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何必呢?(上)
素衣、白色、披麻、戴孝,最后一批有规模出城投降的齐国人基本都是那般打扮,间接证实了田儋王宫阙楼**殉国的猜测。
献上国王印玺、国中山川舆图、百官以及黔首名册,那真的是一个国家从最高领导层屈服于胜利一方的“手续”,也代表着齐国从某些方面来说已经彻底灭亡的证明。
站在齐国投降队列最前面的人是田市,在稍微靠后的位置是田横和田广等齐国宗室田氏诸人,随后才是一帮文臣武将之类的人物,他们在代表吕哲王旗的旗帜出现后屈膝跪了下去。位置在最前面的田市双手高高捧着一个呈着齐国王玺的盘子,后面的田横、田广也分别是用盘子呈着布质的山川舆图和一卷一卷的竹简。
吕哲远远看去就是屈膝跪地的一大片人,他认出了田市和田广的身影,这两人曾经都有去过南陵,吕哲在宫城内接待过两人。比起之前在南陵看到时的模样,吕哲现在看到的田市和田广都显得异常消瘦和颓废。
说来也是,齐国复立之后快速壮大,齐鲁大地的经济体系和农业生产本身就带有优势,再则就是原齐国地盘人口稠密,复立之后的齐国不到三年就成了相续复立各国中的最强国。
当齐国有实力组建起百万大军的时候,疆土同样辽阔的赵国正在被秦国打得满地找牙,疆土冰寒人口不多的燕国也和东胡人、半岛野人纠缠不清,楚国更是在吕哲的强势下龟缩在会章郡与会稽郡残喘,至于魏韩两国……不提也罢。
曾经意气风发,谁都认为哪怕是能再次出现有希望一统天下的国家,那也是怎么看怎么强大的齐国无疑,连齐国内部也都是这么觉得的。
没想到啊,志得意满的齐王儋先是在陈郡的慎在兵力平等的情况下被吕哲那一方揍得全军覆没。而似乎吕哲那一方在那一战只出现不到一千人的伤亡,其中当场战死者竟是不足二百?
脑袋上被敲了一棍子的齐国可以认为跟吕哲那一方交战只是一种意外。安慰自己当时不过是个例罢了。可是呢,纠集了几个国家的上百万兵力将兵锋调转对准呈现颓势的秦军时,联军又是在秦军面前撞个头破血流。
这心气一旦提上去,骄傲和自满在遭受一连串打击之下,就非常考验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了。要是能承受住想象中与现实不同而遭受的打击,励精图治一下再稳稳心神弥补不足,总是能依靠优良的条件保持强盛,可是齐国上到齐王儋下到宗室似乎没有经受住考验,反而是无法忍住一连串的打击,结果就是军队数量越来越多。且没有稳下心来训练精兵,那么可想而知会遭遇什么。
魏王咎和韩王成现在就是在感叹齐国的失败,举了无数个例子来假设齐国上下若是能看清自己的现状,利用有利优势耐心训练一支精兵,齐国虽然可能无法改变最终的失败,但也不至于汉军北上之后齐国不到半年就面临亡国的局面。
“王上,慎言、慎言呐!”张良有点听不下去了,两位君王关起门来唠叨也就算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发出那些惋惜齐国被汉国所灭的结局。这是想干什么?
韩王成也就是随口应答魏王咎那么几句,这位韩国的大王一直就没什么太大的野心,一直东奔西逃的时候最渴望的就是能安安稳稳下来,哪怕是做最平常的一个黔首也没关系。若是有荣华富贵那自然是最好的。能成为韩王,那还是他被一帮人赶鸭子上架硬顶上去的,一直都视王座为洪流猛兽,不然也不至于安稳下来后一再拒绝张良一些良好建议。安安心心就当一个只顾着享乐的大王,惹得许多原来汉国的遗臣看不下去了去投靠他人。
魏王魏咎则不然,刚才用酸溜溜语气说得最多惋惜语言的就是他。他可不像韩成那么胸无大志。只是现实条件的制约下一直没有寻找到令魏国强盛起来的办法,只有委委屈屈地当汉国的属国。不过他虽然有心重振魏国,恢复祖上荣光之类的想法,但是一直以来也没有搞出太过惹人厌(指汉国方面)的动作就是了。
“听闻汉王愿意保留秦王位置,赵歇也能安安稳稳继续当他的赵王,只是两国的封国会在大帝国整合时重新规划,寡人这边正与汉王商讨魏国的出路,韩国那边真的要在汉王子嗣韩公子血亲行冠礼之后再立封国?”魏王魏咎直接就无视掉张良的唧唧歪歪,向着韩王成发问。
“嗯?唔……”韩王成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大帝国?威望说的是名称还没有确定的华夏帝国或是中华帝国吗?”
其实魏王咎很想评价汉王吕哲就是个疯子,竟然会有那么荒谬的想法,汉国有绝对的实力横扫天下建立一个纯净的国家不去做,搞不懂为什么要放过秦国和赵国,简直就是自己找罪受。
事实也是那样啊!秦国和赵国同意加入大帝国,成为吕哲领导下帝国的一个封国,在魏王咎看来不过是现实条件不允许才做出的妥协,要是恢复实力必定是要摆脱封国的现状,那么汉王哲在日后还不是一样要动用军队,不如直接摧垮两个国家,保留秦赵两国的行政体系,又让秦赵成为所谓的封国,不是汉王哲脑子坏了又是什么。
“看来秦公主与赵公主肯定极为受到汉王的宠爱,呵呵……”魏王咎有那么点纠结,又有那么点遗憾:“我们这两边嫁去的闺女嘛……唉!”
“不见得吧?听闻魏姬(指美丽,非名字)怀胎三月,倒是齐姬与燕姬两国公主没动静,其余都有身子了。”韩王成撇开张良一直在拉衣摆的小动作,说着还瞪一眼张良。
魏王咎当然也看到张良一直的小动作,他对张良诡异地一笑,刚想说些什么话,前方传来了号角之声。
“呜呜呜——”的号角声之后是阵阵的战鼓声,行走在最前列的吕哲已经停驻战马,他就骑跨在马背上注视着跪倒一片且将头低下去的一众齐国人士。
号角、战鼓声中,田市慢慢将头抬了起来,他注视骑跨在战马上的吕哲一眼,重新低下头去的时候高声说道:“田氏不幸,不得上天眷顾……”
田氏说那些很明显就是预先准备的话,大意就是齐国怎么怎么的不幸,老天爷怎么又怎么的不眷顾齐国,现在汉国秉承着老天爷的意志获取了齐国的土地、人口等等,他们决定顺应天意献上印玺、舆图、名册。
老套路了嘛,秦一统天下的时候,列国向秦军投降也是说这么一些话,他们有一点是说对了,治理国家比不过别人,军队也不如别人能打,在强者恒强弱者灭亡的世界里,确实是一种不幸。
周王室分封有数千国,不就是在种种的不幸下最后才剩下七大战国,又在秦一统天下之后全部消亡吗?哪怕真正的历史上齐、燕、赵、魏、韩、楚都在一帮遗臣遗民的努力下复国,可是最后不也是由刘汉最终获得了天下?现在齐是亡在吕汉手中,被改变的也不多嘛。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不幸啦、老天爷不眷顾啦等话的田市,他高高地捧了捧装有齐王玺的盘子,用一种悲戚的语气大吼:“……请汉王接受印玺、舆图、名册。”
吕哲翻身下马,他用着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向着跪倒一片的人群走去。
在吕哲迈步向前的时候,魏王咎和韩王成也都各自下了马车,他俩因为冕服下摆有点窄小踏着急促的小碎步赶上去。同时,身穿红色战袍的武士,一些身穿铁甲的甲士,合起来大约有近百名牢牢地跟着吕哲,一行人就那么慢慢地向着跪倒的齐国那方走去。
吕哲听到后面的小碎步扭头一看,魏韩两个大王一脸带笑总算是追上来,这两个大王的冕服后摆拖在地上,小碎步迈得着实也太难受了一些。
对了,吕哲除非必要的时候是不穿冕服的,北征之后更是一直穿戴戎装,也就是一身的红色的战袍和外面擦拭得光亮的铁甲,只不过在头盔、披风和一些关节的甲胄零件上显得相对华丽。
当然,吕哲除了外面能被人看见的甲胄之外,内里还有一件用诸多玉片和软钢打造的防具。按照武侠一点的描述就是所谓的什么金缕玉衣,这玩意的防护力不错,同时穿上去也能隔热,玉属凉,其实就是一套昂贵到没边的“空调衣”。
吕哲等人慢慢地靠近,跪在地上的田市又将手中的盘子举得更高了一些,做出同样举动的还有跪在田市后右侧的田广,但是跪在田市后左侧的田横却是将盘子微微地降低。
如果注意看的话,田横跪下的身躯也在悄悄地改变,按照人体力学的角度来说是变换成一种便于蹦起来的姿势,且降低下去的装有竹简的盘子也在缓慢地变成可以轮起来砸的模式……(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六章:何必呢?(下)
吕哲还是以一种非常缓慢的迈步速度在靠近,他眼神一直在扫视着跪倒一片的人群,眼眸里也没有很多人想象中,接受齐国献上印玺、舆图、名册该有的兴奋或是热烈。+頂點小說,
有必要兴奋吗?对于吕哲来说完全就没有那个必要。他又不是将志愿限定在统一华夏就算完事,成了皇帝就是一副混吃等死的模样。对于齐国的消亡,他看得非常淡,认为那完全就是齐王儋等田氏宗族自找的,又不是没有给过投降当个安乐公,日后由子嗣恢复齐封国的条件,可齐王儋不乐意,又能怎么样呢?
热烈?吕哲也没有热烈的心情,齐国的投降带来的愉悦感,与之听取东胡五万南下大军全灭的消息相比起来,听到东胡五万大军全灭他还会“哈哈哈……”一连串大笑表示愉快。
靠近了,吕哲在跪地的田市前面一步位置停下来,用一种比较平淡的语气:“孤接受你代表齐国的投降。”
汉国的执政官,也就是执政萧何,他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兴奋的,也是用一种比较平淡的语气高声喊:“齐献王玺!”
在萧何的呐喊声中,田市递出手中的盘子,吕哲伸手接过来。
将盘子单手拿在手中的吕哲,他的另一支手拿起用黑布盖着的印玺,上面的印玺足有六个,其中最大的是四四方方约五厘米的一颗大印。他又随手将盘子递给旁边的一个甲士,然后端详了一下印玺。
齐王玺是用一种不知名玉雕刻而成的印章,上面的刻纹不是太过复杂,不过似乎是带着一种莫名的宗教色彩?印章上面刻字不是秦人使用的小篆,好像是一种专门属于齐人使用的篆字体,简简单单就刻着“齐传位玺”四个字。
所谓的传位玺就是传国玺嘛,每个国家都有那么一颗。余下的五个较小的印玺就是王印、兵印、信印、行印、祭祀印了,它们各自都有自己的用途。例如兵印就是下诏出兵必须盖的,行印是在任命百官时需要盖的,诸如此类。
吕哲自己也有用玉石雕刻的六颗印玺,且每一颗都是用价值连城的宝玉来作为材料,不过上面印章的字就有点诡异了,是一种隶书的简体字……
接受了田市所献的六颗印玺,吕哲稍微看了看就重新放回盘子里用黑布盖好,然后示意叔孙通这个礼仪官接过去。
叔孙通倒是显得异常的激动,他接受装有六颗印玺的盘子,高高地举起来“示众”。伴随而起的是一阵阵“大王威武!汉军威武!”的口号声。
数万士卒敲打兵器呼喊口号是一副什么样的场面呢?是阵阵的兵器磕碰声和地鸣之声。会有地鸣声是因为士卒在敲打兵器的同时也单脚不断原地踩踏地面,以至于现场没有军队行军却有“轰隆”作响,地面也在一震一震的。
口号声和踏地声持续了现代大约是五分钟的时间,等待现场安静下来之后,不是吕哲继续接受舆图或是名册,是作为礼仪官的叔孙通大吼“奏乐”,早早等在一边的宫廷乐队开始忙活起来,那种平板到听了令人想睡觉的“雅乐”就在现场奏起。
没有什么起伏的雅乐之声中,叔孙通激动得满脸通红地高声念叨一些“上天眷顾汉王”“汉王治国有方治军有度”“将士们用命”等等的言辞。然后定下论调正是因为什么和什么,然后从接受田市献上的印玺后,汉王已经是原来齐国臣民的君主,这是在上天见证下的交接。若是这套“奉献”的利益过后还有谁谁谁起来反抗汉王(汉国),那就是对上天的不敬,必然会被上天唾弃和鬼神诅咒,汉王也会用最严厉的手段来惩戒不服从者。
那么多话其实概括起来也就是“上承天意下应民心”啥玩意的“祝词”。在公示齐国归降的同时。做一些该有的警告。更加显白一些嘛,无非就是告诉天下人说“齐国的老老少少都投降了,你们这些家伙就别妄想再干点什么。都消停点,不然就该迎来最血腥的屠刀”之类的。
叔孙通在数万人的注视下“表演”完毕又是举起装有六颗印玺的盘子,再一次接受万众的欢呼。
“这家伙……”吕哲看得有些无语:“太爱表现了。”
萧何笑笑不说话,旁边的魏王咎和韩王成对视一眼也不说话。
其实叔孙通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好好的一个博学多才的儒士变成了礼仪官,只有在一些祭祀上才能露露脸,除了这个什么都干不了,真心是觉得憋屈的同时也太寂寞了,有表现的机会自然是紧紧地抓住。
吕哲摇着头又迈步,接下来他该是走向左侧的田横,毕竟是以左为尊的年代观念嘛。
现场是个什么样子?汉国包括其盟友一方自然是几乎都含笑看着吕哲的身影,只有极少数人才会去注视跪在地上的齐国那一方。
“田将军……”张良纳闷地发现田横的姿势很不对,但是他没有学过人体力学,也仅仅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没有多想就呢喃着:“田将军心里肯定很痛苦。”
田横低下脑袋,抓住盘子的双手,若是透过衣料看去,他的双手已经是爆满了青筋,牙齿也是紧紧地咬住,双腿的肌肉紧绷到随时能蹦起来的地步。
这一刻,田横在心里不断不断地念着:“过来,过来,过来……”,随时准备弹起来,然后将手里的盘子砸向吕哲。
就在吕哲离田横四步距离的时候,翼伽十分恭敬地走到吕哲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吕哲一边听着一边看向田横,脚步停了下来。
翼伽是发现田横浑身一直颤动很不正常,在向吕哲提醒。
吕哲其实早就发现了,不过最开始只是以为田横是齐国将要灭亡,齐王儋也殉国,等等的事情让田横情绪激动,心里虽然是有做提防。不过他并不觉得田横会干什么傻事,毕竟浑身上下是穿着防护力十足的甲胄,齐国一众投降的人等也在事先做过详细检查,田横能够作为凶器的也就是一个不怎么结实的盘子,砸中人就是砸伤,不会致命嘛。
“王上,还是谨慎为好。”萧何自然有听见翼伽刚才说什么,立刻就出声劝谏。
话说回来,吕哲平时因为不喜欢乱逛还没有遭遇过刺杀呢,身在战场也是在一群群的己方精锐保护下,要说有危险也就是刚刚“创业”那一阶段,到后面基本是不可能出现什么危险状况。
“田将军啊……”停在四步之外,吕哲眨了眨眼睛:“你的身躯太紧绷了,姿势也是一看就是随时能蹦起来的样子,”顿了一下,很明显的叹息一声,然后才继续说:“孤身上穿的甲胄注定哪怕是被砸中也不会受伤。”又是停下来,注视着浑身颤动得更厉害,脑袋也抬起来一副恶狠狠表情的田横:“你确定要行刺?”
田横是颤动得非常厉害,脸上的肌肉因为一颤一颤也显得既是凶狠优势狰狞,他开口要说什么,吕哲那边又在说话了。
“砸孤一下出口恶气是不错的,毕竟孤灭亡了齐国,”吕哲突然笑着又向前一步:“可是田将军砸孤一下,还是注定砸不死孤的情况,你肯定是要被周围的猛士剁成肉泥,在历史上也能留下个齐国忠臣的名号,”笑容变得有些诡异:“可是……田将军要清楚一件事情,到时候可不止你会被剁成肉泥,现场至少三千跪在地上的人,他们也会成为肉渣滓的。”
“我……”田横作势要蹦起来,他倒是真的直立起了那么一下下,也微微向前扑了一小段,可是身躯扑到一半直接被另外一个身穿白色素衣且披麻戴孝的人影给抱得压在身下。
一阵阵的兵器出鞘声,数万人发出的惊呼声,什么声音都有的情况下吕哲大吼:“静!”
吕哲那声“静”发出去之前,周围的甲士已经全部兵器出鞘,外围的士卒也都向前迈了两步,直至吕哲抬起双手下压,外面的士卒重新停了下来,周边的甲士却是组织起了一道人墙将自己的君王与齐国那些人隔离开。
在田横起身飞扑的时候,从旁边冒出来将他撞得停驻并抱着压在身下的人是田广。现在两人正一个静静地躺在地上双目流泪,另一个则是不管抱着的人没挣扎还使用全身的力气四肢齐用锁着。
跪地的齐国那些人也是一阵阵的骚动,大部分是保留跪地不过有挪动的痕迹,一些人则是站了起来。
周边的汉军弓弩手,他们已经将箭镞对准站起来的齐国那些人,只要得到命令就会毫不犹豫地放箭。
“叔父!!!”一声哀嚎一般的出声,田市哆嗦着嘴皮子,手指着田横:“别干傻事啊!”
田横闭上了眼睛,低声呢喃着什么。
田广在汉军甲士靠近的时候才松开锁得死死的田横,他松开田横之后找到自己应该手捧的盘子,将散落的山川舆图卷轴放好,然后屈膝跪地,恢复了跪地高高捧起盘子的姿势。
吕哲扫视一眼那些站起来的齐国人士,对着旁边的翼伽点点头。
翼伽立刻高声吼道:“跪!不跪者——死!”
渐渐地,那些站起来的齐国人重新跪了下去,被汉军甲士从双边夹着拖起来的田横回头看一眼,用着绝望的语气:“齐国……完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八章:战匈奴(二)
秦国现在能被称呼为将军的只有征北将军、征东将军、征西将军、征南将军、蓝田将军五个,蒙恬是征北将军、徐岩是征东将军、冯劫是征西将军、蒙毅是蓝田将军,征南将军原本是吕哲,可是吕哲成为汉王之后,秦国的征南将军也就空了出来。
汉国这边能被称呼为将军的属于没有,最高的武将头衔是太尉,可是其下的各个军团长也就是中郎将这一职位,中郎将以下则是偏将、卑将这些与将军稍微靠上边的军职,然后就是校尉、军侯、司马这些中下层的军职了。
吕哲没有封任谁为将军并不是要靠什么特殊化,其实就是汉军成军的历史太短,再则就是按照军功累积来算谁都还没有达到那个要求。最重要的是,吕哲若设立将军,按照现在的体制也就是东、南、西、北四名将军,现在的高级武将功劳已经有几个能被任命为将军,但是汉军的体制是以五万人为一个军团,军团长的限定也就是到中郎将一职,出现将军之后就又该划分出比军团规模还大的兵团。在吕哲的计划中,一统天下之后是会再进行整合一下,组建出几个兵团,然后设立东、南、西、北四名将军,初步的打算是以五个军团成为一个兵团,每个兵团再任命一名将军。
当然,任命将军又组建新兵团,那是到了吕哲将手伸到“天下”之外区域的时候了,那时征东将军麾下的兵团将针对东胡那片,征北将军的目标是放在草原,征西将军的攻击方向是在西域。征南将军则是继续向南亚那片区域扩张。
东、南、西、北四个兵团还是会划拨到国防军序列中去,但是在吕哲的计划中,四个兵团的编制肯定会出现,但并不是时时刻刻保持满编姿态,毕竟全部满编的话可是一百万的常备军。再加上相应的辅兵起码就是要保持三百万的总兵力,财帛方面的负担不能持久,长期让那么多人不事生产也不是个事。
共尉前来秦地率军助战,他很清楚那是效忠对象给予立功的机会,好在日后能名正言顺地担任某个兵团的将军。
“在这种关头……”共尉一副没想明白的样子:“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合适吗?”
虽然是没什么科技含量,但是汉军骑兵就是依赖马镫和马蹄铁的存在才能长途奔袭又长久地保持战斗力。秦国轻飘飘几句话想要获知秘密,共尉就不得不思考秦国是不是要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了。
很明显,秦国北境的军队是还保持着高强的战斗力,可是在中原军团的徐岩开始抗拒咸阳中枢的命令后,忠诚于扶苏的军队也就只剩下蒙恬手里的长城军团了。
扶苏手里只有长城军团。秦国的国力也随着老秦人不理会咸阳中枢的命令再次衰退,现在的秦国不但是从军力上依赖于汉国,连带物资、财帛方面也仰仗于汉国,在将近三十万匈奴、齐、燕同盟军逼近咸阳的时刻,他们难道看不出大势所在吗?
“中郎(将),”李良出了帐篷快步追上共尉:“向西迂回而去的匈奴骑兵统帅是冒顿。”
共尉脚步没停:“是冒顿。”,语气也有点严肃。
冒顿的名声之前并不为人知,华夏这边还是从一些俘虏的口中才知晓匈奴有这么一个王子。冒顿曾经被送往月氏那边作为人质。很不得匈奴单于头曼喜爱,这些情报也陆陆续续从俘虏的那些胡人口里得知。
匈奴南下,冒顿这个名字第一次被秦军所知道。那是在阴山以南战场上,冒顿带着一万骑兵进行迂回,很轻松地击垮了一支三万人的秦军步卒。
在此之后,冒顿就一直活跃于战场,前前后后是没有打出什么大仗,但是他带着骑兵不断袭扰和切割战场。给秦军带来的麻烦简直是令人印象深刻。
汉军没有北上进入秦地助战的那段时间,蒙恬可是被冒顿那支游离的骑兵袭扰得苦不堪言。付出很大的代价才将冒顿所率的骑兵诱骗进入埋伏区域,不过那次埋伏也仅仅是咬下冒顿所率骑兵的小尾巴。秦军不说没能成功围歼冒顿那几千骑兵,战后统计斩获首级也只有不到一千颗。
冒顿的战争嗅觉敏锐,对骑兵的指挥看似模仿汉军,可是在他的率领下匈奴骑兵要远比汉军滑溜许多。
汉军骑兵的作战方式还带有华夏族群的一种硬碰硬模式,冒顿率领的匈奴骑兵是怎么个滑溜模样?是冒顿一旦察觉到情势不利,哪怕是丢下一部分骑兵送死,都毫不犹豫地带着大部分骑兵脱离战场的果断!
更令秦军印象深刻还有一项,那就是冒顿敢在敌我双方士兵混在一起作战,然后下达箭雨覆盖的命令。而下达不分敌我混在一起射箭的命令,为的可能就仅是冒顿觉得射死的秦军比匈奴兵多上那么一些些。
汉军也有和冒顿较量过,不过也仅仅是一次。那一次是汉军在行军途中遭遇冒顿所率骑兵的突袭,所幸的是汉军长久对阵列的“痴迷”让他们哪怕是在行军姿态下都保持阵势。在发现有不明骑兵在接近的时候,汉军停顿了下来,冒顿仅是派出一千骑兵进行试探,发现汉军在被骑兵冲锋时队形不乱且弓弩强劲,发现没有可乘之机的冒顿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就率军撤退了。
指挥那一次作战的人是李良,他后面有专门向共尉汇报过。
李良汇报之前共尉早从秦军那边得知冒顿的一些战例,李良还记得当时共尉是那么对冒顿做出评价,说冒顿是一个狼性十足的人,也是一个对战争节奏十分敏感的人。
秦军对冒顿感到忌惮,李良现在想要说的是,蒙恬等秦军将领或许并不是要搞什么幺蛾子,例如掌握马镫、马蹄铁的秘密用来对付汉军,是被冒顿的迂回逼急了才有那种不恰当的行为。
“您看啊,中原军团已经靠向王上,老秦人也写下效忠书投效王上。”李良一脸的思考:“王贲所率的秦军更是接受王上的指令与司马昂所率的赵军会合,就等着我们针对齐国那边的军队解放出来就赶赴阴山区域交战,情势完全对我方有利……”
共尉怎么能不明白呢?汉王吕哲表现得出奇地慷慨,已经明确表态只要扶苏等秦国文武愿意接受条件合并成为一个大帝国,那么就完全没有必要使用刀兵征战,他们只要聪明就不会生出什么恶意的念头。
事实条件也是那样,无论怎么看秦国都自行四分五裂,从国力、军力、疆域上无一不是表明只要吕哲愿意,那么秦国顶多顶多也就是挣扎一下就会亡国,扶苏他们也接受吕哲合并组建大帝国的意愿,现在该是合力歼灭匈奴的时刻,有必要再额外的做出一些明显会令人猜忌的事情吗?
“你的意思是,蒙恬确确实实是担忧后勤线被切断,然后冒顿再威逼咸阳,迫使蒙恬不得不在兵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分兵保证后勤线的同时也分薄兵力确保咸阳的安全?”共尉问。
李良不断点头:“秦太子已经将愿意接受命令的大部分秦军调来定阳一线维持防线,咸阳只留下五万的守军。那个……”想笑又忍住:“秦国内部又自己不稳,民心上面也是乱七八糟,要是冒顿真的率兵逼近咸阳,有没有可能因为恐慌出现的暴动,然后出现意外导致咸阳陷落?”
似乎……好像……可能……秦国,不对,是扶苏所面临的情况真的是糟糕透顶?而这也是因为扶苏在民间、军方都没有威信的关系?
扯远一些,会出现目前的这般令扶苏无比困扰的情况,难道不是始皇帝自己酿成的苦果吗?威信需要去经营,可惜的是扶苏一直就没有那种能够形成威信,或者是获取威望的条件,结果就成了始皇帝一去,然后扶苏没有足够的威严,除了蒙氏一系还不离不弃,其他秦国的派别都不把扶苏当一回事了。
“没有得到王上的允许,我没有足够的权限将马镫、马蹄铁的秘密透露给秦军。”共尉对李良的客气有其原因,毕竟李良再怎么说都是吕哲的结拜兄长,不出意外是会有一个大好前程。所以吧,共尉说话时一直是带着笑容:“看山川舆图,冒顿那支骑兵能迂回的空间不小,但是想要形成迂回有一个要点必须经过。”
“中郎(将)的意思是,秦军没有可以抵挡骑兵的大规模重步兵建制,我军有?”李良陷入某种思考中,想到什么似得眼睛一亮:“我们可以向秦军要求协助必要的车马,赶往冒顿所率骑兵必须经过的那个要点,将冒顿那支骑兵挡住?”
共尉“呵呵呵”一阵长笑,停下来之后严肃着脸庞:“既然偏将领会意图,那么就由你前去与秦军那边协商。”
李良行礼应“诺!”,停在原地等共尉以及其他同僚走远,摇了摇脑袋构思一下说词,然后才慢吞吞地朝着蒙恬的大帐走去。(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九章:战匈奴(三)
秦军其实也是有重步兵的建制,可是并不重视这个防护力十足机动性缓慢的军种,在其兵种建设过程中都是小规模的精锐武士临时武装。
一个兵种总是要有足够的重视才能得到发展,像是重步兵这个兵种有强壮的兵源还不够,研制出合适的甲胄,研究出相应的战法,再配以适合的训练,那么兵种才能组建的成型。成型之余,必要的演练和对抗也必须进行,有一个磨合的过程才算是成军。而成军往往只是一个兵种诞生的起点,想要使该兵种成为一种常态兵种,需要的是经过战场的考验,考验之后才会得出该兵种是不是值得保留。
现在是什么年代?是公元前二一五年。哪怕是有无日不战的春秋战国这个“底子”,可是在目前为止许许多多的兵种还处在一种摸索的阶段,像是秦军对重步兵的实验就是其中之一。
汉军已经全面淘汰了戈矛兵,不过其中的长矛兵、弓弩兵、朴刀兵、持剑兵、重步兵,当然还有骑兵,这些兵种有些是早就有的,有些则是吕哲开了“外挂”组建并训练出来。
吕哲组建的兵种有许多,汉军现在还保留的兵种是被认为适合于该时代,也是能与其余兵种搭配才留下来,其实除开汉军现有的兵种之外,组建起来又淘汰掉的兵种并不算少,比如持盾短矛兵这一个就被淘汰了。
没错的,什么样的兵种都是要考虑能不能与其他兵种形成互补或是配合,并不是为士卒装备相应的甲胄、兵器就算是什么兵种了,必然是还要对其进行系统化的训练,兵种之间的协调更是必不可少,次数繁多的演习在四年之间举行了至少五百次规模大大小小的对抗。
“唔?”蒙恬有点意外有点诧异:“贵军请求转移到雕阴(现代甘泉以南二十里)的洛水一线?”
李良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正是。”
“确实,雕阴在定阳以西六十里外,因为洛水的关系东岸和西岸被隔绝开。以现在的时节匈奴的冒顿军团无法渡过洛水,想要进行迂回只能是走雕阴一线。”章邯站在山川舆图前专注地看着某块区域:“只是……”说着转身面对李良:“那里是匈奴骑兵要经过的要点,贵军为步军,敌军是骑兵,能在他们经过之前赶到并设防吗?”
李良解除行礼的姿势,说道:“蒙将军和章将军,雕阴以东一线是定阳的后翼,秦军难道没有在那里部署必要的兵力设防?”
章邯看一眼蒙恬,得到其示意后,说:“自然是有设防。只是那里地势平坦,没有大兵团组织防线难以守住纵宽长达二十余里的平原。”
啊?那里的纵宽竟然是长达二十余里?李良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点,共尉也肯定是不清楚这点,毕竟他们不是秦国人,是能够看地图分辨地形和要道,但是对实际的情况的了解难免会出现疏忽。
二十余里啊,而且还都是平地,真的是需要大兵团建制才能够布置起一条像样的防线。而现在蒙恬手里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要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他们也不会把脑筋动到试探汉军骑兵秘密上面。
李良愣在了原地。另外一边的蒙恬和章邯则是相视苦笑。
北境的军队哪怕是加上汉军也不过是三十七万,他们需要的是固守接近三十里的阵线,兵力在这么长的一条战线上其实已经被拉长分薄,算是兵力不足的状态。
现实情况是蒙恬手里的三十万兵力中已经至少有六万是妇女。秦军真的没有多余的兵力防护后翼,咸阳那五万戍卫军也不能够动弹,他不断向后方求援,扶苏给予的回复是动员不出兵力了。
“我们有三万左右的单骑走马。数量与冒顿军团相差两万。”章邯没用骑兵这个词,其实现在除了汉军的骑兵,匈奴那些胡人也只能算是单骑走马。他走到沙盘旁边拿起长木棍点向某个区域:“他们在这里。”手里的木棍向北侧移动了一小段:“冒顿所率的五万骑兵在这。”
李良目视着沙盘,秦军骑兵和匈奴骑兵的间隔距离有二十里,而匈奴骑兵就在高奴(现代延安)以北的区域,若是看沙盘上的山川地势,冒顿那支骑兵还真的就是要走雕阴一线穿插到定阳后侧。
高奴距离雕阴大概是七十里,以骑兵的速度真要快赶的话也就是一天的时间,难怪刚才李良说汉军可以到雕阴一线设立防线时,蒙恬和章邯的表情那么奇怪。
怎么说呢?汉军是步军,从定阳到雕阴需要走六十里。步卒快速行军六十里,走快了等军队到了也该疲惫不堪,用疲惫不堪的军队作战能保持多少战斗力?走慢了……等到了冒顿早就穿过要道不见了,去了还有什么意义。
帐内安静了一会,蒙恬突然问李良:“汉军前去雕阴一线,有守住要道的把握吗?”
要是蒙恬和章邯没有提醒那边是纵宽二十余里的平地,李良还能回答能守住,可是用六万余汉军想要守住纵宽二十余里,面对的还是高速机动的骑兵,他就不能睁眼说瞎话了。
“若是三万单骑走马配合呢?”蒙恬又问。
很显然的事情,秦军北境那些指挥官是真的担忧后路被断致使战线崩溃,正在设想所有能用到的手段在试图战局的稳定。
蒙恬会那么问已经表达出,要是汉军有把握能将冒顿的那五万骑兵挡住,他会让三万秦军单骑走马尽量拖住匈奴骑兵,创造机会让汉军能够前往布置。
汉军比秦军能加骁勇善战吗?从某些方面来说,目前的汉军是比秦军好战性要强,装备和士气也要好于和高于秦军。另外从兵源素质上来看,汉军也要优秀于动员到十三岁以下、上至四五十岁,甚至说连妇女都动员了的秦军。
关于汉军目前要强于秦军,蒙恬等秦军将领心里十分有数,他们本来也有意思尝试让汉军前去后翼保证战线,李良主动前来转述共尉的请求,可以说是正中下怀。
不过,有许多方面总是充满了复杂性,最关键的就是汉军不是秦军,蒙恬无法像指挥秦军那样去指挥汉军,身为统帅的蒙恬对于军在战况不利的时候能不能拼死力战也存在疑虑。他需要了解汉军那边是什么想法,也希望能够得到来自共尉的保证,可是汉军怎么都是来助战的,他总不能像对待秦军将领那般去对待共尉吧?
“良需要前去与中郎(将)进行协商。”李良有些尴尬地行礼,然后退出大帐。
等待李良离去,蒙恬不断摇着头,来回走几步,停下来对着章邯苦笑道:“汉军求战意识高,战斗力也有保证,只是有些时候显得太高傲自大了。”
章邯也是在苦笑,他同意蒙恬说汉军求战意识强烈的说法,那是在上郡与太原郡之前的战事中汉军表现出来的模样。
汉军前来秦地助战,算是一支客军,若是表现得消极一些也是正常的事情,可是汉军一来就主动提出前往战事前线,也真的投入到对胡人的作战中去,屡次作战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坚韧性一点也不输给保家卫国的秦军。
蒙恬说汉军骄傲和自大也是有理由的,汉军是能打,但是好像缺乏一种对战争残酷性的畏惧,对未知情况的敬畏感。就像是这一次吧,汉军那些将领根本就不了解雕阴一线的地形,竟是想要用六万多步军去防守,好一点的描述用词就叫异想天开,直白点能直接说是不知所谓了。
“最多能抽调出五万部队,连同三万单骑走马和六万汉军,调配去后翼的总兵力能达到十四万,不过对于纵宽三五十里的战线,十四万人还是太薄弱了。”章邯皱着眉,目光一直在扫视沙盘。
蒙恬颔首:“至多是能抽调那些兵力,再多正面战场就无法维持。”
“您说,共将军会做出什么选择?”章邯脸庞比较严肃:“其实……让汉军留在原地,我们派出部队赶回咸阳是最好的选择。”
蒙恬又哪里不清楚这些,可汉军是助战,凡事都只能是用商量的语气,根本就不是上下级关系。
两人对战事的发展又进行一段时间的交流,正在讨论咸阳遭遇兵临城下的状况会发生什么状况,帐外有人高声在请示进入。
进来的人身穿红色战袍,背后插着五枝小旗子,他是汉国方面的鸿翎急使。
蒙恬看到汉国的鸿翎急使有些反应没过来,鸿翎急使应该去找共尉,怎么跑到他这边来了?
“已经有袍泽前去中郎(将)处,职是奉王上令,前来请见蒙将军。”这位鸿翎急使说着做出递出木盒的姿势:“我王寄书蒙将军,请查验。”
蒙恬接过木盒检查上面的封蜡,对鸿翎急使点点头,示意木盒封蜡完成。
等待鸿翎急使退下,章邯也没有靠过去的意思,这里有着不足外人道的原因,毕竟有太多秦国方面的人靠拢向汉王哲,天晓得汉王哲派人紧急给蒙恬送信的内容都写着什么玩意,他还是不好奇为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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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章:战匈奴(四)
蒙恬拆开长方形木盒,里面是一个圆形的蜡球子和一卷不知道画着什么的白绢,想要知道信件内容还要将蜡球子给扳开,白绢却是可以直接抽出来摊开看看。…,
白绢显然就是一张地形图,上面有用朱笔勾画一些军队的攻击箭头。在白绢的最下方,什么样的标志代表的是哪支军队做出了标明。
“唔?”蒙恬示意章邯靠过来,用手撑开白绢:“这张图是齐鲁那边向雁门和阴山以南的地形图,上面这些军队的箭头所指……”
如果可以选择,章邯真的不想走过去,现在的秦国内部太复杂了。
秦国的情况糟糕,扶苏所要面临的情况更糟糕,随着汉国越来越展现出强大的一面,最近投奔汉国的秦国人是越来越多,也就只有蒙氏还表现得不离不弃。不过吧,很多事情不由蒙恬做主,他是蒙氏一族的族长,也是蒙系的首领,许多事情不能感情用事,要替蒙氏的日后考虑,也要为追随蒙氏的那些人寻找出路,最近不断有蒙氏一系的人提出靠拢向汉王哲的意思,还是他强制地压下那些声音。
章邯为什么要避嫌?蒙恬知道是有些消息走露出去了,不然章邯不会有这种表现,可是他也无法解释什么,只能是视而不见心里苦笑。
吕哲命人送来的木盒,里面装的白绢确确实实就是一张地形图,上面关于汉军、赵军、秦军的进攻路线画得十分清楚,哪路军队是由哪些人统帅又是什么样的军队也写得很清楚。
“中原军团、赵军、汉军……”章邯一旦心思专注在战事思考,其余就没有多想了。他的手已经指着白绢的一些不同颜色的进军路线:“这里是王贲和司马昂,他们的目标是塞外草原;这里是徐阳和季布,他们的目标是太原郡,最终挺进方向是我们的正对面的敌军;这支军队怎么有那么多的虚线……哦,虚线是规划中有可能变换的路线。”
王贲手里有将近八万的兵力,司马昂率领的赵军有五万。他们这一路还会有汉军的第一骑兵军团前去会合,总兵力是十八万。
徐阳那里的七万军队是来自中原军团,季布将会率领第二、第四混编军团前去会合,这一路的总兵力也会达到十七万。
白绢上面用虚线标注的这一路是吕哲亲率,兵力是十万禁军和第五骑兵军团,总兵力是十五万。
两人看了一会白绢,最后蒙恬将蜡丸扳开,一张卷起来的纸条也就出现了。
纸条上写着什么玩意?是向蒙恬这边介绍齐鲁大地的战况,说是白绢上的内容需要等待临淄被攻取,汉军也需要时间来扫平齐燕的不服者。最快需要明天春季才能如白绢上的路线展开军事行动。
蒙恬和章邯看完之后是一阵面面相觑,他们搞不懂吕哲现在就让人送这些东西过来干什么。
帐外响起了共尉的声音……
“蒙将军,”共尉进来时手里也拿着一些什么,脸上的表情带着让蒙恬和章邯不理解的喜悦。共尉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我王已经攻克临淄,齐鲁大地和燕地已经归于我王治下!”
“……”蒙恬和章邯对视一眼,他们看到的不是这样的消息啊?
后面进来的李良笑着解释:“鸿翎急使有许多波,每一个鸿翎急使携带的信件内容都不相同,那是以防鸿翎急使在路上遭遇截击,致使信件被夺。”
军队在传递军情的时候都会这么干。蒙恬自己在传递消息时也是真真假假的信件一大堆,然后又采用“阴符经”的模式来作为“密码”,所以李良那么一解释之后,他就下意识地点点头。
《阴符经》也叫《黄帝阴符经》或《轩辕黄帝阴符经》。华夏的军队一直是拿它来作为密码本使用,所以传递军情很多时候是一封信件拆开好多份来送,同时会在军情信函中留下一些知情者才知道的暗号。
蒙恬所不知道的是汉军传递军情的“暗号”与很多军队……包括秦军都不相同,有吕哲在使用《阴符经》作为密码的手段显得太过落后了。不过共尉也没有义务去对蒙恬和章邯解释,是不是?
汉军已经攻克临淄,并对齐鲁大地和燕地进行掌控?听到这样的消息蒙恬心里是无比震惊的。
“汉军……北上不过半年。”章邯也是目瞪口呆:“沿途的城池不下于百座,临淄城更是是一座大城、坚城……”,说到这他总算是回过神来,知道用质疑的口气很不恰当。
“齐军,将无战心,士卒士气低落,更有宗室带头归降,”共尉“呵呵”笑了几声:“燕国的臧荼率先归降,韩广被杀之后,臧荼献土……”
是有点顺利过头,不过也不是什么太不可思议的事情,主要是齐燕两国的内部问题,更多的是汉国在薛郡等地的治理太好了,有了薛郡等等的那些榜样,在汉国的统治下黔首能过上好日子,黔首消极对抗,齐燕的统治阶层想要玩命也没多少人奉陪。
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吕哲从来都没有对谁赶尽杀绝的意思,只要不是犯下的罪行太过夸张,归附汉国之后最坏的下场也就是当个寓公,没有把谁逼到绝路,很多人也就不愿意拼命了。
李良的话让蒙恬有些尴尬,汉国强势崛起,吕哲怎么看也是个贤明的君王,有前途自然是吸引人前去投靠,秦国不也是一大帮一大帮的人归附过去吗?最后,似乎……他在扶苏做出不做无谓抵抗与汉国合并成为一个大帝国的决定后,他也是稍微劝一下就默认这个结果了嘛。
不是说谁谁谁没节操的事情,首先人都是趋吉避凶的存在,另外吕哲也着实太宽厚了一些,像是保留秦王和赵王就是其中之一,直接就瓦解掉了扶苏和赵歇的心里防线,统治者都接受那个样的结果,让下面的人想拼命都找不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共尉可不是来说那些的,他示意李良安静下来,然后对着蒙恬说道:“于一个月之前,我军的第一骑兵军团与王贲、司马昂率领的人马已经向阴山以南开进,算算路程现在应该……”走向挂着北境全图的架子,手指雁门郡的那区域:“该是已经抵达马邑(现代朔县)附近。”
一个月之前?蒙恬回忆了一下,大概是在四个月之前南下的齐、燕、赵联军是在砀一线,赵军率先撤离,然后剩下的齐和燕似乎做出了向东移动的迹象,被季布率领的汉军阻挡在单父(现代单县)一线,那一战徐岩有派兵参战,汉军、秦军、赵军先是围歼了燕军,之后对田荣率领的齐军进行了合围,田荣兵团粮秣告罄之后全军归降。
算算时间,汉军第一骑兵军团该是在田荣兵团覆灭之后北上,用三个月的时间穿越赵地抵达雁门是绝对够了。赵将司马昂率兵前去会合期间,汉军第一骑兵军团和王贲所部也能养精蓄锐地进行休整上半个月?
“马邑……”蒙恬也在看北境全景图,他摸了一下下巴:“这一路是以……骑兵为主?”,他说的骑兵是汉军的那种骑兵,可不是什么单骑走马。
“我军五万和王贲所部的三万是,余下的四万王贲所部和司马昂所部五万为步军。”共尉笑了笑:“先头部队的八万骑兵可以用三天的时间直插云中平原,余下的九万正兵(战兵)会协同二十来万的辅兵和民伕后续跟上。”
“云中吗?”蒙恬目光移向河套,特别关注的是阴山以南:“那么最终的目标不是塞外草原,是阴山以南,是要切断胡人的归路?”
“正是!”共尉又说:“季中郎(将)那一路,总兵力十七万会行走赵地一线,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在太原郡境内,慢的话该是在晋阳周边,快的话已经到达汾水。”
蒙恬目光转向汾水一线,那里距离定阳这边大约两百余里,考虑到季布那一路是步军,想要保持足够的体力随时可以参战,最多也就是使用六天就能出现在定阳北面敌军的后侧。
“齐燕已经不复存在,那我们对面的十来万齐军和燕军?”章邯的眼神很亮,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共尉。
“不出错的话,在我们收到王上的信件之前,已经有人进入对面的齐燕营盘,”共尉脸上的笑意很浓:“田假若是聪明会接受我王的好意,若是田假不接受……”
汉军解决完齐国和燕国,后面只需要留下一个军团警戒,二线部队开进齐鲁大地和燕地维持治安,其余的军团都能向西线开进,田假要是不投降等待的就是数十万汉军逼近歼灭。
蒙恬脸色无比复杂的问:“那么……汉王的意思是让我们向后撤退,将胡人引诱得更加深入,是吗?”
共尉点头:“王上意思正是这样的意思。”,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蒙恬的眼睛,很清楚地看见蒙恬的眼瞳在刹那间迅速地收缩了一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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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一章:战匈奴(五)
秦军是一直在被迫撤退,丢下了大片的疆土的同时很多黔首也被丢弃在失陷的区域,现在本土沦陷区上郡没了导致该郡的资源无法为战争服务,上郡的六七十万黔首也无法成为有效人口来进行利用。
事实上,秦国的国力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衰弱到需要依赖汉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连续失去巴郡、蜀郡、汉中郡。另外也是因为一直扩军,民间的青壮被抽调一空导致生产力枯竭,陷入了一种不扩军无法保证疆域,扩军让民间丧失生产力的恶性循环。
往广义上来说,曾经的秦军不也是一种无所不用其极地让列国处于高度战备状态,花了一两百年的时间慢慢将列国的生产力体系拖垮,随后才在嬴政这一代顺利地横扫列国吗?
目前的情况是各国都是互相消耗到筋疲力尽的姿态,独有汉国没有经过多少消耗,汉军北上之后用半年的时间灭掉齐国吞并燕国,尚算是可以理解的范围。
只是呢,蒙恬怀疑真的是不是有“天命”的说法,旧有的仇恨让列国死死咬着秦国,秦国也就不得不全力应对列国的反扑,结果是让吕哲建立的势力能独身之外。现在列国已经几乎全部完蛋,秦国也没有实力与汉国抗衡,天下眼见就要再次归一,也只有用谁也不确定的鬼神之说才能解释得清汉王哲会那么顺利获取天下了吧?
“蒙将军?”共尉已经呼唤了好几声,蒙恬却一直没有回应。
章邯看着蒙恬失神的表情心里有些复杂。他也在想,要是天下没有大乱,保持秦一统天下的格局,扶苏注定会成为秦二世,那么很久以前就在“投资”扶苏的蒙氏等待新皇登基就该是得到无比显赫的地位了。现在呢?汉国横空崛起,蒙氏灌注那么大的心力和资源去支持扶苏,等待秦国的国号取消。作为新帝国的保留秦王称号的扶苏肯定是空有王号没有实权,蒙氏的“投资”也等于打了水瓢,更因为蒙氏身上深厚的扶苏烙印,蒙氏在新帝国的状况估计也得不到重用。
几路汉王哲控制的大军向西线移动,天下局势近一步的明朗,章邯能理解蒙恬内心里的复杂,他本人不也是在感到迷惘,不知道日后的前程吗?
共尉再呼唤几次,蒙恬总算是从失神状态中“醒”来。
“几十万大军,连绵数十里的防线……”蒙恬的声音有些干涩。表情也在显示犹豫不决。
说实话,吕哲直接绕过扶苏向蒙恬发出撤军的要求,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讲是在进行一种试探,是吕哲在问蒙恬“你能不能为我所用”的问话。
蒙恬是蒙氏的族长,也是众多追随蒙氏各大氏族和百官的领袖,理智在告诉他应该接受吕哲的招揽,毕竟天下局势明朗,他应该为蒙氏的将来考虑,也该为众多的追随者前程考虑。可是呢。他是一个珍惜感情的人,霎时就陷入一种难以抉择的犹豫。
良久,久到共尉想要开口催促,章邯也忍不住要出声时。蒙恬终于是有了反应。
“撤军事关重大,有许多事情需要准备,一时间难以形成调配。”蒙恬如此说。
共尉听得愣了,他行了个礼。一言不发缓缓地转身,叹息一声离开大帐。
在共尉离开之后,蒙恬直挺的腰微微驼了一些。像是极为艰难才走到可以一屁股坐下的台阶,坐下之后用双手抱着脑袋。
章邯知道蒙恬已经做出选择,蒙恬是要请示咸阳的扶苏之后才决定是不是撤军,也是在婉转地拒绝了汉王哲的招揽。
“你说……”蒙恬的声音既是干涩也是沙哑:“我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章邯不太懂蒙恬是在说些什么,但是能看出蒙恬充满了伤感了颓废。
是在伤心蒙氏一直的“投资”失败?蒙恬或许是有这样的想法,毕竟政治站队充满了复杂性,赢了富贵满门权力滔天,输了自然是要面临打压和清洗,道理从来都是这般。
不过有一点章邯绝对猜错了,事实上在原版的历史上蒙氏的“投资”也没有获得成功,站队失败在扶苏自杀之余,蒙恬也被囚禁在阳周,等待蒙氏在军中的势力被完全清除之后,蒙恬更是被杀害在牢狱之中。
现在蒙恬所面临的处境可要比原版的历史上好上非常多,历史上他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现在还能自主地做出选择。并且呢,其实哪怕他拒绝吕哲的招揽,吕哲也没有想要把这位“中华第一勇士”怎么样。
当然,蒙恬可不清楚吕哲的想法,只以为拒绝招揽之后自己肯定是要倒霉,蒙氏估计也是要沉寂下去,连带追随蒙氏的那一些氏族、官员日后的处境肯定是要无比糟糕。所以吧,他在做出选择之后才会看似老了非常多,那股精神气也无法保持了。
“章邯,”蒙恬很认真地说:“你应该多与汉军那些将校接触一下,不要误了自己的前程。”
章邯能说什么?
蒙恬是很认真的建议,一点说反话的意思都没有。
尽管章邯从少府转任军职只是三年的时间,可是他在指挥军队作战上表现出来的能力很不错。随着指挥军队作战的次数增多,他更是展现出一种良将该有的素质。
章邯到蒙恬麾下不过是一年来的事情,蒙恬从章邯身上看到很多的闪光点,认为章邯不应该在这一次站队中选择错误,应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汉王哲是一位很特殊的君主,他的胸怀能容纳整个天下,眼光却不止是注视着天下,还遥望着更远的土地,”蒙恬注视着脸色复杂的章邯:“华夏一统之后,汉王哲还会继续向外扩张,需要非常多的贤臣良将,你……”
章邯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他开始有些理解蒙恬的意思了。
蒙恬想表达什么?他是在说,汉王哲不会残酷地清算,蒙氏会失去表现自己才能的舞台,可是并不会遭遇血腥清洗,毕竟无论是楚,还是齐、燕、魏、韩,在这些国家消失或者即将消失之际,也没听过汉王哲对谁举起过屠刀。在他看来,汉王哲是拥有大胸怀的人物,这样的君王注定想法与常人不同。
现实情况似乎也是那样,吕哲到目前为止还真的没有对谁举起过屠刀,一些战败投降的列国将士也未曾发生过投降之后被屠杀的情况。另外,各国归附的官员无论是在事前针对汉国做过什么,这些官员最多也就是不被吕哲任用罢了。最特别的例子有一个,那就是共尉的父亲共敖,共敖曾经把吕哲骂得狗血淋头,可是不但共敖没被怎么样,共尉现在不也还是在被重用吗?
从种种迹象看来,章邯认可蒙恬所说汉王哲胸怀宽旷的说法,到这个时候也清楚了蒙恬的内心想法。
蒙恬是要顾全与扶苏长久以来的感情,现实情况也注定蒙氏要沉寂一段时间。事实上在蒙恬这一代身上属于扶苏的烙印不清除,蒙氏很难再有成为某支军队主官的可能性,那就不如好好当一名忠臣,反正最后的结果也差不多。
远在咸阳的扶苏接到来自蒙恬的军情汇报时感动了,在老秦人和王氏、徐氏等人背离而去的时候,蒙恬依然保持不离不弃拒绝了汉王哲拉拢,他怎么能不觉得敢动?
但是吧,扶苏在感动之后更多的是苦恼,他一直与吕哲有书信往来,一些交流从来都没有中断,若说现在有谁比较了解吕哲实际的想法,那么扶苏绝对能算其中一个。
吕哲的思想与这个时代的人不同,他是会清除对统治形成威胁的人,但是对于没有什么威胁的人基本就是个只要那些人不触犯律法就无视的态度。
“汉王并没有弃用蒙氏的想法,日后还要任命蒙恬为征西将军,这个要不要提前告知呢?”扶苏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知蒙恬。
要知道吕哲治军与现在的所有国家都不同,军队的构造已经形成三面制衡的制度,军饷的维持和军中的典校、军法官体系,一种不是某个将军要反叛能轻易得逞的局面已经有了基础。这样一来无论军队是给谁统帅,该名统帅想要造反就必须拥有足够的财力,然后将军官们全部拉拢,更要清洗掉军中的典校和军法官,如此才会有造反的基础。然而,需要这么多的“手续”才能形成造反的条件,有多少“妖孽”能做到这一地步?
“汉王哲年轻,非常的年轻,在他还活着,以威望和手段论,除非是他自己昏了头,不然情势已经难以逆转。”扶苏头脑很清醒,种种的原因之下他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现在只能顺势而为……”
很快,扶苏亲笔书写让蒙恬配合汉国那边战略的信件被送往定阳一线。
蒙恬接到信件之后没有疑虑了,他心里不清楚扶苏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在接下来果然十分配合共尉那边,对全军后撤进行部署。
另一边,有那么些人却是在发生让人感到无比纠结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二章:战匈奴(六)
齐国没了,燕国也没了?这也太快了吧!
田假在见到田广,知道齐国已经被灭,然后燕国举国归降汉王哲的消息,他整个人呆了至少半刻钟,完全就不敢相信齐燕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就完蛋了。≥頂≥点≥小≥说,
“薛郡和琅邪郡是在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之内沦陷,随后济北郡、胶东郡又相续沦陷,汉军兵逼临淄之际南下的四五十万兵力在单父投降,”田广对着傻愣傻愣的田假继续说:“随后臧荼归降汉王,前去济北战线联军营中劝导韩广,致使韩广寻找借口将联军拖在原地。”
田假呆呆地问:“可是……你不是说韩广最后抵抗,并被汉军在战场杀死了吗?”
“是的,韩广最后犹豫了,所以被汉军杀死在济北战场,”田广又说:“臧荼、陈胜最后选择站在汉王这边,现在臧荼是汉国的五等子爵,陈胜是汉国的三等男爵,余下一些将校也各自有了安排。”
“韩广……为什么前面同意后面又变卦?”田假无比地想知道这个。
其实哪怕是战事已经结束,到目前为止谁也搞不懂韩广为什么会事到临头的时刻变卦,本来是能活命又在汉国得到一个不错的结果,最后却是惨死在战场之上。
“那……你们……”田假也不纠缠韩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他想知道齐国归附汉国的宗室成员状况。
“我父(田荣)目前在南陵,是在汉国的军事学府进行深造,日后会在军中继续担任武职,田角被任命为南阳郡守,余下也都各有安排。”田广笑着说。
田假急切问:“那你呢?”
田广回答:“我若是成功说服你,完成使命之后也会被送入南陵的军事学府学习,日后也是会在军中发展。”
汉国有两大学府,一个是新近更名为帝**事学院的军官培养学府。另一个是保持原名的太学。这两座学府是在四年前成立,汉军之中的军官上至中郎将军团长下至百将基本是有进去学习过,另外只要是文官体系的一员也都轮换进入太学进行学习。
除了南陵的帝**事学院和太学之外,近来汉国又在各个郡设立军事院校,条件适合的郡县也都开办教人读书学字的学校,俨然就是一个全民教育的开局。
吕哲搞出这些东西是这个时代其他国家中绝对没有的新鲜事物,各国早早就在观察,身份不低的田假无比清楚能够进入南陵那间军事学院代表着什么,从那座学府出来的军官都会有一个好前程,能力越高混得也就越好。
“汉王……没有对谁展开清洗吗?”田假咽了咽口水。
田广担任的是一个有问必答的角色。他说:“自然是有,”看到田假脸色僵了一下,加快语速:“战乱嘛,各地会有很多人跳出来,在汉军劝导下不放下兵器归乡的那些全部被血腥镇压。”
田假急急说:“我是说归降的那些人。”
田广做出努力回忆的表情思考了一阵子,然后说:“归降的人?除非是经过查实,证据确实证明有不轨行为,不然并没有谁被怎么样啊。”
“呃?”田假很明显又愣住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那汉王哲也宽容到没边了,就像是听一段美好的故事那样嘛。
“汉王实行的是法治。没有诛心之论,没有腹议之罪。”田广知道田假不信,他加重语气举了个例子:“楚国整体归附汉王,你听说过谁被肆意杀死或灭族吗?”
田假怎么也是齐国宗室。消息来源上一点也不缺少。他努力地回想关于楚国众臣在国家灭亡之后的遭遇,似乎……汉王哲还真的没有给谁按个什么罪名然后清洗掉,至多至多也就是将一批原本属于项氏那一系的人流放到一个叫什么葫芦岛的地方去?
“那我能得到什么?”田假注视了田广很久之后,终于是开口问。
“这个嘛……”田广知道使命已经完成了。立刻笑着说:“完全取决于你下达的决定。”
在原版的历史上,这位齐襄王田法章之子、齐王建之弟的仁兄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同时他的野心并不小。在田儋战死之后对齐王的宝座发起了冲击,先后与田荣、田横等宗室亲戚爆发过内战,战败之后投奔了西楚霸王项羽。
齐国宗室本身就是乱七八糟的关系,在没有吕哲的历史上,内讧最多的就是妫姓田氏这一帮人,宗室之内先后投靠其他势力的人更是多不胜数,现在情况更加糟糕的现状下,他们选择投奔有前途的汉国,说实话真的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地方。
“归附汉王的人,其中就没有一个封王或者成为诸侯吗?”田假眨着眼睛,意思非常明显。
田广立刻就有点傻了,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叔父辈的亲戚在想什么玩意,竟然是想要以诸侯或王爵来作为归附条件!
要知道哪怕是追随或早期归附吕哲的那一批人,现在爵位最高也不过是伯爵,那些人哪个不是浴血疆场或是在后面操劳无算,田假还没有立下什么功劳就要诸侯甚至是王爵,太异想天开了点。
“怎么?若是在汉军和秦军杀来之际,我在内部率军突然攻击胡人,定然能轻易地将那些胡人击败,这样的功劳难道不能成为一名诸侯吗?”田假眯着眼睛问。
田广很想告诉这个脑子有问题的亲戚,跟这位叔父辈的好好说道说道,汉国的一些爵位可不像其他国家的爵位像是大白菜一样廉价。汉国之内有灭国之功的人有那么几个,那些人立下那么大的功劳也不过是在改组建立新帝国之后才会有侯爵之位。想成为侯爵不容易,但只要是侯爵都注定会有一大片的自治领,条件苛刻一些也能够理解。另外,汉王哲可是很严正的说明过,新帝国并不限制非皇族血脉才能封王,日后帝国之内可是会存在很多封国,就看谁有没有足够的功劳罢了。
田广等一些人在归降之后立刻就奔波起来,那是清楚在汉国作为降臣并没有受到歧视的地方,只要立下功勋就有相匹配的身份。
吕哲用降臣很不合道理?是谁规定降臣不能用的?昂!观看历史,使用降臣重用降臣创下一大片基业的人比比皆是,最出名的莫过于唐太宗李世民,这位仁兄手底下的重臣几乎全部都是在征战过程中接纳的降臣,不也是开创出强盛一时的大唐帝国,更是治理出了贞观盛世。
有一个道理无比的简单,什么样的环境就会令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一些人在一种环境下会是二五仔,但是换到另一个环境之后变成忠贞之士,其实就只是因为一个原因,这个原因就是他们本来不是利益既得者的一员,换了环境成为利益既得者自然是要为了守护共同的利益变成忠臣。
吕哲成功的秘诀并没有复杂到哪去,他除了在练兵和率领军队上出色之外,能够创下如此基业只是秉承一个不吃独食的道理,愿意拿出相应的利益来进行分享。
纵观历史长河,只要有条件参与逐鹿,并在逐鹿的过程中不吃独食,懂得这个道理的人哪怕最终没有获得天下,逐鹿期间也绝对会成为一股不错的势力。至于在获取天下之后,统治者怎么血腥清洗追随自己的那批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田广不向田假解释韩广为什么会得到一个悲惨下场不代表不知道,无非就是韩广并没有要真心归附汉国,或者是想归附的同时又想保存实力获得更高的地位,最后把自己给玩死了。
田假的能力怎么样?要是拿真正的历史来对比,田假连韩广都比不上,然后开出的索求条件竟是比韩广还离谱,真正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
“几路大军,连带汉王亲率的精锐都在向西线移动,”田广看在亲戚的份上做出最后的努力:“连带秦军,向这边移动的总兵力足有七十万以上。”,他停下来看着田假:“这里的四万余燕军会站到汉王那边,冬季到来时胡人的战力也会因为季节变换下降……”,话说到这种份上,他算是够意思了。
“卫满那边只有四万,我手里可是有八万,”田假理所当然的说:“另外一些粮秣也是在我的掌控之中,此战我的作用很重要,难道不应该获得相应的地位吗?”
“叔父……”田广一方面是不希望田假找死,毕竟双方是亲戚,在日后怎么也能互相照顾,另一方面则是很想拿下劝服田假的功劳:“已经有十来万骑兵向阴山以南席卷而去,首批接近十七万的汉军也将在几日后抵达这里,叔父认为会发生什么事情?”
田假当然知道啊,所以他才会同意归附汉国嘛。但是呢,他坚持认为有自己作为内应汉王哲能十分轻松解决那些胡人,减少那些胡人利用有战马代步突围的风险,那么他就应该获得高一些的地位,而不是成为一个什么五等男爵,然后还要进入帝**事学院或是太学才能继续当官。(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三章:战匈奴(七)
卫满是谁?他本是卫氏朝鲜的诸侯(最高领袖),于几年前燕军入侵半岛时投降,后面就成了燕国的左将军。
华夏体系的国家中,现在正式的将军只有东、南、西、北四个,其余不管是什么名号的将军都是一些杂号将军,就像以后会出现的什么奋威将军啦、什么勇威将军啦,之类那种没有实际兵权只有一个好听一些的将军称号,所以卫满的左将军压根就是燕国设立出来安慰人的。
前将军、后将军、左将军、右将军这些正式的武将官职还要到三国时期才会出现,也才会有真正直属于这些将军的部队,那么可以想象燕国给予卫满的左将军是个什么样货色。
卫满的国家被燕国灭掉,失去疆土失去领民,归降于燕国之后一直是受监视的状态。后面,匈奴等胡人南下了,这些胡人面对蒙恬的武城防御链没有办法,挛鞮头曼要求齐燕派来步军协同作战。留在燕地的韩广一琢磨也就想到了卫满,征召起五万人就让卫满随同田假所率的十万齐军前去与匈奴等胡人会合。
十五万齐燕军队与二十多万胡人在雁门之外会合后,合军接近四十万走太原郡一线入侵秦地,这个时候蒙恬可没有另外一个三年的时间来布置一条用武城组成的新防线,秦军只能是选择县城来进行防御。
始皇帝一统天下之后,下达了一个让全国拆除城墙的命令,秦地是最先接到拆除城墙命令的区域,没人敢于违抗来自始皇帝的命令,那么当然是各座原本有城墙作为防御工事的城池将城墙拆了个干净,倒是离咸阳越远的地方接受拆除城墙的命令晚,一直到各国复立的时候秦地之外的大多地区还保留城池的城墙。
有一点必须说的是,曾经不止一次抵抗住列国联军进入秦地的函谷关,这一座雄城要塞也在始皇帝的命令下被拆掉了。这就是为什么在天下大乱之后秦国会选择在三川郡这个地方屯下重兵的原因。正是没有了函谷关的诸多防御工事,那么秦军为了不让敌国的军队从最好走的三川郡一线杀入秦地,就只能布属重兵了嘛。
前来寻找卫满的人是李良,不是臧荼派来的任何一个人。
李良带着四样东西前来,一个是燕**队的通行令牌,另一个是已经全面归降汉国的消息,其中一个盖上燕国上将军印的军令,最后那样东西却是有点复杂了。
卫满对燕国会有什么感情吗?(卫氏)朝鲜被燕国所灭,若说他对燕国有感情估计也是恨意多一些,所以在李良说出燕国全面归降汉国之后。没等李良拿出臧荼写下的军令,他只是确定一下燕国是不是被汉国所灭。
李良想要证明燕国全面归降汉国并不困难,他有携带盖有燕国国相印和上将军印的白绢,这两个大印是归于臧荼和韩广所有,除非是印信落在汉军手里,不然绝无可能让汉国那边扩印印章出来。
燕国的实际掌控者是臧荼和韩广,如果国相印和上将军印都在汉国手里,哪怕燕国没有真的灭亡了,那处境也绝对好不到哪去。因此卫满虽然怀疑燕国有没有全面投降汉国,但也知道那是迟早的事情。
“汉王需要我做什么,又能给予我什么。”卫满是这么问李良的。
李良笑着反问:“你想得到什么,又能给予我王做什么。”
卫满没有马上说话。他得寻思一下什么是自己能得到的,自己又能协助李良到哪一步。其实卫满最想的是恢复卫氏朝鲜的半岛统治,不过他很清楚这个非常困难。
李良却是从卫满的表现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秦地内的四万燕军估计都在卫满的掌握之中。不然卫满绝对不会是这样。
“听闻汉王宽厚,部下最高可获王爵?”卫满得到李良的点头,问:“敢问这位将军……”。李良提醒他只是一个偏将,当不得将军的称呼,然后卫满点了点头继续说:“李偏将在汉国是什么爵位?”
爵位?哪怕是加上后面的臧荼和陈胜,汉国包含勋爵以上的贵族也才三十二人,汉国的贵族可不是大白菜,李良立功是不少,但是并没有到可以成为贵族的那个份上。
“哦?那么大一片疆土,治下黔首将近两千万,汉国的贵族才三十二人?”卫满一脸的不可思议。
卫满所说的二千万人口是一个不靠谱的数字,齐国和燕国的土地归汉国所有才多久,以现在什么都要靠两条腿跑的年代,战乱也一直在持续,想要做人口普查压根就是困难到没边的事情,所以在吞并齐国和燕国之后,汉国膨胀到多少人口谁也不清楚。
李良有必要替卫满解释一下汉国的贵族是个什么情况,那是一种改良式的分封制,许多的权利遭受限制的同时,在某些方面又比原本的分封制自主权要高。另外,目前的分封制也并不是最终版本,不过裂土立国却是已经确定的事情。
“也就是说,分封为两个部分,为本土封地和非本土自治领。那么什么是本土,什么又是非本土?”卫满真的是没有听明白。
李良一时间有些犯愁了,他又没有携带地图过来,怎么去解释?另外哪些是本土,哪些又是非本土,估计连身为汉王的吕哲自己都还懵着呢。
吕哲确确实实是还没有划定哪些属于本土,不过可以确认是中原、秦地、燕地、南方的岭南以西都会是属于本土,其余如高原、阴山以北、漠南、漠北、辽东以北,这些华夏族群没有踏及的区域也在考虑要不要划为本土。
总得来说,吕哲划定为本土的区域有些还没有到手,但是按照他从现代就保留的思想,现代中国的土地肯定会是属于本土部分,额外再增加也是必然的事情,不过却要看他在有生之年能扩张到什么份上了。
卫满是在归降燕国之后才对中原有所了解,毕竟卫氏从商朝就迁移到半岛,有那么一千多年是处在和“内地”没有任何交流的状况。归降燕国之后,他又多多少少了解到目前的华夏族群是个什么情况,对于吕哲所建立的势力也一直在关注之中。
其实关注吕哲这个势力是近年来有点开阔目光的人都会做的事情,就像是战国时期的所谓“有志之士”都会关注当时的秦国那样。而有足够眼光的人,他们总是会从局势的变化得出自己的判断,这样又会形成一种趋势,也就是从广泛意识上认为必然是结果的猜测,古人把这个称呼为“天命”之类的东西,例如谁谁谁掌握天命,会成为大地的主人什么的。
要是让吕哲来说,其实“天命”什么的言论就是一种舆论趋势,也就是所谓的什么心什么心所向,毕竟谁都认为那件事情的结果是那样,很多人就会顺应趋势,去抱大腿啦、找后台之类的,那么被认为会成为天下共主的人物想不壮大都难。同时,因为都去抱粗腿,被认为必定会成为天下共主的那一方,在扩张中遭遇最多的就是大军没到需要攻克的对象却派人前来投降了,用术语一点的说法,那个叫顺应天命。
最终卫满没有明确要求什么,只是说愿意接受汉国的赏罚制度,能够得到什么最后以功劳算。
李良觉得很满意,卫满这才是一个聪明人应该做的选择。
确定要归附汉国,卫满又向李良询问:“田假那方是不是也有王上派去的人?”
鉴于里面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东西,李良也就说:“前去田假那边的人是田荣之子田广。”
齐燕原先是盟友,卫满对于齐国宗室的复杂多少了解一些,闻言用着怪怪的语气:“齐王儋、田横、田荣等十来个宗室为一系,田角与田间为一系,田假与兄长田健等六人为一系。”
田健?李良听到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在他出发前来秦地燕军营盘之前,广阳那边似乎是有一个叫田健的人在齐王儋**之后自号为齐王,并号召齐鲁大地的齐人共赴国难什么的,汉王哲得到这个消息后派去了第四混编军团,下达的命令是剿灭这股势力,然后进入燕地在与东胡的交界处布防。
“是的,所以田假与田广并不是一派的人,田假这一派在齐国状况良好时就已经在做抢夺齐王宝座的部署,势力范围除了广阳郡还有恒山郡,在满率军南下时,田假所率的十万齐军有三万就是从两地抽调,而广阳郡和恒山军该是还有近二十万属于田假这一派的齐军。”卫满向着李良说。
“……?”李良听得有些发愣,似乎汉国并没有太过关注广阳郡和恒山郡?至少他从来就没有听过这方面的消息。
广阳郡和恒山郡那边还有至少二十万属于田健的齐军,田健也在齐王田儋**之后自号为齐王,而汉国这边只派出一个混编军团前去……
“满认为李偏将应当向王上通告这些消息才是。”卫满一幅为汉国的打算。
其实吧,卫满这是在交好李良,也是在归附之后用这条消息先立下一点功劳,至于汉国是不是真的对田健那边的情况一无所知,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四章:战匈奴(八)
身在齐鲁大地的汉王哲是不是真的对田健那边的情况一无所知?李良没有足够的情况无法猜测这点。↗頂點小說,
不过,按照李良对吕哲的了解,有燕彼那个情报部门的协助,该是早就清楚田健那边的情况才是。那么只抽调第四混编军团前去,说明只用一个军团去消灭田健所属部队,是在经过太尉署一众赞画经过不断推演才形成的最终决定。
现在有一个新的问题,既然田假是田健那一系的人,田健在占据广阳郡和恒山郡再立齐国,田假会接受田广的劝降,哪怕是田假表示愿意归附汉国又有多少的可信度?
后面,李良会合了田广,他向田广问:“田健在广阳郡和恒山郡还有二十万部队,这些消息王上知道吗?”
田广被问得愣了一下,答曰:“这些消息王上已经知晓。”,说实话,他以为李良也是知道的,所以被问话的时候才会愣了一下。
李良皱了皱眉,心里像是在纠结什么,不过很快就又反应过来了。他是汉王哲的结拜兄长没错,能够得到一些特别的照顾也是对的,但是不代表高层应该知道的事情他全部都有权知道,没有得到通知只能说是国家高层认为是没有必要让他知道的事情,纠结那些就显得很没意思了。
田广向李良介绍了一下与田假接触的经过,然后用着断定的语气:“田假还不知道田健已经自号为王,这点可以确认。”,顿了顿,语气变成了不太确定:“他答应会按照王上的指令行事,可是要求封侯,天下定鼎之后也要求被封齐王。我按照王上的示意暂时拖了下来,只是不知道田假会有什么行动?”
李良信息不足,无法为田广解释什么。
他们两人已经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在接下来按照事先的计划就该是离开这里,然后用尽可以使用的方法前去共尉那边。
田假这边充满了不确定性,在事情圆满得到解决之前卫满也不能百分百信任,李良和田广自然是不能对他们告知后面的动向。
在李良和田广消失之后,田假找到了卫满。
田假找卫满也不知道是带着什么目的,向卫满询问是谁过来燕军这边,然后又问来人要求卫满做什么。
卫满对于是谁过来并没有隐瞒,说出李良这个名字的时候,田假嘀咕了一句“是汉王哲的结义兄长啊?”,这才给卫满继续说话的机会。
“我得到汉王的指令是配合田将军。”卫满说着拱了拱手行礼:“一直到季中郎(将)率军前来,都是服从田将军的命令。”
显然,田广告诉田假的也是这么一回事。
田假“呵呵呵”一阵笑声,然后说:“这样啊?那我的第一道命令是,燕军像往常那般留在营盘,毕竟现在还需要瞒住那些胡人,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
卫满应了声“是”,然后问起了胡人的动静。
从名义上来说,匈奴等草原胡人是应齐国的邀请才南下。先前与匈奴单于的头曼联系的人是齐王儋的亲信,临淄被围之后田健和田假成了齐国联系挛鞮头曼的两个之一,田假是亲身在秦地这边,对匈奴那边的了解肯定是有许多。
“这边的胡人没什么动作。冒顿王子那边迂回之后也没有传回什么消息,”田假脸上看不出什么异常:“马上就要是冬季了,挛鞮头曼单于倒是让我们去攻取秦国的那些城池,说是找过冬的地方。”
卫满立刻就问:“那田将军的意思是?”
“我的意见嘛。附近是有一些秦国的城池,那些城池里也没有多少秦军驻守,攻起来难度不会太大。”田假说着做出了思考的表情:“攻几座城池还是有必要的,毕竟汉王要求我们将那些胡人留在原地。你说是吧?”
卫满能说什么?他只有恭敬说:“田将军所言极是。”
“唔!”田假很满意地点头:“我的意见是,以其攻取那么多的城池将军队分散,不如就将目标定在城池比较大的高奴。高奴城内本身有七万多秦人,战火点燃之后跑了一些,现在该是还有二三万的秦国国人(市民)。那座城池有驻扎过二十万以上秦军的历史,容纳三十来万人该是没有什么难度,再则……”诡异地笑了笑才继续说:“胡人有战马,在野外随时都能突围,一旦进驻城池嘛……”脸上分明是“你懂的”之类的表情。
卫满表现得十足好说话,反正田假说什么都是答应下来,这样一来田假反而是有些迟疑了。
“卫将军,你有什么其它意见吗?”田假目光炯炯地盯着卫满。
卫满先是露出苦笑,然后说:“田将军也知道末将手头的士卒都是临时拉来的农夫,他们用着刚刚放下农具的双手拿起了兵器,战斗力嘛……这个着实是不强。”很认真地对着田田假的眼眸:“所以着实是承担不起太大的责任,一切当然是由田将军为主。若是立功,那也是田将军占了大头,末将只奢望无论是归降汉国听从汉王命令,还是继续配合匈奴等胡人,都能得到个能留着脑袋吃饭的下场。”
田假眨着眼睛装作不悦:“卫将军的意思是本将军并不是要归附汉国,是另有打算咯?”
卫满慌忙摆着手:“无论田将军是怎么行事,末将都配合就是了,”苦笑着补充:“满就是一个失国之人,家乡也远在数千里外的朝鲜,实在是不能奢望再多了。”
所谓的朝鲜还不是指整个半岛,卫满曾经的国家都城名字就叫朝鲜,因此他们的那个政权也被称呼为朝鲜,外人对他们的全称叫卫氏朝鲜。
另外必须说明的是,卫氏朝鲜跟后世的朝鲜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这个朝鲜也不是日后朝鲜人的祖先。
真正的历史上卫氏朝鲜一直到西汉时期才被汉武帝刘彻消灭,卫氏朝鲜那些人融合进了华夏族群,在东汉之后华夏失去了对半岛的统治,东西两晋期间半岛那边崛起了不少族群,最为强大的族群叫高句丽。而高句丽与高丽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民族,在目前高句丽还不存在,高丽也没一点影子,他们的先民如沃人、沮人、余篓、夫寇、马韩、辰韩、弁韩等等还是部落形式。
有一点卫满说得很对,他不是传统的燕人,家乡离秦地好几千里,另外那批燕军着实也真的不怎么样,无论接下来的“戏”是该怎么演,他确确实实只能是担当“配角”的角色。
田假想了想还真的是那样,想通了这点随便再扯几句也就找个借口离开了。
卫满一直是在看田假离去的背影,他之前还有点不确定,田假过来后一阵交谈,他能看出田假真正归附汉国的可能性很低,只是猜测不出田假是要搞什么。不过看出这个也没什么用,汉王哲派来的人已经离去,也没有留个什么联系的手段或暗号,想通知也没有办法。
“奇怪……”卫满思考了一阵子心里无比困惑:“汉王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也难怪卫满迷惑,吕哲派人过来就是简单的劝降,指令也只是让他们将匈奴等胡人拖在原地,至于是骗还是开战的拖住,完全取决于他们自己去抉择。
愣在原地良久,一直是到有人前来通知卫满,说是田假亲自前去寻找匈奴单于,卫满又是思考了一下,咬了咬牙下令:“集中军中将校!”
田假去找挛鞮头曼的同时,齐军也动了起来,身穿白色战袍的齐军将士在轰隆的鼓声中进行集结和调动,许多齐军是直接在拆装围栏等物,显然是在做一种开拔的准备。
“什么!?汉军距离我们这边已经只有五天路程?!”挛鞮头曼是一个身高大约一米五,看去腰围粗大,有着一大撮绕腮胡,看上去的五十来岁的胡人。
实际上呢,挛鞮头曼今年该是四十来岁,不过现在的人外表都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些,毕竟现在可没什么护肤品,整天风吹日晒营养也无法保证嘛。
田假在不断点头:“单于,是汉王哲派人前来劝降,然后告知那些消息。”,他讨好地对挛鞮头曼和各个匈奴部落首领笑着,然后才继续说:“咱们对面的秦军,如果没有出错的话应该已经在准备撤退,用意是将我们吸引得更深入,创造机会给予汉军能够围歼我们的机会。”
休屠部落的首领立刻就说:“没错,对面的敌军是在进行大规模的调动,原先我们以为是要进攻,没想到是要后撤啊?”
休屠部落的首领说完,其余部落的首领就“咿咿哇哇”争先恐后地发表意见,个别部落的首领还对着田假凶巴巴在吼叫什么。
挛鞮头曼一直是盯着田假看,等待众多首领吵闹够了,他才问田假:“你怎么没有把汉王派来的人抓起来?”
“抓起来?”田假立刻就叫屈:“我是假意归降汉国,也骗汉王派来的人说会拖住单于的大军,不抓起来是为了骗过汉王,好争取时间让咱们能够撤退啊!”
挛鞮头曼闷闷地问:“那你又怎么证明不是在欺骗我们?”
这一下田假有些傻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五章:战匈奴(九)
匈奴等胡人南下数载损失惨重的同时也赚了个钵满盆盈,这里的钵满盆盈指的可不止是胡人抢劫的财帛等物,是指从赵地掠夺的人口和技术型人才。
现今年代的技术型人才是什么?是一些木匠、铁匠,哪怕是懂得制作陶器的人也算是人才之一。
胡人席卷了赵地,那一次退出雁门之外的草原,一部分是进行休整和等待齐燕的支援,其实也是在将那些掳掠的人口送回草原。他们从赵地掳掠的人口足有十来万,大部分只会种田的黔首,少部分就是那些各形各色的工匠。
游牧民族的进步一直都是建立在掠夺农耕民族上面,是那些被掳掠的农耕民族为草原带去了各种各样的工艺,才使得草原之上出现冶铁、织布等等的技术。历来要是懂得利用掳掠来的农耕民族技术的人是草原胡人的首领,几乎就是奠定了入主中原的格局,最差也会是黄河以北竭尽落入胡人手中,像是鲜卑、契丹、前金、后金基本莫过如此。
后期,会合了齐燕军队的胡人进入太原郡,似乎是尝到了甜头那般又在太原郡境内大肆的掠夺和掳掠,以至于这股“蝗虫”进入秦地,王贲后面派人前去太原郡,一看整个太原郡除非是及早逃入深山老林,不然基本是被掳走了。
估计是胡人做出的那些事情太过于刺激到赵国,让赵国怒火中烧的同时与拉偏架的齐国交恶,随后更是在某些方面谈不拢,才让吕哲将赵国拉拢过去,因此也出现了赵军站在汉军这一阵营的情况。
进入上郡,“蝗虫”大军依然是不断地掠夺和掳掠,从他们到草原的路上出现大股小股押着掳掠人口的队伍,已经无法算清这股“蝗虫”到底从华夏大地掳掠了多少人口,不过怎么看都不会少于二十五万。
一场抢劫盛宴彻底刺激到了胡人。有两年是冬季甚至无法浇熄胡人抢劫的热情,按照他们今年的计划,今年的冬季也不会停止劫掠。
事实上每年的春季和冬季都是胡人消停的季节,春季是牧畜大量发情准备繁衍后代的季节,冬季却是因为过于寒冷需要做多种准备来确保牧畜能够生存。而将今年算上胡人已经连续三年的春季没有顾上牧畜的繁殖,关于冬季对牧畜的保护也被放在一边,可以想象进入华夏大地的劫掠已经比他们对牧畜的繁殖和保护来得重要,获利也绝对要比那两件事情丰润,不然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里面有着许多的曲折和故事,挛鞮头曼本来的意思是保证牧畜的繁殖和过冬。可是有一个人提出了抢劫比牧畜繁殖和过冬更加重要,刚开始的时候包括挛鞮头曼和其他胡人首领都不那么认为,可是当挛鞮冒顿向他们展示掳掠来的华夏族群能打造青铜器,更加制作一些对胡人很有用的工具,之后只要是脑袋不坏都能发现那意味着什么。
胡人不懂什么叫“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可是他们能明白只要能够掳掠更多的工匠,那么草原上的士兵就能弃掉石器时代的武器换上青铜时代的兵器,武器的更新换代对于胡人的武力提升不会是简单的一加一,另外一些工具的产生也将从基本实力上翻上几番。
本来在今年的冬季。胡人是打算攻破秦汉联军定阳防线以北的秦国城池,掠夺和掳掠一番的同时也是准备过冬,可是田假前来说了那么多的消息,齐燕相续灭亡之后。数十万汉军正在向西调动,原本的计划显然是不再合适了。
挛鞮头曼相信田假说的那些话,可是胡人天性上的狡诈让他假装不信,想要从某些方面再获得更多的好处。
说实话。田假哪怕是现在都还不清楚其兄长田健在广阳郡和恒山郡自号齐王重建齐国,不过并不妨碍他做出更多的打算。
另外,可能有点搞笑但绝对是事实。田假心里认为齐国被汉国所灭,那是因为齐王儋那一系的人都是笨蛋,同时田荣那一系也绝对是无能之辈,不然怎么会在拥有百万大军的情况下被各个击破最终灭国?
在田假看来,汉国强大是一定的,可是并不代表汉军举世无敌,只要用对策略必然能够生存下去,未来进行反扑也不是没有机会,现在他们应该做的是紧抱匈奴单于的大腿。
田假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信心?这里要提到一度惨到稍微被一推就会亡国的秦国,那是在秦孝公赢渠梁接手之前的秦国,也就是被魏国按在地上胖揍的秦献公师隰时代旧事。田假认为秦国能够在面临随时都可能亡国的情况下换个统治者重新焕发“第二春”,那就证明一个国家由不同的人来统治会产生绝不相同的结果。
是个人都不会认为自己的蠢货,有许许多多的人愚蠢无比的同时会认为自己的天才什么的,若是平常人出现这样的情况顶多是被笑话,可是身份越高也有点实力的人一旦这么认为,那绝对会是一件灾难。
当然,田假蠢不蠢没人清楚,但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这点确切无疑。正是那种野心让他想要搏一把的心态下意识忽视掉非常多的东西,一些人看得无比清楚的事情,他反而是自己把自己蒙蔽了,并无比确切地认为只要是自己掌权肯定是能做到他人办不到的事情。
田假从匈奴那边离开后立刻回营,他回到营地立刻就命令押解粮秣前往匈奴营地,另外财帛也装了数十车,一一送给了匈奴的各个首领,其中挛鞮头曼是最多的。
卫满那边在发现齐军没完没了的将粮秣运输到匈奴营盘的时候叹了口气,他怎么都不明白田假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是齐国和燕国都相续被汉国所灭,曾经合起来有将近两百万大军的齐燕都在半年之内轻易被汉国灭了,田假这边之余不到十万齐军,田健哪怕是还掌握着广阳郡、恒山郡又有二十万大军,难道汉军消灭不了他们吗?
“田假和田健向依靠匈奴那些人保证齐国的存在?”卫满摇了摇头:“很显然匈奴已经改变策略,从占领土地转变为掠夺资源和掳掠人口,根本就没有想在华夏大地长待的意思……”
旁边一名身穿绿色战袍的将领气质却是与燕军不同,他是李良留在燕军的人,是在发现齐军有动静而燕军这边没有配合,才突然找上卫满表明身份。
齐军那边其实也有这样的人,不过很显然被齐军那边的人,在田假做出那些举动之后肯定是不会出现了。
“卫将军,你的打算是?”名叫秦双的魁梧壮士是隶属燕彼情报部门下的探子。
卫满直视秦双的目光:“到现在有人看不清楚局势,走上自取灭亡的道路”,他说的显然就是田假,“我却是一个识时务者,且汉王对待识时务者从来都没有卸磨杀驴的前例,自然是汉王有什么指示,我便怎么做。”
所以说吧,名声很多时候没有什么屁用,可是有着绝对的实力再加上良好名声却是非常有用。
秦双很满意的点头:“王上的意思是,卫将军目前什么都不用做。”
卫满愣了一下,没有什么反对意见:“是这样吗?满定然会谨遵汉王之命行事。”
现在吕哲确确实实就不奢望卫满能干什么,汉国从臧荼得到的实际情况表明出许多,卫满率领进入秦地的燕军将士都是刚刚放下农具的农夫,这种军队有多少战斗力其实只要是个将军都心里有数。再则,卫满手头上的兵力只有四万,没有战斗力又没有数量优势,轻举妄动简直就是送死,还不如就潜伏下来在适合的时机干点什么。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定阳一线的秦汉军队放弃防线在进行后撤,匈奴也适当地派出骑兵前去袭扰,匈奴的主力和齐、燕这边的大部队也在收拾做出开拔的准备,一切看着就像是秦汉从定阳后撤的举动成功吸引匈奴、齐、燕要继续追下去。
与之匈奴待在一块的卫满等汉国这边的人却知道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么回事,他们是在收拾东西准备开拔没错,匈奴大大小小的骑兵也在四处出动更加没错,可是匈奴那些派出的骑兵是在进行更加彻底的掠夺,军队即将向哪里开拔的指令也没有下发。
“他们不是要向南开拔,最近匈奴那边加快了将营盘掠夺来的物资、人口向被输送的量和速度,”卫满看上去有些着急:“显然是要做出向南继续进发的假象,实际上却是要大举后撤了。”
卫满不能不着急,他现在的命运完全取决于汉国的作战策略能不能成功,要是汉国那边没有察觉到这一状况,让匈奴等等的人成功脱离包围圈突围成功,他就只能是被带着奔向草原,一旦去了草原,那不管想做什么都不是那么容易了。
“卫将军不必着急,”秦双十分镇定:“一切都在我王的掌控之中。”
卫满脸色有些怪怪的,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的很想知道汉王哲到底是做了什么安排。(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六章:战匈奴(十)
从实际上来讲,吕哲打从一开始就是秉承着试一试的心理,然后才派人前去劝降与匈奴等胡人待在一块的田假和卫满。←頂點小說,
田假和卫满接受劝降自然是极好的事情,他俩合起来的兵力也能有个十多万,虽然不清楚这十多万能给匈奴等胡人造成多大的麻烦,可是能够给匈奴等胡人添堵怎么都是令人愉快的事情。
要是田假和卫满都不投降怎么办?现在吕哲向西移动的军队可是接近五十万来着,其中骑兵的数量足足有十七万,步军的数量也有三十来万,这是一股毁家灭国的力量,哪怕是赢撼的对耗也有把握能够拼掉敌军的三十五万兵马。
自崛起之后,可能是依靠硬实力推进开阔的次数太多了,吕哲除了重视必要的全局谋略,一些辅助于占据的谋略也就不是那么在乎。这一点上吕哲可能是自己没注意到,连带汉国那一方的武将或是谋臣也忽略掉。
现在的大战略是一路骑兵前去切断进入秦地的胡人与阴山那边的道路,余下的步军向着秦地那些敌军迫近。
近一些时间以来,各路回馈的军情都是表明没有出现什么岔子,代表的是各路军队行动顺利,那么不管匈奴是继续南下还是向北撤退都不是那么重要了,至多至多就是改变一下交战的场地罢了,大方向还是没有产生什么变化。
“按照我们所推演的方向,匈奴向北撤退是田假或者卫满那边没有劝降成功,又或者是两边都没有成功劝降,”蒯通扫视一眼在场诸位同僚,最后看向坐在主位的吕哲:“匈奴等胡人向北撤退必然是会走阴山一线。”
吕哲颔首:“哪怕是出现消息延迟,后路被频繁袭击的消息也该送到了挛鞮头曼手里,他现在肯定知晓后路有我军在活动的消息。”
“正是。”蒯通继续介绍:“我们骑兵的大部队正在云中那片区域扫荡,只有少部分轻便的游骑兵突入阴山以南和上郡。阴山那边包括在上郡境内拦截到向北运输的敌军不少,头曼哪怕再反应迟钝也必然知道。”他顿了顿,走到悬挂上郡山川舆图的架子前:“从定阳方向朝被的位置,”他手点着一个标注为沙漠地带的位置,“这里是一大片的荒漠,”,那里是榆中附近,哪怕是在现代都是一大片的沙漠地带,向东一些是秦国在战国时期建造的旧长城的城墙段,现在那些旧长城已经废弃:“我们判断。头曼最可能行走的路线是沿着洛水,然后途经阳周沿着该区域的平原向肤施移动。”
榆中现在是没有经过多大开发的地区,但是从咸阳一直往北,始皇帝在世的时候可是下令修建直道来着。
秦国修建直道是为了服务于长城军团即将北征草原,那个时候似乎就是吕哲穿越过来没多久,他本人还参与了监督直道的建设。
“直道是沿着咸阳一直向北,有不少规模较小的直道连同北境的各个要点,像是高奴、阳周、肤施就有连通大直道,”吕哲回忆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根据秦国那边回馈的消息,胡人押送战利品回去草原的路线选择的就是直道。他们想要快速回到阴山附近的草原,行走直道是最便利的一条,也是最能节约时间的选择。”
蒯通在不断点头:“所以。我们的步军只有少部分是多举旌旗做出向定阳方向移动的假象,实际上大军是奔着胡人在上郡设立的第二个物资储存点,也就是肤施而去。”
按照反复进行的推演,若是胡人在定阳一线的秦汉部队后撤进行追击。西向的汉军自然是会一个又一个拔除敌军在北境设立的要点,要是胡人不上当进行后撤,汉军就改变动向直接扼守住几个敌军最可能选择的撤退路线。
到目前为止。拥有高速机动性的骑兵基本已经进入应该在的位置,步军在路程上却是落后了一点点,他们需要根据实际的情况来进行适当的调控,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让骑军放弃袭扰直接去堵住要道。总的来说,哪怕是出现什么状况,几乎都有预备的方案能够递补上去,糟糕也糟糕不到哪去。这就是为什么吕哲这边看起来没什么紧张气氛,相反显得比较轻松的原因。
文明的先进性不就是这样吗?当一个文明的先进性用于战争的时候,集中一些参谋性的人才来设想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针对那些情况再做出提供反应的方案,那么无论是遭遇什么情况都能用最快也是最恰当的应对来做出改变。至于正确的应对方案有没有出现应有的效果,那就看方案执行者的能力了。
吕哲给这个时代带来的东西不少,生活上的一些便利工具,对工业的改良和一些工程器械的出现,用于民生上面的东西可能需要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显现出效果,可是军事上的很多事务却是能够用最快最短的时间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骑兵的建设超越了一千多年,直接将一千余年之后出现的马镫、马蹄铁存在的骑兵出现在如今的年代,出现的是装备了马镫、马蹄铁的汉军骑兵不断长距离奔袭进而横扫,加快了战争的节奏的同时,首次遭遇这种战法的齐燕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完蛋了。
除了骑兵的变化,吕哲给予这个时代还带来了近现代才会出现的参谋制度。
千万不要小看参谋制度的出现,所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就将可能出现的状况参谋并推演出来,那该占到多少先机?同时,一旦有了针对各种意外状况的应对方案,在这么个没有无线电的年代里,一支明白遭遇什么情况该做出什么变化的军队,和一支遭遇突变没有得到命令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军队,有多大的区别需要多说吗?
野蛮在很多时候是能战胜文明,但那是文明自己走进了“岔道”,说直白点就是文明的那一方是自己脑残到一定份上把自己玩死了,不然全面落后的野蛮怎么可能战胜在文化、生产力、制度等等方面都要领先于自己的文明?
汉国现在内部还没有内耗情况,吕哲的野心大到没边,一帮新的利益既得者也还是那种“潮气蓬勃”的“历史层”……好吧,直白点就是任何一支崛起的开阔型团体,他们只要没有自行消停下来陷入内耗,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必然都是最强大的时刻。
掌控这个团体的吕哲的全局面也不是“土著”能比的,他直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模样,不像“土著”因为种种原因哪怕是视野宽旷也有局限性。
以吕哲的“先知先觉”一旦下定决心要干点什么,掌握雄厚资源和物力之下针对谁进行处处算计,注定匈奴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匈奴那些人发觉到汉军的动向了吗?毫无疑问,有了一点方向的匈奴等胡人已经知道汉军的逼近,必定是会广派斥候在周边不断侦查,而只要是军队行军在地方有心探索的前提下,几乎就没有掩盖行踪的可能性,毕竟军队之所以是军队,那是又大量的个体形成一个集体,人数一多还怎么躲猫猫?
“这该死的,东面确实是有大量的汉军在接近,北面也传来了我们的运输队频繁遭遇汉军骑兵的消息。”挛鞮头曼的语气里是有些愤怒,但是远没有气急败坏的地步。他扫视帐内的各个部落首领:“汉军在迫近,我们向北撤退之后秦军也调头在跟进,现在到了下决定是不是按照冒顿的建议行动的时候了。”
挛鞮头曼话音一落,在那么一刹那各个部落首领就是一片“唧唧哇哇”,每个人都在表达自己的意见,结果就是一大片人声之下谁也听不清楚谁在说什么玩意。
“安静!”挛鞮头曼指向白羊部的首领:“若鞮熐蠡(sakati-uyngyrar,翻译过来是孝聚落),你来说!”
匈奴现在还没有什么左右贤王的制度,是非常纯粹的部落联合模式,白羊部落在草原上的人口排得上中高层次,但是白羊部落的首领一直以来都是属于比较聪明的那一批,挛鞮头曼这才点名若鞮熐蠡来发表意见。
“冒顿王子建议放弃一些战利品,让一些小部落的人和齐燕两支军队做出继续向北撤退的举动,这些意见有人反对吗?”若鞮熐蠡先是问了这么一句,见没人反对才继续说:“让他们作为幼儿吸引敌军的注意力,主要战力突然向西突进,走秦国的北地郡一线穿越那片的平原,这个计划具有很强的操作性……”,说着停了下来,略略有些狐疑:“可是那边没记错的话是有一条非常宽的大河,渡过大河之后除了那条极为狭隘的道路,两边都是沙漠地带,一旦敌军察觉我们的动向,事先在那边设下伏兵,我们还来得及调头走其它路线吗?”
冒顿所说的那条路线是现代的宁夏区域……(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七章:战匈奴(十一)
匈奴?不不不,这是华夏族群对他们的蔑称,他们称呼自己为“有熊之地”,外人对他们的人种称呼其实应该叫“熊人”,目前并没有组建成国家的社会形态,所以哪怕是有统一的称呼那也是指族群而非国家,就像是华夏大地上那么多的列国,可是人种的称呼是一致的。》頂點小說,
匈奴这个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大概是春秋时期华夏族群将戎人、狄人、犬人驱赶离开边境,之后从西边迁移来了新的胡人,双方再次敌对上,长久的交战使得华夏族群对于这股新来的胡人没有太好的办法,称呼上就带着侮辱性,称呼这股新的胡人为匈奴,因此匈奴这个名称也就出现了。实话实说,不然谁会在取名字的时候给自己按上个“奴”字,又不是有病。
从“有熊之地”的命名来看,按照古人的命名习惯,他们的历史一点也不比谁短。为什么这么说?挺简单的推断呗,第一个筑巢居住的叫有巢氏,第一个发现植物可驯服反复留种耕作的叫神农氏,那是上古时期才有的命名习惯了,那么这帮自称“有熊之国”的胡人历史能短到哪去?
有着悠久历史的族群非常多,但是能够建立起自己文明的人却是没有多少,至于为什么同样是智慧生物却有这样的区别……天晓得。
熊人……好吧,还是按照华夏的习惯称呼为匈奴,他们没有足够的智慧建立起自己的文明,只是他们的创造力比起其余族群来说不行,不代表他们不知道科技能够增加战斗力和增强生产力。
事实上也是那样,金属结构和木质结构哪个好,锋锐的金属兵器和骨质兵器哪个比较厉害,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都能明白吧?
匈奴此番南下赚得最多的就是劫掠多少财帛,是从华夏大地掳掠了大量的人口,掳掠的人口之中又有着各式各样的工匠。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工匠远要比占领多少土地来得有价值。
其实匈奴人对于土地也不是那么重视,游牧民族对于土地的占有欲一直都有很强的针对性,那是与他们的生活习惯有关。对于游牧民族来说什么样的领土才是有价值的呢?观看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对他们有价值的领土是能够放牧的土地,越是水草丰美的环境价值也就越高。
若说没有南下之前,匈奴各个部落对南边的土地感到兴趣,那么第一次在阴山以南挨了秦军建立起来的武城体系一棍子,被敲得有些晕懵之后退到雁门之外的草原,在那边休整期间才从齐燕那边知道更南边崛起了一个比秦国更加强悍的势力,他们对于南下占领土地其实已经不是那么热衷。
另外呢。对于赵地的劫掠和掳掠也让匈奴各个部落的首领产生额外的想法,阴山以南的山地较多,没有草原上的地势平坦,山地多代表难以放牧。而他们的牧民除了放牧压根就不会种地,占领基本都是山地的土地……说实话他们真的没有太大的热情,反而是对于掳掠人口起了绝大的兴趣。
冒顿在这个时候提出了一套建议,他认为既然齐国和燕国都说南边新晋崛起的势力十分强悍,齐军和燕军在面对汉军的时候没有多少抵抗之力,且汉军随时都能组织起一支超过百万人数的大军。更有从推测中比草原牧民更加厉害的骑兵,匈奴该好好想象能不能与之对抗了。
草原上包括匈奴在内才有多少人口?虽然他们没有人口普查的条件,但是真要粗略算一算总是能够得到一个大概的数字。他们包括战士和牧民,甚至是连老弱妇孺都算上。拢共也也不会超过八十万的人口,去跟一个随时能组织起百万人数大军的势力交战,有那个必要吗?
冒顿的意思是什么?他认为现在的匈奴不适合参与到华族人传统的领地交战中去,匈奴应该趁这个难得的机会从中原掳掠人口。对于有一技之长的人口更加应该重视,借从中原掳掠的人口回到草原发展自己的冶铁技术,待在草原看着华族人自己打生打死。
不得不说冒顿十分的理智。看出了以匈奴目前的实力难以在华夏地区久待,他还认为匈奴完全可以抽身回草原处身事外,若是华族人在内耗中虚弱到能够轻易征服并奴役的地步,匈奴自然是要再次提兵杀将而来,要是那个叫汉国的势力轻易消灭其余不服的华族人,那么就形成一个匈奴安心待在草原,有条件了再去劫掠一把的局面。
华夏地区的人口真的太多了,且现在的华族人也不是那种在异族屠刀下被杀怕的群体,他们在面对胡人的时候不吝啬于拼命,往往是被逼急了十来人都敢对着百来个胡人搏杀,可不是后世那种被杀怕了的两脚羊,这点胡人在赵地劫掠的时候可是深有体会。
匈奴与华夏族群交战的历史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很清楚华夏族群对草原没有太大的兴趣,之前双方交战都是在边境,哪怕是匈奴战事不利退往草原深处华夏的军队就不会追,他们认为南方那个新兴崛起的汉国也该是这样。
而冒顿还有另外的看法,他认为匈奴现在完全没必要去与人口众多的华夏族群死磕,匈奴应该做的是消化这一次在华夏的劫掠果实,然后将矛头指向东胡,击败东胡且消化东胡,等待匈奴实力壮大了再来审视是不是南侵,要是条件不允许南侵就将目光盯向世仇月氏人。
头曼不喜欢冒顿,一直都不喜欢,要是喜欢也不会将冒顿送往月氏那边当人质。可是头曼在不喜欢的同时也不得不认同冒顿的想法很对,之前匈奴与华夏族群建立的秦国和赵国不是没打过,双方大大小小的交战没有千次也有那么几百次,似乎大多数都是匈奴吃亏落幕。
匈奴对上秦军和赵军从来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现在华夏族群内乱,忙活着自相残杀,但是匈奴三十万大军南下也没有想象中的势如破竹,不是被秦国的将领……那个叫蒙恬的家伙挡在阴山以南狠狠地揍了一顿了吗?
秦国虚弱到这样的程度还能抵抗住匈奴。匈奴在赵地那边劫掠时遭遇的赵人也反抗意识强烈,南边扑来了一个能够战胜秦军并且似乎是很轻松能完虐齐、燕、赵的汉军,继续待在华夏大地真的不是那么理智,对吧?
其实最让匈奴这些人不理解的是,他们从齐燕那边听到了一个比较不可思议的消息,汉军建立起来的骑兵怎么听都比打小就与马匹待在一块的草原人更加剽悍,汉军的骑兵不断不断地进行长途奔袭,能够灵活地骑跨在马背上作战,这是非精锐草原骑兵都办不到的事情,汉军是怎么做到的?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一个不是自小与马匹玩闹的族群,竟然能够灵活地骑跨战马作战,而似乎还找到了长途骑乘不会让战马大规模损耗的办法,听到这样的事情可是把一些部落的首领给吓坏了。
汉军的骑兵已经出现在河套,汉军的步军也在迅速地逼近,若是没有从齐燕那边听到那么多关于汉军的描述,匈奴还有兴趣和新兴崛起的汉军较量较量,可是一听说汉军随时能够组织百万大军,也知道汉军的骑兵的凶悍。他们是脑子有多傻才愿意与汉军来一场碰撞。
游牧民族的特性是什么?文艺点就是弱者习惯于服从强者,用服从于强者来换取生存,那也是草原上的生存法则。直白点就是属于那种欺软怕硬的民族性格,他们打不过选择逃跑一点心理负担都不会有。
冒顿的建议非常不错。各个部落的首领也完全没有兴趣去与气势汹汹而来的汉军拼杀,用非常短暂的时间就商议出一个结果。
没得说,放弃一些小部落的人完全没什么,将齐燕那些人丢在一边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不地道。头曼连召唤小部落的首领都没有,更是懒得去见田假和卫满,直接派人下令让他们先行北上。
草原上的特性也注定那些小部落的首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立刻听命北上。倒是田假有些琢磨不透去找头曼,想直道为什么是他们先行北上,而匈奴的主力却是留在后面。
头曼才懒得跟田假啰嗦,见都不见就是让人转告田假,若是他还想获得匈奴的庇护,只需要听命行事,要是不愿意听命行事,匈奴各个部落很有兴趣砍了田假的脑袋,然后将几万齐军的青壮瓜分干净。
其实头曼完全可以用和颜欢色的姿态欺骗田假,说匈奴主力是为了创造条件把战利品送回草原,这才让主力留下来断后。可是游牧民族是个什么玩意?之前头曼觉得田假有点用处自然不吝啬露出几个笑容,现在头曼觉得田假没用了,用训狗一样的态度对待,这就是胡人该有的性格。
卫满在接到来自匈奴单于的指令时只是默默做出听命的姿态,四万左右身穿绿色战袍的燕军将士收拾好行囊,跟在那些小部落的后面踏上了北向的道路。
还真别说,犹豫早一些时间秦国修建北上的直道,被头曼命令北上的队伍,他们朝直道靠拢,踏上秦国修建的直道然后向北开进的速度一点都不慢。
是在卫满所率燕军出发的第二天,田假率领的齐军才慢吞吞地沿着直道北上。
田假这一股部队行动缓慢有着太多的理由。首先就是田假不认为匈奴会有那么大的情操,在有危险的时候让齐燕先后他们的主力留下断后,认为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也就磨磨蹭蹭地跟头曼唧唧歪歪了一段时间。其二是齐军手里掌握的物资不少,除了能够让二十来万人吃上半年的粮秣,一大批兵器等器械也是不少,既然是要向北移动,那总归是要打包带上的吧?最后呢,田假命令部队收拾物资的时候,头曼却是来了新的命令,让齐军只带少部分的粮秣,兵器等器械更是要全部留下,结果优势纠缠了不少时间。
要是有可能,田假绝对不乐意将大量的粮食留下,更不愿意交出兵器等物资,可是他没有多少与头曼叫板的资本,期期艾艾地纠缠着。一直是到头曼让胡人大军做出包围齐军的姿态,田假情不得已之下才放弃那么多的物资,心不甘情不愿地踏上了北向的道路。
离开匈奴主力北向的数量有多少?算上齐燕的十来万和那些小部落,数量该是在二十五万左右。可是二十五万所指是军队的数量,要是将胡掳掠来的秦人和赵人算上,总数怎么也有个三十五万上下。
分散在该片区域的非匈奴、齐、燕这方,属于秦军、汉军、赵军游动的斥候很快发现敌军成为两个部分。
“向北而行的敌军有点复杂,除了胡人之外有齐燕的军队,另外就是被掳掠的黔首。”章邯介绍军情已经有一小会了,现在是到了总结的时候:“留在原地的敌军先是在我们废弃的定阳一线待了二天。随后做出了向南移动的姿态,可是走了约有十里左右又突然拐向东面,根据最新的情报现实现在又改变方向做出向西北方向移动的迹象。”
头曼的主力部队该是在十六万人左右,他们这一股胡人拥有的马匹至少是在五十万匹上下,携带的牛羊多到难以进行计算……
如果章邯说得再详细一些,他们肯定能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匈奴的主力不管是怎么拐弯其实都是围绕着羊群、粮秣、物资为中心。
“我们有部队在那几个方向吗?”共尉听了许久,这是第一次出声。
章邯很肯定地答道:“那几个方向除了几支斥候队没有大军。”
共尉又问:“那么胡人有针对那些区域进行劫掠吗?”
章邯这一次没有马上回答,派出的斥候之所以是斥候。那是因为数量肯定是少数,数量不多的情况下只能是盯紧敌军主力,对于一些分散的敌军关注度则是可有可无了,这样一来实在不好确定敌军有没有劫掠。
他们现在是不清楚匈奴人绕来绕去是个什么情况。协商那些是要猜测出一个结果,好让部队做出及时的反应。
胡人都是骑马行军姿态,真要跑起来速度自然是奇快无比,这就加大了难以猜测胡人最终动向的难度。
“敌军在南边的队伍近期以来也比较活跃。冒顿所率的那股敌军每天都在接纳原本属于游动状态的胡人骑兵,”章邯手指沙盘上标注为高奴向西北方向的位置:“这里距离高奴约有七十里。冒顿这股敌军自从在雕阴向后退却之后,有几次进行小股分散。活动范围是洛水上游附近。我们的斥候猜测敌军是在寻找洛水河滩比较浅的区域,该是要寻找合适的地点进行渡河。”
那么问题来了,冒顿南下之后又掉头北上,随后一直是在洛水上游移动,很明显就是在侦测地形,想要寻找可渡河地段是没跑的事情,但是冒顿在渡河之后又想干什么?
“我王曾经说过一句话。”共尉环视在场诸人一圈:“敌人想干的就是我们应该破坏的,敌人想要的就是我们必须争夺的。”
吕哲说过的话多了去了,有些有道理的词语则是被记录起来,共尉所说的那句正是其中之一。
很明显的道理,敌军所要达到的目标一定是对敌军有利的,那么己方哪怕是搞不明白敌军为什么要做到那样的目标,总之进行破坏就对了嘛。
蒙恬点了点头,嘴上却是说:“冒顿所部离我们这里有一百三十里,我们若是派军前去路上还有头曼亲率的二十余万敌军。小股部队穿插过去徒增伤亡,大股部队必然是要被头曼所部拦截。”
共尉懂了,蒙恬是想要知道从齐鲁大地过来的几路汉军目前的动向。他心里在想“那些又不是什么特别机密,直接问不就是了。”想着眼神看向李良,示意李良进行介绍。
是不是机密蒙恬不清楚,可是他长期作为一军主帅,该了解的事项一点都没有含糊,目前双方是友军,不久的将来还会成为同一帝国之下的袍泽,可现在汉军是汉军,秦军是秦军,有些事情不能太随意了。
李良直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短暂地介绍一些动向,在蒙恬期待的目光中先是请示共尉,得到共尉的允许,接着说:“在河套附近的骑兵已经有一部分进入上郡边线。这股骑兵的数量只有三万,他们的目标是沿着黄河北岸直扑阴山以南的胡人疆域,先期清剿与摸清那边的地形。直至越过云中向九原移动之时,骑兵的数量已经突破五万,除了我们自己的三万骑兵,其他的两万人是在云中收服的胡人。”
话说回来,李良可没有说那三万骑兵是什么建制,不说是不想双方都尴尬。
作为先锋骑兵的三万骑兵有两万是来自于秦军的王贲所部,有一万是汉军的第一骑兵军团序列,该支骑兵的主将是王贲。他们进入河套区域的时间是在两个月之前。已经在华夏族群称呼为云中的草原那边休整了快一个月,清剿该区域的胡人的同时,也在了解地形,更是收买胡人为己所用。
吕哲是一个民主主义者没错,但是他也清楚收服异族为己所用的重要性,大军开进草原的时候下达的军令无比清楚,能够收服的胡人就收服起来作为向导,面对不服者则是给予铁与火的毁灭。
胡人是什么尿性?吕哲对此要是不了解也白白研究了那么多的战史,更白瞎了自认为民主主义者的身份。胡人一直没有什么民族观念。草原上也从来都是强者生存弱者屈服的现状,展现强大然后收服一些胡人,在血腥的屠杀和态度相对较好的拉拢下,“胡奸”的产生绝对是前仆后继的。
先锋骑兵收服的两万胡人成分很杂。说杂不止是部落的关系,还有那两万人中的妇女足足占了六成还多。会有这样的原因一点都不令人意外,毕竟头曼在南下之前可是号召草原上的部落一同南下,各部落的青壮大批南下。留下的自然都是老弱和妇女。
“三万?”蒙恬有些迷惑:“北路的骑军不是有十七万,怎么只有三万出现在河套?”
李良笑着解惑:“几支骑兵是在雁门集结,集结完毕之后又分为几个方向分别行动。”
蒙恬点点头不说话了。他一直对汉军大兵团作战的模式很感兴趣,长久以来怎么都搞不太明白汉王哲是用什么办法将这种大兵团但是分兵模式的交战模式指挥得那么顺当。
要知道啊,冷兵器时代虽说是几十万对几十万交战,可是很多时候都是两边集中在一起进行运动,只有在特殊的时刻才会进行分兵交战,极少是从一开始就分为几路几路的军队各自行动。会有这样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主要是受于通讯的制约,主将一旦分兵之后,与之分出去的军队存在信息上的延迟性,而战争从来都没有暂停存档再来的荒谬事,一旦联系不顺,分出去的军队就等于是一种“存在性质”的玩意,除非是重新的合拢,不然主将真心是没指望能够及时再指挥了。
现在却不是蒙恬探究吕哲怎么去指挥大兵团分兵作战的时候,他最想知道的是离敌军最近的汉军位置,好做到心里有数,也能有针对性地进行部署,在之后的交战中起到他们这支部队的作用。
“蒙将军,其实不止有十七万能够高速移动的骑兵了,我们杀入草原具有很强的突然性,于河套区域取得了不错的战果,战利品中有将近二十余万匹被王上称呼为‘蒙古马’的马匹,这些马匹虽然暂时无法成为骑乘用的战马,可是完全能够利用代步,”李良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会,说:“我们现在能够高速移动的军队不下于三十五万,除开一些接受其它王命的部队,在敌军范围五十里内,该是有将近二十万部队随时能加入交战。”
…………………………
这是一章二合一的章节,另外向各位推荐荣誉看着不错的科幻书,是真的科幻,不是套着科幻皮的玄幻什么的,书名《重装突击》,在起点探索就有了。
ps:荣誉与作者不认识,只是觉得是本不错的科幻书,介绍给大家。(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八章:战匈奴(十二)
“韩信,你说为什么一有行动上面想到的就是我们?”钟离眛的脸色看上去万分疲惫,骑跨在马背上的身躯几乎是上半身完全趴在马脖子上面:“在鲁地完成作战任务,其余建制都能得到半个月的休整,我们仅是休息了三天就补充物资,马不停蹄地向西北奔了近两个月。n∈頂n∈点n∈小n∈说,”
他们是在半年前就参战,第一次是整支骑兵军团杀入泗水郡北部的齐国控制区,在泗水郡北部交战了半个多月又被调往琅邪郡,在琅邪郡作战了一个多月等待后面的步军跟上又直接突入胶东郡,等待临淄战役结束只休整了三天就得到命令向西北方向运动。
所谓的“他们”是韩信所在的那个师,也就是五校二万五千人。汉军的编制是二个师为一个军团,一个军团的战兵为五万士卒。韩信所在的师在汉军的番号是第十一骑兵师,前面的十个师是其余序列下的建制。
钟离眛说上面一有什么行动就惦记着第十一骑兵师的说法完全正确,会有这样的情况却不是吕哲直接指挥,而是第五骑兵军团的中郎将军团长卫翰自己跑去争取。
卫翰满心思要立功、要封侯,可是按照战功统计显然是不足以封侯,不努力地寻求立功机会怎么能行?
目前汉国有封侯功勋的人也就那么几个,除了执政官萧何因为调度后勤线有功得以封侯之外,另外就是季布因为率军歼灭南下的齐燕接近五十万大军确定能够封侯,也就是第一骑兵军团、第二混编军团、第三混编军团这三个最先参战的中郎将军团长有望封侯,没有足够功勋的将领哪个不是卯足了劲想在大战结束之前为自己博一下。
钟离眛关于一有什么军事行动就想到第十一骑兵师的想法存在错误,不止是他们这支番号在没日没夜地急赶慢赶,只要是有战马代步的部队都在向西线移动,只是他们提前了那么几天。
韩信对与钟离眛那么说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因为有那么一层与君王师徒关系,得到一些照顾是必然的事情。只是呢,这个照顾有好有坏,他也清楚钟离眛以其是在抱怨还不如说是在调侃,其实包括钟离眛在内的那些人,哪个又希望作战的机会少?毕竟作战次数多了虽然有危险,可是想要光宗耀祖危险是必然的。
汉军第五骑兵军团序列的第十一骑兵师已经向西北方向行军了两个多月,一路上出奇的没有发生过什么交战。
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第一骑兵军团和王贲所部走在了前面,该爆发的交战早被先驱的友军给包圆了,后续跟上的部队哪怕是有心找个目标。那也是归附了的胡人部落,没必要去下那个手。
“前方十里有个归服了的部落,我们将在那里休整一天。”一名背后插着一杆小旗子的骑士驰骋而过,嘴巴里不断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
要是在秦军序列,驰骋重复喊话的骑士应该是手握一杆旌旗,也就是持旗士,不过在汉军中就是个背后插着小杆旗子的骑士。
汉军并没有淘汰掉持旗士,不过本阵重复传达军令的骑士做出了稍微的调整,持旗士则是变成了单纯的战阵旗手。作为每个序列的掌旗官而存在,至于每名持旗士手里拿着的旌旗代表的是什么建制,那就看旌旗的区分了。
在第十一骑兵师的前方,除了徐志所部和王贲所部就没有其余番号。在他们后面倒是跟随着大量的部队,除开同一军团序列下的第十二骑兵师,有许多是有战马代步的第二混编军团和第三混编军团的士兵,另外还有徒步行走的五万赵军和十来万秦军。
五万赵军的主将是司马昂。他是从四个月之前归属到汉军作战序列之下,本来是应该前往临淄参战,可是后面面临的情况是临淄只围城不攻。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前往临淄,得到新的命令之后就直接调头前去雁门郡与王贲所部会合。
王贲所部原本的兵力是八万左右,后面徐阳率军七万前往雁门郡,这七万本来属于中原军团序列的秦军在吕哲的命令下改变番号,先是挂靠在第一骑兵军团麾下,后面干脆又独立出来成为汉军的第一新编步军的“新编军团”第一序列。
新编军团是个什么玩意?其实就是吕哲借鉴“果军”的战斗编号,区别在正规军团之外的一种编外军,就是顶着新编番号却是临时编制,随时都可能被拆散补充其他军团的一种部队类型。
吕哲用了三个月的时间针对王贲所部进行战地整编,去除掉秦军的编制习惯换上汉军的编制制度,也就是取消掉五百主等汉军没有的军职,然后又安排进典校这个秦军没有的军职,对军队进行全面的人员整顿和人员安插,又执行军饷制度之后,等待形成一种掌控,这才将由中原军团整编而来的“暂一军”交给王贲指挥。
汉军向西线移动的部队很多,有些成建制的军团走着走着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已经分开,特别是先期进入草原的部队在向后方运回去马匹之后,各个建制更是因为懂得骑马和不懂骑马被拆了个零碎。
索性的是什么?是吕哲特别爱折腾,几年的时间之内几乎都是在改编军队,下面的将领早就习惯军队被拆散整编,反正士卒调动一下成为一个新的临时战斗编制,等待会合了再调回来也就是了。
韩信所在的第十一骑兵师会停下来休整一天,那是卫翰接到来自吕哲那边的命令,要求第五骑兵军团等待后续跟上的第二混编军团,不然按照之前的情况,他们自离开鲁地之后压根就没有进行过一整天不动的安排。
十里路,特别是草原的十里路在骑兵来走也不过是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而这个还是没有发尽全力的驰骋,要是全速的奔跑起来一刻钟也就到了。
地势平坦的草原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一眼看去目光所及的地平线都能尽收眼底,所以韩信他们距离预定停驻的部落还有五六里路的距离。却是能远远地就看见远处的营地。
“第一骑兵军团有留下部队,看旗号是第一骑兵师建制下的第六曲?”钟离眛的嗓门有点大,他双脚踩着马镫,整个身子一直在向上顶,似乎是想要站得搞一些,看得更远一些。
必然是要留下部队的嘛,毕竟胡人部落是归服了,可是谁也不清楚不留下驻军,表面上已经归服的胡人部落会在汉军离开之后做出点什么。
营地内的第一骑兵军团第六曲自然也发现有大股骑兵在接近,他们做出的反应是吹响“呜——呜——呜——”的苍凉号角。
驰骋前进的第五骑兵军团第十一骑兵师也吹响了号角。不过却是“呜呜呜——”那种一连串的长音。
什么样的号角声都有它特定的含义,营地内的汉军是在确认前来的大股骑兵是不是友军,第十一骑兵师吹响的号角就是在告诉营地内的汉军,他们是友非敌。
韩信远远地看去,营地内驰骋出了近百名的骑士,那些骑士是掌旗官在最前面,余下的骑士形成两条延伸线,看着是一种骑战用的小型雁行阵。
不一会儿,最前面的袍泽已经与营地出来的骑兵靠近了。似乎是从营地内出来的骑士确认来的是友军,他们小范围地进行一下迂回,在前领头又重新向营地驰骋回去。
接近营地范围,韩信这才明白为什么营地要派出骑士领路。也才知道为什么没有确定敌我的时候营地没有太大的动静,原来营地周边到处挖满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圆孔,个别区域也抛撒满了蒺藜刺,要是没有营地内的友军带路。战马进入陷阱区就是个马蹄踩进挖出来的小圆孔折断马蹄的命,踩中蒺藜刺更是要折损战马人也摔个半死。
营地的胡人有多少没人通知,第十一骑兵师进入营地后也没看见多少胡人。被安排用来休息的帐篷有些咋,只有少数是汉军特有的三角帐篷,更多的是胡人才会使用的圆形兽皮帐篷。
韩信被安排去指挥放置战马,他来到营地另一角的时候才算是看见营地里的胡人,那些胡人的身高也太矮了一些,普遍是在一米四到一米五,任何一个汉军站在胡人面前都是高出一个脑袋,且胡人的腿也是一种罗圈腿,一看就知道是骑马骑久了大腿变形才会有的样子。
“草料已经安排妥当,将战马拴在马鞍里面就行了,”说话的是第一骑兵军团第六曲的一个队率,也就是一个指挥五十人的基层军官,他笑着又说:“营地内的胡人,男的还在营地都在这了,不在这的都随军前去阴山以南。”
韩信不明白这个队率那么说是几个意思,其实第十一骑兵师就没有一个听懂的。
“嘿嘿……”这个队率露出暧昧的表情:“营地内没有多少胡种男人,一些强壮的胡种女人也都被拉着去作战,留下来都是胡人认为没有用但是在我们看来身材苗条的胡种女人。她们呢,只要你们稍微的、随便的给点东西,她们就愿意陪咱们的人睡觉。”说着又“嘿嘿嘿”的一阵笑:“大家伙都是从半年前就投入作战的人,难得有放松的机会,别错过了。”
那么一说全部都懂了,就是可以自行去找胡种女人协商,有需要的就去发泄一下嘛。
有一点不得不说的是,到目前为止吧,不管是华夏的哪一**队,几乎都是有随军商旅的存在,那些商旅在军队划定的地方做买卖,这里的买卖可不止有商品,当然也存在皮肉生意。
坦白而言,华夏军队在作战期间能放松的地方呢,因为有随军商旅的存在真的是有钱就能享受到额外的娱乐,军营中更是不会缺少可以睡的女人,而骑兵军团则是比较悲惨了。
汉军的骑兵军团行军速度奇快,传统的那种军队有随军商旅的事情没办法出现在骑兵军团,毕竟骑兵行军的速度真的太快了,商旅实在是跟不上,所以步军有随军商旅存在,骑兵军团是不会有随军商旅的。
驻扎在这个胡人部落的第一骑兵军团第六曲的那个队率,他向新来的袍泽说那些。一方面是带着炫耀,另一方面则是这个胡人部落归属第六曲骑兵管辖,要是新来的袍泽在这个营盘消费,那么第六曲就能收税。
一阵“嘿嘿嘿”之声就那么出现了,作为军人一直都是在危险的环境,没有作战任务的时候,只要是有点条件谁没有去找女人发泄的经历?毕竟从汉军执行军饷制度以来,哪怕是最普通的士卒每个月都有一个半两的军饷,谁都不想在战死之前没尝过女人的味道嘛。
安置完战马,韩信带着人转回被安排的休息营地。刚刚找到属于自己的帐篷,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里面除了钟离眛没有其余的袍泽。
“他们都去找女人去了,”钟离眛搓着手:“我就是为了等你才没有自己去,赶紧把行囊整理一下,去慢了就找不到漂亮的了。”
韩信对自己这个顶头上司其实有点无语,在不熟悉之前看钟离眛平时总是绷着一张脸还以为是多么严肃的人,可是熟悉了之后才了解钟离眛性格很活泼,而似乎是性格活泼到几近无赖的地步。
“胡种女人身高最高也就一米五,咱们的人身高最少也是一米七……”韩信皱着眉头。怪怪地说:“那样有意思吗?”
韩信别的还没说呢,身高只是一方面,另外就是胡人的长相与华夏族群也不是那么相同,除开头发黑的、眼眸黑的、皮肤黄的。武官却是有那么点差别,另外看曝露在外的皮肤……看着很脏,他对这样的女人一点点的“性趣”都欠奉。
“你以为这是在国内啊?”钟离眛一脸的嫌弃:“出征在外,又没有随军商旅。从出征之后多少人憋了半年以上了。哪还管那么多!”
“我不去了。”韩信不断摆着手:“你自己去吧。”
韩信不是因为有什么约束,吕哲这个不靠谱的师傅从来也没有约束过韩信生活上的细节,更加没有放话让韩信不能找女人之类的。在南陵的时候韩信与钟离眛就没少相邀去嫖,只是韩信真心对那些矮小的胡种女人没什么“性趣”。
“笨啊,国内高大的女子尝了那么多,难得到了塞外能换换不同的女人,”钟离眛看上去无比的猥琐:“再则,你不觉得玩起娇小的女子,并且是征服种族的女子,玩起来很有成就感吗?”
韩信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竟是点头:“好像真的是那样啊……”,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曾经听师傅讲过,作为一个军人,征服敌对种族的士兵,占领敌对种族的土地,玩弄敌对种族的女人,这个叫三大享受来着?”
“……”钟离眛微微张着嘴:“王上真是……”双眼放光:“高瞻远瞩,并且是说得在理啊!”
其实吧,钟离眛万分好奇吕哲到底都教了韩信一些什么,竟是连那种话都说出来了,可见平时看着威严万分的君王估计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走走走,慢了真的就没有了。”被勾引起兴趣的韩信从行囊中抓出钱袋:“快点了。”,表现得比钟离眛还急切。
第五骑兵军团的第十一骑兵师有多少人?经过补充,在出发后又没有遭遇作战,他们保持的是满编二万五千人的建制。
这个营地内有多少人?第一骑兵军团留下一个曲,也就是一千人驻守,胡人部落的男人和强壮一些的妇女被带走,包含第六曲的一千人留在营地内也绝对不会超过三千人,那三千人之中又有多少个女人?而那些胡种女人又有多少是第十一骑兵师能看得上眼的?
留守的汉军,一些军官也不知道是得到了什么样的命令,一个个就好像是化身成了皮条客,几乎是逮到一些第五骑兵军团建制下的士卒就会像那个在战马安置区域的队率那样,用着隐晦的语气或是直直白白的口吻,不断重复营地内的胡种女人是有偿可以睡的,结果就是闲下来的第五骑兵军团建制下的士卒像是“狼群”一样寻找“猎物”去了。
很不堪?并且十足的荒谬?千千万万不要用“天朝”的观念来定义这年头的思维,也不要用“天朝”的利益道德来要求军队就该是充满正义的“王师”,这年头**是合法的,是能创造税收的,只要不是强奸,官府还比较鼓励合法的皮肉买卖。而始作俑者嘛……找管仲去,跟吕哲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钟离眛和韩信按照驻军的提示来到某个区域,他俩到来后一眼看去是密密麻麻的袍泽,而似乎士卒竟像是在领饭盒一样排起了长队……
“妈呀,驻军还专门设立帐篷,一个完事了才能下一个,”钟离眛脸上的表情很精彩:“那个业绩还是什么来着?”
韩信提醒:“业绩,就是叫业绩。”
“王上的新词真多。”钟离眛眨巴着眼睛:“虽说是有新的规定,占领区的收益在执政府计算后会有一些规划到部队去,可是第一骑兵军团也搞得太……太夸张了吧?”
那是吕哲后面下达的行政指令,明确表明各军团在出征塞外后会有各自的占领区,每一个占领区不管军团是怎么进行安排,但是一旦产生效益就会有属于军团的好处。当然,也就是在草原区域才有占领区的存在,传统的华夏地盘并不存在占领区,无论是从齐国、燕国还是哪一国,打下来的地盘都叫光复而不叫占领。
近期吕哲才划出所谓的“本土”和“域外”。
本土是比现代天朝的固定版图还大的一大片疆域,除了“雄鸡”之外,像是什么大、小兴安岭,连带海军发现却没有登陆的各处海岛……比如台湾和菲律宾都被算进了本土。
域外那是这个时候的特有称呼,现在的人就习惯将中原之外的地区叫蛮荒,比蛮荒更远的地方称呼为域外。吕哲划出的域外,北面大部分是在草原,南面是比瓯雒国更远的区域。笼统的来说,只要不是本土就算是域外的一部分,而这些地方一旦打下来就会被标注上占领区的标签。
其实还是有点混杂不清,所以吕哲划定本土和域外之后也没有公开,会有这种稀奇古怪的混账事还怪吕哲自己,他本身就不是学地理的,对于地图也就是有个比较粗略的印象,大体的知道哪片区域是现代的哪个国家,但是要想十分正确地画出地形图……完全没那个本事。
按照吕哲的实际操作,连他自己都知道没有可能性,要知道“雄鸡”的版图在如今很多都是蛮荒,特别是高原那片区域还不知道能不能杀上去,毕竟有那个叫什么高原气候的制约。另外大兴安岭地区和小兴安岭地区常年是处在冰冻状态,占是能占领下来,可是利用嘛……
自己被自己搞晕懵了的吕哲最后大手一挥,暂时就别管那么多了,最重要的是赶紧把地盘先占下来再说,该是本土还是域外等战事平息了再慢慢来划定。
华夏军队之前不是没有出征塞外的经历,可是最远也就是距离“本土”百来里,再深入那是没有过的事情,军队是暴力机关没错,可是他们不是人形地图,超过百里的范围经常是搞不清楚方向,结果是在草原上绕来绕去给迷路,成建制就那么被草原给“吞”了绝对不是玩笑话。
草原上不止有草,还有着看上去平坦却属于沼泽地带的玩意,汉军为什么要边打边收服胡人部落,还不是真的发生有部队绕进了沼泽地,结果全给大地吞进去的事情?
排队中的汉军将士嘻嘻哈哈聊天,驻军就在向后面来的第五骑兵军团说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韩信听到有一个百人队走进沼泽地全部完蛋的故事有些发愣……(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九章:战匈奴(十三)
草原之上没有明显的地标,一眼看去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地,想要辨认方向真心不是那么容易。》頂點小說,而现在还没有出现观星辩位的学说……或者说哪怕是有观星辩位的学说,也不是学了几手蹩脚观星学就能分辨方位的事情,凡事都讲究一个专业。
在那种一望无际的草原里该怎么来分辨方向?有人说不会太深奥的观星学也总该知道北斗七星或者启明星的位置来判断方向,这个说法并没有错误,可是要知道方向对了还要走对路。小范围的方向辨认差池没有什么,一旦超过百里前进的路线有稍微的偏差,那可不是差上一里二里的事情,极有可能走到死都无法抵达想要到达的目的地。
吕哲安排的先锋部队为什么要有原本属于北疆序列的秦军?还不是那些秦军之中有对河套熟悉的将士存在,哪怕是有那些将士作为先期的带路者,他们进入云中和九原一带也是瞎转悠了好几圈,最后还是从当地胡人的嘴巴里确定自己是在什么位置,有胡人的带路才算是走上“正途”。
第一骑兵军团和王贲所部比后面西进的部队早走了三个月,若是没有期间的瞎转悠,这八万左右的骑兵早该进入河套的核心位置,然而到目前为止他们最远的兵锋也才堪堪指向黄河的分流段,一条叫作被成为北河的区域。
北河是秦国对它的命名,胡人叫它什么谁都懒得去追究,过了北河就是阴山山脉。
阴山山脉占地的面积很大,仅目前为止华夏族群还没有踏及那个地方,听说翻越阴山向北还有更多的山脉,并不是华夏族群理所当然认为全是平地的地势。
事实上草原也并不是所有区域都是平坦无比,也就是在靠近华夏疆域的区域才是那种平坦的地势。
河套区域有阴山,翻过阴山之后。向西是一大片的沙漠,向北行走四五百里也是沙漠地带,所以也就有了漠南和漠北的称呼,寓意就是沙漠以南和沙漠以北。
穿越两个沙漠地带,向西就是匈奴族群的核心区域,一个叫浚稽山的区域,这个区域河系众多,又分为西浚稽山和东浚稽山两个部分,要是继续往西千里就该出了匈奴的领土,抵达所谓的西域。那里的族群又多又杂,目前最强大的一个族群叫乌孙;向北的话,千里之外是匈奴人的另一个核心,这个核心不是像浚稽山一样合适放牧,那是匈奴最早盘踞的区域,有一个叫姑衍山的地方,那里坐落着匈奴的单于庭,离单于庭大约百多里的位置有一个地方叫狼居胥山。
“听闻一些胡人说,狼居胥山是匈奴人埋葬祖先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话的人叫张苍,是第六曲的军侯。他是在半个时辰之前偶然遇上钟离眛和韩信,邀请两人前来自己的帐中。
韩信听到狼居胥山这个名字的时候表情很怪异,似乎是低声呢喃了一句“王上说的封狼居胥不会就是指这里吧?”。眼睛瞪得很大,几乎都快放光了。
钟离眛和韩信是军官嘛,其实是不必像普通的士卒排队**的,营地里有专门划出军官“消费”的区域。这个是他们后面才知道的信息。俩人正要去军官专属区域的路上碰见了张苍,张苍是两人顶头上司申屠嘉的好友,三人曾经见过面只是没什么交情。张苍主动邀请,他俩也就接受好意。
熟悉历史的人对张苍肯定不会陌生,他是原是秦国的御史,后面犯下罪行逃回家乡阳武县躲避,天下大乱之后追随刘邦,可是在刘邦一统天下期间并没有太过闪耀的表现,在西汉孝文皇帝时期被任命为丞相,曾经带兵消灭过被刘邦封为燕王的臧荼,也校正过《九章算术》,历史上的成就一点都不低。
在这个历史版本的张苍,他也是因为触犯秦律逃回家乡,回乡之后恰逢战乱蔓延到他那边,也就组织乡勇自保,不过后面却是被人所击败,逼不得已只有带着一帮残余跑去南郡的江陵投靠吕哲。
对了,在张苍带人投靠吕哲时期,当时正是桓楚击败周文将要一统庐江郡的时候,那时投靠吕哲的人之中也有周文,同时还有申屠嘉、张苍、任敖、纪信等一批人。这批人目前发展最好的是周文,周文目前可是第三混编军团的军团长,申屠嘉目前是第五骑兵军团的一名校尉,张苍现在为军侯,而任敖和纪信怎么也混上了屯长的军职。
要说是金子总会发光,那还真的有一定的道理,季布这个吕哲知晓的“历史人物”不说了,特别的照顾下走近了汉国的核心阶层,司马欣这个“政治标杆”也不用多说,其余本来在历史上有良好发展的人物,他们在汉国也用着非常迅猛的速度在往上窜……
张苍当然有听见韩信说的那个什么“封狼居胥”,不过嘛……除了吕哲和韩信估计是没人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你们是不是把周边部落的女人都集中到这里来了?”钟离眛一脸的暧昧。
张苍“哈哈”一阵笑:“方圆百里的三个部落,打剩下的女人确实是都集中过来了。”
韩信却很想知道那些胡种女人出来卖是不是被军队逼迫的。
“逼迫?”张苍似乎很喜欢在说话之前“哈哈”上那么几声?他又是一串大笑,才说道:“胡人与我们(的女子)不同,咱们那边的小娘除非是迫不得已,不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胡种女人却是极为的……”他不懂开放那个词,“极为的随便?听说胡人在招待朋友的时候会送上妻女暖床,我们有偿的睡她们,她们可高兴着呢。”
韩信可不是那个意思啊,现在华夏的社会环境也保守不到哪去,女子看上钟意的男人苟合并不是多么大的事情,女子与男子成婚也不是非常在意“那层膜”,另外关于寡妇再嫁也不是多么的丧风败俗,寡妇带着孩子再嫁的事情在社会上无比的普遍。
事实上也是那样。历史有记载的名人,不少是有野外苟合的事情,秦末时期最出名的莫过于卢绾和吕雉之妹吕媭的“野合”,然后卢绾发现吕媭除了跟他有性关系之外还与樊哙也是“炮友”关系,最后卢绾与吕媭闹了起来,吕媭一气之下干脆就嫁给了樊哙。
搞清楚胡种女子是自愿并非出自于逼迫,韩信也就乐了起来,他说:“你们应该有留下什么好货色吧?”
张苍习惯性地一阵“哈哈”大笑:“有有有,军官肯定有特别的待遇。”停顿下来看看韩信与钟离眛,他一拍大腿:“得了。你们只休整一天,我也不耽误了。”
这都什么事?整的汉军上至军官下到士卒都和色鬼似得。不过说实话,都是血气方刚的,有约束说不让碰女人也就罢了,没有那样的军律谁还装正经?
从张苍那里告辞,钟离眛和韩信就按照张苍所指的方向到了军官专属区,一到地头果然是见人少了非常多,出现在该区域的也是屯长以上的军官,屯长以下的队率之类一个都没看见。
说是军官专属区。可是和国内比都没得比,他们在国内的时候去**,好歹是能事先挑选一下合意的姑娘,在这里他们却是看不见胡种女人。只能是像蒙着眼睛一样挑选帐篷……
韩信进入帐篷鼻子马上闻到羊膻味,帐篷内的光线也着实不怎么样,他扫视了半天硬是没有发现胡种女人在哪。
一阵“咿咿哇哇”的声音出现,韩信可算是知道胡种女人在哪了。原来是窝在一堆杂乱不知道什么玩意的兽皮里。
胡种女人在说什么玩意韩信压根就听不懂,他本来是想站在原地等待眼睛适应昏暗的光线才有所行动,没想那个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的胡种女人比他还主动。竟然是不等韩信有什么行动她就爬过去,然后又是一阵“咿咿哇哇”不知道什么玩意的话。
没得说,韩信扒了自己的衣甲直接就扑上去,双手触摸的时候竟是发现胡种女人的皮肤不像看上去那么粗糙,胡种女人的胸前也挺饱满的,可是……
“什么味啊!”韩信快扒到战袍部分了,实在是受不了羊膻味,挣扎着将胡种女人推开,重新喘几口气才算是将衣服脱光,之后才是一段少儿不宜的画面。
类似的事情在这片营地并不少,其实汉军这些将士自从赶路之后也没能洗澡,他们身上的味道并不比胡人好闻上多少,他们得庆幸现在还没有欧罗巴那边的疾病传到东方,不然像这种一个女人那么多人玩的事情,“中招”的还真不知道会有多少。
说来也奇怪……欧罗巴那边怎么会产生性病,而且是大规模的性病,东方却是极少出现该种疾病?
唔?!追究那么多做什么呢,吕哲也就是命人调查之后发现没有性病存在,不然出台限制将士**的条令就该下发了。
到了夜晚,将士们围拢起来吃饭之前,高级军官们向下传达军令,说是命所有人骑马携带一些装水的工具和锅具、燃烧物前往东北侧。
得到命令的将士很奇怪,不过习惯于服从军令也没人唧唧歪歪,到了地头才发现目的地是一条浅滩河。
一部分人挖地埋锅,更多的人来来回回将水弄回来,几千堆火将谁煮的沸腾,搀和冷水之后到了适合的温度,然后又是一大串命令脱衣洗澡的口令。
为什么不让士卒直接跑进河里洗澡?概因现在是临近冬季,草原上白天的温度大概是14度左右,到了晚上却是趋近于零度,再则军队除非必要压根就不会让士兵进入河水或是溪水中洗澡,毕竟现在可没有什么感冒药,一旦有人感染风寒演变成有传染性的感冒症状,那就等着疫病在军中蔓延吧。
一阵折腾,洗澡的将士也不是一言不发,大多是在谈论白天的时候自己嫖的胡种女人是什么模样,而大多数人因为帐篷内光线太暗根本就没看清楚胡种女人的长相,只能是描述胡种女人的身材了。
“除了身上的味道重一些,娇小的女人玩起来其实挺不错的。”钟离眛摔着胯下的大吊,炫耀着说:“我弄了将近半个时辰,要是咱们(族群)的女子早就受不了了。胡种女人竟是疯了一样的索取,弄完了还意犹未尽的样子。”
其它的话其实可以过滤,钟离眛想炫耀的那段“半个时辰”的持久力,说话的时候还不断用双手搓着胯下,要多粗鲁就有多粗鲁。
不过吧,军中的将士哪个又不是长年作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马革裹尸了,粗鲁点又算得了什么。
钟离眛的话引起了周边各军官的一阵嘘声,有个军侯说得很对,男人持久力不一。看得是个人的体质,另外也只有一个“初哥”或者是没有碰过女人的男人才会炫耀自己持久力长,吹嘘得越离谱越遭到鄙视,真正经常“那个啥”的人谁会不知道越久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种“负担”。另外呢,也只有没有女人的男人才会认为男人比女人好色,要是有女人的男人哪个又不晓得女人可比男人那个什么多了。
一阵嬉闹,远处的校尉以上军官谁也没有制止,就是那么看着一群人一边洗澡一边笑骂着。
申屠嘉就是看热闹的人之一,他旁边的人基本也都是校尉。像是卑将就只会是和卑将这个级别的人凑堆,那是军中阶级特有的规则。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不是玩笑话,谁又晓得自己会不会说错什么话惹来上司的不悦,要是因为几句话而被穿“小鞋”。被坑死了就太他妈憋屈了。
梳洗完毕回到营地,驻军已经准备好相应的饭菜,因为是在草原的关系,也因为先锋军团缴获了大量的牛羊。驻军安排的肉类食物比较多。同时呢,汉军也乐于试一试胡人的吃法,烤个全羊、全牛什么的。就成了一什围着一个架起架子烤牛羊的篝火堆的模样。
“还真别说,进草原之前军中是有肉食,还怎么都觉得吃不够,”钟离眛用自己的肋刀割着牛肉,割完就塞进嘴巴中,一边嚼着一边含糊说:“肉类吃多了却是无比想念那些绿油油的菜。”
肋刀其实是一种匕首,不是用来厮杀用的武器,主要作用就是割肉用的,而肋刀在往后的历史里不断变换称呼,用的人也越来越少,到最后不再被使用来作为用餐工具,是成了一种叫“贞操刃”的刀具,汉时是用来保证尊严自杀用的,唐时倒是又变成了用餐工具,可是在唐末时期又变成了自杀用的匕首,到了宋时这玩意却是消失了。
另外也有必要解释一下,不管是叫肋刀还是什么称呼,这种工具其实是“食肉者”才会准备,毕竟现在的肉煮起来可没有切片的习惯,都是一大块直接就丢进水里煮,而有条件吃肉的人一般不是富豪就是贵族,除了肋刀之外用餐工具还有一种两个尖锐刺的叉子,像是筷子和汤匙倒是只有吃不起肉的平民才会使用。
烤全羊、烤全牛嘛,压根就是清理完内脏就直接杈起来烤,这年头没有任何调味料,能洒上一点点的盐巴就算是加点味道,想要像现代既是香料又是辣椒什么的,完全就没有可能,所以吃起来也只能说过得去。
韩信啃着羊肉腰间却是感觉到有人在捅,他扭过头去有些嫌弃地盯着钟离眛:“干什么?”
钟离眛有大发现,他急急地将嘴巴里的肉咽进喉咙,抬起手指向左侧:“瞧瞧,那些胡种女人。”
韩信顺着钟离眛所指的方向看去,还真就看到在士卒监督下排队走路的众多胡种女人。他只是看了几眼就不看了,现在是夜晚,虽然是有火把和篝火什么的,可是离得远了只能瞧出是个女的,长成什么模样能看清楚就怪了。
“不对,那是向咱们这边来的,”钟离眛没有压低声音,周边的人都能听清楚:“不会是来给咱们表演什么歌舞的吧?”
别说,还真又给钟离眛这个大嘴巴给猜中了,而驻军有这样的安排说白了也不是什么尽地主之谊,是第十一骑兵师的师长与自己的典校(主)官商议了一下,拿出师里的财帛聘请,为的就是给众将士们乐一乐。
近了,越来越近了,原本喧哗的将士们都下意识安静下来。他们可算是看清楚与自己发生关系的胡种女人都是个什么模样了。
“妈的,亏大了啊,怎么一个个脸上黑不溜丢的!”钟离眛惨叫一样地哀嚎:“难怪帐篷里的光线那么差,要是能看清楚胡种女人的长相,谁他妈乐意玩啊!”
白天有去“消费”的将士都是表情怪怪地面面相觑,他们也觉得自己算是亏大了。
话说回来,现在没什么保养品,更没有什么养颜美容,天生丽质的女人又有多少?另外,这里是环境恶劣。气候也相当差的草原,整天风吹日晒外加需要放牧和干其它活,草原女子能美得起来就怪了。
汉国起家于南方,南方的气候温和甚至偏向湿润,因此南边的天气比较能“养出天然美女”,这也是古代历史上的美女大多出自南方原因之一。当然,什么样的女人才能算是美女,每个时代也有自己的审美观。
像是在汉国吧,什么样的女人算是美女完全是看吕哲的审美。例如吕哲喜欢瓜子脸、身材长得高挑、腿长的女人,那么这个形象的女人在汉国就能称得上是美女的一种。更加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唐朝,那时候可是以富态丰满的女人才能算是美女,同时不同阶层的人所认为的美女其实也是“两个世界”。权贵看样貌,平民看身子骨(也就是屁股大易生养),真真是不好评论。
除开胡种女人不符合汉军将士的审美观,那些胡种女人进行的“大合唱”也真的让汉军将士们听起来没什么兴趣。很真实的事情。语言不通要是有音乐的节奏也就罢了,就当是听音律好了,可是匈奴人的歌曲以其说是在唱还不如说是在“嚎”。并且旋律翻来覆去也就是除了“嚎”和“叫”就没变化。现实就是那样,价值观、审美观、印象观完全不同,能起到的娱乐效果也就是当是长见识了。
效果奇差,觉得亏大了的第十一骑兵师的偏将师长武梁找到了张苍,不是同一个军团没办法发火,但是觉得上当了语气就不是那么好了。
“明白,完全明白,”张苍脸色讪讪的,汉军经常是无规律的调动,天晓得什么时候他给调到武梁麾下,只能是陪着笑脸:“要不就看她们摔跤,是草原上特有的摔跤。”
武梁嘛,在岭南战役那边立功被调回,在南陵就成了第五骑兵军团的一员偏将,军队改组的时候也就成了偏将师长,而且也被封了一个五等男爵的爵位。这一次呢,他是领着一个师二万五千人作为第二梯队向西线进发,很清楚接下来的战事不会轻松到哪里去,因此一进入驻地也就刻意地对麾下的将士管束不是那么严,不然天晓得一旦正式投入作战还有没有再次放松的时候。
华夏族群对摔跤可一点都不陌生,武梁很怀疑张苍说的草原特有摔跤与“本土”有什么区别,迟疑地点点头闷闷地不说话了。
草原上的摔跤还带什么特有?张苍派人去通知了一下,结果所谓的什么特有的草原摔跤方式竟然是非得几乎是**身躯,只在腰间留下一个类似乎腰带之类的布条子,玩起摔跤来也是互相抓着对方的布条尽力要将人摔出去。
“听说这个也不是匈奴人搞出来的,是从遥远的西方……”张苍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是叫车师还是车什么或者师什么,是匈奴人劫掠了那边,从那边带来的文化,在那边(西域)似乎正式的称呼是叫裸戏还是什么,真正的玩法也比这个好玩多了。”
武梁才懒得管张苍在说什么玩意,他关心的是将士们……好像看得很是兴致勃勃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章:战匈奴(十四)
乌孙、车师、鄯善、大宛、山南……乱七八糟的国家名字有许许多多,那是汉军北征草原之后从胡人口中知道的一些国都。£∝頂點小說,
当然,现在还没有“西域”这个名称,概因华夏族群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当然是没有进行命名。
实际上在东方,很多地理位置都是由华夏族群来进行命名,谁让华夏族群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文字而其它种族没有,是不是?所以吧,给予什么地方取名字并被记载在历史上被流传后代,那是先进文明的特权,一旦这个文明成为世界霸主,那么不管取什么名字都会被一直使用下去,直至这个霸主被另一个霸主所取代,到时候要不要改某个地方的名字就看新霸主的心情了。
“西边原来有那么多的国家啊?”武梁用的是赞叹的语气,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安静了一小会,然后说:“难怪王上总是说世界很大,在看不见的地方有着难以想象的辽阔土地。”
就汉国已知的情况看来,南边除了瓯雒国再也没有其他的国家,可是瓯雒国也只是在南边占据着很小的土地,有更多的土地是一些没有形成国家的野人占据着,那里的南侧是大海,北侧却是一大片的原始森林,军队曾经派人过去探索,充分准备之下是走了将近两千里才被一座大山挡住。可以想象,要是翻越大山的话,对面肯定也是还有广袤的土地,极可能是走一辈子都走不到尽头。
南边的陆地是因为没有太强的对手,汉国才能轻轻松松地探索,毕竟瓯雒国实力也就是那样,要不是因为天气的关系致使汉军老是打一半需要撤退,再则就是时不时来个台风什么的迫使攻势停止,瓯雒国老早就完蛋了。南边的陆地在探索,海洋也是在探索的范围之列。不过相对于陆地,海洋的探索复杂性比较强,在辨别方向的技术没有得到充足的发展之前,海洋的探索怎么都快不起来。
“我们的先驱部队已经有小队抵达阴山脚下,目前正在探索可以行动的道路。”张苍说的这些情况是后续部队所不知道的。
先驱的斥候探索阴山已经有一段时间,他们在没有过去前以为阴山就是简简单单的一道山脉,估计是与南方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实际上呢?南方是多山没有错误,可是连绵的山脉比较少见,基本都是一个小山包就算是完事。而阴山显然是与南方的山不同,根据先驱斥候的探索。阴山连绵的长度至少是有四百里,且地形无比的复杂。
一个军侯所知有限,张苍也就是趁着武梁有点兴趣的时候说说,算是混个脸熟。
身为偏将的武梁知道的更多,先锋军团实际上并没有直扑阴山以北的打算,探索阴山是为了日后的军事行动做探路准备,其实抵近阴山脚下的汉军并不多。
除开派去斥候探索阴山之外,早在三个月之前就有汉军小队从雁门方向进入草原,他们的目标也是探索那片区域。绘画该片区域的水源、沙漠、沼泽等等的地图标记。
燕国全面归降之后,吕哲也派出官员前往蓟(今北京市房山区)收集关于辽东等地的舆图,小股的斥候更是前往东胡的区域进行绘图作业。
汉军多方面的探索,为的就是在日后有必要的时刻能用得上。而几乎所有高级将领都从四处广派斥候的事情上十分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汉王吕哲并不是一统天下就要马放南山。
隔天,大概是凌晨时分?后续从齐鲁大地那边赶来的部队也来到营地。这批部队的人数该是在六万以上,全部都是以战马代步的步卒。且里面不止有战兵也有辅兵,随行的更有押解马车的民伕。
“在这边建立一个要点,后续的物资会屯驻在这里。”后续部队的主将是第二混编军团的何怿。他还告诉武梁,如果没有出现差错的话,卫翰会派人前来通知第十一骑兵师取消今天的行军,概因第十二骑兵师明日就会到。
唔?第十一骑兵师和第十二骑兵师合起来就是第五骑兵军团,再看凌晨抵达的部队中有第二混编军团也有第三混编军团,更出现了来自第四混编军团的民伕,似乎是有什么大动作?
何怿并不是武梁的直属上司,虽说是何怿告诉武梁会有新的命令被下达,可是真正的军令没有送来武梁还是要做好能够开拔的准备。
凌晨时分到来的六万多人并不是后续部队的全部,几乎是这六万多人前脚抵达后面就有新的部队开进来。
新来的部队是第十二骑兵师的前驱,果然是给武梁带来了取消今日行军的命令。
也不知道是要有多少部队汇集到这个地方,驻军显然是已经在扩大营盘,连带后续的部队也加入扩大营盘的行列。
“咱们昨天来了还能找胡种女人乐一乐,他们……”钟离眛指的是其余的友军:“他们一来哪怕再累也要忙碌扩展营地。”
其实第十一骑兵师也有士卒在扩展营地,不过钟离眛好歹是个军侯,不但是他这个军侯,包含别部司马、屯长也就是起到一个监督作用,只有队率这一类的军官才需要跟着干活。
大概是中午时分?何怿亲率的第十二骑兵师主力才抵达营地,他一来也没有休息,立即召集全军团军侯以上的军官进行开会。
军侯以上?那就是没有包含别部司马以下的军官什么事了,韩信成了建筑一整个曲,也就是一千来人帮忙扩展营地的在场最高主官。他现在是带着人填掉驻军先期挖的陷马坑,也就是那些只能够容纳一个马蹄子的小圆孔洞,而另外的友军也有各自的分工。
“什么!?这差别,这待遇,够然是骑兵比步卒要好很多啊!”嗓门比较大,说话的是属于第二混编军团的一名屯长,他的名字叫雍齿。
第二混编军团是凌晨时分抵达营地,他们只草草吃了一些东西就被派出来进行土木作业。
因为这里要成为永久性的前进基地。那么一些工事的修建自然是不能马马虎虎,军队在扩展营地是在去除掉本来的陷阱,又要在外围布置新的陷阱。同时呢,士卒们还要收集周围的草料、石块什么的,丈量地理则有专门的专业人士去做。
雍齿会咋呼是听说第十一骑兵师过来的当天能**,而他们一过来连休息都没有就开始忙碌,似乎是有那么点心理不平衡。
理所当然的,雍齿的咋呼惹来了更高级军官的训斥,那个人其实和雍齿是老相识,就是一起从沛县出来的曹参。
曹参现在已经是一名校尉。他本来是在禁军序列……或者说很多人本来是在禁军序列,可是汉**队有一个特性,那就是每隔一段时间,除非该部队是在战争状态,不然都会进行适当性的调动,军人哪个序列服役的时间并不固定,既有可能今年是在禁军明年被调入国防军序列,也有可能从国防军序列被调入禁军编制。
“你的性子怎么就不改改?要是改掉大嘴巴你现在怎么也是个别部司马了!”怎么都是老乡,曹参在训斥雍齿的时候还压低声音给点面子:“这么个事情要是想要弄死你。给你按个动摇军心的罪名都是轻的。”
雍齿一缩脖子:“本来就是嘛,他们来了营地能睡胡种女人,能吃上烤全羊、烤全牛什么的,我们来了不过是喝一点骨汤连休息都没有就马上投入这个叫什么土木工程的玩意。”
曹参恶狠狠地盯着雍齿:“谁说我们没有那样的待遇?”。他左右看了看,然后继续说道:“后面还有很多部队要来,先期出发的先锋军团也会有部分建制来到这里,他们是带着缴获回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雍齿能明白就怪了,不过一再被曹参恶狠狠地盯着,他知道换做其他军官自己落不了好。忍了再忍还是问:“听不懂你说什么,能讲明白点吗?”
曹参懒得继续搭理雍齿,又是恶狠狠地盯一眼才迈步离去。
所谓的先锋军团当然就是第一骑兵军团和王贲所部,他们最远已经突入到黄河支流的北河区域,那里在西汉时期被叫作临河城,不过现在可没什么城,是光秃秃的一大片,还是要到匈奴征服西域各国之后才会有右贤王部进驻,第一代的右贤王在那片区域建造了一座城池,城池的名字叫高阙,它是匈奴右贤王这个建制的主城。
第一骑兵军团和王贲所部深入河套,他们遭遇的事情比较多,刚刚开始的时候碰见的都是没有什么青壮的胡人部落,后面才碰见从华夏地区押解战利品回草原的胡人骑兵。
匈奴纠结草原部落南下,以草原游牧民族的社会构造,他们压根就没有所谓的“全职军人”,打仗的时候都是临时召集牧民成为士兵,且每次进入战争状态都会把各个部落的青壮抽调干净,比较危机或者能占便宜的时候甚至是把健壮的妇女都规划成为士兵,更甚者是带着部落一同南下。
先锋军团先期遭遇的胡人部落没有多少青壮,这些胡人部落自然不是武装到牙齿的华族军队对手。一开始作为先锋军团主将的王贲是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遭遇胡人部落就来个鸡犬不留的屠戮,一路上屠掉的大小部落至少是有十来个,后面杀得太深入了对地形不再熟悉,这才开始稍微收敛,能够收服也就收服,不过还是那种血腥的杀戮较多。他们还是在收到来自吕哲的命名之后,对于愿意归服的胡人部落采取相对怀柔的政策。
草原上的胡人部落怎么都没有想到华族军队会杀入草原,不过就算是知道也只有逃窜的命,毕竟青壮都南下入侵去了,草原上难以组织起武装来进行抵抗,是吧?
先锋军团开始有计划的收服胡人部落,那是一种杀戮和怀柔并存的手段,简单而言就是杀到胡人怕,怕到投降就收服,要是不愿意归服绝对不会手软。胡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尿性,他们的生存法则也不存在抵死不从的德操,很是有些部落在无法抵抗的情况下整个部落投降。
现在的通讯手段延迟性太高。再则就是杀入草原的华族军队机动性一点都不比胡人差,有针对性的布置下几乎是没有胡人能够逃出去报信,先锋军团一路带着铁与火灭掉和收服的部落越来越多,缴获和俘获自然也就不少。
像是即将被建设为前进基地的营地,这样的营地在河套内其实不少,越是往西越多。每个营地内也不止是有来自同一个部落的胡人,最多部落混在一起的营地是在一个叫作沃野的区域。
目前先锋军团的主力就是待在沃野,少部分部队则是带着缴获和俘获反转向东,他们不直接南下有着一个大自然的制约,那就是被一大片的沙漠给挡住了。
事实上河套区域内的沙漠真的有些多。一片长度至少五百里总占地范围不知道多广的沙漠将南与北相隔开来,想要从被往南需要进行很长距离的迂回,原本走个十来天的路途被沙漠那么一间隔变成需要走上至少两个月。
带着缴获和俘获的汉军,他们要做的就是将一路上没有被规划为补给基地的所有东西带着往东移动,一个据点又一个据点的会合,部队的数量越凑越多的同时,携带的物资和人口也越来越庞大。
“清空朔方区域是既定战略,该区域内俘获的七万多胡人和相应物资,有一部分是留下来。更多是送往本土。”何怿在指点地图,他的这张地图还是先锋军团送过来,绘图看上去有些简陋,不过倒是将沿路设置的营地和水源都标注了出来:“我们要做的除了等待先锋军团将战利品押回来。还要待在原地等待工程部队过来。”
设立永久性的据点嘛,是为了入侵草原做准备,那么吕哲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学蒙恬建造武城,这就需要用到工程队了。
除了设立所谓的前进基地之外。吕哲也对目前的占领区做出了规划,清空草原的胡人人口之后,一些特别地段除了前进基地还会设立可以屯兵的兵堡。同时在“内战”中俘获的大批战俘也将被送过来。来自齐国和燕国的战俘,他们的家人也会在后续被迁移到河套区域,显然就是一副移民殖民的套路,是吕哲为永久性占据河套在做民政准备。
何怿一些该介绍的事情讲完,留下校尉以上的军官,让各个军侯退下。
等待军侯全部走光,何怿脸色开始变得严肃:“根据秦地那边回馈过来的军情,南下的胡人已经开始向北运动,我们最后一次得到的军情是……”他又拿出一张新的舆图,这一张舆图所绘画的是秦地:“上郡方向,”点了点阳周、肤施,“有至少二十万的敌军向这两个地方运动,他们的行军路线根据太尉署(参谋部)的推测是沿着长城段一直向北,抵达昭中(现代准格尔旗)会避开沙漠地带向东移动。”
申屠嘉眼睛看过去,舆图上面的区域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区域只有百里不到,他心里想着:“难怪会有新的命令,应该是让我们停在这里阻击向北逃窜的胡人?”
何怿的话证实了申屠嘉的猜测,他说完关于对北上胡人的阻击,停顿下来扫视在场的将领,先是一句“以下为最高机密!”,又停下来每个人都注视一眼,这才继续说:“向北移动的胡人部队里面有四万的燕军和七万的齐军,锦衣卫那边传来的信息是率领燕军的卫满已经投效王上,统率齐军的田假也已经愿意效忠王上。”
要是有穿越客在场,听到何怿用严肃的嘴脸在秦朝说出“锦衣卫”估计会被口水给呛死,可是在场就没一个穿越客,压根就不知道在吕哲的恶搞之下,本来应该出现在明朝的暗探机构被命名到燕彼的情报部门身上去了。
当然,吕哲是把锦衣卫给搞出了,但是他绝对没有兴趣再设立一个“东厂”或者“西厂”什么的。事实上汉国没有宦官的存在,王城之类使用的是侍女和女官,同时这些侍女和女官也不需要一辈子待在王城,到了一定的年限就会被放归。至于侍女和女官会不会与谁谁谁发生性关系,吕哲又没有将王城内所有的女人视为自己的禁脔,要真的将王城所有的女人都视为禁脔,可那是至少上千人,他忙活得过来吗?
没人会因为听到锦衣卫就发笑。他们重视的是原来与胡人待在一块的燕军和齐军竟然站到同一阵营了,除了个别有些脑子转不过弯来在皱眉,其余都是露出乐呵呵的笑容。
可不是嘛,原来敌军之中有自己人的军队,那么别说是进行阻击了,歼灭起来肯定是挺轻松的。
“乐呵什么!”何怿喝斥一些傻乐的将领:“卫满的投效已经被证实是有效,田假却不是那么回事。”
卫满是在接触过李良之后表示归附,且在之后的行为上也诸多配合,关于敌军动向的情报都被证实为有效。并且呢,他后面在与燕彼派去的锦衣卫暗探配合中也表现良好。甚至是在后面十分配合地让一部分锦衣卫暗探接手了燕军的指挥。
田假那边在接触田广的时候就表示出抗拒姿态,根据锦衣卫暗探的回禀也证实田假将汉军的情况通报了匈奴单于头曼,很明显是靠不住。至于田假为什么没有将卫满有可能被汉军收买的消息上报给头曼,到目前为止汉国这边还没有搞清楚。
在后续的发展过程中,田假充分表现出“三心二意”这个成语里面的典故,简直就是三心二意的一种重演。
什么意思?田假抱匈奴的大腿不成,后面又与卫满联系,说是愿意归附汉国,可那是建立在田假被胡人“抛弃”的前提之下。反反复复地改变主意和做出一些背叛来背叛去的事情,这样的人用三心二意来形容简直就是轻了。
“……抗拒我们对齐军的接管,显然田假并不是真心归附我王。”何怿严肃地说:“所以情况有点复杂,王上的意思是暂时装作相信田假的归附。以保证卫满那边能够继续将计划进行下去。”
这一下该明白的都明白了,也就是说不能将齐军视为自己人,对于田假那边的情报更是要打很大的折扣。
“田假通过锦衣卫上报王上,说是胡人向北撤的那支部队其实是被抛弃的。真正的主力移动方向是在北地郡,”何怿说到这停下来:“关于北地郡的情况与我们第五骑兵军团无关,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留在这里。计划没有出现变动。我们将会是歼灭北上胡人的主力。计划出现变化的话,我们则需要马不停蹄地赶往先锋军团所在的区域,”他又换了一张图,这张地图是河朔地带,指着沃野:“赶往这里与第一骑兵军团和王将军所部会合,在这个狭隘的非沙漠地带抵挡或是消灭胡人主力。”
地图绘画得很粗糙,只是大概地表明哪里是哪里,上面一大片被标注为沙漠的黑斑点范围很广,何怿所说的狭隘地带是在黄河的上游,那片地方有一个两片沙漠的空格带,宽度绝对不超过二十里。
“所以,我们除了备战之余,随时都要做好紧急开拔的准备。”何怿脸色放松下来,突然笑着看向申屠嘉:“听说你们来的第一天就大量放纵地**?”
申屠嘉立刻就愣了,他很确定汉国无论是从军律还是律法都没有限制谁不能**来着?很奇怪怎么何怿为什么要问这个,只有老老实实地承认下来。
“这就对了,”何怿说:“你们也算是‘先驱’了,王上已经颁布新的行政指令,让出征在外的将士们有条件就多玩玩胡种女人……”比较神秘地笑了笑:“王上把这个称呼为种群融合,我们有义务改良胡人的人种。”
有些将领听后“哈哈”大笑,更多则是露出怪怪的表情。
“咱们(族群)比较重视后代,那样做要是胡种女人怀孕,怎么分清是谁的种?”不知道谁低声嘀咕了一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