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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荣誉与忠诚     大秦之帝国再起txt下载     大秦之帝国再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四十五章 污点与畏缩

    三天时间转眼即瞬,前线回馈过来的信息让蒙恬一再苦笑。

    刚开战的时候,头曼还派出十来万胡骑做出迎战姿态,后面头曼却是进行了兵力上的收缩。卫翰所率第五骑兵军团因为需要保持与头曼本部至少二十里的关系,头曼只要不出兵迎战,双边就只能是相隔二十里进行静坐战争了。

    汉军与南下胡人不打则已,一打节奏从来没有这么慢过,突然发生的改变让头曼觉得,不是汉军更换一名指挥官换了作战风格那么简单,他搞不清楚蒙恬到底是怎么个作战思路,那么只有谨慎地选择防御姿态。

    “汉军那边该不会是补给没有准备好,来自中枢的命令又让蒙恬开战,不得不开战又粮秣不足,才搞出这么一出吧?”万夫长当于李连说出了自己以为最可能的猜测。

    一场大战的准备功夫自然不可能是一个春秋所能够办到,甚至是自司马欣率军向黄河源头迫近到又重新开战,给予汉军的时间也没有一个春秋,仅仅是短短的一季。

    华夏文明的政权中央权威很重,不管是地方军还是边塞军,又或者是出战在外的将领,他们都要听从来自中央的命令。而很多时候中枢根本就不了解在外的将领面对的是什么,下达莫名其妙的命令时有发生,甚至是会下达葬送在外征战大军的命令。

    “听说南方新一任皇帝吕哲。他的权威甚重。没有人敢于质疑他的命令?”来自呼揭的一员万夫长,乌氏昆显然支持当于李连的说法?

    当于姓在匈奴这个族群中是属于中等姓。所谓的中等姓并不是像印度种姓那种意思,指的是某个姓所拥有的人口数量。而人口多寡在每一个游牧族群中总是衡量着话语权。本姓的人口越多也就代表着兵源数量,某姓人口越多话语权也就越重。

    匈奴不像是华夏政权有一套详细且森严的制度,他们的社会体系更趋于原始,谁强大谁就受到尊重,哪一个姓的兵源多谁就是王者。像是挛鞮这个姓之所以是匈奴王族,那是因为挛鞮姓的人口众多,拥有优势人口的时候又取得了多个盟友的支持。因此挛鞮才会成为匈奴的统治者。

    目前在华夏大地拥有姓氏的人并不多,那需要其祖先中有人是贵族或者是士族。贵族自然就是拥有封地的领主。士族所指的却是为贵族服务的那批人,如贵族手底下的大夫、幕僚……乃至于是替贵族收税和抓捕罪犯的那些人。

    华夏的贵族一般是采用氏来作为名字的前缀,如封地是“赵”,那就叫赵某某谁。士族却是以所做工作来有自己的前缀。如教导晋哀公音乐的匽,这位盲人乐师就是以自己的本职工作来作为自己的前缀,自称或是被称呼为师匽。

    华夏文明体系中有氏或有姓非常不容易,有氏的家族一般会有一段属于他们的历史闪耀时刻,有姓的士族于很长一段时间里也肯定是某个有氏家族的部曲、家臣、佣人。不属于氏族,又不曾为氏族工作过的人,他们则不会有属于自己的永久性前缀(既姓或氏)。

    没有固定姓氏的人,他们可能会是出身于某地,称呼自己为某某地的谁。如“我来自卫地,名叫鞅”,没有获得属于自己的封地或是为某个领主工作之前。他就只能是一直自称“卫鞅”,等待他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封地,转变称呼为“我是商地的领主,商氏名鞅”。

    拥有先进社会体系的华夏族群,氏和姓尚且是属于少数人,处于原始社会体系的胡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华夏大地上有氏的人只占其中的千万分之一。姓不会超过百万分之一,其余人不会拥有氏或姓。于胡人那边。氏和姓的比例就更加稀少,对于胡人来说氏是独一无二,姓可能是只有少数的十几、几十个。

    在胡人的社会体系中,只有王族是属于“氏”,如挛鞮氏。

    在胡人的社会条体系中,除开王族能够用“氏”来自称之外,有姓的人需要得到来自于王族的“赐予”。赐予可以是有获利战功,也能够简单地因为被王族赏识,但是每一次王族对“姓”的赐予并不是那么简单。

    华夏的王族是用赐予封地让人有了氏的身份,胡人那边是划拨出一些人口给某个谁拥有“姓”的资格。那么,拥有了自己人口的某个姓,理所当然是成立了属于自己的部落,他们因为得到王族的背书,实际上也就处于王族的保护之下,并不属于分~裂或是独~立行为。如此一来就形成一套属于胡人的统治,那些被赐予人口形成部落的某姓,实际上在天然上也有保护王族的责任和义务。

    差不多是盟约形式下的一系列行为让胡人也产生了自己的社会体系,目前头曼所掌控的就是这么一个体系下的族群,她就是匈奴。

    匈奴依靠简单的氏族统治体系建立起了并不稳固的社会结构,所赐封的姓会在招集之下集结牧民前往听命,那么通常就是王族振臂一呼,四面八方的部落汇集过去。很多时候王族还要呼朋唤友,既是招呼一些友好的部落,这些部落在集结起来的胡人大军中是属于外围部队。

    华夏族群中得到来自领主们的拥护是统治的根基,对于胡人来说自己的“封臣”也是保证对其他族群优势的根基,因此头曼现在在做的事情与前几代的匈奴王族没有区别。他尽可能地保证本族体系下的军队安全性,将外围部落的那些人安排在相对危险的位置,被派去与第二十一混编军团对峙的那支胡人部队显然就是那样。

    就在头曼招集众人商讨蒙恬到底是在干什么的时候。新的情报也经由探查送了过来。

    “停在后面的蒙恬本部向前开拔,”头曼说的是第十三骑兵军团,他闷声闷气:“那么除开侧翼的那支步兵。我们正前方已经有汉军的两个骑兵军团和一个步兵军团。”

    他们与汉军断断续续交锋了将近两年,怎么也该了解汉军的军队建制,对于番号也能从汉军所持的旌旗上来进行辨认。

    “第五和第十三两个骑兵军团,第二十一和二十二两个步兵军团。第五骑兵军团是我们的老对手,他们是最先进入草原的其中一支,另外那支第十三骑兵军团是后面出现的部队。”头曼并不知道第十三骑兵军团是从禁军序列改编,胡人对于帝国腹地的情报刺探还不重视。前方的情报倒是关注:“第二十一和二十二军团原本是秦军,是在三个月前换上了汉军的战袍和旌旗。”

    “秦军更换战袍和旌旗。是不是可以认为秦国已经被吕哲吞并,不然秦军怎么会被改编?”来自呼揭部落首领的伊泰问出了自以为关键的问题。

    匈奴对华夏那边的了解要比其它草原胡人部落了解更多,毕竟上古先秦时代匈奴就时常南侵,与之月氏合称为华夏边疆两大害。

    月氏在长久的历史阶段中主要侵袭的地缘位置是秦国这边。月氏人与秦军在河套和西北边疆打了一两百年,同时月氏也在草原上与匈奴一直交战,从秦献公师隰开始之后月氏人的主要交战对象也放在了匈奴身上,此后月氏南侵的次数越来越少。

    匈奴因为地缘关系的因素与赵国交战的次数远要比与秦国多得多,战国时代中赵国不但需要应付来自于中原和秦地的威胁,匈奴对赵国造成的压力也是无比巨大,所以查阅史料的话能够找到一些资料,那些资料显示哪怕是赵国与秦国交战最激烈的时候,赵国都会在北疆留下一支数量庞大的边军防御匈奴。

    月氏人逐渐衰弱。匈奴人开始崛起,原本属于月氏人的草场被匈奴人夺,匈奴与秦国的疆域接壤越来越多时。匈奴与秦军的交战次数才逐渐增多。秦国自昭襄王嬴稷确定东出中原的国策,秦军在与匈奴的交界处就是采取守势为主,秦国于西北疆域和北疆的领土因为投入的兵力不多也逐渐被匈奴侵占或是蚕食。

    实际上在大概一百五十年的时间里,秦国都是宁愿边疆被胡人劫掠,乃至于是土地被匈奴侵占,很多时候也不愿意将兵力调度向与匈奴的战场。那是历代的秦国君王要先确保拥有足够的兵力与各个战国抗衡。也是因为胡人对土地的概念有那么点不同,胡人没有固定的疆域。他们逐水草而居,很多时候胡人退走秦军能够轻易收回之前被胡人侵占的土地。

    一支是到始皇帝一统“天下”之前,秦国与匈奴都没有过什么大型的战争,原本应该发生在始皇帝一统列国后挥师北上的历史事件没有发生,因此头曼对秦国或是秦军的了解很模糊,反而是因为汉军启动了北上草原的征讨之战,不管是匈奴还是其它草原族群,他们对汉军的了解远要比对秦军更多。

    一些事出有因的前提下,头曼很在乎华夏大地上都在发生什么,他尽力地刺探下得知吕哲并没有完全统一华夏人所谓的那个“天下”。而就在吕哲没有完全统一“天下”之前都能派出那么多的军队北上,秦军接受整编可以视为吕哲在“天下”中最大的一个威胁或隐患也没有了,头曼不得不担忧会有更多的汉军开拔北上。

    “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头曼指的是没有贸然全军压上:“我们还需要继续正确下去。”

    那一刻,羊毛毡制作的大帐之内,一些有资格参与商讨会议的人,他们脸上的表情都起了变化。

    头曼在迟疑和彷惶了,面对自己那个儿子越来越明显的发出权力上的挑战,他必须考虑关于生存的关键。

    退缩到黄河源头附近之后,头曼等一众人修生养息了小半年,从周边的掳掠和人口掠夺也稍微增强了一些力量,可是战况的发展一再显示与汉军的交战中一直是处于劣势。

    “如果我们击败了蒙恬所属军团能够获得削弱他们的绝大力量,摆开阵势大战一场不无不可,”呼延靡是呼延石兰的父亲,他也是呼延部落的首领:“可是真的能够在消灭们后天所部之后达到重创吕哲的目标吗?或许我们应该更加谨慎一些。”

    头曼眯着眼睛看向呼延靡,从头曼稍微勾起的嘴角可以发现,呼延靡的论调符合头曼目前需要的气氛。

    谨慎很多时候代表着畏缩,通常意义上就是采取保留实力的一种,虽然他们有经过修生养息和补充力量,但是头曼很显然不认为有战胜汉军的把握,或者应该说是头曼认为哪怕是能战胜一次,下一次也会十分艰难?

    “打是要打的,但是也不能无脑的去打。”头曼想要保存实力,但是他不能表现出退缩的一面:“敌人想要的就是我们应该破坏的。”

    也就是说,蒙恬率军上来,他们不应该迎上去?

    “单于……”贺遂隗聂茫然问道:“草原上正在组织援军,您的意思是在援军到来之前,我们采取守势?”

    呼延靡看到头曼表情僵硬了一下,大概是理解为贺遂隗聂那样说是在认为头曼软弱,而被认为软弱对于头曼来说比什么都致命,甚至远要比被汉军击败更加致命。他逐站出来:“单于的意思是,哪怕是迎战也不能被蒙恬牵着鼻子走,我们该有自己的行动。”

    贺遂隗聂显然也察觉自己说的话起到了不好的效果,他悻悻地笑了笑:“那是当然。”,偷偷看一眼头曼,发现头曼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他埋下脑袋决定不在开口了。

    “我们要了解蒙恬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那么干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性。”头曼的音量在逐渐加大:“在窥探出蒙恬的动作用意之前,各部落要做好开战的准备,到时候谁扯后腿……”,他“哼哼”了两声,里面满满都是警告,等待环视一圈之后,话锋突然一转:“也派人去找冒顿,这一场战争他不应该游离于外!”(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六章:特殊对待

    ();    黄河源头其实就是青海区域。这里很早以前是华夏族群的起源地,先后有过无数人在该地栖息,因为气候或是族群的迁徙逐渐变得荒凉。

    这一片大地上曾经有过许许多多的军人走过,他们是夏、商、周的士兵,周被戎人和狄人频繁侵袭之下,华夏族群的士兵有一段时间在这里绝迹,原本属于华夏族群的土地被戎人和狄人占去。

    华夏的历史走入到春秋战国的篇章,秦军有一段时间是极力向西北边疆开拓,秦军战胜了戎狄、战胜了义渠、战胜了羌人再次将军靴踏及原本丢失的土地,但是随后因为秦国极力向东扩张,对西北边疆无法过多顾及或者说是不重视,这片土地再次充斥着戎人、狄人、羌人。

    匈奴等胡人南侵失败,从雁门郡和代郡撤退到草原的道路被截断,河套亦是被汉军所占领,他们一退再退之下只能是退到这边,希望能够找到回归草原的路途。

    头曼率军退到青海平原的时候,这支算不上残兵败将的草原胡人大军极度需要修生养息的时间,恰恰是因为还保有足够的兵力,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开始向原本栖息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下手,攻打戎人、狄人、羌人,抢夺了属于本地人的马、牛、羊等所有能抢的东西,掳掠人口成为奴隶劳力或是奴隶士兵。

    依靠在青海附近的一系列暴力,头曼将手头的兵力重新增加到接近二十五万,过程是栖息在这一片土地上跑得慢的部落全部遭了殃。匈奴等草原胡人的暴力掠夺让自己稍微恢复实力,可是也刺激到了该片区域的霸主族群,那就是羌人。

    羌人是不是同一个族群实在不好说,大概也是其他人对一些特定族群的称呼?高原之上有高原羌,平原之上有平地羌,原始树林有森林羌,沼泽区域有湿地羌……各种生活在不同区域的一些人都被当成羌人,很像是南方的诸越是吧?所以真的不好确定那些被称呼各种羌的人到底是不是同一血缘族群。

    消息传递缓慢的时代里。匈奴等草原胡人所作的一系列事情正在以缓慢的速度向周边散播着信息,一些与受害部落有亲戚关系的羌人部落先行展开复仇,不过下场却是不怎么好,前来复仇的羌人不是被杀就是被俘。

    事实上有点莫名其妙。羌人社会体系原始到了极点,他们也散漫到根本不像是有组织力。头人之间没有经过沟通,没有任何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团结,大大小小的部落跑来找匈奴等草原胡人报仇,成了百里送人头乃至于是千里送人头的荒唐事。结果也不过是为头曼麾下增加更多的奴隶。

    一个区域出现霸主,该区域的其它族群注定是要受到压迫和掠夺。在华夏族群那边被追得像是丧家之犬的草原人,他们因为比“土著”们在社会体系上先进那么一些些,也就是拥有最基础的组织力,面对更落后的各种羌人却是一再压倒性地获得胜利。

    羌人频繁寻仇又屡屡是惨败团灭或是只逃出少数人,一年多的时间之内青海上再也看不到成群的羌人部落。不但是青海平原,连带一些沼泽地和高原山地,羌人部落像是突然消失了那般。

    这一区域的羌人损失惨重却是没有消失,他们因为“历史的改道”提前了至少一百年展开了逃亡,一百年之后是西汉大军扩张迫使他们逃窜。现在是被匈奴等草原大军逼迫着向高原之上迁徙。

    “韩信!”

    “啊?哎——别抢啊!”

    背景是一片蓝天青草地,地点是秦地西北疆的平原,钟离昧是放轻脚步悄声无息地走到坐在地上低头看信的韩信身后,突然的一声吼并快速抢走了韩信还没来得及看完的书信。

    在两人不远处是一群漫步青草之上或是干脆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的汉军,从数量上判断这支人马该是有四千五百余人。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那里至少有一万五千以上各色皮毛的马匹,有些马儿是低头啃草,有些则是跑进了浅滩的溪流中小跑。

    若是不看一排又一排被排列整齐的马鞍、马镫等骑具,又不去看那林立的骑枪和同样被排列整齐的甲胄、马甲,不管是人的甲胄还是马甲上面都有被锐利磕碰过的痕迹。谁都想不出这是一校刚刚从前线退到后方休整的突骑兵大队。

    扬着手中抢来的书信,信纸随着晃动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声音,钟离昧一脸恶作剧成功的坏笑:“又是虞姬写来的,这一次说了什么?”

    韩信很无奈啊。每一次他看书信总是会有人跳出来,不是钟离昧就是其他的袍泽,并且每次重要拿虞姬来调侃。

    虞姬当然就是那个虞姬了,现在已经是十九岁的大姑娘,更是南陵城中有名的美人。而这个美人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被吕哲许配给了当时只有十三岁的韩信,两人虽然不是穿着开裆裤一块长大的两小无猜。可是同一片屋檐下生活了二年,其后虞姬被亲哥哥虞子期接走,不过还是生活在同一座城池,时常能够见面怎么也能算得上青梅竹马一块长大。

    韩信从十四岁就进入军中,十六岁就被吕哲送到南方进行历练,无法见面之下两人都是用书信往来的方式保持联系。他之前算是在华夏本土当值,往来的书信比较频繁一些,北上之后因为所在军队一直是在游动姿态,书信的联络也就变得不是那么便利,出了草原更是只能每个月来往一封了。

    “还不是那事,娘娘(吕雉)一直要认虞姬这个妹妹,娘娘的亲妹妹(吕媭)一直……一直,哎?怎么说啊!”韩信就搞不懂了嘛,吕雉为什么要认虞姬做妹妹,吕媭又有什么好吃醋,非但吃醋还各种胡搅蛮缠。

    钟离昧脸颊抽动了几下,怪怪地看着韩信,心想:“缺根筋的家伙啊,还不是你前途一片光明,吕娘娘是在为五王子(吕英)以后着想。”

    吕雉要认虞姬这个妹妹当然是为了韩信,不过倒不全然是为了夺嫡什么的。吕雉要争取到韩信这个助力。尽可能让吕英有机会成为太子是其中之一,其二是哪怕吕英没有成为太子也能作为封王,得到来自怎么看都会成为日后帝**方重要将领……也就是韩信的亲情牵绊,怎么看都是很有利的事情。

    国家的体制注定王子们行冠礼之后欧多种选择。可以是成为本土上的公爵什么的,但是不能进入军方或是地方官体系,只能是混吃等死或去干其它什么事情。王子们若是足够优秀又自己同意,那么就会出去建立自己的封国,成为帝国本土之外某一地的王爵领主。

    “嘿嘿。听说,只是听说啊……”钟离昧一脸的神秘,神秘之下掩藏的是一种恶趣味的戏谑:“娘娘本来是要撮合你和吕媭啊?”

    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以回味的记忆那般,韩信脸色立刻就变了,变得像是便秘那样。

    是有这么一件事情,那还是发生在四五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吕哲刚刚建国,后宫之中也就赵婉、吕雉、卫雯三个女人,那时候韩信是与吕哲生活在一起,便于教授也是便于学习。

    吕哲对韩信刮目相看是谁都能用眼睛看得出来的事实。若是不刮目相看和绝对的重视。吕哲怎么谁都不收为徒弟,偏偏收了韩信?结果就是一大帮人因为吕哲的关系也是带着“有色的眼睛”看待韩信。

    这年头的师生关系可不是现代那种,虽然还没有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程度,毕竟现在是叫“师傅”而不是“师父”,老师对教授对象也是“徒弟”而不是“徒儿”,但是关系的亲密没有任何值得质疑的地方。

    一切起因都是源自吕哲,原本无父无母的韩信被掳掠还没有来得及担惊受怕却是突然间就成了“香馍馍”,随着吕哲的事业越来越大建国成为君王,韩信的地位也是水高船涨,那么接近韩信的人自然也是带着各种各样的目的。

    “我发现。你怎么就那么像长舌妇啊?”韩信有点恼了,在他变得更加气恼之前,钟离昧却是突然转变了话题。

    打了个哈哈,钟离昧收起了脸上的戏虐:“信啊。胡人那边改变策略了,连续两个多月的龟缩之后,头曼派一个叫呼延靡的家伙带着六万多人总算是出击了。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韩信有一种受了内伤的感觉,他与钟离昧的相处一直都是这样,被各种调戏之后钟离昧不会给予他反而反击的机会。总是会拿出属于上官的威严将话题突然变得严肃。

    钟离昧就喜欢看韩信一脸郁闷的表情,就在韩信要调整情绪说正事,他又笑嘻嘻地说:“对了,你还没有说虞姬信上写了什么。”

    没有说吗?不是已经说了!韩信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抓狂,他就是突然叹息了一声:“虞子期建议虞姬接受娘娘的好意,因此这么一件事情,虞子期被调往竟陵成为竟陵尉了。”

    竟陵是南郡境内的一个上等县,县内人口超过十五万,特别那里有着几座十分重要的造船基地,同时也是汉水水系运输线的一个重要中转站,在国家数百个县中算得上是比较重要的一个。

    “果然嘛,虽然都是评定功绩进行调动和任命,但是上头有人好做官。”钟离昧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就是那个虞子期功利心太强了,对你不会是什么好事吧?”

    韩信也一直在烦恼这个,虞姬是他的未婚妻,虞子期就是他的妻舅。在他的印象当中虞子期算不上有什么才能,只能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识字型学子。

    虞子期又一直想要恢复属于虞家的荣光,先是没能在考核中成为某县的县令或是县长,算得上是文不就了吧?反正他就是看不上非主官的位置,又不愿意从基层做起,结果自行断了文官路途。

    然后,虞子期就干脆跑去考核军事院校,因为有文化素养的关系这一次倒是很顺利就被录取,学习一年多被下放,也就是派到某些地区成为伍长、什长之类的基层军官。这一次她倒是表现出足够的耐性,去岭南那边熬了半年才被调回南陵继续深造。

    “……问题是他不乐意啊,上次搞得我很尴尬,丢尽了脸皮才求人情在框架允许内将他调到地方驻军。”

    “是哦,是哦,似乎因为只是一地的屯长,后面又闹了一次?”

    “嗯,其实能够成为屯长除了他的功勋累积足够,另外就是有一些运气。”

    “王上讲求的是律法神圣性,怎么可能会去破坏体制,他要是因为你是王上徒弟的关系就认为能够获得特权,那就是想太多了。”

    可不是嘛,韩信自己也是从基层爬摸滚打,有了一个良好的基础之后又是历经血战,有了功绩才能得到提升,他现在成为一名军侯可不是因为是吕哲徒弟的身份,虞子期若是认为官职讨个人情就能获得,那绝对是天大的错误。

    “所以啊,和你待在一个番号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倒霉,”钟离昧缓缓地躺卧下去,手枕在后脑勺,眼睛看着天空的白云:“幸运是会有多一些功劳可以立,倒霉是哪里困难就被指派前往哪里。”

    韩信的回应是苦笑,钟离昧说的是实情,吕哲对韩信的期许很大,可是又不能没有任何理由地进行提拔,那只能是让韩信真刀真枪去拼,越是危险也就代表功劳越大,用实质的功劳获得职位的提升的同时何尝不是像炼钢一样去锤炼?

    “所以呢?”

    “所以这一次我们又有活干了。”

    “又是用少数的兵力去对付那个呼延靡率领的六万敌军?”

    “那个没我们的份,软柿子倒是有张苍的份,我们要啃的是硬骨头。”

    韩信都懒得去问是什么硬骨头了,自称为光荣骑兵的一员,那些制定作战计划的家伙就像是和他有仇一样,他所在的番号就没有过轻松一点的任务,每次都是在迎难而上什么的。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啊,他们是巴不得坑死你。”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七章:没有一定的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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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好难码字啊,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敏感词汇,还能不能快乐的写书了~~~

    ………………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相对公平的环境下,付出越多,得到也必然更多,钟离昧是在调侃韩信,其实也是在为自己感到幸运。

    不但是钟离昧,像是申屠嘉、陆雄等等许多人,他们都为自己能够与韩信同在一支部队感到庆幸,接受艰难任务代表完成任务之后功劳更大,大大的功劳能够换来巨大的功勋,有了足够的功勋,官职的晋升也变得容易。当然……前提是他们能够活下来,那些战死或伤残的人,估计是临死前或在伤残后无数次痛骂韩信,骂韩信是个灾星?

    在庆幸或是痛骂中,韩信所在的队伍结束休整再次出发了,他们会合了同一军团下的其余友军,韩信所在那一校的将士知道不是自己行动,有人失望有人将提起的心重新放回原位。

    “这是要做什么?”

    “想那么多,按照命令行事就好了。”

    也对,军人从来都没有所谓的自由,任何的行动都是来自于指令,他们做好充分的准备,未满编仅有四万三千余人的第五骑兵军团向着西北方向进行行军。

    卫翰在出发前并没有谈及要前往? 哪里,很多将校私下猜测他们是要前往沃野方向,估计是沃野那边战局出现变动,所以急需来自于他们的支援?更多的人却是什么都不想,做好自己的事情也就是了。

    草原深处的胡人在集结大军不是什么秘密,前线的汉军在进行各种交流会议的时候,情报官已经一再进行过汇报,第一骑兵军团进行迂回穿插依然是处于保密阶段,除开少数的一些高级将领没人清楚第一骑兵军团的动向。

    第五骑兵军团的将士们猜测自己要前往沃野方向并没有出现错误,不过他们并不是要进入沃野。甚至根本不会接近沃野一百里之内。在他们靠近沃野一百二十里左右的时候,部队再次改变方向朝着西边移动,一直是停留在一处溪流旁边进行水源补充,卫翰才招集校尉以上的军官进行作战通报。

    “我们是要前往这里。”卫翰手指停留在军事舆图的一处,那里在现代是都思兔河西北面的五十里处,现在并没有都思兔河而是一个地势平坦的平原:“在这里阻击头曼的主力部队。”

    在这一刻被招集的将校才知晓一件事情,原来头曼的本部已经移动向北,胡人大军试图靠近沃野的南面,似乎是在等待草原援军的到来,然后配合援军对沃野的汉军进行两面夹击?

    “先前情报上显示。胡人有将近二十万向东南移动,那支部队是头曼故布的疑兵?”申屠嘉说的是大多数人已知的敌军先前的动向。

    卫翰看一眼申屠嘉,随后环视一下在场的众多将校,说道:“向征西将军行辕靠近的敌军真的有二十余万,并不是虚张声势。”

    很多人都是愣住了,他们所知头曼手头的兵力也就是二十五万左右,既然有二十余万敌军逼近征西将军蒙恬所在的地方,那么他们要前往阻击的头曼本部还有将近二十万是个什么情况?

    “头曼指派前往与征西将军交战的部队,少数是原属于头曼的本部。大部分是冒顿在西域那边寻求到的盟友。”卫翰说到这里示意由陆贾来进行军情总汇。

    陆贾现在的身份是第五骑兵军团的长史,他得到示意之后也开始履行一名长史的责任。在他的述说中,原本在西域活动的冒顿为头曼送去了将近十六万的援军,那些援军基本都是冒顿争取到的盟友或是掳掠来的奴隶。

    “乌孙人那边给我们的情报显示。冒顿至少与二十来个部落达成同盟,那些部落集结八万左右的部队,剩下的是冒顿在东征西讨中俘虏的人口。”陆贾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令不知情者感到诧异的深幽冷笑:“我们不是那么清楚冒顿在思考什么。二十余万原本属于西域的人口被送往与我们交战的战场,日后我们占领西域却是简单了许多。”

    专注倾听的将校们恍然了,难怪陆贾会笑得那么寒碜。西域人口本来就不是太多,陷入战乱之后必定会损失掉更多的人口,冒顿再将给头曼送去二十来万,西域那边的人口肯定是要变得更加稀少了。

    帝国日后会向西域进军是早就定下来的战略目标,冒顿应该也是猜测到帝国的这一战略目标,这一次的动作肯定不是单纯为了阻击汉军,而是要彻彻底底要让西域人与帝国这边交恶。有了仇恨之后,西域人必定会更加坚决地抵抗汉军的西进,汉军日后想在西域拉拢一些西域人成为助力也会变得更加困难?在冒顿看来一个又乱又没有劳动力的西域,汉军得了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获得实力上的提升。

    高层是怎么思考,又或者带着什么样的心思去判定,身为中层军方将校的一帮人没有想太多,他们迫切需要知道的是自己将要面对多少敌军,敌军的成分和构造又是怎么样。

    “我们将要面对的是头曼的心腹部队,二十来万胡人大多是与我们的先遣部队(指最早北上的几支汉军)有过大量的交锋,适应了我们的战法,也已经装备上简陋的马镫,”陆贾顿了顿,见有太多的将校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严肃提醒:“他们装备了更多的金属兵器,加强了甲胄上的防御力,甚至有类似我们突骑兵的兵种存在。”

    所谓加强甲胄防御力也就是那么回事,胡人本来就是身披兽皮作为平时的穿着,没有冶炼技术下注定金属甲不会普及,那就是集中了少量的金属甲编练出一支数量不多的冲锋兵种,然后又大量穿上更多层又臭又硬的羊皮袄。

    羊皮袄其实具有一定的防御力,有一定阻碍箭镞穿透力的防护作用,要是穿得多一些倒是能够起到对箭矢更强的防御力,但是对于近战骑枪的防护力则根本不强,对短兵中斩马刀或是横刀防御力也有限。毕竟很多兵器的受力点是不同的。

    在过往的交战中,汉军对战胡人的套路并不是太多,远距离的大量箭羽覆盖就是必然的一个过程,头曼的部队不止一次是被消灭在冲锋的道路上,双方骑兵近战肉搏的次数并不是太多,近战肉搏的规模也有限。

    胡人的各项工艺落后,甚至是完全没有。胡人使用的角弓在射程上也完全吃亏,因为冶炼技术的缺失也缺少穿透力更强的金属箭镞,对射中是处在完全劣势的地位,以至于在后面的交战中胡人根本就没想过要对射。开始变得想要用最短的时间来贴近肉搏。

    “胡人大量宰杀牛羊,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获得更多的皮草。可是……他们难道没有考虑到后期的军粮吗?”申屠嘉表情有点奇怪。

    陆贾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看向申屠嘉,很显然的事情,头曼大量宰杀牛羊是一种置死地而后生的策略,也是保证从西域那边来的二十余万援军有足够的食物。他继续说自己改说的话,说完对着卫翰一个点头,然后退到旁边去。

    其实申屠嘉已经抓住了一个关键点,那就是头曼大量宰杀牛羊。肯定是有许多人发现这点,只是并没有被明确点出来。

    “征西将军的判断是,怀疑头曼并不单纯是为了形成与援军夹击沃野,而是想要用一系列的动作进行迷惑。”卫翰伸手点了点军事舆图的某处:“这里距离沙海不足三十里。稍微改变方向就会进入沙漠,我们的斥候刺探下发现只要行军不足五里就能暂时脱离沙漠地段,随后是有一个大型的绿洲,绿洲的西边是一道大约二十里沙漠地段。穿越这里地段就是一片草原。”

    卫翰没有提到更多的关键词,例如进入沙漠之前哪里可以寻找到水源的补充,沙漠中的那个大型绿洲能为多少人提供水源。

    第五骑兵军团是要阻击头曼的本部。那么他们是该在头曼前往沃野的途中进行阻击,还是要前去那处不难穿越的沙漠进行阻击?

    若是第五骑兵军团要在头曼前往沃野的地方阻击,他们补充水源之后只需要再行军大约十五里,寻找到一处地势略高的地方安营扎寨,派出大量的斥候进行刺探和警戒就算是完成前期布置。

    如果第五骑兵军团是要在沙漠那边进行阻击,他们似乎不应该进行停留,而是需要用最快的速度进行行军?

    卫翰不是不想解释或是阐述,问题是不管是蒙恬或者是他自己,他们都无法判断头曼到底会怎么做。

    蒙恬在无数次的推衍中头曼会前往沃野和穿越沙漠都是五五开,一旦出现这样推衍结果,任何的选择上面都需要足够的运气。

    一边是有二十余万敌军迫近,一场注定会爆发的战事让蒙恬无法抽调出更多的兵力,一边是头曼带着本部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动作,其实蒙恬没有更多的选择。

    因为是要靠运气,没有足够的兵力进行调动前提下,蒙恬与卫翰商量之后决定拿出最折中的办法,只能是将第五骑兵军团调往一个正确的位置,再实地依靠斥候的侦察来进行下一步动作。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赶往这里。”卫翰用手指敲点着军事舆图,所点的位置距离他们不到十里:“也是为什么我们需要补充水源。”

    一众将校都在点头,在不知道会不会爆发交战之前,也不知道交战之后会纠缠多久,水源确确实实是需要补充到最多的预先准备。

    “若是没有出现意外,征西将军已经率军推进,并且第十三骑兵军团、第二十一混编军团、第二十二混编军团已经与敌军展开交战,”卫翰注视一下情报官,得到确切的回复,他才继续说:“那边开战,头曼会躲在暗处进行观察,我们也会有至少三天的富余时间,现在是最后一天。”

    两军调度上的时间差,和头曼一种必然的患得患失心理。

    时间差是蒙恬在探知敌军的动向之后立刻做出的反应,也就是将第五骑兵军团调遣出的时间和头曼躲在暗处没有马上移动的时间节点。

    患得患失就是头曼在蒙恬没有表现出绝对的优势前提下,头曼会抱着侥幸的心理,期盼蒙恬会在交战中露出劣势,产生一种可以击败蒙恬就掉头合击的心态,那么头曼就不会是一开始就向着沃野或是沙漠那边快速移动。

    一名好的主帅除了拥有合格的军事素养之外,他还要懂得揣摩人心,猜度人心来进行一系列军事动作上的判断和调度。

    显然,蒙恬绝对是一名合格甚至是优秀的统帅,他关于头曼的猜测也一点没有出现错误,就在他率领第十三、二十一、二十二这些军团与临时拼凑起来的二十来万敌军交战时,头曼确确实实是没有走远。

    头曼带着部队距离战场五十里左右关注着战局发展,得到的信息却是在蒙恬的指挥下,呼延靡率领的那帮乌合之众损失惨重外加步步退却,仅是开战的第一天呼延靡就被汉军消灭至少三万人,第二天那些从西域过来的援军逃散六七万人,第二天的夜幕降临之前原本有二十万以上的胡人大军仅是剩下不足十万,而这十万人随时都有崩溃四散的迹象。

    “蒙恬有那么强?!”头曼在吸冷气:“不到三天,仅仅是不到三天,就是二十万头猪也不会崩溃那么快啊!”

    是猪倒还好,人是有思想的灵长动作,恰恰正是因为有思想才不会像猪那么不懂审时度势。人会在认为没有希望的时候会头也不回地逃跑,猪可不懂的什么叫没有希望,猪在恐惧的时候还会四处乱突乱撞形成某种形式的反抗。

    “本来在组织力上不如敌军,呼延靡也压不住各支援军的首领。”贺遂隗聂可不是在落井下石,他陈述事实:“士气、器械、战法都不如人,失败没什么好说的。”

    头曼刹那间有那么点羞怒了,他恶狠狠地瞪一眼贺遂隗聂,不过却是没有发作。

    被恶狠狠瞪了一眼的贺遂隗聂尴尬地补充:“都怪冒顿,他自己胆小怕死不来,却是丢了那么些不可靠的乌合之众过来。”

    头曼是不喜欢冒顿,也在警觉冒顿发出权力上的挑战,可是他更不喜欢贺遂隗聂的那种语气,就好像是冒顿亲自过来会有不同的战局那样,那不是在用另一层意思表述他不如冒顿吗?(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八章 开始展露的惯性

    蒙恬只用不到三天击溃挡路的敌军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任何组织力强悍又有充足物资的军队,面对一群连内部组织都不严密的敌军,胜利都是迟早的事情。

    “如果想要全歼并不容易,但是做到最简单的击溃只要表现出最强的一面,仅此就足够了。”

    蒙恬只是带着一支无论哪个方面都有准备的部队击溃了一群乌合之众,整个过程简单带令人发指,军队是正面的推进,遭遇到敌人就是一阵有预谋的推进式连环箭阵覆盖,用遮天盖日又没完没了的箭羽摧垮敌军的士气,随后就是骑兵大举压上。

    “敌军要是不愿意接受失败,那就再次重复上次的举动便是。”

    张良完全听呆了,他理解中的战争不应该是这样子,该是充满了各种各样智谋的对抗,历经无法掌握的意外,然后浴血奋战之后取得最终的胜利。

    以前的蒙恬对战争的理解与张良虽然有区别不过大体上基本也差不多,但是他在意识到自己理解错汉军的作战方式后有了新的看法,不再将战争理解成多么复杂的东西。

    战争说到底只分为三种,第一种为可控式战争,第二种为不可控的战争,第三种为迷雾战争。

    可控式的战争并不复杂,既是发生在有脉可循的暴力对抗之下,己方在前期兵力、可消耗后勤、军队组织度、后期后勤补充力度、预期作战目标等方面已经做好充分准备和规划。不管是遭遇到什么样的敌人,只要是敌人不强大到离谱,实际上战斗还没有开打结局就已经注定。

    不可控的战争就有些复杂了。不但是己方准备不充分,敌军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双方都没有准备充分的前提下,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就在于将校们对指挥官的命令执行力度,也依赖于后方能不能保证后勤补给。哪一边的主帅睿智和拥有足够的运气,将士们又能更多地完成主帅所托付的任务,来自于后方的物资输送也能跟上的,哪一方就将获得最终的胜利。

    迷雾战争很少发生。那是一种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敌人,敌人有多少。敌人来自哪里,敌人会从什么方向进攻,什么都不知道的战争。

    蒙恬面对的是一场可控式的战争,他们在开战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应该做的准备。拥有多方面的优势前提下只是将作战目标定为击溃敌军,那就好像是一个游戏高手将一款玩得通关无数次了,重新玩的时候只选择了最简单的模式,自然是无比顺利就过关了。

    “如果将作战目标定在全歼敌军,”回过神来的张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像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抗拒心理:“将军以为会怎么样呢?”

    “全歼敌军?”蒙恬知道张良对秦国的敌视,更加知道张良是一种属于文人的文青病犯了,勾一下嘴角就算是笑:“长史认为我们应该全歼敌军吗?”

    需要吗?如果蒙恬面对的是一支头曼率领的敌军,答案是——需要。

    需要吗?蒙恬面对的是一支乱七八糟拼凑出来的敌军。头曼不在那里,匈奴的精锐不在那里,在完成更重要的作战时。答案是——不需要。

    是的,就是不需要为了一帮乱七八糟的家伙浪费时间,用最能达到目标,也是最为干净利落的方式,直接击溃也就是了。

    认识到汉军的战法,蒙恬那一刻心里面只剩下了无奈。那是一种后方决定前方的战争方式,只要后方能够源源不断地提供合格的兵源和充足的物资。哪怕是一次失败也不算什么,获得战争最终胜利不过是损失大或损失少。

    “变了啊,一切都变了,按照王上的说法,义务兵制的最终结果是形成一条合格的‘流水线’,士兵像是从流水线生产下来的兵器,国家的生产起到武装士兵的作用,”蒙恬不管张良听懂了没有,也不管张良有没有在听:“努力地生育,拥有更多的人口,不断不断地训练士兵,不断不断地进行武装,再有军事院校的军官,除非是内部因为什么而瓦解或是最高权力者失去兴趣,不然帝国的扩张已经无人能够阻止。”

    拥有长江流域和长江以南的吕哲,他在拥有上述底盘的时候就已经在布局,获得中原以及辽东、秦地不过是将布局的范围变得更广,就像是他所希望和努力的那样,期望获得最有成就感的不是成为天下的皇帝,而是为族群开拓更大生存空间。

    吕哲努力和布局了十年,一套既有的循环已经在缓缓地形成,但吕哲最想不到的可能就是发现这一点的人,会是远在北地前线的蒙恬,而蒙恬之所以发现,是因为一次针对汉军作战常态的思考。

    “王上现在在想的,估计是在思考怎么保证内部不被瓦解……”蒙恬结束了自己的自言自语,相比起听得两眼茫然的张良,他的目光有着一种莫名的坚定:“真是赶上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年代啊!”

    大部分时间张良是处在茫然的状态,但是十分奇怪的是他居然听懂了蒙恬最后的感慨,他在心里想:“蒙将军找到了追随并为之奋斗的理由了。”

    三天,仅是三天就击溃了挡路的敌军,后面又因为必要的休整延迟了一天,随后蒙恬仅仅是划出一校的骑兵向西追击那些逃得比兔子还快的溃兵,余下的部队则是径直朝着第五骑兵军团的方向行军。

    大概是蒙恬休整的那一天,头曼在认为没有击败蒙恬的希望之后就率军向着沃野的方向而去。

    向北而去的胡人大军最终目的地不是沃野。他们就如同蒙恬的其中一个猜测那般,最终的目标是那处能够轻易走出的沙漠,想要从这里避开汉军的追踪最终回到草原。可惜的是他们距离最终目的地至少还有四十里的时候迎来一个坏消息……

    “什么?发现汉军斥候的存在?!”头曼听到这个消息就像是听到了一声炸雷:“是沃野那边的汉军,还是……”,下意识问出去,说到一半他自己停了。愣了老半响,他脸色变得有些发青:“我们距离沃野还有一百八十余里,不可能是沃野那边的汉军,那么就是蒙恬事先派出部队进行拦截了。”

    胡人与华夏族群的军队作战最讨厌的是什么?不是华夏族群诸多科技上的领先。是华夏族群的一些将领好像有先知先觉的能力那样,总是能够事先猜测出胡人想要干什么。然后布置先手又或者布置阴谋。

    “不会是冒顿故意透露的吧?”不知道谁低声嘀咕了这么一句。

    头曼估计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他很快就否决掉了。

    冒顿是想要成为新任单于,但是冒顿只能是亲手击败或是杀死头曼,不能是依靠借刀杀人弄死竞争对手。不然哪怕是前一任的单于死了,包括匈奴本族人在内的草原人根本就不会服从新一任的单于。这是草原上的竞争法则,也是草原人习惯服从并追随强者的天性,他们崇拜的是强者,不是阴谋家。

    “我们……”贺遂隗聂没看到刚刚是谁说话,他要是知道会砍了在这当口说那种话的人。他向头曼建议:“我们或许应该轻装突进?”

    头曼在犹豫,他不知道前面有多少汉军拦路,也不清楚汉军是不是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他亦不是没有想过要抛弃任何阻碍行军速度的东西快速前进,轻装突进的状态下一旦稍微被缠住倒是可以留下一些部队。但是他担忧一旦汉军察觉他们的目的,因为携带的补给有限无法长时间作战,只能是得到覆灭的下场。

    贺遂隗聂看出了头曼的犹豫。咬着牙问:“单于,我们哪怕是正面与汉军作战,能获得最终的胜利吗?”

    是最终的胜利,不是问能不能获得一次胜利,头曼不想自欺欺人,这一场战役他没有看到胜利的希望。哪怕是能够战胜汉军一次两次,他们只要无法突围前往草原就不算是获得胜利。被困在草原之外的他们战胜了一次汉军还要继续面对开来的汉军,最终哪怕是耗都会被耗死。

    “我决定了!”头曼自被困在南方之后,从未有一颗像现在那么决然过:“抛弃掉任何可以抛弃的东西,用最快的速度前往预计地点,我们穿越沙漠回家,回到那一片蓝天白云的草地,那片属于我们的家乡!”

    先是一阵沉默,随后是突然爆发的欢呼,大将和各部落首领的欢呼传出去,头曼说的那些话也被传达出去,随后欢呼声蔓延到了全军,欢呼声逐渐变成了两个字,那就“回家”。

    原本还携带着的牛和羊大批量被就地砍杀,许许多多的人砍下宰杀牧畜的大腿绑在战马的两侧,除开大腿之外的任何一处肢体全被随地丢弃,宰杀动物的鲜血也被尽量的收集。

    动物的鲜血装在皮袋内不是为了作为备用水饮用,鲜血压根就不具备解渴的效果,反而是喝血更会致使犯渴,毕竟鲜血含盐量非常高,若是有谁认为鲜血可以止渴绝对是傻了,就像认为海水可以止渴那样没脑子。那是他们想要寻找机会过水煮沸,按照他们的经验,鲜血过水之后的食物非常有营养价值,并且因为是装在皮袋也便于携带,想吃的时候直接挤着就能将食用。

    一些胡人也在丢弃从赵地或是秦地抢夺的财宝或是布匹等等东西,这些人一看就是明白自己处境的那批,他们十分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更多的胡人则是奇怪地看着丢弃好不容易劫掠来的战利品,他们用着无法理解的眼神在注视,可是没有人出来解释一下。

    亦是有人用看傻瓜的眼神在注视那些丢弃战利品的人,岂不知他们的神态被发现后,那些丢弃战利品的人则是用看死人的目光回视。

    “斯葛巴尔,不是说要在回去后用那些东西换取牛羊吗?怎么丢掉了。”

    “……”

    “我们来自同一个部落,我的妻子是你叔叔的女儿,你不想告诉我原因吗?”

    被称呼斯葛巴尔的胡人,他很粗鲁地拉着自己叔叔的女儿的丈夫胸口衣料,就在旁观的人以为两人要动手时,却是成了斯葛巴尔凑过去压低声音的耳语。

    接下来,得到答案的胡人,他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惊讶变成了怀疑,怀疑的表情最终变为肉疼,也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除开认为必要的东西全部丢弃。

    距离头曼所部大约二里外的一个小坡地,几名身上披着不规则草绿色斗篷的汉军正在注视突然停下来的胡人大军,他们第五骑兵军团序列下的散骑兵,本来是巡视到这片区域,发现有大军靠近才临时躲避。

    所谓不规则草绿色的斗篷可是视作一种另类的迷彩,它的出现是一种必然,再怎么说吕哲都是来自现代,怎么可能会忘记伪装色那么一回事,可惜的是现在的工艺没办法制作迷彩,只能是使用最为简陋也是最原始的色彩调节,它们被制做出来专门装备散骑兵这一类斥候兵种,也是近期才出现的产物。

    人和马都披上有着天然背景颜色的斗篷,那么除非是战马突然嘶鸣或是散骑兵自己跳出来作死,不然基本是不可能被发现,汉军自装备拥有简陋迷彩性质的斗篷,损失就成几何式的下降。

    此时此刻,不但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观察的汉军散骑兵,更有向后匍匐后退的散骑兵。趴在原地的那些人是要持续关注胡人大军的动向,向后移动的散骑兵则是要退到坡地另一边骑马回去禀告。

    “他们再一次大量宰杀牧畜,甚至是在收集牧畜的血液。我们收集牧畜通常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过冬前的另类收集,二是要长途奔袭。”

    请注意,说话的汉军用的是“我们”这个用词,若是掀开盖在脑袋上的斗篷,看去也绝对会是非华夏五官人种,他是来自雁门之外的胡人,现在却是在为汉军效力。

    事实上现在为汉军效力的胡人并不少,大部分是作为奴隶性质的仆从军,只有极少数的胡人被吸纳进入汉军。而不管是作为仆从军还是被吸纳进入汉军,通常并不存在反抗,反而是几乎立刻接受了新的身份,华夏文明称呼这一类人为“识时务者”,草原人将这种行为视作对强者的崇拜……(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九章:一家欢喜一家愁

    ();    审时度势一直是作为聪明人的天性,不懂得审视自己的处境做出正确选择人,哪怕是拥有再强的实力也注定会在某处折戟沉沙。

    普通人不懂根据环境的变化而改变自己,受到影响的只会是自己。身为领导者不懂根据实际的需要来改变自己的初衷,葬送的就将是一大批人。

    冒顿现在就是一个领导者,他有了自己的军队和部众,军队原先是来自于匈奴和相关友好部落赠送,部众却是在西域东征西讨中获得。

    华夏大地的吕哲正在崛起,崛起之势不但是旧有列国无法阻止,第一批南下的草原各部落也成了新一批的受打击对象,冒顿一开始就觉得不应该与新崛起的吕哲对抗,应当避其锋芒,可惜的是他只是匈奴的一个王子,甚至是他这个王子非但没有什么话语权还遭到头曼的厌恶,那么更加难以对匈奴的走向有什么建议权。

    “是吗?头曼选择轻装突进,顺利退进沙漠之后在绿洲补充水源,再次深入沙漠之后却遭遇到汉军的埋伏?”冒顿直接称呼自己父亲的名字,神态和语气上也不感到吃惊,沉默了一小会,问道:“损失情况?”

    贺遂隗聂不管是神态还是语气都非常沉痛:“全军覆没……”

    那一刻冒顿僵住了,他有想过头曼会损失惨重,乃至有可能是头曼只会带着少数人突围,就是没想过那边一个人都没能逃出来。

    “他很怕死,一直都很怕死,”冒顿像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不应该啊?不应该是这样。”

    谁不怕死?趋吉避凶本就是人的本能,若是能活没人会放弃掉求生,冒顿了解头曼,但是冒顿又不了解头曼,没有想到头曼会做出令人意外的选择……

    是的,头曼宰杀掉大量的牛羊,丢弃掉更多的牛羊。带着部队快速赶往目的地,期间他们并没有遭遇到汉军的拦截,穿越五里的沙漠之后抵达了绿洲。到了绿洲的头曼似乎安心了下来,为自己做出正确的举动感到高兴。他们在绿洲补充水源重新进入沙漠。一直到快要穿越沙漠地带进入草原之前都很顺利,但是一切的顺利直到汉军出现并袭击就终结了。

    汉军第五骑兵军团是在沙漠边缘大概五里左右进行的埋伏,沙漠中并不是平坦地形,沙漠中其实小山包远要比其它环境多得多,高低起伏的沙丘地理环境藏兵并没有什么难度。

    可能是一路都是顺理状态。头曼放松了警惕心没有派出前导斥候,他们在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穿越沙漠抵达草原的情况下,也是在十几二十里沙漠行军感到疲惫的状态下,两侧突然冒出大量的汉军出现,迎头也射来了铺天盖日的箭雨,瞬间就有些懵了。

    沙漠之中其实并不适合骑兵交战,毕竟马蹄踩在松软的沙地会导致无法提速,马蹄子陷进去的时候更易于被绊倒,前进中的头曼所部被不断射来的箭矢杀伤甚重。

    胡人也不是没有做出冲锋迎战的举动,但是地形的限制让他们很难进行提速。,面对源源不绝的箭羽冲锋的胡人无一例外连人带马被射倒在冲锋的道路上。

    继承于秦军对远程攻击的重视,汉军在弓弩的装备上更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是事先占据了有利的地形,他们对因为遭受突然打击的头曼所部维持了至少一个小时的推进式连环箭阵打击,连绵不绝的箭羽在一个小时中至少消灭二万以上的胡人,也将胡人的大军不断不断逼着向后退却。

    可以说,在即将逃出生天之前突然遭遇埋伏对头曼的打击很大,大到那么一瞬间他胸口一闷、脑袋一懵直接昏了过去,以至于在一个小时之内这支大军压根就没有收到来自于最高指挥官的任何命令。

    失去头曼指挥的胡人大军是个什么状况呢?他们没有像华夏族群的军队那样拥有明确的建制。就是部落或是族群临时凑起来的一支部队,没有得到命令之下有人冲锋有人后退,结果是各自不协调的动作先让自己乱了起来。

    幸好也是受于地形的限制,再则就是胡人在行军的姿态中队伍拉得比较长。不然若是汉军发动冲锋或是被完全挤压,胡人损失绝对不会仅是二万人。

    头曼清醒之后立刻就问损失情况,他得到的答案是己方损失惨重,可能没有杀死任何一个汉军。他再问战况的发展,答案是大军的前导不断被压缩,中军茫然乱窜。后军在向后面逃窜。

    其实胡人并没有什么前军、中军、后军这样的编制,就是因为行军姿态拉成一条长龙必然形成的一种脱节姿态,走在最前面的胡人是身强体壮的胡人和头曼的心腹部队,中间的胡人体质相对较好的那批,最后面那些胡人不是老弱就是病残。

    这年头的人都没有什么时间观念,华夏族群至少还有一盏茶、一炷香、一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这样的时间计算单位,胡人则压根就是以太阳升起和太阳下落,或是季节的变换来作为时间单位的统计。

    小时的计数单位还是近期才在吕哲的国度中应用,头曼不会知道“小时”是什么玩意。这一位匈奴现任的王,一个大型部落联盟的单于,他只知道自己昏迷的过程中损失掉了至少二万人,听到这个消息差点又直接昏迷过去。

    “埋伏我们的是多少汉军?”

    “已经出现的至少有三万,不知道还藏着多少。”

    “哪个方向能够突围?”

    “我们前方,左侧和右侧都有汉军,他们成扇形姿态一直在迫近射箭。”

    “能够压上去打破敌军的阻击线吗?”

    “有几个首领试过了,这里的沙地太软,无法让战马奔跑起来,冲锋的勇士全部倒在了路上。”

    头曼沉默了,他眼睛发直地看着满天飞的箭矢,耳朵里听着远或近一声又一声的惨叫,感到难以呼吸。

    “前方不管有多少汉军,受于地形限制我们哪怕是能突围过去也必定损失惨重。”贺遂隗聂满脸的死灰色:“哪怕是成功在这里突围,汉军也必然会在沙漠之外陈兵待战……”

    自遭遇到埋伏,头曼就知道这一次是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因此他才会吐血昏厥。他们的绕路突围不管是因为泄密被汉军知道,或是汉军自己判断出来,没有来得及在汉军形成埋伏之前穿越沙漠。其实就已经完了。

    “可以向后退,但是重新退到进入草原之前的那片戈壁,我们要面对的是蒙恬亲率的汉军……” 贺遂隗聂绝望了,他揪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他们根本不可能让我们回到草原,一开始就想着将我们全歼。”

    头曼依然沉默着。双手的手掌一会握成拳状一会又松开,就在他沉默的时候,汉军还在不断不断地迫近,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破空声中被箭镞窜进体内,扑倒在地上成为一具尸体或是一名伤者。

    “没可能回到草原了,是吧?”重新开口的头曼像是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管是贺遂隗聂,或者是其余围在旁边的人,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没有任何一人觉得有突围的希望,他们太了解汉军了。汉军每一次军事行动在事先都会有明确的目标,根据那个目标进行一系列的部署,既然他们在这里遭遇到汉军的埋伏,那么肯定是会有汉军在某个位置等着他们。他们就算是能够从这里逃走,失去了大部分兵力又筋疲力尽之下再战也是相同的结果。

    “我们不应该南下的……”一声悲泣,一个首领像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直接精神崩溃,不断重复喊着:“不应该南下的……不应该南下的……”

    “杀了他。”头曼从深思中回过神来的第一刹那就是下令杀掉那个精神崩溃的家伙,然后环视周边的人一圈,“哈哈哈”一阵大笑。笑得悲戚又像是解脱:“投降,我们投降,向汉军投降!”

    那一刻,听到头曼歇斯底里大吼的人。他们全部愣住了。

    原本他们走的,哪怕是不了解前路是否坦途,但是他们可以绕道西域走的,那个时候是头曼不愿意走,为了那所谓的王者尊严想要再战,又是为了声望不大跌要挣扎。结果才导致他们停留在黄河源头附近。现在,导致这一切结果的头曼说要投降?

    与汉军纠缠一年半,他们对汉军从陌生到熟悉,从一开始的瞧不起到后面的恐惧,但是至少一直以来都是处于军事较量,现在却是要投降?投降与他们纠缠了将近一年半的敌人?有人转不过弯来,有人却是松了口气。

    没有人吭声,不管是什么样的心理,还是什么样的表情,他们都是看着惨笑的头曼。

    “汉军很强大,一直以来我们都知道他们的强大,屈服于强大的一方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丢人的事情。”头曼像是要说服众人,又像是要说服自己:“听闻汉王哲是一个仁慈的强者,投降给汉王哲的人都受到了善待。汉王哲在征讨草原,从河套和雁门那边俘获了不少人,那些人并没有被屠杀,甚至是过得比其他没有被纳入治下的人要好……”

    胡扯,汉军出塞之后,前期每走一地都是伴随着血腥,清洗掉路途中所有能够逮住的胡人,到了后期才有了收编为奴隶的动作,成为奴隶的草原人有了成为奴隶兵替汉军卖命,有些成了奴隶的草原人则是成了牧养牲畜的奴隶,状况上虽然不是差得要命,但是也绝对好不到哪去。

    “投降吧,汉王哲会需要用到我们。”头曼先是突然间老了十岁,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

    吕哲当然会用得上头曼等人,一旦头曼消失,冒顿肯定是会找到壮大自己的机会,那时候吕哲不管是将头曼作为筹码威胁吉脱,还是从舆论上压制冒顿,头曼总会是有些用处。

    投降了,头曼是让贺遂隗聂冒着生命危险举着杏黄色的旗子靠近汉军,表达出投降的意愿。

    为什么是杏黄色的旗子?一直是到元朝之前,华夏文化中并不是举白旗表示投降,像是梁山伯的巨盗宋江竖立起替天行道的杏黄旗就是为了向大宋朝廷表示出渴望诏安的愿望。忽必烈成为华夏大地的主人,于文化上固有的华夏文明体系基本是被杀得断绝,取而代之的草原文化和西域回纥成为主流,很多事情上和认知上其实已经被改变。

    最先察觉到胡人要投降的是韩信,下令避开贺遂隗聂射箭的是钟离昧,接待贺遂隗聂的却是申屠嘉,接受胡人投降的是中郎将军团长卫翰。

    超过十数万大军的投降过程当然不是那么简单,卫翰也怀疑头曼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因此秉承的是一种谨慎的姿态,先让胡人分批交出兵器和马匹,然后紧急派人联系蒙恬,一直是到蒙恬带大军赶过来,整个投降程序才得到加快。

    远在西域的冒顿知道头曼率军投降已经是二个多月之后的事情了,他在此之前一直是在做两手准备,显然东向接应头曼所部已经没可能,另一项准备是向西而去。

    冒顿很清楚当前条件下没有与汉军抗衡的可能性,向西而去的念头早就出现在心中,只是一些事情牵绊,也是那边有乌孙拦路让他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现在头曼所部覆灭,他哪怕是再有什么疑虑也应该早早下决定了。

    “我父亲那边还有十来万部众,我们是不是……”呼延石兰用着期盼的目光看着冒顿,期望得到想要的答案。

    “将近十五万左右的人投降,蒙恬想要安顿好俘虏需要用至少三个月的时间,”冒顿深吸一口气:“也许蒙恬在安置战俘的同时也会寻求全歼呼延靡所部,我不会率军前去,你可以带着一万人手试着接应看看。”

    呼延石兰知道冒顿说的都是事实,恭敬地接受现实。

    冒顿当然也希望能够接受头曼遗留下来的遗产,有了呼延靡那边的十来万人,他在面对乌孙的时候也能有更多的本钱。

    当前首要的是冒顿必需确定一件事情,面对侵略性和实力都那么强大的汉军,他是应该直接向西而去,还是回到草原与吉脱争夺单于的位置?(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章:烦恼与迁都议论

    ();    “听说了吗?”

    “什么?”

    “南下的胡人在西北边一个沙漠边缘地带被全歼了。”

    “啊?!这么说,战事要结束了?”

    持续了将近一年又八个月的黄河源头附近战事以头曼率军投降作为终结,留给蒙恬的只有一些未完成的小事。那些小事包括追击呼延靡的败兵,安排押解投降的战俘,将头曼等等草原部落首领送往南陵。

    为了获得西北疆域的胜利,帝国动用了庞大的人力物力,随着战事的告一段落往来于后勤线提供补给物资的人流必将减少,那对国家或许是减轻了负担的好事,但是对于许多人来说将会失去讨口饭吃的机会。

    秦地的很多人受雇佣于维持西北疆域的后勤线运输,更多的人依赖于军队对民间的采购,针对头曼的战事进入尾声,大多数人是即为战争的获胜感到开心,又不得不迷惑军队不再需要雇佣人手和向民间采购,他们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根据不完全统计,秦地的内史郡、上郡、北地郡受雇佣的人数量在八十万以上,军队向秦地采购的物资长期保持在一百二十万贯的平均线。

    军队从民间大量雇佣人手带来的是就业岗位出现,受雇佣的人群按次或是按月能够获得工钱,这些工钱在某些方面来说是维持一个家庭生计的来源,长达将近一年的雇佣已经让太多人习惯了没有农忙时有工作的生活,他们十分担心一旦军队不再雇佣应该怎么维持相对富足的生活。

    “真是期盼战争能够一直进行下去啊!”

    “是啊,本来以为会打个三年五载甚至更久,想着军队会加大对猪仔的采购,我才砸锅卖铁加大了对养猪的投入。现在钱已经砸进去了,却不知道军队还会不会继续采购猪仔,可怎么办才好哟!”

    “猪肉总是有人会买了吃,那些扩大作坊规模大批聘请妇女的纺织规模制作战袍的才是真正的倒霉吧,他们做出来的战袍要是军队不购买,那可真的是要跳河了。”

    战争取得胜利绝对是一件好事。但是若在秦地走上那么一遭,听着民间的议论,怎么看都不觉得秦地的黔首感到欢欣鼓舞,反而是一片叹气与哀嚎。好像是秦地的人都渴望战争能打到世界末日的那天才好。

    秦地会有这样的现象与战时经济有关,是人们在国家行为的雇佣和采购下被国家庞大的消费刺激到了,导致生产上的一种激增。通常战时经济也确实会让某些地区快速发展,因为国家行为的大量雇佣和采购变得富足,但是一旦国家雇佣和采购行为停止。激增的生产就会形成滞销现象,得不到就业机会和物资无法出售就将会是一片哀嚎。

    “要寻找途径解决了,不解决刚刚纳入统治的秦地会乱起来啊?”说话的是朝那县的县长张鸣。

    秦地纳入吕哲统治之下是近三个月以来的事情,对于刚刚纳入统治的秦地,仅是各郡的郡守人选出现变动,各县、乡之类的行政体系倒是保持不变。

    实际上吕哲虽然开办了各类的院校,可是在后备官员上并不充足,造成后备官员不充足有培养跟不上的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军队扩张的速度太快,另一个原因是吕哲不想过于急切的大规模官员调动导致出现混乱。

    到目前为止。南陵院校那边为国家提供了至少二百名的县令、县长,但是对于整个帝国起码一千六百个县来说,二百个县令、县长实在是太少太少了。院校培养出来的也不全是县令、县长,更多的是类似于吏那种基层的人员,别谈吕哲设立院校并不全然是为了培养“公务员”,更多的院校其实就是培养科技和工业、技术上的人才。

    张鸣原本是吃秦国赵氏赢姓的俸禄,秦国被吕哲所合并,他也就顺理成章捧上了吕哲提供的饭碗。不但是他,秦地成为帝国的疆土后,除开极少数的一些人辞官之外。九成以上的官员都选择留在岗位,他们也成了吕哲维持地方稳定的重要力量之一。

    朝那县在内史郡并不是一个大县,人口没有超过万人因此张鸣也就是一个县长而不是县令。人口不足万人的朝那分为七个乡,统一之战的时候壮丁大量被抽调。实际上还生活在朝那这边土地上的可能还没有四千人。这四千人曾经因为青壮被大量抽调和国家赋税过重变得十分困顿,生活开始变好是扶苏同意汉军在秦地雇佣劳力和购买物资之后。

    不止是朝那,只要是在汉军后勤补给线上或者周边的县,汉军都会从该一些地区雇佣人手和购买物资,导致的现象是一些区域的人群直接受益,困顿的生活也因为有了工作或是出售物资得到改善。从某一方面来讲。正是汉军大量从秦地雇佣人手和购买物资,受益的秦人数量实在庞大,让原本受赵氏赢姓统治的人们更加快速地接受秦地被吕哲纳入统治。

    “黔首担忧生活改变,这件事情应该立即向新任的郡守禀告。”

    因为秦国长久的务实国策,官员中那些酒囊饭袋实际上根本混不下去,想要尸位素餐更是没有可能。张鸣像是很多克忠职守的父母官那般,一直都重视治下黔首的生活环境,也关心治下黔首的想法。像他这样的官员在秦国并不少,务实一直都是秦国的长久国策,能人善用更是秦国崛起的关键。

    内史郡新一任的郡守叫番贤,他是南郡三大氏族的族长之一。番氏家族在吕哲刚刚崛起的时候出了不少力气,曾经更是在项氏进攻庐江郡吕哲缺乏粮秣的时候倾家荡产给予帮助,吕哲给的回报是让番氏进入官场,番贤先是被任命为长沙郡罗县的县长,治理地方优异又被先后调往庐江郡的番阳、会稽郡的会稽,前前后后当了三任的县长或是县令,近期功绩查实之下因为履历优秀被晋升成为内史郡的郡守。

    内史郡是秦地第一大郡,上县十余个,下县接近百个,是赵氏赢姓数百年着重发展的地区。因为吕哲承诺咸阳给予扶苏在帝国本土的封邑,咸阳自然就不能作为首府。新的首府是选择咸阳东南面三十里外的芷阳。

    南陵中枢已经有决议,要将芷阳更名为长安,并将长安建设成为内史郡的第一大城。

    长安?对啊,就是长安。它坐落在霸水东面的边上,北面是渭水,离骊山不过是不到二十里的路程,距离阿房宫约有五十里。经过中枢一些学士的讨论,那里地形上面具有各种优势。更有一种建议出现,说是应该将帝国的首都迁往长安。

    建议迁都的那些人有着许许多多的理由,其中一个就是秦地具有山川地势之险,八百里秦川是王霸之资应当直接受于帝国统治者的龙居虎卧之地,更提出帝国后面的扩张方向主要是集中在西北与北方,政~治中心应当适当地往那边移动,而不是选择南陵这么一座在长江流域的城市作为首都。

    要是铺开地图,一再扩张之下的帝国,她的版图已经呈现出类似于一只野山猪形状,南陵却是处在“野山猪”的腹下。距离其头部和背部实在是略略有些遥远。以前是因为中原、秦地、辽东和西北疆域、草原没有纳入帝国版图,坐落在长江边上的南陵确实是作为首都的好所在,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与吕哲刚刚崛起的时候不同,南陵作为帝国首都实在是有些偏南,且在地势上除了具有水运交通的便利真的没有什么天然地形上的防御优势。

    若是按照既定的扩张计划,帝国未来的版图绝对不会是什么“野山猪”的形状,实际上十年之内帝国版图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枫叶”形态,将整片南亚、西域、草原、辽东以北囊括进去;海域上的扩张按照吕哲的期望,吕宋等菲律宾群岛、马来群岛和一众岛屿也必然会被划为帝国的海上疆土。

    未来的二十年内,“枫叶”形状的版图估计是不会有什么改变。毕竟吃下多少就应该消化多少,不应该是没有消化之前继续扩张,到时候要是因为“吃”太多导致消化不良,那真的是有点搞笑了。

    估计会是在二十年之后。帝**队会从西域踏入中亚区域,也会从海陆双条路线入侵印度次大陆,那时候帝国版图该是什么样的形状就真的不好说了。

    恰恰是因为帝国的疆域有一个扩张目标,帝都的选择上也就出现更多的声音,建议迁都长安不过是其一,更有建议迁往齐地临淄或是迁往韩地洛阳的呼声。最为奇怪的是竟然有人说出应该在雁门或是代郡选择一地建都的话。

    有人建议迁都,那么自然也会有人反对迁都,特别是吕哲麾下的利益集团中有不少人是出身南郡,出身南郡的这一批人已经享受到来自靠近帝国行政首都的好处,怎么舍得放弃?因此出身南郡的那批人反对最为激烈,南方长沙郡、衡山郡、庐江郡……等等在长江流域、长江以南,乃至于是岭南、南亚那边的各郡也都提出反对意见。

    说实话,大多人不会去思考帝国首都在哪里是正确的,他们只期盼能够离帝国首都更近一些,历史上有无数个例子说明一旦所在地离首都远,那么不但是远离政~治中心,其实受到来自于中~央的关注也会减少,对于发展地方或是官途上都处于相对不利位置。

    最开始的暴乱是从南郡的夷陵开始,随后蔓延到天下各地,战乱最先被平息的也是夷陵,随着吕哲的崛起更是以他所在的位置不断地熄灭战火,一直到他将长江流域大部分郡县纳入统治,长江以南也全部占领,中原以及各地还是战乱不休的状态。

    新一轮的人口普查中,长江流域的人口占了帝国总人口的其中三成,长江以南的几个郡占了其中的三成人口,只有不到四成人口是处于中原、秦地、辽东。

    人口的分布很奇妙,那还是因为最先平息战乱的长江流域和以南吸引了中原等地区相当多人口的迁徙,又因为生活稳定吕哲统治疆域下的人口是增长而不是减少状态,结果就是原本人口稠密的中原变得人烟稀少,另外那些人口本就稀少的变得更少。

    帝国有着自己的人口分布规划,未来的几年内还会继续鼓励人们前往南方,那是因为中枢经过观察和考量,计算出南方开发将会对帝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一旦南方的几个地区成功开发起来,可预计作为巨型产量地的地区不会少于七个,如长沙郡绝大部分区域(既现代湖南),如岭南(含侵占的越南、老挝、缅甸等地的局部),如黔中那片开发一部分的平原,等等地方将会成为向帝国各地输送粮食的重要地区,因此像划定的开发区迁徙人口很有必要。

    帝国开发南方并不是说不重视中原其它区域,只是考虑到中原等地已经耕作数千年,当地的土地持有也没有多少让国家又规划的空间,毕竟总不能将所有土地收为国有再另行分配吧?一旦真的进行土地收为国有的事情,就该是无数人站出来拼命,那个时候就该又是遍地烽烟,所以哪怕是没有南方的气候适合作为产量地的因素,光是土地的规划考虑上除了遍地都是国有土地的南方就没什么其它地方好选。

    另外,除开针对南方的产量地开发,吕哲也没有忘记辽东以北那片有个地方叫黑龙江,那一片区域可是有着数千里的平原,黑土地肥沃的程度令人难以想象,更加别提那边有砍伐不绝的森林,更有埋藏在地下的无数矿产。

    说到矿产,经过两年的努力考察和探索,草原上果真发现了一个巨型的铁矿,最奇怪的是该座铁矿不少是不需要开采天然暴露于外,浅度开采能够获取的量也十分庞大,考察人员回报的时候有那么一句话,说是胡人放着天然宝藏不会利用什么的。

    吕哲有计划过在草原建立兵工厂,他盯着地图看了半天才从一些参照物上瞧出来,原来发现矿产的地方其实就是现代的包头。不过不管是叫什么,他之前制定的计划总算是有实施的可行性,问题就在于有没有足够的人口和应不应当而已……(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一章:错误的惊觉?

    ();    “各县都相续上报民情,普遍担忧的是雇佣和生产过剩问题。”

    番贤对面坐的是共尉,两人早在八年前就认识,因为接触次数不多互相之间只能算是朋友而不算深交好友。现在一个是郡守一个是中郎将军团长,番贤是一个月前就任内史郡的郡守,共尉却是先在陇西郡那边募兵后面率军到内史郡驻扎。

    共尉所率军团其实是有两个,第七混编军团是由最先进入秦地的那批汉军就地成军,另外一个则是在陇西那边募兵,募而来的都有一身高超的骑马技术的士卒,再则就是陇西当地压根不缺马的关系,很顺利就组建出一支骑兵军团该有的规模。

    骑兵军团的框架组建起来,骑兵也编制完毕,可是一直以来中枢并没有给予这支部队一个正式的番号。

    什么意思?就是共尉千辛万苦组建出一支骑兵军团的规模了,马匹和骑士等等一些东西已经备妥,甚至是伍长、什长、队率、屯长这一级别的基层军官已经任命并到位,偏偏中枢那边一直没有委任别部司马、军侯、校尉、俾将、偏将、中郎将,就更加别提一支军团中必备的军法官、斥候官、情报官、典校长、长史,连带马镫、马鞍也一直没有配置,兵器和甲胄也似乎忘了。结果是,共尉把人和马都准备好,却是得不到来自中枢关于中、高层官职的任命和装备上的列装。

    共尉有专门向中枢发过询问公函,得到的解释是,前线战事紧张,后勤也出现问题,为了保证前线各个军团的作战物资,给予新组建而没有正式番号的骑兵军团的一应物资将会延后。

    好吧,只要是中枢会承认组建军团的存在,共尉也就算没有白辛苦,更不是心中想象的中枢猜忌什么的,那一切都好。再则。前线战事确实是有些紧张,大战爆发之前是该先保证前线军团的备战物资,他们这些还不知道会不会参战的部队,武器装备上的列装推迟就推迟吧。

    大概是在二月前。共尉总算是得到了调动的命令,说是部队被规划为征西军团的预备队,以备蒙恬战事不顺的时候作为援军。这一次部队从陇西郡那边来到内史郡,其实是要在渭水边上接受给养,也就是领取一些物资。另外就是迎接从南陵那边来的一批军官。

    南陵来的军官是共尉急需的一批人才,那些军官都是各支部队立功,或是被推荐进入帝**事院校深造,大部分人都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再经过院校的培养,这么一类军官其实各支军团的抢破脑袋都想要的人。

    有了中枢派来的一应中、高层军官,那么番号当然也是正式下达,陇西募兵组成的骑兵军团被确定番号为第二十骑兵军团,军团长却是没有任命,诡异的是中枢任命共尉西北都尉的同时。后面司马欣也发来任命,共尉不但成了内史郡、上郡、北地郡这三个郡的西北都尉,还成了草原派遣军的后将军。

    得到一连串的任命让共尉其实是有些发懵的,他在陇西郡那边待得有些久了,实际上对国家政~局和近期发生的大小事上面都有些脱节,感到云里雾里又没办法找个了解情势的人问一问。

    后面,共尉进驻内史郡之后才算是了解到一些情势,原来是蒙恬在正式发动作战之前向司马欣发去请求,司马欣下令让共尉率军北上。

    那么是不是视为蒙恬其实没有把握用四个军团来达到作战目标?共尉绝对没有往这个方向想,共尉算是老牌汉军集团中相对了解蒙恬的人。很清楚蒙恬为了北上与匈奴交战已经准备了至少十年。

    是的,在秦国还没有消灭六国一统天下之前,蒙恬真的是已经在研究匈奴,那个时候蒙氏家族正在与王氏争夺秦国北疆的控制权。蒙氏研究匈奴或许是为了在始皇帝那边获得更多的分数,以便在与王氏的竞争中获得始皇帝更多的认可,但是不管怎么样蒙氏真的有研究过匈奴。

    蒙恬作为蒙氏的族长为蒙氏的利益着想无可或非,这个历史版本天下动乱发生得太早,他没有足够的空间也没有机会率领秦军对匈奴发动河套之战,但是并不代表他之前下的用功全部都忘记了。

    共尉得到向北移动的命令刚刚走到内史郡地界。前方已经传来头曼战败投降的消息,他当时还有过“蒙将军也算是十年磨一剑”之类的感慨,认为蒙恬之前的布置不过是确保万一。

    蒙恬获胜的消息确切无误,那么共尉所率的部队自然是不用继续北向,然后司马欣更改了之前下达的命令,转而让共尉率军进驻内史郡。

    突然得到命令说是让驻扎内史郡,共尉在那么一瞬间内心其实是非常无奈的。包括共尉在内的许多人,他们在吕哲刚刚崛起的那一段时间是作为北方的屏障,一度可以说是吕哲麾下最能征善战也是能组织防御的部队,大概是三年前共尉率军进入秦地,当时本来是要配合秦军防御匈奴等胡人的入侵,结果匈奴只是试探性进攻了三两次就退却,几乎是没有得到上场发挥的机会。

    好嘛,已经沉寂得有些久了,要是再不动弹动弹,估计很多人都要忘记他们的存在,因此许许多多在秦地闲了三两年的将士们也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很多不是那么了解蒙恬的将校,他们甚至认为自己所在的部队,会在蒙恬征西军团最不利的时候像救世主那般闪亮登场,对这一类的言论共尉听了只是笑笑不语。

    从进驻内史郡开始,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既然不用开往前线参战,共尉也没有全然闲着,他除了整训手中的两个军团之外,经常也是在民间行走,对于番贤说的那些问题有自己的理解。

    “确实,王上在挥兵北上之前也是在长江流域和以南制定过一个计划,那个计划被称作‘战时非对称经济’,大体的意思尉也不明白,仅是知晓那是国家行为的一种消费还是什么。短时间内利用国家行为的采购刺激民间的建设热情。”

    “唔……”

    实际上秦地这边的情况一点都不特殊,与之早早被纳入统治范围的那些区域曾经发生过的问题有点类似,不过秦地这边又相对复杂一些,复杂就复杂在秦地并不是汉军武力兼并。而是赵氏赢姓接受下的一种合并。

    秦地的人们心理普遍是处在一种恍惚的心态,心理上估计是不明白自己的统治者算是谁,在享受因为吕哲下令雇佣和采购的同时,担忧会遭到赵氏赢姓王族那边的算账,这是其一。其二是。秦地的人们在赵氏赢姓统治时期,青壮大多数被征召,赋税上也沉重到喘不了气,享受到吕哲所带来的好处,思想上也难免希望吕哲成为他们的统治者,因此产生了一种诡异的背叛心理负担。

    “已经正式张贴公文,也派出大量的人手下去宣传。”番贤奇怪地看一眼共尉,觉得共尉已经来到内史郡起码一个月,应该是了解这些才对啊?

    共尉当然了解那些,他要说的是另外的一点。

    秦地正式纳入吕哲统治的帝国版图。那么来自于心理上的别扭是没有了,秦地的人们也渐渐习惯了因为国家行为带来的好处,而就在人们越来越习惯的时候,偏偏前线打了将近两年某处的战事结束了……竟然结束了?

    人都是有脑子的,很清楚前线的战事结束,那么人力雇佣和物资采购哪怕是不会一下子停止,可是数量上的减少总是会发生,自然而然是要想着刚刚变好的生活是不是要出现变化。

    番贤思索着,不断点头:“对、对,我在会稽那边当县令的时候有亲自执行过类似的行政指令。会稽的特色是冶铁和兵器制作。为此还专门跑过几趟南陵,为会稽那边的兵工制作争取来自军方的订单。”

    “那尉就不多说了。”共尉见番贤转过弯来,身为武人也不想过多掺合到地方政务。

    其实就是挺简单的事情,秦地的黔首在担忧国家消费停止。那么作为郡守的番贤想要解决只需要维持人力的雇佣和物资的采购力度。

    帝国要在霸水边上以芷阳旧有的规模扩展一个大城市,这件事情其实就是一件需要雇佣大量劳动力的建设工程,同时因为大量劳动力的雇佣,人一多总是需要大批购买一些食材的吧?那么秦地先期关于粮食的扩大生产也就不会减少采购量。

    共尉想到了什么似得,问道:“长安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城市吧?”

    番贤从自己的思考中停顿下来,知道共尉为什么会这么问。中枢也没有下令保密,索性就答道:“是啊,不但是长安,日后新建的城市都不再建设城墙,旧有的城市有城墙也会按照计划逐年地拆除。”

    依稀记得始皇帝也有过相关的政策,下令拆去全国的城墙,不但是各座城池的城墙要拆掉,各处山关险隘也全部去掉防御。

    原版的历史上,始皇帝下达的命令被忠实地执行,天下各处的城墙一面又一面被拆掉,各处的关隘也不复存在,结果就是天下动荡之后各县被乱军攻陷的速度奇快无比,列国相续复立王室又费了老大的劲重新建造城墙,倒是一直没有反应过来……或者反应了有些来不及的秦二世统治下的秦国连函谷关都没修复,巨鹿那边在进行大型会战,给刘邦这支没什么人关注的奇兵直接突进到咸阳。

    当时因为咸阳没有城防设施,秦军又几乎是在前线,赵高又在咸阳大杀特乱地破坏了一把,刚刚当上秦三世没有多久的子婴想反抗都没有军队,只能是黯然地带着百官递上传国玉玺投降刘邦。

    共尉好歹是当过军政大权在握的总督,思考事情不会单纯地从政务或军务上去思考,他在很久之前也与吕哲有过讨论,大概了解旧有列国消失之后,华夏本土皆为吕氏统治的帝国所有,吕哲考虑的出发点应该是与始皇帝差不多?

    吕哲的想法绝对与始皇帝不那么一样,始皇帝不允许天下城市拥有城墙,那是相信秦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取,同时也是不想天下各处的城市在发生反复的动乱中有城墙而守抵抗秦军。另外,始皇帝的思想中是认为天下一统,内部的威胁已经不复存在,威胁是会来自于外部,例如匈奴或是百越,已经布置国策要执行内轻外重的策略。

    始皇帝的内轻外重讲的不是什么治理民政政策,其实就是军队的布置是采取坚守边疆为主,内部只是留下一些维持治安的郡县兵。军队陈兵在边疆防御或是开疆拓土,觉得国内不再具有威胁,也不知道是什么让始皇帝那么自信?

    郡县兵是个什么玩意?说难听点就是服徭役时的临时士卒,秦国一般对郡县兵并不像对待野战集团严格,那么不管是在武器装备还是操练上面也就不是那么在乎了。

    历史已经证明了始皇帝的错误,然而始皇帝内轻外重并不能算是荒唐,偏偏这么一件不是荒唐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一件对族群生存空间开拓有益的事情,被秦国皇室自己给搞砸了,也被列国复立给玩坏了,导致的此后的历朝历代没人再敢玩外重内轻那么一套。

    自有秦一代之后,所有的皇帝都视内部才是最大的威胁,边境别说是开疆拓土了,不被异族像是逛后花园一样任抢任夺就算是不错了。

    “不知道各处关隘的城防设施在不在拆除的计划中?”共尉显然是问错人了,番贤虽然是一郡的郡守,可番贤也仅仅是郡守而已,又不是帝国中枢的核心,哪里会知道那么多。

    共尉是在担心一些事情,就像是曾经很多始皇帝的臣子那样的担心。

    帝国正在被建立,可是吕哲对内的手段温和又太过仁慈了一些,旧有列国是都消失了,可是因为手段温和又信守承诺的仁慈不滥杀,列国王室可都还活得好好的啊……

    “需要找机会……,不!是应该理解写信!”共尉觉得很有必要将自己的担心呈报。(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二章:等待已久的野望

    ();    又到了每年连绵雨季的秋季,秋雨纷纷之下的南陵被笼罩在湿润的空气中,每当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只能待在家中,只有少数的人才会披着蓑衣和斗笠在户外劳动。

    受于雨季的影响,南陵的北市零售市场人流减少,街道上不再是拥挤的模样,商铺为了生意着想大多开启了送货上门服务,无形中出现城内居民能够选择的工作又多了一份,倒是增加了不少工作岗位。

    “诺,这些是共府要的,那些是萧府,另外那些也包起来,”袒胸露肚的樊哙对着伙计不断吩咐,最后指着一箩筐的肉:“等下带到刘哥府上。”

    肉是狗肉,樊哙就是那个樊哙。

    彭城一役结束之后,刘邦率众归降,他自己虽然没有混上个一官半职却也成了三等男爵,一众手下有的继续留任军中,樊哙和少数的一些人则是脱离建制,脱离建制的一些人归乡,一些则是作为刘邦的跟随。

    选择留在刘邦身边的那些人基本成了家臣身份,樊哙就是刘邦的家臣之一,现今的地位是刘府的家老之一。

    樊哙在担任刘邦家老的同时也有自己的事业,他恢复了原本在沛县的老本行,重新干起了屠狗卖肉的生意。

    上古先秦时代,狗肉其实是社会上的主要肉类之一,毕竟养猪是从杨隋、李唐才开始盛行,在此之前猪并没有被大肆的饲养,猪肉其实也被排斥,认为是一种不健康的肉食。

    “将车拉过来。”

    “好咧!”

    车是马车,马是驽马,樊哙的狗肉铺子拥有四两马车,他的铺子也是南陵城内最大的狗肉铺之一,于城外的郊区有着一座大型的养狗庄子,够是在城外庄子内被宰杀,清理完内脏之后才被运进城内。

    现在可没有什么人会跳出来说不能屠狗之类的话,更加没有爱狗人士。不管是上古先秦时代还是之后的两汉,人们家养的是狗。

    狗的繁殖速度并不慢,养起来也没有太大的难度,饲养的成本低再加上是主要潮流。再则就是狗肉普遍被认为是大补的肉,那么相对起其它鸡、鸭、鹅之类的肉食,有点条件的人基本上会将狗肉作为餐桌上选择最多的肉类,然后才会是鸡、鸭、鹅之类的肉类。

    肉类不应该那么少,毕竟古时候森林山地并没有被破坏。所以野猪、鹿子等等动物的肉也应该是人们餐桌上的肉类?如果是这样理解方式,那绝对是大错特错。

    野生动物的肉是人们的可选肉类之一,但是山林里的野生动物多与少并不是那么一回事,特别是城池周边根本没有想象中有那么多的野生动物,基本是越繁华的地区野生动物越少,只有一些不繁华的地区才会有那么多的野生动物。

    野味当然是被作为可选肉类之一,但是千万别忘记现在没有太好的保鲜手段,猎人们是可以进入山林之中打猎,可是他们并不是次次都能在肉质变坏之前将猎物卖出去。如果猎物没有在肉变质之前卖掉,那只能是丢掉。因此猎人贩卖最多的不是捕获动物的肉,是动物们的皮毛。

    没有良好的保鲜手段之前,野味也就绝对成不了餐桌上的主要肉类,只有极少极少数的达官贵人才会实现要求捕捉活的野生动物,但那往往意味着捕猎的难度甚至是捕猎过程中出现伤亡,代价极大。

    作为最早被人类驯服的动物,狗是家养的牲畜,华夏大地上的种类是一种叫作中华田园犬的犬科……也就是土狗,其它的犬科倒是还没有传入华夏,因此绝对没有什么牧羊犬、京巴之类的小狗狗。狗除了看家护院就是用来宰杀吃肉,并不被视为宠物的一种。

    说到宠物,要是按照没有改变的历史,猫其实是要到西汉末年才传入华夏。猫并不被作为家猫,只有一些山猫和豹猫,这两类猫也是非常凶猛的猫科。可是因为历史被吕哲改得面目全非,华夏族群也早了至少二百多年与帕提亚有接触,已经驯服的猫被作为一种礼物经由前来南陵的帕提亚使节团敬送给了帝国王室。

    中亚的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送来的猫并不止一种,有最传统的波斯猫。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宠物猫,更有来自于印度的沙漠猫,它们是被作为国礼敬送。

    帕提亚帝国送的波斯猫有七对,它们全被吕哲给了自己后宫的女人。波斯猫是一种长毛猫,一张脸看去也憨憨的十分可爱,动作也有着优雅的因子,十分受到女人的喜爱。它们进入华夏已经半个年头,一再产仔之后数量有所增加。

    产下的猫仔又被吕哲的女人们分别赠送给了一些官员的女眷,因为数量稀少的关系家中拥有波斯猫的人并不多,又因为是从宫城流出,家中有波斯猫的家庭绝对有嘚瑟的条件,拥有波斯猫的家庭也被视为与王室亲近……至少是与各位王妃关系亲近,一时间家里有饲养波斯猫作为宠物的家庭也成了被羡慕的对象。

    沙漠猫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宠物了。来自印度的沙漠猫可没有看上去憨憨的脑袋,更加没有看去华丽的长毛,走起路来虽然有着猫科动物该有的优雅,但是动作看上去其实有些凶悍。

    没错了,沙漠猫不是用来赏玩的动物,它身体修长且本性凶悍,不管是对待主人还是觉得有威胁的生物都会第一时间进行攻击,特别是对老鼠有着天性上的捕杀**,因此只能算是一种有益的捕鼠动物。

    可以作为宠物的波斯猫成了各家贵妇人的爱宠,市场是有穿着华丽的妇人抱着一只波斯猫在各种重要场合或是聚会上乱晃显摆,沙漠猫因为其本性的关系没有女人会找罪受抱在怀里,因此吕哲的那些妃子也不会犯傻将沙漠猫送给贵妇们当礼物。

    不受青睐的沙漠猫基本是被养在宫城当成“捕鼠器”,后面是回到南陵叙职的季布发现沙漠猫凶悍的本性进行讨要,有了季布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贵妇们爱抱着波斯猫卖弄憨厚,季布就来个男人式的卖弄。

    沙漠猫绝对不是一种能够安分下来的动物,季布抱着沙漠猫是个什么卖弄法?时常是不喜欢被长久抱着的沙漠猫挣扎,然后就是一阵猫歇斯底里的嘶吼,爪子也是一阵乱抓。有着尖锐虎牙的嘴巴乱咬,面对这种情况季布就是处之泰然地揪着沙漠猫,看上去有点怪异的场面季布却是得意洋洋,甚至认为这样能够彰显武将的身份。

    也不知道是什么思维啊?因为猫的爪子、嘴巴尖锐。季布特地命人制作了胸甲和臂甲,穿着那样的玩意抱着一只一直挣扎的沙漠猫,画面感且不说怎么样,镇压约束不服倒是真的有那么点符合武人该有的精神?

    有了季布作为开头,到后面认为自己资格足够的人。他们都会找机会向吕哲请求一直沙漠猫,起先吕哲也没有多想,一再繁殖的沙漠猫在宫城确实是有些多了,再则就是宫城内的侍女还不知道有多么讨厌破坏性极强的沙漠猫,甚至是比之老鼠还痛恨沙漠猫,一切只因为沙漠猫极为喜欢磨爪子,不知道抓坏了多少木质的柱子和门框,也就有人讨要就给。

    实际上不止是沙漠猫会乱抓柱子和门框之类能磨爪子的东西,波斯猫也非常爱干这事,差别就是波斯猫看去萌萌哒。沙漠猫完全没有卖萌的资本,所以一个产生的破坏被认为可爱,另一个则被讨厌。

    由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带来的“猫灾”,导致无数的柱子、门框之类的东西彻底倒了霉,可是无数人无视了两类猫科动物带来的麻烦,只看到了物以稀为贵,更因为是从宫城流出给视为一种荣耀——这就是人了呗。

    “再去将那几条犬关好。”

    “好咧。”

    樊哙带活着的狗不是为了带去刘邦那里宰杀吃掉。除了几条活蹦乱跳的犬之外,樊哙在去刘府之前还会去鸡店。鸡店并不是卖鸡肉的店铺,他去鸡店也不是为了肉,是要亲自挑选斗鸡用于一种娱乐。

    刘邦在沛县中阳里的时候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除了游手好闲之外最爱的就是斗鸡走狗。

    斗鸡当然就是围起一个空间,让两只凶猛的斗鸡去厮杀。

    走狗可不是什么骂人的话,是一种将狗进行编号,让狗进行赛跑。人选定一只狗进行下注,赢取或是输掉赌资的赌博。

    刘邦最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正在尝试着付之实践。与他一块围起来围观的是来自长沙郡的大族甏氏,来自九江郡大族舒氏。

    甏氏是目前为止在帝国官员体系中对战象训练掌握程度比较的家族之一,他们在没有归纳入吕哲的统治之前是长沙郡南边的土霸王,与之百越中的闽越和桂越有着血缘关系。

    汉军大层次地针对百越展开捕杀和抓捕。甏氏在其**同扮演着刽子手和“救世主”的角色。所谓刽子手自然就是作为带路党或是诱骗一些百越人进入埋伏圈杀掉或是抓住,救世主则是有些难以道明了,其实就是甏本辽有选择性地让一些有血缘关系的百越亲族“拨乱反正”什么的。

    九江郡的舒氏来自舒县的大族,他们在吕哲攻伐九江郡时是最先投靠的一个氏族,在九江之战中出了一些力气,随后又在吕哲与项氏进行较量的时候正确下注。

    舒氏对吕哲的投效有先决条件,要求吕哲将九江郡的管理权托付给舒氏,吕哲在后面也确实按照事先的约定将九江郡的自治权给了舒氏。

    对九江郡的掌权舒氏仅是进行了四年,其后不是吕哲秋后算账才让舒氏交权,实际上是吕哲占领长江流域和以南已经有雄霸之资,后面更是显示出一统天下的气象,舒氏之中不乏聪明人,他们之前掌控九江郡是没看到吕哲有一统天下的希望,掌握九江郡或许是想要积累力量参与逐鹿,后面天下局势明朗自然是不能那么干了。

    在樊哙到来时,他看到的是刘邦正一边与甏本辽和舒道说话,一边招呼一帮仆人驱赶两只沙漠猫进行搏斗。

    而似乎不管是虎斑纹的猫,还是那只黑猫都不怎么给刘邦面子,别说是互相挥爪撕咬,它们甚至是互相靠近了之后闻了闻,随后竟然是虎斑纹的猫给黑猫舔起了毛!

    “不对啊?”刘邦一脸的怪异,右手不断摸着下巴:“它们那么凶狠,不应该是互相靠近之后互相攻击吗?是不是两只猫,一只是公一只是母啊!”

    李封以前是刘邦的谋士,现在他是刘邦的账房先生,听到刘邦问话,笑呵呵地答:“特地检查过了,是一公一母。”

    斗猫?刘邦的想法很天才,玩人所想不到,要的就是新奇和稀少。

    场中的两只猫其实也不是刘邦所有,猫都甏本辽和舒道带过来,刘邦为了说服两人费了不少的口水。

    “试也试过了,该谈正事了吧?”甏本辽长相粗犷,声音也显得沙哑:“魏王选了南方作为封地,再有半年就带率军启程。南方那边都是山林野人,别说有三万大军和十一万准军事人员,一两万全副武装的士卒就能在那边站稳脚跟,开拓出一大片的地盘。”

    说的是近期普遍被关注的帝国分封事宜,分封又分为内封和外封,内封没有什么好说的,外封却是受到最多的关注。

    魏王魏咎和秦王扶苏是外封中的两个封王,他们将拖家带口作为帝国的封王出去自己“成家立业”,魏咎选择的是到南方,扶苏却是选择到西北那边。

    魏咎选择的南方其实是在后世的泰国那边,会选择那边显然是经过详细的考虑,至于是什么考虑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扶苏选择西北那边也有自己的考量,只是因为帝**队将太多已知的区域视为本土疆域,他们想要在西北方向发展只能等待。

    吕哲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有言在先,不但是旧有列国王室能够选择外出建立自己封国,贵族也有资格出去。

    刘邦爵位再怎么低也是一个贵族,显然也有资格出去“打江山”,甏本辽和舒道与刘邦合伙商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随着吕哲在很早以前的约定就要被实际的执行,他们也该是时候拿定主意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三章:好时代也是坏时代

    ();    上古先秦时期,宇内和域外的说法是有,不过还没有成为主流。所谓宇内指的是传统的华夏栖息地,域外就是华夏栖息地之外。一般被称呼为域外就是野蛮落后的意思,等于是和原始环境差不多的蛮荒,简单点的说就是没有被开发过,或者是开发程度不高。

    尽管宇内和域外的说法不是主流,可是依然有不少人恐惧被排除在“宇内”之外,如果不是有必要或是情非得已,没人愿意到“域外”去开荒。

    这个时候没有多少人懂得什么叫上千万平方公里,但是多多少少总该明白上千万平方公里有多大,要是按照帝国的疆域规划,未来被认为属于“宇内”的地盘会非常庞大,北至冰原、西达高原、南至大海无边、东至倭岛冰海。不看地图根本想象不出帝国未来的版图会有多大,看了地图绝对是要看得目瞪口呆。

    帝国执行内封和外封的政策。内封无论怎么看都是在权力上进行约束,倒是在经济上显得异常优厚。外封权力上也有所约束,不过因为是“域外自治”的关系倒是保留着相对自主的治理权和行事战争权利,经济的辅助也分等级和层次。

    实际上到目前为止,帝国内封政策已经被确定下来,外封倒是还没有完全确定。外封之所以没有被定案,那是因为外封牵扯到的事情非常多,例如外封的领主应该选择在哪里,每一个领主又应该是获得多少辅助,有着太多太多的东西需要规划,细节上的义务和责任,乃至于是控制上面都需要进行你情我愿的商讨。

    根据刘邦的多方打听,够资格成为贵族的人,他们之中大多数是选择内封,只有极少数的人才选择外封。

    选择内封的那些人不是没有开拓精神,他们只是满足于现状不愿意进行冒更大的风险,或者是更喜欢生活在帝国皇室的羽翼之下。

    选择外封的人之中。有些是承担着某些既有的家族责任,有的则是认为内封的“得到”无法满足,也许更有“宁为鸡头不为牛尾”的思想在作祟?

    像是魏咎和扶苏就是属于承担家族责任的那一类,最新一期的功绩评定中帝国内封没有王爵。那是已经确定的事情。外封上面已经确定的是有两位封王,既是选择去外面打拼的旧有魏王和秦王,他俩的情况也只能算是“时代交替”的特殊产物,估计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特事特办”。

    所谓没有王爵是在功劳不到一定程度的限制,这种限制是包括了吕哲的子嗣没有功劳不得封王。并不是单纯的针对臣工,任何人只要功绩达到要求都有资格封王,没有足够的功绩就不要做什么白日梦了。

    对于内封和外封该是怎么样的区别,消息稍微传出来就得到极大的关注,刘邦、甏本辽、舒道三人只是关注的一个小群体,他们时时刻刻关注内封和外封有什么区别的消息,在关注的同时也进行着一些打算。

    “最新的消息是,选择外封的贵族会在原有的爵位上得到提升,具体是提升多少级还没有定论,”嘴巴里啃着樊哙送来被炖好的狗肉。刘邦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我估摸着吧,至少会提升一级。”

    甏本辽和舒道也在啃狗肉,一边嘴巴里嚼着食物,一边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狗肉也不知道是添加了什么中药材,炖的时候也是各自起了一个炉子,三人在亭子内围了一个小三角形,旁边又有厨子在抄什么小炒,香味一阵阵随着风飘出去。

    刘邦自称为三等男爵之后就一直是置闲状态,他不是没有寻求过获得什么职位,也不是有谁专门针对性地刁难。他考核了多次,治理地方上的水平也就是当个乡长或是一县的六曹之一,想要进入军中最多也就是当个军侯。

    没有任何贬低刘邦的意思,一个没有经过系统化学习和专门培训的人。起点上确实是要吃亏,刘邦的才能也不在成为“真正动手干活”方面,他的才能就是在动嘴皮子上面,可以达到知人善用,至于自己具体去做某件事情,该怎么布置和操作属于两眼抓瞎。

    帝国履任任何职位都是靠考核。能通过考核就获得职位,不能通过考核怎么说都没有用。刘邦要是没有当过统率一军的首领,也没有当过某个封国的国相,他会很愉快地去当一乡的乡长或是就任军侯。偏偏他就是一个曾经风光过的人,换做谁也不想“低起走高”,那无关面子或是心志,纯粹就是接受不了。

    像是刘邦这样的人不少,有用人的天赋却没有实际的动手能力,说白了就是管理型的人才而没有实际操作的能力。这样的人风云际会之下收拢或是笼络人才能够干出一番大事业,但是在社会和环境有一套规则运行之下,这一类人想要成为人中龙凤往往需要出现奇迹。

    给予考核的机会,能者上无能置闲,刘邦想要生气也生不出来,更无法说是有谁在进行打压。要是按照通常的情况,他也只能是头上顶着三等男爵的贵族头衔,每年享受来自于帝国分配给予贵族的红利,那么无聊又气闷地直到老死,可是吕哲搞出了内封和外封这一套国策出来,那就有了新的转机。

    刘邦是一个简单的复杂人,可能有些拗口,但他真的是喜欢享受,能够高人一等心里就能产生满足。享受到了该有的身份地位和福利之后,人往高处爬的心理驱使下又想要获得更多,那么就会四处乱瞄看看有没有让自己地位变得更高的机会。

    像是刘邦这一类的人是主流,能够追求更好更高的身份地位,谁不是睁大眼睛盯着?之所以说外封是一个新的机会,那不止是刘邦自己胡乱计划,是经过很细心的观察。虽然不是那么愿意承认,但是这些人都是属于志气大又没有足够能力的那一类,他发现了一帮有着差不多心态的人,也算是志同道合了吧。

    “其实就算是帝国给予外封领主有区别,应该也不会区别太大吧?”甏本辽没有多大的文化,见识上因为是从偏僻小地方出来。信息不通畅的年代中小地方的土霸王哪怕是有见识也多不到哪去,说出了让刘邦翻白眼,和舒道止不住一阵咳嗽的话。

    舒道喝了一大杯的水酒才算是好受了一些,用袖子抹了一把粘上水酒的胡须。慢吞吞道:“区别大了去了,王爵肯定是获得顶级的辅助,爵位越低辅助也就越少。”

    甏本辽“哦”了一声,想什么想了片刻,才说:“要是没有限定武装数量。其实辅助多寡问题不大。”

    这一次舒道点头赞同了,连带刘邦也是不断颔首。

    被透露出来的外封信息中,每一个级别的贵族能够武装多少军队都有上限,所谓的上限并没有那么简单,一方面是帝国提供武器装备进行武装,另一方面是每个爵位所能用头的私军在数量上划定限制。

    大多数选择外封的人对于贵族私军有限制并不感到意外,他们其实也不是那么在乎帝国规定的私军数量,毕竟都是到“域外”自己打拼事业,意味着离“宇内”的距离肯定不是一般的远,帝国规定私军上限是一回事。他们私下的军队超过限制又是另外一回事,欺上瞒下只要是官面上的人,谁不会干啊?

    他们真正在乎的是帝国提供多少军事器械,是按照帝**队的战兵那样提供兵器、甲胄和一些必备的小玩意。

    帝国最普通的一名战兵,也就是徒步近战士卒,武器上面最起码也是一杆婴枪、一柄战剑、一把匕首,甲胄是一件皮甲、头兜、护肩、腕具、护膝、战靴。

    要是远程弓弩兵,那至少也是一柄战弓或是弩,加上战剑和匕首,该有的战袍、护肩、腕具、护膝、战靴。箭矢则是不好说了,该搭配多少没个固定数量,得看战事强度来做一个基数的划定。

    若是甲士,那也分轻金属甲或是重金属甲。要是想在帝**工体系之外弄一套轻金属甲能弄到,但并不那么容易,甲胄的防御力也不是一定靠谱,牢固性上面的使用寿命更是没谱,用着用着还没挨几下甲片自己脱落了并不是什么稀奇事;重金属甲则是除开帝**工根本就弄不到,那有技术壁垒的关系。也是律法上的规定,重甲和强弩都是属于帝国管制范围,不得私自生产或武装。

    帝国大肆开采贵金属矿,财政上面基本是富裕状态,连带各军工体系的材料也没有缺过,导致的现象是帝国正规军不但在兵器上占优,大量装备金属甲胄也有了条件。帝国一百万战兵的基础也是体现在军工生产上面,非战兵的那些兵种也才能组建得出来。

    实际上帝国算得上是军方士卒的有二三百万并非吕哲所愿,也不是军方要以数量代替质量,那是特殊时代背景下的产物,算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打江山的时候军队总要够用,为了社会稳定也要将青壮集中起来约束,结果数量自然而然是庞大了起来。

    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战乱初定不能放任社会自流,军事管制才能用最短的时间恢复社会的稳定,也是刺激军工生产的一种方式。懂的自然懂,不懂的说破天了也觉得武装二三百万的士兵除了夸张就是浪费,全然无法体会那也是调控的一部分。

    “北疆战事结束之后,帝国会维持在二十个军团的规模,到时候辅兵会进行裁剪。我们自然是招募不到战兵的兵源,可是辅兵总能招募到。”

    “辅兵其实也非常不错啊,大多是跟着战兵上过战场的青壮,算是有见识过大场面的。”

    “嗯。二十个军团的国防军,四个军团的禁军,这是要精兵简政了,现在那些数量庞大的地方驻军肯定也是要裁撤。”

    总算还是“体制里”内的一份子,知晓庞大军队基数是因为战乱刚刚结束,各地维持安定的军队才是占了大头,一旦社会稳定下来,既有军队数量肯定是要减少。

    目前在编的三百余万士卒,除开禁军和国防军序列,大多数都是地方招募的二线部队。二线部队中有些是本土兵源,也即是本地招募本地执勤,只有少数的二线部队才离乡背井。大概一百六十万的二线部队,他们会逐渐撤销编制,复员成为地方建设的劳动力,取代他们的将会是公安,各处关隘也将会被国防军接管。

    “都是有些家产的人,缺的不过是名分,我们之中只有刘公是三等男爵,要是再能有几个贵族合伙,那就太好了。”

    非贵族没有资格成为领主,无法成为领主就没有出去打拼的机会,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才是最要命的,相反在资产上面倒是次要。

    吕哲的崛起道路充满了特别,不但是允许列国王室活得好好的,对民间的资产掠夺也几乎是没有。这种“温和路线”的方式对民间的破坏被降到最低,也获得了来自氏族和豪绅好感,不是每每打到哪里就是一片抵抗,那也正是他能够快速的原因之一。

    大多数的老牌氏族和豪绅资产保留了下来,又有相当多的人在吕哲的一系列经济刺激下发达,民间实际上并不缺乏财帛,缺的是有钱却有些东西不是用钱就能买的到。

    刘邦才不愿意有贵族加入进来,比他爵位高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只要稍微在爵位上高一级,那时候他还怎么掌有“至高权”,那并不是他所想要的。

    “咱们是出去共同奋斗,首先要合心才能干大事,对吧?”刘邦没有刻意加强什么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既定的真理那样平淡。

    舒道和甏本辽都点着头:“说得是。”

    刘邦放慢了语气:“那怎么能肯定新加入的贵族想法是和咱们一致,哪怕是想法一致,能像我那么大度。咱们商量的是无论发展成怎么样,我只拿其中的三成,其余七成都是你们的份,其他人能办到?”

    甏本辽和舒道对视一眼,刘邦说的也是他们所担心的。

    听着怪怪的对吧?他们的合作方式不像是要打下一片地盘建国,更像是在合办公司,然而实际上也正是那样,非王爵没有资格建国嘛。(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四章:胆子要大

    ();    人口基础庞大的时候,想要组建数量众多的军队并不是难事,组建一支大军的前提条件是粮秣能够支撑消耗。

    夷陵崛起之后的吕哲有一段时间饱受缺粮之苦,当时因为缺乏粮秣逼迫得他冒着全军皆没的风险展开南攻黔中的攻势,所幸面对的是组织力不强的百越,虽然在攻伐黔中的过程中损失惨重缺乏达到了预定的作战目标,从瓯越和桂越那里抢夺了急需的粮草。

    只有经历过困难的人才会懂得珍惜和重视一项事务,自经历了缺乏粮秣的困苦吕哲对粮食生产就没有忽视过,取得南郡和黔中郡的控制权之后,除开必要的整军备战,对粮食生产是用完成战略目标的力度在执行。

    那么一段时间里,吕哲手头最多不会超过三十万可用的人手,其中的二十万是被组建成为屯田部队开荒,在战国时期的楚国和秦国对黔中平原开发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完成了黔中平原的开发。

    随后的阶段中,吕哲在至少一年的时间里压根就没有向外扩张哪怕是一步,抓紧产量地的建设成了最为主要的步骤,当时哪怕是对军队的训练都没有对屯田兵来得重视。

    用一年的时间,包括二十万屯田部队和至少十七万的百越战俘,总数三十七万左右的劳动力挥洒汗水,他们伐林造田,他们焚烧大地,用了一切正规或是非正规的手段,超过三十万倾的土地成了可耕种的田亩,这才让吕哲有了向外扩张地盘的资本。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不足以形容重要性,有了足够的粮秣军队才能再次扩编,也才能让军队进行训练。一切缺乏粮秣支撑下的军队,不说能不能展开训练,其实连保证军队是不是能够服从都是未知数。

    士卒的一切训练是建立在有足够的营养补充体力和身躯素质之下,任何士卒无法吃饱的前提下进行训练,士卒哪怕是能听从命令进行训练,营养跟不上的情况下士卒过劳死绝对不是开玩笑。能够练出精兵才是最大的笑话。

    一再扩张,掌握在手里的土地和人口越来越多,不但是吕哲发现应该将社会上的青壮大量集中,以保证民间哪怕是动乱也没有足够的青壮。当时的官员哪怕是事先没有发现,经手操办之后也必然是会发现端倪。

    发现将大多数青壮约束在可控之下能够减少社会动荡,或者是哪怕有动荡也不会演变成大乱,乃至于是大乱也能在短时间内轻易镇压下去,军队一再扩编的呼声就高了。他们唯一担忧的只是粮秣能不能支撑更多的军队而已。

    军队发送军饷的消耗?掌控一地就是开矿,在铜作为货币单位的年代里,掌握山川开矿权又有足够劳动力驱使,政权会缺财帛?那是在开什么玩笑!

    其实很多时候吕哲就在奇怪一点了,历朝历代其实已经给出答案,哪个最终获得天下的枭雄不是在掌握一地之后立刻开山挖矿,哪个获得天下的枭雄又不是努力生产粮食,一些穿越的同行怎么就不想想那些开国之君走的是什么样的道路,缺粮情有可原,可是财政困难就显得有些过不去了吧?

    现实也是那样。贵金属作为货币的年代,土地所有就是巨大的天然优势。掌握暴力和能够大规模驱使人力的前提下,只要是肯下功夫就能够从地里刨出“钱”来,唯一需要担忧的不过是大量的货币投放民间会不会造成“钱不是钱”的窘境,最不应该缺乏的是财政才对!

    吕哲大肆开发,他又一直有意地刺激社会经济,哪怕是做梦都想贵金属货币体系形成主流,使得民间不再是以物易物的现状。他这么做就是要行驶统治者的天然“权力”,是掌握了山川地利的权力,也就是将原本不能吃的铜、银、金附加上价值。贵金属有了价值之后就能购买任何需要的东西。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吕哲的努力渐渐获得了成功,至少铜钱的货币地位不但是获得了加强,黔首也接受了铜钱购买力的地位。愿意将手头的粮食、布匹和任何东西转变为铜钱。

    在吕哲努力让贵金属确定为交易货币地位的时候,因为市场一再被刺激,最为基层的黔首不但是家中出产好卖,更多的黔首过上了有条件就能打工的生活,他们的生活质量因为可购买物资的增加渐渐转好。工商阶层,他们实际上才是获利较多的那一部分。若是有足够的眼光发现统治的意图,率先增加自己的生产,获得的好处也就越多。

    短短的十年,只要是有足够的眼光再加上拥有冒险精神,民间需求量激增,再有国家性质的大批量持续性采购,人们想要变得富裕根本不难,最为直接的就是让普通的家庭,他们原本可能收**净也没有一个铜钱变成至少拥有一批铜钱,一些本来就富庶的家族变得更加的富庶。

    “不缺钱啊,大多数都不缺钱,其实很多时候是有钱买不到东西。”舒道感慨着:“要是早些时候能够遇见这般模样,将能够囤积的物资囤积起来,不说现在能够卖上更好的价钱,哪怕是等着外出就藩也是天大的优势。”

    舒道所谓“早些时候”可是不早,起码都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吕哲每每攻占一地就是进行无差别的招工,那个时候大量铜币的投入民间是随着国家大量聘请劳力开始,雇佣劳动力是在抚平战争时期留下的废墟,进行各式各样当时没人有充足眼光判断好坏的基础建设,像是修路和水利,又像是建设聚居地。现在,那些时候修建的道路成了国家枢纽,水利带来的好处也让各地产粮极少出现缺水现象,之前民伕的聚居地也成了城镇。

    身为一个穿越者,吕哲哪怕是没有足够的能力也会有超前的眼光,明白历史的发展趋势其实是很虚的东西,这玩意往往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能用得上。

    吕哲站对了位置,亦是明白自己掌握的知识应该运用在什么地方,眼睛看着当前思考未来,做事也就有规划和计划,而往往自己应该做什么事的人。他们往往会把握时代的脉搏,乃至于是作为“前人”开创出一个崭新的时代。

    有人在开创新时代,有一些人则是会紧紧跟随,更多的人是追在尾巴后面。像是刘邦、甏本辽、舒道,和一些有名没名的人,他们大胆的就去啃吕哲没吃干净的残羹剩饭,胆小一些的人就只能是喝汤了。

    很多时候哪怕是残羹剩饭也显得弥足珍贵,那意味着不止是超人一步的步伐。刘邦现在想抓住的就是特殊时代产生的机会,无比渴望出现的机会可以使自己有更好的人生。

    “不止是物资,其实人也很重要,特别是我们要出去在陌生的环境,和可能满是敌人的地方立脚,前期最需要的是能够同兵作战的人才!”刘邦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做出一副骄傲的姿态:“我在沛县的时候有不少兄弟,颠沛在齐地的时候也结交了不少朋友。他们现在有些在国防军和禁军,不少是空闲在家……”说到这又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个未来的合作伙伴。

    人脉嘛。刘邦要展现的是人脉,先不管那些人脉能不能用得上,他是从甏本辽和舒道寻求新的贵族加入看到了地位危机,想要更进一步地展现自己的本钱。

    其实甏氏和舒氏也不缺好友,任何年头只要能发展得起来谁没一帮至交好友?两个家族在当地都算得上是望族,有句话叫“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只要是有实力就不缺依附之辈。

    甏氏的交际圈短板可能要多一些,长沙郡南部在吕哲没有进行开发之前属于半蛮荒地带,甏氏所结交的对象说实话曾经很高级。起码是百越诸族中的一个部落的首领,最高甚至是部落联盟的酋长,不过现在不管是部落首领还是部落酋长,那些首领或是酋长要么是骨头能拿来敲鼓要么就是低级奴隶或高级奴隶。甏氏在帝国官场的朋友相对少。哪怕是有品阶也不会高,本身不是贵族又寻求新的机会,才会与刘邦走到一块去。

    舒氏因为家族所在地的关系倒是比甏氏好上不少,但是他们自己曾经昏了头对天下大势判断错误,竟是意味吕哲哪怕是再厉害也只能是地区霸主,没有想过吕哲有那么一天会成为整个天下的主人。结果傻傻地寻求九江郡的控制权,哪怕他们最后主动放弃独断九江郡将治理权交还中枢,曾经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了,吕哲心理可能没什么所谓,但是吕哲的臣工们可不敢过多与有“不良前科”的舒氏走得太近。结果是什么?是随着吕哲统治的疆域越大,舒氏的一些朋友就更疏远,现在掌握的人脉比之甏氏有余,但是又比不上刘邦。

    刘邦在三人之中不是最富有也不是地方有实力的人,他的优势在于自己是帝国三等男爵,又因为本身瞧对了天下大势的发展及时的“识时务”的良好履历,肯下功夫结交新的朋友,还有曾经沛县的一帮兄弟都发展得非常不错,所以三方联合要出去开创事业他才是最占据话语权的那个人。

    “樊哙、樊哙!”

    “哎?”

    “去将卢绾叫过来。”

    “哦,好的。”

    刘邦从来都不放弃展现自己有限实力的机会,卢绾是他从南陵戍卫军重新“挖”过来,在被他“挖”过来之前,卢绾其实是沛县一帮人中发展最差的一人,不过也是爬到了屯长的位置。

    特意喊卢绾不过是刘邦为接下来的事情打开的一个引子,在卢绾被召唤过来之后,他说:“你亲自到萧府问问,萧何答应了宴请什么时候能过来。”

    卢绾笑呵呵应了声“诺”转身就走了。

    甏本辽和舒道隐秘地对视了一眼,他们当然看出刘邦是在显摆,为了显摆都直接喊出帝国执政官的姓名了,这么明显的显摆又怎么看不出来?但是耐不住刘邦有显摆的资格,哪怕是刘邦当着萧何的面喊姓名,萧何也是一副笑呵呵不以为意的模样,那情景他们不是没见过。

    说到底还是人脉啊,虽然刘邦认识帝国执政官萧何,可是认识萧何的人多了去了,要萧何承认对方是朋友才有实际效果。

    刘邦的好友不止萧何,与中郎将军团长……哦,现在是草原派遣军后将军,就是镇守秦地三郡西北都尉的共尉。他与共尉的父亲共敖也是好友,帝国九卿之一的典客景驹也能称兄道弟,像是在国防军和禁军的曹参、夏侯婴、周勃等一些俾将、校尉、军侯等等军官也是老交情。

    刘邦这人是有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的人物,甭管那些人脉具体能不能用上,他就是敢扯着大旗吆喝。

    对急于想要寻找新出路的甏氏和舒氏来说,敢吆喝又真的有那么点资本的刘邦,两个家族与之合作的心情说不上急迫,但是多多少少认为是一项合算的买卖。

    “兄弟们前程都不错,老刘想让他们脱离军队出来估计不容易,可是他们回来之后沐休的时候让帮忙练练兵的面子总是要给。”刘邦笑呵呵地看着甏本辽和舒道:“再则嘛,说什么也是军队的军官,对军队的了解肯定是有。帝国要裁减辅兵,他们对军队了解总是能帮咱们招募到过得去的辅兵成为贵族私军,是不是?”

    是贵族私军,帝国律法规定非贵族不得拥有私军,所以甏氏和舒氏哪怕是帝国官员也没有拥有私军的资格。

    甏氏和舒氏,他们是地方上的望族,实际上并不缺乏组建军队的兵源,不过要是能招募到帝**队训练过的兵源,那帮兵源又是有见识过大场面,那是极好的事情。另外,他们的家族子弟不成为私军也好,到时候只要争取军官的份额,家族子弟大可作为随军家属一块出去打拼,更不要提刘邦说出了有正规军官能够帮忙练兵的话,这是极为有诱惑力的。

    三人有心又有意,谈起话来的气氛更加热烈,直至早先离开的卢绾回来禀告说萧何来不了,刘邦意气风发的姿态稍微僵硬了一下,随后又像是没事的人那样,连尴尬都没尴尬一下。

    “听到一些消息,最近似乎是有什么大事,过几天再邀约就是。”(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五章 头疼的帝国大管家

    用现代的话来说,萧何原本是有空闲能够展开社交的,可是突然间遭遇到了加班。

    也就是吕哲统治下的国家才有加班这么一说,不然要是按照既定的历史发展,华夏大地怎么也得到“我大清”没有了之后的民~国阶段才出现加班这个词语。此前呢,华夏大地哪怕是干活干一整天也是属于正常范围,没有加班一说,更加没有加班费用。

    致使萧何加班的是突发事件,北方草原深处集结起来的胡人比之预料中的时间更早地南下,临淄郡和胶东郡那边的瘟疫也回禀已经消除,再加上原本就有的各项事务,担负在整个执政府身上的工作就显得有些急迫了。

    事实上执政府早期就有在做巩固北疆军队后勤调度的工作,自得知草原深处会有大批胡人集结南下之前就在做准备,不过在规模上的考虑是维持北疆驻军的平时用度,也即是不以战役级别的物资储备为目标。

    得知胡人加快速度南下,北疆数郡的战备级别肯定是要提升,执政府在后勤调度上的调整肯定是要到位,若是后方可调配物资充足前方却是缺少物资,责任就只能是在执政府。

    军队的物资储备其实都有相应规划,如最低级别的维持驻扎用度、低战事级别的消耗、会战级别的高消耗、战役级别的紧急调度。

    什么样的级别所用的人力物力都不相同。缓、急上的级别更是天差地别。最明显的就是不急切的地方要让位于急迫的地区,前段时间相对急迫需要后勤线支援的是西北疆,也就是军队与头曼那支胡人大军的战场。其它地方的军队后勤需求都是要给西北疆那边让路。

    分级别的进行物资调度虽然说不一定正确,但是给予最需要的地方更多的支持总是不会错误。

    西北疆的战事随着头曼率军投降进入扫尾的尾声,执政府并没有降低对西北疆那边的物资补充,相反在某一段时间里还针对性地加强。

    会加强其实并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首先是西北疆多了十数万张要吃饭的嘴巴,获得一场大胜的军队也需要进行犒劳,那么正常的军需物资运输量是降低了。可是水酒等等带着庆贺味道的物资却是得到增加。

    所幸的是什么?是西北疆战事结束,大一批量的运输用于庆贺的物资运一批过去也就够了。算是一次性的行为。随后的阶段中,原本投入于西北疆的人力物力可以转为向其它地方倾斜,现在级别最高的变成了北疆驻军那边,运输路线需要规划。中转站的建设数量需要得到增加,投入的人力还不知道该有多少。

    执政府乐意向西北疆运输庆贺物资有着那边的军队获得胜利的因素,其实最大的原因不足外人道,不过终究是好事。

    西北疆那边一次性获得了将近十五万的战俘,对于执政府未来开发草原有着巨大的帮助,那才是执政府增加庆贺物资配额的最大原因。

    占领下地皮就要进行开发,那是吕哲强调再强调的话题,若是光开疆拓土而不进行开发,占领越多的土地对行政负担就光是投入而没有获得。

    对于草原开发的议题。中枢已经讨论过无数次。他们拿出的方案不少,更是在吕哲的提点下有了划时代的进步。

    所谓的进步其实就是进行分片规划,派人实地考察当地的地形、气候等等资料。合适开发农耕的就制定农庄建设计划,非可农耕区域就进行其它的规划。

    现在是什么年头?是上古先秦时代结束不久!千万不要忘记现在的华夏族群可不是缩在所谓“天下”内部,是一个单纯的农耕民族。实际上华夏族群中有一大批人还是处于游牧现状,尤其是以西北和北方疆域还在放牧的群体,他们处于放牧的可要比耕田的更多。这一类放牧的群体存在着,意味着华夏族群除了会种田根本就没有把放牧的手段给“遗弃”掉。

    还掌握着放牧手段的华夏族群。他们可不会认为大多数无法耕种的草原没有什么价值,许多还保留游牧习惯的群体。他们甚至对军队攻占下草原感到欢欣鼓舞。

    “乌氏和义氏已经派人过来,他们向执政府投了民意书,请求能够迁移到河套那边放牧,为此他们保证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贩售给军方的马匹,每年向商部出售的牛羊等牲畜也保证增加数量。”

    商部是执政府的一个其下部门,娩杓这个商部的主官听到有人提到“商部”不由扭头关注了一下。

    萧何听取汇报的地点是在正厅,这边也是各种汇报条目集中的地方,要说执政府各部门的主官往哪里集中的地方最多,绝对非正厅莫属。

    “乌氏是北地那边的吧?”

    “是的,是北地仅存的游牧氏族中最大的一个家族。他们在过去的六年里先后提供给军方至少十三万匹可供训练成为战马的良马,驽马更是多达三十万匹以上,牛羊接近一百八十万。”

    “义氏呢?”

    “义氏是陇西那边的家族,不过相对起陇西大族的邦氏和西氏,义氏在放牧的规模上相对要小。义氏是在近期才突然加大对军方的战马贩售,对内地的牛羊出售额度也是近期才增加。”

    不管是作为“吕哲军”,还是“汉军”,又或者是未来的“帝国军”,军方组建骑兵军团的战马来源,估计在很长的时间之内都会是依赖于秦地,而那也是秦地那边的风俗使然。

    秦国的西疆和北疆一直都有保持游牧习惯的群体,尤其是陇西那边保持游牧习惯的人口最多。这与秦国西疆和北疆的地理面貌有关,也是秦国在过去的几百年中实在是融合了太多戎狄有关系。

    相对于列国北边的边境,秦军凶悍地阻止着胡人的入侵。秦地保留的草原是旧有战国中最多,这里的最多没有之一。曾经的戎狄在被秦国所兼并之后,他们可能是在生活习惯上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是无论从文化接受程度还是思想上其实已经全盘的“华夏化”。说直白点就是,那些被秦国融合掉的戎狄打从心里认为自己是华夏人而不是胡人,虽然他们依然是在放牧……

    秦国历代花了极大的心思用在针对戎狄的融合上面,导致的现象是曾经的胡人完全以华夏人自居。甚至发生了秦国灭亡之后大多数的游牧部落根本不接受刘氏汉皇朝的统治,有些是在后续的与汉军交战中亡族。有些则是跑到河套等地区汉军无法触及的区域。

    表现出来比较诡异的例子是什么?就是刘彻出兵北征草原期间出现了一件事先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那个时候竟然有穿戴已经亡国秦军款式和颜色的战袍的军队出现,虽然这样的军队不多,也没有给刘彻北征草原造成太大的麻烦。但是穿着秦军战袍和喊着秦军战号与汉军发生对抗的事迹真真实实是出现在了当时的草原战场。

    吕哲虽然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亡了秦国,但是吕哲并不是以毁灭性的暴力方式消灭秦国,是以一种在春秋战国时期有过例子,从上至下进行武力威胁的方式完成兼并。

    吕哲吞掉秦国也是在特殊时期,作为秦国的统治家族赵氏赢姓在压力下屈服,双方民间层次上所造成的仇恨并不是太大,哪怕是有仇恨也是被限制在高层,民间并未被战火所摧残,抵抗层面与之刘氏皇朝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结果。甭提因为大量交易的利益效应下所产生的一些互利互惠情况了。

    赵地和燕地那边也有一些保留游牧状态的群体,但是相对于秦地那边要少又少。赵国和燕国都是先后为秦国所攻灭,秦军消灭赵国和燕国的时候手段异常之酷烈。赵军和燕军拼死抵抗之下伤亡无比惨重,赵地和燕地的黔首不管是抵抗轻微还是激烈,在秦军按首级评定军功的方式下,黔首被秦军士卒大肆屠杀当做军功的数量难以计算。

    没有具体的数字表述,但是有相关的文献曾经有过文字记载,秦国没有灭亡赵国之前。赵国全国最鼎盛其实的总人口有七百万上下。秦国灭亡赵国之后,始皇帝对赵地人口进行普查。普查的结果是赵地的人口拥有二百八十余万。也就是说,秦军在灭亡赵国之后,赵地的人口从七百万左右直接下降到二百八十余万。天下大乱之后,赵歇复立赵国,新复立的赵国人口是三百五十万。

    燕地自古以来就是人口稀缺的地区,燕军也是列国中组建军队最少的一个战国。因为燕国历代的君王压根就没有做过人口普查,谁也不清楚燕国最鼎盛时期到底有多少人口。始皇帝一统天下之后,秦国的官吏在燕地做过人口统计,普查出来的数字是燕地只有一百四十万左右的人口。

    实际上因为行政效率和民间的配合程度,历朝历代针对人口进行普查的数据并不一定真实而正确,可以是官吏未能找到定居点数人头进行记录,也可以是地方抵制人口普查进行人口上的隐瞒。

    可以想象,秦国历来就是以徭役众多赋税沉重闻名于列国,被灭列国在秦国官吏人口普查上配合的力度该有多少。估计是百般的阻碍和隐瞒居多,导致的现象就是秦国在消灭列国土地上的人口普查充满了水份。

    吕哲在取得“天下”的统治权之后也进行人口普查,相对起秦国的徭役众多和赋税沉重,吕哲建立的国家压根就没有徭役之说,赋税也不是与人口挂钩,是以田亩数量和商务往来为主。

    在那么个国度中,非但没有徭役,很多时候需要招募劳动力也是按统计的人口来分地区进行聘请,赋税更是不与人口挂钩而看田亩和生意往来。这种现象造成的是民间一点排斥人口普查的理由都找不到,他们傻了才会去进行人口隐瞒,别说隐藏人口,其实不谎报增多人口就算是不错了。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执政府在针对地方进行人口普查的数据上,他们都百分百确定数据是靠谱还是不靠谱。距离始皇帝进行的人口普查,算算时日才过去不到十二年的时间,帝国持续性的人口普查中,执政府最新一期的全国人口普查,记录人口的数量竟是超过二千万这样夸张的数字。

    说夸张并不是出于矫情,而是怀疑数据到底对不对,毕竟各个地区或多或少都是经历战乱,个别地区明明应该是没有多少人,但是上报的数据却是太令人出乎意料,原本觉得没有多少人的地方,统计出来的结果往往比想象中人更多!

    萧何对于人口普查的正确性一直感到头疼,这么个无论做什么都是需要人用双手去劳动的年代里,人口的多寡意味着生产力的分配,国家要做什么之前都会先按照回馈上来的数据进行规划,那么基础数据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就直接关系到制定的计划是不是符合当地的可劳动人力了。

    “这几个申请迁徙的家族,他们有什么附属要求?”

    “目前仅是提出迁移请求,没有在行政辅助上提出要求。”

    这年头谁懂得什么叫借助国家力量发展啊?也就是吕哲这么个“怪胎”才会不去压榨治下的黔首,相反还制定合理的辅助政策,完完全全就不是合格的集权君主,倒是符合封建君主的行政素养。

    说实话,别说是底层的黔首搞不懂各种名目的国家辅助政策,中枢的一应官员也是在理解阶段,要说谁是最了解相关政策的人,那非身为帝国大管家的萧何莫属,那还是萧何必须要了解,不了解很多事情连处理都处理不了。

    “是不知道相关的政策,还是没有要求?”

    “这个……”

    军队打下了那么一大片的地盘,不就是为了扩展族群生存空间嘛!打下的土地总是要有人去进行建设,可不是为了在地图上增加疆域面积,更不是纯粹地为了好玩。

    “选出人对那些申请迁徙的家族解释清楚。”萧何可不是要当什么烂好人,他是执政官啊,管理和负责国家的建设:“王上很重视一些地区的人口空白,主动提出从人口稠密地段迁徙人口前往空白区域,那些人可以起到表率作用。你明白吗?”

    进行报告的侍郎,他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冷汗,郑重地应了声“诺!”,退到门外立刻就是拔腿飞奔。(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六章 进击的文官

    吕哲统治下的国家,她的民政体系是一再随着实际需求发生变化。最初时期因为缺乏文官的关系,吕哲无人可用的状态下,基本是攻占一地对原有的官僚留用,后面渐渐从民间在野文士那里招募了一些人做官,才算是将民政体系的框架搭起来。

    任何从草莽崛起的势力,这样的势力在起初真心是不会有多少文职的人可用,那是一种阶层的限制,古时候学武容易识字难是一种普遍现象,一直到天朝立国之初都是这样的现状。

    草莽阶层崛起的势力,只有势力发展到攻掠一块地盘,首领有足够开阔的视野针对民政体系的需求招募文士,该势力才会从单脚走路变成双脚迈步,有了民政体系甭管是否高效,实际上文武相辅的势力也才像点样子。

    历史上只注重武力而忽视文事建设的势力,基本上都是成了别人的垫脚石,翻开史书仔细查阅会发现绝对没有任何的例外。作为第一个揭竿而起的陈胜是如此,赤眉樊崇、黄巾张角等等角色,哪一个又不是成了踏脚石?而踩着他们上位的人基本是门阀世家。

    世家没有百年乃至于是千年历史难以称“世”,他们就是在各种改朝换代中为各个枭雄提供优秀人才的家族。每当改朝换代来临之际世家就会活跃起来,进行一种叫“良臣择主而仕”的盛会,若说率先揭竿而起的一些人是开启乱世的先锋军,他们就是霍乱天下的主力军。

    门阀有两种,一种为文阀,一种为武阀。

    文阀一般是和平时期较多,以一个家族或多个家族形成一股联盟,他们在朝中出任多任多人的高官。长期处于高官显位形成一种多家族勾结的圈子,又利用手头上权力的便利栽培一帮鹰犬。作为例子的文阀在东汉末年就有一个,那就是四世三公的袁家。东汉末年政权崩溃之后,袁家的袁绍和袁术也才能先于各方诸侯成了气候。于天下动荡的初期占据各种各样的优势。

    武阀在历朝历代相对比较多,武阀又分大与小,武阀与文阀唯一相同的就是门生故吏非常多,不过相对于文阀,武阀的关系网一般是在军方。

    各个朝代的末期,武阀是作为未灭亡帝国的在任武臣,可以是各地方边塞的驻守重将,也能是各州府的军事首脑。他们通常是罔顾需要守护国家的职责,或是眼睁睁看着暴乱四起下的帝国溃灭,又或者是直接参与到毁灭国家中去,更可能是他们直接导致帝国四分五裂,然后各个武阀再角逐出一个新的皇帝出来。

    世家和门阀的出现在上古先秦时代并不多见,哪怕是有世家或者门阀实力也相对有限。门阀和世家开始崛起的历史阶段是在东汉,尤其以东西两晋之后的南北朝最为猖獗。

    杨隋的建立是个开端,杨隋立国之后一直在打压世家和门阀,可惜的是效果有限,杨隋也因为针对世家门阀的打压最终导致强力的反弹最终亡国。

    陇西大门阀的李唐取代了杨隋之后。对世家门阀的警惕产生,可是李唐担忧自己的帝国会像是杨隋打压门阀和世家遭遇反弹导致亡国。李唐也就选择走向一个极端,那就是培养新的门阀、打倒老牌的门阀。一再重复这样的动作,最后帝国毁灭于新门阀和老门阀的共同发力之下。

    单独拿杨家和李家出来说,那是吕哲近期一直在寻找一套平衡政策,杨阀与李阀是建立在国家环境重视武人的情况下,他们又是因为在军方根深蒂固才有为祸天下的条件,而当时的环境下并没有文官能够与之抗衡或者抵制,那么一套关于文官与武官能够形成制衡的策略就显得关键。

    吕哲建立起来的帝国,她现在呈现的现状是武官集团过于强盛,文官集团又显得相对羸弱。

    大开拓时代武官集团强盛是必然的现象。毕竟君主和国家就是需要依靠强大的武力不断攻灭和兼并敌国,没有强悍的武官集团率领军队东征西讨又怎么能够办到?可是往往强盛的武官集团就好像是一个炸药包。炸药包要是丢向敌人那是极好的事情,炸药包要是在自己手里炸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任何事情都要有一套防范于未然的考虑。盛极而衰很多时候并不是说强大到一定的临界点就会变得衰弱,是强盛到一定的程度内部恩怨纠葛太多,因为一系列大大小小的纠葛或是仇恨导致内乱。

    武人解决人员纠葛的手段通常很直接,私底下的斗殴攻杀导致灭门之祸的例子屡见不鲜,那并不取决于在任君王是否压得住或者压不住,而是武人强盛到一定份上必然产生的骄纵。一旦武人的矛盾的到了要用私人力量灭掉对方满门的时候,实际上武人集团已经是失控了,那么只有在武人集团之外给于足够的压力才能致使他们投鼠忌器,这样一来不止是君王要有一定的威信,武人集团也该有强劲的对手才行。

    说现今帝国的文官集团羸弱不是在开什么玩笑,其实那也是吕哲亲手操作得过于偏执导致。目前的帝国文官集团能够站得住脚的也就是执政府和地方民政机构,到了列国完全被兼并,未来几年的战事程度也会降低,一种新的层面就将出现,说什么也是该稍微调整一下了。

    历朝历代中,观看各个部门绝对会发现一个现象,不管是中枢还是地方,文官任事的部门要远远多于武官任事的部门。在吕哲的帝国中,武官任事的部门却是要多于文官任事的部门,拿帝国目前最重要的三个要害部门来说,执政府、将军府、太尉署就只有执政府是属于文官的领域,将军府和太尉署却是全然由武官把持,这种现象在大开拓时代会是一种好事,但是也注定文官会在国策制定和中枢话语权中没有与武官争锋的底气。

    吕哲要的制衡并不是要打压武官集团,他就是想要适当地增加文官的话语权。让一些文官也能有底气在制定国家发展策略的时候敢于开口说话,所以让文官插手军事部门不可取,让文官来主政军事部门更是没有想过。

    为了达到提升文官一些地位的目的。吕哲下手的方向是扩大执政府的规模,一些行政地位上也给予加强。

    执政府有一名执政官。执政官统筹帝国民政相关,担负着整个帝国民政规划、监督、建设的萧何,他当了六年的执政官直接是因为过于操劳和压力沉重变得两鬓斑白,不止一次请求吕哲可以适当地针对执政府进行改组。

    改组执政府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不在恰当的时间进行改组更是会产生诸多的问题,错误的时间进行改组乃至可能让帝国遍地重新陷入混乱。

    “政务越来越多,需要处理的事情沉积也越来越多。臣、臣……实在是……”萧何脸上的表情除了感激还有无奈,更多的是一种不堪重负。

    吕哲没有在第一时间说话,作为帝国的统治者,他需要思考和顾虑的层面太多太多了。他现在脑袋里在想的是,萧何是不是察觉到自己要适当压制武官集团才跑过来说那些话。

    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帝国的官场基本是文官被武官全面压制的现状,哪怕是身为帝国的执政官,萧何在某些时候需要以官位压人的情况下,堂堂帝国执政官竟是压不住比自己行政级别低的武官,要说心里能舒坦那是不可能的。

    萧何是需要感激吕哲。他从一县的县丞直接被吕哲任命为文官第一人,先是操作作为一个地方势力的所有民政,后面随着吕哲不断扩张坐拥数郡他成了数郡的大管家。然后吕哲建国成了一方霸主国他也水高船涨成为执政,现如今他更是一个疆土辽阔的帝国大管家。

    人生际遇能达到萧何这个份上,他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对于一再重用自己的吕哲也有着起码的感恩之心,一直以来也才战战兢兢地努力着。他其实早就察觉到武过盛、文不足的现象,过往中或多或少也隐晦的提醒过吕哲,只是吕哲出于某种原因没有给予回应,他也就不再谈起。

    大概是在头曼集团覆灭之后,吕哲多次在一些场合隐晦表达出想要加强文官地位的想法。吕哲或许是处于内心思考下的一种无意识动作,萧何与众多的文官就不得不多想想了。文官集团不知道那是意味着什么样的信号,试探和尝试也就成了必然。

    本来不该由堂堂帝国执政官来率先进行试探和尝试。该是由一些低品阶的文官来做。由低品阶文官去做,哪怕是会错君王意图也起不了多大的波澜,武官集团哪怕是有反制手段也不会太过激烈,顶多就是进行试探的那个文官被贬斥。萧何来做这么一件事情却是不一样了,等于是两军开战的第一阶段就进入决战阶段,直接就是刺刀见红了。

    吕哲从思考中退出来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萧何一眼,然后问道:“说说想法。”

    萧何被吕哲看那么一眼差点浑身哆嗦那么一下。他会哆嗦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畏惧,恐惧和畏惧都有一个“惧”,可并不是一样的意思。他是在畏惧一个开国之君的威严,也是能看得出吕哲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意图,导致没有一开始就滔滔不绝,是利用短暂的时间捋一捋脑海中的想法,好拿出最稳妥的方案出来。

    “臣以为现在处理民政的行政部门过于单薄,应该适当地进行增加,”说到这里的萧何看向吕哲,他见到吕哲点了点头,才继续往下说:“执政府内有各部尚书,一直以来却没有细化各个尚书携管的部门,或许应该针对这点做出改良?”

    说的是改良而不是改组,显然萧何也意识到目前不是改组的好时间,毕竟北疆更大一场战事眼见就要爆发,各地的重建也正在重要关头,若是提出大规模的改组吕哲必然会拒绝。

    “怎么细化?”吕哲已经摸到一些头绪,问却还是要问。

    没有被直接拒绝的萧何提起了精神:“臣以为,执政府可以增加多个独~立部门,如农业、工业、商业三个目前责任比较大的事务建立统管部门,由那些部门完全负责操作或是调控。”,他停顿下来,看到的是吕哲露出稍微有些惊讶表情,也不知道吕哲是在惊讶什么,见吕哲没有开口说话,他顿了顿只能是继续往下说:“针对民间刑事的统管部门也应当建立,以应对军方不协管治安后的一系列情况。外国、外势力乃至于是国内需要庆贺的节日增多,或许也应该建立一个专门应对的部门。”

    吕哲是真的惊讶了,将萧何说的那些话归纳一下,不就是九品中正制的样子吗?也就是吏部、礼部、刑部、户部、工部都被提了出来。萧何提出那些是执政府本来就有的辖下单位,现在讲来却是要提高规格,细化职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吕哲看到的是萧何在为麾下的文官寻求行政地位,更高的行政地位!

    “形成相对独~立部门,各个尚书该是什么样的规格?”吕哲笑了,是笑吟吟地看着萧何:“尚书的地位是与中郎将相同,是低于中郎将,或是高于中郎将?”

    不管吕哲是早有意图或是临时起意,萧何看到的是吕哲持赞同态度,现在的萧何说什么也不能胆子小了。

    “国防军有二十个中郎将,除中郎将之外还有太尉署与将军府的尚书……”萧何如此说到。

    什么意思?就是哪怕执政府在寻求地位,可是中坚官员依然要少于军方,萧何隐晦点出吕哲若有提高文官地位的意思,具体还是看吕哲怎么去定义。

    针对文官身份地位的改变,低了无法再行政体系上达到制衡,高了会面临军方的反弹,萧何那是将皮球踢给了吕哲,具体怎么办也确确实实是吕哲这位君王该去考虑的事情,更是考验吕哲威信的时候。

    国家改革无小事,一切只看吕哲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一瞬间的想法将会影响到帝国的未来……(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七章:善始善终

    ();    国家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哪怕是身为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吕哲也不能全部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毕竟统治国家的人是吕哲没错,但是作为统治者延伸到各个方面的触须是众多的官员们。

    一个国家该是何等形式的国家,除开统治者的实际思考之外,相当一部分还是要考虑官员们的想法,最为残忍的是国家该是什么样的国家基本是与黔首平民无关。受统治的最底层往往只能被动默默接受领导阶层制定的种种规格和方式,不管那个规则和方式是好是坏,是适合还是不适合,国家暴力机关没有瓦解之前也只能是默默接受一切。

    当然,没有任何领导阶层乐意自己制定的政策是一个坏的政策,他们也想着社会稳定好享受身份带来的一切特权,那么制定国家政策也往往关系到“蛋糕”的分配。

    按照通俗的规则,应当享受“蛋糕”最大一部分的该是皇族,紧随其后的是一帮勋贵,在任官僚排在第三梯队。

    第三梯队的官僚还会细分无数个阶梯,如中枢官员的需要,地方州郡一级官员的渴望,然后才会轮到大县、中县、小县。

    到了县这一级别其实“蛋糕”里哪怕是残渣也只能是稍微剩下那么一点点,之后全然没有乡、里、屯、亭之类行政单位的什么事。连底层的官吏都无法参与,没有什么话语权的平民还怎么表达诉求?

    一个国家就像是金字塔一般,往往权力的掌握是在少数人手里,他们要是没有昏了头,照顾自己利益的同时也不能忘记分点汤汤水水出去。至于应该划出多少利益给予没什么话语权的最底层,那就要看掌握权力的那帮人怎么去认识利益,又是聪明到什么程度了。

    旧有列国已经全部被兼并,国号消失的多不胜数,哪怕是依然存在国号也不过是帝国大家庭麾下的一个封国。这是比始皇帝一统天下时期更加复杂的局面,历史上有没有例子是不清楚,但是处在当代的人不感到惊喜是不可能的。

    始皇帝使用绝对的暴力灭亡天下列国。始皇帝又是秉承“一家天下”的想法实行绝对集权,那么始皇帝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已经轮不到其它人去进言,因为按照始皇帝的想法,天下的一切都是赵氏赢姓的。任何予夺予求都显得是那么理所当然。

    重新一统的天下,因为吕哲这朵奇葩的想法,实际上帝国的统治阶层和实际情况又出现了不同。

    新生帝国的皇族成员单薄是不争的事实,吕哲的父母没有一块穿越过来,兄弟姐妹更是一个都没有。那么所谓的皇族其实也就是吕哲,然后是一众妻子和子嗣,背后没有站着一个成员数量庞大的家族。家庭成员数量单薄,没有一大帮直系血亲的皇亲跳出来争夺利益,外戚很明显也没那么大的资格,那么原本应该规划给皇亲的利益也就落到了其他人身上。

    作为统治者的吕哲,他也没有表现出绝对掌权的欲~望,留给勋贵和官员的可争夺利益点就多了去了,容不得他们不去争夺,他们随地随地都可能化身为斗犬。为了鲜嫩多汁的肥肉去互相撕咬。

    一帮“斗犬”之中,军方体系中那些身份特殊的将官是比较特殊的一批,很多可能是官职高不到哪去,但是因为他们最早追随吕哲,吕哲哪怕是做个样子也应该在评价功勋赐予爵位上面给予更多的优待。这已经不是公正或者公平与否的问题,是一种既定的社会人情潜规则,也是必然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进行指摘,毕竟身为帝王总不能显得刻薄寡恩。

    “所以……评定爵位的时候,军方至少有一名公爵和四名侯爵。伯爵二十余,男爵以上会超过六十?勋爵三百余……”萧何对这种情况早就心里有数,可是现在从吕哲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他不免还是感到一阵阵的担忧和失落:“文官体系只有一名公爵。没有侯爵,伯爵七人,子爵十七人,男爵不到三十人?勋爵也只有军方的一半……”

    吕哲颔首:“或许数据会有变化,但是武官贵族比文官贵族多会是实情。”

    萧何沉默了,评价功勋是太尉署、将军府、执政府一同核实。出了名单之后再上报吕哲,最终的名单需要吕哲点头,既定程序操作下帝国会出现多少贵族其实并不是多大的秘密,只是最终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大家都只能靠猜。

    能够算得上是吕哲绝对嫡系的军方将领,二十个国防军的军团中,就任中郎将军团长的嫡系至少有十三个,吕哲需要加强文官的地位来形成更进一步的文武平衡,那么必要是要拿出利益去进行安抚。这样一来就意味着这批人在未来的“蛋糕”分配中必然要被军方嫡系抢去很大的一部分,并且他们抢的时候别人还不能反对,反对就有可能打乱吕哲的一系列计划,更会惹得一帮既有实权又有与皇族亲近身份的一帮“斗犬”凶猛地攻击。

    “公爵会是司马欣,侯爵应该是季布、共尉、徐志、骆摇,北上参战的几位中郎将中也会成按照实际军功评为伯爵……”萧何实际上无法反对,开疆拓土不是功劳那还有什么可以被认定是功劳,他只能为自己所在的文官集团说些公道话:“为了支撑军队作战,其实很多同僚也非常忙碌,缺少了他们在后方的各种努力是不行的。”

    吕哲当然认可萧何的说法,军队能够东征西讨确实是建立在后方的生产,没有后方向前线运去物资,战争也进行不下去。

    奋斗在后方进行生产的地方官和各任官员,他们的功绩当然不能抹灭和无视,可是有一种情况非常现实,人们看到和注重的一般都是快速能够看到的成果,那么多人之中能出现闪光点的也就是少数那么几人。

    军方可以用不断的胜利突显自己的重要性和功劳,奋斗在生产线的地方官,乃至于是忙碌在运输线的文职官员,某些方面来说真的是吃亏不少,那就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愿意站在前台而不乐意站在背后默默支持的原因。

    “已经将那些因素考虑进去,军方的功勋评价是按照数据。能稍微高抬一些却是不容否认实际功绩。”吕哲就是实话实说:“后方默默付出的人,该得到什么样的犒劳想要抬高却是不易。”

    天大的实情,萧何对此只能叹息承认。

    实际上除了军方起码十三头强壮无比的“斗犬”,民政体系上面也不缺乏所谓的心腹嫡系。像是萧何就是文官集团中皇族的嫡系。若非萧何以皇族嫡系自居,吕哲也认可萧何是嫡系身份,萧何绝无可能在执政官的职位一待就是七年,以后萧何也会继续当他的执政官,直至老迈或是犯错。执政官的宝座才轮得到其他人去坐一坐。

    萧何按照功绩评定成为一个公爵是没跑的事情,他比较受的安慰的是,军方只有司马欣会成为公爵,那么武官和文官也就各有一名公爵、从某些方面来讲,文武体系的顶层贵族地位上并没有优劣势,只是一些中层贵族和底层贵族上武官全面占优。

    嫡系就该有嫡系的自觉,吕哲需要什么的时候,嫡系非但不能搅局还要尽可能的配合,也只有这样身为嫡系的利益才能得到最大的保障。若是身为嫡系没有嫡系该有的样子,那意味脱离嫡系身份就不远了。

    当然。执政官不轮换一部分是与皇族亲近有关,更多是因为萧何具有的才能和表现出来的能力。另外,其实也是吕哲对民政体系的看法有关,相对起军方长期有一个人就任一方坐大的时候叛乱会产生难以承受的危害,民政体系哪怕是有谁坐大危害也不会大到无法承受,军方掌握着暴力机器一乱就是遍地烽烟,文官为祸时只要几名甲士就能解决。

    说到底,信任武官与文官的风险成本根本就不一样。

    武官熟悉军方的各项制度,掌握着一定程度的军队训练方式,懂得怎么去行军作战。他们要是再有一帮追随的“犬牙”,叛乱之后短时间内就能组建出一支大军出来,破坏性和毁灭性难以估算。

    文官却是没有相关的军事知识,哪怕是他们叛乱也无法组织起一支体系合理的军队。短时间内为祸的范围会被限制在一定区域。等待统治者反应过来,调遣正规军去镇压或扑灭由文官组织的叛军,与之正规军去镇压或扑灭由武官组织的叛军,不管是胜败几率上还是成本上都不会是一样的。

    不但是萧何清楚吕哲的考虑方向,其实只要是身份到了一定的高度,他们都是多多少少了解吕哲到底是在进行什么样的思考。

    评定功绩之后。新一轮的职位调动就会进行,军方的高级将领们面临的是高一级调动、平级调动、降级调动,民政体系的官员调动只要是有其功绩平调属于再正常不过,大多数文官甚至可能会晋升调动。

    帝国是由创业期转为建设期,军方还要面对更加现实的实际情况,未来帝国会进行的战事将减少,意味着大多数将领其实是没有统兵作战的机会。

    “给予有功人士富贵是最基本的国策,总不能兄弟们辛苦操劳又浴血奋战之后没个安稳日子过。”吕哲想的很清楚,并不介意向萧何透露自己的想法:“大多数将领,他们并没有出战的机会,只希望到时候不要被富贵的生活腐蚀得失去作战的技能,等要用的时候生疏了战阵上的手段。”

    军方的制度规章注定在非战事情况下一个军团的主将不会长待军中,他们会是待在统治者能够看得见的范围内,所属军团的各种事务是由该军团的副职控制,军团的军团长其实就是挂个职衔。

    这一套的制度也不是帝国成立之后才出现,吕哲建军之后就是执行这样的策略,形成规章制度的时间已经超过八年,并不算是打了军方一个突击,更不存杀得军方措手不及的事情。

    “王上是想那些将官进入军事学院?”萧何除了军队的后勤压根就不能插手其它军务,并不想深究吕哲怎么去考虑对军方将领的约束。

    “是啊,”吕哲好笑地看着萧何:“不但是京畿的武将需要传授经验,文臣也需要时常客串讲师。帝国也有你们的一份,为帝国培养人才也算是你们的份内之事。”

    高度中央集权的“一家天下”,臣子听到君王说天下也有谁谁谁的一份,听到君王那么说的臣子,不被当场吓尿也该是诚惶诚恐。萧何现在听吕哲那么一讲不会有任何的担忧,那是“国情”的不同,也是取决于现有的普世价值观,非常不会诚惶诚恐,相反会感到无比的骄傲。

    “王上领导有方,我们也是因缘际会。”该有的谦让萧何可没有忘记,他想到了什么,追问:“功臣(雕)像会增加吗?”

    说的是有资格按照实际样貌雕刻雕像竖立的宫城内部、宫城大广场、烈士园、南陵各公共花园、乃至于是全国各地,那是吕哲给予有重大功勋臣子的荣耀,也是更进一步绑着一大群勋贵“与国一体”的手段。

    “哈哈!”吕哲爽朗地笑了有一小会,摆着手:“那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说了算的事情。”

    萧何想了想自己也笑开了,那的确不是几个人说了算的事情,最实际的是看有谁到底够不够功勋,功勋够了又能不能在竞争中脱颖而出。

    第一批有资格竖立雕像的人,那些人是在崛起或是立国阶段有足够贡献的群体,所立的功勋是在针对异族的征战,也有稳定和建设地方的功劳,相对来说许多人是有与之相符合的功绩,但是因为运气而被选上的也不是没有。

    很多时候第一次要相对容易,那是因为第一次的时候规章制度不完善,或者是第一次的时候是出于某种政~治~宣~传上的考虑,到了第二次的时候规章制度已经完善起来,政~治~宣~传的因素也不是那么浓烈甚至根本就没有必要,物以稀为贵从来都是真理,什么事物泛滥就没有特殊意义,因此第二次的竞争就不止是简单的用残酷就可以概括形容了。

    “辛辛苦苦,努努力力,拼死拼活,总该是优容对待。”吕哲不自觉地双掌合握,脸上也是带着期盼:“我不负卿,卿不负我。大好的日子就要来了,更大的时代也等待着我们,还是希望能够善始善终啊!”(未完待续。)

第百八五十九章 帝国勋贵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功勋评定啊!”

    “哦……”

    都在关注,特别是回到南陵叙职的一帮军中人士,他们都希望得到自己将会获得什么地位。

    汉军北上迅速占领中原,向着燕地和草原进军,更是从胡人那里夺回了被侵占的河套,一系列战事之下多多少少都能立下一些功劳。认为自己有功,那么想知道能获得什么奖赏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季布率军稳定中原,中原能够快速回复稳定,王上肯定是看在眼里。”

    “娩杓也不错嘛,不说各地商业繁荣,光是能够顺利采购物资支援前线就是一个大功劳。”

    “呵呵!”

    “哈哈!”

    两个许久没见的老友,他们互相吹捧着自己倒是笑了起来。也就是至交好友才会在谈话中指名道姓,非好友直接称呼名字并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

    从前线回到南陵的一些人,他们回来后面对的是各种洗尘之宴,久没有联络的朋友也趁机会聚一聚。宴会上谈得最多的是对功劳的评定,都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够得到承认,也期盼功勋评定之后自己的地位能够有所提升。

    先期追随吕哲从夷陵开始奋斗的那一批人早就形成了自己的交际圈子,圈子之外的称呼他们为“从龙派”或是“嫡系派”,可能有那么点酸溜溜的意思在内,其实更多的是羡慕。

    季布、共尉、徐志、卫翰算是所谓从龙派中混得最好的那一批人,怎么着现在也都是一支军团的军团长,更有人成了将军,虽然是某支派遣军的前、后、左、右之类的临时将军,但也是将军嘛!混得最好的还当属季布和共尉。现在一个是镇北将军,一个是镇西将军。共尉不但是镇西将军,好兼任西北都尉和草原派遣军的后将军。

    共尉等人并没有回到南陵。季布、陈宣、武梁等一些人则是回来了,由娩杓起个头。原本在南陵的梅鋗、苏烈等一帮人也都过来,他们并不是在某个人的府宅中设宴款待,是寻个了酒楼聚一聚。

    不在某人家中设宴不是为了忌讳什么,是帝国已经要正式确定国号,一些官职将要调整,功勋的评定也在紧要关头,他们在公开场合聚会是要释放一种信号,一种关于所谓从龙派团结一致的信号。

    “那些家伙也在搞聚会。离我们也就是一条街。”

    “谁啊?”

    “多了去了,有山东(指六国)的一些人,秦地的一批人也在聚会。”

    “怎么?是示威?”

    “他们和我们示威?哈哈!”

    嫡系只要没有背叛从来都不害怕什么示威,谁要是向君王亲信派系示威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他们言语中没怎么当回事,更多的是一种优越感。

    “陈余、张耳、吕臣、宋义、田都、田荣、臧荼、韩广,”娩杓放下酒盏:“战国名士不少,一些武人也在场,他们谈的是内封和外封的事情。”

    “喔?”季布倒是起了好奇心:“是为旧主张罗,还是怎么回事?”

    “齐国甭说了。赵王已经明确表明不外封,燕国还在犹豫。”娩杓刚要继续往下说,楼梯那边传来一阵声音。看见的是燕彼走了上来,本来要说的话变成了:“大忙人,自罚三杯啊!”

    “罚,一定要罚!”起哄的人从来不少。

    “来晚了,来晚了,三杯是吧?”燕彼目光扫了一下,看到席位上的左侧第一个案几没人,过去就是拿起案几上的酒盏:“酒来。”

    任何宴会都不会缺少伺候的仆人,准备了半天的侍女就从早就温好的酒盎倒下酒水。

    饮下三盏水酒。燕彼向着在场的人团团作鞠,屈膝跪坐到蒲团上。眼睛扫视与会的众人,发现自己不但迟到且是最后一人:“再罚三杯!”

    众人见燕彼豪气。一些人哪怕是心里本来有疙瘩,在燕彼的做派下也都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共尉也在赶回来的路上,再有三五天就该回到南陵了。”燕彼爽快地连饮六盏,用案几上早就准备好的湿巾擦了擦酒迹:“一同回来的还有几个军团的中郎将。”

    这消息很新鲜,新鲜到是谁也不知道。

    季布沉吟了一声:“草原深处的胡人大批集结即将南下,这样合适吗?”

    也就是季布,当然也是在场的人都是一个派系,这样的话才会从季布嘴巴里蹦出来。

    季布刚说那句话,不知道有多少人用警告的眼神盯向那些酒楼安排前来伺候的侍女和男仆,吓得众多侍女和男仆脑袋都快缩进胸膛里面去了。

    能够下令各个军团中郎将回归南陵的人只有一个,那个人除了帝国统治者吕哲没有其他人,季布问那句纯粹就是在担忧没有中郎将的各个军团能不能应付胡人的前期骚扰,并不是在指责或是怀疑吕哲的意思。

    “骠骑将军留在沃野,各支军团的副将和长史等人也留下,”燕彼淡淡地看一眼季布,这才笑着说:“各个中郎将短期离开没什么问题。”

    众人原本以为是因为大规模的受封,燕彼这么一说却是不像。

    武梁说道:“该是在解决胡人南下之后,受封仪式才会举办。”

    燕彼点着头:“是啊,所以都在看着这一次会有多少军团参战。”

    不管是军方人士还是其它部门的人,稍微一想也就搞明白了。这一次与南下胡人作战,大概就是帝国军队大规模出动的一次,今后想在有大规模的出动估计是没有机会。

    “河套、雁门郡、代郡、上谷郡、渔阳郡等等一些地方的军团肯定是要参战,中原地区的一些军团也会机会北上参战,真是令人羡慕。”说这话的人是苏烈,他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羡慕:“那么多军团处在参战或是增援位置,我们却是待在南陵,唉!”

    一边的梅鋗本来喝酒的速度就不慢。苏烈那么一说之后他举起酒盏的速度就更快了。

    禁军是君王亲军,从名号上和待遇上没得说,但是对于一些想要获得军功的人来说。军队的名号和待遇并不是最重要的,他们渴望的是能够参与到一次次的战争中去。在战场上获得属于武人的荣誉和荣耀。

    梅鋗和苏烈去年才动弹,不会那一次前往中原说是参战不如说是武装游行,没有实际的参战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功劳,眼看着一帮朋友在不管是在战场还是在民政系统上不断立功,他们说不羡慕那是在自欺欺人。

    “希望王上会调动禁军北上吧。”梅鋗并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

    “会的。”陈宣在太尉署担任侍郎,他低声嘀咕了一声。

    梅鋗是弓箭手起家,眼力和耳力相当不错。他听到陈宣低声嘀咕,本来要送往嘴巴的酒盏一顿。非常迅速地扭过头看向陈宣:“怎么说?”,呼吸的频率突然变动,手也因为激动使了一些力道,酒盏里的酒洒了一些出去。

    “别激动、别激动。”陈宣被梅鋗充满渴望的眼神看得有些怕怕的,犹豫再三才说:“太尉署正在做战役部署。”,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就不往下说了。

    梅鋗还想问,季布却是开口劝酒。

    一切战争多多少少都是与太尉署有关,突然性质的战事太尉署自然只能是在战争爆发后才会派人前去协助,有预谋性质的战争却是该由太尉署进行事先的评判和一系列推演,陈宣这个侍郎在太尉署管的是文牍记录。通常做记录的官员了解必定会比其它职位的人多一些。

    季布岔开梅鋗的追问是不想让陈宣为难,帝国各个部门都有自己的行政条例,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却是不能。那关系到行政保密条例,燕彼这么一个监察部的尚书可是在现场,陈宣不说是尴尬说了就不止是尴尬那么简单。

    苏烈瞄了瞄燕彼,然后他又看向陈宣开始转悠起眼珠子。

    燕彼自然是将梅鋗和苏烈这两个在禁军履职的老朋友一些动作看在眼里,他也看得出陈宣一脸后悔的表情,心里有些好笑的同时又能理解。

    监察部正式的称呼是“帝国外事和内部调查监管处”,官面上的名字叫“检察署”,对外是刺探一切可刺探情报和从事一些间谍行为,对内是监督各级官员。

    一些对外刺探情报和安插间谍是近三两年才正式运行。目前组要的主攻方向是集中在草原,另外就是开始部署西域。为将来征战西域收集一切可用的情报。除开草原和西域,检察署近期又有了一些目标。如帕提亚、巴特克里亚、东辉国之类新发现的国家或是势力。

    对内的监督却是在十年之前就已经开始运作的事情,起初是针对那些攻占郡县的留用官员,后面因为军队一再扩编也收罗不少降将才开始监督军队。目前检察署还依然保有监督文官的权利,军方的一应监督却是转给了新成立的军务裁决署。

    一看名字就知道所谓的军务裁决署肯定是由吕哲命名,实际上军务裁决署就是现代的军事法庭,专门处理军方违~纪~违~法的一应案件。该部门没有最高长官,也就是没有署长,是由一应军团中的军法官作为委员,全部的军团中选出七名委员,采取审视投票制。当然了,官职可不是直接称呼为委员,还是会按照华夏文明的习惯进行命名,如侍郎、郎中之类的名字。

    苏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凑到陈宣那边去,两个魁梧身材的武人挤在一张长度一米五的案几,一个苦着脸想躲,一个笑嘻嘻一直凑,躲着躲着、凑着凑着,陈宣一个没注意直接倾倒摔在地上。

    一个成年人摔在木质地板的动静不会小,“碰”的一声再有一些用餐工具被扫在地上,所有人都是停下谈话眼睛看过去。

    “身板子不错,可怎么就这么虚啊?”苏烈乐呵呵地伸出手将要将躺在地上的陈宣拉起来。

    “你才身子虚,”陈宣本来的苦笑不见了,换上的是尴尬还有一丝丝的恼火:“还不是你一直凑!”

    “我凑就凑,你躲什么,又不是小娘们,蹭一蹭还吃亏了?”苏烈说着直接将陈宣从地上拉起来,扭头看向朝这边瞅的人:“我们亲近亲近,你们该干么干么去!”

    一阵笑声,哄笑之后还真的该干么就干么去,怎么也都是认识十来年了,当初一块饿肚子的家伙们,有些是战阵上战死,有些是跟不上脚步,还能保持着交情又身份地位差不多的伙伴能有一个算一个,谁会因为语气冲就较真了。

    “真不能说!”

    “悄悄话,我谁也不告诉。”

    “你这人怎么这样?从认识你开始就觉得讨厌,原本是百将这样子没关系,现在好歹都是偏将。能有点偏将的样子,不那么痞子气和死搅蛮缠吗?”

    “哟呵,讲起官职来了,太尉署的侍郎了不起啊,还不是一样没有上战场的份。”

    “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对,就是操~你~大~爷!”

    苏烈与某某谁胡闹也不是一次两次,更不单纯限于和某个谁胡闹,只要是能长久交流下来的一些人,谁都有被苏烈搞得哭笑不得的时候。

    不是什么正规的饮宴,不需要讲什么礼仪,他们待在一块也不是为了讲什么排场,在饮宴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各自待在自己的案几上,苏烈起了个头乱凑,一些人也就各自找对象唠叨。

    朋友之间聊天没有固定的话题,有些时候明明是在很有兴趣地讨论某一件事情,聊着聊着却是突然被带歪了话题,谈话内容一变再变。

    季布长期离开中枢,有很多事情需要了解,在场能够更详细介绍中枢变动的人除了燕彼没有别人,两人也就凑了一个案几。

    其余人或是两个或是几个凑堆,也有没有参与聊天跑去躲清净的人,站在阳台看街景的就有武梁,他发现了什么事情引起了兴趣。

    若是顺着武梁的视线看去,能看到一个穿着三等男爵礼服的男子大声说话,他的左右两侧是一帮护卫,凑成堆的一帮人有文士装扮也有武人打扮。

    “那些不是刘邦一帮人吗?”

    武梁听到话声转头,看见说话的是梅鋗,没有多想就随意答道:“是啊。还有甏氏族长和舒氏族长。”

    “最近刘邦频繁走动,在邀人一块前往南亚。”梅鋗也没当成多大的事。

    “嗯,看走的方向,是要前往陈余等人所在的酒楼。”

    “他们……”

    两人用着随意交谈的语气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八百五十九章:难隐的怨气

    ();    不好意思,上一章的章节名又弄错了,内容是对的。

    ………………

    凡是到了某些事情的紧要关头,一些人的心思越是淡定不能,与君王关系亲近的从龙派是那样,更加别提一些与君王相对陌生的人群。

    列国相续被兼并,原本属于列国朝臣的一些人,他们在身份改变后本来就在寻找属于自己的位置,面临帝国将要出现官职调整和变动,又扯上了中枢对内封和外封具体待遇的关头,大大小小的聚会也就频繁了起来。

    “刘邦找了一些人,都是有家资的一方地头蛇,一个有贵族身份的人却是都没找。”陈余“啧啧”了几声,像是在表达不屑还是轻蔑:“想当龙头的心思一览无遗,心胸又太狭隘了。”

    陈余其实没有蔑视刘邦的资格,刘邦好歹是一名男爵贵族,他呢,连勋爵都没混上。恰恰是因为陈余连勋爵都没有混上,他才会打从心里对临阵投降又充当“带路党”的刘邦不爽。

    “我们好歹也劝说大王接受和平兼并,怎么就没有获得封爵呢!”张耳说得有些气闷:“还记得那个陈胜吧?他也是三等男爵!”

    坐在一旁的臧荼听着陈余与张耳的各种心气不顺表情不由有些尴尬。

    战国名士啊,最是心高气傲的一批人,他们觉得自己有名声有人望又有本事,实际上有名声和人望是真的,有本事却是不一定。能够称得上名士的人,他们无一不是各诸侯的座上客,受尽了吹捧与优良待遇,最看不得一些原本默默无闻的家伙爬到自己头上去。

    陈胜是个什么人?就是受征召期间因功被晋升到屯长职位的一个秦军底层军官……也许连军官都算不上,毕竟是徭役征兵。后面他因为服徭役迟到注定要受罚,蛊惑人心揭竿而起,成了虎啸山林的匪类。

    因缘际会之下,也该是陈胜有些本事,他在恒山郡那边站稳了脚跟。聚众数十万人,最后瞧准了态势率众归附吕哲,落了个看上去不错的结局。

    刘邦本是追随陈胜聚啸山林的一份子,后面受到齐国的招揽离弃陈胜。

    刘邦成了齐国封国之一沛国的国相。说实话这种背主离弃的行为是令人看不起,若是事情到此为止也仅是看不起罢了。他后面却是在齐军抵抗汉军的时候暗中投降了,不但里应外合致使汉军轻易攻取坚城彭城,汉军攻略泗水郡、东海郡的时候他的一些爪牙也出了不少力气。背弃恩主又背叛恩主,没有谁会待见这样的人。特别是在讲节操的年代里更是被彻底的瞧不起。

    陈余和张耳的话引起了一些人的不快。

    当然了,那些人并不是将怒气和埋怨放到陈余、张耳身上,如在场的田都和田荣就想起了刘邦的一些背叛行为心中恼怒,臧荼和韩广也想起了陈胜背后捅一刀心里极度不爽。

    “陈胜也在张罗着外封?”韩广倒是没有将内心里的层面表现在举止上,他的语气平和动作也符合名士的优雅,轻轻地扯了扯有些皱的袖子,又拿起案几上的茶盏,吹了吹气,缓缓地说:“只是一些草案便让一些人迫不及待,果然还是他们啊。”

    用平和外加轻缓的语速说出嘲讽的话。名士们最爱干这种事情了。韩广的作态总算也让陈余和张耳记起自己怎么也是个名士的身份,一群人不管心里是怎么样表面上都变得斯文优雅起来。

    中枢对内封和外封的方案确确实实还是草案阶段,特别是对外封的诸多待遇一直是处于纠结阶段,听说目前只是确定了封王级别的待遇,封王级别以下还在商讨之中。

    中枢参与到外封讨论的人不多,目前仅限于各个重要部门的主官,也就是吕哲、萧何、蒯通,招集众多武将归回,也有限地聚集一些名士,吕哲显然是要进行一次大朝会进行讨论?

    道听途说中。臧荼有幸也是够资格参与讨论的人之一,其余如陈余、韩广、田荣等等一些自认为名士的人则不在邀请之列,这也是那么多人显得气急败坏的原因。

    事实上嘛,吕哲规划的名单中。只有拥有贵族身份的人才有资格参与讨论,非贵族想凑个热闹就要看所在部门是否重要了。

    众人聊着聊着,像是酒楼涌进了一帮不懂得放低声音大声喧闹的人,耳边传来了一阵吵杂声。

    “瞧瞧去。”心情极差的陈余扫视一眼站在旁边的随从。

    当下就有一名随从应了声“唯!”,随后轻轻拉开木质的滑槽纸门走了出去。

    门的款式符合春秋战国就传下来的习惯,是一种卡在固定框架的结构。也就是那种左右横推的门,非拉动张开款式。

    其实不但是门保留春秋战国的习惯,现在人们对室内装修也没有太大的改变,地面基本上是铺着木质的地板,再加上一层草席(榻榻米),讲究一些的话会在草席上加铺一层毛毯。

    说到毛毯,帕提亚和巴克特里亚敬献的礼物中就有不少毛毯,那是一种羊毛或是其它动物皮毛制成的毛毯,似乎是有个别称叫“波斯毯”,质量非常好的同时也非常名贵。两国敬献的毛毯有些是吕哲留用,大部分是被赏赐给了臣工,像是陈余、张耳、韩广三人就各自得到了一张波斯毛毯。

    吕哲对待臣子向来大方,对那些有着巨大名望但是没有封爵更没有安排实权部门的名士物质上就更大方。从某些方面来说,吕哲是为了安抚名士们躁动的心,权力上没有给予,物资上自然是要尽量满足。

    出去查看的随从很快回来了,他说:“刘男爵、甏氏族长、舒氏族长、开明氏等一些人也来了这间酒楼。小的问了一下掌柜,说是他们在四层包了场,要进行饮宴。”

    “开明氏?”一直保持沉默的吕臣首次开口说话:“是瓯雒那边的那个开明氏?”

    随从恭敬行礼,口中答道:“是的,开明氏的族长没有亲来,来的是开明森。”

    开明氏不就是瓯雒国的王室嘛,开明森则是吕哲南攻黔中郡的时候抓到的俘虏。当时一同被汉军俘虏的还有瓯越的译吁宋和闽越的驺无诸。

    译吁宋和驺无诸之前都是处于被软禁的状态,不久前才被放任自由。两人因为合作态度较好,出于某种考虑。译吁宋被安排了个鸿儒馆那边的执事职位,驺无诸则是被派往南亚那边成了什么署官。

    瓯雒国是在五年前被汉军攻到首都城下,汉军与之纠缠了两年……也就是在三年前,正式的年份是在汉历三年(公元前二一四年)。开明泮开城投降,至此瓯雒国宣告亡国。

    因为是兵临城下又付出代价,开明泮的投降并不怎么受汉军待见,汉军不但从瓯雒国的军队中执行“十抽一”斩杀,入城之后也用抽签模式坑杀了一批人。一些瓯雒国的文武众臣也被弄死了一部分,只有开明氏因为是王族的关系全族被押解到南陵。

    几年的时间过去了,瓯雒国已经不复存在,开明氏没有被举族屠灭,不过待遇上也绝对好不到哪去,甚至可以说要差上一些。现在除了亲身经历的那些人,还能记得有瓯雒国这么国家的真心不多,吕臣问到开明氏的时候语气有点诡异,自然也是有其理由。

    “刘邦怎么会拉上开明氏?”宋义也是第一次开口说话:“这么说来,刘邦的眼睛是盯着南亚次大陆了?”

    名士嘛。笨蛋可当不上名士,宋义那么一说,差不多都明白是为了什么。开明氏再怎么落魄也是南亚那边的地头蛇,就是开明氏的身份有些特殊了,导致在场的人都在心里非议刘邦有点饥不择食了。

    “魏豹……”那个随从话并没有说完:“魏豹也在刘邦的邀请名单上。”

    随从的话有那么点一石惊起千层浪的意思,谁听了都是有些愣神,然后与就近的人一阵面面相觑。

    魏豹是魏王魏咎的同胞兄弟,魏咎选择南亚次大陆那边作为封地不是什么秘密,帝国正在统计魏封国组建军队的士卒数量,对随同前往南亚次大陆的属民也在记录当中。魏咎近阶段已经不顾身份。最常跑的地方是执政府和太尉署,跑去执政府是为了相应物资上的分配,去太尉署则是为了得到一份攻略南亚次大陆的作战计划。

    “魏豹和刘邦搅合在一块真的好吗?”可能在场众人心里都有这样的疑问。

    田荣下意识地看向了田都,田氏在帝国的地位其实也是处在一种相对尴尬的局面。特别是近期随着胡人大肆集结即将南下的消息一再被证实,田氏面临的尴尬就更甚。

    胡人为什么会南下?那自然是因为头曼率先南下入侵。

    头曼为什么会南下?很多人都将根由说是因为田氏派人邀请,才会有头曼集结胡人的入侵。

    前期是汉军大肆压着胡人在狠揍,对田氏的抨击是有但是并不太激烈。随着蒙恬率军打得头曼率众投降,对田氏的抨击逐渐转为议论,但是大股胡人南下的消息传来。田氏又再一次被推到风尖浪口了。那还是吕哲并没有什么表示,田氏才没有遭遇更多更大的麻烦,不然田都和田荣估计是不会坐在这里。

    很多人以为吕哲没有出声是因为田氏有一女在后宫吹枕头风,有这种猜测的人注定地位不会高,消息来源上也必定闭塞,他们就是各种脑补外加各种加油添醋自己说故事。真正了解内情的人也不会去说什么,总不能告诉全世界,说是吕哲认为南侵的胡人越多越好,来得越多,在边境线上消灭越多,日后汉军进军草原的优势更大。

    事实上这一阶段真的是南下的胡人越多越好,南下的胡人是会在华夏熟悉的山川地理与汉军交战,这是对汉军较为有利的事情,真要让汉军深入草原作战,不熟悉山川地理的情况下真要吃亏。

    “我们……最差也会得个勋爵吧?”

    瞧不起的一类人因为是个贵族可以运作着外封出去自己大一块领地,曾经风光无限的人却是因为想获得贵族头衔而奔波。其实,没有功劳哪怕是托人情送财帛也注定会是个“白板身份”,在贵族身份可能会越加显得重要的当代,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令人难受了。

    一瞬间,目光全是汇集前往臧荼身上。

    臧荼是五等子爵来着,他也不是在大好局面下投奔吕哲,是在前无生路后无退路的情况下,全军断粮不得不归降。

    会被封为五等子爵也算是臧荼该有那样的际遇,他归降之后先是劝服田荣率军不战而降,后面又在汉军进军燕地中起到一种桥梁作用,可以说是以三寸不烂之舌劝服了一大帮人,才让汉军轻易获得燕地的控制权。

    如果说臧荼得爵是因为劝服一大帮人也绝对说不过去,他之所以会获得五等子爵的爵位,那是吕哲知晓燕军进军(朝鲜)半岛有其大功劳。

    可以说,燕国会向半岛发展是出于臧荼的坚持,吕哲最重视的就是向外开拓,臧荼的五等子爵功勋中,大概只有十分之四是建立在说服一些人归降,十分之六是建立在对异族的血腥征伐之中。

    “诸君……或许应该对外强硬,有的放矢的强硬。” 臧荼能提醒的就这么多。

    刹那间有那么几个人双眼都亮了起来,他们虽然都没有获得爵位,身份官职也高不到哪去,可是按照臧荼那么说,基本上都是有官职便利的人。有些是在鸿儒馆,有些是在水军,个别的人也多多少少与帝国外务能有些接触,那么明显的提醒之下,他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是愚蠢了。

    “其实荼觉得,未来的帝国重心会倾斜到水军。” 臧荼也在深思:“水军被王上命名为海军。所谓海军,自然是征战于大海,大海辽阔无边,谁也不清楚船舰航行的前面会遭遇什么,可能是一座岛屿,可能是一片荒凉的大陆,亦可能会遭遇到陌生的异族。”,说到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荼已经拿定主意,一定要在海军中任职。”

    这年头对大海陌生才是主流,对海疆上有认知才是稀罕,臧荼会有这种想法是从多方面观察吕哲的心态,也是从一些物资倾斜上得出的结论。

    “这么说,未来帝国在陆地上的开拓脚步真的会放慢了?”

    “呵呵,谁又说得准呢。”

    “是啊……就看王上的想法是什么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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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帝国再起介绍:
六合之内,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尽北户。东有东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者。
吕哲意外穿越回到刚刚一统六国的大秦,成为长城军团的一名屯长。
历经十年的大统一背景下,大秦举国民力匮乏,全境尚未安定,贤明的帝国中枢竟是做出了种种无法理解的举动。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修建直道、修建河渠、修建皇陵、修建阿房宫……南北同时用兵。
北击匈奴,南攻蛮疆,看似辉煌的帝国充满种种阴霾。
大秦之帝国再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秦之帝国再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秦之帝国再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