口。
“好茶!”说完放下杯盏,爽朗大笑着走出屋子。
见端木寒离开,一旁朱雀开口询问:“阁主,我们是否还要继续离开?”
“离开啊,怎么不离开,明着离开不了,暗着离开好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有要事相谈?
她拿端木寒身体不好,借机说事好离开,在端木寒说身体无疾之时,她便知道端木寒是不答应她离开。
具体原因她不知,兴许是觉得她新鲜好玩罢了。
因此,在他说出那句无疾时,她已想好暗自离开之事。
“那我下去准备。”朱雀对她行了一礼就要离开。
“等等,”她叫住要离开的朱雀,
“待端木寒进宫去给他那母后请安之时,我们直接离开便是,有什么要准备的啊,只准备一辆马车即可。”
“是!”
说是要待端木寒进宫去给东向皇后请安时离开,可奇怪的是近几日端木寒都不再进宫去给皇后请安。
美其名曰是要陪她这新嫁娘,还说这是懿旨。
这可是急煞她也,终于,她决定不能再等,与端木寒摊牌。
这日,还是午后,阳光很是灿然,她同样在烹煮着花茶。
不同的是,此时她着朱雀将端木寒从皇子府的书房中给请了过来。
他来时,壶中花茶已然好了,这次她特意准备了两只白瓷杯。
上次她没有准备,只单单备了她自己的一只杯子,而她是眼睁睁看着端木寒端起她喝了一口的杯子喝下了那花茶。
这感觉让她很不好,她有洁癖,最后那只杯子也被她扔了。
只是在扔杯子时,她在想,若是南宫宸碰了她喝过的杯子,她会不会也扔掉。
想到这,随即摇了摇头,将这个问题先丢开一旁不再去想,而是看着面前这个目若朗星之人。
端木寒无疑是俊美的,与那端木云一样都有招蜂引蝶的资本,只是二人在性格上有很大不同。
端木云对招蜂引蝶之事不排斥,而端木寒对此则很是不喜。
“皇子妃叫本皇子来可是有要事相谈?”他看了眼面前这两只白瓷杯,想起那日也是如此时这个时候,他端起她喝过的白瓷杯喝茶之事。
他也是事后才反应过来,他喝的那白瓷杯原来她已用过。
此时,面前这两只白瓷杯里已被斟满了花茶,上面漂浮着不知名的花叶,红红绿绿的煞是好看。
“那个,我此次让大皇子你过来,的确是有要事与大皇子你说。”她说这句话时,有些忐忑,毕竟她与这端木寒的亲事算是骗婚。
见她开口,端木寒只是笑而不语,静静聆听。
她抿了抿嘴,开口:“说实话,我实在是对不住大皇子你,因为我不是谢媛媛。”
说完,她心虚的很,不再去看端木寒,她觉得自己现在开始变得优柔寡断起来,至少她认为曾经的自己不是这样。
许是一个人怀孕后,心性会有很大改变,就比如一个女人,她以前不喜欢小孩,但是自从怀孕后,就会莫名的开始喜欢起小孩子来。
她认为此时的优柔寡断应该有这方面的原因,但话说回来,她这为了借势而骗婚嫁进大皇子府,的确做的有些过火。
好在她及时端正了自己态度,所以此次她是决定向端木寒摊牌。
“所以呢?”男子温润纯净的声音在她说完话后淡淡响起。
闻言,她抬头看向他,从他脸上没看出任何神情,似乎他的神情一直是这样淡淡的。
想起正事,她也无暇顾及其它,忙开口接着他的话语回答:“所以我自然是决定离开。”
突听她说出要离开的话,端木寒内心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茫然。
不明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这茫然的情绪来自何处,但还是开口,“你与本皇子相识一场也算有缘。”
“既然你告诉本皇子你不是谢媛媛,那么能否告知本皇子你到底是谁?”
与她心中所想的问题不一样,她没想到端木寒会问这个问题。
见他这么问,她楞了一下,没有开口。
“既然不愿意说,便不说吧,那么能否让本皇子见一见你的真实样貌?”他提出另一个问题。
略微思索一下,她便点头同意,想着只是看看样貌而已,并无关系,左右她与这端木寒将来不会再有交集就是了。
于是命朱雀打了水来。
不一会儿,朱雀打了温热的清水送了进来,放下面盆后,又自行退了出去。
朱雀知道此次是乐无霜与这大皇子摊牌之时,她这身为燕子阁长老及乐无霜婢女的身份还是离开守在外面的好。
乐无霜来到面盆旁,将脸浸入里面。
稍顷,她起身用面巾拭去脸上水珠及面粉与胭脂调和成的胶合物。
待来到他面前时,他见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自娶了这‘谢媛媛’以来,应是出于他的好奇心,他不止一次的想过在这张‘谢媛媛’的面孔下究竟藏着怎样的一张面孔。
如今已然看见,到是与他想象中的出入不大,原来她长这样。
面前女子神情狡黠,眉宇间隐隐透着桀骜之气。
明眸皓齿、颊边有梨涡浅浅。
这么一看,倒是比那谢媛媛要灵动几分,样貌也属上乘,只是这样一位女子又为何要冒充谢媛媛的身份嫁进他这大皇子府?
同样这个问题,在大婚那日就不停在他心间盘旋。
见他这般看着自己,乐无霜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脸颊,可是脸上生了疙瘩?还是脸上没清理干净?
胡乱摸了一把后,没有啊,很光滑啊。
见她这一系列动作下来又是摸脸又是皱眉的,他一时觉得她那表情生动极了。
他从未见过一个人脸上的表情能如此生动。
自小,母后便教导他要礼仪规范,拥有大家之气,不骄不躁、谦虚有礼。
他身边的人都是母后赐予下来的,亦都是古板之人,从不苟言欢笑,连带着他自己都成了那副模样。
现在见到了面前这个‘谢媛媛’时,他觉得生活有趣多了,至少他笑的比曾经要多。
这时,他也才发觉原来他也会笑。
“能问姑娘你一个问题吗?”温润纯净的嗓音再次响起。
“你问。”
“你、”他停顿下来,似思考了一下,“你为何要进入本皇子府中?”
闻言,乐无霜亦有那么一秒钟再次楞住,不过她即刻便也反应过来,直言开口:“话既已说到这份上,我索性也就与大皇子你说实话。”
他端起白瓷杯轻轻品了一口,淡然一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只因我在外行走时,得罪了人,我这是觉得你大皇子府安全,又凑巧得知了与大皇子你有婚约的谢小姐那逃婚一事。”
第一百四十二章:捷足先登
“未免大皇子你迎娶当日无新娘可娶而丢了面子,于是我便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来,还望大皇子你勿怪才是。”
“能否请问姑娘高姓大名?”他笑了笑,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而是询问了她的姓名。
“姓乐名无霜!”她回答。
乐无霜?!原来她名字叫乐无霜,三个字不停在心间低喃,他记下了。
说到这里,乐无霜想起离开之事,便决定再次开口。
哪知端木寒似知晓她要说什么般,淡淡询问,“那么请问乐姑娘那被得罪了的人可解决了?”
他这一问,正问到了她心坎里,她还真不明白这端木寒在东向国的势力,总之前世时她知晓东向国有位大皇子端木寒。
只是不知晓这大皇子的真实势力如何,不过想来势力应该不大,若不然,前世也不会与皇后二人联手都没登上帝位。
最后反而被那端木云捷足先登的登上了东向帝位。
当然也不排除这端木寒是真心不喜那至高位置。
见她一脸纠结模样,端木寒也知晓事情并不如想的那般简单,想必面前这叫乐无霜的女子在那件事情上根本就还没解决。
想想也真有这个可能,毕竟与他成婚这么多日以来,她可从未出过门,也没让那个叫朱雀的婢女做过什么事情。
“可有需要本皇子帮忙的地方?”他开口询问。
见他这么问,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本来她就是打算借用他的势来去对付端木云及那紫衣男子。
可经过她多日来的观察,貌似这端木寒并无任何势力可言。
当然,皇后那边有什么实力她不清楚,总之这端木寒只是个简单的大皇子而已。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居然开口询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你要帮忙?”虽然知道他没有对抗那紫衣男子的力量,但她还是开口询问了一句。
他向她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不知你身边可有武功高强之人,就是那种能飞檐走壁,又能以一敌十的那种武功高手。”
“本皇子可多派些羽林卫在皇子府守着。”他很真诚的回答。
闻言,乐无霜止住继续要说下去的话头,不再言语。
见她如此,他不解询问:“怎么了?”
“若我说,我得罪的人能瞬间将你这皇子府给夷平,你是否还要留我?”她问。
他笑的坦荡,以为她在担心什么,“即使作为普通朋友,朋友遇难也应该两肋插刀不是吗?”
“若我再说,我对上的人还有你同父异母的兄弟,你待如何?”她抛出一个个极限问题给他。
这不能怪她谨慎,只能说她很在乎自己的性命。
又是功夫高强之人,又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让端木寒微皱了下眉,心生疑窦,这叫乐无霜的姑娘究竟是怎样得罪了那么些人的?
此时,他不禁为自己的消息闭塞暗自叹息一声。
既然刚才说了与她是朋友,那么朋友有难,自然是要帮忙,自小母后便教导于他要谦虚有礼、待人和善、有情有义。
此时既然她是因外面危险才进入到他皇子府中,那又怎能在外面还危险的时候让她离开。
身为男子,即使有危险也应该他来担着。
至于她说对上的人还有他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个他到不用担心,因为自始至终他的母后与他的那些兄弟们一直不对付。
若不然也不会死的死,残的残,如今也只剩下端木云还很康健。
即使他不对付那些兄弟,将来有一天,他的那些兄弟们也会来对付他,不为其它,单单为报母后将他们弄残的仇也会找上他。
只因他的那些兄弟们都知,东向皇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将来能顺利登上那至高位置。
却从无一人知晓,他对那位置是从未动过心思,他不喜欢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他只喜欢简简单单便好。
如今他父皇尚且健在,他那些兄弟们才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做些什么。
屋内气氛一时有些沉静,乐无霜从未见过一个如此单纯无心眼之人。
他干净的就如一张白纸,他善良、阳光、平和。
在他再三邀请下,她决定暂时先留在这大皇子府。
她想,即使这端木寒善良如小白兔那般,在与卫府众人之间作抉择时,她还是选择卫府。
因此她是绝不会将危险带去让卫府承担。
同时,此次势必要除去那紫衣男子,如此看来她还得好好谋划一番。
近几日燕子阁南阁传来消息,说乐扶月于几日前已经出嫁,嫁给了那个詹事府陈大人家的庶子陈青云。
刚得知这个消息时,让她好一阵叹息,可惜没能参加那乐扶月的婚嫁吉日,婚嫁当日,想必那乐扶月定是开心极了。
同时那新婚夜,想必那乐扶月也会‘开心’极了。
虽然她乐无霜身在东向,可却从未错过任何有关南齐乐府与定王府及李曼青之间的消息。
这一切也都很美好的掌握在她控制之中,也都是往她预想的那个方向发展,这些都让她感到很是欣慰。
近几日,天气乍冷寒凉,她觉察到些许不舒服,她知道,拿现代话说她这是感冒了,鼻息不通很是难受。
她让朱雀去厨房熬了姜茶过来,朱雀熬好姜汤端来时正好端木寒亦在。
见此,不容她拒绝,忙将府中那正常为他‘看病’的太医找来,非要为她看诊。
她以为太医是位年过花甲的老者,没成想却是个二十来岁左右的年轻男子。
一袭红衣,灿烂如火,皮肤看去居然白过一般女子。
见端木寒与这太医之间的对话,二人似很熟络。
“子钦,怎么样?”端木寒看着面前这个自己至今唯一的一个好友段子钦开口询问。
但见这个段子钦却目光怪异的看了端木寒一眼,稍后又看了她乐无霜一眼,才淡淡开口:“受了凉,正如大皇子妃这样喝些姜茶便好。”
“不开药方?”端木寒蹙眉。
“大皇子妃现怀有身孕,是药三分毒,喝些姜茶去去寒气便会减轻症状,若到时实在没好,再酌情开药就是。”
一句话出,说楞了端木寒,这?乐姑娘怀孕了?
一时,端木寒不知怎的,觉得自己的内心复杂起来。
乐无霜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谜,解开一个谜团就会又有另一个谜团出现的谜。
见段子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端木寒知道他下面的话不好当着乐无霜的面问出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有过一次
而乐无霜见这个年轻太医迟迟一副不肯离开的模样,似一定要等端木寒相送的样子。
于是她便以身子无大碍,需要休息为由,将二人全都打发了出去。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太医定是与端木寒说她怀孕之事去了,不过这有什么,她怀孕之事本也没打算瞒着人。
又有什么说不得。
出了院门往皇子府正堂走去的二人,此刻那段子钦也的确与端木寒在说关于乐无霜已怀身孕之事。
“我说寒兄,皇子妃这身孕怀的已有月余,这可是在与寒兄你成亲前就有了,寒兄难道就、就不知道?”
段子钦的意思是说,新婚当夜,端木寒与那乐无霜行男女之事时就没发觉不妥,没发觉那乐无霜不是云英之身?
段子钦说的含糊,端木寒与他相识多年,他要说什么,端木寒又岂会不知。
见他这么说,端木寒笑了笑,“我与她在成亲前有过一次,这么说你可明白?”
闻言,只见段子钦那张大的嘴巴足可以塞进去个鸡蛋:
“我说寒兄,看你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没想到这么饥不择食,这成婚前就将人姑娘给拿下了?!”
“你少在那编排本皇子,多操心操心你自己的婚事,是不是又要你家老爷子催你了?”
“别、别,我可受不了我家老爷子那夺命连环催。”
见段子钦一副快速讨饶的模样,端木寒收起笑容,淡淡开口:“她怀孕已有月余,这件事情上还请子钦你务必保密,有人问起就说婚后刚怀上的。”
“得,我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话说回来,你不是一向自负非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你这是找到真爱,付出真心了?!”
段子钦的一句笑谈,却在端木寒心中激起层层涟漪,真爱吗?
旋即摇了摇头,他对这乐无霜还算不得真爱,充其量只是好感罢了,觉得她不似一般闺阁千金那般做作,且花花肠子一大堆。
乐无霜是个心中藏不住话的人,有什么便说什么。
他做这一切亦只是出于对一个朋友的关心而已,别无其他,谁让他的生活一直以来太过单调了呢。
送走段子钦,端木寒来到院中,见乐无霜斜靠在窗前椅塌上看着一本书。
没得她招呼,他径直来到她面前坐下。
“靠窗的地方凉,过去里边坐吧。”
“无碍,此刻无风,呼吸点新鲜空气也是好的。”她说着,目光却并未从书上移开。
她看的是一本东向国的杂谈,里面讲了东向国各地的风俗习惯,以及人文地貌等。
见她看的入神,他开口:“乐姑娘似不是东向人士?”
“是!”她答。
她这回答是是还是不是?他蹙眉深思。
“乐姑娘已嫁作人妇?”端木寒对乐无霜是有诸多问题要问,可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他不明白好好一个女子怎么会突然从家中跑出来。
她说她是在外行走时得罪了人,一个已然怀了身孕的人还在外行走,且还得罪了人,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是。”
听见她回答,他的猜测得到证实,果然,她是有夫之妇,只是一个已经怀了身孕的女子从家中跑出来,难道夫家人不会担心吗?
“你这样跑出来难道你的夫君就不担心吗?”
见他提起南宫宸,乐无霜的神情有一瞬间恍惚,南宫宸得知她不在南齐的消息会为她担心吗?
为什么她从未得到过他的任何音讯,即使有他的音讯却还是来自于北齐的燕子阁。
见她思绪飘远,端木寒目光微闪,她是在想什么人?
她的亲人?亦或是她的夫君?
她就是一个谜,一个他需要费力还不一定能解开的谜。
“夫君事忙,应是不知。”她敷衍回答了一句。
“你们不在一起?”他继续追问。
“是,成亲后不久后,他便有事离去。”她笑了笑回答。
“你就将这当作自己的家,想什么时候离开便可离开。”他安慰她,担心她想起关于她夫君的事而心生思念,只因他曾听人说过怀孕的人忌讳大悲大喜之事。
“还有就是以后在府里,只需做回自己,无需时常顶着这张谢媛媛的面孔。”他说。
闻言,她淡淡一笑,表示知道了。
其实这些完全是端木寒多虑,她与南宫宸在一起,从未有过什么不开心的事,相反全都是很开心的事。
且在这皇子府里,她也有恢复本来样貌的打算。
只是如今与南宫宸分离了这么久,莫名想念而已。
偶尔她真恨不得去到北齐找他,只是有太多的不如愿,她决定待这紫衣男子事情解决后,还是回去南齐静静等待他的归来便好。
“既然你将那要杀你之人说的那么神乎其神,本皇子明日便进宫着母后多派些羽林卫过来皇子府守着。”他说。
“随你。”她再次笑了笑却不再说话,继续看向手中杂谈。
紫衣男子出手狠劣,武功极高,比之她表哥卫城萧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区区些许羽林卫又岂能阻止的了。
东向皇城一座气势恢宏的宅院之中,丞相谢道运来到了这。
宅院府门打开,将他迎了进去。
内宅书房之中,端木云面有郁色,“所以说外公是不打算援手而保持中立了?”
“云儿,此言差矣,有件事看来外公今日不得不告诉你,皇城传遍了谢家嫡女嫁给了大皇子端木寒,其实不然!”
说到这,谢道运停顿了下,而后凑近端木云耳边低声开口:“其实大皇子娶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媛媛。”
闻言,端木云惊讶得双眼圆睁,似极不相信,“不知外公此话何意?”
“是这样的”说着谢道运就将昨日见到自家孙女谢媛媛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
他亦是昨日才知晓,原来端木寒娶的女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孙女谢媛媛,原来他的孙女谢媛媛在成亲的先一天已经逃出了府。
一直躲在京中的某处酒楼里,而后等成亲日子过后才离开皇城,可离开皇城没多久,因吃不了那远离家族的苦,遂才又折返回府。
见谢道运这么说,端木运皱眉:“外公意思是若表妹嫁给了那端木寒,外公就肯定站在端木寒那边了,是也不是?”
“瞧瞧,瞧瞧,又钻牛角尖了,凡是都有个度,事有轻重,外公我是那么糊涂的人吗?”
“外公我早有决断,媛媛是女子,即使这次真嫁入大皇子府,可这将来真生下皇长孙,也是皇后一派之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一飞冲天
“而云儿你就不同了,你是外公我的亲外孙,随便怎么,都是我的亲外孙,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外公这么说你可明白?”
见谢道运说的诚恳,端木云逐渐散开心中那升起的戾气,自从花落叶因乐无霜连累身死之后,他觉得失去了至生珍宝。
花落叶本不应该死,本应该跟着他来到这皇城享福,本应该成为他的皇子妃。
可因乐无霜引来的那个白无痕而死于非命。
要他找白无痕报仇,他没那个能力,那只有先杀了乐无霜以泄心头之恨。
他知道乐无霜定是来了东向皇城,不为其它,只因燕子阁的东阁便在这皇城之中。
因此他一回到皇城便找上东阁,只是扑了个空,没想到乐无霜直接放弃了东阁,现在却不知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他动用皇城中的手中亲信,将整个皇城翻了个遍,也没寻到这贱人身影,着时是气煞他也。
次日,端木寒进宫找皇后相谈增加羽林卫守护皇子府之事。
凤鸾宫中,皇后端正主位,面色疑惑的看向端木寒,“寒儿能说说为何要加派人手守护皇子府吗?”
“回禀母后,只因端木云已经归来,最近他正大肆在城中搜寻什么人,儿臣怀疑他定是有所图谋,而首当其冲的便是要找儿臣晦气。”
“他找儿臣晦气,便是找母后晦气,这不能不防。”
闻言,主位上的皇后只是轻瞥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怕了,母后早就教你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你就是不听。”
随即又叹息一声,“也不知母后做这么多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有朝一日能一飞冲天。”
于是皇后说到这又开始如同曾经过往那般苦口婆心劝说起来。
端木寒自幼在她膝下长大,她没有子嗣,索性将端木寒当作自己的亲儿子来养,自她荣升皇后以来,也是将他当做未来的东向天子来培养。
可就是因为这事,她好说歹说,端木寒就是不妥协,试问天下有哪个男子不想荣登九五,也只有端木寒这个不省心的如此。
有时她这个做母后的,真不知他这心中是怎么想的。
若不是她一直压制着那端木云,现在皇宫之中甚至皇城之中哪还有她和端木寒的位置。
与端木云斗了那么多年,端木寒是一点都没上心。
眼中没有权势,只有他那平淡如流水的生活。
原指望与那谢家女子成亲后会有所改变,可现在看来还是一点都没变。
对谢道运来说,虽然娶了他嫡孙女,可端木寒这不温不火的性子,这要谢道运如何对他帮衬,想必最后还是会帮了那端木云。
一想到这,皇后心里就隐隐作疼,可惜了那谢媛媛这步好棋。
“你先跪安吧,羽林卫之事,本宫还需同你父皇商量商量。”
这句话里,皇后用了本宫而没有用母后二字,这让端木寒知道,所谓皇后、他的母后是生气了。
本想告退出来,遂想到乐无霜在他出来时吩咐,说皇城戏坊里新来了个名角,戏唱的极好,知道他的父皇喜欢看戏。
她决定将戏坊里的那名角请进府唱一曲,让他将皇上请进府里来一同欣赏。
于是他将这事与上首皇后开了口,不过听皇后语气似很不耐,也不知这事能不能成,想着还是待会出了凤鸾宫后直接去父皇那请一下。
想到这,遂不再多留,便退了出来。
他在御花园中向御书房行去,虽是冬季,园中却是红花朵朵,只是有些树木略显萧条罢了。
正当端木寒边走边欣赏着这园中美景时,前方迎来一人挡住了他去路。
“皇兄,好久不见!”来人正是与他母后、东向皇后斗的出逃在外刚刚归来的端木云。
“原来是九弟,确实好久不见,曾经问过母后,母后说九弟你外出游学观览诸国风景去了。”
端木寒一脸笑眯眯的模样,让人感觉十分亲友和善,“在外面那么久,可有遇到什么奇闻怪事,说于皇哥我听听吧。”
见端木寒说的这么和煦如风,端木云只觉得端木寒他太能装,明明伙同皇后将他给逼离了东向,现在却还用这个梗来嘲笑他。
端木寒其心可诛!与他那贱人母后一个德行,笑里藏刀。
若是他的母后还在,他就是东向当之无愧的太子,哪还有那贱人和这端木寒什么事。
他们欠他的,他会一一将之夺回来。
不知何时,他端木云亦学会了笑里藏刀。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面色却笑如春风拂面一般,“外间的确是奇闻异事甚多,皇兄没出去见识一番着时可惜。”
“皇弟建议,若皇兄有时间完全可以出去游历一番,必定大有收获。”
闻言,端木寒只是淡淡笑了下,“皇兄我好生羡慕九弟你,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皇兄我就不能如此这样,若母后知晓定要怪罪。”
见他这么说,端木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直接开口:“皇兄你现已成家,怎么还是连这出府散心之事都要向母后回禀?”
听闻此言的端木寒只再次笑了笑,不作回答。
端木云却再次开口:“世人都说皇兄身体不适,今日在皇弟看来,皇兄可是很健康,难不成这传闻的冲喜是冲对了?”
“皇兄与谢家表妹成亲之事,皇弟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不知这婚后可还如意?”
“甚好!”与乐无霜有关的事,他不打算透露太多人知晓,怕隔墙有耳,让有心人得知。
乐无霜不是说了吗,她与他那兄弟中的某人有仇。
“哦,那就好!”端木云点了点头,遂又开口,“不知皇兄你这去找父皇是所为何事?”
“皇城戏坊新来了个名角,皇兄我将戏坊里的人请来了皇子府唱戏,父皇素来喜欢这些,我这是去请父皇来皇子府一起看戏。”
“哦?新来的名角,那感情好啊,皇兄可能不知,九弟我也很喜欢看戏,不知能否算上九弟一份呢?”
“九弟能来,皇兄我当然高兴,后日巳时,皇兄我就在府中等着九弟了。”
闻言,端木云很是高兴,他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能冒充他那表妹嫁给这端木寒。
自从听他外公谢道运说端木寒娶的女子根本不是谢媛媛时,他就有了这个想法。
亦很好奇是什么人能瞒过谢府,嫁进大皇子府里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心潮澎湃
东向皇帝年轻时就喜外出私访看戏听戏。
他认为能如普通百姓那般与一群人待在一起看着戏台子上的戏子们唱着一幕幕戏曲是种极大的享受。
皇宫之中不是没请过戏班子,只是请进皇宫里的戏班子总是缺少了一种氛围,就是不如外面好看。
外面戏园子里的戏曲,看到精彩之处,那满堂的喝彩声让身居高位的他感觉到心潮澎湃。
高处不胜寒,看戏听戏也就成了他这位东向国皇帝除去朝事外唯一感兴趣的一件事。
在听端木寒说皇城戏坊内新来了个名角后,皇帝那颗孤傲的心一下子跳动了起来。
在听说端木寒将戏坊内的人请进府里后,不用端木寒再说什么,他直接告诉端木寒开唱那日要去的事情。
在皇宫里看戏太过压抑,即使有他的那些妃嫔们及朝臣们在场,哪怕那些戏子们唱的再好,也没有明间那满堂的喝彩声来的激情澎湃。
虽在皇子府里看戏不如外面热闹,但在皇子府里总好过在皇宫之中不是吗。
转眼,便到了戏园子来皇子府开唱的那日,一大清早大皇子府内后院之中的暖阁内便忙碌开来,府里下人们进进出出的忙着搭戏台子。
府里伙计及戏坊小厮不停来回忙活,终于在巳时前就将戏台子搭建起来。
而端木云因为着急知道是何人冒充了那谢媛媛,也是一大早便来到端木寒府中。
皇子府里从未有过如此热闹的场景。
因此端木寒脸上亦洋溢着满脸笑容。
“皇弟来的很早。”他向对他走来的端木云开口打了声招呼。
“在府里闲的无事,便早早过来了。”
闻言,端木寒也只是淡淡回应一声:“也好!”
端木云见四下无事便找了个借口离开暖阁,似朝前堂方向行去。
却在去往前堂方向的一条岔道上拐了个弯,向内宅后院走去。
后院之中,乐无霜正在披着外衣,见时辰尚早便询问朱雀,“可放出风声了?”
“已放出风声,只是这招棋走的未免惊险,是否要从长计议?”朱雀有点担心乐无霜这计策。
“不必,以那紫衣男子本事,找到你我在这大皇子府中是迟早之事。”
“既然是迟早要发生的事,又何需还坐以待毙,当需主动出击才是上策。”她那惯有的淡漠声音里透着清冷。
“想必那紫衣男子此刻已混入那戏子之中且已进入了皇子府。”朱雀再次开口。
见朱雀这么说,乐无霜嘴角微微翘起,颊边梨涡微现:
“不用想也知道,只是毕竟是混进来,且请的戏子不多,想来那紫衣男子带进来的人手也必定不多,一切都是刚刚好,你我只需安静的看着这场戏便好。”
正当乐无霜跨出屋子打算先透一下气,呼吸新鲜空气时。
一道惊愕且夹杂仇恨的声音蓦然响起:“乐无霜!”
转眸看向来人,黛眉微挑了挑,看来今日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准备钓的那条鱼还没上钩,就先钓出了条小青鱼来。
“很巧,多日不见,端木兄可安好?”此时,她嘴角弧度变大,梨涡加深,整个人在这阳光的映射下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刻端木云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脑子一下转不过弯来,便直接问询出来。
“你猜!”她那清冷声音里此刻却带了些俏皮在里面,让人感觉就如同朋友间的玩笑对话。
二者之间,一方火药味浓郁,一方却娴静如水、平易逊顺。
端木云眼睛眯嘘了下,“你不会就是端木寒娶的那个‘谢媛媛’吧,”见她没有否认,他再次开口:
“不会是端木寒至今还未发觉你不是真正的谢媛媛吧!”
说着他用嘲讽的目光看向她,等待着她回答。
见他这么说,她微笑开口,“你当人人都与你端木云一般智障?”
闻言,端木云脸色立即如调色盘般不停变换,她这是在嘲笑他相识多年未识出这乐无霜与神医无双是同一人之事。
一想到这事,不禁认为乐无霜这是在往他火上浇油。
“好!很好!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有胆气嘲笑本皇子,你可别忘记,你此时站的可是我东向地盘,看来你找死!来人!”
说着只见端木云右手往后一扬就要叫人。
却见并无人影出现,默了一下,他嗤笑出声:
“还真是好手段,区区数日就将端木寒府中的奴才们收为已用,看来是要本皇子亲自动手将你押至父皇面前才行。”
随即想到,东向皇帝,他的父皇今日会来这皇子府,顿时有种连老天都在帮他的感觉。
一想到这,他就决定上前先抓着乐无霜,而后等他父皇到了之后将着贱人冒充谢媛媛的一切都抖落在父皇面前。
想必乐无霜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
知道乐无霜此次是在劫难逃,他不禁扯起一抹阴狠笑容来。
见他如此表情,乐无霜只是淡淡开口:“你认为凭你身手此时就能抓住我?”
说完只见朱雀从屋内走了出来,笑吟吟的走至乐无霜身前。
见到朱雀,端木云瞳孔微缩,立时刹住前进的脚步,原来这朱雀还在她身边,他刚一开始没见着朱雀,以为朱雀是已离开。
有朱雀在乐无霜身边守着,他的确不能一举将其抓住。
不过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直接开口:“你瞧,见着你乐无霜,本皇子也是气过头了,抓你哪用得着本皇子亲自动手。”
“东向国的皇帝,本皇子的父皇稍后便会来这府中,本皇子只管将你之事说于父皇听便是,左右还省着本皇子的力气不是吗。”
“且相信东向国的皇后娘娘在知道她一手操办的亲事,被你乐无霜给搞砸了,啧啧,这下场不用本皇子再说,你也定然知晓。”
在他说完,乐无霜似很认同的点了点头,“是啊,你说我一个人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能耐混进了大皇子府呢?”
“还不是有谢丞相的暗中帮忙,才好让那谢媛媛免于嫁给大皇子吗。”
“你说什么!”见她这么说,端木云双目圆瞪,渐感觉出一股不妙来。
乐无霜没有理会于他,直接继续开口:
“再说,九皇子当初被软禁在南齐京都之时,亦是我这南齐大理寺少卿之女与谢丞相暗中合作才救出了九皇子你。”
第一百四十五章:天机不可泄露!
“即使与真相有所偏颇,但听在皇帝与皇后的耳中可就是另一种含义了。”
“说不准运气好的话,此次我乐无霜有幸能与九皇子殿下你一同共赴黄泉,当然还有个垫背的谢府,如此,九皇子你说是还是不是呢?”
她这一番自说自话,却说的端木云是心惊肉跳。
一时也真怕乐无霜会这么做,同时想到自己父皇待会就会来到皇子府,更是一阵提心吊胆。
“你!”他显然是气极及惊骇过度,已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两侧鼻翼不停大力收缩,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你进到这大皇子府里到底想干什么?”端木云已失去平常冷静,脑中思绪乱窜。
乐无霜却露出神秘一笑,淡淡开口,“天机不可泄露!”说完再不理端木云,转身进入屋内。
在端木云来到暖阁后不久,乐无霜也来到了这里,不过此时却是顶着谢媛媛的样貌。
见此,端木云很自然的看向一旁的端木寒,不知这端木寒是否知晓面前这‘谢媛媛’不是本尊呢?
经过乐无霜的一通威胁,他要告发乐无霜的心思暂时也偃旗息鼓起来,同时更希望菩萨开眼,不要让乐无霜那么快的穿帮才好。
他还真怕乐无霜一个想不开,将他连着谢府一大家子给拉进地府。
不久,东向皇帝着便服与一位同样着便服的公公来到了大皇子府的暖阁之中。
一干人等拜见之后,好戏也正式开场。
朱雀巍峨不动的一直守候在乐无霜身旁,暖阁内观戏的除去乐无霜及端木寒外也就皇帝与端木云二人。
气氛不是很热烈,只是皇帝看得很高兴。
想必这皇帝是真的很爱看戏,她心中这般想着便往台上看去。
名角就是名角,将戏中的对白、武打、唱腔等形式表现的精湛绝伦。
期间引得这东向皇帝不停喝彩。
却在此时,有寒光闪过,只见刚刚在台上还与那名角动手的武旦突然从那宽大的袖袍中滑出一柄闪烁着黝黑寒芒的扇子出来。
乐无霜眼尖,在寒芒闪出之时,便以认出那持扇之人正是屡次刺杀她不成的紫衣男子。
她让朱雀放出风声时,说的便是在大皇子府中冒充的谢媛媛,看来那紫衣男子已然亦早认出了她来。
“保护皇上,有刺客!”一声高呼自然是从她口中喊出。
旋即她与朱雀快速来到皇帝身旁佯装是要保护皇帝。
而此时这东向皇帝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变故吓懵了,楞在位置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乐无霜就站在皇帝身旁,白无痕要杀她,势必会向皇帝这般杀来。
白无痕向她袭来的这一举动立即惊骇住在场所有人。
此刻她却是一把抓住皇帝的手臂急呼:“皇上快走!”
在看到白无痕扇子上发出暗器的那运行轨迹,忙将皇帝往那处推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一旁的端木寒在眸光闪了几闪后忙招呼隐藏在暗处的护卫现身出来护驾。
东向皇帝不懂武,见那暗器飞来,自然躲避不了,‘噗呲’一声,暗器入肉没入心口位置的声音响起。
东向皇帝旋即感觉一阵头昏眼花袭来,立即倒地捂住暗器没入部位不停大口喘息起来。
此次东向皇帝出门虽没大队人马左右侍候,但身边该带的暗卫却是一个都不少,这些暗卫们的身手自不是一般人能敌。
且也不是一个两个暗卫,早在她喊出来的时候,这些暗卫就都跳了出来。
此时,她已放下心来,她身边得用的人很少,也唯有借这皇帝之手来诛杀这紫衣男子方可成事。
见着眼前前一刻还精彩绝伦的戏曲,这一刻却变成惊心动魄的刺杀,端木云此时心里如明镜般透亮。
他已与这白无痕联手,打算找机会前后夹击杀了乐无霜,没想到他还没设计好方案,这白无痕竟以这样的方式抢先行动了。
事先他是一点风声也没听说。
关键是此刻那白无痕哪还有第一次刺杀他们时那会的凌厉萧杀,在被十几个暗卫团团围住时已如困斗之兽。
而白无痕带进来的那几个手下也已死的死残的残,看这势头哪还有反扑之力。
即使武功身手滔天,此刻也不得不伏。
他没想到原来今日这一切都是乐无霜设的一个局。
一个专门替她乐无霜扫除对付不了的人而设的局。
关键是他那父皇这次也被设计在了局中。
好个阴狠毒辣的计谋,乐无霜的心计此刻在端木云心中无形间上了个层次。
在暗卫将白无痕彻底降伏后,端木云看到白无痕向他投来目光,那目光看得端木云不寒而栗。
白无痕似恳求他能开口对皇上言明,此次要刺杀之人不是皇上而是乐无霜。
开玩笑,此时他怎么可能为白无痕开口,且他也不能为白无痕开口,他一旦开口,以乐无霜那阴狠手段必会将他拉下水。
此时,端木云的心中不禁升起一种庆幸,庆幸自己还没设计这乐无霜。
若此次伙同白无痕设计了乐无霜,那倒霉的绝对不是乐无霜,而是他及暗中扶持他的谢府,必定会让他伤筋动骨。
甚至他不敢继续往下想,此刻,一滴冷汗不禁从他额头滑落而不自知。
就在白无痕要开口之际,他抢先一步开口:“都还楞着做什么,快将这刺客就地格杀!”
“且慢,将他给本皇子押入天牢,本皇子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刺杀皇上。”此刻,端木寒冷然开口。
他这开口,不禁让端木云眼角一跳,不立即杀了白无痕必定后患无穷去。
而皇帝见南宫寒这么说,似也很认同这个说法,微微点头首肯后再无力支撑,而跟随在身旁的太监忙着人将皇帝给急急抬着往皇宫赶。
皇帝的话从另一方面无疑中给白无痕留了口气。
而白无痕听见端木云说将这刺客就地格杀之时,一双厉眼如箭矢般射向了端木云。
这让端木云如被一只鹰隼盯住般背脊不禁一凉,寒气直往上冒。
随即端木云眼内亦闪过一道冷芒。
一直站在旁边的乐无霜将众人神情全都收入眼中,嘴角微不可查间翘了下,想必此时端木云即使与这紫衣男子无仇也变有仇。
且这看端木云刚那瞥向紫衣男子的目光,便也知晓,这紫衣男子活不长。
如此,甚好,今日的这场戏看得她心甚悦,
东向皇宫中,福阳宫,皇帝寝殿内,此刻围满太医。
第一百四十六章:他来做什么?
暗器伤在东向皇帝心脉处且那暗器上还淬了毒,殿内太医们纷纷交头接耳,就是拿不出个诊治方案来。
寝宫内气压一时低的极其骇人,谁也不敢稍微大点声音说话,全都压低嗓子轻声轻语,哪怕是在研究为皇帝取出暗器之事,也不敢大声讨论。
此刻已昏迷的皇帝脸色呈现紫黑色,全无生气,光靠着舌苔下的一片千年人参吊着气。
皇后急得在寝殿内厉喝出声:
“全都是一群酒囊饭袋,皇上此次若出什么事,一个个的摘了你们脑袋!”
话是从她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可见着时是气得不轻。
“启禀皇后娘娘,九皇子殿下在殿外求见。”一小太监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凤眼眯起,皇后皱眉,“他来做什么?”听说这次在大皇子府看戏之人中他亦在场。
“让他进来!”这么想着便着人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端木云匆匆走了进来,对皇后行了一礼后,焦急询问一旁太医,“父皇如何?”
“回禀九皇子殿下,皇上身上那暗器在胸口筋脉附近,且上面淬有剧毒,不好轻易拔出,若是强制拔出恐伤及心脉。”一年老太医对端木云拱了拱手回答。
“九皇子,听闻此次皇帝发生刺杀,你亦在大皇子府中,现在就由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那威严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这使一旁聚集在那讨论解决方案的太医们一个个的将目光转向端木云。
他们也想知道这皇上只是去大皇子府好好的看个戏,怎么就遇到刺杀了呢。
“为何刺客早不刺杀晚不刺杀,偏偏有你在的地方,皇上就遭到了刺杀!”此时,皇后那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上了森冷在里面。
“母后这话说的有失偏颇,事发地可是在大皇兄府中,这发生刺杀事件,母后不去质问大皇兄,却反而先来质问儿臣,这如何说的过去?”
“且事发到现在,大皇兄人又在哪?儿臣可是一出了大皇兄府上就急急赶来父皇这福阳宫中。”
“你大皇兄此次受惊不小,母后已让他在府中休息。”皇后回答。
见皇后有将所有事情打算推到他端木云身上,亦是打算让他端木云来背这个锅,他心思急速转动几下,迅速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来转移此时责怪。
“说起大皇兄,儿臣此次在大皇兄府里可是见着了一位神医,想必那神医定有办法诊治父皇,事不宜迟还请母后速速下达懿旨宣那神医进宫来为父皇诊治。”
乐无霜不是会祸水东引吗,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
伤在心脉,且暗器上还淬了毒,这伤可不好治,她乐无霜不是要与他共赴黄泉吗,看来这黄泉之路还得她乐无霜先行一步才是。
这么想着,他脸上不禁有抹得色闪过。
乐无霜用谢府及他的性命来要挟他,他也只是以牙还牙,倒要看看她乐无霜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哦?神医?本宫怎么从未听闻寒儿府中还有位神医?你可说的可是那子钦?”皇后在脑中将端木寒府里众人全都过滤了个遍。
“那子钦太医的医术恐怕也在这神医之下,儿臣说的神医是另有其人。”
听到这,皇后算是已经知道,想来是端木寒从明间哪处寻得的伸医,难怪她觉得最近端木寒的身体康健了不少。
想来不全是冲喜的功劳,应该也有那神医的功劳。
这么一想,更有要将那神医召来为皇帝看看的心思,想到便要做到,于是皇后直接开口令身后太监去端木寒府上将那所谓的神医给请进宫来。
大皇子府中,乐无霜见危机解除,便准备着离开东向回归南齐之事,总共也没多少东西要收拾,最后收拾好也只两个包裹而已。
“你真的决定明日要走?”端木寒不知怎么,心中开始茫然起来,似心中好好的缺了一块。
“当然,那个可以以一敌十的人已被解决,危机已除,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她说的轻快,连带着语调亦轻快不少。
“可你现在怀有身孕,如何能够离开府中,去外面生活?”他只想留下她,如平常那般与她生活在府中能天天看到她即可,再无其它想法,仅此而已。
“我不是去外面生活,只是回家而已,对了,还要多谢你这段时日的照顾,咱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说着她与朱雀一人拿着一只包裹就要离开。
“可是”端木寒想不出其它理由,她是有夫君的,要他做出夺人妻子的事,他做不出来。
夺人妻子?他心中大惊,他怎么会有这个龌龊想法,一定是他最近太过安逸,胡思乱想了,对,一定是这样。
他为自己这想将人妻子占为己有的想法找了个完美的借口。
却在这时,府中下人来禀,说皇后娘娘懿旨,特召府中神医进宫为皇上诊治。
突然,端木寒觉得他终于有借口让她再次留下了,在她对他坦白心事的这些时日,他已知晓她是位医术极其高超的医者。
此刻双目竟隐隐有光,他干咳了下,平复了下乱跳的心,淡淡开口似自言自语,又似在问询于她:“母后怎知我大皇子府中有位神医存在?”
闻言,乐无霜并未开口,只是颊边有梨涡微现,定是那端木云在皇后面前说了她的存在,若不然也不会此刻突然传来皇后懿旨。
好,很好,看来这条小青鱼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她让朱雀在府中等着,她去去就回。
“本皇子陪你一起进宫吧,父皇受此重伤,本皇子应该去看。”端木寒待乐无霜吩咐完朱雀便急急开口。
她没有拒绝,他端木寒进宫看望自己父皇天经地义。
于是,端木寒便与她一同进了皇帝的福阳宫。
来到福阳宫皇帝寝殿内,里面已溢满了人,有朝臣,亦有太医,都一小撮一小撮的纷纷低头耳语着什么。
众人见到她来,纷纷让出一条道来,果然,那端木云就在人群之中,站在皇后身旁,此时正用一副落井下石的眼神望向她。
她没有理会他,在拜见过皇后之后,便被皇后催促着去寝榻边为皇帝看诊。
才一走近这东向皇帝身边,光看那皇帝面色,便知已中毒颇深,没想到那紫衣男子不但有一身高超武艺,却还在自身暗器上淬了毒。
第一百四十七章:时间仓促
真是武艺压制不住就用毒来压制,做事杀人是滴水不漏,她光想想亦后怕不已。
若是暗器射中了她,后果恐怕不容乐观。
一旁有早就备好的脉枕,随即她静下心神为皇帝把起脉来。
暗器射中胸口心脉附近,且暗器上有毒,比较棘手。
她从自身袖兜里掏出一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褐色药丸出来,喂进老皇帝口中,这药丸有将那正往全身游走的毒素暂且先压制住的作用。
药丸喂进去后她起身,弹了弹身上并无灰尘的衣衫温和开口:
“皇上中毒颇深,时间仓促,必须要去天牢之中从那重犯的口中问出是何种毒药,才好对症制作解药。”
这时从一群花甲太医中走出一人开口:“神医是吗?此方法我等早就试过,那贼子死咬着口就是不说。”
她似了然般的点了点头,开口:“既然那贼人是行刺皇上之人、”
她说这句时,端木云眼角不自然的抽了一下,行刺皇上之人,不是行刺她乐无霜的吗,也亏她说的出口。
要不是乐无霜要挟于他,他可以现在、立刻、马上将她这话戳穿!
“你要他开口说出解药,肯定是万分艰难,不过本神医相信只要坚持不懈,定能问询出来。”
她作出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来,倒是让那些太医心中暗暗发出嘲讽。
他们都派人轮流去天牢里威逼利诱,种种手段都试了一遍,却从未在那贼子口中套出任何话来。
是你这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人一句坚持不懈就能问出来?
别说他们不信,皇后亦是不信,却也无法,还是允许她去天牢再次问询。
乐无霜知道皇后定然会答应让她前去牢中看那紫衣男子的,皇后现在不也没办法吗。
于是她不再延误,直接去往牢中。
幽暗潮湿的牢狱中,通道内,她得知关押紫衣男子的地方后,让引路牢头在外等着,她继续往里走去。
通道尽头一人被绑定在墙上,双手双脚都被精铁牢牢的束缚住,不能动弹丝毫。
墙上人低垂着头,满头的乌黑青丝随他低垂的头将他脸庞遮挡起来。
“你也是来问解药的?”听见声响,墙上人没有抬头,只是淡漠开口询问了这么一句。
过了不知多久,墙上人似想通了什么,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声音在这幽暗的牢狱中让人听起来格外渗人。
“让九皇子过来与本公子说话,兴许可以告诉他解药。”
见他这么说的乐无霜嘴角翘了翘,淡淡开口:“没想到,都到此时你还是相信端木云。”声音里透着她那惯有的清冷与淡漠。
这引得墙上之人终于抬起头来,一双寒眸立即射向她。
“乐无霜!”男子喉咙里低喃出声。
“是。”她笑着回应,“有件事,我就想不明白,貌似我与公子并无仇怨,为何公子一直锲而不舍的追杀于我?”
见她这么问,白无痕闭上眼,没有开口的打算。
“既然你不想说,那么就让我来猜一猜,如何?”不再等待他回答,她直接开口:“你来自于北齐!”
闻言,他只睁眼看了她一下,想看她究竟要说什么。
“你是傅相派来刺杀于我的人?”她继续开口。
稍顷,她又道:“从你刚那不屑的眼神中我看出原来我猜错了,那么你是北齐心妃派来刺杀于我的人。”
刚才还充满不屑的眼神猛地变换了下,眼神中那微小的变化被乐无霜迅速捕捉到。
“看来我是猜对了,原来是北齐心妃要致我于死地。”
白无痕一直未曾开口,听着她的喃喃自语,惊叹她的洞悉能力。
“你不必如此看着我,说实话,我很佩服你追杀我的恒心,当然也羡慕你有那一身高超的武艺。”
“只是你甘心这一身所学就这般消失在这幽暗阴森的牢房之中吗?”
“你太多管闲事了,这次本公子认栽,但绝不后悔所做之事。”终于,他开口说话。
闻言,乐无霜乐了,“呵呵,很忠心,这次?你以为你还能活着走出这牢房?”
“先不说这东向皇帝要杀你,就端木云看来此次也是要杀你的,他对你可谓是恨之入骨!”
哪知这句说完,白无痕似激动起来,“你胡说!”
“胡说?你才与端木云认识多久,我可认识他很久很久了,你此时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个将死之人罢了。”
“当然,你可以选择投靠于我,兴许我因惜才而大发慈悲还可救你一命,如何?”
她是看重这男子的身手,若是能为她所用,不失为一大杀手锏。
却见男子神色动也未动,对她的话亦很不上心。
“信与不信,全看你自行决定,时间不等人,错过这次,你必殒命。”
见她说的笃定,不知怎的,白无痕竟鬼使神差的相信了她说的。
于是沙哑的声音响起:“你不是要问解药吗?本公子可以用解药来换取活命机会,如何?”
“你还真是忠心。”见他这么说,她嘲讽一笑,淡漠且清冷开口:“解药?原来你以为我与那些蠢笨如猪之人一样,是来求取解药的?”
“实话告诉你,东向皇帝的毒不用你告知解毒配方我自己就可解决!”
“我此次来也只是想证实一下派你杀我之人是谁,还有就是真的很惜才,很珍惜你这么个人才。”
“再无其它!”这句话说完,她再不言语,静等他的答复。
见她如此,白无痕面色快速变换了下,询问出来:“你是神医?”
“猜对了,你暗器上的毒正是出自我那徒儿之手,而我那徒儿便是闻名天下的医仙黄图。”
“难道我那徒儿黄图没与你说,天下可解他所制之毒,除了他之外只一人,便是他师傅神医,在下不才,正是那神医是也。”
见他一脸呆愣模样,她笑了,笑容灿然如烈日骄阳:“你不会连这你要杀的人,其真正的身份也没调查清楚就直接跑过来刺杀了?”
言语中充满了不屑,“算了,看来你也只是身好点而已,却也是蠢笨如猪,要你何用?”说着她抬步欲走。
“等等、”白无痕内心在一番天人交战后,终于咬牙开口:“不知神医可否解‘噬魂丸’之毒。”
第一百四十八章:尊重
“可解!”她答。
见她答的干脆,他亦回的干脆:“白无痕此生愿誓死追随主子!”
背对着他抬步欲走的乐无霜此刻嘴角翘起,原来殷素心是用那‘噬魂丸’控制着这些人,手段也是够简洁粗暴。
自古收人要收心,这话不是一天说的,怎么殷素心就没运用呢。
想到这,她也不打算在这牢房内长待,转身之际在袖兜中摸索一阵后掏出一物,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丸。
“先将这药丸藏于齿缝之间,待药丸被吞下入腹后即可便会进入假死状态。”
“怎么运用不用我再教你了吧?”说完她又追问一句。
见他不答,就当他已知晓,她上前一步,将药丸送进他口中。
而此时的白无痕只觉一阵幽香袭来,不自觉间伸出舌头在那触碰到嘴角的葇夷上轻轻舔了一下。
乐无霜只觉一阵湿热在手心划过,在知晓为何后,目光微冷,退开一步,“做我的下属必须有对我最基本的尊重。”
白无痕却邪魅一笑,表示知道了。
她再无停留,直接踏步离开。
皇帝寝宫之中,众人看见乐无霜回来,纷纷自觉的再次让开一条道来,她往皇帝寝榻旁走去。
“神医,可向那贼人问到解药了?”皇后焦急开口。
“那贼人的确是骨头硬,楞是威逼利诱都使上了,就是不肯说。”此时,她作无奈状,似也显得很是恼火。
“看神医你一开始说的信心十足的样子,以为一定能问到解药,原来也不过如此。”
此刻见她说并未得到解药的端木云阴阳怪气的开始说起挑拨之言。
更甚至带动着一旁的那些花甲太医们亦都窃窃私语,全都是说她乐无霜自不量力、耽误时间等事。
人就是这样,当你有用时,你就是放个屁都是香的。
若一旦没有达成那些人的心中所想,就会群起而攻之,就如掉进粪坑里那般,还要用竹竿将你往下按一按才罢休。
“不过!”她开口说了两个字后故意停顿下来,随着她的停顿,周遭那窃窃私语声亦停顿下来。
“皇上这毒本神医可以解,只是这配置解毒的药材所需极为昂贵,且只有远在南齐京都的百草堂内有。”
见她说起百草堂,端木云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乐无霜拿讹人的功夫他可是亲眼所见,先前赔上他的燕子阁不说。
他可是还听说讹了李曼青几万两金,见他要开口要说些什么,乐无霜却先他一步开口:
“怎么,看九皇子神色是有异议,难道是九皇子根本就不希望皇帝陛下伤好?”
她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给他挖了个坑让他往里跳,这个贱人,真是岂有此理。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她用命来填他所失去的一切。
见端木云不再说话,她转头看向东向皇后:
“我现在立即拟一份清单出来,还请皇后娘娘快马加鞭的去南齐京都那百草堂内将所需药材一一取来,也让我好配药。”
皇后听闻,忙急急让乐无霜拟上清单,命令亲信快马加鞭的赶往南齐京都。
此时还要处理的便是这东向皇帝那插在心口处的暗器,这个比较难办。
她这次出来的比较突然,亦没想到会发生这许多事,当初她也只以为是端木云的一次普通邀约。
与朱雀一起出门时并未带任何医术器具,虽为这皇帝急时止住了血,但暗器不能长时间插在人身上。
必须想办法快些取出才好。
无奈之下,只得用起太医院里的那些不太趁手的器具,来为这东向皇帝取暗器,只是这过程要久一些,且这东向皇帝要吃些苦头。
恐怕以后也会经常出现头晕、供血不足等症状。
这些花甲之龄的太医们不敢拔除暗器,她乐无霜敢,只是颇费了她好些时间。
不过好在她手法熟练,快而准的将之暗器从皇帝身上给给取了出来。
取出之际眼看又有出血迹象,她忙从袖兜里取出颗保命药丸喂进了那老皇帝口中。
此次她不禁要庆幸自己有随身携带这些‘救命神药’的习惯,若不然这次一个治不好真可能得将小命交代在这东向。
无疑,这次皇帝遇刺,被乐无霜是狠狠的敲诈了一笔,毕竟是一国的帝王,她不敲白不敲。
其次她还有个意外收获便是得了一个高手在身边,有白无痕这么个高手在身边为她所用,想来她的安全上又多了一重保障。
幽暗潮湿的牢房内,也不知过了几夜,白无痕从一开始被押进来就这么保持着手脚被精铁铐住的姿势挂在墙上。
此刻有脚步声传来,白无痕眉角微动了动,他知道他的‘大限将到’。
他这几日已听闻皇帝的毒被控制住,且日渐好转,想必定是那乐无霜所做。
乐无霜?呵,现在他应该叫主子了吧,她说待他出去之后就替他解了‘噬魂丸’之毒。
他就很听话的慢慢在这牢狱中等着,他本想着,无论是着牢狱里的人给他上刑还是什么,在作几场戏之后便吞下乐无霜给他的那药丸了事。
却没想到,此时他见到了端木云。
果然,一切都被乐无霜洞悉,乐无霜那洞察能力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
她说端木云会来找他,要他死,一开始他还不信,现在这算是眼见为实。
此刻已端木云来到他面前站定,不言语。
“瞧瞧,这就是本皇子经常与你们吹嘘的那身手极高之人。”端木云手指着白无痕对着身后那两个跟随着一同进来的小太监说道。
柿子专挑软的捏,起先端木云内心是仇恨白无痕的,只是苦于没有与其相对的实力,才一直压制着心中那仇恨的怒火。
转而才将仇恨转移到乐无霜身上。
这两个人都是杀了他叶儿的凶手,白无痕要死,乐无霜也要死!
他要这二人为他的叶儿陪葬!
“知道本皇子此次来是做什么吗?”端木云淡淡开口问询出声。
白无痕没有作答,只是低垂着头,似不愿搭理他的意思。
见他不答,端木云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此次本皇子是专门过来折腾你的。”
见他还是不答,端木云脸上闪过一丝阴沉,抬起手腕往后扬了扬。
身后那两个小太监则立即走了上来,其中一个手中还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把小而精致的匕首。
第一百四十九章:白公子
另一个小太监手上则端着一碗白晶晶很似盐的东西。
端木云拿起托盘中的匕首,放在眼前慢慢观赏起来,不时用手指去试试那锋利的刃口。
“好精致漂亮的匕首,啧啧,用在你白公子身上真是可惜了。”
“本皇子的叶儿死在你的手上,你就放心好了,本皇子不会这么快的让你去死,会好好‘待’你的。”
由始至终,白无痕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见此,端木云似觉无趣,只听‘叮当’一声,那匕首被丢置于托盘中。
“将他身手的肉给本皇子一片片如片鸭子般给片下来,直至断气为止。”
说完他竟不再继续待在这阴暗潮湿的牢房内,而是一甩袖袍就此离开。
再看那两个小太监,此时则是一脸兴奋就差要尖叫起来的模样,似为即将到来的那折磨人的方式而感到热血膨胀起来。
手端托盘的那个小太监,此时放下托盘,将托盘之中的那把精致匕首拿起来走到白无痕跟前,笑的一脸谄媚模样。
“白公子是吗?对不住了!不过您放心,爷这刀法一向很准,片出来的肉薄如蝉翼、大小均匀,放在烛火下看,还能透着亮,您大可放心就是。”
小太监嘴上虽说着对不住,可从其神色上却一点也看不出丝毫愧色,甚至还将自己那刀法给吹嘘一通。
凡是太监,身体都有缺陷,导致一些太监们心理上亦是极为失常。
看面前这两个小太监那极为亢奋的模样,想必平日里这种事情没少干。
手拿匕首的太监用匕首划开白无痕身上那袭已变得破破烂烂的紫衣。
随即用匕首在其上身四处比划了下,最后似为试下这新匕首是否锋利般,极快速的在白无痕右胸肌处划拉了一下。
于是一片薄薄的肉片便被给片了下来。
却见白无痕此刻是咬紧牙关闷哼一声。
“吆,碰到个能忍的!”手拿匕首的那个太监怪笑起来,向身后那个端着碗白盐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让小爷来给你加点料。”说着只见那个端碗太监将碗里那盐用手捏了些许洒到了白无痕那新划拉开的伤口上。
此刻,锁着白无痕双手的铁链剧烈颤动起来,他似在忍受着盐沾染到伤口上的那无法言语的痛。
见此,这两个太监不乐意了,因为他们没能从面前这囚犯身上感到快意。
却见那手持匕首的太监脸色一下子扭曲起来,挑开白无痕腰带,往他下身看去,眼中闪过一丝隐晦嫉妒。
随即手法迅速的一刀往白无痕下身划去,“啊、”终于,白无痕睚眦俱裂的叫喊出声。
而那行刑太监却似得到巨大满足般,咯咯大笑出声。
此刻白无痕直接将乐无霜离开前放进他嘴中的药丸咽了进去。
稍顷,气息逐渐变弱,脑袋再不清明,思绪越来越沉
“这、!”那个行刑的太监在极度兴奋中猛得收敛笑意,这怎么回事?!
这时那个端着碗的太监似也懵了,“他死了?”
似不信,上前一步,将手放在白无痕鼻息处试了试,突然传来碗掉落到地的碎裂声。
“他死了!”拿碗太监惊骇出声。
“不可能!这才割了两刀,怎么就会死了?”匕首太监似不信,亦将手伸到白无痕鼻息处试探。
气息全无,这是真的死了,九皇子不是说这人是个身手极高之人吗,怎么才割了两刀就死了?
“是不是因为第二刀割在了这囚犯的那里,导致这囚犯气血攻心而死?”那本来端碗现在却空着手的太监双手一摊开口说出心中所想。
“晦气!”此时那个匕首太监用脚在从白无痕身手那割下来的东西上狠狠踩了两脚,还又呸了一口,暗自嘟囔一声。
见这两个太监这么快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在牢房外面隔间里翘着二郎腿等待的端木云眸光微闪了下。
刚才听到那白无痕叫唤了一声,此时他还没听过瘾。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声音里透着股懒洋洋的气息,有说不出的颓废在里面。
“回禀九皇子殿下,那、那个人死了。”匕首太监开口结巴回答。
“死了?!”端木云惊讶,那白无痕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可看清楚了?”声音里透着股极度的不满,吓得那两个小太监颤颤巍巍。
“回禀九皇子,我们二人都试探了,的确死了!”此刻,那个拿碗太监开口确认。
不待那两个太监再说什么,端木云快步踏进通道尽头,走至白无痕身前,将手放在其鼻息处试探。
“妈的,真是便宜他了!”端木云抬起右脚将身后一摆放烛火的案台踹倒,还尤不解恨,“将他的尸体给本皇子扔到城外乱葬岗上让那些野狗去啃食!”
两个太监不敢耽搁,收拾一番忙领命着手办理,而端木云则又一脚踹在那已倒地的案台上。
只是这次踢到了案台棱角上,痛得他忙抱起右脚一声‘哎哟’呼痛!
“给本皇子将这案台劈了当柴火去烧!妈的!”
北齐燕京,皇宫相辉楼中,此时是觥筹交错一片其乐融融之势。
今日是北齐皇帝宴请西崎使臣及公主的宴会。
众人都知晓,这位西崎公主将会是未来的太子妃,因此席间看向飞凌的目光中多多少少都带上了恭敬在里面。
而太子南宫浩则满心满眼的都是飞凌那含羞带涩的容颜,此刻真恨不得立即将人给娶进东宫好好疼爱一番才好。
而太子侧妃则端坐在太子身侧,一脸神色恨恨,双眼瞧着飞凌,不时有妒火从内闪过。
朝臣身后家眷位置处,那与南宫宸现有婚约的太傅之女江婉儿则满目含羞的不时瞥向南宫宸的所在位置处。
这时一小太监躬身来到南宫宸身边,在其耳边低声耳语起来。
稍顷,只见南宫宸离席出了相辉楼。
相辉楼外一条小道上,一脸风尘的多吉见着南宫宸,正要对其行礼,却被南宫宸急急阻止,“说吧,可是已寻着三皇妃的下落了?”
他也是急糊涂了,若是多吉没有乐无霜的消息也不会此刻一脸风尘模样的赶来见他。
“回禀主子,是!”
“身在何处?”他问,虽然面色平静,可还是能从其声音中听出急切。
多吉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停顿着,似在思考要怎么说才好。
“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