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一章:因由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喝沼泽的水是一种常识,哪怕是真的要喝也应该煮得沸腾了再喝。这是为什么?一是因为沼泽的水是死水,不存在流动性;二是因为沼泽之所以是沼泽,那是绝大多数生命的禁区,一旦不小心踏进去可会陷下去,然后再也起不来。
沼泽之内吞没了不知道多少动物,充满了尸体的水源能喝吗?毫无疑问里面会带着各种各样的病菌,一喝就等待病魔缠身吧!
使节团用来装水有特制的车辆,那是一种用木条扎起来的滚筒箱子。箱子有点大,每一桶能装三百斤的水,它们装满水之后会放到两匹马拉动的车辆,一辆车可以装载四桶。
申屠泽岸边亮起的火把犹如白昼,使节团是彻夜在进行水源储存,一些没有睡的异族人过去看热闹,对于来自中亚的大多数人来说,那一夜他们又看了不少的热闹。
“那个吊装机械有点眼熟啊?”
“嗯,在埃及和希腊那边都能看到,那东西是用一种滑轮搭配缆绳,可以轻易拉动数百斤的物体。埃及人和希腊人建造城池的时候,需要搬运石块等物到高处,也是利用那种工具。”
人力起重器嘛,最先研究并使用的还真的就是希腊人。公元前二千年左右,他们是首先应用在航[海船只的货物吊装上面,后来传播到了更西方的欧罗巴大陆,也传到了地中海另一头的一些国家。
华夏区域是什么时候出现人力起重器难以考究,不过在战国末期,各北方列国在建造防御胡人南下的长城时大多已经在使用。另外,民间的水井打水,那种绳套被绑在一根滚圆木头上,人摇着滚圆木头的把柄打水。两汉时期普遍应用于民间。
“草原上的水源是不太好找,但他们不会想要拉着数千车的水桶吧?”
“谁又知道帝国人的思维呢?看样子,他们好像是要那么干。”
“天呢!有那么多的车辆,多装一些货物多好,引用就喝马奶或是羊奶不就好了?”
“可能是帝国人不喜欢马奶或是羊奶?我倒是见过他们大多数人会喝牛奶,那是在他们帝都的所见所闻。大清早就会有人各家各户送牛奶,大人虽然也喝,但是好像每个小孩每天都要喝一大杯。”
是啊,中亚人很难理解帝国人的思维,帝国这边的人却懒得去探究异族人的思维,因此除开必要的沟通,两帮人虽然是一路同行,可是发生的沟通实在是少得有些过分。
一样深夜未眠的刘邦找来了同样没睡的韩信,他是在询问队伍中增加的五千士兵。想知道那是什么状况。
“火器兵?没听说过啊。”刘邦其实是听说过的,但是没真正见过。他问:“那五千士卒会随我们一同前往遥远的地中海吗?”
韩信往简要了说,很明确地告知刘邦,那一校火器兵只会跟随使节团抵达乌孙那边,然后就会脱离使节团护卫队的建制停在乌孙。
“哦……”刘邦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个什么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他们与乌孙那边有仇,抵达乌孙人地界的时候,乌孙人会不会为难他们?”
似乎啊……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的使节在帝都南陵那边的时候不止一次建议帝国与两国结盟。结盟的基础是共同瓜分西域,乌孙也是消灭对象。这么一件事情帝国方面并没有进行保密,想必乌孙人是知道的。
韩信可以理解为是塔普拉提和安格列找到了刘邦,提出了类似的担忧。他根本不知道乌孙人会怎么对待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那边的人,但是这些似乎不该由他这个护卫队长来操心,该操心的是使节团的正副使才对吧?
“这不是军方的人说话比较管用嘛!”刘邦倒是直接,说道:“很简单的事情。与帝国文官相比起来,帝国军方说话的分量比较足,到时候虽然一样是男爵,可是我觉得韩老弟说话肯定比我管用。因为韩老弟不但是贵族,还是军方的人。更是陛下唯一的徒弟。”
韩信被刘邦的直接弄得有些尴尬,默默地点了点头。
刘邦见韩信点头答应立刻就是一阵爽朗的“哈哈”大笑,然后走到案几旁边拿起一个信封,含笑道:“喏,帝国寄过来的信件。”
信件是虞姬写来的,难怪刘邦脸上的笑容里会带着挪揄。
“这一次从远方回去,陛下该是会操办韩老弟与虞大美女的婚事了吧?”刘邦毫不掩饰地坏笑道:“虞姬可是帝国数一数二的美人,陛下早年就将虞姬许配给你,可见陛下对你的喜爱。”
说起虞姬,韩信脸上也是带着笑容,眼眸里面掩饰不了喜意。他又与刘邦聊了一小会这才离开,回到自己的大帐拆开信件,拿出信纸借着灯光看了起来。
信上的内容没有太复杂的东西,是虞姬在向韩信说一些近期南陵发生的趣事,然后又用隐晦的字眼道出自己对韩信的想念。
南陵最近发生的趣事不少,但是虞姬介绍的基本与宫城之内的众皇子皇女有关,其中的一件就是二吕莹又揍了吕阳一顿,起因是吕阳拿一种叫作龙虾的海产吓唬吕伊。
吕莹是赵歇之女赵欣所生,她是吕哲的二公主。
吕阳是熊心之女熊女所生,他是吕哲的庶三子。
吕伊是吕雉所生,她是吕哲的长公主。
说起来吕莹可是十分深得吕哲的喜爱,打小就显示出宫中一霸的地位,小小岁数性格十分剽悍。除了身为人父的吕哲十分喜爱吕莹,皇后赵婉和嫡长子吕议、庶长子吕启,没有一个不是对吕莹十分喜爱,结果嘛……
“回去后,是该大婚了啊!”韩信合上最后一张信纸。
韩信与虞姬订婚的时候是十三岁,那时虞姬只有九岁。现在韩信已经十八岁,虞姬也有十四岁。女子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及笄。再则是韩信要前往数万里远的地中海,一趟来回保守估计也要四五年,那时候他是二十三岁左右,虞姬也有十八九岁,正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纪。
带着暖暖的温情,韩信当夜睡得十分香甜。
隔天一阵“咚咚咚”的鼓声在营盘内响彻。这是起床鼓,在鼓声中大营从静悄悄的一片,变成了充满各种马嘶人语的喧闹。
大部分人在准备启程,一些人则是聚在刘邦所在的大帐进行商议。
“国防军的前锋已经抵达这里。”刘邦指着摆在案头的地图,所指的位置是申屠泽西边的一百二十里外。他抬头看了一下众人,说道:“一路过去全是平坦的地形,十分方便马车行使。所以我们今天的目标是行走一百二十里,当夜在国防军特意留下来的营盘歇息。有问题吗?”
地图很明显是新近标注了一些新的提标,注明了一路过去什么地方能够补充水源。然后也标注了哪块地区曾经遭遇过草原上的胡人部落。无一例外的是,那些被标注发现胡人部落的标记旁边都画了一个圆圈,里面打了个叉叉。
“发现了三个胡人的部落,他们全部被国防军解决掉了。”刘邦挽着胡须,一脸的笑意:“或许我们过去的时候会遇上押解战俘往回走的骑兵?”
韩信摇着头:“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刘邦愣了一下,看向说话的韩信。
韩信说道:“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开向乌孙人的领地,除非是那些胡人在开战前就投降,不然不会有活着的胡人留下来。”
“可惜了。到处都缺乏劳力,现在奴隶可值钱了。”刘邦也没有过多纠缠。转向陈余:“副使啊?”
现在可不是抬杠的时候,陈余面无表情地应了声“在”,手也抬起做出揖礼的手势。
刘邦上上下下地看了陈余几眼,然后说:“副使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异族人那里,告诉他们,我们今天不会做任何的停顿。一路上吃喝拉撒都要保持移动状态。”
陈余只是应“诺!”,然后转身离开大帐,干他职责之内的事情去了。
刘邦看向了余樊君:“余副队,你的责任是保证辎重不出意外。”
余樊君也是应“诺!”,不过他并没有马上离开。是看向了韩信,等待韩信点头才转身离去。
“所以说啊,你们军人,真是……”刘邦晃着脑袋,一脸的纳闷:“有必要时时刻刻展现你们军人的姿态吗?”
包括韩信在内,所有身在大帐内的军人,他们一致在点头,很明显是认为有必要。
“好吧,军人、军人、军人……是应该骄傲,说起来我也是有过领兵经验的人,可惜的是在帝国军队只够格当一名校尉。”其实只够格当一名军侯,但刘邦才不会说真实答案呢。
没人去搭腔,刘邦干笑了几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大家伙该干么干么去吧,尽快出发。”
一阵应“诺”之声中,人走得只剩下自己苦笑的刘邦。
队伍再次出发,走之前驻扎五千边军的要塞不断吹响号角,那是一种送别的波段,使节团也是吹响号角回应。
号角声中,队伍开始笔直地向着西边前进,帝国这边人要么是骑马要么是坐在马车之上,来自中亚那边的人却不是人人都有代步工具,不少人是小跑着跟随队伍。
从帝都南陵调过来的五千火器兵,火枪兵是坐着厢型车,一辆厢型车不算前面赶车的车夫能够容纳二十二人,他们待在车厢内的时候是每边各自十人,车厢前壁的两名军官坐在马扎之上。
士兵坐厢型车,火炮也是整个搬上马车,不过一辆马车装一门火炮已经是极限,毕竟最轻的火炮将炮架涵盖进去重量可是有一千五百余斤。除开火炮之外,车内是搭载了两名炮兵,但是不见任何装着火药和弹丸的箱子。
事实上运输火药的队伍是被吊在最后面,他们由一千骑兵在两翼进行护送,是整支队伍吊尾的一批人。
行走在草原之上,人一眼看去全部都是一片平坦,好像是眼睛可以看到世界的尽头,但这绝对不是事实,至少没办法看到世界尽头,他们看到的地平线不过是因为脚下的大地呈现球形,更多的地貌是被掩盖了。
刚刚进入冬季,草原上还没有下雪,但是因为太早启程还是能够看到一些草地上的霜没有散开。
“再过半个月左右,草原就应该下雪了吧?”
“是啊,所以国防军的八万骑兵才会那么着急赶路,他们需要在雪季来临之前抵达乌孙境内。”
差不多就是那么个意思,冬季来了,不管是什么军队都不会选择在冰天雪地的季节作战,第一批国防军前去乌孙,是帝国展现出支援乌孙的态度,让乌孙人能够坚定抵抗的信心,并不是说国防军的部队一过去就会马上投入作战。
先期抵达乌孙的国防军,他们有大概四个月的时间来熟悉当地的地形,也习惯当地的气候,真正揭开大战预幕那是在来年春暖花开之后了。
“其实冬天不适合长途跋涉。”
“对我们来说不是,对那些中亚的异族来说是的。”
“哈哈,我们有暖和的衣服都能感觉到寒冷,没看见那些异族被冻得鼻子都红了吗?还不知道冬天赶路会有多少人冻死在半路上。”
“他们没有反对,也不担忧死人,我们替他们操那个心做什么。”
帝国有吕哲,很多新鲜事物出现不是什么怪事,像是近些年出现的羊毛保暖大衣,更有一些奢侈的羽绒服什么的。帝国军队的统一配置自然不会是羽绒服,可是塞了羊毛和特意加上皮毛的军装,供应一二十万大军的问题不大。
来自中亚的那些人,他们真的不担忧冬季长途跋涉造成的死伤吗?并不全然是的。他们不在乎的是奴隶的死伤,但是对于除开奴隶之外的人还是很惜命的。他们之所以选择冬季赶路,自然是有其原因,另外就是大多数人也在帝国那边买了足够保暖的衣物。
“不知道塞琉古向东进军了没有?我们在东方帝国购买的东西,运回去能够对战争起到作用。”
“我们在东方帝国学习到的一些知识,不也是能够在战争中起到帮助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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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二章:机会难得
readx(); 中亚这些人在帝国购买最多的是兵器,会这样是因为他们发现东方帝国的兵器真心不贵,另外就出塔普拉提和安格列出面,告诉所有的商人,他们会用至少十倍的价格收购商人们在东方帝国购置的兵器。
十倍的价钱并不是太高,但是考虑到这一次前来东方帝国的各国使节团和商人,他们与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都是同处在一个阵营,一点面子多多少少是要卖。
再则,特普拉提和安格列也做出承诺,这一次帮忙购置兵器的商人会拿到相关的证书,日后经由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国境的时候会得到最好的保护,税收上也将得到尽可能的优待。
日后经商能够得到来自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军队的保护,在两国经商的时候也能得到来自谁手上的优待,商人们都是头脑不错的人,知道这一次的长途跋涉利润只能说一般,但是没有什么比能够得到军队的保护和税收上优待更好的承诺了。
这一次中亚各个使节团和商人购买的兵器并不算少,直接就是将南陵包括周边的城市,市面上的兵器购置一空,甚至他们还向帝*工下了订单,后面也在官方购置了一批,以至于他们归途的马车上十之六七全是装载兵器。
“没办法,我们无法得知东方帝国的哪些商品会得到欢迎,也没有例子来进行参考,所以……”
“就像你说的,我们不知道什么商品运回去之后的销售情况,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的利润。代购兵器可以有固定的十倍利润,对我们来说是一个不错的买卖,至少这样的买卖没有任何的风险。”
“交好统治者很有必要,不是吗?”
“当然!”
他们在东方帝国购买的东西要是运回去。足够帕提亚或是巴克特里亚再武装出五万的大军出来,并且这五万部队全部是持有铁质兵器的人。
五万的军队在帝国来说或许不多,但是在中亚各国来说。五万的军队已经不能算少。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在地中海区域。还是在中亚,甚至是在遥远的欧罗巴或是非洲,现阶段的任何一个国家根本就没有超过上万武装铁质兵器的人,世界各国可基本都还是在使用青铜武器呢。
事实上也正是那样,不是冶铁技术还没有出现在各个国家,是冶炼技术不成熟的现状下,想要打造铁质兵器的造价有点高昂,铁质兵器一般是作为各国高级将领或是贵族的武器。普通的士兵考虑到成本的关系很难普及。
“只能做到我们四四,留下的两成会被各国平分掉。”
“二万七千八百七十五?考虑到战剑最多,大概能武装起一万五千的部队,其余的兵器可以作为更换替用。”
“可惜了,我向他们的鸿儒馆交涉,想要一次性购买五万的兵器,没想到竟然被拒绝了。”
“啊?我想一次性购买三万,也是被拒绝了。那个叫景驹的官僚说的是,可以下达订单,但是需要有一个周期。我最后还是下了订单。也交了订金。你呢?”
“我下了十万的订单,也交了订金。”
“这么多!?”
“不不不,你难道觉得多吗?我们与塞琉古的战争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总是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另外,我的条件是,订单数量庞大,运输将交由他们来办,只是我需要支付运输费用。”
“他们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他们可以因此多获得十五万的四德拉克马。”
四德拉克马目前是地中海和中亚大部分国家的货币,有金币也有银币,安格列说的十五万四德拉克马是银币。
安格列所属的巴克特里亚直接与西域交界,他敢于提出让帝国这边负责运输,那是考虑到帝*队已经将手伸到了乌孙那边。而乌孙离巴克特里亚多远?大概也就是一万四千多里的路程,他相信帝国那边不会拒绝。也果然没有被拒绝。
“是一次性制造完毕然后运输,还是分批运抵?另外。你只是交了订金,他们没有收足资金,会运过去?”
“我这一次回去,需要马上再押解资金返回东方帝国。然后,我会在南陵等待,下一次跟着他们的运输队再次回到本土。”
“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一点问题。押送十万兵器,用到的马车至少在四千辆以上,你支付的运输费用大概是他们的七万五千贯,性价比上面他们好像吃亏了?”
现在可没有什么机械动力,长途运输依靠的是畜力拉动,而马匹、骡子什么的需要进食,人也需要补给上的消耗。
“二三百辆马车需要至少四百名车夫,考虑到路途上需要经过那么多的西域城邦,治安情况可想而知,必然需要武装人员护送。若是再加上护送的武装人员,运输队伍的人数不会低于一万人,并且大部分会是骑兵。你算算,人吃马嚼的消耗下,你的十五万四德拉克马,够承担那些费用吗?”
“对于他们来讲,搭载我的那些货物是顺带的,他们也需要运送物资前往乌孙。”
“乌孙距离巴克特里亚一万三千里以上。”
安格列原本还认为自己是占了老大便宜,现在被塔普拉提那么一提醒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是啊,哪怕是十万兵器里面有足够的利润,可是运输货物上面帝国很明显是在做赔本的买卖。世界上除非是带有什么目的,不然不可能做亏本买卖,安格列就该好好想想帝国是抱有什么目的性了。
“或许,他们是想要打开一条商路,毕竟他们知道我们正在与塞琉古进行战争,希望得到来自我们的长久订单?”
“也许吧……”
要说帝国想要出兵中亚,塔普拉提觉得不是没有那种可能性,可是现阶段对于帝国来说。最重要的是解除草原上游牧部落的威胁,帝国与草原人的战争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哪怕是帝国将目光投向中亚。至少也该是等草原人的威胁解除之后。
与游牧民族之间的战争不是三五年能有结果的事情,要是游牧部落一直不与帝国决战。双方一打几十年也绝对不是什么太过稀奇的事情,甚至是进行百年战争一点都不会令人感到意外。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喜欢开启双线战争,特别是中亚那边离帝国最近的国家都要走个几万里路,路途上基本是戈壁、沼泽,还隔着西域那么多的城邦,现阶段帝国入侵中亚的几率小到几乎没有可能性。
“所以说,帝国人的思维我们搞不懂。”
“嗯。”
“或许,他们真的是想要获得来自你们的友谊。毕竟巴克特里亚是帝国进入我们那块区域的必经之路,获得了你们的友谊很多事情能够得到方便。”
“这是第一次国家行为的买卖,景驹也明确告诉我,下一次不会是这样的价钱。”
“是吗?那就好。”
使节团的队伍一直跟随着国防军骑兵的痕迹在前进,国防军骑兵走过的地方,地面的草皮基本上是被不知道多少双马蹄踩踏得翻了起来,草原上一条诙谐色的道路出现了。
从申屠泽一直向西,需要走大概六百余里的草原平地,穿过两处大范围的沼泽地区,然后会抵达一个叫居延泽的大湖泊。
居延泽往北二百余里是匈奴人的移动王庭。也即是峻稷山山脉,两汉时期居延泽是西汉的凉州,现在它周边的区域刚刚被帝国纳入版图。吕哲也是将该区域周边纳入凉州郡的行政范围。
原版历史上汉承秦制,帝国的行政单位有一些改良,但是地方的行政郡依然是继承于大秦,不过也不是没有“州”这个行政单位,只是目前还在规划当中,州这个行政单位只出现在岭南那边,还没有针对全国疆域进行重新规划。
因为路途全是平坦地形,使节团的队伍花了五天就走了五百余里的路程,接近居延泽一百里范围之内的时候。碰到了国防军特意留下来的部队。
“什么?从这边开始,一路上会有胡人的骑兵?”
“嗯。这里离峻稷山不算太远,我们掌控这里的时间也太短。还没有办法进行完全的掌控,经常会有小股胡人骑兵流窜。”
与韩信交谈的人是曹参。
曹参率领的骑兵好像也是经过交战,营地内专门划出一块地方安置伤员。
“冬季来临,吉脱将兵力收缩回到峻稷山,我们的斥候冒险进入峻稷山附近查探,发现峻稷山附近聚集的胡人不会少于十二万。”
“卫中郎(将)怎么说?”
“并没有额外的吩咐,只是提醒你们一路上可能会遭遇胡人骑兵。”
“好吧,明白了。我们将会在这里驻扎一段时间进行必要的作战准备。”
“随意,只是那些异族人不能靠近国防军的营地。”
“自然。”
互通完情报,韩信去找余樊君,让余樊君派出斥候探索周边。
“唔?就是说,火器兵的第一战可能就是在周边进行了?”
“是的,国防军很明确地告知周边有胡人的骑兵在游弋,他们并没有投入太多的兵力针对胡人骑兵进行围剿,该是要用使节团那么多的货物吸引胡人骑兵来攻。”
“真是善解人意啊,至少我们不用只光顾着赶路,能与胡人较量一场。”
居延泽再向西北边走上四五百里就是所谓的西域了,进入西域之后再走近千里就是乌孙的领土。
西域目前的现状是从西向东迁徙的那些逃亡人与西域当地的土著混在一块,双方有些是和平相处,更多的是土著与那些逃亡人陷入不休止的混战中。
乌孙西南疆土有冒顿带着一帮人正在肆虐,冬季到来让冒顿有些收敛,可并没有完全停止对乌孙部落的侵袭。另外,冒顿也不是尽全力在袭扰乌孙,他还派出兵力在西域各处活动,一般是针对一些小型的城邦和部落进行掠夺,也抓捕足够的奴隶来保证麾下有足够的人力。
“进入西域之前先与吉脱麾下的骑兵碰一碰是不错的选择。”
“嗯。国防军不会放任规模太大的胡人骑兵乱窜,所以我们即将遭遇的胡人骑兵数量不会多于五千。这样的数量正好适合让火器兵打一场。”
“还是需要与正副使沟通一下,另外也联络周边的国防军做必要的策应?”
“自然是需要与正副使沟通,至于联络国防军策应则不必了,相信统军的将校心里有数。”
“也对,要是我们去联络,倒是显得对国防军信心不足。”
短暂的沟通,韩信告别余樊君,他找到了刘邦,告知周边有匈奴小王子吉脱麾下的骑兵在游弋。
“韩老弟的意思呢?”
“我们的队伍中有太多装载货物的马车,周边离匈奴人的移动王庭峻稷山又相对近,哪怕是现在不遭遇胡人,接下来也毕竟是会遭遇上。这一次是国防军配合设下陷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我们也需要一场战事来磨合护卫队的配合。”
“那就是打嘛!韩老弟尽管打,放开了打,需要什么配合直接告诉老刘便是。”
“还请正使与中亚那些使节团沟通一下,发生战事的时候待在原地别乱窜。”
“呵呵,韩老弟是嫌弃那些异族人碍事来着?”
“不,并不全是。这一次作战的主力是火器兵,虽然无法完全保密,但是不能让那些异族人离得太近,离远了他们只能依靠猜测。我们不担心他们猜测,只要他们无法一窥全貌就可以了。”
刘邦搞不懂为什么要做欲盖弥彰的事情,但那些也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
将有可能会遭遇袭击的事情告知中亚那帮人,他们是什么反应韩信这边的军方武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在乎,他们已经投入到对战事的准备中去。
他们在居延泽做了二天的停留,一直到斥候发现一股大约在三千左右的胡人骑兵踪迹,使节团又踏上了继续向西的脚步。
这一次火器兵不再是待在厢型车之内,他们是徒步行军。火炮也不是装载在厢型车,是卸载下来由马匹拉动前行。
“国防军离我们最近也有三十里以上,毕竟胡人也是有哨骑,离得近了胡人根本不敢发动袭击。”
“唔……”(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三章:不光彩
“那些胡人近期一败再败,锐气尽失,胆子已经不肥了。≥頂≥点≥小≥说,”
“麻烦啊!”
使节团的人数一再膨胀,进入河套区域的时候人数已经突破九万人,随行的武装人员也是达到了六万左右。后面再加上了国防军运输辎重的五万辅兵和二线部队,使节团的队伍总人数超过了十四万,军方的辅兵和二线部队可都是能上阵杀敌的角色,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民伕,那等于是队伍中至少有十万能厮杀的人员。
虽然是杂乱不堪的各种小型武装团体汇集起来的十万大军,但那也是一股大军,周边游弋的胡人骑兵只有三千多人,面对十万可战之兵的使节团又怎么敢轻举妄动呢?
“胡人已经不是以前的胡人。要是在以前,他们察觉我们杂乱不堪,队伍中又有那么多非作战人员和装载货物的马车,怎么也会试图扑上来咬一口。现在嘛,他们连接近我们二十里都不敢,只敢远远吊着深怕我们是朝着峻稷山方向开过去。”
“那怎么办?”
“只能是想想其它的办法了。”
安排场地或者说机会让火器兵打上一场的布置还没有进行,胡人明显不敢抵近攻击就等于失去可操作性,那并不是出于估算错误,是轻视了近期帝**队对胡人压制产生的后续影响。
帝**队出塞之后便是一直大胜,不断从草原人那里占领了大片的疆土,消灭的胡人部落也着实是多了一些。另外,随着头曼率领的大军被歼灭大半只逃出少部分,胡人对帝**方已经出现了恐惧心理。说明白点就是胡人面对帝国时已经没有足够的底气,侵略性随着胡人一败再败越降越低,胡人已经不敢再轻易接战。
“周边的地形全是平坦的地貌。胡人基本上一人保持双骑,只要我们的部队稍微靠近他们立刻就撤退保持距离,很难进行埋伏。”
“那就这么算了?”
“除非是出动轻骑,或许能够打一场追逐战,火器兵在这种情况下很难有什么作为。”
“看来火器兵的受限已经暴露出来了,他们只适合打阵地战。不适应草原上高速机动的战法。”
韩信基本已经放弃让火器兵打一场的心思,事实上使用厢型车代步的火器兵,他们的机动性并不弱,但是与骑兵相比起来在速度上真的无法比较。
一开始太尉署和将军府将火器兵投入到草原上的追逐战中就是一个错误,这也是太尉署和将军府不了解火器兵才会出现的情况。
“估计不是太尉署和将军府的错误?他们只是将火器兵投放到草原战场,具体怎么使用那是看前线将校怎么指挥。我在想,那些对火器兵陌生的将校应该是没拿捏准确该怎么使用这支部队,只是陛下没有进行特意的指点吗?”
“陛下日理万机,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怎么可能时时刻刻关注一支五千人建制的部队?”
“所以咯,将校们不知道该怎么指挥火器兵部队,就将火器兵丢给你这个陛下唯一的徒弟。到时候要是陛下问起,他们也总算能有个说头。”
使节团离开居延泽向西已经走了二百多里,再有三十来里路就算是真正地进入西域地界。
过去的一天多时间里,刘邦十分配合韩信做出的部署,一再露出所谓的破绽吸引那支三千多人的胡骑来攻,但是很明显胡人是一开始就没想要招惹这支十四万多人的队伍。所以。再好的戏码没了另一方的配合也是独角戏。
一直是进入到西域地界,韩信等来等去等到一个消息。那支远远吊着的三千多胡人骑兵被三万多的国防军骑兵从四面八方围堵,双方经过一天一夜的追逐战,国防军干掉了八百多名胡骑,俘虏了一千二百多的胡人,火器兵还没有开演反派不是完蛋就是四散逃命,大戏彻底是没法唱了。
“不怎么地道啊。国防军分明是拿我们当诱饵,暗地里布置兵力等着收拾那些胡人。”余樊君说话的时候不断撇嘴,“啧啧”了好几声,又说:“草原上的交战果然很难做到全歼,饶是准备得那么充足。还是有近千的胡人逃掉了。”
草原上确确实实不好做到全歼,毕竟草原的地形实在是太平坦了,一个股军队看到敌军的时候,敌军也理所当然发现了他们。没有任何军队会在发现危险的时候还傻乎乎待在原地,特别是己方数量不占优势的时候,会做的事情就是立刻策马狂奔,以至于草原上的交战基本都是追逐战。
“还记得前次在居延泽碰上的那个校尉吗?”
“你是说曹参吧?”
“嗯,就是他。他正押解着俘虏赶过来。”
“做什么?”
“说是根据徐副司令的命令,押来三四千的俘虏交给你来处置。”
韩信听得有些愣了,有点不太理解国防军的战俘怎么会交给他这个使节团的护卫队指挥来处置,他又该怎么去处置那些战俘?
“我捉摸着,该是想让那些战俘成为火器兵的靶子?”余樊君一脸的坏笑:“我们都已经进入西域地界了,再有那么一两百里路程就该抵达乌孙。进入乌孙领地的时候,火器兵就会脱离你的指挥,在这之前怎么都应该让火器兵露露脸吧?”
事实证明余樊君的猜测是正确的。
曹参很快就追上了使节团这支队伍,他第一时间寻找韩信,明明白白地说,那些胡人战俘就是押解过来充当演习对象的。
怎么个演习法?就是告知那些战俘,他们需要与帝国这边的军队对抗,赢了的话可以活命,输了哪怕是没当场被杀死最后也要处死。
“除了是我们监督下让战俘拼命,其它的条件与真正的战场厮杀没有什么区别。”曹参在极力的解释,最后苦笑:“陛下对火器兵有很大的期望。你又是事先有过指挥火器兵演习的军官之一,火器兵来到塞外不能只是武装游~行没有半点作为。”
“火器兵会待在乌孙,应该有不少机会能参与到乌孙的保卫战,那正是适合火器兵的阵地战,不缺这么一次吧?”韩信的心里是抗拒的,让火器兵与被监督的战俘交战。哪怕说的再怎么好,不都一样是杀俘吗?这样的战斗能有什么意思。
“火器兵驻扎在乌孙境内是会有作战的机会,可是他们并没有实战的经验。让他们在这种环境下见见血,好过第一次交战的时候手忙脚乱,你说呢?”曹参还在不断苦笑,他是倒霉到某种份上才会被安排押解战俘这么一件差事。
杀俘不祥?是的,杀俘不祥。但是呢,华夏的文化就是那么神奇,所谓的杀“俘”不“祥”。俘虏是同一族群内战下的俘虏,杀了会造成舆论攻击,毕竟哪怕是再怎么敌对状态,也无法改变杀同一族群无法抵抗的人,所造成的名声损害,那既是所谓的不祥。
观看华夏从夏开始的历史,针对异族作战从来都没有什么“不祥”的说法,历来也是抓到多少异族战俘。不是留下当做奴隶,就是杀掉以状军威。或是杀掉敬献神袛,几乎夏、商、周时期都有大规模处决异族战俘的惯例,也没见有人站出来叽叽歪歪说杀什么杀俘不祥的蠢话。
事实上对异族开始变得温柔,那是在五胡乱华之后了,当时有太多的胡人成为中原的霸主,儒家文化可以说已经来了个大变样。不然以“华夷之辨”最为坚持的儒家该是最排斥异族的才对,哪里会造成后面那么多腐儒会站出来叽叽歪歪什么一视同仁,甚至是对待外族远要比对待本族人仁善。
韩信与曹参纠结的都不是杀不杀掉异族战俘,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来杀。而很显然的事情,因为帝国皇帝对火器兵很重视。塞外的统军将领干一些稀里糊涂的事情,似乎也不是那么难解释。
“既然副司令有命令,我们自然是会执行。”余樊君可没什么好纠结的,一再对韩信使眼色,对着曹参说:“还请曹校尉安排。”
曹参没什么好安排的,来之前已经有更高级别的将领做好了一些安排。
事实上吧,韩信答应是最好的,要是韩信扭捏不答应,国防军不止有一种方法让火器兵好好地域那些战俘打上一场,只是更加使人诟病罢了。
接下来,使节团的大部分队伍继续前行,五千火器兵和二千护卫队骑兵、五百掷弹兵留下来,现场还有一校的国防军骑兵,另外就是三四千战俘了。
当今年代的华夏,北方人身高基本是在一米八左右,甚至是超过两米并不是太稀奇的事情,所谓的北方所指的是秦地、赵地、燕地和中原局部。长江以南的华夏人身高则会降低一些,普遍是一米七到一米八,但是很少有超过两米的人。
草原胡人呢?他们的身高差距比较大,有超过一米七的人但是不多,一般是在一米五到一米六之间。
将近四千的战俘被押解着挤成一堆,他们满是污垢的脸上带着惊恐,至多一米七的身高在普遍一米八以上的帝国士卒面前只能是以仰望姿势,满脸忐忑不安地偷偷观察着。
“这些矮冬瓜,要是步战肉搏,咱们的人一个能打他们五个!”刘邦特意留了下来,他正抬手指着那些胡人战俘:“不会是要配上战马吧?那也太奢侈了一些!”
曹参与刘邦可是老相识了,两人在沛县还一起做过一些不好公诸于众的勾当,只是后面的遭遇让两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不过现在他们可都是帝国的贵族,刘邦是帝国三等男爵,曹参是帝国五等男爵。
“哪能呢,咱们的战马再多也不够用,是让他们徒步与火器兵交战。”曹参说着对旁边的亲兵吩咐了几句什么,然后对着刘邦问:“刘哥,这一趟出使回来,起码是伯爵了吧?”
“啊,是,但不是开国伯爵。”刘邦其实是打从心里不想当什么使节团正使的,但是陛下有令,他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当。他上上下下瞧着曹参,“嘿嘿”笑了几声,说道:“帝国八百来个贵族,勋爵占了六百六十一人,男爵以上的贵族才有一百三十九人,你可也是帝国开国五等男爵了。境遇很不错嘛!”
曹参自然是有他的机遇,不过那都是在战场上拿命拼来的,大大小小战事经历不下百场,苦战也不是没有打过,因此才是帝国那么多校尉中能够因功获爵者之一。
“有这么一层身份在,这场草原大战打完,爵位是不是要晋升几级?”刘邦有点挤眉弄眼,他说的是曹参搭上了宫中嫔妃之一吕雉的线。其实这也是他最羡慕曹参的地方之一,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与宫城里的人有联系的。
曹参却是在皱眉,他的一切都是在战场上拼杀挣来的,可不管被谁赏识那么一回事。他说:“帝国有法度。”
“我懂,我懂,但至少方方面面会更有优势,比如人脉啊什么的。”刘邦还是挤眉弄眼,笑道:“我可是收到一些消息,过一段时间你可要升职成为俾将了,到时候麾下统率的就是两名校尉一万的兵力。”
两个人在这边乱侃着,似乎聊得也不是那么愉快。另外一边,国防军有人赶来马车,车上装载的东西是胡人用的一些兵器,距离胡人大概千米远的地方,一队队的火枪兵正在排列队伍。
“想活?等一下冲向那些士兵,不管你们是用兵器还是用拳头、牙齿等等一切什么东西,战胜那些帝国士兵,你们才能活!”
战俘们安静地听着,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帝国那边的军人告知这样的消息,可是说真心话没有多少胡人相信。
火器兵这边,军官也在做必要的交代,他们等一下需要做的就是杀光任何看得见的胡人,但不是行刑方式的宰杀,是用自己学到的火器运用战法,在较量中屠光异族人。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觉得对付一帮战俘很失荣誉。但是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们,那帮战俘只有击败你们才能活命,所以他们会比平常疯狂无数倍,你们要是不当一回事,被屠宰的极为可能是你们!”(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四章:超前,还是落后?
胜可活,败必死?
将近四千的胡人不是来自同一个部落,他们甚至都不是同一个族群。他们之中有来自峻稷山的匈奴人,有原本河套的戎人,更有不少连自己是哪族人都不知道的草原人。有些是近期被俘,有些已经被俘有一段时间,被俘虏越久的人身上的凶性越少,倒是刚刚被俘虏的一批人还有点雀雀欲试。
草原上的语音体系并不单一,就好像同一个华夏大地会有那么多的方言一样,实际上草原上的语言也分为很多种,很多人在呼喊着,他们在聚集同一语言体系的人。
国防军驱使来马车,车上装的是缴获来的兵器,大多是一些剑和长矛。这些青铜兵器本来就是胡人战败之后被收集起来,打算运回后方融掉,或是制造一些铜器,或是干脆融了转为铜币,现在再给胡人自行挑选倒也是废物利用了。
“给配置弓和箭吗?”
“胡人擅射,我们是要试验火器兵,没有弓和箭的胡人试验不出什么。”
“那伤亡……”
“数量不要太多,允许他们配置五百弓兵吧。”
“诺!”
国防军再次驱赶来马车,这一次马车上放的是角弓和一些品质不同的箭。
胡人没有冶炼技术,他们的箭,箭镞一般都是骨质,要么就干脆是削尖了的木头本身。说实话,胡人的箭对身穿甲胄的人杀伤力不怎么样,不像帝**那边的箭镞都是金属结构,三棱的箭镞本身也带着破甲的功能。
火器兵这边也在忙碌着,他们以五十人为一队,在军官的口令声中不断列队,一个又一个横向一排五十人的队伍站得笔直,然后另一个五十人队堆叠上去,形成一种前前后后五排,每排五十人的阵列线。
若是从高空向下鸟瞰,火器兵队列之后形成的是一种一条条的横向阵列。每个阵列有二百五十人,这二百五十人形成一个长形的军阵。然后,一个又一个二百五十人形成的军阵,他们又在大范围排列成为一个扇形的大阵。
扇形的大阵中没有看到火炮的身影。参战的士卒只有三千五百名燧发枪兵,他们已经排列好阵型。
华夏军队列阵而战的观念早就已经深入骨髓,冷兵器时代结阵而战充斥着每一场战争,他们会在不同的地形排列适应的阵势,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御都离不开阵型。可以说整个华夏的冷兵器战争史就是各种各样军阵的表演史。
纵观任何一次有记载的战争,只要军阵没有崩溃,战争就不会分出胜负,军阵最先崩溃的那一方则意味着战败。
华夏军队上至统军大将,下至普通士卒,每一个人都知道军阵存在的意义,他们的平时的操练中,操练最多的其实不是个人的搏杀技巧,是演练军阵,依靠一次次的演练来形成军阵的磨合度和配合度。
火器兵也是华夏的军队。出塞的一校火器兵是帝国现如今仅有的两校中的其中一校。帝国现在有三百万以上的大军,配置火器的部队却是只有一万人,出塞的一校等于是帝国火器兵的一半,尽管这一次是面对一批重新武装起来的战俘,可是他们仍然依照操练条例尽力做到最好。
“面对俘虏又怎么了?只要那些胡人重新拿起兵器,那他们就是敌人。杀死敌人是我们的天职,哪管他们是怎么来的。”
“所以,等一下注意听口令,要是在这么个场合还失误,不用军法处置。自己滚出火枪兵部队!”
“你们要做的就是盯死他们,听取命令开枪杀死他们!”
好些军侯在军阵之中来回走动,他们在向士卒大声喊话,可以是鼓励。可以是威胁,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士卒服从、服从、再服从!
火器兵列阵完毕,本来应该被安排在左右两翼的骑兵没有加入,火器阵列中应该存在的近战辅助兵种也没有出现。
“面对一群松散的战俘,要是连这种程度的战事都拿不下来……”余樊君其实觉得很没有意思,低声道:“不过是一场交差似得应付而已。估计国防军那些人都觉得没意义,只是需要做出个姿态让人看。”
余樊君的意思是,帝国皇帝相当重视火器兵,国防军的一些将校为了向皇帝交差才搞这么一出。他认为这样做完全就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将那些战俘押回去,是杀掉还是充作奴隶也比这一场作秀来得有实际价值。
被安排作为火器兵对手的胡人已经武装完毕,人群之中不断有人在高声呼喊着什么,将近四千的胡人分为三个集体凑成了三个杂乱的人堆。
“只有八百多人的是峻稷山所部的匈奴人,那股二千人左右的胡人是杂胡,另外那股近千人的是戎人。”
“峻稷山所部的匈奴人还有点凶性,另外两股胡人中的戎人那一批也表现出了一些攻击性,人数最多的杂胡还没有开始打就往后缩。”
看事实情况,胡人这一边确实是乱得可以,不止是没有什么阵型可言,表现出来的攻击欲~望也截然不同。
“有战马的胡人和没有战马的胡人是两种胡人。”
“所以,我们不是也只出动三千五百燧发枪兵嘛。”
“我们的人先动了。”
“那看着吧。”
胡人没有移动,火器兵像是等得有些不耐烦先动了起来。
火器兵在向前移动的是扇形阵左右两边的队列,他们是随着一阵阵有节奏的鼓声在向前迈步,扇形阵中间的燧发枪兵阵列则是待在原地。
“咚咚咚——”的战鼓声配上了士兵迈步的脚步声,整齐划一的景象令人看了极具威胁感,他们每迈前一步的时候还会一起喊出“喝!”的口号,使人更是产生一种紧张感。
军队作战打的就是士气的高低,士气高的一方不但心里具有优势,也能更近一步地压迫敌军的气势,使敌军未战先怯。
一支军队要是胆怯,那么什么稀里糊涂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就像现在,随着左右两翼的燧发枪兵在迫近。帝国这边火器兵的阵型从扇形开始转为偃月,眼见再让左右两翼的燧发枪兵继续迫近就将要形成半包围圈,胡人那边也开始有了动作。
胡人之中的峻稷山所部匈奴人和戎人像是已经沟通完毕,他们从左右稍微绕了一下。然后呼喊着分别向火器兵的左右两翼冲上去。
火器兵这边的战鼓声停顿,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架子鼓琐碎的声音,军官也在大声呼喝着一些口令。
迈步行进中的火器兵停了下来,他们不断原地踩着步伐,然后又在同一时间停止踏步。
“阵列线准备!”
“准备二列线轮换射击!”
阵列线不就是笔直的横向队列嘛。使得第一排的枪兵有足够多的射界。二列线轮换也没有什么台复杂的东西,是前面的第一排单膝跪地抬枪进入待射状态,第二排的枪兵站得笔直也是抬枪进入待射状态。
冲锋中的胡人看见对手停下来,一些长相剽悍看似也是临时指挥的胡人,他们呼喝着队伍也停了下来。
“对边那些帝**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手上的家伙也是从来没有见过,谁知道那是什么?”
“很像是一种棍?只是他们抬着棍做什么?”
“很奇怪,往常靠近到二百步,帝**就应该进行弩箭覆盖,这一次我们已经靠近到一百九十步对方还没有射来弩箭?”
“先看那些匈奴人冲上去会遭遇什么。我们再决定是不是要冲上去。”
没错,千人左右的戎人停了下来,另一边的匈奴人还在大声呼喊着往前冲。
匈奴人已经冲到距离火器兵大约二百米的位置,他们没有任何降速的意思,反而是加快了迈腿的速度,然后零星的箭矢也从他们这边射向了火器兵那边。
角弓的射程也就是一百五十米左右,要是配置金属箭镞在一百米可以有杀伤力,但是不强。没有金属箭镞的箭矢,由角弓发射出去的最佳杀伤距离是三十米左右,再远除非是射中眼睛等要害。不然也就是造成杀伤而没有致命的效果。
零星的箭矢射过去不是要造成多少战果,胡人经常会使用这样的办法来使交战的对象出现惊慌,是一种心理压迫战术。
“没有箭阵覆盖?”
“对,没有箭阵覆盖!”
匈奴人其实也在奇怪帝**手里拿着的棍子是什么。他们更加疑惑的是为什么帝**没有像往常那样射来遮天盖日的弩箭进行覆盖。
“那些孬种的戎人停下来了!”
“只有我们冲上去哪怕是获胜也只是摧垮了敌军的一处侧翼,对整个战局没有太大的助益。”
“我们不停,先冲上去试探一下,无论战况怎么样,我们立刻脱离后撤!”
事实证明匈奴人的崛起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骨子里就充满了野蛮。有一种拼搏的精神。而草原上其它的族群,像是戎人或是狄人早就没有祖先的武勇和胆气。
火器兵这边的阵列线,负责观察敌军间距的军官已经在报数。
“一百八十米!”
“一百七十米!”
“——前排注意!”
“一百六十米!”
“——抬枪,瞄准!”
“一百五十米!”
匈奴人还在往前冲,他们接近到一百五十米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射箭,这一次不是零星的箭矢射向火器兵,是大概有二百左右的弓兵在射箭。
火器兵有身穿皮甲,皮甲的要害部队镶着金属片,他们的头上也带着皮盔,面部拉下来会遮盖住脸庞。
“胡人的角弓劲力不行,你们只需要注意别被射中眼睛。”
胡人从一百二三十米射出去的箭,是箭矢射中了排列长形队的火器兵,可事实就跟帝国的军官说的那样,角弓的射程本来就短,胡人装配的也是没有金属箭镞的箭,角弓射出来的箭超过八十米就会有些飘,只要是稍微注意一下很容易就将射来的箭矢格挡开,哪怕是被射中,胡人射来的箭顶多也就是碰向甲胄,无法破开皮甲,更别提会产生什么伤害。
刘邦、曹参、韩信、余樊君,好些人是位于战场的一侧观看,他们是一边看一边交谈。
“……内部演习的时候,火器兵在四百五十米距离的时候会被巨弩射击,三百米以上的距离就会被弩兵发射出去的箭阵覆盖,接近到一百五十米又会被弓兵漫射,所以很多人认为只要火枪的距离没有超过三百米,火枪兵的作用就不会大。”
“嗯,燧发枪的射程最远是一百七十米左右,并且相较起弓弩还能保证一些命中率,燧发枪根本没有任何准头可言。这也是被诟病最多的地方。”
“很多将领认为燧发枪兵没必要存在,倒是火炮这种兵器应该增加、增加、再增加。火炮的最远射程可以达到八百米以上,因为有‘望山’和刻度表,命中率也能保持在百分之五左右。其实大家最重视的是火炮的射程,众多火炮的覆盖射击也能摧垮敌军的战斗意志。另外,所有将领一致认为,火炮的出现会让城墙变得没有任何价值。”
刘邦不是那么听得懂韩信和曹参的对话,听到后面关于城墙的话题,他才有那么点恍然,心想:“难怪了啊,我说中枢怎么会不再批准各郡县建造城墙!”
另一边,胡人已经冲锋到距离火器兵不足八十米的位置,胡人射出去的箭矢也已经开始对火器兵造成了杀伤。
“七十米!”
“——第一阵列线,射击!”
一阵像是炒豆子的“噼里啪啦”响声,成为跪姿的燧发枪兵扣动扳机,随着他们的射击现场也冒出一阵阵的烟雾,然后是站立姿态的第二排燧发枪兵发射。
跪姿射击完毕的火枪兵射完并没有移动,第二排射击完毕的火枪兵也没有移动,他们后面的阵列会向前顶替位置,然后该装药填铅弹的士兵一阵忙碌,装好弹药又向前进行发射动作,如此的无限循环接替射击,滚动着一直向前……(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五章:那是一种必然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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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豆子一般的声响一直在持续着,一阵的响声总会冒出一股烟雾,让火器兵这边被笼罩了一层大雾一般的白色。
大雾中有军官一直在呼喝口令。
“轮换——”
“抬枪——”
“射击!”
伴随着炒豆子不断响起,冲锋中的匈奴人,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在奔跑向前的时候身上突然被钻了一个窟窿,一朵红色的血花从窟窿中溅出来。
中弹的匈奴人满脸的错愕,他们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什么巨力推了一把,然后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奔跑的动作一僵硬,脚下也是一个趔趄,然后身躯重重地向前摔在地上,眼眸和意识都被拉扯进黑暗之中。
并非是所有人都被射中要害,有些人中弹并没有立刻死去,他们可能是四肢或者非要害部队中弹,夸张地惨嚎着扒开被铅弹击破的衣物,看到的伤口好像是被一种什么高温的玩意贯穿,伤口位置的皮肉有点像是被烫熟了,窟窿里的血水不断往外冒。
帝国军的火器兵在位置轮换中不断射击,他们就好像是一个雪球一般,滚动着不断发出炒豆子的声响,随着移动到一处那里总会冒出新的烟雾。
燧发枪没有什么准确性,依靠的就是阵列线的漫射,他们打出去的铅弹会成为一种扇形姿态到处乱飘,只有极少数才是正确的弹道会打中目标,更多的是飞行天空,或者是一头钻进不远地方的草皮里。
“噼里啪啦”的动静中,身处烟雾中的燧发枪兵实际上也是无法看清楚前方,不过真的不需要他们去观察前方的情况,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听从口令不断地轮换位置,然后进行抬枪射击、站定装填、重新进入射击位置……如此循环到军官没有下令射击为止。
必须要提到一点的是冲锋中的匈奴人早就懵了,他们真的不明白自己遭遇到了什么,只是听到“噼里啪啦”的声响,然后周边的同伴一个又一个身上冒出血花发出惨叫。甚至有些连惨叫都没有喊出来就死掉了。
“退……撤退!”
八百多个匈奴人只剩下六百多人个还能喘气的,他们原本已经冲到距离火器兵大约五十米的位置,但是三分钟之内倒下了起码两百人。
待在远处观看的戎人看到匈奴人的遭遇有些傻了。这些戎人也没有搞懂是个什么状况,他们看到的是匈奴人快要冲过去肉搏。随即一阵阵“噼里啪啦”响起来,冲锋中的匈奴人像是撞上了一道空气墙那样整个冲锋一顿,然后好些个人就倒地不起了。
原本缩在远处的二千多杂胡更是下意识地向后又缩了一段距离,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发出了吼叫声,听那声音像是充满了各种的恐惧。
“我的个天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怎么会冒烟?另外匈奴人为什么倒下,他们没有中箭,绝对没有中箭!”
“巫术吗?是巫术吗?”
因为不懂所以乱猜,现今年头只要是难以理解的东西都会往鬼怪或者是巫术身上扯,然后自己吓自己,把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胆气吓得更加没有胆气了。
还活着的匈奴人转身在往后跑,他们身后的炒豆子声并没有马上停止,持续的“噼里啪啦”声音中,又有很多匈奴人中弹重重地摔出去扑向地面。
“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响起,火器兵在匈奴人跑出去一百米的时候停止射击。队列之中有军官在重复口令,喊着“小跑前进!”,侧翼的火器兵在军令声中缓缓地小跑起来。
匈奴人脱离到二百米以上,他们左盼右顾地张望了一下,原本的八百来人竟是在不到十分钟内剩下一半不到。还活着的匈奴人一脸的惊惧,他们来自草原,草原上死亡并不是太过稀奇的事情,他们部落与部落之间存在战争,雪灾的时候更是要被冻死饿死,艰难的自然环境让他们拥有坚韧的性格和勇于挑战的野蛮。可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就有点令人恐惧了。
“他们到底怎么杀我们的人?”
“像是一种圆珠子,我从勒帕的伤口掏出了一个黑不溜丢的圆珠子!”
“退,继续退!”
匈奴人看到帝国军开始缓缓推进,他们又开始往后撤。往后撤的时候不断有人扭头看向后面。看到的是不少中弹没死的人被帝国士卒用“棍子”前面尖锐的一个管刺捅进身躯。
被铅弹打中的伤口很恐怖,其实哪怕是没有立即死亡,之后也会伴随着发脓和病痛在痛苦中死去。
火器兵手上的的燧发枪兵是帝国一式,全枪不算刺刀是一米六的长度,加上刺刀是一米八五的总长,枪重二十八斤。
刺刀是一种管状的物体。前端有棱角形的开封口,因为是管状型号的刺刀,捅进人的身体伤口是呈现圆形,拔出来的时候会带着一些血肉,被刺中的人,他等于是被在身上开了一个窟窿。这种伤口不像是普通刀、剑、矛、箭的创伤,因为血肉随着管状物刺进去拔出来的时候带走,几乎是不存在止血的可能性,要是被刺中身躯,只能是流血到死。
另一边的戎人看到匈奴人没命地后撤,他们呆了片刻也是拔腿就往后跑。在戎人看来,骁勇如匈奴人冲锋上去还没有靠近帝国军就已经被灭了一半,且帝国军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对匈奴人造成杀伤,源于未知再加上戎人本身就害怕帝国军,心里只剩下“帝国军不可力敌”的心思。
待在战场之外观看的一些人,他们有着各自的看法。
刘邦不了解那么多,只觉得那个叫火器兵的兵种打起来动静真是不小,他也看出一点,一旦燧发枪兵进入到射击状态,一轮随着一轮的射击之下,与之交战的敌人基本上很难冲上去进行肉搏。
“与演习是有点不同,演习的时候不是实弹,看不出有那么大的杀伤力。”韩信眼睛睁得贼亮,他说:“唯一的短板就是射程太近了。”
曹参并没有看过火器兵与其它兵种的演习。但是刚才已经看到火器兵发威。他“啧啧”了几声,说道:“一百米以内是一道禁区,燧发枪兵发射出去的铅弹是直射,能够扫清直面扑来的敌人。”
其实弓弩兵也能做到直射。继承于秦军箭阵之法的帝国士兵,他们摆列箭阵的时候也能做到局部覆盖,甚至是波段式射击也能形成连绵不绝的射箭场面。
“有效射程一百七十米,最强的杀伤范围是八十米左右。”韩信思索了一下,闷闷地说:“现在无法看出火器兵的优势在哪。”
余樊君说得更加干脆:“燧发枪兵能够做到的事情。弓弩兵也能做到,甚至弓弩兵要做得比燧发枪兵要出色。”
可不是嘛!弩弓的射击范围最远可达三百米以上,再加上弓兵的协同,足够数量的弓弩兵远至三百米近到三十米都是射程,摆开箭阵只要箭矢不缺,无非就是对射和阻击战罢了。
“生产一枝弩箭的工序和价值等于五枝普通箭矢,一枝普通的箭矢等于二十枚的铅弹……”韩信摸着下巴,缓缓地说:“另外,生产一套劲弩的价值能够造出三把燧发枪。”
这些东西其他人倒是不知道,他们听完韩信说的话都是陷入了思考。
帝国是不缺钱又缺钱。说不缺钱那是因为山川之利不断有新的贵重金属被挖掘出来,特别是随着在交趾发现新的超大型铜矿,帝国的府库中真心是不缺国帑。说缺钱是缺在什么地方?是国家的年度花费远要比收上来的赋税多,他们可是有听过一些消息,现在帝国每年要亏空掉将近二千万贯,着实是有点恐怖。
“……另外,帝国的几位将军,他们赞同陛下的思路,特别是看到火炮射程和威力,坚信火器才是未来军队的发展方向。”韩信知道的事情远要比刘邦、陈余、曹参、余樊君多得多。他也没有卖什么关子:“器械署没有放弃研制新的火器,他们正在研制一款射程在二百五米的枪械,那种枪械是一种后装型号。”
韩信说的是后装线膛枪,帝国的制造署其实已经造出样枪。只是吕哲看过后并不觉得满意,主要是还呈现装药和弹丸分离的现象,另外燧发装置也显得异常不稳定。
“新枪械的射程提高到二百五十米,会装配一种滚筒型号的子弹。新枪械的命中率也有相当高的提升,最重要的是从开枪到重新装弹过程不会超过十秒,等于是一分钟内能够射击六枪。”韩信有亲自射击过。叙述的时候略略带着可惜:“就是很容易出现卡壳现象,所以陛下相当不满意。”
滚筒型号的子弹?其实就是米尼弹,创意来自于一些吹箭的构思。所谓的米尼弹就是一种弹丸前置,弹壳中间配置火药,后面有一种触发装置。
帝国在长江流域有不少水利器械,已经被使用在制造货币上面,因为吕哲的干涉其实也已经出现最为初步的机床,但是技术含量可以说相当的原始,可是在拉伸金属和钉装上面的机构已经被研究出来。研究机床只是吕哲提供了构思,后面就是那些匠师的事情了。
另外必须说的是,燧发枪的枪管也是依靠长江水利的一些机械打造,近期出现的线膛机构也是利用到最为初步的钻孔技术。
韩信对一些机器知识半懂不懂,另外的人对机器知识估计就是一空二白。韩信多多少少还能说一些,其他人只有闭嘴听得份。
曹参怔怔地听完,问道:“多久?”
“什么多久……哦!”韩信摇着头,说道:“谁知道呢?陛下的意思是暂时不革新新的枪械型号,干脆就一直研制,研制到认为可以了再定型,然后大批量产。”
既然知道火器兵是日后的军队发展趋势,只要是军人就没有不在意的。他们需要跟得上历史的潮流,用最快的时间来适应新的部队和战法,才能抢占先机得到更好的晋升机会。
余樊君看着曹参,问道:“这支火器兵抵达乌孙之后是归入你的指挥?”
曹参很直接地点头,道:“是的。”
余樊君并不掩饰自己的羡慕,“呵呵”笑着说:“乌孙那片地方不会缺少战事,帝国也只有一校火器兵投入战场,日后新军必定会有你的立身之地。
军功累积下的曹参很快就要晋升俾将,按照帝国军队的编制,俾将麾下会有两名校尉,也就是一名实权的俾将可以统军一万士兵。曹参本身就有一校骑兵,再加上一校火器兵,那可不就是一万人了吗?
他们在这边聊着,战场那边却是显得异常热闹。
火器兵不断小跑迫近,进入射程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射击,并且只要是胡人在射程之内就是滚动着连绵不断地射出弹丸,一直压迫着让胡人不断退后。
胡人不是没有尝试闷头闷脑咬着牙冲锋试图肉搏,可是他们次次都是冲到接近火器兵约有五十米的时候就再也难以前进一步。
燧发枪的命中率是相当不靠谱,但是五十米恰恰就是火器兵排列出来的阵列线火力最密集的地方,若是有人想要抵近,一个人的身躯至少是要迎向三四颗从枪管里发射出来铅弹。
胡人没有足够的弓矢,他们又是徒步难以快速接近,等待四千左右的胡人剩下不到三千,一件毫无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鬼哭狼嚎中还活着的胡人崩溃四散。
面对胡人崩溃四散,火器兵齐喝一声“帝国万岁!”的口号,然后发动了冲锋。他们冲锋的是端平了装有刺刀的燧发枪一排又一排地平线推进,其实这样的场景与持矛冲锋没有太大的区别,要是真的细分也不过是燧发枪没有四米长矛那么长罢了。
韩信看着曹参,问道:“让国防军的骑兵加入吧?”
曹参的回应很直接,他吩咐旁边的亲兵吹响了出击的号角声。
一阵阵“呜呜呜——”的号角长鸣中,被布置在战场周边的国防军骑兵动了,他们像是蝗虫一般地驱使座下战马追上奔逃的胡人,然后用骑枪、斩马刀,一个又一个将追上的胡人干掉。
“说了,败了就全部去死,咱们帝国军人从来都是说话算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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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的这么早,怕不怕?不过,今天还是一更,最近会有爆发,大家票票丢出来!)
孙东鹤心中有些空白,王程不是已经送了一座翡翠老虎么?怎么又送这张地图?虽然这张地图本来就是他们孙家的,可是他也是输得起的人,既然老爷子孙海输给了王程,那自然就是王程的了。
“不!”
孙东鹤清醒过来,急忙摇摇头,将手中的盒子重新丢给王程,坚定无疑地道:“我不能要你的东西,这是你的。”
孙建华眼巴巴地看着儿子孙东鹤。如果是他的话,估计就直接一把拿着了,反正拿回来再说,就算欠下王程的人情也无所谓。
一仑和陈家高手,还有神夜也有些郁闷。他们费尽心思想得到的东西,但是这两个人看样子都不在乎。
“哈哈哈哈……”
王程哈哈一笑,目光很欣赏地看着孙东鹤,一把接过装着地图的盒子,朗声大笑道:“好,孙东鹤,如果你真的就这么收下了,那我王程以后最多把你当个利益朋友。但是现在,你就是我王程的兄弟……这个东西,就当我是给兄弟的礼物,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就当着大家的面毁掉,这个宝藏也就不要去找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孙东鹤,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
孙东鹤面色一震,再次接住了王程丢过来的盒子,神色踌躇,眼中还有一丝激动,显然对王程兄弟的身份有些在意,眼神看了老爷子孙海一眼。
孙海一直冷眼看着事情的发展,此刻也知道自己要开口说话了,目光凝视着王程,道:“王程,东虎和东鹤两个小子是我精心培养的,你可不要把他们带坏了。”
王程目光丝毫不让地和孙海的视线对视。笑道:“孙老爷子想太多了,他们两兄弟可都比我大了不少,就算是带坏,也是他们带坏了我。”
“呵呵。说的好,在这里你是最小的,你徒弟都比你大。”
孙海轻声笑了笑,满脸的严肃凝重都消失不见了,转头看向孙子孙东鹤。道:“既然是你兄弟给你的礼物,你就收下吧。也不用给你爸和我了,你自己处置吧。”
说完,孙海再次很有深意地看了王程一眼,然后就对一仑几人说道:“各位,老头子我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去休息了,就不陪各位了,告辞。”
言罢,他一抱拳。然后转身就走向后面的厢房,身形有些落寞,步伐却依旧稳健。
拥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可是刚刚想有所动作,就被逼无奈地放弃。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此刻孙海的心中绝对是不甘心的。
可是形势比人强!
孙东鹤拿着盒子发了一下呆,看向王程,问道:“王程,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寻宝?”
这就是王程一开始的想法。
孙海亲自介入的话。绝对是巨大的变数。
之前他也以为孙家是让孙东鹤兄弟两参与,但是看到孙海如此霸道强势的时候,王程不得已出手,将孙海逼迫了回去。
如此。他才能真正的掌控话语权!
不然,他宁愿放弃,不去挖掘这个所谓宝藏。
对孙东鹤点点头,王程肯定地道:“不错,这张图我送给你了,那自然就只能你用。如果其他人用的话。我王程可不承认,也拒绝参与这次寻宝行动。”
孙东鹤也不是蠢笨之人,大致地猜到了王程的用心,苦笑道:“你这是要强行拉我下水。”
“哈哈哈,孙东鹤,你和你爷爷一样,也有一颗不甘寂寞的心,那何苦把自己关起来呢?现在是武术盛世,一起出来闯闯吧。”
王程再次哈哈一笑,满脸通红,整个人发出豪气云天的气势。
孙东鹤也被感染,加上老爷子也走了,一下子放开了,紧握着盒子,直接点头答应道:“好,你当我是兄弟,我也当你是兄弟,这东西我就收下了。”
孙东虎眼中也闪烁着光芒,脑海里闪过那座王程亲手雕刻的猛虎,当即也开口道:“算我一个。”
王程哈哈一笑,道:“不错,东虎兄弟也算一个。”
刘诗成和张绍云都松了口气,知道这次的事情算是解决了,还得到了孙家的支持。
就算孙海或许还心有不甘,可是也拦不住孙家兄弟两对王程的支持。
最郁闷的可能就是一仑和陈家高手了,两人这次来孙家,都是为了地图。可是,看样子王程已经掌控了局势,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支持,谁能加入,谁不能加入,就看他一句话。
陈家高手一下子心如死灰,知道这次是彻底地失去了机会,挣扎着站了起来,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地离开了。他的胳膊筋骨受损,双腿也受创不轻,如果不早点找人治疗,或许会留下后遗症,影响以后的武学修炼。
至于神夜和董家,李家的人这时候似乎也看出来了,或许一切都是王程的算计。
他将不能掌控的孙海踢出局,又收拢了孙家兄弟的支持,并且将地图还给孙家兄弟,而不给孙海或者孙建华,如此又不会得罪孙家。就算是霸道无比的孙海,以后也找不到机会和任何理由对王程做什么动作,只能任由王程亲自主导这次的寻宝行动。
这种手段,堪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切尽在掌控。
不过,最重要的是,王程有这份和孙海对话的强大实力。
孙建华笑道:“各位,今天的事情有点麻烦,这里被破坏的不轻,已经不适合招待各位了。大家走动两步,到里面的餐厅吃饭吧,我早就吩咐厨房准备酒菜,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看到刚刚还装修的很具有古典气息的客厅,此刻的确已经被破坏的一片狼藉,只能换一个地方了。
不过,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当先看向王程而去。似乎是以王程马首是瞻,就连南少林的代表弟子一仑都不例外。
王程扫过在场诸人一眼,笑道:“我们是客人,自然遵从主人家的方便。孙叔叔带路就是。”
然后,其他他人才笑着点头答应下来,跟着王程一起走向后面的客厅。
孙建华在之前也是有雄心大志的人,想要孙家在自己手上重新站在中华之巅。此刻碰到王程,以及被王程折服的两个儿子。他只能满心的无奈后退一步,只希望两个儿子别被王程给卖了。
来到新的餐厅,大圆桌上的碗筷都已经摆好。王程也当仁不让,直接坐在上首席位,孙家兄弟和神夜一仑坐在两边,最后才是李家和董家的人。
刘诗成和张绍云都是王程的自己人,所以也不论资排辈,直接就坐在末尾。
孙建华安排了人上菜之后,也就索性不呆在这里了,到后面去找老爷子商量什么事情去了。
餐桌上。就剩下了王程等人。
王程浑身纯阳绽放,体内气血沸腾,消耗很大。所以他的胃口大开,比以前更能吃。酒菜上来之后,对大家招呼一声,他就不客气地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纯阳,纯阳!
说起来玄之又玄,实际本质上就是体内热量的燃烧而已,如此身体就能爆发更多的能量。
就连普通人都知道,人体的一切肢体运动。以及体内的生命活动,都要消耗体内的卡路里,也就是热能。
人走在冰天雪地里,一定要保持体温维持体内热量。不然生命力就不足,会死。
所以,在武学方面钻研至深的古人就想出了这种专门提高体内热量,提高身体爆发力的高深内家法门。
道门纯阳,少林纯阳童子功,就是其中之二。
但是。就如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式和物理里面的能量守恒定律描述的一样,热量的消耗不是凭空而来的,是需要身体提供的,而身体就要通过进食的方式来存储热量。
因为有特殊的内家秘法的关系,所以如王程和一仑这样修炼纯阳的武者饭量会特别大,但是也不会长成胖子。他们体内的热量不会以脂肪的形式来存储,而是存储在血液里。
爆发之后,身体就会很虚。
气血,气血!
纯阳,纯阳!
王程眼中光芒炙热,心中烈日照耀,思维中一片亮堂,似乎不会受到任何负面情绪的影响,时刻都保持着一副天地正道的气息,如天道昭昭。不过,维持着这种纯阳气息,就算他什么都不干,身体消耗也会很大。现在他大口大口的吃了好多肉食,身体才算是感觉到了一些满足感,呼吸也更为有力。
酒桌上,修炼虎形拳的孙东虎最是活跃,开始做东,当主人来亲自倒酒,酒过三巡之后,桌子上的气氛就更为热烈起来。
除了李家和董家的人,其他都是年轻人,酒气上头,说起话来就会很大嗓门,也不过脑子,只为痛快。
孙东虎甚至喊着要和王程结拜为兄弟,让王程做大哥:“王程,我这辈子活了二十几年,除了我爷爷,我就没服过谁。这次我孙东虎对你是心服口服……我愿意拜你做大哥,我们马上就歃血为盟,结为异性兄弟,如何?以后,你指东,我绝对不走西;你让我打狗,我绝对不草鸡。”
而事实上,他比王程要大七八岁。
第九百二十六章:就是这么爽利
草原之上并不是处处地势平坦,所谓的平坦也绝不是一马平川没有任何幅度,实际上草原上的山包一点都不会少,只是山包的高度不高,且草原上的颜色单一,给人一种看去能够看到世界尽头平坦的错觉。
华夏的历朝历代对于出征草原从来都是带着恐惧的心理,其一是因为草原之上没有太明显的地标极易迷路,其二是不了解地形难以找到水源。另外当然还有其它的原因,每个朝代对出征草原的恐惧都有那么一些不同,最为要命的制约其实是华夏这边没有足够的骑兵。
草原太空旷了,不像中原或是长江以南有那么多的山脉,空旷的地形对于华夏的将领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什么原因?看看华夏的兵书就知道了,只要是和兵事扯得上关系,那么必然是这样或那样的策略,然后根据复杂的地形来设置埋伏之类的战术。
军队在草原上作战,己方看到敌方的时候,敌方也必然发现了己方,少了统兵将领们喜欢的各种战前热身,等于是有一方不愿意接战的话,要么能追上,要么就追不上,实在是发挥不出什么太精彩的战争艺术了。
不是华夏的将军们矫情,认为无法发挥战争艺术就不喜欢在草原上作战,是华夏的后勤补给与胡人不同。
胡人有牛、有羊、有马就等于不缺后勤,能够长期累月地处在移动状态,对后勤的依赖性有,但不是那么强。
华夏军队十分依赖于后勤,通常情况下深入草原作战后勤线就会被拉长,战线越长华夏军队的补给线就越脆弱,很多时候华夏军队不是战败在胡人手里,是后勤补给脱节难以为续,造成了自我的崩溃。
像是现在,失败了一方的胡人,他们四散奔逃的下场是被一个又一个追上。然后被帝国士兵像是砍杀牲畜那样干翻在地上。
骑马追击徒步崩溃的士兵,该画面一般是发生在胡人追杀华夏士兵身上,从上古先秦一直到有明一代屡见不鲜。
空旷地带骑兵才是王者,然后华夏的历朝历代很多时候并没有足够的骑兵。那也是华夏军队难以出兵草原的首要原因。
“全杀掉有点可惜了吧?南陵现在的奴隶行情,一个健壮的奴隶能卖上二贯左右,四千多的胡人该是多少贯?”
“有什么好可惜的?草原上的部落还有不少,越是靠近峻稷山部落就越多。”
“八千贯啊!能够在南陵购置一座豪宅了,用来养士兵。也能维持一校军队的一年开支了吧?”
“事先已经说了,他们要是战败就会被杀光,帝**人从来都是说话算话。”
刘邦就是觉得可惜的那位,与之斗嘴的是曹参。这两人在沛县的时候不是什么至交,只能说算是略有交情,他们好几年没见了,塞外再次相见已经有了各自的归属。
曹参与一众同时间被从沛县带走的那一批人,他们现在大多是在国防军服役,曹参算是混得较好的一个,现在不但是帝国五等男爵。马上又是一名俾将。
当初的五人中,除开曹参之外,周勃是禁军的一名军侯,夏侯婴现在是一名别部司马,雍齿也是南陵城防军的一名屯长,卢绾则是自行申请退役跟了刘邦作为一名家臣。
周勃其实也在使节团当中,只是他并没有去找过刘邦,倒是与卢绾有过几次见面。
卢绾和樊哙现在是刘邦的家臣,两人自然是要跟随刘邦一同出使。若说卢绾多多少少还是与当初的那批人有接触,樊哙和刘邦就没有主动再去找过另外那些人了。
徒步在草原上奔逃能逃得掉吗?要是在春季或是秋季水草丰美的时候。整个人往茂密的草丛里一窝,运气好或许还真的能够躲藏起来,然而现在是冬季。
冬季的草原几乎不存在什么茂密的草丛,奔三而逃的胡人只能是卖力地拔腿狂奔。然后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被骑兵追上的胡人很多是从背后被一矛钉在地上,也会被踏蹄驰骋而过的骑兵用斩马刀削掉头颅,只有极少数祈活的胡人暂时保住了一条小命。
重新被抓住的胡人大概有七百来人,他们被零零星星押解回来的时候又聚成了一堆,每一个胡人脸上都是带着绝对的惊恐表情。
曹参看着一脸惊惧的胡人。目光收回来的时候看了看刘邦,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韩信身上:“再来一次?”
什么意思?曹参的意思是,要不要重新武装一下胡人,然后让实战继续。
韩信已经听取了火器兵的汇报,刚才的实战中火器兵干掉了大约一千的胡人,己方也付出了三人战死、二百一十六人轻伤的代价。
火器兵中战死的那三人只能用倒霉来慨括,他们是被狼牙箭射中了眼睛,箭矢贯穿了后脑当场就阵亡。另外二百一十六人轻伤,大部分是因为甲胄没有保护手臂和腿脚的护甲,结果伤在四肢上面。
韩信回应道:“没必要了。”
曹参正要说话,那边韩信又开口了。
“全部绑起来,让火器兵用刺刀结果掉。”韩信是这么说的。
另一旁的刘邦嘴巴张开忘记合上,他原因以为韩信是要将那些胡人留下来卖钱呢。
胡人嘛,对于帝国的人来说,胡人不就是异族吗?不管是战国时代的炎黄子孙,还是现在帝国时代的炎黄子孙,他们的认知中异族从来都不能算是人,只能算是一种有智慧的动物。
人杀动物是很平常的事情,人杀人与人杀动物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人杀人的时候不是为了吃,人杀人是对生存空间的一种争夺,在生存空间的争夺上面杀死更多的异族是在建功立业——反正帝国任何一部文学上都是那么写的。
七百来个被重新抓回来的胡人,他们被要求挖坑,他们也是任劳任怨地挖坑,以为是要埋葬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做得太挺认真。一些稍微懂得帝国语言的胡人,他们甚至用着怪异的口音称赞帝**人仁义,不愧是什么什么云云之类的奉承。
帝**队的盔头基本上都是带面甲的款式。一些年纪较轻的帝国士兵被夸得比较不好意思,脸上的纠结也被面甲隔绝了起来,他们给予胡人的回应要么是一声不吭,要么就是干笑。
几十个大坑被七百来人用了大概半个小时挖好。然后他们被一个个绑了起来,捆绑期间胡人并没有任何的抵抗,甚至可说非常的配合。
胡人的配合不奇怪,他们理所当然认为自己逃过了一劫,之所以会被捆绑起来是要押到某个大营。然后安安心心地继续当个战俘,等待被卖掉做一个奴隶。不少胡人心里甚至已经咬牙决定要做一名好的奴隶,会老老实实听从主人的任何命令,可惜的是他们活命的愿望有那么点不好实现。
捆绑好又被一个一个排好队站住的胡人,他们茫然地看着火器兵列队靠近,又茫然地看着帝国士兵将刺刀捅进自己的心窝,带着万分的不理解被黑暗吞没。
看着最后一个胡人被干掉,曹参这才扭头看向刘邦,也是相对困惑地问道:“真的很不想重复啊,说过要失败要死的。面对说一不二的帝**人,胡人怎么会天真的以为还能活命呢?”
刘邦的脸颊在抽搐,他之前就觉得曹参变得陌生,现在听完那一段言论更是觉得如此。
陈余的脸色一样不怎么好看,倒不是他觉得杀俘不祥什么的,就是觉得帝国的军官也太嗜血了一些。
在场的军人却没有什么太特别的表情,甚至余樊君对曹参的言论非常赞同,比了一个例子,说道:“长江南岸绝大部分地区原本是百越人的,我们用了将近七年的时间打过去。尽可能地杀掉任何对我们有敌意的百越人,将原本有大概二百八十多万的百越人杀得仅剩下不到百万,除开那些逃进深山老林躲藏的百越人,帝国现在可是有将近百十万名温顺听话的百越人充当劳力。”
观点很明确。也是帝国的主流看法,一个个都认为要是没有杀戮,南方的那些地皮怎么会归帝国所有。另外,要是没有尽可能地啥更多的百越人,地皮打下后难道还让百越人占据土地?当然是要杀掉或是抓起来为奴,让那些土地成为帝国人的啦。
一个上午。不管是实战还是后面杀掉,当尸体丢进大坑被掩埋起来,来年那些土地上又会长出野草,只有少数经验丰富的人才会从长势太猛的草丛得出土地下埋葬不少尸体的结论。
韩信手里拿着三块半折铜牌,三个牌子是战死火器兵的铭牌,记录着他们的贯籍、年龄、名字。
帝**队是在五年前开始配置铭牌,铭牌是椭圆形可扳折的铜片,用绳子套在脖子上作为项链,战死之后会有人折掉一半留下另一半。
铭牌的出现当然是出自吕哲的手笔,这一方案可谓是深得军心,至少不管是谁战死了,哪怕是变得面目全非也还能知道遗体是谁的,所以很受欢迎。
三个战死的火器兵被火化,他们的骨灰被被装起来,随后会与更多在草原上阵亡的袍泽骨灰一同被运输回国。
历次作战,帝国这边战死的人,只要是能够找回尸体,他们的铭牌都会被收集起来,然后进行火化。一半的铭牌是战死的凭证,要是既没有半边的铭牌又没有找到人,基本是会被当成失踪,而失踪是无法领取全额抚恤金,只有当事人重新出现又或者证实死亡,才会有视情况而定的处理。
“其实咱们还是挺仁慈的,没干活活坑杀那么残忍的事情,对吧?”
“嗯。”
“咱们也没有羞辱他们嘛,给个痛快对他们来说也是最好的结局,要是有来世希望他们能投胎当个帝国人。”
“嗯。”
“算了,跟你说话真的太没劲了!”
“那就不要说。”
干完了该干的事情,队伍当然是重新上路了,他们先追上了使节团的大队,然后一块向西继续前行。
使节团大队也不是没人好奇落后的队伍刚才干什么去了,很多人询问没有得到答案,要是有人回答也仅是说去干掉了一批胡人。
出塞之后干掉胡人好像不是什么太新鲜的事情,不少人可是知道帝**刚刚出塞的时候几乎是每天都处于交战状态,那个时候不管是河套还是其它的草原到处都充满了胡人的部落,出塞的国防军日日夜夜都是在追逐和包围之中渡过,才有会有诛杀二十余万胡人俘虏四十来万的战绩。
“现在草原上的胡人已经不多啦,至少是我们的控制区没有多少野生的胡人。你们可是没有赶上好时候,第一批出塞的军士,平均下来至少也会获得至少一贯的分红,一些比较猛的猛人甚至是上百贯的分红。”
曹参很喜欢和韩信聊天,也非常喜欢向禁军的同袍吹嘘国防军的战绩。
“曹俾将,我们家阿信也参加了出塞作战,那个时候他在第五骑兵军团服役来着。”余樊君坏笑着问:“曹俾将得到的分红是多少?”
曹参笑道:“三百二十一贯。”
余樊君马上就说:“阿信的分红是四百零一贯。”
曹参没有什么表示,他很清楚第五骑兵军团也是最早出塞的一批,最后更是在西北那边打了一场漂亮的围歼战,俘虏了包括头曼在内的二十余万胡人,战马和牛、羊更是缴获无数。
分红?是的,就是分红。按照帝国的律法,军队出征在外的缴获分配是,士兵可以得到四成,六成则是缴税给官方。同时军队缴获的战利品和抓不到的奴隶,贩卖后也会按照积累的战功来进行分配,战争期间表现越是出色获得的分红也就更多。
“为陛下征战、为帝国征战,平时有军饷,战时有作战津贴,在场上立功可以获爵,卖力作战可以得到额外的赏赐……”余樊君昂起了头:“谁都削尖了脑袋要成为战兵,每一支军团都恨不得时时刻刻能处在战争第一线。为的什么?报效陛下,报销帝国,只要人人奋力,得到应得的,又能为我们的族群扩展生存空间,男儿在世正当如此!”(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七章:蒲类国
使节团差不多踏进西域地界的时候驻营当夜下雪了,仅是一夜大地上便被铺上了一层银装。
帝**队从一些战俘的最终得知,离北极圈越近的草原上的其它区域早就已经在下雪,像是丁零、呼揭、浑庾、屈射这些漠北的部族,他们所在的地区在十月份的时候就已经是大雪纷飞的环境。
收拾帐篷重新拔营,启程的路上一眼看去,大地上一片片的斑白和一片片的黑色,像是草原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匹斑马,黑与白之间的交汇不再见到绿色。
“今年的雪季算大还是小?”刘邦问的是草原当地的向导。
向导答道:“往年并不是在这个时候下雪,雪势也比今年稍微大一些。看今年的第一场雪,雪势应该不会太大?”
中原很大一部分区域也会下雪,像是赵地以北常年一到冬季就会下雪,只是每年的下雪量都不固定。
陈余早早就习惯了下雪的环境,使节团的接下来的行程也就由他来进行安排,一些列的保暖和注意事项也被交到了他的手中。
燕地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广阳郡以北的几个郡不是冬季的时候本来就暖和不到哪去,一到冬季就会被大雪覆盖,是出了名的苦寒之地。
使节团的相当多士卒是征召自北疆,那是考虑到出塞之后的一系列遭遇不会太好,需要抗寒和性格坚韧的人。
华夏自古以来北疆就不是一个能常年太平的地方,生活在北疆的人不但习惯了苦寒,他们也相对能适应各种突发的事件。因此得说一句大实话,华夏大地在兵源的招募上北疆的人真的是相对好的那一类,南方的人比起北方的人作为士兵来说真的有些差距。
刘邦本身的贯籍是沛郡丰邑中阳里人。
没有写错,秦一统天下之前并没有泗水郡,泗水郡本来的名字是叫沛郡,泗水郡是在秦一统天下之后重新划分行政郡县的时候才有的。
泗水郡位处东南区域,认真算起来是楚地的地界,除非是特别寒冷的年份。不然泗水郡并不会出现下雪的情况,刘邦知道下雪是怎么回事还是流窜到恒山郡之后。
刘邦在恒山郡那边待了二三年,第一年的时候并不是那么习惯雪季,被冻得那个叫凄惨。还是有了第一次教训才知道该怎么在下雪季节进行保暖,也相对了解到下雪季节的情况。
“比起大雪和寒冰解冻的时候,下雪不是最寒冷的时刻。”陈余向韩信介绍:“现在是刚刚下雪的时节,看天气估计是不会突然增大下雪量,我们大概有七天的时间用来赶路。”
他们是走的河套区域进入西域地界。最先踏入的地区是一个叫作蒲类城邦所拥有的领土。
从河套进入西域并不是一条好路线,其实更应该从西凉郡进入到西域。走河套路线是需要沿着阴山那条山脉,沿途猛兽众多,且因为是黄河流域的区域沼泽地带也有很多,要不是有国防军的骑兵先行开道,光是用在确认路途是否安全就要耗费相当多的时间。
西凉郡那边有一条地势平坦的走廊,走廊贯穿着一条超过三千里以上的地区,能够不用那么艰苦地爬山涉水,一路上也并缺少水源,历史上称这条道路为河西走廊。也是中原王朝通往西域的主要交通。
帝**队击败头曼大军之后,他们一路向西进行扩张,光复失地的同时也进行了新一轮的开拓,置地西凉郡、天水郡、安定郡、武威郡……等数个郡,目前的扩张距离大概是到了现代内蒙古的巴丹吉林沙漠区域附近。
光复的失地是在秦将精力转为东扩之后被胡人占去的地区,新开拓的地区则是从一些杂胡手中抢来的地盘。这些地方大部分区域基本是处于相对荒凉的状态,按照某些人的原话,那就是鸟不生蛋狗不拉屎,实在是不知道占下来有什么用。
并不能说那些新占领地没有用的人目光短浅,是他们的思维中认定只有繁华地带才具有占领价值。哪怕不是繁华地带也该拥有众多居民才有占领的价值,一大片地方没有多少人居住。他们并没有想到现在再是繁华的地区也是经过长年累月的开发才有的成果,荒凉的土地只要有人肯去建设也能变得繁荣。
河西走廊的价值很高,它是贯通东方和西方的桥梁。不止一次成为非常重要的贸易路线,不过因为历史被吕哲横插一杠,吕哲也是将前往西域的道路转向了河套那一边,河西走廊本身的价值不变,但是能不能像原有历史上那么重要就有些说不准了。
河套向西域的道路,因为帝**团一再走这条行军路线。一路上应该避开的地方基本已经是被摸清楚,哪里有水源也是一清二楚,事实再一次证明路从来都是人走出来的,哪怕是再怎么不合适,只要有人肯去探索和观察,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够形成一条大道。
“中枢之所以选这里不去选陇西郡那边的道路,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余樊君哈了一口气,嘴巴里吐出去的气有一股雾,他低声骂了句什么东西,然后才继续说:“我们现在的战略重心是在草原,接下来主要的目标是侵袭匈奴小王子所在的峻稷山地区,那么当然是主要先开发这里了。”
使节团是一路踩着泥泞在前行,马蹄子不断踩踏让草皮不知道被翻了几翻,国防军是沿着这条道路不断来回,那该是被多少马蹄子踏过?
骑马的人赶路的时候还好,虽然说有可能会因为座下的马失蹄侧翻摔那么一跤,可是摔在泥泞上并不会受什么伤。骑马赶路远远要好过那些徒步双脚亲自踩着泥泞,也要比那些坐着马车车轮被陷住了需要下车推的人。
冒着雪一直向西走了两天,使节团正式踏入了蒲类城邦的核心范围。
使节团的队伍太庞大了,人数足有十四万那么多。这么庞大的队伍再加上后面特意停下来等待的国防军骑兵,整支队伍的任务突破了二十万人,可是把蒲类国的国王吓得不轻。
蒲类国位处现代新疆哈密地区,他们早年已经受到从西向东迁徙逃亡者的冲击,国内因为涌入太多的逃亡者其实已经不稳。后面冒顿率军进入西域,虽说冒顿主要的侵袭地区是乌孙领土。可是蒲类各城也遭到了冒顿所部的侵害,有个别的城邦甚至是被攻破洗劫,本来就不强的国力经过一再的折腾就变得更加惨兮兮的。
“让辅国侯前去接触接触?”蒲类国的国王是一个年纪已经过了半百的老者,可能是近期实在是太过不顺了。过于操劳看上去有些虚弱?
蒲类国的存在已经超过百年,他们是国王制度,国王之下由辅国候辅政,设立左右将和左右都尉各一人,全国人口约在四十万。有军队三万。
三万的军队分散于七八个城市之中,实际上经过镇压逃亡者,和与冒顿屡次交手,蒲类国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军队,剩下不足二万人。
不用说没有三万军队那么多,哪怕是三万大军的建制保存完整,面对不断靠近且人数在二十万以上的使节团,他们也没有那个自信去抵挡。
“那支队伍有至少八万的骑兵,打的旗帜是东方最近异常强势的帝国。帝国什么时候建立有比较模糊的说法,有人直接称呼为帝国。不少人也称呼他们为汉帝国,因为他们的皇帝是之前的汉王,不过这些并不重要。”辅国侯看去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有着一副好身板,且相貌也不赖。此刻他的脸色非常的严峻:“至少八万的骑兵,看着也有数万的步卒,他们没有派来使节打声招呼直接踏入我们的疆土,虽然看上去并没有气势汹汹,可是也能看出来者不善。”
蒲类的一众君臣就没有一个能够感到轻松的,面对国家陷入动荡。再加上匈奴人不断侵袭,另有帝国越来越近的扩张,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状况,又怎么能不忧心忡忡?
“我听一些乌孙人说。帝国正在与匈奴人开战,从东面过来的那一支队伍是帝国的使节团,使节团中有来自西边各国的商人和使节,他们这一次只是经过我们的国土?”一个打扮看着像商人,其实也是商人,不过他又是蒲类国的文官之一。他用着商量的口吻:“要不我们准备一些犒劳的物资过去,以慰问的姿态试探试探?”
蒲类国上至国王下至平民面,近期都是担惊受怕够了,他们实际上已经在思考蒲类国的未来,面对越来越严峻的国情,谁都在寻找出路。
帝**队击败头曼大军获得大胜,中部草原和东部草原有帝国大军杀进去,草原上众部不断惨败之下亡的亡、降的降、逃的逃,帝国的军威不是吹出出来的,他们是歼灭一支又一支敌军,杀出来的威名。
“强悍如匈奴人一次又一次被帝**队打败,战败后的匈奴残军却是能够袭扰得乌孙难以招架,我们周边各国也多有在匈奴人侵袭下城破亡国的情况……”蒲类辅国侯一脸的思考:“强大如乌孙招架不住匈奴残兵的袭扰,他们接触上帝国寻求帮助,帝国那边也做出了回应……”
西域地区国家林立,有一城就敢自称国王,有数城就能算是强国,乌孙人的城市不多,但是乌孙却有人口百万,算起来乌孙确确实实是西域的最强国之一。
此前西域各国一般是听从乌孙王的号令,算得上是一个松散的联盟架构,从西向东迁徙的那些逃亡人涌进来的最初期,西域各国就进行过联合,想要阻挡人流窜进西域,但是那些逃亡人分布实在太广,西域各国联合起来的兵力没有成功阻挡逃亡人流窜进入西域,倒是与追杀逃亡人的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等联军干了一仗。
那一次西域各国联军的主力是乌孙骑兵,西域各国出兵并不是太多,大多是担负后勤供应的角色。他们联合起来的大军击败了中亚各国的联军,不过己身的伤亡也算得上是惨重,后续镇压逃亡者的多次军事行动中又损失了一些,最后只能是与那些逃亡者中的一些大部落或族群协商,达成了一些和平相处的共识。
逃亡者在西域的角色一直在改变,从入侵者转为寻求保护,部分融合进了西域各城邦国家成为顺民,有一部分则是寻找栖息地独~立,状况远要比任何人想象中更为复杂。
就是在复杂且动荡的局势中,西域各国松散状态的联盟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最为强大的乌孙又在后续的一连串事件中处于被动,乌孙王勃西靡已经很难对西域各国实施掌控,加上西域各国也不是那么情愿甘受位处人下,整个西域其实已经是陷入整体的动荡。
“乌孙能够寻求帝国的保护和帮助,我们……”蒲类国王用着商量的语气,问道:“这一次帝国有使节团途经我们这里,我们是不是也该有所行动?”
意思比较隐晦,但是能听出蒲类国的国王是想抱上帝国的大腿,但是他又担心帝国的胃口会太大,也惊心于帝国所表现出来的强横……至少帝国要途经蒲类国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二十来万的庞大队伍直接进就来,很担心帝国会有什么不测举动。
“我们拦不住的。”蒲类辅国侯直截了当地讲:“不管我们愿意还是不愿意,现在只有表现出交好的姿态。以前我们能听从乌孙,那是因为乌孙强大。帝国是不是强大我们没有亲眼所见,但仅仅是一支使节团就有二十多万,又有十来万大军进行护送……我更听说帝国皇帝麾下有近三百万的大军,想必帝国该是无比强盛,交好帝国对我们来说不但是迫在眉睫,更是必须做的事情。”
“那么……”蒲类国的国王忧心地问:“我们表现出友好……或者臣服的姿态,能保住蒲类国吗?”
这还真的是一个不好猜测的问题,将国家是否能够存在寄望于别人的好说话或者是仁慈上面,谁的行踪都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八章:不怀好意
readx(); “我们进入的地界,当地人都是蒲类人,已经无法考究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但是蒲类国的存在已经超过百年。”舍阿是后面才跟上来,他追上使节团之后立刻就求见正使刘邦。
与舍阿一同追过来的还有乌孙的三千多人马,他们汇集使节团的庞大队伍之后,开始充当向导的职务,像是这一次进入蒲类国,舍阿就建议刘邦派人去会见蒲类国王,说是可以让蒲类国提供一些物资来犒劳。
舍阿用的是“会见”这样的词语,他很明白全**队只有二三万和人口不到四十万的蒲类国,面对帝国的时候什么都不是,所以并不是用什么觐见之类的恭敬用词。
刘邦要是有将蒲类国放在眼里也不会没有任何通告就率队进入,一听舍阿的意见觉得很有道理,他立即就派人前去蒲类泽那边,表面上说是向蒲类国的国王协商借道过境,暗地里就是想要进行敲诈。
“蒲类国在西域算是强国吗?”刘邦一脸的嘻嘻哈哈,他刚刚已经打听到蒲类全国只有不到三万军队。
舍阿很清楚刘邦看不上蒲类国,也就顺着话,说道:“西域国家众多,有一城便可称国王,一国拥有三五城就算是强国。蒲类国拥有七个大大小小的城市,在西域可以称为强国。”
西域是帝国对这片地方的命名,本地人并不是这样的称呼,不过很明显包括刘邦在内的任何一个帝国人,谁都懒得去考究当地人对这片土地的称呼。
弱肉强食是普世法则,强大的一方对任何事物拥有命名权,帝国说这片土地叫西域,那么不管这片土地之前是什么名字,现在它都只能被称呼为西域。
乌孙现在需要帝国的帮助,一些小事上舍阿不会去与刘邦较真,目前对乌孙最为迫切的是帝国那边的援军,还有帝国开放对兵器、甲胄等一些物质上的贸易。他们之所以后面才赶上来。正是因为需要押送一批物资,会急急忙忙赶上来也是不希望有当地人与帝国爆发冲突。像是他建议刘邦派人去与蒲类国进行沟通,也是希望能够建立起一道说话的桥梁。
很碰巧的一件事情,刘邦刚要派人去蒲类泽见蒲类的国王。蒲类辅国侯却是带着一帮人过来了。
蒲类辅国侯带什么人来并不是最重要的,是他还带着数百车的美酒等食物。他一来,舍阿立刻就过去。
“想必你也知道匈奴等人在帝**队的打击中屡屡败退?”舍阿与蒲类辅国侯是老相识了,提点道:“四十万人在帝国不过是三五个县的人口,帝国那边至少拥有近千个县。可以想象帝国的疆土和人口多么大喝多。”
蒲类辅国侯立刻说道:“是的,我们充分知道帝国的强大。”
西域这片土地并不算小,疆土实际上的面积比华夏的中原小不到哪去,只是相对起中原人口的稠密,西域算得上是地广人稀的现状。整个西域有多少人口没有人去进行过统计,那是因为西域从来都没有实现过统一,不过应该也有三百来万人口?
“我们很想知道一点,帝国是有意向这边进军,还是……?”蒲类辅国侯满脸的忧虑:“他们是带着和平,还是想要土地和水?”
舍阿一时间难以回答。按理说帝国刚刚攻占南边大量土地,北疆的草原也占下数千里,扩张的脚步甚至是远到了了满是冰寒的东北边,短期内有这么大的扩张胃口该是被填满了?
“乌孙需要来自帝国的帮助。”舍阿回答不上来,只说现状:“帝国希望消灭冒顿,冒顿被消灭不但对乌孙有利,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好事。”
冒顿率军不断侵袭西域各国,西域单独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是冒顿的对手,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联合起来消灭乱窜的冒顿,但是西域各国因为国内不稳实在难以有太大的作为。哪怕是强如乌孙也是陷入被前后夹击的窘境。
“国王派人联系鄯善、龟兹、山国、危须……等国,我是先过来的第一人,后面还会有各国的人来到帝国使节团这边。”蒲类辅国侯咬着牙,说道:“乌孙现在需要帝国的帮助。我们也希望能够得到来自帝国那边的善意,只是……”
只是帝国看上去太强势了,西域的一些国家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与帝国进行交流,这点蒲类辅国侯没有明说,但是他相信舍阿能够领会得出来。
“对于帝国来说,现在解除草原上的威胁是最重要的事情。乌孙同样也迫切需要解除来自草原匈奴、丁零等部族的威胁。对于你们来说,威胁来自冒顿和那些逃亡者……”舍阿心里有点不悦,他盯着蒲类辅国侯,认真地说:“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帝国的强大超乎你们的想象,现在不是你们考虑怎么与帝国相处,是你们该怎么得到帝国的友谊。”
蒲类辅国侯立刻赔笑道:“我们明白了。强大如乌孙都渴望得到来自帝国的友谊,我们又怎么会生起与帝国交恶的念头呢?只是我们应该释放善意到什么程度?”
舍阿心里有点难堪,之前乌孙强大的时候,西域各国是卖力讨好,现在乌孙情况有点不妙,西域各国也都生起了一些小心思,已经不是以前什么都顺从的态度。
“以前我们每年需要向乌孙进行缴税,现在乌孙奉帝国为盟主……”蒲类辅国侯停顿下来,有点为难地看着舍阿,问道:“我们应该怎么做?”
西域以前的情况还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弱小的一方固定每年向强大的一方进献一定的物资或是金钱,用这样的方式得到强者的庇护。
乌孙以前是西域最大强大的一国,得到来自于西域数十国的进献,也是这数十国的盟主。现在乌孙很显然还是西域最为强大的一国,可是偏偏乌孙需要得到帝国的帮助。若说帝国的军队没有开向西域,西域各国不会那么急迫地考虑自己的定位,偏偏乌孙已经成了帝国的小弟,帝国的军队也开进了西域,那么西域各国没有道理不去直接伺候真正的老大,去奉承老大的小弟啊?
“帝国那边不管是过来多少人或是多少军队。他们都是来帮我们消除草原部族的威胁。我们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去招惹帝国,以免产生不必要的冲突。”舍阿的另一层意思就是,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乌孙依然是西域真正的老大。他脸色不善地盯视着蒲类辅国侯。说道:“帝国强大却远在天边,帝国那边也只需要乌孙。你们要是觉得乌孙已经没落,大可以用实际行动试试。”
“哪敢呢?您也说了,我们不过是帝国那边三五个县的规模,帝国根本瞧不上我们。”蒲类辅国侯满脸带笑:“我们担心的是。既需要继续供奉乌孙,帝国那边也会向我们征税。您也知道,那些逃亡者已经让各国有点焦头烂额,近些年大家都不太好过,敬奉乌孙已经有点吃力,要是再加上帝国那边……实在是办不到啊。”
另一边的刘邦已经等得有些不赖烦了,他派人过去催促。
刘邦根本没有问蒲类辅国侯叫什么,很直接地说:“我们初来乍到,不太了解你们这边的风俗,所以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们也别介意。”
蒲类辅国侯当然不会帝国话。还是需要舍阿转为翻译。他听完鞠躬行礼,嘴巴里冒出一串刘邦听不懂的话。
刘邦是经过舍阿的翻译才知道蒲类辅国侯说的是什么玩意,不过实际上他并不在意蒲类辅国侯到底说了什么,自己径直又往下说:“我们从遥远的都城过来,耗时将近四个月,一路上风尘仆仆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由于路途太过遥远,也不是什么出征性质,所以营中是没有随军商贩那么一回事。”
舍阿又一阵翻译过去给蒲类辅国侯。
蒲类辅国侯不知道舍阿是没有翻译对还是怎么回事,反正他没有理解刘邦的意思。
“有什么土特产没有?”刘邦有点不高兴了。他干脆就直直白白地说:“有什么好东西就敬献上来,另外也找来足够的女人,将士们一路上辛苦了,需要犒劳犒劳。”
古代军队作战期间都是有跟随商队。那是从上古先秦时代就传来下的一套规则,随军商队不但携带商品,也会带着一大帮的女人,那些女人实际上就是营妓的一种,在军中做的是皮肉的买卖。
使节团中不是没有商队,也不是没有女人。不过那些女人基本都算是侍女,侍女可以服侍自己的雇主,却不会做皮肉的生意,那些将士本来到了河套可以放松放松,但是河套驻军正处于备战状态,所以嘛……
“女人?”蒲类辅国侯一阵错愕,随即笑着说:“没问题,完全没问题!”
事实上蒲类辅国侯还真没有当成多大的事情,只要刘邦要求的不是水和土地,那么一切好说,就更别谈女人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水和土地?其实就是疆土,也就是令人臣服,就好像曾经的大流士出兵攻打希腊,大流士派去的使节向希腊各城邦要求的就是得到水和土地,意思就是要求希腊各城邦投降或者臣服。
华夏现如今没有要求女人一定要纯洁,寡妇再嫁,或者是女人没有婚嫁之前失去贞操,都不是太大的一回事。按照现代的话来讲就是“婚娶之后能够忠贞就足够了,不是那么在意一个人的过去”,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始皇帝的母亲之前跟过吕不韦不是处女,赵姬可以再嫁赢楚(庄襄王);西汉时期的汉景帝刘启纳入后宫的王娡,她就是一个再嫁妇,可是也能成为皇后。
刘邦出使前没有得到过关于怎么处理西域各国的事情,吕哲并没有要求路过西域的时候需要使节团做一些什么事情,刘邦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为帝国在西域拉拢一些城邦所用,但是初来乍到说这些事情还早。
作为帝国的代表,刘邦和蒲类的辅国侯初次接触还算融洽,两人似乎找到了共同的话题,那就是关于怎么赏玩异性。
“胡女真的那么带劲?”刘邦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那个来自什么孔雀王朝的女人,她们从小就学习《爱经》就是教着怎么服侍男人的?”
西域的地界不但连接着东方和西方,实际上也与印度那边有往来,以至于让西域的文化深受各种影响,直至帝国扩张的脚步迈进西域之前,实际上西域根本就不存在多少东方文化,反而是中亚和印度那边的文化对西域的影响比较大。
刘邦一口一个“胡”,反正华夏文化中只要是长相和文化有异的都是“胡”。他看到的是歇色头发的蒲类人,五官与华夏苗裔决然不同,穿着上更是没有丝毫的共同点,当然是一口一个“胡”。
华夏历代皇朝中的“胡”都不是什么好词,无非就是鄙视或者蔑视,一般是用来泛称北边草原上的野蛮人,也适用于任何国家北疆的任何一个民族。
现在是帝国历四年,也就是公元前二零七年,此前炎黄子孙并最远也就是将脚步踏上草原,他们所认知的胡人大部分都是草原上的各部族,并不算上西域各国。
随行的史官,他全程记录刘邦与蒲类辅国侯的谈话,也算是在史书上第一次将西域各国也纳入“胡”的体系中去。
后面又有一些西域的国家到来,他们来的时候一样是先找舍阿进行沟通,算是还承认乌孙为西域各国的盟主,然后经由舍阿的引荐才见到刘邦。
“我们要先去蒲类泽,会在那边停留大概十天,所以你们要是有什么礼物,应该运往蒲类泽。”刘邦并不觉得张口要礼物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他说完那些西域各国的人也是一脸的理所当然。他又说:“我们现在很需要女人,也考虑购买一些女人一路随行,你们要是有什么上好货色,也大可以一起带到蒲类泽,我们出的价钱绝对会让你们满意!”
到来的各国人正要答应,那边刘邦又加了一句:“听说你们这里有许多从西边逃亡过来的流民,我们的将士对那些长相各异的女人很有兴趣。”
因为刘邦后面那句话,很明显那些逃亡者是要倒大霉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二十九章:有必要吗?
塞琉古帝国的衰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独~立也就是发生在三十七年前的事情,随着局部地区的动荡和战事多发,中亚的一些族群成了最直接的受害者。
一旦爆发战争或是局势动荡总会出现一些迁徙逃亡的人群,那是普遍是因为资产的重新分配,导致有产者变成了无产者形成的流民。
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的独~立不止是打破塞琉古时期的资源分配,他们还大肆地进攻周边的部族,迫使那些不服从统治的部族进行逃亡。这些逃亡的部族在流窜过程中必然是要获得食物,结果他们又在逃亡中不断攻击本来安分守己的一些人,使得越来越多的人被卷入混乱的大流,成了逃亡者的一份子。
从西向东迁徙的人群非常多,他们在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的联军驱赶下,被迫不断向东逃窜,一路的逃窜造成的破坏难以想象,席卷之下一度让逃亡者的人数超过百万。
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为什么要大肆追杀一些部族?当然是为了获得土地,也就是让某些地区陷入“一片空白”,好进行所谓的资产再分配,用夺下的土地分赏新贵族。≦♂另外他们也是用逃亡者作为前驱,为他们的扩张当作马前卒。说直白点无法就是让逃亡者去破坏沿途的一切,然后让两国可以不费更大的功夫取得更大的战果。
差不多是从公元前二三一年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如今的公元前二零八年,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对逃亡者的追逐已经进行了二十三年,他们的脚步从底格里斯河区域一直延伸到帝国命名的西域。
二十三年之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成为倒卧路边的尸体,曾经的孩童变成了壮年,曾经的壮年变成了老头,人是又死又生换了一茬又一茬,然后多少部族灭亡又有多少新的部族被卷进来。
“你们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来追杀他们?”刘邦说话的对象是安格列。他是特意找来安格列。询问关于那些逃亡者的信息,得到的答案不算多,不过也差不多能搞懂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的用心狠毒。
安格列矜持着说道:“并不是每年都进行追杀,我们会适当地逗留一下,给予那些逃亡者**的机会,等待时机合适了再进行新一轮的追杀。”
刘邦几乎是秒懂,他也认为既然要让逃亡者成为马前卒自然是不能太虚弱,同时也不能让那些逃亡者完全喘过气来。他还想到了另外一层,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追杀逃亡者也能起到练兵作用。
想到这,刘邦干脆直接问:“你们的军队一定是东西来回调动吧?”
安格列被问得一愣。怔怔地看着刘邦,有些佩服地说:“是的,想必您也知道了,我们的确是不断进行轮换,用新兵去追击逃亡者,将见识过血腥的老兵调到西线应付塞琉古,一直这样的循环。”
塞琉古是在衰弱,可是不管是对帕提亚或是巴克特里亚来说依然是一个庞然大物,远远不是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联合就能抗衡的。
“事实上安条克三世并没有拿出全部的力量来针对我们。”安格列很清楚随着帝国使节团不断靠近中亚。接下来刘邦肯定会了解越来越多,索性也就慢慢介绍起来。
目前的塞琉古一直保持着至少三条战线,在西边不断与埃及托勒密王朝来回拉锯,地中海方向也是与希腊各个城邦的联军进行海战。东边当然是针对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这两个分~裂的国家交战。
“托勒密王朝的阿尔西诺伊三世是一个相对贤明的君主,他一直致力不惜重金和美女与拉拢亚美尼亚人。”安格列笑了笑,像是在回忆什么似得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阿尔西诺伊三世不像托勒密四世。托勒密四世比较专注拉拢希腊各城邦。”
刘邦听那些什么什么世听得有点绕,不过还是听懂了一些。
托勒密王朝似乎是双君主制,有法老的同时也有辅政王。像是托勒密四世就是现在的法老,他比较重视希腊那边的力量,可是因为继位的时候干了一件冲动的事情,一直没能获得希腊各城邦那边的好感。
托勒密四世干了什么?即位后不久就逮捕了在埃及避难的斯巴达国王克里昂米尼三世,并将之监禁,当时还造成了内部的叛乱。如果仅是这样或许也就罢了,但是因为希腊众城邦那边与塞琉古的安条克三世达成和解,结果塞琉古在地中海那边能够抽调出兵力,针对托勒密王朝发动了争夺叙利亚巴勒斯坦一带领土的第四次叙利亚战争。
第四次叙利亚战争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发生在公元前二二一年,那个时候正当始皇帝一统“天下”不就,某个现在是帝国皇帝的人,他那个时候还在睡猪圈。
安格列说道:“索性的是那一次战争托勒密王朝获得了胜利。因为在拉斐亚战役中获胜,成功抵御了安条克三世对埃及在巴勒斯坦领地的进攻。通过和约,托勒密四世夺取了除塞琉西亚外塞琉古王朝的全部沿岸城市。战后他按埃及习惯,与妹妹阿尔西诺伊三世结婚。也就是现在埃及的辅政王,她的倾向是排斥希腊,想要与塞琉古形成和解,结果两人闹得有些不愉快。”
“啊?亲兄妹结婚啊?”刘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能够近亲结婚呢?”
安格列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说:“兄妹结婚是托勒密王朝的习俗,说是为了保证王室血脉的纯洁性,长久以来就是这样的习俗。”
事实上为了保证所谓血脉纯洁性近亲结婚的王室绝不止托勒密王朝,后面的罗马也是为了保证所谓的血脉纯洁性采取近亲结婚,结果嘛……
埃及和罗马也不是个例,事实上很多国家的王室都有这样的习俗,那是为了保证王室长久的统治,到后面各种亲戚联姻也是一直在持续,例如英国就出现一个老祖母,她的子孙后代可是很多王国的国王。似乎在华夏也有过这样的习俗。不过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成婚,是母系那边……也就是表妹表哥亲上加亲的习俗,还是到了近现代才禁止。
不管是埃及托勒密王朝,还是塞琉古帝国,现在都离使节团有点遥远,刘邦将安格列召唤过来是为了另外的事情。
“你们,帕提亚,上次与乌孙发生了交战?”刘邦是在用问句,可是脸上表情并没有多少迷惑。他在说一件已经发生过的既定事实,然后问道:“听说你们在准备第二次东征?”
安格列没有隐瞒。答道:“上一次是我们准备不足,国内很多贵族对于败给乌孙感到耻辱,确实是有许多的贵族想要发动第二次东征。”
“这样不好。”刘邦抬起手比划了一下,说道:“乌孙现在是帝国的盟友,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也获得了帝国的友谊。如果你们爆发战争,以目前帝国需要乌孙在西北边牵制匈奴等草原部族为出发点,帝国会站在乌孙那一边。”
安格列在点头,他当然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帝国确确实实需要乌孙。那么也就注定谁向乌孙开战就等于是与帝国为敌。他迟疑着说道:“我们了解这一种现状,也在寻求解决的方法,可是……国内开战的呼声很大,除非……乌孙能够做出实际的行动。”
什么行动?无非就是乌孙对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进行妥协。对上一次战争进行道歉和赔偿,然后帝国这边也许下一些利益给予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
刘邦听懂了,安格列是用委婉的方式在进行敲诈,但不管是委婉还是直白。都是敲诈。
帝国刚刚将手伸进西域,此前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早早就已经将手伸进了西域,最为明显的就是康居国那边传过来的一些消息。随着西域霸主乌孙每况日下,西域的西边已经有不少国家倒向了巴克特里亚。
“我们正要前往贵国,如果中途我们两国进入战争状态,这一趟出使也就没有必要了。”刘邦很是直言不讳:“帝国愿意共赢共存,那是建立在互相友好的前提之下,如果帝国感觉到了敌意,以我国陛下的心性……其实更喜欢使用暴力来解决分歧。”
安格列没有想到刘邦会率先发出战争威胁,这与他想象中有很大的不同。在他看来,帝国现在正面临着草原上的威胁,看帝国需要乌孙的实际情况也会做出一些妥协,那么不管是帕提亚还是巴克特里亚都能够从中获得一些非战争手段可以得到利益,比如贸易上的税金优惠,又或是让帝国开放更多的限制之类的。
要知道一点,巴克特里亚与西域实际上是疆土连接的,他们又与康居国等几个小国达成了一些协议,在西域的布局上要远超帝国好几步。那么在这种实际现状下,作为初来乍到一方的帝国怎么也该保守一些,至少是要等乌孙稳定下来,或者是有一个前进基地才会表现出强硬。
刘邦所表现出来的强势很清楚的告诉安格列他们想错了,帝国是初来乍到没错,可是帝国并不愿意表现的软弱。
“我们之间的距离非常遥远,不是吗?”安格列满脸的迷惑,又说:“实际上并没有领土上的纠葛,双方更合适在商业上进行往来。我们需要的是帝国方面更合理的贸易税收,同时也开放一些商品上的限制。我们购买的东西越多,贵方能够得到的利益更大,为什么要有诸多的限制呢?”
“乌孙与你们的距离并不远,帝国现在需要乌孙,不想看到乌孙面临草原诸多部族战争的威胁的时候再加上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刘邦不知道什么叫作商业欺诈,他只是说出了一个现实:“如果贵国和帕提亚仍然坚持对乌孙开战,帝国驻扎在乌孙的军队也会加入到对你们的作战。”
思考了一阵子的安格列问道:“您的意思是,需要待在乌孙等候我国和帕提亚国王的答复,然后才会决定是不是要继续启程?”
刘邦摇头,笑着说:“不不不,我们是会在乌孙进行停留,但不是需要得到回复。”
安格列有些不懂了,有些发愣地看着刘邦,想要得到更明确的答案。
“战争归战争,邦交归邦交。在我们的认知中,国家进入战争状态并不代表沟通渠道应该断绝,实际上在我们的历史中,国家与国家进入交战状态还保持友好并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刘邦歪着头奇怪地看着安格列:“难道你们那边不是这种情况?”
得承认一点,安格列现在的脑子有点乱。
中亚或是地中海区域,两国一旦进入战争状态,那么等于是全面断绝了沟通的渠道,只有在一方承认战败的时候才会重新建立沟通桥梁,不过那也是为了商讨战败投降的条件。
华夏这边呢,春秋战国实际上就是各种诸侯国之间的内战,他们头顶上还有一位“天下共主”,那么自然是不缺少沟通桥梁。实际上除非交战国不承认自己还是周王室麾下的诸侯国,不然哪怕是想要断掉沟通渠道真的不容易。
“我建议……你们还在不要……”安格列重新组织一下语言:“我和塔普拉提会立即派人快马加鞭赶回国,将您的意思禀告国王。我个人有个建议,在国王做出决定之前,您或许应该停留在乌孙?”
刘邦却说:“我们停留多久完全取决于天气,不取决于任何人的临时决定。”
“我的朋友,我个人十分了解帝国的强大,也明白帝国保护乌孙的决心。甚至可以说,我个人很清楚与帝国为敌并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你们可以针对草原部族发动数千里的奔袭,也能够跨越数千里在乌孙那边建立前进基地准备对我们那边的战争……”安格列满脸的纠结,问了一句:“可是……有这样的必要吗?”(未完待续。)( )
第九百三十章:西域这么块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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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证盟友利益是应当的。再则说了,他们的确需要乌孙在侧翼拖住或威胁草原诸部族,我们如果这个时候出兵来攻,他们真的只能应战。”
“国内诸多贵族一再呼吁出兵东征,这个怎么办?”
“其实现在不但乌孙需要帝国,我们也需要帝国。乌孙需要帝国的一系列援助和直接出兵,我们需要的是帝国那边的商品。这一次我们从帝国那边购置了那么多的货物,回到国内必然能够得到巨额利润。贵族需要的是利益,我们屡次追杀那些逃亡人,逃亡人的利益几乎是被榨干了,除了奴隶再也难以抢到值钱的东西。”
“好办法,那就让他们看到东方和西方贸易路线的利益,这样一来开战的声音就不会大了。”
塔普拉提和安格列都不希望与帝国交恶,一方面是他们亲自到过帝国,知道帝国的强大;另一方面也是认为互相之间的距离太遥远了,进入战争状态除了精神上的敌对很难能够分出什么胜负。
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与塞琉古帝国的对抗已经持续了数十年,因为一直是处于战争状态,他们的经济发展一直是停滞状态,要不是两国一直从东面进行掠夺,其实已经有些撑不下去了。
塞琉古帝国那边不但需要应付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还要面对托勒密王朝越来越强的反攻,家大业大的塞琉古帝国实际上也已经吃不消了,这从第四次叙利亚战争塞琉古失败就能够看得出来。
第四次叙利亚战争失败的塞琉古帝国,安条克三世已经暂时与埃及托勒密王朝达成休战协议,现在的塞琉古帝国已经有将精力转向东方的迹象。
塞琉古帝国将注意力转向了东方,对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来说是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他们正在高度地备战,而备战需要钱和相关的物质。
一个国家长年累月处于战争状态,对于民生的破坏可以想象得出来。特别是战争是发生在本土,那该是什么样的一副状况?
塞琉古帝国战败在埃及托勒密王朝手里,失去了塞琉西亚沿海的所有城市,等于说与希腊众城邦的战争也随着那一次战败而暂时告一段落。
埃及托勒密王朝与塞琉古帝国达成休战协议。地中海的希腊众城邦也停止了与塞琉古帝国的战争,那么是不是说塞琉古帝国原本的三条战线只剩下东方这么一条?
毫无疑问,塞琉古帝国真的衰弱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旦塞琉古帝国将全部的精力转向东方。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只有固执的人才会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安条克三世很明显是在调军东向,这个时候怎么还能出兵进攻乌孙?”塔普拉提直直白白地说:“他们其实是想要在安条克三世的大军到来之前,从东方掠夺足够的财富。”
帕提亚现在执行的是国王与众贵族联合统治国家的政体,国王是一名大领主,许许多多的贵族是小领主。小领主们有自己的封地和私兵,他们得到国王的命令之后自行准备战争物资和带着私兵响应号召,期间任何费用都是领主自己出,战争结束之后才从国王那里获得一些补偿。
巴克特里亚的国体大致与帕提亚相同,唯一的区别就是帕提亚的国王说话管用。巴克特里亚国王说的话就不是那么管用了。
阿萨西斯二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欧提德穆斯一世?狄奥斯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俩都是从塞琉古帝国那里分疆裂土才成为国王,可是阿萨西斯二世懂得在每次召唤贵族之后尽可能地给予好处,欧提德穆斯一世?狄奥斯却是一个比较吝啬的人。
一样都是需要自己准备战争物资和军队报效国王,要是付出与后面得到的回报差太多了,一次两次响应号召之后得到的回报不成比例,第三次就该阳奉阴违了吧?
帕提亚的众多贵族愿意为国王效命,算得上是君臣一心,也证明了团结的重要性。帕提亚现在的疆域并不大,无法与塞琉古帝国相比,甚至国土要小于巴克特里亚。但是帕提亚的善战却是在中亚有名的。
阿萨西斯二世其实就是阿尔沙克二世,不过因为帕提亚的开国国王是阿萨西斯一世,所以才会有阿萨西斯二世的称呼。
现在帕提亚逐渐掌权的人已经换成了弗里阿帕提库斯,其一是因为阿萨西斯二世逐渐老迈。其二是因为帕提亚的国局正处于变动当中。
塔普拉提出使东方帝国之前,帕提亚也派出使节前往地中海,不过前往地中海的帕提亚使节可不是要出使哪一个希腊城邦,他是要渡过地中海前去罗马共和国。
罗马共和国正在与迦太基交战,汉尼拔战败之后的迦太基已经难以与罗马共和国抗衡,西班牙地区落入罗马共和国手中的迦太基全面龟缩回了非洲。此时的罗马共和国却是将扩张的目光转向了马其顿。
帕提亚派遣使节前去罗马共和国是要完成一个战略布置,塞琉古帝国在地中海方向本来是与希腊众城邦来回拉锯进行海战,可是随着塞琉西亚的沿海城市落到埃及托勒密王朝手中,塞琉古帝国显然不会再与位处地中海的希腊众城邦有什么利益冲突,帕提亚看到罗马共和国将扩张的方向转到了地中海,正在寻求罗马共和国插足与塞琉古帝国的可能性。
要是历史没有发生变动,罗马共和国将目光转向地中海之后,罗马军团会征服很多希腊众城邦,最后强极一时的马其顿王国也将被征服。
征服了地中海区域的罗马共和国并没有停止东扩的脚步,他们先是与埃及托勒密王朝杠上,可是罗马军团在面对埃及军队的起初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罗马的众多贵族也就将目光转向了逐渐衰弱的塞琉古帝国,后面还真的与塞琉古帝国发生了战争,最后与帕提亚、亚美尼亚等国共同瓜分了塞琉古帝国,让塞琉古分崩离裂成为一个三流的效果龟缩在叙利亚那边苟延残喘。
当然了,塞琉古帝国的分崩离裂是一百多年后的事情了,现在的塞琉古帝国虽然已经衰败。可是依然表现得十分强势。
塔普拉提与安格列找到刘邦,他们共同向刘邦表现出态度,说是为了不与帝国在乌孙上面产生分歧,他们还是决定派人回国。同时。为了不与乌孙那边发生冲突,他们决定与帝国的使节团分离,不再前往乌孙那边,是要转道蒲昌海那边,经由河道走危须那一条路线。最终会逗留在龟兹的轮台。
安格列笑着说:“我们会在轮台一直等候,什么时候你们要重新启程,我们再进行会合?”
“这样也好,你们还没有达成谅解,现在进入乌孙确实是会有不好麻烦。但是你们携带那么多的货物,队伍的护卫只有七千多人,够吗?”刘邦是歪着脑袋,想了想才又说:“我听说龟兹人那边也有匈奴人的骑兵在流窜?”
安格列与塔普拉提对视了一眼,由安格列说道:“龟兹那边流窜的匈奴骑兵只是少数,我们与龟兹王已经有联系。在我们逗留轮台期间,龟兹王会保证我们的安全。”
刘邦才不在乎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那些人的死活,他并不希望两国的人脱离掌控,因此好意地说:“匈奴人一再在我们手里吃亏,他们对我们的忌惮远要比龟兹那边的军队多得多。这样吧,我抽调出一些骑兵跟随你们到轮台?”
龟兹在西域也算得上是一个大国,人口有多少是不清楚,不过举国倒是有将近四万的兵力,同时龟兹与周边数国也一直保持良好关系,要是纠结联军也能合兵七八万。只是先被一大帮逃亡者搅乱了内部,后面又有冒顿带兵不断侵袭,国力衰弱非常迅速。
巴克特里亚交好康居国,康居国与不少西域各国关系良好。龟兹虽然之前也参与了乌孙与帕提亚、巴克特里亚的交锋,可是近期龟兹就是经由康居国的穿针引线勾搭上了。
“哦?您会抽调多少骑兵与我们一同前往轮台?”塔普拉提看上去很意外。
刘邦摆着手,说道:“不是使节团的护卫队里抽调,是我会与国防军沟通,不出意外的话怎么也能抽调出一校来。另外,乌孙不是西域各国的盟主吗?我抵达乌孙之后也会与‘昆莫’沟通一下。”。沟通什么东西,他则是没有说了。
帝国已经在开始针对西域进行布局,大批兵力开进西域可不是单纯来支援乌孙,实际上也有意思要到各国露露脸,让西域各国知道帝国的存在,有必要的情况下还会展现一下兵锋。
事实上帝国那边也清楚了一点,随着乌孙情势有那么些不妙,乌孙对西域各国的影响力已经在下降,这个时候巴克特里亚不断出现在西域各国,显然是想要取代乌孙在西域各国的影响力。
巴克特里亚离西域实在是太近了,他们有与昭武九姓那边先有了合作关系,相对起帝国在西域有着太多太多的便利,帝国要是走常规路线显然是行不通。
经过一阵长久的讨论,帝国中枢制定了一格方案,首先要做的就是帮助乌孙渡过眼前的难关,在帮助乌孙的过程中让西域各国知道帝国的强大,然后逐渐将影响力扩散出去。
帝国帮助乌孙,不等于说要让乌孙重新掌控西域各国,反而是要借助乌孙在西域过去的影响力走进西域各国的视线之内。如果可能的话,帝国还需要乌孙做出一副姿态,至少是让乌孙派人出面让西域各国同意帝**队的军事通行权,借口也已经有了,那就是剿灭在西域流窜的冒顿所部。
一伙人在蒲类泽附近分道扬镳,中亚那些人大不多跟着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走了,只留下了一少部分人。
“我们为什么不去轮台?”克什米尔的使节面对刘邦的提问是一脸的奇怪。他迷糊着说:“他们与乌孙那边有矛盾,我们却是没有。现在谁都知道西域不太平,我们带着那么多的货物不跟随兵力强盛的帝国,为什么要去没有安全保证的轮台?”
刘邦和一众帝国文武听到克什米尔的使节这么说很高兴。
其实也是帝国这边不太了解中亚的局势,克什米尔、帕勒帕迈赛斯、呾叉始罗……等等国家虽然是跟着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一块去帝国,可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与帕提亚、巴克特里亚是一路人。
“我们与他们不同,他们是希腊-马其顿后裔,塞琉古等等国家也基本是希腊后裔,我们是塞族和达罗毗荼人,也就是你们所知道的孔雀王朝那边的族裔。” 呾叉始罗的使节见刘邦等人没有听懂,简约地解释:“我们更亲近孔雀王朝。”
这样一来刘邦立刻懂了,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有合作,但是更多的是互相提放,像是阿兰人和北萨迦人虽然也是跟着帕提亚、巴克特里亚一路到了帝国,但是阿兰人与帕提亚那边常年是交战状态,北萨迦人不但在与月氏人打也在和巴克特里亚争夺北部平原。
分道扬镳之后的队伍一路继续向西,另一路则是南下。向西的是帝国使节团,他们到了蒲类泽以南之后遇上了乌孙派来接应的队伍,然后在乌孙人的引领下也转道南下。
“高昌?”刘邦一脸的讶异,问道:“高昌不是蒲类人的地盘吗?什么时候成了乌孙人的地方?”
前来引领的是乌孙王子难兜靡,他笑着回答:“西域城市互相借来借去很普遍,我们只是暂时借来高昌。”
刘邦有点理解了,乌孙人是游牧状态,所拥有的城市不算多,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城市能够容纳下小十万人的队伍,所以乌孙向蒲类人借城是为了让他们在雪季有个地方可以安歇一下。
“听说有五千帝国骑兵去龟兹了?”难兜靡接着又说:“正使要小心龟兹王,他现在不但与那些西方来的人打得火热,也有传言他与冒顿有什么协议。”
刘邦“呵呵呵”笑着,眼睛眯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一章:周到的乌孙人
一个地区某国强大时,周边国家必然会迫于各种各样的压力臣服。一旦那个强国衰弱,原本臣服的国家必然会有反复,出现的情况会是第二梯队的国家顺势而上,争夺新一任的区域性强国地位。
乌孙虽然是游牧形态,但乌孙毫无疑问曾经是西域最为强大的国家,观看史书可以从一些细节上翻阅乌孙强大时期西域各国的服从。那个时候是乌孙带领西域各国对抗外来的插足势力,多次与匈奴、丁零、呼揭等等游牧部族展开大战,保证了西域相对的社会稳定。
事实上乌孙不止带头阻扰匈奴等游牧部族入侵西域,乌孙还领头阻止中亚一些国家向东开拓,最先的战线是维持在巴尔喀什湖一线,也就是西域与康居国的边界线。后面乌孙甚至将战线推进到康居国境内的都赖水(塔拉斯河)一线,迫使康居国建立郅支城来稳固战线。
当然了,那已经是发生在乌孙最为强大的时候,离现今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当时靠近西域的月氏人还十分强大,也正是因为月氏人与匈奴在大战,才让匈奴人没有办法全力入侵西域。
或许说匈奴人是因为月氏人才无法全力入侵西域是一个错误,至少匈奴人除了正在与月氏人交战之外,还同时在与中原各战国以及东胡进行军事对抗。
月氏人先在河套区域败于秦军之手,而后又在雁门之外的草原败于赵军之手。先后败给了秦国和赵国的月氏人退向了草原深处,开始了与匈奴的百年战争。
河套被秦军光复,可是当时的秦国是在致力于东扩,只驻扎少量驻军,后面更是因为函谷关吃紧将驻军抽调东向,后面被匈奴人用蚕食的方法侵占了河套。
一度占领雁门外草原的赵军却是没有驻军,赵国将草原交给了狄人。这支狄人是在草原深处混不下去,他们的先祖曾经与赵国的王室有过联姻,混不下去了前去投靠赵国。赵国的君王并不重视这支狄人部落。将他们交给了李牧,后面成为李牧麾下的骑战主力之一。这支狄人骑兵最终的下场是在秦赵之战中覆灭,连带老弱也被秦军诛杀干净。
月氏人与匈奴人的交战是随着月氏王战死而走向另一个起点。战死的月氏王,他的头颅被头曼制作成为酒器。刺激刚刚战败的月氏人发狂酣战,可是新败的月氏认哪又是士气高昂的匈奴人对手,双方的交战是匈奴人一再战胜月氏,最终迫使月氏人只能不断西迁。
西迁的月氏人至此分裂为大小月氏,大月氏是众多月氏人翻越了漠北一直向西。小月氏则是部分留在故土的月氏人。小月氏有一部分是留在河套屈服于匈奴人,一部分则是进入西域投靠了一些西域的国家,进入西域的这一部分大多是投靠乌孙人。
“因为我们最近情况不是太好,月氏人也有反复。” 难兜靡的脸色非常难看,他说:“有一些早早就投靠了匈奴人的月氏种,他们频频游说投靠我们的月氏人,想要劝说他们加入到匈奴人那边,有一部分赵县投靠我们的月氏人被说服了。”
要是熟知西域历史的人应该知道一点,乌孙收留了一部分月氏人,后面月氏人也确确实实是在乌孙内部不断发生反叛。成为乌孙昆莫的难兜靡甚至是被叛乱的月氏人杀死,导致乌孙的一度亡国。难兜靡之子猎骄靡后面被冒顿收养,猎骄靡在冒顿的帮助中才让乌孙得以复国成功。
成功复国的乌孙一度成为匈奴的附属国,猎骄靡也是冒顿入侵西域的头号狗腿子,乌孙骑兵成了匈奴入侵西域的先锋,最终让西域落到了匈奴人的手中。
世事无常的是,匈奴人成功将西域变成自己的“牧场”没有多久,冒顿死去之后由栾提稽粥继任单于之位,史称老上单于。
老上单于栾提稽粥时期的匈奴并没有衰弱,依然是草原上独一无二的霸主。可就是匈奴依然强大的时候,猎骄靡率领下的乌孙竟然成功地脱离了匈奴人的掌控,不再以老上单于栾提稽粥的命令是从,诡异的是老上单于栾提稽粥似乎也不那么在意猎骄靡领导下的乌孙脱离掌控。甚至是默认了乌孙的游离和继续向西开拓。
猎骄靡现在还不是那个手腕高超的乌孙昆莫,他只是一个牙牙幼童。这么个幼童已经被送往帝国的帝都南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乌孙,或许也永远回不去了。
现在的乌孙昆莫是勃西靡,乌孙王子是难兜靡。这对父子受于各方各面难以想象的压力致力于抱上帝国皇帝吕哲的大腿,先是求娶帝国公主不成。后面又想嫁女待议,急切需要来自帝国的援助。
“我们来了。”刘邦才不管乌孙有没有发生内乱,他说:“这一次来的是首批八万的骑兵援军。如果你们需要,我们可以分散于各地,先帮你们镇压叛乱。”
猎骄靡有些难为情地说道:“现在是冬季的下雪使节,贵方又是初来乍到,一来就麻烦你们,不太好吧?”
“没有什么不好的。”刘邦显然是得到过国防军将校那边的知会,态度坚决地说:“陛下十分看重盟友,我们既然已经同处一个阵营,早早帮助你们稳定国内,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合作共同打击匈奴等草原部族。”
“太感谢陛下的看重了。”猎骄靡做出一副感激淋涕的模样,又是感慨了一阵子,最后说道:“如果贵方允许,我会调出一部分的部队协同,先期针对东北面的叛军。”
刘邦没有表态,怎么打那是国防军将校与乌孙人该去协商的事情。他改变了话题,问道:“你们的西边是不是有很多国家?”
乌孙的西面确实有相当多的国家,不算西域那些城邦,数千里之外就有昭武九姓的几个国家,除开昭武九姓之外就是中亚了。
中亚那边的国家是帕提亚、巴克特里亚、克什米尔,除了这三个国家形式的存在之外,离得比较近的还有北萨迦人、西萨迦人(斯基泰人)、阿兰人,更远的还有奄蔡人、薪梨人、鬲昆人等等。
现在可是公元前二百多年,很多在后面会建国的族群依然是石器时代,许许多多应该展现出强悍或凶残一面的族群依然是部落形式。像是远在欧罗巴那边法兰西先祖的高卢人现在就是一群落后的野蛮人,而日耳曼人现在都还不作为一个民族存在。
“那些人与帕提亚的关系并不好,他们时常袭扰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只是我们没有与他们有过接触。”猎骄靡最后好奇地问:“正使为什么谈及他们?”
刘邦笑着说:“帝国建立之后。我是第一个出使的贵族,自然是要多多了解帝国之外的事物。”
事实的情况是,刘邦为首的使节团,他们这一次的出使真正目的是沿途记录山川地貌,也是了解什么地方生存着什么样的人。为以后帝国的进一步扩张做情报准备,去到各国面见君王才是次要的。
离得太久远的事情,除开吕哲之外不会有人了解一些事情的必要性,不但是猎骄靡,其实哪怕是帝国本身的许多人也不了解,他们只是将那么些事情看做是皇帝本人的一些额外爱好。
猎骄靡又是暂短介绍了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然后说起了与帝国联姻的可能性。
“这个啊……”刘邦像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迟疑着说:“这个不是我的职责范围,王子应该派人前去帝都再次确定才是。”
乌孙想娶帝国公主纯粹就是一件荒唐事,且先不谈吕哲最大的闺女现在也就七岁。怎么可能去嫁一个已经六七十岁的老头。最重要的是吕哲根本就没想过让自己的女儿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哪怕是需要联姻,也只能是异族嫁来女子。
华夏自古就有血统论,也就是所谓的“天生贵人”那么一说。这种思想慨念是从有夏一代就开始,认为王室一出生就是王室,贵族一出生就是贵族,庶人一出生就是庶人。到了商周时期,王室血统依然高贵无比,贵族却可能因为获罪被贬为庶人,庶人想要成为贵族也有了可能。
经过春秋战国的“大争之世”。尤其是秦国变法之后,庶人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有了多种渠道,冲击着血统的论调,可是依然有相当多的人根深蒂固地认为“天生贵人”不可被打破。
已经成为贵族一份子的刘邦也是“天生贵人”的支持者。那是他作为一个庶人绝对不会有的心态,这个叫“屁股决定脑袋”,成为了什么人之后就会有什么样的心态。
猎骄靡才不知道刘邦一脸的思索是在想什么,他先取得刘邦的同意,然后招呼了一个人进来。
来人从头到尾是被抱在斗篷之中,脸部只是露出了一双明亮且水蓝色的眼瞳。看身形是一位苗条的女子。她进来之后比较谦卑地向刘邦行礼,用着并不准确的普通话发音,问候道:“艾娜妮,见过帝国男爵。”
刘邦不明其意,心里甚至以为这女子是猎骄靡准备给他暖床的美女,脸上的表情笑嘻嘻,口中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帝国连续十几年的扩张,军队的军靴踏及荒林,走过草地,涉水海岛,征服了相当多的族群,抓不到的人口长相一次比一次奇怪,其中不乏一些长相符合审美观的女子。一些被认为是美女的异族女人,她们被运回帝国本土之后进行贩卖,基本是被一些达官贵人买了去,为妻为妾那是没有可能,可是作为暖床女倒是不少。
猎骄靡有些反应过来了,他愕然了一下,先是介绍:“这是我的妹妹。”,然后看到刘邦脸色僵住,笑着说:“艾娜妮在我们的语言中是云的意思,有纯洁和天性善良的含义。”
刘邦的脸色能不僵住吗?进来的女子根本就不是给他暖床用的,是乌孙人要献给皇帝陛下的啊!他只能是僵硬着脸庞“呵呵呵”笑着,心里却是在破骂:“老子刚才流口水的样子可别传回国内,这帮孙子最好也别拿这个做文章,不然老子固然有罪受,这帮孙子也不会好过到哪去。”
猎骄靡当然看到了刘邦刚才的猪哥样,可是他才不会自找没趣。他看着艾娜妮说了几句刘邦听不懂的话,然后转头对着刘邦说:“在我们的习俗中,成为盟友之后互相联姻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贵国的皇帝陛下最年长的公主只有七岁,显然无法充当友谊桥梁的作用。艾娜妮今年已经十六岁,长得也是极其的美貌,想必贵国皇帝陛下是能喜欢的。”
“这帮孙子还妄想娶公主?!”刘邦还是笑嘻嘻的模样,心里却是嘲笑:“帝国的一帮勋贵,谁不是虎视眈眈盯着陛下的几位公主,想着子嗣能够争气娶一个回家,哪里轮得到你们这帮孙子。”
猎骄靡见刘邦只是笑不说话,以为得到赞同。他请求道:“为了证实艾娜妮的身份我们会派出身份高贵的人随同。为了保证沿途的安全,艾娜妮前去帝国的路上,还请正使能够派出人手沿途护送,要是有贵方国防军的军队护送就更好了。”
刘邦并不知道乌孙敬献公主是一厢情愿,还是已经与帝国那边沟通好了的。他略略思索了一下,这件事情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坏事,甚至乌孙献上公主是一件异族宾服的好事,当即就满口答应下来。
“那就太好了。”猎骄靡看上去很高兴,他激动地摆着手:“我们准备的丰厚的嫁妆,有精心挑选的三千匹天马,有五百车的皮毛和金器,有陪嫁女三百,还有三千部众。陪嫁女有一些是我们族中的贵族女子,不少是西边那边的女人,也就是贵国皇帝说的金丝猫。”
天马就是华夏的汗血宝马,通常就是绝世猛将的坐骑,乌孙人一挑就是三千匹,真可谓是大手笔了。
至于金丝猫嘛……刘邦听了露出了坏笑,国中却是是有传言说帝国皇帝喜欢长相特异的女人,没想到竟然传到了遥远的乌孙这边。(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二章:动了点心思
各位亲,元旦快乐!
………………
“使节团现在停在哪?”
“回陛下,最后传来的消息是已经进入蒲类国的地界,暂时是在高昌进行停留。○正使刘男爵向中枢请示,因为雪势比较大的关系,他恳请在高昌进行逗留,什么时候天气允许再行启程。”
“高昌吗?”
蒲类国是哪吕哲没有太多的概念,对高昌倒是有点印象。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高昌离有唐一代的敦煌应该蛮近的,是大唐控制西域的第一站还是第二站?
当然了,现在还有没有大唐还不好说,离那个时候可是还有千儿八百年的远呢。
西域是有汉一代开拓,华夏对西域的控制断断续续,强盛的时候能够将势力范围扩张到西域,一旦中原发生混乱就会对西域失去控制,因此历朝历代能不能保持对西域的控制权,总是被史学家用来判定中原皇朝是不是真的强大。
帝国强大吗?在很多看来帝国现在是强大的,仅仅是十多年的时间就完成了对“天下”的一统,甚至是新开拓了岭南以及更南的大片疆域,帝国的脚步也踏上了海洋占领不少面积庞大的岛屿,谁能说帝国不强大呢?
可是在吕哲看来这还远远不够,要是按照后世天朝的疆域面积来算,东北的黑龙江区域,内蒙的部分草原地区,西边的高原,甚至是西域都还没有掌握在手里,怎么能够算是真正的强大?
吕哲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够在大陆上至少占领后世天朝的疆域,有可能的话甚至是要开拓得更远。海洋上,他则是要让大陆东边的“那条虫”彻底掌握在手里,东南海域也将大片大片的岛屿占领下来,使倭列岛和吕宋群岛成为帝国神圣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交通是一个大问题啊……”
“啊?陛下说什么?”
交通的确是一个大问题,其实华夏历朝历代的皇朝并不是不能得到更大的扩张。是因为交通不便利的关系哪怕是扩张了也很难掌控,导致很多地盘命名占领下来了却无法有效利用,会因为交通的不便很快又失去。
事实也是那样,没有远距离即时通信的手段,中枢没有可能时时刻刻了解地方。没有快速的交通工具,哪怕是知道某地出现问题,例如叛乱、自立等等,也没有办法让军队立刻投入作战。这样一来就产生“鞭长莫及”一词,这词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另外,像是屡次帝国针对草原上的军事行动。随着军队的战线越拉越长补给线就越来越虚弱,那就是受到交通的一种限制。军队打得就是后方补给,一旦补给线不稳定,军心士气乱是一方面,失去粮草就该不战自溃,要是有外力再来推一把就等着被大屠杀吧。
“帝国创建之初,我们可以大量雇佣黔首进行地方建设,等待时局安稳下来,想要大规模雇佣却是不那么容易了。”吕哲说的是关于民心思定的心理。他又说:“之后只能是依靠战俘修路,所以能做多少事,取决军队向外开拓能够抓捕到多少异族人了。”
被吕哲召唤入宫的人不少,听得懂吕哲说什么的却是不多。
骆摇作为新一任的太尉。他不能让皇帝在谈及军事的时候出现冷场,也就顺着话题说:“草原派遣军一直在梳理诺水之外的平原,南征军和海军也一直在抓捕异族。”顿了顿,好像是回想什么。然后继续说:“上个季度草原派遣军向内地转交了一万多名胡人,南征军和海军也分别抓捕到三万余南蛮和八千多野人。”
军队向外开拓是一直有“进项”,他们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是追求生俘异族。会这样是帝国现在真的相当缺乏劳力。一些危险的工作,如开矿、修路总是会在工作的时候出现意外伤亡。帝国人士有伤亡就需要抚恤,奴隶死了也就死了,所以有太多的矿山和基础建设需要用到奴隶。
骆摇其实对北方并不太熟悉,他一直都是负责南方的开拓,见吕哲还在沉思,笑着又说:“南方密林里到处充斥着野人,南征军已经在向交趾一代继续深入,交趾的西北方面也发现了许多野人部落。”
交趾就是后世的越南嘛,现在那边生活着一群沙莹人。交趾的北边也有不少族群,那些族群叫什么帝国并不清楚,不过人数真的不算少。
沙莹人对帝国的入侵一开始是比较迷糊的,甚至是带着友好在面对出现的帝**队,可是随着帝**队开入的部队不断增加,沙莹人总算是有点回味过来了,没等他们要进行驱逐,帝**队先行掀开了伪装的温和面纱,双方从“叽里呱啦”的语言不通转为用利器说话。
一个还是石器时代的族群面对一群被武装到牙齿的军队会出现什么样的画面?毫无疑问是石器时代的部落被打得落花流水,一个村庄又一个村庄被入侵杀进去掠夺,部落的人被抓捕成为奴隶,土地也被占领。
现在负责对交趾那边开拓的是南征军的前锋,行进最远的部队已经杀入现代越南的演州附近,并在那里建立了首个桥头堡,港口也在建设当中。
南洋舰队也适当地进行配合南征军,他们沿着海岸线不断探索和登陆,次次都有不错的收获。不过南洋舰队的主要目标还是放在对海洋岛屿的探索,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在深入吕宋岛,随着深入发现的东西越来越多,像是生活在岛屿上的野人就是新的发现。
“那些野人的个头普遍不高,也就是一米四到一米五,很难干什么粗活。执政府的意思是经由船队送往倭列岛,那边发现的金矿和银矿适合身高矮小的奴隶工作。”骆摇说着看向了萧何。
“蒯总督发来公函,他们在九州岛北边发现了一处超大型的银矿,根据当地土著的口音直接翻译,那边是一个叫做石见的地方,因此命名为石见银矿。”萧何看上去有点兴奋,他又说:“根据勘探。总督府大胆猜测,光是石见银矿的出产就足够支撑帝国进行初期的货币改革。”
吕哲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就是知道倭列岛上盛产银矿才会致力发展海洋舰队,在舰队没有成型之前就派人进行登陆。
石见银矿嘛,后世关于它的记载可是不少,相传这座银矿开采的过程足足延续了四百余年,它在十七世纪的时候出产量可是占到了世界的三分之一多,可以想象出产量是多么的巨大。
银的储藏量巨大,能不能开采出来却是一个关键,毕竟现在可不是十七世纪。很多采矿技术还没有就研究出来,吕哲就不得不问问以现在的技术每年能够开采多少了。
“我们向倭列岛紧急调动了三个工程大队,相关的器械也在加紧赶工之中。”萧何开采石见银矿的心理比谁都迫切,他十分清楚在自己执政的时候完成对货币的改革意味着什么,对于在青史重重留下一笔的渴望致使他卯足了劲:“现在每完成一船的器械,我们就运一船过去。另外,倭列岛那边也有回馈,石见银矿有部分是裸~露在地表,他们已经开始在进行先期的运作。”
倭列岛的许多贵重金属确确实实是裸~露在地表。一般是出现在各条水道,不需要费多大的劲就能淘出金沙、银沙。这一类的金属矿提炼起来也是最为容易,像是先期运回的银锭和金鼎就是属于这一类。
“我们在倭列岛的驻军也在向更东边的大陆进军,他们一个当地人称呼为出云的地方碰上了一个部落。”骆摇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摇着头说:“那些自称为弥生人的土著,他们碰上我们的士兵时惊为天人,一个个跪地叩拜。”
“弥生?”吕哲来了点兴趣。他问:“怎么知道他们叫弥生人?”
“那些野人之中有会说辽东话的人,他们自称是战国时期漂洋过海到倭列岛的燕人。”骆摇有些好笑地说:“不但有燕人,甚至是楚人、齐人。还有慎到人、曲沃人、扶余人、三马(韩),这一类迁徙过去的人并不算少。”
不是在胡说八道,长久的历史里确确实实是一直有人漂洋过海前往倭列岛,其中以辽东以北的人去得最多,他们到了倭列岛是先行登陆九州区域,与当地的土著争夺生存空间的时候将土著驱赶到列岛更东边的地方。
帝**队登陆九州,登陆部队碰见最多的并不是倭列岛的土著,是来自辽东以北的慎到、曲沃、扶余等等的移民。这些猎人民族显然是知道炎黄苗裔的存在,也清楚帝**队的登陆意味着什么,最先对帝**队进行袭击的就是他们。
炎黄苗裔目前也有不少人在倭列岛,他们对帝**队的出现也不是持什么欢迎态度,不过大体上倒还显得温和,不像那些猎人部落攻击性那么强。
现在并不是炎黄苗裔逃亡倭列岛的顶峰期,已经生活在那边的人,他们都是在战国时期躲避战乱漂洋过海而去的人,生活的栖息地也相对集中在九州岛的西南边。
似乎是有那么一段记载,从大陆漂洋过海到倭列岛最为高峰期的时候是东汉末年崩溃时期,那个时候正是大汉皇朝战乱最严重的时刻。而到了司马晋国崩溃五胡乱华出逃的人就更多了,其中以齐鲁大地逃亡过去的人最多。
差不多也是大陆逃亡过去的人为倭列岛带去了文明,随后又与当地的土著,来自辽东以北和马来族裔,长久的通婚之下又演化成为一个新的族群。
到了南宋崩溃时期,沿海城市,以江南、东南区域想尽办法前往倭列岛的人也是难以计算。那个时候的倭人贵族本来就有派遣倭女前往大陆找宋人“渡种”的习惯,各地的大名继承人基本都是宋人苗裔。这也是当时倭国敌视蒙元的主要原因之一,甚至出现了南宋灭亡无中华的言论。(作者语:有兴趣的人可以专门去查一查)
吕哲起初派遣军队登陆倭列岛是想干什么来着?除开掠夺贵重金属之外,其实是抱着大~屠~杀而去的。
最先登陆的军队也的的确确是杀气腾腾地踏上了倭列岛,他们遭遇到倭列岛上的人却是有些傻眼,发现登陆场地周边生活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土著,根本就是拥有相同生活习惯的人,屠~杀也就有点搞不起来了。
真实的情报回馈让吕哲是好气又好笑,他搞不懂民间可以用简陋的船只飘洋渡海到达倭列岛,历朝历代的皇朝怎么就没想过征服那块地方。最后他自己也有点恍然,华夏大陆广阔无边,陆地上的土地都没能完成征服,说起来炎黄苗裔就是纯粹的大陆种族,着眼的地方是陆地,又怎么会费心费力去探索海洋,更别提去征服什么倭列岛了。
“我们的草原作战时间表是来年秋季?”吕哲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他得到答案后点了点头:“还有至少七个月的时间啊?朕想趁着这段时间前往倭列岛,实际考察一下。”
几个在场的大臣有点傻眼,他们不是反对皇帝出巡,是有点不理解出巡怎么会选择倭列岛。要知道“天下”刚刚大定,皇帝哪怕是出巡也应该在选择本土,或是宣慰地方,或是展现威严,不管是雷霆还是雨露,总是该先照顾本土的嘛。
皇帝出巡没什么好反对的,那是因为已经有不少例子在前。现在可不是往后的几个朝代,夏、商、周的历代君王都有年度出巡的惯例,是君王亲眼看看自己的领地实际状况,大臣们从某些方面来说十分赞成君王出巡,用所见所听来了解自己统治的国家,好在一些行政方略上能够做到实际。
秦一统“天下”之后,始皇帝也是时常出巡,出巡期间国家行政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但是呢,不管是夏、商、周,还是秦一统,统治者都是在本土巡视,所以嘛……(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三章:出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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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出巡不算个例,算是平常,可是每次的皇帝出巡都不能算是小事,不是想到的时候拍拍脑袋说一句“朕要出巡”,然后后脚就能立刻启程的事情。
“陛下要出巡倭列岛,要事先知会总督府那边先行建造行宫,要命令海军清扫沿途航道,同时也要命各地造船基地建设符合礼仪的船只……”叔孙通说了一大堆皇帝出巡前必须的准备,掐着指头又说:“各项准备没有二三年恐怕是办不成的。”
在场臣工都是一致点头,他们可不是给草台班子打工,吕哲也不是什么山寨的大王,他们是统治广阔疆域的中央,是大陆唯一的正朔,凡事怎么能够草率行事呢?做事是要讲究排场,不但要讲究排场还要符合礼仪,既是遵行所谓的礼仪法度。
吕哲当然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笑了笑看向萧何,又看了看骆摇。
“陛下,臣会立即发行通告给倭列岛的总督府。”萧何说的是建造行宫,接着又说:“出巡用的相关船只也会立刻开始打造。”
骆摇也是点头说道:“陛下何不在本土先巡视一下?‘天下’方才大定,各地民生存在差异,去亲眼看看也是好的。”
其实他们基本都看出来了,吕哲这是待在南陵待得太久了感到闷。
吕哲自从北征之战后就一直待在南陵没有挪过窝,他在南陵的时候也基本都是身在宫城,只有极少数的时间才有机会接着各种祭祀和礼仪场合动弹一下。
一个人哪怕是喜欢“宅”,可是时间久了总会感到闷,现在的吕哲确确实实是感到闷了,刚开始说要出巡倭列岛也知道不可能,算是定下一个会去倭列岛巡视的基调,真正的用意是要在本土走动走动。
“先去夷陵,”吕哲很是从善如流,他说了一个地点。想了想又说:“随后要去哪,再议吧。”
众臣齐声道:“陛下英明!”
吕哲去夷陵,无非就是去那边的烈士园。
夷陵的烈士园已经建造四年,从建设投入使用到四年的时间过去。屡次作战阵亡的将士都是被安置到烈士园。
十多年前吕哲从夷陵起兵,历经大大小小的作战无数,有许多追随吕哲在战场战死的将士遗骸其实并没有被收敛,后面还是因为吕哲的命令,军队认真寻找才找到。每找到一具将士的骸骨,也都会安置在烈士园。
现在夷陵的烈士园有名的阵亡将士数量是三万六千零六人,无法考究名字的阵亡将士数量是八万三千零二十七。
事实上能够考究阵亡者是在军中配置铭牌开始,在没有配置铭牌之前虽然也能记录谁阵亡,但是难度不是一般的小,有时候还会出现搞错的情况。
本土巡视也不是说走就走,需要用一段时间来调整行政,例如迫切的事情紧急处理完毕,安排好相应的通讯值班人马,花了大概五天的时间才算是真正的启程。
南陵距离夷陵并不是太远。事实上南陵就是坐落在夷陵和江陵正中间的平原地带,要是按照区域性质的划分,南陵的范围已经将夷陵和江陵的部分土地给圈了进去。
“父皇,咱们这一次是要去哪?”四五岁的孩子正是声音萌萌的时候。
说话的女童是吕哲的庶四女吕婷,今年五岁。她与几位年纪较小的兄弟姐妹与吕哲同乘一车。
要从南陵前去夷陵需要走的是西门比较近,可是华夏自古以来就存在一些礼仪,像是什么身份的人应该做什么样的事情,诸侯和君王出巡应该有什么样的利益。
一般性的来说,古时候礼仪中的北面和东面算是“正位”的一种,也就是“堂皇之礼”的一部分。简单的来说。就是天子出城有固定的通道,不是哪个方位比较近就直接选哪一条。
皇帝出巡,文武官员近百,皇室几乎全部出动。服侍皇室成员的侍从,再加上文武官员的亲属和随从,闲杂人等的数量超过三千人,另外还有随行甲士是禁军的一个五万人规模的军团。
禁军骑兵开道,走的是国道的正中间。中间的道路有一个专门的名字,那叫“天子道”。不过也并不是只有统治者才能行走,各地官府或是驿站要向中枢传递公函或是什么信息,信使也是走那条道路,算得上是一条行政专用通道。
南陵的市民看见庞大的排场好奇相问,问来问去也没有得到一个答案,直至是看到王室的众多行辕和文武官员的车驾才瞧出一点端倪。
“陛下要出巡啊?”
“看样子应该是的。”
“这是要出巡哪一地?”
“我怎么可能知道。”
说句实在话,这年头的人们对统治者出巡真的没有感觉什么好奇怪的。前有夏、商、周的历代天子几年一度的出巡,后有始皇帝几乎每年一次的出巡,统治者不好好待在宫城到处乱跑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现象。
恰恰是统治者出巡的现象太普遍了,文武官员才没有说什么“天子万金之躯,不可轻动”之类的话来阻止。从某些方面来说,官员甚至比较鼓励天子出巡,他们认为只有让统治者亲眼看看自己的国家,才能更加了解国情,有利于官员执行一些行政方略。
官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乐意统治者走出深宫的?无法考究了。但是观看一些史书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时常走出深宫的皇帝,要么是开国之君,要么是非统治者的直系血脉……例如皇帝没有子嗣,从宗室旁支过续一名男子而来的继承人。除开这两种皇帝之外,超过九成的统治者几乎是一辈子待在宫城那个旮旯地方,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是国家的统治者,可是踏及的地方比一个平头老百姓都不如。
什么体验民间疾苦,又是亲眼看看治理的国家,统治者真正到过的地方其实并不会太多,不过对于地方官员来说是一种麻烦。
什么麻烦?例如统治者说要过来,是不是要建造行宫。是不是要装点一些门面?另外,像是始皇帝出巡期间的用度,粮草就是每到一地进行补充,也不是没有被骂劳民伤财什么的。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真的是不希望劳民伤财才不乐意统治者出巡吗?其实不是的。是地方官怕自己的一些作为被查出来,他们当然会害怕皇帝巡视到自己的地头。
五万禁军中的少部分已经作为前军先行开道,大部分是在城外列队等候,跟随从宫城出发的甲士并不算多。
鲜衣怒马的禁军或是骑马或是步行,道路两旁也有城卫军在维持次序。吕哲透过车窗向外看去,看见的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要是在明或清的时代,皇帝车驾过处应该是一大片跪倒在地的人,任何人敢于抬头看一眼天子的车驾都是大不敬的杀头大罪,可是现在并不是那么回事,或者应该说一直到有明一代之前都不是这样。
朱元璋崛起于微末,那个时代正是华夏文化被草原马蹄践踏得破碎的年代,一些风俗和礼仪随着屠杀消失不见,朱元璋制定的一些制度中,很多都是依靠自己的理解来进行定义。
“我做了皇帝。一定要吃黄金做的馍馍!”——从这一句话能看出很多东西,每个人都有对皇权的理解,朱元璋对皇权的理解就是不可冒犯,他也真的是那么做了。
真正的情况是什么?是一直到两宋时期,人们的膝盖一直都很金贵,有那么一句话叫“跪天跪地跪父母”,膝盖骨跪地只会出现在一些必要的场合,如祭祀上面,并不是说碰见官员就必须进行跪拜。
南陵的市民就没有一个是跪在地上,他们也就是对着皇帝的车驾做出一个揖礼的姿势。眼睛该是盯着就是盯着,没人会去因为谁多看一眼皇帝的车驾就认为是大不敬应该杀头。
因为是从北门出城,南陵的市民基本是猜不到出巡的队伍要前往何处,一些富家子弟甚至是商量了一下。然后决定远远地跟着出巡队伍。
私自跟着皇帝出巡队伍算不算是摊上大事?这就要看统治阶层的心态了,特殊时期会有特殊的处理方式,现在嘛……
“很多吗?”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些人,我们没有进行阻止,后面越来越多跟风的。队伍后面现在的人数已经超过二千人。”
出巡队伍是走的国道,官方没有事先封路。道路上的左右道路本来就有行人。
既然是国道当然不是私家的道路,出巡队伍走的又是中间的“天子道”,只要没有人窜到中间的路面,没有事先通知或是禁止的前提下,除非是给按上个欲图不轨的罪名,不然没道理去阻止谁要往哪去。
“梅中郎(将)已经布置警戒线,那些跟随的人也很懂规矩。陛下,您看?”
“少年郎嘛,只要举动不出格,随他们去吧。”
“诺!”
出了北门,拐了个弯,队伍踏上的是前往夷陵的大道。这条大道连通着夷陵和巫东,一直是延续到巴郡境内,直至被大山拦住去路。它还与通往几个地方的道路相同,往北可以直抵南阳郡,往南可以进入苍梧郡。
帝国交通连续规划和建设,越是靠近帝都南陵的地方交通越是发达,同时路面的宽度也会越大。
行走在天子驰道的队伍,他们的左右两边不会缺少行人,行人看到队伍打出的凤凰王旗时都会暂时停在原地行礼,等待王旗过去了才会重新动起来。
车驾中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吵闹着,吕哲偶尔也会与他们嬉闹一下,更多的时候是在观看车窗外的景色。
要是按照现在的习俗,进入冬季的十月份算是新一年的开始,冬季时分国道依然是人来车往的繁荣,说明年景应当是不错的。
早两年吕哲已经按照自己的习惯重新规划了节日,按照后世的习俗将正月初一定为新年除夕,现在人们还在逐渐习惯新的“新年”,倒是没有后世那种过年十分的热闹。
看左右两边的人流,吕哲看到的是去南陵远要比从南陵而出的人流多,出了南陵的人流中装载货物的车辆又比较多,那是因为南陵周边的作坊和工厂密集,造出来的货物自然是要拉往各地贩卖。
“想要看到除夕的热闹场景,应该还是要等人们适应,也要人们的日子越过越好了。”吕哲敲了敲车壁,骑马随行的梅鋗很快就出现在车窗外。
梅鋗手持缰绳行抱拳礼,问了一声:“陛下?”
吕哲苦笑着说:“让队伍停一下。”
梅鋗只是应“诺!”,然后去执行命令,至于为什么要停那是不会问的。
其实是吕哲被孩子们吵得有些头大了,他又吩咐孩子们的妈赶紧让人来将孩子领回去,末了才追加了一句:“让启和议过来。”
吕启和吕议很快就过来,等两人上了吕哲所在的马车,整个队伍才又继续前行。
过了今年,吕启和吕议都已经九岁,他们现在都已经到了该上学的年纪,这一次吕哲出巡的计划中应该读书的孩子都不会带,所以包括吕启、吕议、吕莹等等子嗣都会被留在南陵,只有一些不需要上学的孩子才会一同带上。
两人上了车驾第一时间都是行礼问好,吕启没有马上坐下,倒是吕议行礼之后一屁股就靠在车壁的一个蒲团上。
吕哲看了一下两个儿子,发现吕议衣衫有些不整,问道:“刚才干什么去了?”
吕议讪笑道:“坐马车闷,改骑马了。”
吕哲让吕启也坐下,没有去纠正另外一个坐没坐姿的样子,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我这一次出巡大概会耗时四个月,在夷陵祭奠完阵亡的将士会转道南阳郡先去秦地,随后会去北地的长城看看。”
吕议问道:“父皇是在担心草原战事吗?”
秦北地的长城有新也有旧,旧的长城段距离咸阳大概三百里,新的长城段则是远离咸阳上千里。
吕议问是不是不放心草原战事,显然是猜出吕哲要去的是新长城段,不是旧长城段。(未完待续。)
第九百三十四章:意义
草原战事一应的作战部署和调动是按照事先的计划来进行,顺利与否不是吕哲去不去就近关注就能改变的事情,出巡的路线选择那边纯粹就是表现出一种姿态,皇帝和中枢重视这一场战场的态度。
这一次战争是深入草原,最深入的距离会超过一千五百里,参战的部队包括深入草原和相关后勤维持的人数超过百万,无论怎么说都是一场旷世大战。
实际上参战人数超过百万,真正投入作战的部队没可能那么多,像是深入一千五百里以上的骑兵就不会超过五千人,他们也是一种袭扰和破坏性质,并不是百万军队会进行平线推进作战姿态。
“太尉署的计划是用十年左右的时间完全掌握漠南,将胡人驱赶到漠北。”吕哲看着自己的嫡长子:“这一次草原战争将会是比较漫长的一个过程。”
吕议当然懂啦。他很清楚与草原胡人的战争跟华夏大地的内战不一样,草原胡人是游牧民族。
游牧民族就是那种游动性很强的一个族群,他们不像农耕民族会固定待在一个栖息地,随着季节的变换追逐肥美草场而居。这样的民族特性会注定一件事情,游牧民族没有农耕民族对土地的不舍和留念,游牧民族重视的是他们的牛羊等牧畜,只有牧畜对他们才是最重要的,选择什么样的土地进行栖息也是取决对牧畜的放养条件。
“胡人已经多次吃到教训,他们不会再与我们进行正面会战啦。”吕议依然是坐没坐姿地靠在车壁上,脸上也是笑嘻嘻的模样:“想要用一两场决定性的决战来分出胜负可不容易啊。”
吕哲听到自己嫡长子的言论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吕议给予他的印象就是自小聪慧,并且是聪明得有些过头。不过嘛,他虽然有诸多的猜测,但是也没有想过要深究,毕竟吕议再怎么也是他的骨血。
确实,帝国这一次不是要马上解决胡人,说白了集结那么多的军队不过是一次大规模的梳理行动。能抓住多少胡人就抓住多少,不能抓住也就将胡人驱赶得远远地。
“除开会进入西域的十五万国防军,辽东一线到河套一线的部队,他们最大的任务是巩固已经占领的草原区域。”吕哲“呵呵”笑了两声。这才接着说:“真正投入草原深处的部队不会超过五万,也基本会是小股部队的穿插袭扰。”
“千里奔袭嘛。”吕议挪了挪屁股,眼珠子也是乱转:“代价小,改被动为主动,多路出击又不用担心损耗过大。这个战术很不错的。”
一路最多五千骑兵。最少是一千骑兵,从规模上来讲确实不大。这样的战术对后勤依赖依然是有,但是随着人数的减少后勤依赖也被降低到一定程度,最重要的是都以机动性极强的骑兵为主力,随后可以撤出战场而不拖泥带水。
历史上首次使用“千里奔袭”战术的人是白起,也就是长平之战中那支“秦军飞骑”。白起善用骑兵进行奔袭破坏了赵军的后勤补给线,为秦国在长平之战中取得胜利奠定了基础。
无独有偶的是在随后的历史中,赵国将领李牧在与匈奴人的交战中也使用了相同的战术,他针对匈奴的逼近派出了那支狄人为主骑兵。狄人骑兵仅是出动了两千人,他们绕路奔袭了吊在匈奴大军后面的牧人大队。杀伤不多却是宰杀了和驱散了相当多的牛羊,迫使入侵赵地的匈奴大军撤退。
第三个案例就比较出名了,正是霍去病的千里奔袭,他率领少量的汉军骑兵千里逐突,进行了名留青史的封狼居胥伟业,不但俘虏了匈奴人在狼居胥山的众多萨满,更是将匈奴人用来祭祀用的各种金人和祭奠用的器具拉回了汉帝国。
以上战例有些广为人知,有些则是隐没于历史长河,有些已经发生,有些则是还没有发生。坐在王车内的三个父子。要是知道他们脑海中在回忆什么,估计都是在脑海里出现了“霍去病”的名字。
吕议是趁吕哲在与窗外的人讲话,他低声偷偷对自己的兄长吕启说:“要是我再年长一些,这件事情我就去干了!”
吕启的反应是失笑。他们现在都是九岁。不但这一次出巡没有他们的份,以他们皇子的身份想要独领一军在后勤没有保障,以及深入敌后,等等充满未知风险的军事行动中去领军,估计是没有哪个统军大将敢让他们去做这种极其危险的事情。
出巡队伍出了南陵,先是走向北大道。在一个岔路口转向之后,沿着国道再行十八里已经进入夷陵的地界。
夷陵是多山地形,它的北西南三面环山,只有东面是平原。夷陵的东面是哪?不就是南陵方向嘛。
十几年前,吕哲在夷陵起兵,他在这里与六国反叛势力和秦军都有过交战,与百越人打得最多,战场从夷陵县城到周边各处都留下了痕迹。
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曾经的金戈铁马早就随风而逝,看不到曾经的烽烟,唯有随着季节的变化留下了大自然的风景。
“咱们当初是在岸边与几万桂越人酣战的吧?”苏烈骑跨高头大马,马鞭遥指南边:“我记得当初是你带着弓弩部队埋伏在岸边,陛下亲率大队进行正面阻击?”
梅鋗似乎也是陷入了回忆,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现在的第一舰队中郎将辩良,当时是他顶替我指挥正面的弓弩部队,我是跟卫翰和徐志埋伏在岸边的芦苇丛。”
如果没有搞错,那一次作战也是吕哲唯一一次亲自上场厮杀,而似乎人没有杀多少个还负了点伤。从那次之后,吕哲再也没有亲自上场厮杀。
跟随吕哲从夷陵崛起的那些将士,许许多多原本是基层军官的人,他们现在都成了军方的中高层将领,一些原本是士兵的人现在也成了军官,可以说只要是没有在崛起过程中阵亡的人,哪怕是伤残了也能转到其它地方发展,并且发展得相当不错。
要是按照其它朝代的尿性,“太祖”崛起的地方基本上是被称呼为龙兴之地。然后会有无数人将某块地画个“圈圈”,写个标语或是立个碑,来一个“太祖当初在这里xxxxxx”,可能要特别强调当时的艰难。然后再述说谁谁谁有今天是多么的不易。
其实那也是应有之意吧,也不全然是为了宣传或是什么,对于精神上的升华能够起到典故作用。
当初的夷陵在六国人士叛乱之后就已经成为白地,一场大火将原本就显得破败的夷陵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废墟,后面还是吕哲下令重建才会恢复生气。
夷陵现在的建筑基本是经过重建。十来年的春夏春冬过去,曾经的新屋有了岁月的痕迹,生活在这里的人其实也不是叛乱发生之前的那些人。
“自从陛下将烈士园定在夷陵,夷陵又经过新一番的重新规划,原本居住在这里的人口差不多全迁移前去南陵,留下的是看顾墓园的人。” 梅鋗遥指大道两旁静立等候的人,他也特别指着其中一人,脸上似乎也带着嘲讽:“看到了吧?”
苏烈眯着眼睛看去,说道:“那个家伙啊?让他诋毁军方,活该被调过来守灵。”
他们说的是谁?是稍前凯旋仪式上跳出来兴风作浪的那个儒生庄青。
庄青与许多当时在仪式上捣乱的儒生其实都没有被杀。不是吕哲有多么仁慈或是军方大度,是这些儒生的作为从律法层面来说并没有犯罪,那该怎么杀或是囚禁?
没有杀,也没有囚禁,不代表那些儒生会没事,不知道有多少军方或是贵族放话要收拾这些儒生,最后叔孙通等人向吕哲求了个情,像是庄青就被调过来守护烈士园,其余的儒生也都有各自的安排。
诋毁军方,然后被安排守护烈士园。军方对这样的处置虽然并不感到满意,可是想想也觉得非常解气。军方是这么想的,庄青不是诋毁军方吗?那就一辈子去守护诋毁对象的身后安身之地,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讽刺人的事情了。
王车停顿。吕哲是左右牵着两个儿子的手一起下车。
皇帝露面,静立等候的人都是弯腰行礼,口呼:“参见陛下!”
吕哲不需要去搭理行礼的人,他松开抓住两个儿子的手,目光巡视着停留在一个身穿道士服装的老者身上。
必须说明一点,现在这个年头可还没有道教。有的是黄老学派,而黄老学派并不等于是道教,所以绝对没有什么道士,要是有也是术士。
另外还必须严正声明一点,现在流行的是“巫”,宗~教的一些人员行法事的时候,不是身穿道袍手持桃木剑念念有词,应该是身穿兽皮毛显得破破烂烂的衣服,手拿着一种纛和幡,用着学自动物的姿态跳一种傩舞,还要懂得唱一种叫作傩歌的曲子。
身穿道士服装的老者是烈士园的总负责人,他的名字叫卢生。
卢生是谁?他是燕地人。还不知道?那就说一个事件,有一术士曾经向始皇帝进言道“亡秦者胡”,直接导致始皇帝纠结三十万大军北征匈奴。这个卢生就是向始皇帝进言的那个术士。
这么一个人怎么成了夷陵烈士园的总负责人?其实是卢生自己跑到南陵毛遂自荐,他经由赵高的推荐,果然见到了吕哲。
当时的吕哲并不知道卢生是谁……不是说吕哲不知道那么出名的“亡秦者胡”事件,是吕哲没有将看到的卢生和那件事情联系起来。
卢生很是能言善道,在介绍自己的名字之前与吕哲一阵天南地北的胡侃。是天南地北,也就是不限制地域性,说到了哪里就算是哪,表现出来的是见多识广。
古时候交通不便利,很多时候远行的危险性远要比想象中更加严重,路上可能被强盗袭杀也可能成了猛兽的口中食,所以到处游历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吕哲很惊讶卢生的阅历丰富,亦是清楚有限条件下有这样丰富的阅历代表着什么。他也就问起了卢生的名字,一听“卢生”这两字总算是将一些历史事件给联系起来。
卢生看到吕哲的表情变化,当时说了一些话,他说自己是燕人,做很多事情其实是有目的性的,也就是所谓的“敌我有别”,意思就是说,他装神弄鬼也是逼不得已,像是拿出“亡秦者胡”的谶言,目的是为了消耗秦国的国力。
很简单的一个解释,无非就是阵营决定立场,敌我交锋上面任何事情都有了一个解释,就好像是“彼之仇寇,吾之英雄”那般,事情不分对错,只分敌我。那么这也就说得通了,六国有那么多人反秦,卢生是其中的一个,他做了一些什么事情,不管怎么被人诟病,那也是站在反秦的需要上面。
帝国的建立就是站在秦国崩溃的基础上,从某些方面来讲帝国也是受益者之一,帝国统治者吕哲更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卢生的一些装神弄鬼。
卢生后面又是一阵言论,最后谈到了关于夷陵烈士园的情况,自荐说自己在方术上面很有名气,拿出相当多的理由来说服吕哲聘任。
吕哲可能是出于将卢生控制的出发点,或者其它什么想法,同意了卢生的自荐,卢生也就成了夷陵烈士园的总负责人。
烈士园从建立到现如今几年过去了,卢生担任园长以来倒也显得尽职,从未在一些事情上有过差错,最让吕哲感到满意的是卢生没有像之前那么活跃,动不动搞出一个谶言什么的玩意出来。
“陛下!”卢生快步向前,揖礼道:“仪式已经准备妥当,您是……?”
吕哲是出巡前来祭奠一下阵亡将士们,也是给军方展现一种姿态,大战前再次振奋一下军心士气什么的。不过呢,这次前来不算是祭祀,只能算是一种缅怀,但也足够了。
古时候关乎到祭奠并不是能够随随便便,毕竟“国家大事在祭在戎”绝不是说笑,谁要是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下场绝不会比纣王好到哪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