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怎么走?
“是我,倒夜香的。”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今日来的这么早?”
“明日家中有事,所以今日来的较早了些。”粪夫憨厚的笑了两声算是打了招呼。
那中年嬷嬷不疑有他,让他将车推了进来,也不似第一次那般亲自引着他前去,而是将粪夫放进来后,直接离开往后院那排低矮的嬷嬷房走去。
粪夫如同往常那般将粪车往前推了几步,只至在看不到那排低矮的嬷嬷房后,方才上了那条小道。
一路上如同那次一般,躲避了几波巡夜侍卫。
来到端木云所在的那处院落前,一个翻身上了院落墙头,而后又跳了进去。
今夜院落里的屋子格外安静,他提前通知了端木云今夜离开,因此端木云今夜早早的便以身子不适休息去了。
来到窗下,轻轻敲响窗棱,端木云却似早有感应,在那粪夫要敲第二下时,窗户已然被轻轻打开。
“怎么走?”端木云刻意压低声音。
“请随末将来。”粪夫亦压低了声音。
端木云会些简单的拳脚功夫,因此随着粪夫翻个院墙什么的也难不倒他。
于是二人趁着夜色一路前行,当来到府中后院那处五谷轮回之所时,端木云愕然。
这粪夫将他带来这是要做什么,这里是府中后院茅房,难道这粪夫要上茅厕?
他刚要发问,却见那粪夫似知晓他要问一般,忙食指放在嘴前‘嘘’了一声,见此,刚要开口询问的端木云立即禁了声。
只见那粪夫来到粪车旁,将车上一只倒夜香的大桶盖子给掀了开来,示意端木云钻进去。
端木云满面疑惑,不知这粪夫到底是要做什么。
粪夫用眼神示意端木云爬上粪车钻进粪桶里。
一开始端木云根本就不知这粪夫这表情是代表什么意思,以为这粪夫只是眼睛抽筋了,后来再明白是让自己钻进粪桶里时,彻底不干了。
想他堂堂东向国九皇子殿下,即使为了逃出生天又岂能是钻进粪桶里逃呢。
这说出去他将来还怎么做这东向国的皇,将来又有什么脸面见他的端木先祖,这亦让史书上怎么写?
难道写他东向国的皇当初为了逃离南齐,楞是钻进粪桶里逃出来的吗?
想到这,无论那粪夫说什么,甚至已苦苦哀求起来,他都不干。
直到不远处传来那道中年嬷嬷的声音,他才放下坚持,一个咬牙跳了进去。
“我说你今日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快点着吧,嬷嬷我还要休息呢!”
“就好就好,已经好了。”粪夫说着将拿在手中的那粪桶盖子盖在了那个粪桶上面。
进入粪桶内的端木云是大气不敢呼出一下,生怕弄出响动被那个嬷嬷发现端倪,还要就是这里面的味道着时呛人。
为了做的逼真,这粪夫为他准备的这个桶里底部还有着粪便。
脚踩在上面刚好没过脚踝,且滑腻异常,味道着时不好闻,太不好闻,好几次差点就熏晕了他。
蹲在里面,空间狭小,一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防止滑倒扶着桶壁,那滑腻感觉让他想吐。
在看到一个大盖子落下后将他完全给封闭起来,那感觉要多酸爽就有多酸爽。
端木云发誓若让他从头再来一次,他绝不会进这粪桶!
渐渐的粪车开始晃动起来,想必是那粪夫拖着粪车驶离宅院所致。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头顶上方的盖子掀了起来。
端木云瞧见忙一个箭步起身飞窜而出,中间还被那粪桶边缘给绊了一下,差点就被绊倒。
窜出粪桶的端木云脚踏实地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此时的感觉比他逃离宅院的感觉还让他舒坦。
“九皇子殿下,对不住,让您憋了这么长时间!”
在听到那粪夫说话时,遂想到了什么,终于一个忍不住跑到一旁大口呕吐起来,最后甚至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旁边就是个客栈,我们进去洗漱一下,再换身衣裳。”
这时,粪夫指着前方不远处那间门口挂着一个小灯笼的客栈对他说。
端木云在吐到终于吐不出东西时虚脱了,只觉四肢发软,全身无力!
用手撑着一旁墙壁堪堪稳住身形。
待恢复了些许力气后,才在那粪夫的搀扶下往那客栈走去。
时下已十一月末,天气冷了不少,风吹的人肌肤干巴紧绷。
卫府里乐无霜心内有些焦急,早间她着半夏前去城南燕子阁,已到此时傍晚时分却还不见半夏回来,心里顿觉不妙。
自从她得到端木云的燕子阁便迅速将其发展起来,如今燕子阁不但东向国有,西崎有,北齐有,南齐更有。
其它依附于这四大国的多个小国里亦都有。
却在这时一枚飞镖快且准的定在了她身后的多宝阁上,其上还夹带着一张字条。
‘想见你那丫鬟城南八方酒楼见!’没有署名。
八方酒楼表面上是个酒楼,实际上是燕子阁的隐藏之所。
其内的店小二及掌柜在燕子阁内都占有一席之地。
南齐这八方酒楼里的掌柜是个女子,是她乐无霜在掌管燕子阁后新拉拢过来的一位侠女,她为其起名为朱雀,身职南齐燕子阁长老之位。
至于东向的东阁长老自然叫青龙,而西崎的西阁长老叫白虎,北齐的北阁长老也就是玄武。
正好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凑成一个四方守护神的名字。
这也是她的恶趣味,她认为这样的名字好记还好听,叫着也霸气。
说起朱雀这人与她乐无霜还有些渊源,朱雀是卫城萧姐夫池中天的妹妹,是她表姐卫蔷的小姑子。
自从结识了朱雀后她索性将西阁、东阁、北阁里面那些原有的长老们都换了,也就形成了如今的‘四大神兽’。
至于曾经的那些长老们她都另派了其它事情让他们去做。
照字条上所写,她认为既然对方约了她在八方酒楼见面,那么这挟持半夏之人应该并不知晓八方酒楼便是燕子阁真身之事。
那就索性见一见,毕竟都拿半夏来要挟于她了不是吗,且还在她的燕子阁中,有什么好担心的。
看着外面渐黑的天,未免惊动卫府其他人让他们担心,她便悄悄与以前那出府方式一样,从卫府后院侧门走了出去。
一路毫不耽搁快速来到城南的八方酒楼内,此刻是晚膳时分,楼内食客颇多,如同往常那般,并无任何异常。
倒是朱雀见到她来,热情的迎了上来,“这位姑娘是要吃饭还是住宿?”
“不知与我经常一道前来的那个丫鬟今日可来过酒楼?”乐无霜双眸扫视四周,并未见着可疑之人。
“你是说时常跟随你一同前来的那个丫鬟?”朱雀皱眉。
“是。”
“她早间来过,不过没过多久办完事后也就离开了,怎么?那丫鬟到现在还未回府?”
见朱雀这么问,那是肯定也不知道这事,但纸条上那人明明说让她到八方酒楼与其相见,现在她到了这里,那人却还未出现。
第一百二十二章:如此熟悉
亦没有半夏的其它消息,这是唱的哪一出?
却在这时一道她死也不会忘记的身影映入眼帘。
齐晟渊!
他还真是阴魂不散,此刻她再次见到他时,已感觉到厌烦。
齐晟渊在她面前几步外站定。
“无霜近日可好?”他问。
“是王爷约的我?”在她见到齐晟渊后,便已有所猜测,想来半夏一事应与齐晟渊有关。
朱雀见二人之间似很熟悉,就像是朋友之间的闲谈,也就退了下去。
“是,难道无霜以为另有其人?”他淡淡一笑,反问她。
“本王不知你为何会对本王的字迹如此熟悉。”说这话时,齐晟渊想起曾经乐无忧有回与他说过那次在庄子上的事。
说她收到一张与他字迹相同的信笺,问是不是他所写,他那时怎么可能会给乐无忧写信笺,当然被他否决了。
待他再细问信笺事件时,乐无忧便支吾着搪塞了过去,只说这是乐无霜模仿了他的字迹给她乐无忧开的玩笑。
“本王想若那张纸条是本王所写你定不会亲自出来赴约,因此你收到的那张字条是本王府中的一个幕僚所写。”
“王爷不惜用无霜婢女相要挟,让无霜出来,可是有什么要事不成?”
齐晟渊这人通常不会无的放矢,他这么做必定是有所图,难道到现在他对她还不死心?
“当然有事,且对本王来说还是关乎到一生的大事,无霜可知,每次本王见你,你那对本王的态度都让本王这里很疼!”
齐晟渊说着用右手食指狠狠的戳着自己的心口。
“本王从灵魂深处觉得你乐无霜就应该是本王的,应该与本王结成连理,而不是与那南宫宸。”
“也许你说本王疯了,可本王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本王不要错过你,你本就应该是本王的,不是其他任何一个男人的。”
他说这么多,表情差点一度失控。
“王爷说这么多,无非就是觉得曾经爱王爷爱的死去活来的无霜对这王爷说放便放,且放的如此潇洒,觉得心里不甘罢了。”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又何需还苦苦强求!”
“若本王不愿放下呢!”声音不再低沉带有磁性,而是阴沉起来。
“王爷要如何才能放了半夏?”她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这个不急,总归本王的手下不会亏待了你那婢女就是,咱们可以跟掌柜要个雅间坐下慢慢相谈。”
“齐晟渊!”乐无霜气极怒吼出声。
“本王耳朵不聋,不知无霜什么时候能对本王似从前那般温柔就好了。”
“去雅间陪本王用餐,本王就放了你那婢女,可好?”说这话时,齐晟渊下意识的用右手扶了下袖兜。
‘袖兜里有东西。’毕竟前世乐无霜与齐晟渊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他的一举一动又岂会逃开她的双眼。
“至少你得让我瞧见半夏是否安全,我才好抉择。”她循循善诱。
“也不用王爷立即放了半夏,只需将半夏带来这八方酒楼让我看一眼便可。”
“待看见后不用王爷吩咐,直接请王爷去楼上雅间坐下慢慢相谈。”
闻言,齐晟渊笑了,其实齐晟渊是个很英俊爽朗的人,只是他这种俊朗在乐无忧、李曼青眼中叫好看。
在她乐无霜眼中却是无比恶心,你能想象到一个外表很是俊逸非凡的男子,做的事情却让人连杀了他的心都有的愤概吗?
这是她从内心、骨子里感觉出的恶心。
半夏被齐晟渊的侍卫带进八方酒楼里,在确认半夏安全后,她看了齐晟渊一眼,“放了她,无霜现在就请王爷去二楼雅间小酌一杯如何?”
想着只要乐无霜与他一起用膳,再伺机而动后,乐无霜饮下迷药,他自然就可以将人带走。
于是他爽快应下,并令侍卫直接放了半夏,得了自由的半夏直接向掌柜朱雀那走去。
二楼一处雅间内,好酒好菜摆满一桌,却只有二人端坐于桌前用膳。
“来,无霜,这是本王特意让人从王府拿过来的西崎葡萄酒,你尝尝。”
说着,齐晟渊兀自为她与自己各斟了一杯。
却在乐无霜不注意时暗自将一颗米粒大小的药丸放进了酒壶中。
药丸遇水即融,无色无味,齐晟渊在决定这么做时早已吃过解药。
‘下药?齐晟渊难道是要将她药倒,然后俘虏她吗?’乐无霜心内如是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
难道齐晟渊是忘记了她另一个身份吗,她可是神医,可医人亦可毒人。
试问这天下间有哪一种毒是她不知晓的。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居然齐晟渊也用这种低作的手段来达到目的。
也是了,前世她齐晟渊做出了那么些污龊事情来,今生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呢。
端起酒杯轻轻闻了一下,上好的蒙汗药,“好酒,不亏为西崎美酒,无霜早就想尝上一尝,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如今倒是拖了定王的福。”说着将那杯盏中酒一饮而尽,最后还当着齐晟渊的面将酒杯底朝天翻给他看了一下。
于是齐晟渊满意了,很满意乐无霜这毫不拘泥的性子,也许他喜欢的就是乐无霜这从不拘泥且爽利的性格。
又喝了几杯下肚,她双眼渐渐迷蒙起来,最后直接歪倒在桌面上。
这时齐晟渊放下酒杯,静坐在那,端详着她的睡颜。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就似魔怔了般,总觉得乐无霜他必须要娶进门,不然会后悔一辈子。
这种声音曾经不止一次的在内心深处出现。
他做这些,也只是遵从内心深处想法而已。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乐无霜必须是他的,谁也妄想夺去。
这时从窗外闪进一人,是齐晟渊身边的四大暗卫之一风驰。
“王爷,可要风驰帮忙?”风驰的意思是帮助齐晟渊将乐无霜弄进王府。
“不用,这件事本王亲自来做。”他直接回绝。
闻言,风驰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在二人对话期间,乐无霜快速扔下一方锦帕于桌子底下,刚扔下她人就被齐晟渊抱着从二楼窗户处跳了出去。
之后缓缓落地,齐晟渊轻轻将她放进一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里,而后他自己也钻了进去。
马车缓缓向京中齐晟渊新购置的那处宅院驶去。
在齐晟渊从窗户跳出后,朱雀就发觉了,立即来到刚二人用膳的那间屋内。
四处看了一圈,在看到桌子底下那方锦帕时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你干什么还站这啊,小姐都被那定王掳走了!”半夏急急跑进这间屋内,见朱雀仍旧一脸淡然的样子,顿时不淡定起来。
忙着急忙慌的叫唤起来。
“放心好了,阁主无事,让我等无需挂记,她会想办法逃脱的。”
朱雀拿着那方锦帕在半夏面前晃了晃。
第一百二十三章:接应
晃的半夏一脸狐疑。
“你不知道吧,这是我与阁主之间的暗语,瞧,这证明我在阁主的心目中比你重要,小丫头,和姐比你还嫩了点。”朱雀一脸挑衅意味十足的看向半夏。
“你就是个莽妇,我有什么和你好比的!”半夏心里恨恨,嘴上却不认输。
二人之间只要一见面就嘴仗打个不停,每次都是乐无霜喊停了才偃旗息鼓。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贫了,我着人送你回卫府去,卫府在整个京城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我这还是放心不下,想去接应下阁主。”
朱雀适时止住话头,让半夏快点回去卫府。
半夏亦是明事理之人,知道这情况下即使自己跟去也帮不了什么忙,点头应下后便匆匆离开了。
再说乐无霜被齐晟渊带进马车后一直假晕,她知道此刻身在马车之中不好逃脱,想着齐晟渊带着她总归是要到一个地方。
她想等到地方后再伺机而动。
却在这时,晃动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心内一悸,她感觉到了四面的萧杀之气。
同时感觉到了齐晟渊的气息微凛。
想来齐晟渊也不知为何半道上会出现这么些内力不凡之人。
乐无霜心内却隐隐有些猜测,应该是北齐那边的人。
没想到那些人还没死心,南宫宸已经去了北齐,现在那些人对她却咬着不放,这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要捉她回去逼南宫宸妥协?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心内不由冒出一阵无名火。
心内冒火,面上神情还似保持晕厥状态。
以防万一,全身感官却全部调动起来。
外面刀剑声音相交,显然是齐晟渊身边的暗卫正与那些人交手。
闭目假装晕厥的乐无霜此刻心内是拍马叫好,她这被齐晟渊掳走是错有错着,正好引出了那些一直躲在暗处准备随时放她冷箭的北齐人。
她一直就知道北齐有人在暗中注视着她,只待她一个不察便要取她性命,今日这正好借齐晟渊之手先收拾掉一波。
“请王爷先行一步,风驰这边拖住他们。”风驰的声音从马车外急急传来。
齐晟渊皱眉,亲自去驾着马车冲了出去。
马车剧烈颠簸,使得假装晕厥的乐无霜不得不暗中调整呼吸。
期间车外亦不时传来齐晟渊出手的破空声,想必那些北齐人见车内的她要离开,愤而攻击起马车来。
好在身后有风驰的极力拖延,再加上齐晟渊那一身高深莫测的功夫,总算是铤而走险的驶出了包围圈。
而乐无霜脑中快速转动,此刻她希望齐晟渊能在刚刚的包围杀中消耗掉所以内力,这样她突袭时也好多些胜算。
渐渐马车停了下来。
一时不知停在了何处,正在这时,齐晟渊掀开车帘一步跨了进来。
在他掀开车帘之际,乐无霜快速闭上双眸。
感觉齐晟渊来到她身边,在他手拖住她的腰间之际,双眸陡然睁开,右手一个用力就就要向他脖颈处劈去。
却在电光火石间,她的手臂一把被他抓住。
眼中隐隐有压抑着的怒火,想来跟刚刚的突围有关。
“别挑战本王的耐心!”终于双目里火光四溅起来,说着在她周身四处穴位上点了几下。
前世今生两世加起来的乐无霜算是体会到了周身穴位被点的无奈,连要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见她安分了,齐晟渊一把将她抱起跳下马车,向一幢宅院内走去。
她一路狐疑的看着,直到齐晟渊将她带进一间屋内且放到了榻上,她才惊觉过来。
“好好休息,从今往后你便住在这里。”说着齐晟渊大踏步的离开了屋子。
门被关了起来,外面传来他的声音,“好好看着,不允许出房间一步。”
“是!”随即外面传来一道女子那脆生生的声音。
‘云雨?!’齐晟渊身边四大暗卫之一的云!
她现在这是在哪里?
齐晟渊将她带到了哪里?
当朱雀再次回到八方酒楼里时,着急乐无霜去处的半夏没有回卫府,打算等到消息再回。
却见朱雀一人回来,忙焦急的抓住朱雀衣袖,“怎么样?可找着小姐了?”
“没有,一路跟随踪迹寻了过去,见到了打斗痕迹,却并未见着阁主身影。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半夏一急便乱了分寸。
“我着人送你回卫府,这事我看还是要告知卫府中人知晓,卫府中人,人多势广有卫府相助应当很快就能找到阁主。”
“恩,也只有这么办了。”说着半夏便在一名小厮的陪同下快速离开了。
卫府正堂内,卫禀烈惊吼一声,惊得半夏打了一个寒颤,“你说霜儿被定王掳走了?”
“是。”半夏说着就将自己怎么被齐晟渊抓住,而后齐晟渊用她来要挟小姐前去城南八方酒楼的事说了出来。
“这个定王,公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当众掳人,本将这就前去面见皇上。”
此刻南齐宫中皇帝得到消息,说是软禁在城东宅院里的东向九皇子逃了。
得知这个消息直接将老皇帝气的不轻。
‘啪嗒’一声,龙岸上的砚台砸在了那回禀这一消息的护卫身上。
护卫闷哼一声不敢再次开口。
却在这时,总管太监葛仙之进来说卫禀烈将军求见。
只见老皇帝眉毛一翘,卫禀烈?!这老匹夫此时来做什么?
皇帝此时在气头上,正想说不见时,葛仙之又说这次那卫戡也随了卫老将军一同前来。
父子二人一同来了?皇帝眉头皱起,无法只得让二人进来,见二人进来立即呵斥:“卫将军此次进宫见朕所谓何事?”
“回禀皇上,老臣外孙女被定王掳走不知所踪,还请皇上给老臣讨一个公道。”卫禀烈对着上首的皇帝鞠了一礼中气十足的回答。
“你说定王掳了你的外孙女,你二人可有人证?”皇帝冰冷的声音在殿中回响。
“启禀皇上,末将外甥女身边的丫鬟半夏,以及城南八方酒楼里的掌柜和伙计等当时的众多食客都瞧见了。”
“瞧见定王与末将的外甥女进去雅间用膳后却再未出来,待丫鬟半夏及酒楼掌柜进去寻时,已无踪影。”
“不是说乐无霜就是那神医无双吗,此女一身本事,不是说两人一同失踪的吗,为何不说是她掳走了朕的渊儿。”
皇帝说的强词夺理,明明知道卫禀烈二人说得应该是真的,却就是不认。
“回禀皇上,末将已着人去定王府问过,如今定王是安然身在王府,而末将的外甥女却没见踪影。”
“让人去将定王找来!”皇帝一拂衣袖吩咐下去。
葛仙之忙领命退了出去。
稍顷,齐晟渊随着葛仙之走了进来。
皇帝见到他来,沉声询问,“他们说你掳走了乐无霜,是不是?”
齐晟渊对着上首皇帝一拱手淡然回答:“回禀父皇,儿臣并未掳走乐无霜。”
地一百二十四章:小题大做
“他们说乐无霜身边的丫鬟及那八方酒楼里的掌柜等宾客都瞧见了你与那乐无霜进了雅间用膳。”皇帝又问。
“等那丫鬟及掌柜进去时便不见了你等二人踪迹,说说这是为何?”
“回禀父皇,儿臣与那乐无霜在雅间用膳,用到一半时,那乐无霜似看见了什么人,直接从窗户处翻了出去追寻那人。”
“儿臣觉得蹊跷便也跟了上去,直到这时儿臣才知道,原来乐无霜此人不仅医术高超,还习得一身不弱功夫。”
“在行到一条巷子里时发现了打斗痕迹,但是已无任何踪迹,儿臣又往前追寻了一段距离,直至再也看不见痕迹这才悻悻然的回了王府!”
高位上的皇帝似很满意齐晟渊的回答,此时看向卫禀烈二人的目光里满是不屑。
那意思卫禀烈是看懂了,就是你外孙女没了,自己不找,就知道来宫中吵吵,小题大做!
现在渊儿已经证明与那乐无霜的失踪无关,看他还能怎么着,意思里似还含着一抹讥讽。
卫禀烈父子在听了齐晟渊如此一番说辞后,再无话可说,看着二人这吃瘪的模样,皇帝心里美妙起来。
刚得知端木云逃离消息所产生的阴霾此刻也消去不少。
最后只是让齐晟渊严查关于端木云逃离的事情,且挥退了众人。
再说,齐晟渊自离开皇宫后直接便来到那座扣留乐无霜名曰金宅的院子里。
此时乐无霜已经获得‘自由’,最起码是可以在屋子内自由活动。
却也只是局限在房间之中。
齐晟渊推门进来看见的便是乐无霜站立在窗边看着窗外。
“你打算就这么关着我?”她轻柔的声音响起。
齐晟渊来到她身旁站定,“你要知道,并不是本王要关你,而是你的心什么时候回到本王身上,你才能获得自由。”
“你现在走的是弯路,本王只是帮你将这弯路给捋直了,让你走回本应该走的路而已。”
她不再看向外面,而是转过身看向他,“路是自己选择的,无关弯与不弯。”
“王爷的意思是,我的心只能放到王爷你身上,我才能得到自由,对吗?”
“你能理解,本王很高兴,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王爷可能不知,我的心不属于任何人,不属于南宫宸,亦不属于王爷你,它只属于我自己。”
“我这辈子并不是为了男人而活,这么说王爷可明白?”
“本王还从未听说世间有哪个女子不依附男人可以长久生活下去的,无霜难道想做异类?”他抬眉问她。
“王爷怎么说便怎么认为吧,总归我是为了自己而活。”她不再说话,看向窗外。
“那么本王便等,等到你心门为本王再次打开之时。”他嘴角勾起,充满信心。
北齐醉仙居里,南宫宸手里的杯盏随着多吉的回禀掉落在地。
“派去霜儿身边的多福是怎么做事的?”声音不再轻柔,而是夹杂了些隐忍的愤怒在里面。
“回禀主子,前去南齐的多福并未与三皇妃接上头,多福到南齐京都时三皇妃就已失踪,这怪不得多福!”多吉单膝跪地语气凌然。
“且多福现在正协助卫府众人一同寻找着三皇妃的下落!”
见多吉这么说,南宫宸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本宗主可有说过怪那多福了?是不是现在本宗主做什么事情都要你来评判一下?!”
“去无垠宗燕京分堂领罚!”声音冷冷,再不似平常那般温和。
“是!”多吉再未说话。
“多寿进来!”南宫宸喊了一声。
顷刻与多吉着相同服饰的男子来到南宫宸面前单膝跪地等候命令。
“你速去南齐与多福一起协助卫府众人找寻霜儿,务必一定要将她寻出。”声音里透着满满焦虑。
“主子,此时飞凌、多福、多吉已都不在主子身边,若是多寿再离开,那主子的安危就无法保障,还请主子三思!”
多寿低垂着头,不敢再看南宫宸那目光。
“你是不是也要与多吉一同去燕京分堂领罚?”声音冷冷,如同刚才那般毫无温度。
“不是!”
“那还要本宗主再说第二遍吗?”
“是!多寿立即快速前往南齐!”多寿立即中气十足的回答了一句,一个闪身,已消失踪迹。
“霜儿,你会在哪?我一定会将你寻回,你要等着我!”
今日阳光很是明媚,风华宫内,殷素心站在廊下逗着那关在笼中的鸟雀。
苍榕双手背后站立在旁。
“你说宸儿不愿放弃那个乐无霜?”轻柔却略显清冷的声音适时响起。
“其实三皇子不放弃那乐氏女也无妨,这不是更能证明三皇子的有情有义吗,只要三皇子将来继承了大统,从新立一贵族女子为后便是。”
“且到时后宫之中必然不是只有一位女子,多一个乐氏女少一个乐氏女都无妨!”苍榕迂回说着。
回忆起那日与南宫宸的对话,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毕竟他现在可是要帮扶南宫宸之人,因此只要与原则无关之事,睁只眼闭只眼并无不可。
哪知殷素心却是与那乐氏女似交上劲一般,转头一双美眸看向苍榕:
“可本宫已派人前去杀害那乐氏女了。”
轻柔声音说着杀害的话完全像是在说这朵花开的好不好看,不好看就将它铲除从新栽种一样。
“国师说,这事可该如何是好?”声音清冷,却并无一丝胆怯或者是想法弥补的意思在里面。
苍榕抿了抿嘴,回答:“既然娘娘已下手,那成与不成便听天由命吧,只是三皇子那边万不可透出丝毫。”
“毕竟三皇子自小就与娘娘分离,感情不深,恐遭‘反噬’。”
“恩,本宫也这么认为,”说完转过头去继续逗弄着鸟雀,“贵族女子也不必再寻,本宫这倒有个极为合适的人选。”
“哦?”苍榕挑眉,对殷素心拱了拱手,“还请娘娘明示!”
“听说西崎女皇的大公主明珠公主近日已经归朝,本宫想来那位大公主和宸儿是天赐良缘,国师以为呢?”
说完殷素心转眸看着苍榕,等待他的回答。
此刻,苍榕眼睛眯嘘起来,想必他们这位贵妃娘娘的心亦不是一般的大,应该是图谋甚广。
不过他苍榕就是喜欢有野心的人,像北齐帝这般的人,老了就应该退位让贤不是吗?
“苍榕亦是这般认为!”他答。
闻言,殷素心情似很愉悦,“很好,召三皇子进宫,本妃有事与他相谈。”说着对着身旁宫女吩咐下去。
不一会儿,在殷素心贴身宫女浮萍的带领下,南宫宸来到风华宫内。
“儿臣见过母妃!”南宫宸对着殷素心行了一礼,又对苍榕拱了拱手,“国师!”,算是打了招呼。
苍榕向其点了点头。
“不知母妃召儿臣前来所谓何事?”声音如殷素心那般轻轻柔柔,想来南宫宸的性格语调有很大一部分是遗传自殷素心。
第一百二十五:上不得台面
“你这孩子,无事母妃就不能召你入宫了?”此时的殷素心刻意与南宫宸客套起来。
闻言此话的南宫宸并未作多余表情,只是神情淡淡,“皇室有专门规矩,凡是皇子成年后均无事不得擅自入宫,还请母妃担待。”
“好了,这些规矩母妃都懂,此次召你进宫也并非无事。”殷素心显得耐心十足。
对着南宫宸亦是和颜悦色,“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宸儿你已成年,虽在南齐已有婚娶,可你贵为我北齐三皇子,南齐那婚娶是上不得台面的。”
“你是母妃肚子里生出来的,母妃自然要关心你的终生大事,如宸儿你这般优秀之人,在母妃的眼中一般闺阁千金都不能与你相配。”
“母妃经过深思熟虑,为你看了门极好亲事,想来宸儿你也是个有福之人,这刚回北齐,那西崎流落明间的公主便被寻回。”
“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刻意安排的姻缘?母妃让你不日便带上聘礼前去西崎求亲,如何?”
说了这么多,他这母妃总算是说出内心的真正想法,而南宫宸神情并无其他变化,直接回答:“不如何。”
“儿臣现在无暇其它,这次归来只是省亲,不日还要回去南齐,母妃该不会忘记儿臣现在还是个质子身份吧。”
他淡淡说着,就像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般。
“难道母妃是希望儿臣带着西崎的公主一起去到南齐成为人质吗?”
“母妃认为西崎肯定会同意吗?”
是的,南宫宸的话提醒了殷素心,南宫宸现在的身份还是个质子,是北齐质子。
西崎女皇寻了那么多年的公主,对待犹如掌中珍宝般的明珠公主,西崎女皇是不可能将那公主嫁给南宫宸并随其去往南齐作人质的。
都怪那个乐氏女,如果不是她偷龙转凤,南宫宸又何至于还是个质子身份。
她可是都知道清楚了,当初南齐帝可是同意取消南宫宸的质子身份,前提是与齐婕珍公主成亲。
却没想到那乐氏女狠毒至极,为了嫁给宸儿,竟然杀害了那齐婕珍,也亏得南齐皇帝能吞下这口气。
若这事发生在她殷素心身上,定让那乐氏女吃不完兜着走。
不过如今想这些也为时已晚,宸儿说的没错,西崎女皇绝不同意将公主嫁给还是质子身份的南宫宸。
何况诸国皇子王孙那么多,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宸儿是人中龙凤。
想到这,一个阴暗的主意在她心头冒出,转而她笑看着南宫宸,“这事宸儿不必担心,母妃自会替你办妥。”
既国师已经推算出南宫宸有帝王之相,她是南宫宸生母,即便不为了南宫宸,为了宫中那至高位置,她怎么着也得搏上一搏不是吗。
北齐太子只一侧妃,如今倒正好可以迎娶那西崎公主为正妃。
本来还要费一番功夫的事情,如今一切都是以那榆木脑袋的太子为先着想,想必陛下会很快答应。
如是想着,她越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兴奋之际,挥退了南宫宸,留下苍榕继续相谈。
出了皇宫的南宫宸心情并不轻松,以他对自己这母妃暗中的了解,想必他这母妃是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近日必有动作出现。
不过这些他都不急,他现在急得是他的霜儿如今身在何处。
傅信一派对那私生子过度保护,其实只要暗杀了那私生子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只是有皇贵妃傅氏的扶持,再加上傅信的胆大心细,一时还弄不清那私生子究竟身处何处。
还有,即使杀了那私生子难道就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私生子出现?
他认为只要傅氏一族想,就能出现无数个私生子,至于现在这个私生子是真是假,他认为只要父皇相信是真的便是真。
南齐京都金宅内,乐无霜觉得自己不能再这般下去,奈何齐晟渊的暗卫之一云雨对她看管甚严。
且她怀孕了,南宫宸离开已有月余,想来是与他在一起的那几日怀上的。
没想到前世她无论怎么求都求不来的孩子今世会来的这么突然。
想到此,她面色柔和下来,尽显母性慈光。
金宅书房内,朱嬷嬷向齐晟渊回禀着近几日乐无霜的生活起居。
“恭喜爷,贺喜爷,夫人应该是怀孕了。”朱嬷嬷不识齐晟渊与乐无霜关系。
每次她看见面前这位爷从外面回来都会待在夫人房内很久,她是被面前这位爷新买进金宅的。
她看着面前这位爷像是一位官家老爷,而屋内那位夫人,应该是这位爷养在这的外室。
哪知道面前这位爷在听说那夫人怀孕后,是一脸惊愕及愤怒。
“嬷嬷可是确定清楚了?”齐晟渊冷冷询问。
这冰冷的声音听得朱嬷嬷心里一‘突’,顿时看不明白面前这位爷是什么意思了,怎么看面前这位爷都不似高兴的样子。
“老奴是过来人,从一进这宅院后就贴身服侍夫人,看夫人样子多半是怀孕了,爷若不信,也可请一名大夫过府瞧瞧。”
“出去!”书房内气氛一时冰冷起来,吓的朱嬷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此刻,她糊涂了,按理说这夫人怀孕之事,面前这位爷听到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这么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再听到这位爷说‘出去’时,真恨不得自己再多长几条腿,好立刻快速的离开这里。
“风驰进来!”
“见过王爷!”风驰从外面进来对着齐晟渊行了一礼。
“将太医院里的吕太医秘密带过来。”
“是!”风驰领命离去。
不一会儿,齐晟渊带着吕太医来到乐无霜面前,只消一眼,她便知齐晟渊要做什么。
看来她怀孕之事齐晟渊已经知晓。
不用问,定然是朱嬷嬷透露给齐晟渊的。
“王爷这是要做什么?”虽然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她还是淡然问了一句。
“吕太医!”齐晟渊没有理会于她,直接让吕太医上前为她把脉。
她自己就是大夫,又何需要这个吕太医来把脉。
“不必了,无霜知晓王爷意思,是的,无霜怀孕了!”她说的坦然,毫不藏着掖着。
被她拒绝把脉,一旁的吕太医倒不知如何是好,踌躇不前。
闻言,齐晟渊点了点头,他将吕太医带来这也不怕这太医知晓是他掳走的乐无霜,即使现在外面闹得满城风雨,他也不怕。
因为这吕太医本就是他的人,是他安插在太医院里的人。
既然乐无霜已承认怀孕一事,那他也不必再让吕太医来把脉,只是下面这句话冷的能将人冰住:“开服药让她服下,将这胎落了!”
吕太医得到指示对齐晟渊行了一礼就要出去,却被乐无霜下面的话惊骇住了。
“无霜知道,王爷之所以将无霜掳来这里,无非就是想要无霜回心转意从新接纳王爷而已。”
“若是王爷非让无霜服下这落胎药的话,那么王爷得到的便是一具尸体,要活人还是死人,王爷自行决断。”
第一百二十六章:要求
语气淡淡,就像在说着与自己莫不关己的事情般。
而齐晟渊别在身后的拳头紧了紧,眸内光芒几经闪烁,忽而脸上扬起笑意,“本王只是给无霜你开个玩笑,无霜你又何必当真。”
“吕太医,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他吩咐那个一时六神无主的吕太医出去。
却在吕太医要出去时,被乐无霜叫住了,“等等!”
她看了齐晟渊一眼,“王爷,你也知道,如今无霜是无法出去的,最近身子不太舒服,还要多劳烦王爷。”
“我看这吕太医就不错,不知可否让他隔几日过来为无霜把下平安脉?”
见她这么说,他皱眉沉思起来,稍顷语带调侃:“无霜你自己就是大夫?又何需还要他人来把脉安胎?”
“所谓医者不自医,说的便是如无霜这般的人,这么说王爷可是同意了?”她耐下心来与他说话。
难得见她如此好心情的与他说话,他心里一时亦舒坦平缓下来,遂同意了她的要求,让吕太医每过几日便来宅院一趟。
见此,吕太医点头应承下来后便退了出去。
“本王已有好久没与无霜你这般平心静气的谈话了,如今无霜你能不对本王这么排斥,本王心里很高兴。”
“是吗?”她佯装欣喜,“只要王爷不每次那般咄咄逼人,无霜自然也会温柔如水。”
她十分了解齐晟渊这个人,他一向喜欢的便是那种温柔可人、贤良淑德的女子。
若不然,前世她也不会为了爱他而放弃真正的自己。
回顾前世,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在脑子里不停轮回。
这次,她与齐晟渊是相谈甚欢,直至最后,见天色不早,齐晟渊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宅院。
待齐晟渊离开后,这时朱嬷嬷走了进来。
“朱嬷嬷,我想问你要一样东西,不知可否?”她见朱氏走了进来,开口询问。
朱氏年约五旬,发间已有斑驳白发,老伴早早已逝世离去,只得一子。
听说那儿子不争气,经常在街头与人斗殴,最后打杀了人,被关进了牢狱之中。
无奈下朱氏拖着老迈身躯出来找活做。
在知道这里需要嬷嬷后,便被召了进来。
她对朱氏这样的人谈不上同情,世间劳苦之人众多,又何止一个朱氏。
若她见一个便同情一个,那她这一生也别过了。
“不知夫人想要什么?我一老婆子身上是有什么东西能让夫人看上的?若有,夫人只管拿去。”
经过几日接触,她知道朱氏心眼不坏,对人亦时常笑眯眯的,只是遇事总是拎不清。
“闲来无事,最近本夫人在学发绣,要用到嬷嬷你头上那些许白发,不知嬷嬷是否愿意让本夫人取下少许?”
自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见她这么说,朱氏面色现出为难。
“当然,本夫人绝不会亏待了嬷嬷便是。”说着她从屋内妆台上那妆匣内取出个赤金手镯递到朱氏面前。
那一匣子首饰都是齐晟渊这几日送于她的,她不喜那些亮灿灿的饰品,更何况还是齐晟渊送的。
不过倒是对金子很有兴趣,想着等出去后将这些首饰全部换成金子。
只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得出去才好再做其它。
朱氏儿子还在大牢中待着,上下都需打点,本就缺钱,如今见乐无霜这么大方,一给就是个大金镯子,哪还在意那点斑驳白发。
忙双手接过,还在嘴中狠狠试咬了下那手镯,在确认其是真金后,忙从妆台那抽屉里取出一把剪刀来。
殷勤询问,“不知夫人是要多长头发才可?”
见此,乐无霜满意笑了,“我来吧。”
接过剪刀,慢慢将朱氏发上不显眼处的斑驳白发给均匀剪了些下来。
之后又令朱氏梳好发鬓,才让其退了出去。
在朱氏退出之际,乐无霜又说面粉有美白功效,让其去厨房取些送过来,面粉对她来说可真是好东向,既可以用来烙饼,还可以用来改变外貌。
她能从神医与齐婕珍之间来回切换可全亏得那一袋袋面粉,脸上哪处低了,哪处需要改变,就用面粉将各色胭脂调和成那处颜色装扮到脸上,屡试不爽。
此次果然又派上了用场。
朱氏答应一声这才退了出去。
这几日,乐无霜尽在屋内捣鼓东西,也不觉时间过的快。
这日,她早早醒来,因为今日是那吕太医来这为她请脉的日子。
果然,午后不久,她小憩刚醒来之际那吕太医便来了。
整日守在外面的云雨将吕太医带进来后便出去了。
她为那吕太医沏上早就准备好的茶,“吕太医,你贵人事忙,能让你百忙之中还抽空前来实在是对不住你。”
“这是无霜亲自烹煮的茶,还请品茗,以谢吕太医此次前来为无霜把脉。”
当吕太医在得知面前这女人就是现在京中那传得沸沸扬扬的乐无霜时,也是吃惊不小。
没想到面前这年纪轻轻的女子便是那乐无霜。
据说乐无霜便是神医无双,这么说面前这女子的医术还在自己之上。
且他多少也听说了,说是宫里那殷贵妃身中之毒也与面前这女子有关。
想到这个,吕太医看着面前这白色杯盏里的茶不说话了。
“吕太医这是为何?为何光看着,不喝呢?”她温和询问,最后似知晓了这吕太医心思一般,笑了笑。
“我现在怀着孩子,也出不去这府,这安胎之事还要多仰仗太医,如此又怎会害太医呢。”
见她如此说,吕太医也放下心来,想着乐无霜也没毒害自己的理由,遂端起杯盏轻抿了一口。
茶,的确是好茶,他还听说这乐无霜可还是个制茶高手,当初殷贵妃这毒就是喝了乐无霜送过去的茶所致。
想到这,面色变了变,却也没太放在心上。
毕竟乐无霜刚也说了,她没有害他的理由不是吗?
只是他怎么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最终‘咚’的一声,头磕在桌上再无动静。
见此,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忙起身将这几日她捣鼓的东西一一取了出来。
来到妆台前慢慢改变起自己的外貌来。
面粉兑了胭脂,调和成了一种暗黄色。
这暗黄色正与那吕太医的皮肤颜色一般无二。
再将从那朱嬷嬷头上取来的白发,后制成的胡须及白眉一一贴上了面颊。
之后直接来到吕太医身前,将那一头斑驳白发齐齐剪了下来,快速往一旁那半成品发套上贴去。
之所以提前取用朱嬷嬷白发,也是担心事出突然,一下子眉毛与胡须再加上头发制作太过急促,怕做不完美。
一系列功夫下来,妆台前出现了个与吕太医相似的人来。
深呼了一口气,她将吕太医拖到屋内角落处,拿起那吕太医的药箱,打开门走了出来。
外面云雨刚似听到了屋内有不寻常的声音出现,见她出来,面色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后才关上了门继续守着。
而乐无霜此时的手心里却冒着汗。
但神色却依然镇定,学着吕太医那老迈的步伐从容走出院落,直接向府宅外面那处拐道走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可有证据?
行至拐角无人处,丢弃药箱她快步离开了此处,她知道再过不久按照惯例齐晟渊便会来这府中,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待一路顺畅的回到卫府后,她心中的那块石头才落了地。
卫府里,半夏喜极而泣,拉着她手不停问东问西,问这些天她都在哪里?过的怎么样。
同样,卫府正堂里的人亦都一脸疑惑看着她。
于是她便将这些日子以来,怎么被齐晟渊掳走,又怎么从那府宅中逃出的事情详详细细的给卫府众人讲了一遍。
“早就说是定王做的,皇上他不信,这算什么,这算故意包庇,不行,我得进宫去向皇上说明白。”
“我家霜儿的确是被那定王掳走的。”说着卫戡急吼吼的就要往外走。
却被夫人苏氏一把拉住,“你站住,霜儿如今安全归来已是最大幸运,你这样急匆匆的进宫去与皇上说,可有证据?”
“定王都说了是霜儿用膳时自己出去的,他定王只是察觉奇怪跟着出去而已,可最后却没有看到霜儿。”
“你说你去皇上面前说霜儿就是定王掳走的,皇上信吗?”
经苏氏这么一说,卫戡停住脚步,想想觉得是这么个理,他就这么去说,皇上肯定不信,说不准还惹皇上气愤厌烦。
苏氏说的也是乐无霜要说的,她也绝不赞成现在进宫与皇上说这件事,现在当务之际是看齐晟渊那边是否有下一步动作。
怕再有闪失,现在她是怀孕之身,也禁不起瞎折腾。
毕竟北齐刺杀的那些人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正想着让南阁朱雀来到身边照看自己时,卫戡开口了:
“霜儿这阵子就待在府中,没事就不要出府,还有你这婢女也不准出去,有事直接让府里小厮前去办理。”
哪知卫戡话还没说完,苏氏就接口了:
“说你脑子一根筋就是一根筋,你这是要将霜儿活活在这府里闷死吗,我看还是派个武功高强之人在霜儿身边随身侍候。”
见自己夫人这么说,卫戡眉头深锁,似在考虑合适人选。
夫妻多载,苏氏看卫戡表情,哪能不知他心中已同意自己意思。
于是接着说:“我看蔷儿的小姑子倒是个不错人选,毕竟霜儿是女子之身,身边总不能放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来保护啊。”
“你觉得呢?”说完,望着自己夫君打算听取意见。
“恩,夫人此法甚好,那你想法通知蔷儿,这事得提前跟她知会一声。”卫戡吩咐。
看来不用她再想办法,舅父与舅母已为她将这事办妥,正好也省得她到时再费口舌解释朱雀怎么进的卫府。
南齐京都那处只有一个灯笼的客栈中,一位将士着装的人对一锦衣男子苦苦请求。
“九皇子,如今城中对皇子你的搜查已减弱不少,咱们是时候回东向了,谢丞相那边已都安排妥当,就等九皇子您了。”
“东向与南齐接壤地方,只待见着皇子您身影,便快速安排您去东向都城与丞相见面。”
“吴志,此事不急,你飞书传信给外公,就说本皇子在南齐还有事情尚未做完,待事情做完就立即回去东向。”
叫吴志的将士见他这么说,顿时皱起一双浓眉不解,“不知皇子殿下有什么事情需要完成,末将愿为您代劳前去办置。”
“无需吴志将军办理,此事是本皇子的私事。”
“那好,还请皇子尽快办妥,丞相亦有所交代,现东向皇族混乱,是最好的夺权谋位时机,时机不等人!”
“本皇子明白。”
“那末将先去给丞相飞书一封!”说着只见吴志向端木云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而端木云则暗自走出客栈,专挑人少的地方行走,在来到经常与李曼青见面的那间酒楼时,特意让里面掌柜安排了一间靠里的雅间。
遂按照老办法着人送信去通天商行约见了李曼青。
在酒楼里等了约莫有一个时辰之久,才见李曼青姗姗来迟。
此时的李曼青已作妇人打扮,端木云看去,竟失去了往昔的决断与果决之感,却多了份缠绵温和的韵味。
他所认识的李曼青不是这种眉宇间充斥着计较与丝丝妒意的李曼青。
曾经那个爽朗果决的李曼青不见了。
她进入定王府做那夫人后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变得这么彻底。
李曼青很不喜欢端木云此刻看她的目光,那目光里再没曾经的那种迷恋。
“你出来了?”自端木云被南齐皇帝软禁至今,此刻二人是第一次见面,李曼青只问出这一句。
端木云没有回答她,只是在想,当初他那么的喜欢面前这个女人,面前这个女人是否有过一丝丝的动容?
若没有动容却亦没拒绝于他,这是为何?
曾一度以为面前这女人对他也是有感觉的。
不过此刻的他不太确认了,因为若是面前这个女人当初真对他有感觉的话就不会酒后失身于齐晟渊。
即使失身后,也不会成为齐晟渊那后宅中的一位。
若真对他有感觉的话至少在进入齐晟渊内宅后,会想方设法的打听他被软禁的下落,会想法设法的救他出去。
可她没有,她什么都没做。
“是,云运气还不至于差到连搭救一把的人都没有的地步。”他如是回答。
见他这么说,李曼青面色闪过尴尬。
只因当初端木云刚被南齐皇帝抓去时曾请求让她帮忙,可她什么都没做。
“云,现在你不是好好的出来了吗,曼青知道你是吉人自有天相,南齐皇帝是困不住你的。”
“曼青当初可是为云四处奔走了的,可云这事是南齐皇帝亲自下旨督办的,曼青纵有万贯家财,可却送财无门。”
“正因这样,曼青才找上了定王。”
说到这,只见她低下头,眼内闪过算计,“也是因为这样,曼青做了定王的女人,曼青托定王为云你到皇上面前说好话。”
“王爷也照办了,可皇上就是不放人,你要曼青还能如何?!”李曼青说着似生出一丝怨气来。
而听到李曼青如此说的端木云此刻已改变那一开始的看法。
原来李曼青之所以会成为齐晟渊的女人,完全是为了他。
想到此,他内心激荡了下,原来他对她那倾情付出没有白费,她心内是有他的。
一时,端木云的心里欢喜起来。
“原来曼青你进入定王后宅不是自愿的,我就知道,曼青你心里是有我的,曼青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从那定王府里光明正大的迎娶出来。”
见端木云说出如此不经大脑的话,李曼青心内是嗤之以鼻的。
光明正大?他端木云凭什么这么说,虽她李曼青现在只是定王府内宅里的一位夫人。
可不管怎么说也是南齐堂堂定王的女人。
而他端木云是什么?只是个略懂医术的大夫罢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大言不惭
以前在百草堂中是个挂名掌柜,还有些用处,现在什么都不是了,还说要光明正大的迎娶她,真是大言不惭。
只是有一点她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端木云会被南齐皇帝给软禁起来,这件事即使她现在想破脑袋也想不出。
见她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端木云笑了笑,“曼青是不相信我吗?”
“若我告诉你,我是东向国的九皇子殿下,不知曼青认为我有这个能力迎娶你吗?”
“本皇子相信,即使本皇子开口向南齐定王索取了你,他齐晟渊也定会答应。”
“只是本皇子不想索取,而是要想办法堂堂正正的迎娶到曼青你。”
在端木云他说是东向国九皇子时,李曼青曾经一切在脑海里想不通的事情此刻都想通了,也明白为什么南齐皇帝要软禁端木云的举动了。
不过她想到的是,是否要将端木云在这里的事情告诉齐晟渊?
她几日前抱怨齐晟渊最近都没好好陪着她时,听齐晟渊提起过,说东向国九皇子逃离,而齐晟渊要去寻找抓捕的意思。
心里这么想着,却听端木云又说,“此次我回东向是为继承东向皇位作准备,等到时我做了东向国的皇帝,而曼青你就是东向国的皇后。”
李曼青在听到端木云这么说时,大吃一惊,再看他说得很是笃定的样子,这心思立即就活泛了起来。
难怪南齐皇帝狩猎途中时将端木云软禁起来,原来是怀疑那次刺杀事件是端木云下的手。
于是脑海里曾经想不通的,此刻都已想通。
而现在她是齐晟渊的女人,而齐晟渊现在皇位似乎不是如曾经那么有把握能一定继承。
最近那个深居不出的黎王似蠢蠢欲动。
而端木云就不同了,看端木云样子,是一定能继承东向国大统。
且端木云对她很痴情,许端木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她李曼青只有一个,齐晟渊与端木云对她来说此刻就像押宝。
押对了皆大欢喜,同时离她李氏一族的美好未来就又进一步,押错了的话就万劫不复。
但凡继承大统而失败的王爷或者皇子,最后下场不是幽禁就是发配。
现在端木云既然提出将来迎娶她,那么她也不急,慢慢等着便是。
看看到底是齐晟渊这宝押的值还是端木云这宝押的值。
不过还有一事她要和端木云说一下,貌似端木云至今还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个无双神医就是乐无霜。
无双神医从和他认识之初就在骗他,这事告诉了他不是更好。
她相信以端木云性格,是绝容不下有人欺骗他,既然端木云是东向国的九皇子,那么看到骗了他的乐无霜肯定就要报复一下了不是吗。
这么想着,便将无双神医就是乐无霜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在听李曼青说无双神医就是大理寺少卿之女乐无霜时,端木云整个人是呆楞的。
他没想到当初无双神医与那乐无霜竟然是同一人。
呵,由此可见,那乐无霜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与他结交。
想到这,端木云顿时有种被骗的感觉,心内一时气愤莫名。
看来他得约出那个无双,不!是将乐无霜约出来好好质问一番。
在听说乐无霜现在已嫁给了那北齐质子南宫宸时,他只是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他认为即使乐无霜嫁给了那南宫宸那质子也阻止不了他被骗的怒火。
想来乐无霜一早就知道他是东向九皇子的消息,是存着目的与他结交就气愤不过。
他还从未被人如此利用过。
原来一切都只因为他的燕子阁,这乐无霜真是好深的心思。
此时端木云已完全不记得当初是他自己自愿拿燕子阁与乐无霜换取治疗李曼青疾病的事,只想着好好报复乐无霜。
他不是有那吴志在身边吗,想必让吴志收拾一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次日,还是在此间酒楼靠里的这处雅间。
乐无霜对面坐着端木云,身旁有朱雀陪护。
近段时间未见,端木云似圆润不少,看来这软禁期间,端木云享了不少清福。
此刻,端木云看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控诉。
乐无霜觉得好笑,她这是拿了他端木云的,还是欠了他端木云的?
世上总有那么一批人,觉得别人亏欠他们,可却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认为别人为他们付出是应该的。
若是别人对他们有一丝隐瞒或者没有全心全意对待就觉得对他们是亏欠。
面前这端木云在乐无霜看来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不知姑娘你是让端木称呼你为无双神医还是乐无霜呢?”说这话时,端木云面现一丝嘲讽,十分不屑。
“无双即无霜,不过九皇子似乎管的略宽了些,不管我是无霜还是无双与九皇子你都无关系!”她声音轻柔里透着淡漠。
“你难道不是早就知道本皇子是东向国九皇子的身份而故意接近的吗?”
他毫无顾忌的说出心中所想。
闻言,她淡淡笑了,颊边梨涡浅浅:
“小人之心!是,我是一早就知晓你是东向九皇子,你说我故意接近于你,可是我从你身上得了什么好处了吗?”
“本皇子的燕子阁不是你得去的好处吗?”对于乐无霜狮子大开口的要去他燕子阁一事,端木云至今难忘。
“不、不、不!我想有件事,九皇子你误会了,当初我可是给你选择的,你是自己同意用燕子阁换取我替李曼青治疾的机会。”
“若不然,你认为李曼青这疾会好吗?”
她不认为这是得了端木云的好处,顶多是各取所取罢了,本来端木云用燕子阁换取为李曼青治疾之事对她来说也只是小事一桩。
哪里想到端木云自从失去燕子阁后,是寸步难行、消息闭塞。
当然,即使是这样,也是这端木云自找的不是吗。
见此,端木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他当初用燕子阁做交换,曾想过再从新创建个类似燕子阁的势力出来,可一直到此时都未曾着手。
要创立一股新势力出来,不是一朝一夕就可完成的。
此时,端木云不禁为自己当初的草率决定隐隐有些后悔。
他认为李曼青的疾只要不致死,总归会慢慢变好,燕子阁事情的处理上是他太过草率了。
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
“见你如此行装,是要离开南齐吗?”她见南宫宸着装似要出远门的样子,身后还跟着一位练家子,想必是要回去东向。
端木云能知道无双及乐无霜是同一人,不用说,定是已经与李曼青见过面了。
想来端木云此刻的这九皇子身份李曼青也必定已经知晓。
如此的话,看来李曼青同前世一样,还是要多了端木云这股力量。
好,很好,即使再她再努力改变还是敌不过命运的变数。
不过,这样她乐无霜就认输吗?不会,今生不是齐晟渊、李曼青死就是她乐无霜死。
第一百二十九章:小心!
这是她对前世自己的交代。
却在此刻,一道破空声传来,似暗器发出的声音。
毕竟有较好的身体素质,她立即能觉察出那暗器是从身后发来。
“小心!”朱雀惊呼。
她忙极速低头,只见那暗器呼啸一声,擦着她后脑勺向对面端木云飞射了过去。
见此,端木云早就吓得肝胆俱裂,“九皇子,小心!”吴志大叫一声,抽出长剑快速替他挡去暗器。
却在这时接二连三的暗器齐齐向二人飞来。
此时朱雀与吴志一同动手,堪堪在二人面前勉强形成了个包围圈。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得快逃!”她说。
“这些杀手是哪来的?!岂有此理,本皇子可是东向堂堂的九皇子殿下,他们也敢杀!”端木云急急叫唤。
一瞬间无数念头在乐无霜心中闪过。
她在想是趁此机会将端木云杀死永诀后患,让李曼青少去一大助力的好,还是与端木云一同对敌先逃出包围圈,从长计议的好。
权衡再三下,她决定先过了眼前这关,杀端木云将来有的是机会,现在情形明显是北齐那些不死心的暗卫要致她于死地。
“一定是你东向国有人看你要回去东向争夺帝位,心里不喜,对你痛下杀手,你这人怎么到哪都有麻烦?真被你连累死了!”
乐无霜挡开一枚暗器,没给端木云考虑时间,率先开口,认定这些暗杀的人是冲着端木云来的。
她说得这么笃定,端木云亦不得不这么认为,但他虽会些简单的武功招式,可那简单防身还行。
对上这突如其来要人命的暗杀是毫无招架之力。
见乐无霜身边婢女如此了得,知道是个高手,再看乐无霜本人似身手也很不凡,忙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你助本皇子安然回到东向,你要什么本皇子就给你什么!”他直接提出诱人条件,希望乐无霜能就此答应。
“好,这可是你说的!”乐无霜心内大喜,端木云提出这条件正合她意,北齐派来的那些人看来是铁了心的要杀她。
不杀死她誓不罢休,对方来人很似强大,此刻她不想连累卫府,如今只有随端木云一起先去东向。
想必到东向国后,利用端木云这皇子势力拖住北齐这些杀手行动绰绰有余。
却在她这话刚说完,室内突然静了下来,再无暗器出现,而雅间的门此刻却被轻轻推开,一年轻男子的身影出现在几人面前。
男子身着紫色长袍,一头乌发飘散于后,右手拿扇附于身前,左手背后,正步态悠闲间向四人走来。
从未见过集萧杀与肆意在一身的人,乐无霜眼角微跳。
端木云却色厉内荏的呵斥起来:
“你是谁!可知我是谁?!连我都敢杀,是活腻味了吗!”
男子正眼瞧都未瞧端木云,只是带着戏虐神色的看向乐无霜不言语。
“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动手!”
此时,她绝不能让面前紫衣男子开口说话,也是担心这紫衣男子开口说出要杀的人是她乐无霜,那她直接就少了端木云这个挡箭牌。
此刻,她争取先下手为强。
她现在要做的是必须让面前男子认为端木云与她是一伙。
说着不待端木云再开口,便率先迎了上去。
朱雀的职责是保护乐无霜,见乐无霜动手,自然是挡在前面冲了过去。
端木云见乐无霜这么积极,想来是自己刚开始提出的条件打动了乐无霜的缘故,遂招呼吴志也向那男人动起手来。
而那紫衣男子此时也不想多说废话,手中扇子直接撑开向四人迎了上去。
动作连成一气,出手说不出的俊逸潇洒,对四人招式是招招夺命。
端木云却似也打出怒气出来,拼着被那扇上暗器所伤的痛也悍然越斗越勇,只是招式过于生疏,已被紫衣男子划破身上多处。
再看那紫衣男子动作却是行云流水。
乐无霜若不是身在局中,都要为这男子那肆意潇洒的招式拍手叫好。
但敌人就是敌人,人家都要她命了,她必须全力以赴。
好在是面前这紫衣男子托大,此次前来杀她竟然不是如同与齐晟渊交手那次有那么多人,打斗这么久,始终只这紫衣男子一人。
“得赶快想办法,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再这样下去,我们四人都得去死!”她急急大声说出现状。
此刻那吴志为端木云挡身已多处受伤,闻听此言,大吼一声,“九皇子,你们先行一步,这边有末将拖着,末将随后便到!”
说完眼现一丝狠劣挽出一个耀眼剑花向紫衣男子急急刺去。
却在到达紫衣男子身前时,却见紫衣男子手腕翻飞,扇子上面的暗器就向吴志脖颈刺去。
鲜血至脖颈上‘咕咕’冒出,吴志也是刚猛,直接一把抱住紫衣男子,大吼,“快走啊!”
端木云还要上前再战,却被乐无霜一把拉下,连忙往外跑去,边跑边喊:“杀人了!”
朱雀断后也学着乐无霜大喊出声。
这一声喊,将其余雅间内的人全都喊了出来,同时酒楼大堂内的人群已乱成一窝蜂。
乐无霜她们急急来到酒楼外面,找了个处暗处隐了进去。
“为什么我们不快速远离此处?!”已藏好身形的端木云气喘吁吁询问。
“你还跑的动吗?如果确定能跑过那紫衣男子,那我们就继续跑好了!”她声音冷然淡漠毫无感情。
一句话说的端木云哑口无言。
端木云经过刚才那番打斗,此刻又玩命的跑了一下,哪还有力气再跑,便同意乐无霜做法在此躲藏起来。
酒楼里的人一窝蜂般的从里面往外窜,脸上全都是惊骇欲绝的神色,仿佛真看见了什么杀人越货的现场一般。
其实大多都是以讹传讹。
稍顷从里面走出一紫衣男子来,紫衣男子身上有处衣衫已变成黑紫色,想必是那叫吴志之人脖子上冒出的血溅上的。
男子一双锐利眼眸四下在那混乱人群中搜寻,最终一无所获。
这场景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有大批官兵前来,男子似也知晓,愤愤将扇子收起快速离场。
见紫衣男子终于离开,乐无霜心下暗自舒了一口气,越发肯定她不能为卫府带去这种祸患,现在也只有随端木云先前往东向后再作打算。
她让朱雀送口信给卫府,说是街上偶遇师傅,随师傅云游行医,让卫府众人不必担心。
当初在卫府众人知道神医无双便是她乐无霜时,曾问过她为何懂得医术,她只说有高人相助,拜了高人为师,习得一身医术。
第一百三十章:不值一提
如今倒是让她用这借口对卫府众人撒了个善意谎言。
“现在无霜再次确认下端木兄是否要我等助你回归东向?若是不需,那我就此告辞,后会无期!”
乐无霜对站在身侧还干瞪着酒楼门口的端木云询问,见他没有回答,佯装要走。
“等等!”他阻止了乐无霜那要离开的步伐。
“本皇子刚在酒楼里就曾说过,你助本皇子安然回到东向,无论你要什么本皇子都会给你!”
“好,这可是你九皇子说的!”声音清冷淡漠,完全没有那种达到目的的喜悦。
她本就是要从端木云口中听到要她助其回东向之事,此时看来,目的已经达到。
“能问你个问题吗?”她故意开口询问。
“你问!”端木云见她答应下来,心情很好,本来他有那吴志的陪同还可回去东向国。
如今吴志已死,且看那紫衣男子一身武功深不可测,让他自行回去东向实在没有勇气。
现在情况也不允许他浪费时间再寻他人帮助,且他知道乐无霜及她身边这个婢女,二人功夫都不错。
有乐无霜二人相助,想必能安全不少。
“不知九皇子可否见过曼青了?”她已经知道端木云已经见过李曼青,若不然端木云也不会知晓她这乐无霜的身份不是吗。
她现在问只是想知道,在端木云知晓李曼青已成为齐晟渊的女人后,对李曼青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也好让她知道她‘帮’这端木云得帮到个什么程度。
见她提起李曼青,端木云不禁看向她,因为他曾听她说过,她与李曼青有仇。
“你不必如此看着我,我与曼青之间也只是些女儿家的小摩擦罢了,如今我与她都已成为人妇,那些过往小事,实在不值一提!”
闻言,端木云还是没放下心来,他对李曼青的事情一向很上心,他只简单回答了两个字,“见过。”
“我已有许久未曾见到过她,也不知她在定王府中是否安好,毕竟我与她可是很要好的姐妹。”
乐无霜摆出一副往事如过往云烟般的惆怅出来。
“要不,等我见过曼青与她告完别之后我们再启程,如何?”她状似无意说着,似乎立即这么做才好。
端木云一听哪里同意?现在那个武功高强的紫衣男子可不知道在哪里等着他,哪能再耽搁回去的宝贵时间。
忙急急开口:“你放心吧,曼青现在很好,只是定王府里不止她一个女子,看她面色似乎生活的不是很如意。”
“本皇子打算回到东向继承皇位后将曼青从定王府中光明正大的接回东向,做我东向国的皇后!”
见他这么说,乐无霜眸光微闪,嘴角翘起,似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般,“如此也好,总比过待在那定王府里只是个夫人强!”
闻言,端木云只是笑了笑,不再言语。
一路上乐无霜她们走的是水路,她认为那紫衣男子定会在南齐京都各方要道设下埋伏,专等她自投罗网。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水路要安全些,但也无法保证一定安全,只是这一路下来,眼看着就到了东向国境内,却是并未再碰到刺杀。
稍稍放下心来,只是在登临东向边境区域内的一个湖岸口时,朱雀与她低声耳语,说四处很不对劲,让她小心防范。
看来那紫衣男子终于是发觉不对,开始在水路上开始追击她们。
只是似乎已晚,她们都已踏到了东向国土地上,现在才现端倪。
看来马上有一场硬仗要打,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
反观端木云,却似在进入东向国境内时,貌似松了一口气。
“看你样子似很轻松!”淡漠又清冷的声音适时响起。
“恩,当然了,现在可是在东向国境内,而我是东向国的九皇子殿下,还有谁敢再刺杀于我!”他说得一副想当然模样。
“若是这些刺杀你的人正是你东向皇族里派出的呢?你这不是羊入虎口吗?”她调侃于他。
见她这么说,端木云似也察觉出四周的不对来,神情开始严肃起来。
“不要这么刻意,还像刚才那样就好了!”她提醒端木云并非出于好心,而是不想事发之后被端木云拖了后腿。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端木云焦虑开口。
这里是码头,人多,那个人想必不会如此明目张胆,不过此处亦不是久留之地。
现在是巳时,巳时一过便是午膳时分,到时码头这边人会渐渐减少,若是我们在巳时结束前还想不出办法,那么只有硬拼了。
不过她知道自己此时状况,已经怀孕的身体,实在不宜大幅度动作。
还是想办法智取的好,“已经到了东向国,难得你就没有与之接头之人?”
这句话她是问端木云的,见她这么问,他无可奈何道:“丞相派的人与本皇子约见的地点并不是此处,而是在十里开外的一个叫向阳镇的地方。”
“如今为了躲避那人刺杀,走的是水路,自然便与丞相那边会面的地点有所出落。”
闻言,她不再多问,与朱雀二人互相对看一眼,随即往人多的密集地方走去,端木云见着,亦跟上二人脚步前行。
办法只要好使,就不在乎再使一次,同样的,乐无霜令朱雀在人群中将一人打晕之后忙大声呼喊‘杀人啦!’
随着‘杀人啦!’三个字的蹦出,四处人群‘哗啦’一下忙四散逃离开来。
三人亦夹杂在人群中往一处不起眼的马车处跑去。
在逃到马车旁时迅速钻了进去。
马车里空无一人,正当乐无霜要朱雀前去驾马离开时,车外传来一道老年声音与一年轻女子的声音。
“莫伯伯,前方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极是好听也很悦耳,听声音年纪似乎不大。
“快走、快走,听说前方码头处有人被杀了!”那道有些苍老的声音适时开口。
“现在这世道,对咱老百姓最是不公,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烧杀抢掠,看来这世道要乱了!小姐,快上车,我们还是快些回府!”
说着那道苍老声音竟催促起来。
“恩!”女子那清脆声音答应一声,掀开车帘就要往车里钻。
却在看见车内坐着三个人时,楞住了。
“小姐,怎么了?”从一旁圆柱上已解开马绳的老汉见那女子半掀着车帘愣怔在那,忙奇怪询问起来。
“无事!”女子淡淡回了一声,上了马车。
老汉见无事,便坐上马车边沿,架马快速离开。
此刻,另一边现出身影的紫衣男子将那把折扇敲在另一只手上敲得是‘啪啪’直响。
第一百三十一章:失手
已经是第二次了,凡是他要杀的人通常都不会被逃脱,而杀这乐无霜已是他第二次失手,还是失手在同一种方式上。
想到此,男子眼中有冷芒闪过,事不过三,下次绝对会结果了这乐无霜的命。
说完,他不再留恋此处,而是悠闲自得的循着众人足迹消失在了码头。
马车内,女子似乎已经忘记本身是这马车的主人般,面对乐无霜三人显得很是拘谨。
“姑娘不必害怕,我们三人途径此地,在刚才码头那边偶遇杀人事件,着急忙慌下才冒昧进入姑娘家的马车,还请姑娘见谅!”
端木云显得温文尔雅,这让乐无霜记起初识端木云时,他也如此刻这般温和有礼。
他这相貌英俊的样子对一般女子很有杀伤力,也只是碰到了她乐无霜这个冷心冷面之人对其毫无感官。
再见对面那女子,此刻是面若桃花,满面羞红,看样子果然是被端木云这俊俏模样吸引了,应是生了好感所致。
“敢问姑娘姓什名啥?”端木云刻意询问。
“小女子姓花名落叶。”那女子娇羞回答。
“花小姐有礼!”端木云对这叫花落叶的女子拱了拱手。
而花落叶则低垂下头,显得很是羞涩。
全程乐无霜没说一句话,只因她忆了起来,这个花落叶将来会是端木云的挚爱,也是端木云发觉真正喜欢的人不是李曼青而是这个花落叶。
齐晟渊曾经是南齐战无不胜的定王,自从登基为南齐帝王之后,整日成迷女色,如色中恶鬼那般日夜要美相伴,又恐他人夺位,因此陷害一切忠臣良将。
南齐在齐晟渊的治理下,短短几年功夫,已千疮百孔、不忍直视。
这花落叶是端木云以东向国大军压境的方式逼她乐无霜为其治病之人。
也就是在那时,她乐无霜因不肯医治这花落叶,却被李曼青与乐扶月合谋陷害关进了南齐皇宫里的冷宫。
从而李曼青由贵妃之位登上了南齐皇贵妃之位,一时平步青云、风头无两。
而她,则成为了冷宫里那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废后。
朱雀感觉到身旁乐无霜那身上散发出的森冷气息,一时不明所意。
马车不知走了多久,终于不再颠簸,感觉那驾车的老汉从马车边沿跳了下去。
此刻花落叶却也急速的走了出去,应是生怕那老者掀开车帘见到她们。
对这花落叶,乐无霜可谓是只知甚详,前世时,应也是端木云离开南齐回归东向这段时间所认识。
命运还真是奇怪,明明有些地方她乐无霜已作出改变,不过这大势方向却似一点没变。
今生倒让她碰见了这花落叶。
既然让她碰见了,她已将这看作是命运对她的一种恩赐,若是不改变改变,也太对不起自己。
前世她因花落叶而被打入冷宫,今生,她要这花落叶因她而死,貌似这算是扯平了,且是她比较乐意见到的一个结果。
待到了花落叶的家宅后,一行三人被花落叶安排在了后院厢房之中,她与朱雀一间,端木云单独一间。
她知道这花落叶家境一般,不似大富大贵之家,家中只她花落叶一位小姐,父母已经年迈,却稍有积蓄。
花落叶生的花容月貌,一双雾眸整日水汪汪的,让人一看便会心生怜惜。
前世在被端木云接进东向皇宫为妃后,却遭身在南齐皇宫内的李曼青嫉妒,从而派出身边心腹潜入东向皇宫为婢,毒害了那花落叶。
好死不死的那花落叶被东向的太医堪堪吊住了一口气,于是就有了端木云逼迫她乐无霜为其解毒之事。
此时的花父与花母有招婿的打算,毕竟自家闺女生的很好,可以说是方圆百里万中挑一之人。
想来最后也是端木云亮开了自己那九皇子的身份,才得到那花父花母的青眼。
厢房内,朱雀询问乐无霜:“阁主,我们难得真要住在这里?”
朱雀的意思是为何不找间客栈入住进去。
见朱雀这么说,乐无霜只是笑了笑,“有免费的给你住,又有免费的给你吃,何乐不为?干嘛还要去住客栈?”
闻言,朱雀不再说话,觉得乐无霜不会平白无故这样做,应是有什么原因。
她朱雀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护住她这嫂嫂的小表妹为先,其余一切免谈。
何况乐无霜还是她燕子阁阁主。
在这花宅之中住了几日,倒是让端木云与那花落叶二人之间的感情迅速升温起来。
乐无霜几次发现二人在花宅后院的一处树荫下偷偷相约。
对此,她并无其他想法,唯一有的想法只是看二人情到浓时再分离,觉得有点畅快罢了。
而端木云似乎也忘记要回东向皇都之事,整日沉浸在这花落叶的温柔网中不可自拔。
二人之间的互动,那花父花母又岂能不知。
只是那二老也是乐见其成,想着端木云也一表人才,又谈吐不凡,招为上门女婿是为上佳之选。
且自家女儿落叶也很喜欢,想来这在那二老心中倒是少了不少麻烦。
只是那花落叶每次看她乐无霜的眼神不似一开始那般友善了,大概是自己的存在对那花落叶来说是个威胁。
难得还怕她乐无霜看上端木云不成?
好笑,若她乐无霜看上端木云还有她花落叶什么事?
难怪前世在李曼青手中走不过一招,便身中剧毒。
也亏得端木云护的好,不过今生,端木云是否能护好这朵娇花可就不一定了。
她估计,以那紫衣男子的神通,应再过不久便会找到她们。
但她不急,不是还有这花宅里的一群人在前方为她挡着嘛。
果然,这日午后不久,她在一阵心悸中惊醒过来,看着外面天色乌沉沉黑压压一片,似要变天。
还真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门被推开,朱雀轻手轻脚的来到她身旁,见她醒了,便说:“阁主,外面很不对劲,附近突然多了很多陌生人。”
见朱雀这么说,乐无霜眸光微闪,看来那紫衣男子再不托大,知道人多力量大。
从朱雀口中得知附近躲着那么多人就可看出,那紫衣男子应是为了以防再次出现像上次那两种状况。
看来这花宅里的人最后会无一幸免。
这也是一开始朱雀向她提及为何不住客栈而要住在花宅的原因。
只因她想借刀杀人罢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真爱
想借那紫衣男子之手杀了那花落叶而已,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不过前世她不也是如此吗。
前世她也没得罪过这花落叶,可她还不是因为花落叶而被打入了冷宫。
“逃脱路线可准备好了?”她轻声询问。
这几日,她无一不在准备着出逃路线,明里暗里即使被花落叶讥讽说她死皮赖脸的黏着端木云,她也毫不在意。
与一将死之人计较有失大家风范,且她也不是那种人不是吗。
倒是那端木云整日沉迷于温柔乡,都已忘记那紫衣男子的威胁,不过她乐无霜也不打算提醒他。
在她问端木云现在对李曼青抱有什么看法时,端木云给了她答案,她想即使现在的端木云发现真爱是那花落叶。
想必对李曼青也不会不闻不顾,毕竟这二人之间还存在着很深的‘友情’。
既如此,那端木云生死与她又有何关,虽然那紫衣男子一直要杀的是她,此番当头,她没对端木云落井下石已算大有良心,
现在生死是各安天命、各显神通罢了。
那紫衣男子分明将端木云已看作与她乐无霜一伙,这倒与她一开始的想法一致。
“都已准备好,只待外间那些人爆发出来,我们便可悄悄趁乱离开,放心,无人能发觉!”
朱雀说的很有把握。
却在这时,端木云来到她屋内。
见到端木云,乐无霜蹙眉,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多日不见,端木兄可好?”
“少说费话,今日本皇子与叶儿出门,发觉宅子附近多了许多陌生面孔,想问你是否知道是那紫衣男子已经发现了本皇子与你?”
端木云这句话问的急切,以至于失去了往日的沉静。
闻言,她却大惊,“是吗?那可如何是好?”她这神情似也才知晓这天大事情一般。
“你、”端木云一下楞住,“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啊,我整日在这宅院之中待着,又如何知晓外面情况!”
此时,乐无霜显得有些气急败坏,这神情看在端木云眼中不似作假。
“早知如此,咱们就应该立即赶往十里开外的向阳镇,也不至于现在这般被动!”此时,端木云恨恨想着,便说了出来。
“不知端木兄可有良策?”她问。
“本皇子想先通知叶儿她及她父母,至于花宅里的其他人、”说到这,却见端木云眼中闪过一丝狠劣。
“就让那些人作为诱饵替本皇子挡住那紫衣男子等人好了!”
“此法甚好、”她亦同意端木云这注意。
不待她再说什么,只见端木云眼中又闪过什么,看向乐无霜道:“那本皇子先去通知叶儿她们,通知过后再来与你会合,你就在此等着本皇子消息!”
“好!”
见她同意,端木云似松了口气,直接离去。
“我们真要在此等那九皇子他们?”见他离去,朱雀询问。
闻言,乐无霜笑了笑,不急不慌回答:
“若端木云真有良心,我等上一等倒也无妨,可他刚在离开前,你是没发现,我可是发现了,他这是打算带着他那叶儿与那对老夫妇悄然离开。”
“他这是决定让我与你还有这花宅里的仆人们一起为他挡着那紫衣男子呢。”
见她这么说,朱雀似才明白过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既然他们决定悄悄的走,那么我们就悄悄的放出消息好了。”她淡漠清冷的声音适时回答。
闻言,朱雀眼睛一亮,“这倒是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乐无霜望了朱雀一眼,“这本就是我们要做的法子,只是现在提前了而已,你速去办吧!”
朱雀依言离去,只留乐无霜一人在房间静坐。
想必那紫衣男子应挑选夜深人静之时动手,不过现在有端木云的悄悄离去,再经过朱雀的提前放出消息,想来那紫衣男子晚间便会动手。
时间很快便过去大半,夕阳西沉,黑暗直接笼罩大地,四周肃静。
此时突然花宅后院处传来刀剑相交之声。
看来是端木云他们的悄悄离开被发现了,他们且聪明的选择了从花宅后院离开。
只是有她乐无霜的提前放风,无论是从前院出逃还是后院出逃,都无法顺利逃脱。
不过现在好了,有端木云吸引了那紫衣男子的大批注意力,到是方便了她的逃脱。
花宅院落不大,乐无霜所在屋子与那事发地只隔了几条小道,因此刀剑相向之声不绝于耳。
想来端木云在决定悄然离开时,身边也带着些花宅里的青少壮年。
这时,突然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清脆呼声,“爹、娘!、”
乐无霜此刻的心情亦是紧张,她知道,那是花落叶的父母被那无眼刀剑所杀。
“我与你们拼了!”清脆的声音蓦然再次响起。
好个有血性的花落叶,乐无霜心内不禁也为此赞叹了一声。
“叶儿!不!”突然,传出端木云的一声嘶吼,时间仿佛一下静止般。
乐无霜似乎都能听到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
“叶儿、叶儿”
这时,朱雀推门进来,“果然,那紫衣男子他们大多被吸引去了后院,现在前门空隙大开,我们可以就此离开!”
乐无霜快速点头,忙随朱雀迅速离开。
“回禀公子,有两人正往前门处逃脱!”
端木云这边,此刻已渐渐力有不逮,忽闻一黑衣蒙面之人对那紫衣男子汇报了这句话,顿觉如救命稻草出现般,双眼发亮。
“乐无霜,速来救本皇子,你要什么本皇子都答应你!”
这一声吼让乐无霜觉得房屋顶上的瓦砾都抖了三抖,但她又怎会回去救端木云呢。
只是端木云这一嗓子破坏了她逃脱的计划,只见身后远远的有几个黑点急速出现。
此时她已逃脱到花宅院外,但这身子也不允许她快速奔跑。
离朱雀准备的马车地点却还有段距离,无奈之下,她只能与端木云一样大吼了一嗓子:
“杀人啦!”
“花宅里杀人啦!”喊完头也不回的一下扎进夜色之中。
闻听此言的紫衣男子眼角跳了几跳,又是这句!
此时乐无霜无不庆辛端木云的晚间出逃,只因晚间时分,附近住宅及过路行人还全未休息,若是夜间就不好说了。
于是顷刻间,大街小巷之中立即出来了不少附近居民,且都向花宅那边围了过去,亦有的人开始往衙门方向跑去,不用问,肯定是去报官了。
幸好幸好。
直到她坐进马车之中,她都暗自庆幸。
此刻她一刻都不想停,令朱雀直接往东向皇城方向驶去。
“回禀公子!逃了!”一黑衣蒙面之人对着紫衣男子拱手回答。
第一百三十三章:你们胆敢!
“还有,我们得赶快撤离!宅子外已聚集越来越多的人!”
闻言,紫衣男子将那上好折扇握得‘咯吱’作响。
又是如此,呵,这叫乐无霜的女人真是将他那最后点耐心耗的一丝不剩。
这么想着,转头看向已被擒住的端木云,眼中眸光闪烁。
此时端木云睚眦俱裂,看着地上那失去生息的靓丽身影,眼内噙满泪水,悲痛欲绝。
白无痕决定用端木云引出乐无霜。
“将他抓起来好生看着,本公子要用他引出那乐无霜!”如流水击石般的声音清跃悠扬的至他口中溢出。
闻听此言的端木云则咆哮如雷,“大胆,你们胆敢!”
“我乃东向九皇子,东向境内岂容你们放肆,还不速速放了我!”
“哦?”白无痕停住即将离开的步伐,正色瞧向端木云。
“你是东向国九皇子?”他又询问了一遍。
“正是,我东向国谢丞相着人驻扎在十里外那个向阳镇的地方,此刻正派人前来迎接本皇子。”
“若是本皇子有个三长两短,你难道不怕我东向举全国之力诛你!”
见端木云这么说,白无痕似毫不在意,“说实话,我白某人还真不怕!你可知你对我白某人来说有大用。”
白无痕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让端木云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法。
“难道你要用本皇子来引那乐无霜?”此时,气昏了头的端木云脑中灵光一闪,想起面前这紫衣男子说要用他来吸引乐无霜的事。
“聪明!就是这个打算!”白无痕毫不吝啬的夸赞了端木云一句。
“那你这个计划恐怕要泡汤!本皇子不知你从哪得看出我与那乐无霜是一起的,但本皇子可以明确告诉你,你用本皇子来做诱饵这方法根本行不通!”
“因为那乐无霜与本皇子根本就不是一路!”
见他这么说,白无痕却挑了挑眉,“可白某人每次见着你们,你们可都是在一起的啊!”
“那是、”说到这,端木云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面前这紫衣男子要杀的一直便是乐无霜。
他这是被乐无霜坑了,还因此害死了他的叶儿!
他的叶儿就这么死了,是因乐无霜而死!
此时,没有一刻端木云如现在这般痛恨且仇视乐无霜,真恨不得能吃其肉、喝其血!
他!端木云发誓,誓死也要乐无霜为他的叶儿陪葬!
在东边天际出现一抹鱼肚白时,乐无霜令马车停下让马匹稍稍喘息了下。
同时紧张的心情得以少许放松,她让朱雀稍作休息后又继续赶路,方向是前往东向皇都燕子阁东阁。
也只有到东阁,才能让她稍微放下心来。
虽然东阁里的人不是厉害高手,却个个都是有身手,万一真被那紫衣男子追上也可稍稍抵挡一下。
此刻,坐在马车中的乐无霜狠狠打了阁喷嚏,她这是被人惦记了吗?难道是端木云?
或者老天护他真让他在那紫衣男子手中逃过一劫。
若真如此,只待这端木云回到东向皇都,必定会对她下死手,在端木云眼中她可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若不是她,那紫衣男子也不会一路追杀着他,最后甚至是让他那短暂挚爱花落叶失去生命。
看来她与这端木云的梁子因这次事件是越结越大。
看来前世不对付的人,即使重来一世还是同样如此,即使她再努力做出改变,却还是该对立时对立。
这次她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有趣,着时是越来越有趣!还是先去往东向皇城再作打算。
前世她可从未来过东向,北齐倒是去过几回,不过也只是在北齐边境的几个小城里逗留而已。
此番是她第一次来东向,亦是第一次去东向皇城。
与南齐京都相似,东向皇城亦很繁荣,只是街道行人的服饰与南齐有很大区别,看上去比之南齐更为保守与繁杂。
这些普通行人中,女子在发饰上比南齐女子要简单些,只是发鬓梳的很高,上面只别着一只简单木簪,或者银簪等。
而男子则更为简单,只是将头发简单揪在头上。
东向靠海,街道两边摆有许多海产品的小摊,有许多海产品甚至在南齐都没见过。
她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现在她急需去到燕子阁东阁,也只有到东阁里面才会有些安全感。
而朱雀曾经应该是跟着她兄长池中天时常走南闯北,对这些异域样貌也着时是见怪不怪。
她现在虽然是东阁主人,可也从未来过这东向西阁,有事都是东阁长老来南齐回禀于她。
朱雀驾着马车缓缓在这街道中行驶,终于马车在八方酒楼前停了下来。
店内小二见有人到,立即迎了过来,“客官请问是住宿还是吃饭?小店应有尽有,保证侍候周到!”
朱雀从马车边沿下来,将马绳递给那小二,之后掀开车帘让乐无霜出来,见此,小二忙上前殷勤接过马绳。
“我们住宿,收拾间干净的上房出来,送上热水饭菜。”朱雀吩咐那小二。
“好勒!”
小二向里面吆喝一声,立即有个门僮似的人出来接过缰绳离开。
而那小二则引着二人向酒楼里走。
在酒楼二楼的一间客房内,待小二离开后,朱雀开口询问:“阁主,我们难道就这样躲在这里?这样迟早是要被那紫衣男子找到。”
“也显得我们太过被动。”
朱雀提的问题,乐无霜不是没想过,要她主动出击,亦是不可。
这里她与朱雀都不可能是那紫衣男子对手,即使再加上这东阁长老,恐怕也未必能诛杀那紫衣男子。
来到东阁,她只想从长计议,实在不敌,东阁只能放弃,这是她作的最坏打算,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打算这么做。
若端木云逃脱出来,肯定是已经知晓真相,亦知晓那紫衣男子要杀的人是她乐无霜。
知晓他自己此次是遭了无妄之灾。
那么只要他端木云一回到这东向皇城,第一个要对上的便是她这燕子阁东阁。
“你去将东阁长老唤来。”想到这,清冷亦淡漠的声音适时响起。
朱雀领命离去。
不一会,东阁长老青龙便来到她房内。
“见过阁主!”
“早就听闻朱雀说过,你将这东阁管理的很好,这次是我第一次来这东阁,你果然将这这里管理得很好?”
乐无霜看着面前这剑眉星目、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青龙原本是朱雀在外游荡时结识的侠义之士,也是受朱雀引荐才结识了乐无霜。
第一百三十四章:有用处
乐无霜一向爱才,于是便将东阁给了他管,而他的所作所为亦没让她乐无霜失望,的确是个人才。
“多谢阁主夸赞,这是青龙的分内之事,不足挂齿!”青龙向她行了一礼。
“可知这燕子阁原阁主是谁?”她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问题问的朱雀与青龙俱是一愣,都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是东向国九皇子端木云!”她的声音再次响起。
见她这么说,二人都没说话,只静静等待下文。
“近段时间要在皇都内时刻注意着端木云的回来,若是回了,必不可少的就会找东阁麻烦,若他前来找寻麻烦,我令你佯装投靠于他!”
她这话是对青龙说的。
“阁主,我东阁上下一心只忠于阁主一人,誓死不会退缩,绝不二主!”
青龙向她又行了一礼,以表决心,同时表示东阁绝不畏惧端木云的报复。
“有血气,本阁主甚喜,只是若一意孤行,那不叫血气,而叫莽撞,让你佯装投靠端木云必然是有用处的!”
她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而青龙只张了张嘴不再多说什么。
“你先出去吧。”淡漠声音对着青龙开口,带着一贯的清冷。
青龙退了出去。
“能否请阁主明示,阁主让青龙这样佯装投靠东向九皇子,这么做的目的何在?”见青龙退了出去,朱雀适时开口。
“自然是尽力保住这东阁。”
“朱雀不明白!”
闻言,乐无霜只是看了朱雀一眼,“到时你自然便会明白!好了,赶了许久的路,你先下去休息吧!”
其实若不想连累这东阁,只需离开东阁便可。
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允许她再多番奔波。
至于最后这东阁是存是灭就看运气。
次日,她去楼下大堂时一对主仆从她身旁经过,目光所及之处,大堂内朱雀正和青龙在说着什么。
“小姐,我们这算是逃婚,毕竟是皇后娘娘为您指的婚,这逃了,万一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怕什么,难道真要我嫁给一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命的病秧子?”
“祖父最是疼我,我这么做相信祖父不会怪我的,左右皇后娘娘慈善不会拿谢家、”
那对已隐入一扇门内的主仆,在经过乐无霜时,隐约传来对话。
眸光微闪,一个不成形,不知可行还是不可行的主意在乐无霜心头冒起。
朱雀见她走出房间,便迎了上来,低声在她耳边说道:“阁主,端木云还未到达皇城。”
她一早就让朱雀注意着端木云的消息,看端木云是否已经回到皇城。
如今听到朱雀回禀,心上那块石头只能算是暂时落下。
想来端木云与这东向丞相派的人接头后,便无后顾之忧,也不似她这般逃命似的狂奔到皇城。
因此端木云还未到皇城不足为奇,她现在隐隐感觉端木必定是已经与那紫衣男子达成了某种协议。
她的感觉一向很准,只是不知那紫衣男子是否会先端木云一步来到皇城。
或者是端木云为了报仇,与那紫衣男子一起来到京城堵她。
无论是端木云先一步到达皇城,还是与那紫衣男子一同来到皇城,无非这两种可能,紫衣男子武功极高,即使加上整个东阁恐怕也难以对付。
若再加上端木云的报复,只怕东阁将不复存在,到时不但东阁,包括朱雀及她自己,都将死亡。
现在摆在她面前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立即离开这东向皇城,从新找地方潜逃,二是继续留在皇城负隅顽抗。
“朱雀,刚进去那个房间的主仆,查清她们是做什么的,要干什么去,都一一打听清楚禀告于我。”
眸光几经泯灭,她唯有险中求生。
朱雀领命前去。
而她这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只是再煎熬,她都未在脸上现出。
为自己倒了杯白开水,端起白瓷杯起轻轻抿了一口,平复着纷乱的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
“阁主,已经查探清楚了,那对主仆是来自东向的丞相府,那主子是谢道运之嫡孙女谢媛媛,多年前被东向皇后指婚给了东向大皇子。”
“眼看着明日便是婚期,此次那主仆二人是逮着机会逃婚出来的。”
见朱雀这么说,那个大胆计划再次浮现到乐无霜心头。
大隐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既然这个叫谢媛媛离开了,那么她大可冒充这谢媛媛进入到丞相府去,至于之后的事再从长计议并无不可。
“可打听清楚这东向大皇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与这谢媛媛之间可是十分熟悉?”她问。
见她这么问,朱雀将自己刚出去打听到的所有事情都一一详细说了出来。
原来这东向大皇子端木寒是那皇后身边一宫女所生,那时现在的东向皇后还只是个贵妃。
那宫女在生下大皇子不久后便病逝了,之后这大皇子一直是寄养在这东向的皇后膝下。
只是近几年那大皇子身体一直不好,皇后膝下又无其他子嗣,且十分看重这大皇子,遂便将谢道运嫡孙女指婚给了那大皇子。
说是做这一切也是为了冲喜,能让那大皇子身体快些好起来。
只是这谢家嫡孙女似不喜这大皇子,此次是逃婚出来的。
“东向大皇子由于身体有疾,并不出门,因此可以说与那谢小姐是从未有过交集。”朱雀回答。
这就好办,最起码那端木寒不知晓这谢媛媛的品性如何,若是知之甚详,那就又要另费一番功夫了。
至于这谢府里的人,她相信,只一天半日的时间还是很好蒙混过去。
毕竟这次日不是就嫁给那大皇子了吗。
想到这,乐无霜不再耽搁,忙找了个机会将那谢媛媛的外貌暗自记了下来。
谢媛媛的眉眼弯弯,乐无霜便将自己那略显俊秀的眉峰修得柔和弯弯。
只是那谢媛媛没有酒窝,而她有酒窝,一笑便会露陷,那么便不笑好了,待到了那大皇子府后,也就无需在意这些了。
谢媛媛的鼻梁有些高,而她的鼻子却是小巧秀气,于是她便用了面粉调和成肤色将自己的鼻梁垫高少许。
再画上那谢媛媛的妆容,梳上发鬓,细节处又再略微修饰一番,猛的一看,与那谢媛媛也别无二致。
她这一手着时惊讶了朱雀。
朱雀是知道她会变妆的,只是这当着面就渐渐变换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不得不让朱雀惊讶。
这只是简单的修饰而已,可比朱雀那正常行走在江湖上带的那种不透气的面具要好太多。
第一百三十五章:许久未见
同时朱雀心内亦暗暗发誓,一定要阁主将这门手艺教会给自己。
既然已经想好怎么做,事不宜迟,乐无霜便冒充那谢媛媛的身份进入了谢府。
至于那谢媛媛,既然是逃婚,那么此刻必然已不再东向皇城之中。
想到这,她吩咐朱雀待明日婚嫁时,混在迎亲队伍中随同一起进入大皇子府便可。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洞房花烛夜,她那有些忐忑心才安定下来。
她端坐在放有大红被褥的床沿边,透过薄纱般的大红盖头看向身旁的喜婆及婢女。
她们都没有说话,似在等着今日的新郎到来。
此时,朱雀终于推门走了进来,“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我来侍候着便是。”
“这”领头的喜婆犹豫。
见众人犹豫,朱雀皱起眉头,再次开口:“下去,我是小姐的贴身大丫鬟,可比你们亲着呢,我的意思便是小姐的意思,快下去!”
喜婆及身旁的其她丫鬟们面面相觑,又看端坐在床沿上的新娘并未说话,似默许了这突然闯进来的丫鬟的言语。
于是都说了几句恭喜的话,便一一鱼贯离开了房间。
待到众人离开后,乐无霜一把扯下盖头,“可累死我了,与南宫宸成婚时排场比之今日盛大太多,都没这么累过?”
“那是因为阁主你现在怀了身孕,这一天下来,肯定累,只是难道我们就不回南齐了?真打算在这长住下来?”朱雀询问。
“是,最起码这样不会连累到东阁,且那紫衣男子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现在有东向大皇子这个挡箭牌在前,想来那紫衣男子即使找到了我,在要动手之前还要好好计谋一番才好行动。”
“想必一时半会那紫衣男子也是难以找到我们。”
见她这么说,朱雀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问出了另一个问题:“我们这样要不要告知北齐三皇子!”
见朱雀提起南宫宸,乐无霜心头加速跳了下,她已有许久未见他。
他亦从未向她传递过信息。
只是她收到北齐燕子阁传来的信息。
信息说南宫宸此刻在北齐受他母妃安排,准备迎娶一位朝臣之女为妻。
而她这个南齐的少卿之女,他那母妃认为与南宫宸那三皇子的身份不配。
话说回来,她倒不认为南宫宸是那种见异思迁之人,想必现在他有自己事情要做,无暇其它。
想到此,她那惯有的清冷声音响起,“不必,待解决那紫衣男子后,我们回去南齐便可。”
正在二人说话间,门被推了开来,她忙将盖头从新盖上,而朱雀则退至一旁躬身不语。
透过大红色的薄纱盖头,她瞧见一位面如冠玉的俊美男子着一身大红喜服走了进来。
见屋内只朱雀一个丫鬟,并无喜婆之类的人在,男子那好看的眉微蹙了蹙没有言语。
乐无霜看出他是脚步略顿了一下后才慢慢向她走来,待走到她面前站定,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稍顷,许是想看清她面容,他看向站在一旁的朱雀。
朱雀不明所以,脑子却快速转动起来,在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后,忙将一杆秤递到了他面前。
拿了称的他不再看朱雀,而是用称轻轻挑起了她乐无霜的盖头。
高挺的鼻子,弯弯的柳叶眉,是那谢媛媛的样子,只是眉宇间的气质少了些那谢媛媛的温婉,却多了些桀骜。
端木寒眼神不可察觉的闪了下,他不是没见过自己那未婚妻。
毕竟是要与他相伴一生的人,他又岂会不注意。
早在他母后将那谢媛媛指婚给他时,他便着画师将那谢媛媛的一颦一笑给画了出来给他看过。
同时,他亦知道那谢媛媛在大婚先一日已逃离谢府。
本来他觉得无所谓,正好他目前亦不想成婚,他喜欢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然后找一个互相倾慕、真心相爱的女子为妻。
那谢媛媛逃便逃了,无所谓。
只是直到大婚的今日居然没有传出那谢媛媛逃婚之事,这就让他奇怪了。
他也是抱着好奇的态度上谢府迎了这门亲。
直到此刻,他才知晓,原来谢媛媛是真的逃了,只是面前这女子又是何人?
难道是谢府担心事情败露,找的一个替身?
也不对,以谢道运的为人是不会做这等替身之事。
谢道运只需向母后说明,想来母后也不会怪罪。
端木寒在观察她的同时,她亦在观察着他。
他眉宇间与端木云有些相似,均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之人。
只是这端木寒的双目如潭,比端木云多了深沉在里面,似一眼望不到底的样子。
“你且下去!”他让朱雀下去。
闻言,朱雀踌躇开口,“小姐夜间需要喝茶饮水,得奴婢在旁伺候,所以、”
不待朱雀说完,他便开口打断了朱雀欲继续说下去的话头,“你家小姐已是本皇子的妃,所以你不能再以小姐呼之。”
“还有,你家小姐现在是本皇子的妻,若夜间需要茶水,本皇子就在她身旁,又何需还要你个外人在?”
温润清爽的声音在说完最后一句时,他看向了乐无霜。
看向她的眼神中似有试探在里面闪烁,着让乐无霜觉得奇怪,试探?他这是试探什么?
“恩,大皇子说的不错,你先出去吧!”她给朱雀一个放心的眼神让其出去。
见她这么说,朱雀不再犹豫,只快速瞥了一眼端木寒后退了出去。
待到朱雀出去,端木寒径直来到屋内桌边那摆好的酒盏处,为二人各倒了一杯酒,而后端着酒杯来到她面前。
“你我大婚,这合卺酒是少不得要喝的。”说着将手中的一只杯子递到了她面前。
她淡淡一笑接过酒杯,“素闻大皇子身体一直不适,这酒就免了吧,毕竟大皇子你刚也说了,媛媛现在是你的妻,作为妻子肯定是要为你的身体康健考虑的。”
见她为了不喝合卺酒,说出了这么一大堆理由,他也不勉强,遂接过她手中杯盏,将之放至一旁案几上。
而后来到屋内衣架处宽起衣来。
乐无霜看着他毫无征兆的便开始宽衣,一双眼顿时不知往哪处放。
不是说这大皇子身体不适吗?看这体格强健的样子也不似有病的样子。
难道是有什么暗疾?
只是她已是有夫之妇,又岂能与他人同榻而眠。
其实端木寒心内也是一阵犹豫,他在犹豫是否要与面前这素不相识的女子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