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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荣誉与忠诚     大秦之帝国再起txt下载     大秦之帝国再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五十三章 两全其美

    吕哲不傻,列国自然也是不傻的,他们不光是在画空饼,还在对吕哲展现出攻秦必然获得最终胜利的信心,是在对吕哲进行拉拢和诱惑。

    没人会认为自己是傻子,吕哲却是被齐、燕、赵三国搞出来的画空饼给气乐了:“这帮白痴,想用拉起来训练没多久或是压根就没有经过训练的农夫去打秦军,还以为自己必胜。更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竟然在用别人的东西来进行交易,都什么人啊这是!”

    燕彼自然是知道吕哲不会答应,他问:“那臣去让李左车……”

    “不!”吕哲截断燕彼的话,冷笑着说:“告诉他们,能拿出多少财帛就买多少东西。不愿意买当然也可以,不过别怪本侯既给秦国输送物资又站在秦国那边打他们。”

    燕彼惊讶的“啊!!?”了一声,震惊地看着自己效忠的主上。

    “笨蛋,这是恐吓。”吕哲训了一句,然后持续冷笑:“你告诉他们之后,再把价格往上增幅一成。”

    燕彼这才舒了口气,他最不愿意的就是吕哲站在秦国那边。

    列国之中并不全是笨蛋,他们也会有智者猜出秦国选择在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时间开战有什么目的,肯定会想出秦国那是要消耗他们的物资。因此,齐、燕、赵三国会买的,按照他们的想法,自己多买一些秦国就会少买一些。哪怕是秦国不少买一些吕哲的储备也会相应减少。

    燕彼只是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他告诉吕哲:“李左车需要回去一趟,不过已经初步同意您的要求。”

    看!哪怕是吕哲站在秦国那边的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可以想象齐、燕、赵三国现在也是在担忧吕哲会站在秦国那边,他们在战胜秦国之前会一直避免吕哲参战。所以别说是等价交换物资,哪怕是吕哲卖给列国的价格比卖给秦国贵,他们也得咬牙买下来,以期能不得罪吕哲的同时进行交好。

    现在的天下局势无比的明朗,吕哲很清楚待价而估的价值,不过嘛……他按兵不动并不是为了等谁提出比较高的高价。而是等着他们两败俱伤之后摘桃子,或是他们之中谁要败了却无法形成对吕哲有利的局势去帮。

    抱着发战争财和冷眼看局势变化的吕哲。在二十八万楚军集中到慎这边来时,他与魏王、韩王、楚王……当然也还有项梁一阵沟通,确定可以开拔之后,汇集起来的四个势力总数五十八万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在行军途中。吕哲自然是骑跨战马,而列国君王则是乘坐战车,他们几乎并成一排一路走一路闲谈。

    不知道是不是秦国要封吕哲为王的消息走漏,由熊心率先又提起相助吕哲称王的事情,魏王和韩王自然也是极力邀请吕哲成王。

    到了外力助推和部下们强烈要求的时候,吕哲知道不称王是绝对不行了,对于称王他也已经有详细的考虑。

    让始皇帝封王不可取,要知道吕哲麾下无论是文还是武至少百分之八十是出自六国,一旦吕哲接受始皇帝的封王。不管始皇帝是不是用吕哲为族群开扩生存空间作为酬谢,那都是等于吕哲屈从于秦国,那些人哪怕不开口、不激烈反对。肯定也会心里极度不爽。

    自行称王已经成了吕哲很大可能的成王方式,有了魏韩楚三王的相助那也不算是草头王之类的称王,可是吕哲真的不想给后世做下一个坏榜样,有实力就能称王那不是鼓励谁谁谁有实力就割据然后称王吗?如此一来可以想象天下将要永无宁日,不管是谁坐江山都只能是随时提防有兵权的武将,又该重复的走向自我弱化打断脊椎的蠢循环。

    吕哲思考了很久才拿出一个方案。始皇帝不是要封他为王吗?那么始皇帝怎么能够一毛不拔,是不是该赐予一块封地来着?他觉得汉中郡很不错。是一块好得不能再好的封地,正适合始皇帝拿出来转为吕哲所有。

    始皇帝能拿出汉中郡最好,不拿出来吕哲自称汉中郡归自己所有,再成为汉王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王号,至少吕哲认为大汉由自己开国是个很美好的事情,听上去远比什么吕国、南国之类乱七八糟的国号好听太多太多了。

    只要能拿下汉中郡再称王,吕哲的部下们绝对就无话可说,不管是始皇帝大方的赐封,还是吕哲自己出兵去拿。但是呢,吕哲还是比较倾向于是始皇帝拿出来,那便能避免自己开称王的“壮举”,为此他已经和蒙毅商议过一次,说是只要始皇帝愿意将汉中郡拿出来并封为汉王,他给“无偿”援助秦军一批物资,并答应秦国在支撑不足的时候站在秦国这一边出兵相助。

    蒙毅一开始很震惊也很愤怒,认为吕哲是在为攻打咸阳做准备才开口想要汉中郡,他听到吕哲说哪怕是秦国不赐封也有能力打下汉中郡并直捣咸阳时更愤怒,但是心里也清楚吕哲所言不虚。

    秦国已经和齐燕赵再次干上,马上就又要应付北边以匈奴为首至少三十万的敌军,这个时候吕哲再攻打秦国,那汉中郡真的是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守,只要吕哲兵逼咸阳……也仅仅是兵逼咸阳,那秦国各条战线必需要回援,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下秦国就算是不亡国也该被彻底打残了。

    蒙毅再听吕哲说只是想要给麾下一个过得去的交代,在秦国同意之前绝对不会派一兵一卒进入汉中郡,但是汉中郡的税赋归吕哲所有。他听完有些理解了吕哲的用心,吕哲那是被逼得不称王不行了,可是因为某种不知道的原因并不想自号为王,因此才会向始皇帝提出那么荒唐的要求。

    到了目前的天下态势,吕哲可以不用去隐瞒什么,他很明确的表示,拥有汉中郡的归属权也确确实实是为夺取咸阳做准备,但那是建立在秦国熬不过去的前提下。还有,他也表示一旦有机会夺天下自己并不会心慈手软和任何迟疑,说出了让蒙毅目瞪口呆的实话,那就是“我是秦人,若秦要亡,便由我这个秦人来获得咸阳和秦地,有那么一天会再次一统天下,是秦人为皇为帝的天下。”。

    吕哲还记得当时蒙毅目瞪口呆中有着一丝丝的安慰,想来秦国上上下下也明白自己的处境。

    因为国策的变化,又因为政体的改变,更加因为一统之后秦人很快失去了好战性,民力又过度的使用丧失了民心,秦国的国力虽然和一统差不多甚至更强,但是军队的战斗力真的是下降得太快了,这一关谁也没有绝对的信心能夸下海口能撑过去。

    在这种不但应付不当就会亡国的悲观气氛下,秦国既是忧虑会亡国,又异常担心列国在灭亡秦国之后会大肆屠杀秦人,毕竟秦军在统一之战的时候因为是按照首级计算军功真的没少屠杀平民,列国怎么可能不报复?

    各种忧虑之下,哪怕是始皇帝都在考虑秦人的退路,不但选出公主要下嫁吕哲,连带谁都清楚不是那么一个回事的监军都在想着派哪位儿子前去吕哲军中。更甚者,始皇帝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秦国中的很多氏族子弟即将前去投靠吕哲,但是他并没有进行阻止。

    秦国会不会亡谁也不清楚,但是哪怕是万分之一能赢都要努力,不但要努力打赢还要做好打不赢的情况下该怎么保证血脉的延续,其中以法家治国的体制更是要找继承者。

    说到法家,秦国的法家是清楚吕哲也是采取法制治国,吕哲还能持续不断从秦国那里购买战马等物资,法家也是有出一些力的。他们是以不违秦律来维护,秦律在秦国的地位已经巩固,哪怕是始皇帝都很难违背秦律来自行其是,这样一来那些反对继续向吕哲出售物资的人只能闭嘴。

    吕哲高速魏韩楚三个君王会在取得汉中郡之后为汉中王(简称汉王),三个君王立刻就是露出惊喜的表情。

    熊心更是迫不及待问:“那么汉王是在近期要出兵攻打汉中郡?”

    吕哲笑了笑改变话题,不再谈起称王的事情。

    再怎么说熊心都是楚王,自然是乐意吕哲选定除了楚国之外的攻打目标,那样一来楚国哪怕是不想光复旧土什么的也能安安稳稳过几天小日子。若是吕哲攻秦失利,那对于楚国来说也是好事,要是吕哲大败亏输那对楚国就更是天大的好事了,他们就该振作一把做从吕哲背后捅刀子的美事。

    一路闲谈一路聊,五十八万大军并不是分为几路开进,是那种集中在一起又按照不同归属摆出阵势的推进,这样一来不但显得浩浩荡荡也是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吕哲和列为君王不止一次的收到回报,说是交战双方的斥候一直在旁关注。

    大兵团行军本来就是怎么都掩藏不了行踪,但是不代表被监视的时候就该无动于衷,对于有非本阵营的斥候在旁窥视,吕哲的选择自然是下令杀无赦。(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四章 秘辛(上)

    项梁一直在观察行军中的吕哲军,对于骑兵更是关注到眼睛不愿意挪开。

    “与单骑走马没什么区别,一样的骑跨战马行军姿态,看样子骑术也并不是多么高超,那是怎么能平稳地坐在马背上冲锋近身搏杀?”项伯没有看见那支人穿甲马也披甲的铁骑:“那支给人很恐怖印象的……铁骑,没错,就是铁骑!这支军队也没有看见,吕侯的保密意识很强啊!”

    项权默默点头,就像是项氏子弟兵那样,行军的时候将铁甲放在包裹让士卒背在后背,手中的铁质兵器也是一直用唱布包着,根本就不轻易示人,所以吕哲极力掩藏人能够骑马冲锋肉搏的秘密,又将铁骑藏得严严实实才是应有之意。

    “一定要找到这个秘密!”项梁的语气里充满了渴望。

    吕哲军的轻重骑第一次亮相给人的印象太过深刻了,只要是亲眼目睹的人无不是被那一幕震惊得失态,脑海中不止一次的想象和推延该怎么应付,但是所知道的资料太少太少了,根本就无法凭空的找到可以对付办法。

    事实上哪怕是知道轻重骑的优缺点也不是想对付就能对付的,不然华夏历史上的北方游牧民族就早该被亡国灭种了,哪还能屡次地南侵并窃取天下。

    很多人研究过该怎么去对付骑兵,得出的结论是骑兵只能由骑兵来对抗,若是用步军去与骑兵交战也只能是被动的防御。步军对上骑兵哪怕是战胜了也无法大量杀死杀伤,毕竟骑兵是四条腿,哪怕骑兵战败都能依靠极强的机动性逃跑。想要大量歼灭骑兵只有在特殊的地形进行埋伏才有可能。

    骑兵只能由骑兵来对抗?那么就需要有足够的战马来源,也就是天然的、良好的牧马场。华夏大地的天然又良好的牧马场有多少?河朔地区地势平坦水草肥美算一个,陇西平原亦是算一个,辽东的几个不大的平原也能凑数,这些地方孕育出来的马种才能算是比较优质的战马。其余地方哪怕是也能养马,因为地理关系和气候关系孕育出来的马种也仅仅是一般,并不是良好的军用马。

    若是有地图。可以看看能够孕育出良好战马的牧场都是在哪,无论是河朔还是陇西。昂或是在辽东,无一不是在离游牧民族很近的地方,稍一差池这些地方就会落在游牧民族的手中。而农耕民族说实话啊,在春秋战国乃至于是秦一统时期还有不错的牧羊马匹和训练战马的手段和技术。可是在两汉乃至于是更后面的朝代,除非是能驯服胡人为自己牧马,不然根本就养不出好的马种,也没有太好的手段来训练出战马。

    春秋战国能养出好马,那是因为这个时期是华夏民族扩张最为迅猛的年代,在扩张的过程中不断主动地去融合异族,连带异族一些好的技术也据为己有。秦就更不用说了,秦人花了几百年的时候主动去融合戎狄,秦人更是为周王室牧马出身的。怎么会缺了养马和驯马的法子?

    若是以养马和驯马的方面来说,吕哲来到了一个不错的年代,在这个时代里秦人占据了一大片适合养马的陇西。不是两汉时期的陇西,是还有天山以西大片平原的陇西,在两汉时期天山以北那些满是河流和平原的地盘已经丢了。

    在秦刚一统天下时期,被灭六国中的赵国和燕国马匹更是被秦国掠夺,天下战马基本上是为秦所据有。除此之外,某些区域的秦人因为还有半游牧习惯。虽然没有一个比较确定的数据,但是秦拥有的战马数量绝对不会少于六十万匹。

    很多人可能不太了解战马是什么。以为每一匹马都能成为战马,可事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不是每一匹马都能成为战马,大概四到五匹马之中才能出现一匹战马,概因成为战马需要足够的耐力、负重能力,除了这两个前提之外,成为战马还需要能够被训练成拥有懂得骑士指令的灵性、不怕喧哗、敢于冲击等等很多的特质。

    要是说在什么时代华夏民族能比较方便的组建起一支骑军,那真的是以两汉之前最为方便,而这个时候还没有所谓的“蛮荒之地”的说法,不但是秦国内部还有半游牧状态的秦人存在,连带赵、燕也有,草原对于华夏民族来说并不是无法利用的土地。更加令人欣喜的是没有“故土难离”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更无“父母在不远游”的想法,该时代的人眼界虽然不开扩却不缺开扩精神,这也是“中央集权”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未深入骨髓的体现。

    吕哲有做过很隐晦的调查,虽然不保证靠谱,但是封建模式的社会体系绝对是扩张性最强、侵略性最足的一种体系。

    要是以分封模式在草原划出一块又一块的地皮分封诸侯,那么一个又一个封臣绝对会想方设法地在草原站稳脚跟,毕竟那是他们“自己的地皮”,由不是“奴隶主”的“所有地”,只要环境不是差到无法生存,封臣就会拼命地努力建设。

    相应的,不但是草原可以以分封模式来试图长久占领,任何一块地皮都可以使用分封模式来达到“开枝散叶”的目标,不过前提是中央政权的“头脑”不怕某一天这些封国灭掉自己。

    “骑军?”吕哲眉头一挑看向了说话的项梁:“项梁公问的是会猎之上的那些部队?”

    项梁问得并不突兀,他是假设了一个背景,这个背景就是军队开到秦与齐、燕、赵三国开战的战场,吕、魏、韩、楚要参战的话应该怎么来分配,那么自然是需要了解阵营内的兵力分配和兵种优缺点。在问出吕哲军的骑兵之前,项梁已经先介绍了项氏子弟兵的装备情况和最拿手的战法,详细说明各支楚军能够担负起什么样的责任。

    作为同一个阵营,哪怕这个阵营是临时性的,确确实实是要互相沟通一下,以免在爆发战事的时候出现无法协调的情况,项梁已经开诚布公的说出楚军的情况,吕哲若是藏着掖着自然是会被觉得没有任何合作的诚意,所以不得不说项梁挑选的时机拿捏得相当不错。

    “就如诸位在会猎时所见,本侯麾下骑军可以冲锋肉搏、可以进行骑射,对付步军有着天然的优势。”吕哲自然是不可能全面介绍,思考着措词:“若是拿个比方,本侯麾下将近二十万的骑军作用与之战车部队相当,在某些方面比战车兵拥有更强的机动性,没有战车兵诸多的限制,亦是不需要保养的诸多事宜。”

    什么马镫、马鞍,连带正在研究的马蹄铁,吕哲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会说,也没必要去说,因此项梁想要更渗透的研究时,吕哲眼神变得无比的锐利。

    哪怕是再好的盟友也没有人会拿出全部的底牌,无论在什么时代这点都是通用,项梁竟然急切到不顾这个规则打破沙锅问到底,可见对吕哲军的骑军是多么迫切的想要了解。

    其实吕哲有一个错误的理解,在春秋战国时期单边马镫早就出现,那是少数的贵族想要能更轻松的爬上马背。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可能是没人想过既然单边马镫能借力为什么就不设立双边的马镫,也可能是有人“高瞻远瞩”地认为马镫的出现更有利于游牧民族因此才没有发明出来。

    不过说实话,哪怕真的是有个别人认为马镫的出现将会使游牧民族解放出双手,那也不会是全部的三缄其口,该是有那么几个不开眼的家伙发明出来。因此说什么高瞻远瞩基本是不可能,那么只能说人的思维固定化,还是那层“薄纸”没有被捅破?

    重复过几次了,想要永久的保持秘密不被洞察不可能,但是尽量掩盖总能拖延秘密过早被洞悉的时间,吕哲对于项梁的不开眼给的回应是严峻的脸庞外加锐利的眼神,这么一来哪怕项梁是多么的迫切也只能消停下来。

    “楚国现在拥有的战马数量不足二万,那个秘密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吕哲不悦地说。

    项梁拱手致歉,然后又问起大军该在什么方位驻营的事情。

    慎离秦与齐、燕、赵三国的交战地点是差不多五十里,普通的行军姿态需要大概一天半的时间,吕哲他们集中推进一天,到离交战地点大约二十里的时候已经能遭遇齐、燕、赵三国联军的外围部队,这些联军部队在发现有将近六十万满是吕、魏、韩、楚旌旗的军队向战场的时候,他们的选择是离这支开进中的部队越远越好。

    “再行进五里,离交战地点十五里外筑营。”吕哲说的是筑营不是驻营,以前已经有解释过这两种驻扎的不同之处。他又说:“项梁公以为该采取什么样的筑营布置?”

    项梁掩去因为过度询问吕哲军机密而出现的尴尬,心里对吕哲这个兵法大家能开口询问怎么布置感到骄傲。他寻思了一下,问:“那就看吕侯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前来。”

    “呵呵。”吕哲轻笑了有一会,最后莫测高深地说:“你说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五章 秘辛(下)

    还能是什么目的,能安静地看戏那就安静地看,到了有机会全面歼灭双方的时候吕哲也绝不会手软,现在的问题不是吕哲要怎么干,是秦与齐、燕、赵三国会让吕哲去干什么。

    对于吕哲来说,秦若能惨胜是最好,双方僵持着也蛮不错,齐、燕、赵三国惨胜可以接受,若是联军大胜那姜氏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秦国不能亡,至少是吕哲各项发展都平衡起来之前绝对是亡不得,要是在吕哲无力抗击天下之前秦亡了,吕哲创建的势力在这一代灭亡虽然不可能,但是肯定是会形成长久的隔江对峙,那么南北朝就要提前到来了。

    错了,或许没什么南北朝,毕竟匈奴也会南下,齐、燕、赵三国等于是被吕哲和草原胡人夹着打,吕哲打得凶一些齐、燕、赵三国就要被匈奴从后面捅刀子,可能演变成齐、燕、赵被游牧民族所灭,然后出现南宋时期的格局;匈奴要是打得凶猛,吕哲过江北上占领地盘,要么是提前爆发类似于西汉刘彻的格局,要么就是北宋时期的形势。

    吕哲平推齐、燕、赵三国之后再追亡逐北?没有任何一支势力(国家)能长久打仗的,哪怕是财政和粮食能够维持,军队总会有损失的吧,损失了总要有兵源补充吧,而一个人从孕育到可以成为战士要多久,至少十七八年是不是?

    以五百万的人口去打完中原。很可能会接收列国的黔首达到千万左右的口众,但是其中有一半人口是对吕哲拥有敌意很难成为兵源,地盘扩大了烂摊子也更多。以这种现状继续跟匈奴展开战争,说句不违心的话,吕哲能有三成胜算都算高了。

    经济发展、农业发展可以使用特别手段来增速,可利用人口的增长却是需要鼓励生育和小孩成长为大人的时间,吕哲对这些认知还是比较透彻,因此从未想过过早北上,最佳的时间表是一步又一步平稳的向北。每攻占一块地盘就稳固下来消化,同时让北边的国家不过度削弱到对草原胡人没有任何自保能力。

    这样的时间表大概是会在十五到二十年之间。在这段时间之内吕哲尽可能的向南开扩,将内河水军发展成海军,向大洋寻找新的资源用以本土的发展原料需要,那么二十年之内依靠吕哲对科技的重视。开金手指指点出火药制作,再来发明出火绳枪什么的玩排排队枪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现在少量的钢材都被玩出来了,吃透冶钢技术增加产量再来研究出钻管技术弄出枪筒真的不是太难,所欠缺的只是那个思维而已。

    五十八万大军在秦与齐、燕、赵三国交战地点十五里外筑营,几乎是大军开始分布开筑营,秦、齐、燕、赵的使节团立刻就过来了。

    秦国的来人是董翳为首的一帮人,这点让吕哲感觉有些奇怪,秦国不缺文士怎么让董翳这么一员武将一直在交涉?稍微一想也就琢磨透了。想必董翳是赵高那一系的早被秦国众臣们洞察,赵高为吕哲的翁丈,那么让董翳过来吕哲多多少少会看在赵高的面子上不太过为难。

    齐国的来人是田市。燕国的来人是卫满,赵国的代表是李左车。

    田市与李左车毋须过多介绍,卫满却是不得不谈一谈。

    只要是有点历史根底的人应该都听过“卫满朝鲜”,这位仁兄在西汉初期卢绾战败后带着一部分军队以及家人逃向了朝鲜半岛投靠了箕子。

    箕子根据历史记载是商朝的后裔,乃是纣王的叔父,商被周灭之后就一直生活在朝鲜半岛。

    卫满率残军逃亡朝鲜半岛。后面暴起毁灭了箕子朝鲜,建立了卫满朝鲜。疆域包含了西汉最鼎盛时期的辽东局部、玄兔全郡、沮濊(三点水一个岁)郡、甚至连后世的吉林全部、黑龙江局部都是其疆土。

    卫满朝鲜始建于公元前一九五年,于公元前一零八年,被西汉的汉武帝刘彻灭国,不过西汉在灭亡卫满朝鲜之后抛弃了吉林全部和黑龙江局部,该些被抛弃的领土出现了南沮国、北沮国、余国、高句丽、慎国,五胡乱华期间高句丽灭亡南沮国、北沮国、余国、高慎国成立大高句丽国,随后这个大高句丽国又灭了盘踞在在朝鲜半岛的马韩,辰韩、弁韩。

    大高句丽国在五胡乱华后期更是杀入了西汉时期的北平郡,一度差点打到中原地区,然后被前赵驱赶,等到前赵灭亡高句丽人还真的打进了中原,后面又被后赵驱赶回去。在五胡乱华的整个历史里,大高句丽经历非常多,版图忽大忽小却是南晋小朝廷重要的盟友之一。

    到了杨坚终结鲜卑周国建立大隋,又到了杨广北征高句丽……说实话小小的辽东和朝鲜半岛对于华夏历史的影响真的非常大,且不止是有隋一代,连带唐、宋、明的历史里从辽东崛起的国家都占了历史很多的戏份。

    知道有那么一段“卫满朝鲜”历史的吕哲知道卫满这人的份量,是卫满给朝鲜半岛带去了中原的文化和技术,从此之后朝鲜半岛无论是哪支势力(国家)都是属于泛华夏体系中的一员(指文化)。

    吕哲所在的历史已经改变,现在不用卫满去给朝鲜半岛带入中原文化和技术,此时的燕国军队早就在朝鲜半岛肆虐,箕子朝鲜似乎是在去年已经灭亡在韩广手中,只有马韩、辰韩、弁韩这三个处于石器时代的部落因为燕国将目光转回攻秦才得意暂时幸存下来。

    对于田市、李左车、董翳三人吕哲是一种爱理不理的态度,但是对卫满吕哲却表现出一种谁也琢磨不透的尊重。

    “……燕国真乃勇猛之国,本侯听闻燕军灭亡箕子朝鲜,占其三千里河山之地,当夜喝得宁酊大醉。只为燕国为华族开辟疆土感到万分喜悦!”吕哲不但语气真诚,脸上的尊重也是假装不出来的。

    卫满还真没有想过会得到吕哲的尊敬,愣了一下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燕国杀进朝鲜半岛杀的太好了,不管是吕哲还是任何一个华族政权,有了燕国占领过朝鲜半岛的历史在,他们都能理直气壮的说出“半岛是华族神圣不可缺失的疆土”之类的话。

    另外,吕哲听说齐燕和解跟朝鲜半岛也有很大的关系,燕国占领辽东以北、以东、半岛发现了诸多矿产只是无力开发,现在正由齐国出资与燕国合力开扩建设。且不管齐燕能从这块地皮上获得多少好处,他们开发得越好,那么能够再次一统华夏的政权就越舍不得放弃。只要华夏政权不愿意放弃,那么出现什么南沮国、北沮国、余国、高句丽、慎国乱七八糟之类国家的可能性就被无限的减少,历史在这里算是拐了个弯,这个“弯”有多么拐就看那里的资源是多么丰富了!

    卫满是来阻止吕哲率军再向前的,不但是卫满,所有急匆匆赶来的使节每个都带着相同的目的。他们在拼命啊,身边怎么能够盘卧着一条巨龙,这不是明摆了的事情吗?因此不但是要阻止以吕哲为首的近六十万大军再往前,他们还受命求也好什么都好,无论如何都要让吕哲率军反转的使命。说实话,要让吕哲率军离开交战地,依靠三寸不烂之舌显然是没可能的,那么就看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了。

    吕哲对卫满态度良好,这让田市与李左车不断对卫满眼神暗示。

    “君侯……不!是大(读代)王,外臣这一次前来,一是代表寡君恭贺您称王建国,二是有大事、要事、急事与大王相商。”卫满被尊重,那么自然也会用无比尊重的态度对待吕哲。他几乎是说一句话就行一次礼,慢慢地讲清楚了来意。

    吕哲边听边点头,等待卫满说完看了一眼其他人,缓慢地说:“本侯这一次过来是办几件事。”

    被派过来的人立刻拱手做出注意倾听的模样。

    “这一嘛,是为了接我妻子赵欣,连同妻子嫁妆一同,也将聘礼送到赵军营中,”吕哲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看见的是董翳脸色大变,田市、卫满、李左车露出狂喜的表情。不等他们开口说话,吕哲接着往下说:“二嘛,是与秦军进行一些交易,先送去二十万石的粮秣与大概五万兵器、近百万箭矢和弩箭……”

    董翳脸色一缓,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他刚才可是被吓坏了,以为吕哲是要来解赵军之难,听完后面的话才领会出吕哲暂时是两不相帮的态度。

    “外臣敢问大王,若是我等出秦国一倍之利,大王愿意将那些粮秣、兵器等物转售吗?”田市有些急促地问。

    吕哲没有马上回答,他摸着下巴做出一副迟疑的模样。

    “大王,一倍之利啊,”田市尽量挤出笑容:“同等的货物,大王卖予我等能多出一倍之利,何乐不为呢?”

    “……”吕哲看上去更迟疑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六章:是谁亲征?(上)

    不愧是大斗出小斗进收邀人心代齐的田氏,张口言利闭嘴谈益已经成了基因里的一种本能,可是这种基因也不知道是突变还是什么,这一代的齐国宗室可比他们的祖先小气多了。

    “一倍利就想让吕侯违背契约精神?”董翳像是在嗤笑一般“嘿嘿嘿”笑了。

    田市当董翳不存在,用着恭敬的态度问吕哲:“货物众多,一倍利便是将近四十万镒金,君侯应当满意了。”

    果然是礼崩乐坏哦?什么都从实际利益来看虽然会有人所不齿,可是到了战国末期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也正是谈利益成了平常不过的事情,田市才有那个胆子用重利来诱惑吕哲,不但能抢购秦国所需的物资,还能通过这件事情打击一下吕哲的名声,何乐不为呢?

    契约精神这么有现代感的词语出现在这个时候很突兀吗?其实一点都不会显得突然,契约精神是随着“礼”“仪”“仁”“信”产生,而华族一直以来就用礼仪之邦来自称,又怎么会是一个没有契约精神的族群。

    明明知道撕掉约定,哪怕是用口而不是文字来定下的约定,都会破坏自己的信用,吕哲依然露出犹豫和迟疑的表情,这让很多不了解吕哲的人不由心生轻蔑鄙夷之心,特别是田市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在骂吕哲果然是暴发户,没有相应的文化素养底蕴什么的。

    吕哲无需过多说话。他只是让娩杓念出秦国所需的物资,然后静静地看向田市。

    不止是田市,在场事先不知道秦国采购清单的人无一不是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两百万石粮秣才是第一批采购,还会有第二批、第三批甚至更多。粮秣加上另外那些兵器、甲胄等物,这些东西的价值怎么也需要用千万镒金来算,令人不得不怀疑齐国真的能多出一倍利来争购吗?

    吸了口凉气的田市咬了咬牙:“货物虽多,可是对我大齐来说,不过是小事。若君侯愿意卖予齐国,齐国就能吃下。”

    在来之前吕哲以及其臣属已经料到齐国会有反应。只是没想到齐国的财力会那么的富裕。千万镒金啊,堆在一块绝对会成为好大一座铜山。齐国说拿就拿出来了,谁能肯定齐国能拿出一座就拿不出第二座呢?

    吕哲用眼神示意娩杓答应下来。

    娩杓自然是立刻会意,他邀请田市写下契约,并进行详细的商议。看是用财帛还是用其它物品来交换,物品的话又会是什么。

    田市达到目的立刻露出大喜的表情,骄傲地昂起头看一眼脸色异常难看的董翳。

    “君侯,您……”董翳说到一半被吕哲用眼神阻止。他很明显看到吕哲脸上轻松的表情,心里虽然着急却也只能耐心等待。

    那边的娩杓已经与田市初步写好契约,差的只是进行更加详细的谈判。

    契约是一式两份,田市过来后拿着一张契约得意洋洋地对着董翳晃了晃:“强秦?呵呵呵呵呵……”

    秦虽军强,可是一直并不以富有著称,抢购成功的田市好像是齐国战胜了秦国一次那般。心里别说有多么爽快。

    李左车与吕哲接触过多次,知晓吕哲并不是见利忘义之辈,且与信用相比起来千万镒金根本不算什么。毕竟吕哲注定是开国之主的人,信用与一次性的利益孰轻孰重不可能分不清楚。

    吕哲安静了许久终于开口说话:“董翳且与娩杓书写契约。”

    什么意思?吕哲除了能拿出一份之外还有余力在短时间内提供一份?!那可是合起来四百万石粮秣和能武装三十万人的军械啊,在天下皆在大战的年份,这么多的物资足够支撑至少五年的战事,吕哲竟然舍得卖???

    “这、这……”田市很想跳出来大吼齐国再次吃下,可是他没那个底气。只能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呢喃:“富裕如斯,南方的土地真的有那么肥吗?”

    一旁静静观看的项梁肠子快悔青了。他十分明白南方土地肥沃,可是绝对不会肥沃到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四百万石粮秣的地步,该是吕哲在攻伐百越的时候取得了巨量的缴获。

    楚国对百越并不陌生,毕竟百越曾经屈服于楚国,列国之中估计没人比楚国知道百越粮食的富裕。除开粮食之外,百越还盛产皮毛和玉石等物,可以想象得出吕哲在攻越中获得了天大的好处,不然不会舍弃北上的良机一直对百越穷追不舍的打。

    娩杓与董翳也写好了契约,由于是早就有经过商议,自然是不需要像齐国那般再进行详细的沟通。他写完了之后目光炯炯地看向卫满和李左车,像是在询问燕国和赵国要不要也采购一点什么。

    卫满和李左车对视一眼。他们一个离交战地点数千里,哪怕是有齐国帮衬,燕国二十来万大军也该自行解决一部分粮秣,同时对于兵器的进购和修补也要想办法解决,不能完全依靠于齐国,否则就像是蛇被拿捏了七寸那般,好不难受。另外一个呢,赵国的本土虽然离交战地点不像燕国那么远,可是要考虑运输的消耗啊,能从吕哲那边进购一些自然是最好的。

    几方使节原本是带着各式各样的目标前来,现在倒好,成了购物大会似得。他们与娩杓进行商议,提出的物品种类和数额不足而一,早就得到示意的娩杓自然一一先应承下来,随后再来慢慢侃价。

    等待所有有进购*的人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他们都是满脸的喜悦或是振奋,有时候眼角余光扫视到脸色平静,或是心里满肚子的不解,也不知道没人在心里骂吕哲真是愚蠢,战事多发的年代竟是用珍贵的粮秣、兵器、药材等物换财帛。

    吕哲会向麾下解释市场效益,但是他没有义务去替列国解惑,对于某些人脸上隐晦的嘲讽和冷笑选择视而不见。

    交战各方都有向吕哲购物,那么吕哲要求各参战方不得拦截商旅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其实吕哲原本没必要去说这个,在春秋战国时期哪怕是在交战的战场,列国除非必要也不会做拦截商旅的事情,顶多就是将货物买下让商贾返回,有时候拦截扣押下来也会在战争分出胜负进行赔礼。

    齐、燕、赵三国的来人购买物资是额外的事情,他们主要目的是想要阻止吕哲继续率军逼近战场,更大的目标是劝吕哲率军返回。

    最先提出请吕哲转回的人是田市,齐国用多一倍的代价购置了那么多的物资,田市心中不窝火根本不可能。可是窝火又怎么样呢?契约都已经签订,推翻的话不但会将吕哲得罪死,连带齐国也会失去国家信用,那将是一件异常得不偿失的蠢事。

    吕哲听到田市的话立刻就笑了,他很认真的看着田市:“你们交战的场地为魏国疆域,他*队在非本国疆土作战,我对魏国有保护的神圣责任,该率军返回的是贵国寡君。”

    “……”田市想开口说什么又闭上,久久之后道:“此战是秦国先打,君侯若是率军前来驱赶,驱赶的对象该是秦军。若是秦军后撤,敝国退了又怎么样呢?”

    董翳立刻就沉不住气了,这一战确实是秦军突袭前来观盟的赵国才会演变成现在的局势,要是吕哲真的要计较,秦国怎么都是理亏的那一方。他刚要说话,吕哲却是先开口了。

    吕哲希望齐国还是专心应付与秦之战,不应该管的闲事少开口,开口之前也要好好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若是没有相应的实力就低调一些。

    经过会猎的全军覆没大将也被生俘,田市被一呛还真的不敢再过多的纠缠,只能频频用眼神向李左车示意。

    李左车怎么都是代表赵王歇前来,而赵王歇是吕哲的翁丈,这么说来吕哲该是会给赵国一些面子。李左车可没有提什么让吕哲才撤军的非分之想,他先是替赵王歇表达出即将联姻的喜悦,随后谈到了该怎么迎娶怎么出家,礼仪规格的话要按照什么样的级别。

    “贵国正在战争状态,礼仪规格想来是无法全礼,因此只能委屈赵欣,待本侯回转南陵之后再行补上,也请贵国派出足够份量的重臣一同前往南陵。”吕哲说得有理有据。

    李左车不断点头:“派出重臣送嫁,这是应该的。”顿了顿之后又说:“我王认为两家已经是姻亲之国,日后必定会有诸多家事需要商谈,特地让小臣长待南陵以便传递家书。另外,也请您派人常住邯郸,不知道您是否愿意接受?”

    哦?这是互派臣子常住,担任便于沟通的使臣。在春秋乃至于战国这样的事情都无比的平常,类似于现代互相派出大使常住一般。

    李左车提出了这个,在场所有列国也都随后表示应该这样,连带满心郁闷外加怨念的田市也没有放弃。

    互派使节常住的行为对于国与国之间十分平常,代表列国已经承认吕哲有开国的实力,也认可吕哲自立一国与列国平等交流,但是董翳后面也表示会常住南陵就令人有些没搞懂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八章:秦改国策

    一个国家的社会结构是否平稳真的取决于中产家庭,这是维持一个国家是不是在良心发展的重要证明,一旦中产人家大量的破产或是被迫逃亡,国家源自中产家庭的税收就将形成中断。

    另外,有恒产的中产家庭是最愿意保护国家不被侵犯的人,他们不像无产者可以漠视国家灭亡,毕竟无产者没什么好保护的东西。

    被侵略的时候无产者除了性命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甚至无产者最渴望国家动荡。因为除了烂命一条实在没什么失去所以不在乎,任何动荡的根源就成了在动荡中窃取一些好处……甚至是窃取国家的机会。

    中产者也不像豪门大户,豪门大户除了财产多之外还有人多,豪门大户面临入侵或是动荡的时候可以待价而沽。事实上每当面临灭国的时候,出卖国家最多的就是豪门大户,概因他们有足够的实力,换个主子之后还能锦衣玉食的过日子。

    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中产者才是国家的基石,他们没有豪门大户待价而沽的资本,又不像无产者除了烂命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中产阶级不愿意看到动荡,一旦国家征召最先相应的就是中产者,概因他们害怕动荡会使他们的财产受损。国家被入侵,最先相应抵抗入侵号召的人也会是中产者,概因无产者没什么东西能失去、豪门大户叛国求保、中产者的财产会在战火中失去。

    秦国为了保证高层的团结在牺牲中产者,吕哲不知道是哪个糊涂蛋行使这样杀鸡取卵的蠢策略,用这样的手段哪怕是秦国度过了眼前的难关,但是社会的动荡因子却是已经埋下,只要有一个火星失去财产的中产者必定会与无产者站在一起报复高层,从而使国家被摧毁。

    “建策的人是卢生,”董翳一脸的痛苦:“王氏、蒙氏、徐氏等等高门随后附议。”

    秦国完了,吕哲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卢生是术士不是什么智者,这个术士还是列国打进秦国内部的细作,为的就是勾引始皇帝追求长生。

    现在卢生这个列国的细作用利益来使高门们同意建策,也能想象得到高门在天下动荡中损失到底有多大,不然这些高门怎么会看不出卢生建议中的坏处?看来已经是损失到不好程度的地步,不然不会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

    “太子有反对吗?”吕哲记得扶苏是一个有仁慈之心的人,似乎很慈悲来着?

    董翳果然说道:“太子自然是反对的,提出的意见也和您说的那些差不多,但是……”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犹豫了一小会才说:“但是陛下最后拍板了。”

    “真是可惜了啊!”吕哲没有发表更多的看法。而是很认真的问董翳:“董将军,若是我请你相助,可愿意?”

    董翳似乎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本侯麾下有相当多秦军过来的武人,司马欣、少艾、李珩、周兴……现在获爵者比比皆是,有恒产封地者更多,”吕哲笑吟吟地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董翳:“有珠玉在前,董将军不妨好好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董翳缓缓地站起来。面向吕哲行大礼:“职董翳,拜见主上。”

    表面上露出大喜表情的吕哲心里其实也愣住了,他就是看董翳这人很不错也顺眼这才出言试探能不能招揽,没想到董翳倒是一点犹豫也没有就投效了。

    “主上崛起之势已经形成。大秦中的高门大户前来投效者路上不知道有多少,翳只不过是比他们早了一步,”董翳倒是一点都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又说:“在您向内谋说‘秦人可续秦’之后。国内是什么考虑翳不知道,但是已经南下的人,听闻者无不动容。”

    也就是说。秦国到了几乎是最危机的时刻这一现状没人反对,他们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秦人吕哲在南方另起炉灶,起炉灶之后从来没有主动攻秦,反而是一面压倒列国以免向南开扩,秦国上下对吕哲有敌意无法避免,但是也视为秦人的另一条退路?

    “嬴姓赵氏的典故主上可听说过?”董翳看见吕哲一脸的沉思,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提起这个话题。

    所谓的嬴姓赵氏指的是秦国的王室来历,这里并不是要说始皇帝嬴政怎么怎么的,而是隐晦地提出秦国王室与赵国王室其实是一祖同宗……

    在春秋战国时期,秦国和赵国是一对不折不扣的冤家。赵国作为秦国最强劲的对手之一,一直时时处处和秦国作对。而秦国也正是在战国末期干掉了赵国才得以统一中国的。可是,很多人也许想不到,这么一对不共戴天的死敌,其实是“一祖同宗”的关系。

    也就是说,他们都是一个老祖宗的子孙,而且,在早年间,赵国的祖先是有恩于秦国的祖先的,甚至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赵国祖先的庇护,也许就不会有后来强盛的秦国了。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秦国和赵国很靠谱的有明确记载的祖先,可以上溯到舜时代。据《史记》记载,舜时,秦和赵的先祖大费就“佐舜调驯鸟兽,鸟兽多驯服,是为柏翳。舜赐姓嬴氏。”大费有两个儿子,长子大廉,次子若木。若木的四世孙费昌,“为汤御,以败桀于鸣条”。

    意思是说费昌是驾御马车的能手,并且他依靠善于驾御马车帮助商汤打败了夏桀。而大廉的玄孙孟戏和中衍,则为商朝的国王帝太戊“御”,成为国王的专职马车驾驶员。从此以后,大费的子孙作为殷商王朝的驾驶员家族,立下功勋,逐步成为商朝的诸侯。

    从善于驯养动物到善于驾御由数匹马拉着飞驰的马车,大费家族的技能获得了质的飞跃。到了商纣时代,中衍的玄孙中潏生了一个儿子叫飞廉,此人以“善走”著称于世,据说能够“日行五百里”。

    飞廉生有两个儿子,长子恶来。次子季胜。恶来这名字一听就凶神恶煞的,不是没有理由,此人以神力著称,和善走的父亲一道成为纣王的帮凶。周武王讨伐商纣,恶来被一起镇压。

    父亲飞廉跑得快,溜了,隐藏起来。后来,季胜的重孙造父“以善御幸于周缪王”,并且,在一次针对周缪王的叛乱中。“造父为缪王御,长驱归周,一日千里以救乱。”马车的作用在西周时期相当于咱们现在的汽车,也就是说造父相当于咱们现在的车王舒马赫一类人物,是数一数二的快车手(见拙文《秦始皇先祖是中国最早的快车手》)。

    这下就可以知道飞廉为什么善走而且能够日行五百里了,原来,这个家族祖传的绝技就是飞车。古人惜字如金就是害人,一个走字,就没说是腿走还是车走。造父因此得到缪王的封赏。赵城成为造父的封地,从此造父的子孙就以赵为姓氏,其后世子孙创建了赵国。

    那么秦国呢?原来,恶来死的时候。也已经有了儿子,他的儿子叫女防,这一支的子孙因为造父的得宠也在赵城居住并生存下来,并且渐渐的得到了周王室的宽恕。开始出来做官。比如女防的重孙大骆,按辈份也就是造父的堂侄,就成为了专门帮助周孝王镇守西部边陲。抵御西戎的将领。大骆有个儿子叫非子。

    这是个有心人,大概是叔祖造父的发家史点醒了他吧。他开始虚心学习祖传绝技,并且有所发展,成为养马的好手。养马其实就是驾车的一部分,当年传说造父之所以能够成为快车手,除了技术以来,善于发现和饲养良马也是一绝,曾经驯养出了骥、温骊等名马。非子明白,自己的这一支再怎么发展,在赵城也只是寄人篱下,是旁支。所谓此地虽好,不是久留之地。于是他跑到犬丘这个地方,开始养马。

    由于他养的马又好又壮,很快名声远播,被推荐到了周孝王那里,成为周王朝的“弼马温”。这个弼马温很尽职尽责,远比齐天大圣强,很快就得到了孝王的器重。孝王决定好好的重用他,让他成为大骆(也就是恶来)这一支可以继承宗嗣的嫡系子孙。这样他将来就可以继承家族产业。可是,这事遭到了申侯的反对,因为申侯的女儿就是大骆的原配妻子,而且生有嫡子成。

    大骆是镇守西陲的将领,周孝王怕引起内乱(见拙文《中国最早的“和亲”事件》),便放弃了让非子继承大骆这一支宗嗣的打算,但却给了非子更好的补偿和更高的荣耀。他决定让非子获得他这个家族最古老的祖宗嬴姓的继嗣权,赐非子姓嬴,并把自己的土地秦城分封给他,让他的子孙世代为周王室养马。由于非子还没有正式的爵位,因此秦国被称为附庸之国。

    周厉王年间,西戎反叛,非子的异母兄弟成被杀,非子又获得了父亲大骆这一支的继承权,从而成为真正的恶来这一支系的嫡系子孙。从此,秦城和赵城就分别成为了飞廉的儿子恶来和季胜的子孙的封地,后来他们各自通过努力建立了自己的国家。而通过这段故事,我们应该知道,秦国和赵国的共同祖先就是飞廉,而秦国的祖先是飞廉的大儿子恶来,赵国的祖先是飞廉的小儿子季胜。

    这就是秦国和赵国的起源……

    董翳提起这些的含义很深,他最想表达的就是自己不是看到秦国不妙了才叛秦,而是很多高门子弟都在“开枝散叶”,他也是董氏中的“被开枝”的一员,还请吕哲不要误会。

    保证家族的延续性一直是华夏的“门风”,吕哲对此并没有什么看法。说实话,他对于秦国能够对治下众臣的氏族那么容忍感到吃惊,略略一想却也明白那是类似于“破釜沉舟”的一种反击手段,为的就是让那些氏族少了后顾之忧,能够全心全力的为国效力。

    “我明白。”吕哲很肯定地在点头,他又从中看出了始皇帝开始在放弃中央集权,所以问:“廷尉现在……?”

    董翳答曰:“已经不是廷尉了,现在是三川郡守。”

    李斯被贬官了?这对于吕哲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消息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九章:诱人的假设

    吕哲意识到秦国变化的重要性,现在的秦国似乎又走上了国策变动的道路,不过远还没有到“变法”的阶段。

    变法一直是图强的前提,有时候变法可以使一国从虚弱走向强大,但并不是每次变法都能变强,那还要看所变的法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在过去的历史里,有向上之心的国家必然会走向变法,而在有外力逼迫的时候变法无比的困难,秦国显然已经是意识到天下大势迫使国策不得不变的地步,现在无法全面的“改革”只能从一些细节上面来进行变化,那么中央官职的调动也就成了必然。

    始皇帝对中央集权产生了动摇,那也就意味着秦国的分封会继续下去,这有这样才能使得豪门氏族竭尽全力去立功获得封地。中央集权的国策产生变动,大概是在这种前提下,李斯等等提出中央集权的官员肯定是会遭受打击,那么李斯成为失意的一员就好理解了。

    秦国有现在的状况皆拜中央集权所赐,概因中央集权只会产生一个对天下万物有生杀权力的“奴隶主”,除了皇帝之外任何人都在随时可以剥夺财产、性命之列,那么他们为什么要为保护可以随时剥夺一切的政权?

    秦不再执行中央集权制,那么历史在这里又产生了变化,有了始皇帝的“前车之鉴”,后面的政权想要再执行中央集权的难度在不自觉中被无限放大了。

    “太子也不赞成中央集权吧?”吕哲看似无意的又问了一句。

    “回主上。太子一直都反对集权,他认为无人可以拥有那么大的权力,绝对的权力所带来的必将是没有限制的*。因此恶了陛下才被发配北疆。现在陛下放弃集权,又正式册立太子,也是在安抚众臣、黔首。”董翳卖身投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吕哲明白了,近期以来秦国的任何动作都与国策的变化有关,既然又要走分封的老路子,那么封谁为王其实也就不存在太大阻力。他被封王亦是秦国国策变化的一部分,不全是因为忌惮。

    历史记载中的扶苏是一名仁慈孝顺的人。没有始皇帝的首肯什么都不会去做,那么也就是说始皇帝也意识到天下局势的变换,或许扶苏能够为大变之后的秦国寻找到一条出路?

    吕哲知道所想要知道的,送走董翳之后唤来列为高层。他将秦国的变化用很简洁的语言复述了一遍。最后问:“我们应该怎么取舍?”

    不是军议,是询问日后该怎么对待改变了国策的秦国,蒯通这个军师不会第一个开口,很多没有想明白的人也不会说话。

    张良已经确定被韩王借出,他现在是以外臣身份效力于吕哲,若是想要快速站稳脚跟,心中又有见解的话倒是适合第一个开口。

    帐内良久无声,吕哲环视那些在沉思的人一眼,看见张良并无沉思神色。鼓励道:“张先生若是有见解不妨讲来?”

    张良立刻拱手为礼:“回君侯,良确实有一些见解。”

    吕哲脸上带着微笑:“那请张先生道来。”

    在张良眼中,秦国在这当口改变国策有利有弊。

    利是放弃集权重新让国内众派别的利益得到保证。期望那些豪门大族可以在国难当前的情况下为国效力,显然秦国的高层封地不会被收回,有望分封之下确实是在一起奋发了起来。

    弊的见解却是与吕哲一致,认为高层是团结了,但是被牺牲了利益的中门小户必将会成为秦国甩不掉动乱的诱因,日后秦国恐怕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君侯的‘中产为国家基石’很有独到看法。一国之中的中产者稳定,国家哪怕是有忧愁也能使社会不产生重大动荡。良斗胆猜测。正是因为中产者对国家的重要性,使君侯极力的在治下扶持,为的就是使人有产,为保护自己的财产不失拼命的勇气。”张良语气不由自主变得羡慕:“君侯八郡的土地可以扶持起无数中产者,这些人将是最为维护您的人,也会成为您的王霸之资。”

    说得比较模糊,不过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清楚,张良已经看到了一个国家的结构核心,也明白了中产阶级的重要性,话中为秦国为巩固高层牺牲中低层感到可惜,万分的祝福发现这一社会核心的吕哲能取得良好成就。

    有许多是张良没有提出来的,不知道是没有发现还是不愿意说。

    想要拥有稳定社会的中产阶级,那么统治者就要有足够的疆域,没有足够的疆域就要绝对的强势,或是内需扶持,或是内圣外王之道压榨他国。总之想要持之以恒的扶持更多稳定社会的阶层,除了开扩还是开扩,这样一来整个国家的好战性必然会高涨,从不断的掠夺中为国家的建设包括社会的稳定“添砖加瓦”,那么无可避免就将成为一个军事主义国家。

    吕哲很高兴啊,张良不愧是张良,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本质用间断的话说出来。他也能看出张良隐隐的担忧,毕竟一个扩张成性的国家必然会伤害很多人的利益,在有得扩张的情况下韩国能幸存,一旦吕哲这边没了扩张的目标韩国必定会成为受害者。

    “先生不用忧虑,”吕哲先是安慰了一句,后面又说:“我正要邀请韩王、魏王一同开扩南疆,就请先生代为转达?”

    张良果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实在太感谢君侯的提携了!”

    南疆指的不是岭南,是包括岭南以西的大片疆土,因为吕哲重视的关系,又因为吕哲从百越那里的缴获令人眼红,各国早就不是历史上那些只知道南方到处是瘴气、野兽、虫子的蛮荒之地,充分认识到世界上就没有一块是废土,差别就是怎么去利用。

    魏韩两国现在是夹心饼干,无论是从哪个方向都注定无法开扩,他们国土面积无法增加,但是财帛物资却是能够赚取。张良早就想找机会透露韩国谋求参与南疆战事的愿望,好跟在吕哲后面喝几口汤水,没想到吕哲竟是率先提起,怎么能不让张良又惊又喜,心里也是无比感激照顾韩国的吕哲?

    从吕哲的这一个举动上面,张良又看到了另一层的关系,吕哲显然是没有想过吞并韩国,不然不会大力的提携,只是……

    “韩国无以为报啊?”张良看上去既是感激又是惶恐。

    吕哲微笑说道:“要是先生愿意全心全意相助,那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张良呆住了,吕哲是将他看得比韩国还重要,这是天大的赏识。令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能默默行礼致谢。

    “军师,”吕哲转头看向满脸带笑的蒯通,用眼神询问了一下,看见蒯通颔首这才又看向张良:“张先生……”

    吕哲亲自为张良介绍了自己未来的国策,当然是不可能毫无掩藏的介绍,一些必要掩盖的事项自然是不会说。

    关于吕哲不想过早北上几乎是列国皆知的事情,但是吕哲那么重视南方就显得有些令人迷惑不解了。

    “除了我称呼为桂林的那一带,岭南各地的平原都是优良的产粮地,在百越开发的基础上进行烧林成田,大力整顿一下十年之内多出千万亩良田不在话下,”吕哲停下来等待张良消化,过一会才继续说:“除去大片可开发为田亩的地皮,岭南的矿产、皮毛、药材等资源也相当丰富……”

    吕哲甚至还谈到了水军,又画饼一般地提起了海外有一座由铜组成的大岛,说得张良有些目瞪口呆。

    “世界是那么的大,若不是担忧全力外扩会使内部空虚,我真不想放慢探索的脚步。”吕哲有些感慨的说。

    其实哪有那么简单,开扩任何一片处女地都不是那么容易,其中的付出与风险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所需要的时间更是以数十上百年来计算,张良担忧吕哲真的集中力量去向西南开扩,不顾身份的关系赶紧劝导。

    “先生所言极是啊。”吕哲认同地点点头,又说:“全力开扩没有必要,但是先行的探索却是在为后人指路,因此我才邀请魏韩一同。”

    “当仁不让!”张良恭敬地行礼,态度比之之前更为尊重:“君侯眼光长远,胜……太多。”

    张良是真的大开眼界,也叹服于吕哲向先人脚步未及所在开扩的决心。他突然想起了齐燕的事情,燕国向辽东和半岛开扩,取得了几千里河山的同时也发现那块地盘资源之丰富,内心里不得不感慨从战国起华族确实是将目光回收,没有看到外面的世界。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张良想起了燕国,吕哲那边随后就拿燕国当例子,大谈燕国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获得好处却又将目光收回来。

    “……无奈的事情,各方仇怨深结,诸多牵绊致使不得不分出胜负。”张良说完内心里却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或许……只是或许啊,要是吕哲真的能在外扩中获得比“内战”更大的好处,列国会放下纷争为族群向外开扩更大的生存空间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章:别样的横杠原理(上)

    秦国从来都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国家,她是因为一直在发现缺点并改善中一步一步走向强大,因此循规蹈矩的概念也几乎是没有。

    列国一直在说秦国是虎狼之国,虎狼是什么呢?不就是禽兽之国嘛!一个没有祖宗之法的国家总是令人不理解,不接受约束和遵守一些普世价值观更是要被敌视。

    种种方面看来,秦国不遵守规则和一直在改变,因此而改善缺点图强,这一面有没有被列国所看在眼里?

    列国肯定是知道发现缺点能够图强,可是他们与秦国不一样,秦国有那个决心,秦国的君王和众臣更是能够互相妥协,列国的保守力量却是太大太大了 ” 。

    当然,那是在说之前的事情,现在列国都是灭亡之后复立,保守力量几乎是随着灭过一次国在浩劫中成为飞灰,现在可以说是变法图强的最佳时机。

    秦国廷尉李斯被贬出朝堂,只要眼睛不瞎到一定份上,列国肯定是能看出秦国又在改变了,更敏锐的一些人从始皇帝提出封吕哲为王的意图上能看出更多,只是他们不确定那是秦国在迷惑人,还是玩真的。

    李斯是谁?从他写出《谏逐客书》那一刻起就注定是名留青史的人物,至此便一直被始皇帝所倚重。在一统天下之后,李斯更是“中央集权”最大的倡导人,全力推行“集全部权力于一人”的理念。若是没有始皇帝的暗中指示,李斯敢这么做吗?显然没有始皇帝的点头,李斯绝不敢推行这种前所未有的国策出来。

    始皇帝病重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也正是列国知晓这个消息才会显得那么肆无忌惮的攻秦。在这个当口,李斯被始皇帝贬出中央,那是不是秦国又在释放什么信号,想出了一个良好方案来试图挽回这种颓势?

    赵被突袭,普一交战就损失了七万多士卒。粮秣与诸多物资更是在被突袭的时候损失惨重。

    齐燕联军急切前来救援,没想到连续遭遇秦军的埋伏,在同一天之内竟是被苏角率领统一支秦军重创,被杀被俘的齐燕士卒达到了惊人的十余万。

    初战不利最是打击士气,一连串的失利之下联军五天不到损失了二十万部队,那只能是用愁云惨淡来形容他们的心情了。

    联军有多少个二十万士卒能够损失?更别谈被突袭时被烧毁的粮秣与物资了,这给联军的将领们在心里种植下了此战可能会失败的阴影。

    正是因为准备的诸多物资在突袭中被焚毁,齐、燕、赵三国才会去找吕哲购买巨量的物资,若不是物资损失惨重购买量绝对不会那么大。

    “苏角真不愧是北地悍将。那个叫章邯的人原是管理秦皇室府库的少府,没想到在用兵上也有这么大的才能。在举世攻秦之下。秦国的良将屡出不穷,真的是天不亡暴秦吗?孤却是不信小小挫折能断我联军求战之心,只是还请列王、列将军振作。”燕王夏语气很低沉,却是少了一些唉声叹气,像是蓄力待发一般。

    赵王歇则是脸色无比阴沉:“有正式的消息传来,暴秦已经武装少府奴隶,更是从长城、骊山、各处直道集中人手,在半年后就将组织起一支起码六十万人的大军。”

    秦国少府名册中从来不缺少人手,不过大多是一些统一之战中从六国俘虏的战俘。有相当多也是各地触犯律法的囚徒,更有世世代代为奴为婢的奴隶家庭。这些人要是按照往常来看是很难获得自由的机会,然而这一次秦国又开创了一个“先例”,那就是允许奴隶充军。以战功来换取自由之身。

    陈余接着赵王歇的话往下说:“突袭我军的一部分秦军便是那些少府奴隶组成的部队,这些人作战时虽然少了秦军一直以来的严谨,但是其悍不畏死的勇气远高于正常的秦军,当是一支劲敌。”

    暂时没人知道秦国组建奴隶、囚徒大军是许下了什么承诺。但是从这些人组建成军之后就那么的悍不畏死来看,绝不止是以战功换取自由之身那么简单。

    “秦国有多少奴隶、囚徒?”齐王儋语气还算平静,不过看那不断松开又紧握的手。内心里绝不像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包括陈余在内的所有人一时间哑然了……

    华夏大地上从春秋战国开始就是“无一日不战”的状态,秦国位处西北边陲一路向东,与中原列国交战的次数怎么都算不过来。每一次交战必然会出现战俘,秦国又从来都是将俘获的战俘或是奖赏给参战将士,或是由官府贩卖给民间,又或者是收为官府在册的奴隶。列国交战了数百年,一代又一代的累积下来,谁又能算得出秦国有多少奴隶?至于囚徒,在座谁不知道秦律严苛,那囚徒的数量不用多想也知道不会少到哪里去。

    “秦国在册的黔首(自由民)在去年已经突破五百万。似乎是在一统之前的第三年,由王绾主持点算在册(民间)奴隶、官属奴隶,当时的奴隶总数量就已经达到四百万。”陈余说着说着脸色变得铁青:“第一阶段就能组建六十万奴隶大军,第二阶段按半数算也应该能有三十万……”

    对了,必需说明的是,不管是秦国还是列国,他们的人口总数量都不会将奴隶计算在内。也就是说,秦国的“国人”“自由民”已经是五百万以上,算上不断在增加的奴隶,实际上秦国能动用的总人口数量已经突破千万。按照现在四抽一成为士兵的概念,秦国全面动员的话,组织起一支两百万人的大军是铁钉板板的事情。

    秦国统一之战时动用最庞大的部队也只不过是八十万,现在听陈余初略一算光是秦国组织的奴隶、囚徒大军数量至少都有九十万,听到的人无不是脸色异常的难看。

    或许是实在太吓人了,被燕王夏用一车美玉从吕哲那边换回来臧荼不由开口说:“近来我与吕侯经常聊天,曾经谈到了文王伐纣的往事……”

    其实吕哲压根就没有与臧荼聊过什么天,臧荼那是在借吕哲的威名谈起一个典故。这个典故就是文王起兵数量不过数万,但是偏偏轻松战胜了纣王百万的奴隶大军,用这段曾经发生过的历史来鼓舞越来越低落的士气。

    有智慧的人很想说一些话,纣王的奴隶大军和秦国的奴隶大军并不是一回事,纣王那些奴隶兵立功不会有什么赏赐更别替恢复自由之身,可是秦国很明显商议出一套使奴隶拼命作战的奖赏制度,若是用纣王的奴隶大军来看待秦国这支奴隶大军的战斗力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但是呢,这当口哪怕明知道不能一开而论都没有人去提起那茬,他们反而要极力的赞成臧荼所说的那些话,并拿出一些实际的例子来作为佐证。

    臧荼谈起了吕哲,他们的话题也就不由自主地转到了关于吕哲那边去。

    列国相续派出使节,阻止吕哲继续率军靠近交战地点的意图算是办到了,可是劝说吕哲率军返回却是被明言拒绝。

    现在联军经过多次打击还有接近八十万的总兵力,秦国那边损失了一些也还有小十八万。按理说八十万对上十八万那是超过了四比一的比例,怎么说赢面也该是非常大,偏偏见识了秦军交战表现出疯狂战意的列国君王、将领却无一人认为此战必胜。

    说到底吧,列国是复立了,他们也都各自重新组建了军队,可是新组建的军队很多都是近期才集结起来的人,真正操练半年以上的士卒数量并不是太多。若是用现代的术语来说,那是一支又一支“农民大军”,在战斗力上和组织度上来说根本就不是“正规军”级别的部队。

    秦国呢?秦国一直都是军事主义国家,最为出名的就是商君建立的耕战制度。之前秦国改变国策,不管是贵族、官员、军队、黔首都遭受到不尽相同的打击,使得秦军的好战性下滑到历史最低点,但是秦军的底子怎么都是还在的,只要秦国改变自己的错误,很快就又能重新鼓舞起士卒的好战性和坚韧性。

    没人明明白白说出战争打得不是依靠人多,但是这个道理除了傻瓜和自欺欺人,不然都该是知道的。他们也正是因为发现这一点,心志怎么都提升不起来,还生出了对此战胜负难料的担忧。

    八十万对上十八万还是胜负难料,这种心态很大一部分也要归功于吕哲在会猎上把齐燕联军揍得太惨了,更近一步的让他们对己方战斗力的怀疑加深,算是一种间接伤害的效应吧?

    “无论如何是要打的,”齐王儋先定下一个基调,然后底气不足地问:“若是不快速分出胜负,从后面调来军队形成僵持,等待匈奴人南下,有没有改变局势的机会?”

    赵王歇说:“有,并且几率还不小。毕竟头曼单于是要直接威胁咸阳,只要咸阳遭到攻击,各地秦军的军心必然要动摇。那就是我们击败眼前秦军的良机!”

    很振奋的样子,但是他们都在心里担忧另外一个问题,秦军是有办法应对,但是吕哲呢?吕哲那边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二章:借机敲打

    “主上,您倒是给句话呀?”

    “就是,就是。老这么待着也不是个事。”

    “是打,是撤,总要有个准备。”

    “打也要看打谁,是不是符合咱们的利益。”

    “请主上示下!”

    吵吵嚷嚷的情况很少会在吕哲帐中发生,但是今天比较特殊一些,那便是始皇帝已经正式下达诏书,册封吕哲为汉中王并赐予汉中郡为封地 ” 。

    诏书是下了,但是还没有送抵南方,这个消息是从与齐、燕、赵三国交战的秦营中传来,传话的对象可不是什么小人物,乃是秦国新晋的太子扶苏。

    扶苏除了传来了始皇帝册封吕哲为汉中王的消息之外,还邀请吕哲能够亲身一会,至于在哪里相见就由吕哲来定,期间也没有限制说带多少人,显得相当的有诚意。

    话刚传来,吕哲还没有什么表示,其麾下的一些人却像是一滴水丢进了油锅那般炸开了,他们担忧吕哲站在秦国阵营对列国开战,又不敢直接请吕哲拒绝来自始皇帝的册封,心中一着急也就控制不住吵嚷了起来。

    “静静,都静静!”蒯通见吕哲一脸沉思没有制止众人吵闹不由出声。他怎么也是吕哲军的军师,虽然只是在长沙郡一役发挥了军师的作用,可经不住吕哲信任,被千里迢迢拐来的故事越穿越广名气也增大,一喊“安静”众将与一些文士多少要卖个面子。等待大家都安静下来,他这才说:“给予汉中郡又册封王爵,有理由拒绝吗?”

    坐在武将首位的共尉眼神变得凝固,眉头也是一紧又很快松开。他能听出蒯通是赞成吕哲受封,不然不会在话中设下陷阱,谁要是认为有理由拒绝,那便要承受失去本来能轻易获得一郡之土,拒绝之后寸土不得的责难。

    果然。哪怕是反对接受册封,但是在能获得汉中郡的前提下,他们又怎么敢开口说出反对意见?

    “再则,那是主上应得的。”蒯通环顾心里反对又无话可说憋得满脸通红的人:“酬谢为族群开扩南疆,那么这里的王爵就是皇帝代天酬谢,不是秦国册封,主上接受酬谢也不意味着是向秦国屈服。”

    “……话是那么说,但是哪怕是接受秦皇行代天封赏,那也是承认始皇帝最大,更兼拿人手短。我们能够做出的选择就少很多了,”燕彼以其是在说话不如是在嘀咕,偏偏自言自语的嘀咕声量也大了一些:“要是拿了好处转身就攻打,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说忘恩负义什么的?”

    蒯通看一眼埋头的燕彼,又看向依然是沉思模样的吕哲,有些猜不透吕哲是不是改主意了,才让燕彼这个吕哲家臣用这样的方式替反对意见。

    “列国相王提了不止一次,哪怕是以代天酬谢,又有为族群开阔疆土的说法。主上也完全没有必要接受秦皇赐封,”郦食其说到一半停下来,他干脆就走出班列站在军帐正中的走道,恭恭敬敬地对目光看过来的吕哲行礼:“主上。当今天下比大争之世还为残酷,大争之世哪怕落败了还能延续为先祖祭祀敬香,但是现在的一切都变得太惨烈了,实在不需要为了一个摘手可得的王号而变得缚手缚脚。”

    一阵附合声立刻就频繁响起。更有一些听得心里舒服得意忘形的家伙在吼叫“善”或者“彩”。

    蒯通看到吕哲嘴角勾起眼睛又看过来不由露出苦笑。他可是军师啊,算是军方文士第一人,而郦食其不过是客卿。吕哲扫过来的那一眼分明带着幸灾乐祸的意思,是等着看他这个军方第一文士和郦食其这个拥有绝佳口才的客卿怎么明辨来着。

    吕哲麾下的文臣一直在增加,可是一些晚来的文士并不像刚起家那会容易得到重用,自然是想要在吕哲面前发挥才能得到看重好平步青云。

    郦食其出来并不是想要踩着蒯通上位,是看到有那么多人不愿意吕哲接受始皇帝册封,寻着博得众人好感的心思才站出来。要是蒯通再分辨几句,他会再发表一些自己的看法,等待蒯通重新反驳,哪怕还有更美妙的语言或是辩论都不会再讲,只会向蒯通行礼然后退下。这样一来不但博得了众人好感,也不会去恶了蒯通,算是两全其美。

    蒯通当然也知道郦食其不会得罪自己,但是他本来就不想出来说那些话,会出来都是出于吕哲事前的示意。现在他已经讲完了该讲的话,也成功的将不甘心平静的文士引了出来,实在没必要再亲自下场,接下来有的是同样不甘寂寞的文士出来与郦食其唱对台戏。

    事实上,哪怕是本来也不赞成的人,他们见郦食其有了表演的舞台,蒯通这个“选手”只是开了一句“开场白”就不再“参演”,怎么也不会放弃表现自己的机会。

    续郦食其下场之后,叔孙通和陆贾也都下场展现自己的才华,不过他们并没有站在赞同接受始皇帝册封的这边,在蒯通只是含笑不语的情况下,三人这台“独角戏”哪怕是言辞华丽少了对手也显得索然无味。

    吕哲一直都在听,从头到尾一声未吭。他也在详细的思考利弊,思来想去无论接不接受其实只是碍于一种情感,他们这些人比谁都渴望……甚至比吕哲自己都渴望能早点称王,只是因为出身六国所以打从心里排斥,并不是担忧会有什么不良影响。

    照顾麾下的心里感受很有必要,但是一贯的迁就却是吕哲不想做的。说得难听一点,懂得照顾臣属感受好是好,但是形成常态的迁就就是自设牢笼,在自己构设内乱的因子了。

    “说完了?”吕哲音量不大,却是引得所有人目光注视过来。他对着表演完毕的文士虚请就坐,等待各自归位,环视一圈才说道:“一个一个小鸡肚肠,也不看看你们现在处在什么样的地位。”

    刚刚坐下去的文士差点身躯一歪扑倒,惊骇地看向主位的吕哲时,发现吕哲并不是在说他们才心安了一些。

    吕哲目光正一个一个注视过去,看得全是方才跳得最欢的那些人,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很浓。

    没错,吕哲是优厚臣属,也愿意给人发表不同意见的机会,但那都是建立在为集体着想的前提之下。若是有谁把吕哲对待臣属宽容当成是放纵,那可是大错特错!

    被吕哲眼神警告的那些人虽不至于立刻冒出一身冷汗,可是心里都是一阵心虚。他们刚才已经达到瞎起哄的地步,做得确实有些过了。

    “幸好你们之中没有人收到列国的好处,不然……”吕哲拖了一个长音:“就该有甲士进来拖人了。”

    吕哲治理疆域讲的是依法办事,治理军队更是讲求军法,起哄的人虽然做得有些过却是达不到违法的地步。他们很清楚自家主上已经做出了最严厉的警告,接下来谁要是在商议中瞎起哄,那可就构成故意喧哗之罪,在军中喧哗之罪有大有小,重可砍头,轻可鞭挞三鞭,怎么定罪就看是在谈什么了。

    “方才已经有很多人讲述不接受册封的理由,”吕哲含笑看向刚才下场展现才华的几个人,算是进行安抚。然后用右手的手指在长案上有节奏的敲了敲,良久他才问:“除了蒯军师认为应该接受册封之外,还有哪位认可?”

    偌大军帐之内一片静悄悄,不少人在面面相觑,也不是没人狐疑地对视怂恿。虽然还是有点迷糊,但是现在还有谁会看不出自家主上的态度?

    娩杓是沉静良久后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他很明确地表示应该接受秦国的册封,然后又讲出自己为什么同意,大体讲的是跟所负责的商事有关,为了增加说服力还罗列出近一年来与秦的商贸往来,谈到若是缺了秦境的马匹等牧畜来源会产生什么影响时,不少人听得脸色剧变。

    其实娩杓不用说那么多的,他只需要说起与秦交恶乃至于交战会失去牧畜来源就足够了。

    在场的以军方将领为居多,几乎每个人都知晓失去牧畜来源会对即将在建设的骑军造成什么样恶劣乃至于是致命的影响,更别提军方的肉类食物也是依靠与秦通商获得,一旦失去了唯一可以购置牧畜的渠道,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可想而知。

    “说你们小鸡肚肠还算轻了,”吕哲冷着脸:“你们为我部将,日后都会是开国功臣,心态却还停留在过去。为了一丝内心爽快,遇事不做深思熟虑,我怎么能对你们委以重任。”

    这一下不止是心情忐忑了,原本没有冒出来的冷汗也冒了出来,刚才那些下去表演的文臣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只希望吕哲不要记在心里才好。

    “你们,”吕哲抬手点了点郦食其等几人:“身为文臣行事不要过度卖弄口舌,有的是给你们展现才华的机会。此前诸事便算没有发生,日后定要引以为戒。”

    几个文士赶紧弯腰下拜认错,明明知道吕哲是在借机敲打,直立腰杆的时候还要露出一脸的诚惶诚恐,也不怕累得慌。(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四章 百万军聚,只为一会(中)

    此时,二十五万吕哲军已经变阵成为一个半月形状,同时秦军也缓缓地成为一个半月形状,两支军队摆出的偃月阵形让双方的左右两翼间隔距离剩下不足一里。

    在吕哲率先策马而出的时候,对面的扶苏也是出阵向前。两人的距离足有三里根本看不清楚双方的面貌,向前一里之后几乎是同一时间向身后摆手,两军的本阵又是阵阵的号角声被吹响。

    苍凉的号角声其实充满了游牧民族的色彩,秦国是主动融合了戎狄,秦人之中也还有游牧部落,秦军采用的是战鼓与号角作为军号;吕哲出于秦军,起家的骨干也基本是秦军出身,自然是会将秦军的一些习惯留下。

    号角声中,面对面的两支大军同时以缓慢的节奏向前推进,双方阵营中旌旗猎猎,秦军这边身穿灰、白、黑三色战袍的士卒像是波浪那般的滚动,吕哲军这边身穿红色战袍和黑色战袍的士卒也是交替着前进,一种紧张气氛仿佛让空气变得有如水银一般的沉重。

    在秦军和吕哲军互相推进的时候,离得较远观看的齐、燕、赵三国君臣们无一不是瞪大了眼睛,他们的手握成了拳状,有些沉不住气的人甚至已经在呢喃或是大吼“打呀”“快打起来了”之类的话。

    齐王儋与赵王歇、燕王夏三人在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是没搞懂吕哲怎么会突然率军过来。更不知道眼前这一幕算是什么。

    “马上要到劲弩可达的射程范围了!”

    不知道是谁吼了那么一嗓子,让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瞪着,似乎是在万分的期待两朵“乌云”从两军中升起。

    没有敲梆子声。也没有彼此起伏的口令声,更加没有期待中的“乌云”平地而起,吕哲军与秦军凸出的左右两翼已经互相接近到不足一百米,正中间的半圆线士卒间隔大概也就是三百米。

    若是从高空鸟瞰,吕哲军与秦军两支合起来约有四十五万的部队已经缓缓地形成并排,整个阵势的外围看去是两边椭圆形,在中间部位有一个不规范的圆圈被严密的围了起来。两个小黑点在靠近三米不到的时候,无论是红黑色的吕哲军还是灰、白、黑三色的秦军都在同一时间停了下来。

    视野向更远的地方延伸。东北方向有三股色彩正在涌动着,他们互相在靠近、会整、分流,白色是齐军、紫色是赵军、绿色是燕军,起码五十万人在移动之下地面上到处都是人影。

    齐、燕、赵三国联军离吕哲军与秦军所在地大概是十里之外。五十万人的调动可能是缺少沟通经常会出现不同颜色的对于横插,结果是来来回回移动了半天像样的阵形还没有布置起来。

    “见过太子!”

    “见过吕侯!”

    吕哲在打量骑跨在战马之上的扶苏,扶苏也在观看同样是骑跨战马的吕哲。

    两人皆是身穿黑色甲胄,胯下的战马也同样是雄峻非常,他们互相见礼之后又互相看了很久,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几乎是异口同声:“不如下马……”,又一起停住,同一时间开口:“善。”

    不得不说。这默契显得有些诡异,也让原本都带着严肃表情的两人一阵错愕之后嘴角都露出了笑意。

    可能是在北境当监军经常巡视晒太阳,在吕哲眼中的扶苏是一位看上去皮肤黝黑的人。可能是继承了始皇帝肥胖的基因,扶苏身材看上去有些丰韵……好吧,丰韵是形容女子,其实应该用富态?

    什么扶苏长相斯文、皮肤白净,身材高大修长带着仁慈之风之类的描述,吕哲要是知道是谁在史书上乱写绝对给赏几耳刮子。概因他看见脸上带着笑的扶苏分明就是一个有憨厚气质的半中年胖子!

    “能帮个忙吗?”扶苏试了几次想下马,腰扭来扭去竟是无法从一米七左右的马背上落地。他看见吕哲利索地扭身跳下战马不由出声求助。

    “……”吕哲一阵失神,愣愣地还在战马背上重复扭腰抬脚动作的扶苏,过了一小会才说了声“好”走过去。

    “和你想象中的太子不一样吧?”扶苏的腰部被吕哲托着成功地抬脚成并排,又在吕哲的托扶下落地:“其实是听说你酷爱单骑走马临时起了效仿的心思,不然苏应该乘坐战车来的。”

    这是吕哲第几次失神错愕了?他刚才走过去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秦军的动向,直至自己靠近扶苏的时候秦军之中也是平静如常。而扶苏呢?他能感觉到扶苏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很像是接受一位友人的帮助那般被托住,很信任吕哲能扶好就跳下马背。

    这就是扶苏吗?一个身材高大肥胖总是脸上带着憨厚笑容的胖子,这个胖子似乎还有点自来熟,下地之后就碎碎念说一些关于吕哲在南方所作所为的事情,言语之中没有特别华丽的词藻,很多时候还会露出佩服的表情,像是很羡慕吕哲能够从无到有,又在对异族的征战中立下不世功勋感到由衷的钦佩。更为令人惊讶的是什么?是他对了吕哲这个所谓的秦国叛将从头到尾就没有展露过一丝丝的敌意或防备!

    吕哲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次会面了,他在来之前做过无数的想象,有想过会是剑拔弩张的舌枪论战,也不是没考虑过扶苏会极力拉拢讨好,就是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么个状况。

    “咦?吕侯怎么不说话?”扶苏似乎反应过来,从见面就是他一直在念叨,吕哲从头到尾之说了个“好”字再无出声。他憨憨地露出抱歉的表情:“是了,是苏一直在说话。所以……”

    按照道理,哪怕是没有被册立为太子,扶苏也有资格自称“孤”,可是听他不止一次的自称“苏”,从没有任何做作的样子看去,他不止是与吕哲交谈的时候才这么自称,平时与人说话应该都是这个样子。

    吕哲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他是带着气势汹汹的心态而来,可是与扶苏见面之后那股气势汹汹不见了,听着扶苏不断的碎碎念之后不但没有任何不耐烦和厌恶,竟是觉得眼前的这个胖子人挺不错的,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和力。更为纳闷的是什么,是吕哲突然产生一种可惜的情绪,若是他去了北方而不是南下,早早的与扶苏结实肯定能成为好朋友,或许也会展现才华帮助扶苏建立或维护大秦。

    话又说回来,要不是现在南方霸主的身份,吕哲去了北疆也很难与扶苏有什么交际,就更别谈说结识成为好友了。

    “吕侯不必多想,秦国没有出过一个兵、一粒米、一寸布,”扶苏一脸的诚恳:“有现在的疆域与成就,是吕侯白手起家而来。秦不求平白无故获得吕侯的助力,只求吕侯能互利互惠。”

    又是一阵失神的吕哲压根就没有听到扶苏前面说了些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听清楚后面的话。他赶紧集中精神,心里也是一阵犯嘀咕,幸好扶苏没什么恶意,不然光是刚才失神状态扶苏抽出腰间的战剑就足够要了他小命了。

    “互利互惠?”吕哲露出了很有兴趣的表情:“还请太子明言。”

    扶苏很认真的板着手指:“马、牛、羊换取吕侯的粮食、兵器、食盐,这是其一;其二是在汉中郡开设崔场,秦国与吕侯共得税收;其三是合兵一同对付南边的百越以及羌人;其四便是互相派遣将领任职;其五可以交流器械、战法;其六……”

    要不是吕哲集中精神又差点走神,扶苏念的那些合作项目很多很杂,笼统一点分明就是一个全面合作的意向,透彻一点的针对是一种非同盟模式的全面同盟。

    吕哲不得不怀疑扶苏这个家伙的憨厚是装的、脸上的憨笑也是装的、人畜无害更是装的,一切的一切就是营造一种轻松的会面气氛,用不正式的闲聊来完成秦国去掉西南方向隐忧,达到不明确拉拢而实际拉拢的效果。

    为什么那么说?看看扶苏都说了些什么,全面无限制的贸易、开设市场一同收税、共同出兵征战、互相派遣军官任职、对器械战法无保留的交流,林林总总算起来不是形成同盟是什么?而偏偏这种同盟还是建立在平等的条件下,谁也不是宗主谁也不是叛逆,是把吕哲当成一个独立自主的国王来看待了。

    可以想象一点,若是吕哲答应下来,那么现在商贸上无限制往来,也就是后世所谓的只有本地税而无关税,又合兵一同在西南用兵,那么两国除非是有疆土纠纷,不然根本就没有交战的必要。更甚者,一旦双方的民间往来成了常例,官方又互相不针对不设防,那么同盟久了就会有利益共同点,那么除非是吕哲要占领秦国全境,否则能眼睁睁看着秦国灭亡?而占领秦国全境以吕哲目前的情况很难办到,为了不失去利益只能是帮助秦国了!

    “哈……?”今天的会面有太多不可思议的地方了,吕哲一时间竟是哑然失笑……(未完待续)

五百六十五章 百万军聚,只为一会(下)

    吕哲有哑然失笑的理由,他觉得秦国不愧是秦国,从来不计较面子上的事情,凡事都是以实际利益入手,也只有这样才能从一个西北边陲的小国发展到一统天下。

    秦国现在拿已经在南方占领八郡、手中百万军队的吕哲有办法吗?很显然的事情,哪怕是不需要应付列国和草原胡人,秦国攻伐吕哲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灭。现在秦国不但与齐、燕、赵三国开战,草原胡人的南下也迫在眉睫,那就更拿吕哲没什么办法了。

    既然拿吕哲没有任何办法,甚至还要防止吕哲在秦国应付列国与草原胡人的时候攻秦,那么自然是什么有效、有用就怎么干,什么面子能比去除一个威胁很大的敌人相比?

    若说对吕哲封王是一种政治上的妥协,此时此刻扶苏提出类似于……不是类似,是真的就是全面同盟的意向,那就是近一步的消除敌意了。

    秦国在一统天下之前虽然军队战斗力强悍,可是在一统中发挥最大作用的并不止是军队的能征善战,还有秦国灵活多变的邦交之策!

    无论是连横之策或是远交近攻,秦国就是依靠灵活多变的邦交见缝插针来瓦解敌人,任何能达到对秦国有利的局面都不择手段的去进行操作或维持。

    吕哲相信秦国不止是针对自己在行使“类邦交”政策,对于列国秦国也肯定有动作。而似乎秦国对列国的邦交进行得并不顺利。因而秦国对吕哲的邦交之术才会步子一下迈那么宽那么大。

    若是复立的列国愿意执行无限制商贸合作,那么吕哲绝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概因列国是灭了一次本国中哪怕是有大商贾也绝对在灭国之战中元气大伤。可是秦国要互相无限制的通商吕哲就得悠着点了。

    秦国现在无论怎么艰难,可是秦国毕竟是一度灭掉诸国一统天下,不说国家暴力机关的掠夺,秦国的商贾难道就没有在一统之战中获得巨大利益吗?

    吕哲无论看上是怎么强大,都无法改变只是新近崛起的事实,他是有在扶持治下的商贾但是时间短,与立国五百五十一年的秦国相比。商贾的财力、物力、人脉根本就是蚊子腿和大象腿之间的区别。

    想想看吧,一个兴起不到二十来年的赵高家族。他们在陇西和北地就有好几个牧场,随随便便动用一下人脉就能卖给吕哲二十来万匹马,那么那些存在了好几百年的家族呢?

    吕哲与巴蜀一直有通常,他本来以为什么寡妇清是虚构人物。结果呢?蜀郡真的有巴氏一族。还是秦灭巴蜀的时候留下的“原(封)君族”,这个家族“失国”之后就一直在经商,是巴蜀最大布匹商人,同时也经营盐铁,俨然是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的同时,能够拿出的财与物更是富可敌国。

    除了蜀郡的巴氏,秦国还有陇西的乌氏,北地的孟、西、白三氏,内史的赢氏(既皇室)。这些还是之中大多为经营了好几百年的望族。还有很多是近一两百年才崛起的家族。如王翦家族、蒙恬家族、徐岩家族、王绾家族、隗林家族、李斯家族、冯劫家族……有些是风头正盛,有些是慢慢没落,算起来不会少于二十个庞大家族。他们除了是秦国的高官贵族之外也有经营商会!

    自从管仲玩“经济打击”灭掉或虚弱几个国家之后,“经济大棒”对于华夏来说压根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吕哲是有广袤疆土和众多资源,可是治下的工业刚开始发展,商贾也才刚刚扶持,要是真的与秦国形成无“贸易壁垒”的经济往来。会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吕哲很怀疑秦国已经做好了一连串的部署,只要这边同意无限制贸易。那些商贾家族或是贵族、功勋家族就该进入吕哲治下进行布置。

    “交易马匹等牧畜可行,在汉中郡设立崔场亦是可以,”吕哲目光看向憨笑的扶苏才继续说:“一同合兵围剿西南的百越等异族没有问题,但是由谁为主将?什么样的区域由谁负责后勤补给,攻占哪块区域归属谁,这些都要详细的定议。”

    也就是说拒绝了全面无限制贸易,关于互相在之间的借用、互派不置可否,器械、战法等等的交流也是拒绝。

    扶苏还是一直在憨笑,心里却是无比的惊讶,他当然知道一些合作意向意味着什么,对于吕哲明确拒绝无限制贸易不由高看了几眼,也明白吕哲的崛起并不是巧合。

    说实话,无限制贸易从表面上看来吕哲会获得的好处确实比秦国多,但是从长期来看吕哲治下脆弱的经济体系必然会被秦国所渗透。不但会被渗透,只要秦国发现吕哲的经济短板,抓住漏洞进行针对操控和控制,那么就能学管仲摧毁一国的经济使该国爆发内乱。只要能摧毁了一国的经济,想再进行武力的吞并就变得简单许多。

    吕哲不会全面接受合作意向早在秦国的意料之内,但是部分接受对于秦国来说完全是可以接受的事情,代表的是吕哲对秦国并无绝对的恶意。

    “秦有多项器械是吕侯想要的,比如卧躺式射程长达六百步(约九百米)的脚踏弩……”扶苏说着停下来看着吕哲笑呵呵继续说:“而吕侯这边的骑弩,还有对撅张弩、床弩的改进是秦国想要的。若是觉得吃亏,秦国还能提供一些吕侯想要的技艺?”

    射程六百步的脚踏弩一直是秦国的军国利器,在一统之战中正式借用射程长远的脚踏弩在攻城前进行最少半个月的漫射,极度瓦解了守军的士气。现在秦国竟然愿意拿出来交换,且看扶苏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奔着骑弩去的,该是为了应对胡人的马上骑射。

    “脚踏弩可以单换骑弩,”吕哲也不希望秦军对上胡人的时候吃亏,但是关于撅张弩和床弩的改进却是免了。

    吕哲治下的工匠对撅张弩和床弩的改进,最大的改变既是加上了绞盘,另外关于弓弦的更换也是一项技术领先,这当然是因为吕哲开了“金手指”的关系。

    简单的绞盘如今这个年代其实有,例如水井的提水绞盘。但是,多齿轮式的复合模式的手摇绞盘却不是现在的人凭空想象就能猜测出来的,那关乎到了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成果,既是大齿轮与小齿轮之间的“互咬”增加推进力的原理。

    扶苏从吕哲的态度又观察到了一点,吕哲很明显对草原胡人有着非常强的敌意,明知道小巧的连射骑弩是件利器也愿意换给秦国,那么他是不是能再进行下一步的试探?

    “什么?关于骑兵可以冲阵肉搏的秘密?”吕哲一脸的不悦:“我愿意拿出来,秦国有什么能拿出来交换的?”

    扶苏笑嘻嘻地说:“吕侯且说说需要什么,一切好商量嘛。”

    能骂人吗?能的话吕哲想爆粗口。扶苏这是一个太子该有的样子吗?胖胖的笑起来憨憨的也就算了,没有传闻中学习儒家有君子之风也罢,怎么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商贾胖狐狸?

    “别这么样嘛,秦国艰难,吕侯也不是一般人,苏没必要装模作样,是不是呢?”扶苏倒是一点都不害臊,对着吕哲充分表现出什么叫嬉皮笑脸。

    太颠覆了,吕哲决定在史书上留下一个没脸没皮的扶苏,要是哪个国家敢记录扶苏斯文有礼、玉树临风,那绝对是要发兵灭国,看有些人还敢不敢拿历史当作小说和历史架空来写!

    “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就是觉得吕侯投缘,日后双方也需要互相扶持,再则……”扶苏依然是笑嘻嘻的,向前两步突然握向吕哲的双手,吕哲忍住退后戒备的冲动被握住。就听扶苏深情款款地说:“再则,父皇已经下旨,九妹阳滋将要与吕侯成亲。我们马上就是亲戚了嘛。”

    被一个胖胖且皮肤黝黑的胖子握着手,用着深情款款的表情在说话,这场面能想象有多么恶心吗?

    吕哲却是收起了笑容,低沉问:“陛下……撑不了多久了吧?”

    扶苏脸上表情一僵,松开了吕哲的双手退后两步:“还是瞒不过吕侯,父皇确实……”,脸上的忧伤一闪而过,重新恢复笑嘻嘻的模样,“内谋转述过吕侯的一句话,你我同为秦人,这点苏非常赞同。”

    什么意思呢?就是扶苏在表达,吕哲是秦人,秦国灭亡之后列国也绝不会放过吕哲,同时问吕哲有没有足够的实力在秦国完蛋之后自保,没有的话选择互相抱团取暖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么……”吕哲很认真的看着扶苏,无比严肃地问:“太子续位之后是力求一统天下,还是经营自保以看天时?”

    “天下归一是秦人奋战千年的夙愿,赵氏赢姓只是在承载秦人的愿望,”扶苏总算不是嬉皮笑脸,神态无比庄重地对吕哲行礼:“若是赵氏赢姓无法承载秦人的愿望,吕侯可愿意……”说到这里停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吕哲。

    吕哲脸上含笑,心里却是破骂:“死胖子,信你才有鬼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六章 朋友吗?

    有言道“龙性狡诈,天性多疑”,更有“龙威难测,雷霆雨露”,而始皇帝被称为“祖龙”,嬴政病重不知道真假,但是病重不代表脑子出现问题,顶多是变得迟钝,又不是得了老人痴呆症。

    秦国费尽千辛万苦,历经几代人的努力才完成一统天下的夙愿,要是始皇帝驾崩也就罢了,现在始皇帝还在秦国虽然面临几乎是举世攻秦的局面,但并不是完全无法挽回,哪怕难以再次一统天下,可是依靠始皇帝的威望确保秦国国祚延续依然不是太困难,顶多就是完全放弃函谷关之外的疆土,在北边也会拼命地将与草原胡人的战线维持在长城一线。

    这里所谓的长城一线不是河套朔方的那个长城,指的是北地、上郡的长城。

    北地和上郡的长城始建于秦惠文王时期,在那同一时期或者更早的时间段里,赵国、燕国这些与北疆接壤的国家为了抵御草原胡人没完没了侵袭,共同选择建造范围很大长度很长的城墙。一地建一段,最后竟是连接了起来,因为实在是太长太长了,长城的称呼也就出现了。

    吕哲以前以为长城就是自己所看见的砖石城墙,后面仔细回忆才明白不是那么一回事。后世所看见的长城其实是明朝时期建造,而秦时的长城位置还在明长城靠近中原腹地。现在的长城也不是什么砖石结构,亦是没有什么雁门关之类的重要关隘。城墙皆是以夯土垒高,除了极少位置是选择建在穷山险岭,不然都是建立在平地。

    事实上现在的生产力和人力都严重不足。要是长城都是选择砖石结构又选在险山峻岭的话,以春秋战国时期各个国家的国力压根就办不到……

    “听闻蒙恬将军在北地与上郡广建兵堡?”吕哲才不愿意去接什么同为秦人接过一统夙愿的话题,反问起了长城军团的事情。

    扶苏也像是压根就没有说过秦国若亡吕哲该如何如何似得,听到吕哲谈起北疆,也乐意介绍。

    蒙恬确确实实是在北疆广建堡垒,可是与吕哲想象中遍地是兵堡有些不同。城墙很难选择险山峻岭的位置建造,但是能容纳数十士卒在内作为示警作用的兵堡却是不难。蒙恬在建造兵堡的时候分了大、中、小三等。每一种都有其功用。

    大型的兵堡几乎与城池无异,采纳的是吕哲在南方构筑堡垒的模式。分为多菱角结构的八卦形状。最大的兵堡内可以屯兵近万,占地四五里又设立囤积粮秣的粮仓、兵器库、多灌水井,个别靠近河流的兵堡甚至挖了护城河。该类的大型兵堡一般是作为阻敌据点,也可以视为野战大军的补给点。几乎是间隔二十里也必有一座。

    中型兵堡则是按照屯兵二千到五千的规格来建,同为有菱角的形状,也会有相应的粮秣、兵器储备,只是却作为大型兵堡的“掎角之势”卫星城存在,数量差不多是大型兵堡的两倍,也既是一座大型兵堡随带两座中型兵堡。

    小型的兵堡就是前文所说都被建立在高处或是险要的要道作为示警而存在,在平地上建立得并不多,哪怕是有也是作为驿站之类的存在。

    吕哲在脑海里构思了有一会才将蒙恬的意图想明白,敢情蒙恬对兵堡的看法就是一道道的防线和补给站。不是吕哲所想象中作为向草原推进蚕食的利器。

    “蒙将军认为目前守势在我,胡人若是想要南下必定需要拔除一座座挡在路上或是横在路上的兵堡,那么就能极大限度的消耗胡人的士气。”扶苏一脸等待评论的模样。

    吕哲知道扶苏没说完。那一座座耸立的兵堡……好吧,根本就是小型城池!这些城池的存在确实已经让胡人呼啸南下成了不可能,毕竟哪怕胡人是驱赶着牛羊南下和依靠劫掠就粮于敌,有着不需要保证后勤线安全的特点,但是他们敢让在没有大规模歼灭秦军的前提下,没有拔除屯兵点的城池的时候就贸然前进吗?

    胡人不善攻城。一座座小型城池哪怕是会有陷落,但是胡人的伤亡必然也不会少。那么持续的攻坚治下必然会极大降低他们的士气,也将他们全是骑兵行军快速的优势抵消了。很明确的说,蒙恬的思考方向是对的。

    “叹服!”吕哲服气的不止是蒙恬的思考方向,还有秦国的造物之伟力和迅速。

    “代价很大,为了在两年之内建造那些兵堡,府库几乎是被搬空了,连带民伕也……”扶苏露出了忧伤的表情,总算是表现出了悲天悯人的一面。

    确实,为了建造那些被称呼为兵堡其实却是小型城池的据点代价不会小,特别是蒙恬那边不像吕哲这里有全套的施工技术,也会根据不同的情况采用不一样的筑造手法。

    “听说吕侯在南郡建立了一座雄城,该城占地足有两百万顷,”扶苏口中的顷不是吕哲印象中的顷,现在的顷面积比现代的计算要少一倍。他用着好奇的语气:“有五道城墙,每道城墙最低为七丈、最高为九丈,甚至有三道是用一种比岩石更为坚硬的新东西和技巧来建造?”

    吕哲知道扶苏说的是混凝土结构,南陵城的建造一直在采用新技术,不过并没有什么三道混凝土结构的城墙,毕竟没有足够的钢筋支撑下,混凝土建筑的寿命太短太短了,傻了才用巨大的人力物力造这玩意。

    显然,秦国也想要得到混凝土的技术,对于吕哲治下越来越多用水泥铺成的道路也是有着难以想象的渴望。

    果然啊,接下来扶苏真的提起了关于水泥路的事情。

    “大秦愿意拿什么技术来换呢?”吕哲并无反对意见。

    秦国对道路的重视可以说是历朝历代最强的,没有之一。有秦一代之后,任何一个朝代再无大规模的建设过道路,不是不知道道路畅通对国家的重要性,而是被秦国的例子给吓到了。

    直道的修建需要大量人手,水泥路需要的人手并不比秦修直道简单,说实话水泥路的寿命还要比秦直道短上不知多少。秦国肯定是看到吕哲两年之内修起那么多的“国道”,不知根底之下以为水泥路好修,因此才渴望获得,全然不理解吕哲治下道路修的快是跟人力的分工有关。

    “吕侯想要什么?”扶苏见吕哲愿意交换立刻就是大喜悦。

    吕哲犹豫了一下,迟疑道:“全套的流水线工艺?”

    有点欺负人了,流水线全套工艺的秘密是秦国国力比列国低却在制作生产上胜于列国的法宝,吕哲不过是需要帮助秦国建造水泥厂和教导现代工程队都会的分工和选段。

    话又说回来,吕哲所知道的知识是领先这个时代两千年以上,似乎也不算欺负人?

    扶苏倒是爽快,立刻就拍板决定换了。他可是知晓吕哲麾下也在执行流水线制作工艺,只是一个重要的流程和细节不如秦国,拿这些秘密来换对秦国来说非常重要的道路修建法,秦国不吃亏。

    接下来,双方又敲定了不少可以交换的东西,直至齐、燕、赵三国联军总算是整理好军队开始迫近的时候,即将分别之际扶苏又提起了关于骑兵能冲锋肉搏的事情。

    “太子,不是哲小气,也不是哲不愿意,而是秦国拿到了未必是好事,且代价高昂得秦国难以承受。”吕哲一脸我没说假话的表情,心里补充:“连我都付不起这个代价。”

    “这样子吗?”扶苏一脸的思索,最终点点头也不知道是明白了没有,回答了一句“知道了。”又苦笑请吕哲帮忙扶上马。

    吕哲感觉很无奈啊,为了在齐、燕、赵联军迫近之前扶苏能跑路,只有过去帮忙。他一边帮还一边碎碎念,有着一种谁也搞不懂的怨念。

    终于骑跨在马背上的扶苏含笑问:“我们是朋友了吧?”

    吕哲没有马上回答,他走到自己的坐骑旁利索地翻身上马才微笑说:“是啊,我们成了朋友。”

    扶苏叹息了一声,低声呢喃:“希望不会在战场上兵戎相见。”说着又展现憨憨的微笑,大声喊:“吕侯,后会有期。”笨拙地比了一个拱手为礼的姿势差点从马背上掉下去,稳住后又喊了一句,“下次再见就该称呼汉中王了!”,话音伴随的是远去的背影。

    其实吕哲有听到扶苏的呢喃,他注视着扶苏远去的背影神情有些复杂。

    是不是会与扶苏战场兵戎相见并不取决于他俩,是秦国能不能屹立不倒恢复强大,也要看吕哲是不是能在秦国倒下之前有足够的势力横扫天下。

    策马回到本阵之后,吕哲立刻就问齐、燕、赵三国联军的动向,得知已经靠近十里范围之内,他下令军阵脱离与秦军的接触,然后看向一脸闷闷的蒙毅:“内谋,你可以回去了。”

    蒙毅似乎早知道会这样似得,点点头问:“那近万秦卒?”

    吕哲咧嘴一笑:“扶苏太子将他们当成见面礼送给本侯了。”

    “……”蒙毅瞬间表情变得错愕。

    说什么扶苏拿军队当见面礼送人当然是假的,但是吕哲向来有收编秦卒的癖好……(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七章 除非有神罚!

    吕哲回军自然不是掉转屁股就跑,该是保持相对严整的阵势缓缓后撤,撤到足够的距离之后还要在齐、燕、赵三国联军到来之前摆下防御阵形。

    两支军队的脱离没有冒出一点火花,他们相续后撤到间隔二里之后,秦军是面对齐、燕、赵三国联军的方向列出了待战阵形,而吕哲军也是面向东北面开始变阵。

    “如何?”借着都在调整阵形的空档,蒯通一脸迫切地问。

    不是在问吕哲与扶苏聊得怎么样,像蒯通这种人一旦提问就会牵扯到战略层面,那会是那么简单。

    吕哲看一眼蒯通并没有马上回答,他还需要从看似闲聊的话语中进行品味,大体的猜测秦国的现状。

    毫无疑问,秦国并不想与吕哲大动干戈,甚至是在极力的避免与吕哲交战。另外,吕哲也能确定秦国的国策正在改变,扶苏接管之后的秦国将与始皇帝掌控的秦国成为一个国家两种姿态的局面。

    “……北疆被蒙恬经营得固若金汤,草原胡人想用两个月呼啸到咸阳城下几乎是不可能。”吕哲扭头看向正在变阵的秦军,“北疆暂时无忧,扶苏又率军选在这个地方与齐、燕、赵会战,想必是有什么凭仗。”

    蒯通不知道秦国北疆是怎么个无忧法,但是得知这个消息很重要,意味着秦国只需要一定的力量就能拖住草原胡人。那么将攻秦希望几乎全托付在匈奴人能够威胁咸阳的齐、燕、赵肯定是要抓狂了。

    “不是我们这种密集但是不大的兵堡,蒙恬是在北疆建城啊,一座又一座武城。”吕哲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这种分阵线的掎角之势防御链,别说是不善攻城的胡人,哪怕是对攻城不发怵的中原军队,碰上了也该生出无处下嘴的茫然感。”

    武城嘛,既是屯兵城,在华夏体系里武城非常多,始创者是春秋时期的赵鞅。既是赵武灵王的孙子辈。在西方的话,蒙恬建立的那些小城池。白人会称呼为城堡。

    “要是那些武城不毁坏,在未来会扩建成为一座又一座满是黔首的城池,要是蒙恬能把整个河套建满武城,我华族就能在那里繁衍栖息……”吕哲一脸的佩服。是真心感慨秦国不愧是启动无数大工程的国家,果然是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陛下快不行了吧?”蒯通一脸的奇怪,一字一顿:“只有陛下有这样的魄力,也是趁他还在才能做成这样的事情,换做任何一位新皇必然会遭遇难以想象的阻力。”

    始皇帝的患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吕哲与扶苏亲自见面又从秦国的国策迅猛地转变中抓住脉搏,蒯通竟然是能从秦国不计代价的构建北疆的防御体系就猜出来?

    “不是啊,那只是其一,”蒯通没有半点始皇帝要完蛋的开心模样。反而是语气沉重:“很明显的事情,若不是陛下快支撑不足了,扶苏绝不会成为太子后立刻南下亲征。”他仰头看着天空。语重心长道:“这会是一场大型会战,秦军的参战部队最低数量必定超过六十万,扶苏太子手握六十万雄兵,那是陛下在为扶苏太子接位做准备。”

    吕哲还真忘记蒯通是学帝王之术的了,凡事都是从人心来入手。

    “蒙毅、苏角等几个北方重臣亲自南下为扶苏太子保驾护航,有扶苏太子在中原军团的徐氏一系只能俯首听命。北疆的蒙氏一系向来是扶苏随扈(支持者)。这样一来太子扶苏就算是有了长城军团和中原军团两支大军在手,必然能顺利登基。如此这般。哪怕秦国国内会有什么动荡也不会动摇秦国根基。”蒯通语速有点快,但是说得异常的笃定。

    看待事情的角度问题,吕哲看的是秦国国策转变的影响,还真的没有想过扶苏能不能顺利登基的问题,经过蒯通那么一阵解释,吕哲才恍然。

    以人聚为群,以群成为国……不说得文绉绉的,按照武侠小说的话来说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加直白一点就是人与人之间必然会存在矛盾,何况乎是大小家族林立,以千千万万人形成的一国?

    “也对,只要是人就绝对不会受到所有人的喜爱,有支持者就会有反对者。陛下在的时候,是以铁血手段消灭任何敢于冒头的宵小之辈,这样是镇压了不臣服者,但是也逼得一些人不得不躲避在暗面。”吕哲脑海里冒出了那个皮肤黝黑的胖子:“新皇登基,那些躲起来的家伙不出来跳一跳怎么可能?”

    “确实,”蒯通赞同道:“特别是列国,陛下在就敢攻秦,一旦秦国换了新皇必将更加……”,说到这停了下来,概因看见有一辆战车打着赵国王室的旗号被前方的游骑拦了下来。

    列国联军是靠近了,可是他们发现吕哲军与秦军几乎是并着排列阵而待时发怵了,他们不知道吕哲是不是和秦国和好,或是达成了什么协议,立刻就是停下迫近的姿态,然后由赵王歇派出李左车前来探听虚实。

    几十万军队铺开占地很广,因为地形的关系更不可能是绝对的集中,秦军加上吕哲军合起来是将近四十五万的军队,范围大概是占着十来里的面积。齐、燕、赵联军折腾了半天也是调出五十万人,所占的面积更是不小。他们能够选择为交战的地点有很多,但是一场战争总会分出局面战事与主攻方向的侧重点,现在对于齐、燕、赵三国联军来说最“重”的进攻地点自然是扶苏所在的位置,偏偏这里又是吕哲军与秦军的汇集点。

    李左车乘坐的战车不止有吕哲军的游骑在拦截,秦军的游骑兵自然也不会放过,他是一路上喊着“我乃赵王使节,前去求见吕侯”才没有被拦下来切片研究,不过也是提心吊胆了一路。

    交战时不拦使节是从夏朝就延续下来的习惯,在夏商周(春秋战国)时期有这样的规矩不难猜测,那是因为不堵塞一方进行投降,或是不战而降商议投降条件,现在这个习惯还被保留下来。其实还有另一个看上去怪怪的行为,只是到了战国就不再出现,那就是一个国家给前来侵略的敌国军队进行犒军。所以说华夏礼仪之邦是有点道理的。虽然一些行为,看上去真的很奇怪……

    “吕侯……吕侯……”战车一到,李左车跳下战车一边喊着一边行礼:“为什么这样,是为了什么呐……”

    是在问为什么吕哲的军队会和秦军并肩列阵,难道吕哲是要站在秦国这边对齐、燕、赵三国开战吗?

    “王上一直在等候您派人前去下礼,公主与相应人等也一直在等待您的接纳,还请吕侯三思啊!”李左车终于是跑到吕哲坐骑前面了,一到就是深深地弯腰一礼。

    吕哲没有看李左车,他在看的是停下来看上去无边无际的齐、燕、赵三国军队,离得太远了三个颜色的士卒静静待着,无数的旌旗正在风的吹拂下飘动。他很仔细的看了一会竟是没有看出齐、燕、赵三国摆得是什么阵形,收回目光后问李左车:“你,你们,他们,真的要靠这样的军队灭秦?”

    不是吕哲瞧不起齐、燕、赵联军,而是三国除了人多势众之外真的没什么可取之处,且看着统兵的主帅也不怎么样,这样的组合要是能灭掉没有内乱的秦国,那除了老天坚定站在列国那一边给予秦国“神罚”,不然就没其它的解释了。

    “呃?”李左车也看向了本方的军队,看到连想样子的军阵都摆不出来不由感到尴尬。他就近看了看吕哲的军队,又看向秦军,看到的是一队队排列整齐的士卒,由队列又形成的严密军阵,像是受极了极大的打击:“箭在弦上……”

    下一句就是“不得不发”,除了齐国之外的赵、燕没有多少物资来维持庞大的军队,话说是上百万军队,可是大部分士卒都是临时拉起来的。灭国之后的列国,多少典籍为秦掠夺,多少统兵的家族也被迁移往秦地,他们也确实没有什么练兵大将来操练军队。

    秦国强大到能灭六国,是因为什么?

    吕哲能够迅猛地崛起,是因为什么?

    毫无疑问,都关乎到有一套练兵的手段,因此军队的质量才能得到保证,也能在屡次的战争中获得优势。

    古代悍勇的将军常见,但是据有练兵才能的将军比帅才还难找,一国之中要是有一名懂得练兵的将军,那真的是比国宝还国宝。

    下意识的,吕哲看向了离自己不远的项氏一家子。他死盯着楚国不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项氏也有一套练兵的传承,而似乎项氏的练兵传承还满厉害的,至少吕哲在短期内就练不出比项氏子弟兵更强的军队出来。

    吕哲得庆幸自己是在楚国还没有站稳的时候给予那么一棒子,要是等项氏稳下来再想去打击,那就不是一次借长江水道的闪击能成功的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八章 愿否?

    若是说之前吕哲还担心秦帝国在多方的围攻下迅速崩塌,近一步了解秦国现状之后,特别是知道北疆已经被蒙恬将军经营得固若金汤,他是真的确定秦国暂时无忧,该担心的反而是齐、燕、赵三国在陈郡被秦军一锅端了。

    南下的秦军是精锐,还是一支恢复了好战性的精锐,这点吕哲可是就近观察出来的。他看到的齐、燕、赵联军呢?除了一部分能称之为部队之外,相当大部分根本只能用“武装”来称呼。

    很多时候数量确实是能敌过质量,但是要数量多到一定的恒量,齐、燕、赵联军不比秦军多出五倍的话,吕哲看不出齐、燕、赵联军对上秦军有任何取胜的影子。

    更多的时候,军队不需要完全是精锐,但是起码该有点军队应有的样子,不是穿上战袍拿起兵器就能称呼为士卒,还需要经过一套正确的训练。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有一位练兵大将远比有百名悍将来得珍贵,原本的历史上刘邦屡战屡败,可是耐不住有一个练兵大师韩信源源不断训练出军队,精锐无可披靡的项羽大军就是在持续的消耗战中,被刘邦用好几个人命换项羽的士卒的一条命,换着换着给堆死的。

    想起了韩信,吕哲情不自禁看向不远处死死盯着自己的项羽。他不知道项羽有没有学到项氏的练兵知识,而似乎原本的历史上项梁战死后项羽麾下就没有再出现过新的强军。最后手中的精兵越打越少,饮恨于乌江。

    项羽当然看见吕哲看过来了,他做出的举动是瞪大重瞳给盯回去。这少年对于上次吕楚之战的结果一直都不服气。认为吕哲是避重就轻袭击了会章郡才使得楚军疲于奔命,最后两军主力更是没有做决战项梁就引兵而退,在他看来要是两军决战胜负尤不可知。

    “干什么!”项梁是位眼观八方耳听六路的人物,怎么察觉不到项羽的举动:“隐忍,说过多少次要隐忍,你这是卧薪尝胆该有的样子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项伯也低声说:“羽儿,你这是逼迫吕侯现在就杀掉我们。”

    项羽脸色僵住了。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还没有表示愤愤不平。却是看见那边的吕哲在对他招手。

    吕哲的举动自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来的,霎那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向了身穿楚国风格甲胄的项氏一家子那边。

    离项氏一家子不远处,魏王咎与韩王成早就隔着战车的间距低声交谈了良久,先前是在讨论吕哲与扶苏见面都说了什么。现在看到吕哲的举动,两人都是很感概的说项氏的一些秘闻。

    项氏掌控楚国,熊心虽然是贵为楚王实际是个傀儡,这些其实都不是什么秘密。正因为不是秘密,列国的君王对于项氏一家子其实是持排斥态度,毕竟他们是君王啊,君王就该有君王的尊严,臣子架空君王这种事情哪怕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只要是个君王就不会对架空熊心的项氏有什么好印象。

    “汉王很关注项氏一族啊?”魏王咎眯着眼睛。

    韩王成以前与项氏交情不错。逃亡的时候还得到过项氏的恩惠,可那是在没有成为韩王之前的事情了,现在身份的改变使得他不但不再感激项氏。对项氏的敌意反而重一些。这是所谓的屁股决定脑袋,他都是君王了,难道要给项氏好脸色,然后鼓励自己的臣子也学项氏架空自己吗?

    “那是项氏的千里驹、麒麟儿,”韩王成倒是没露出像魏王咎幸灾乐祸的表情,一脸的冰冷:“听闻汉王提出以这少年为质。既然项氏一族屈服汉王的意志丢下军队跟随前来,该是答应了。”

    “汉王现下辖歼灭百越五十万。大军攻入岭南扩土,又会猎中全歼齐燕联军的威势,正是如日中天的阶段,”魏王咎有点羡慕又满是欣欣然:“项氏怎么敢拒绝?”

    “强如秦国,军威浩荡如聚众百万的齐燕赵,现在谁会愚蠢到触怒汉王。”韩王成突然话锋一转:“魏国对于汉王提出的共同攻伐岭南可有什么议论?”

    吕哲已经正式通告魏韩两国,让他们做好准备派军随同进攻岭南,两国的军队数量不多自然是出兵意思意思也就算了,吕哲看重的是两国治下近百万的黔首。

    “出兵五千,招募十万民伕,”魏王咎脸色有点复杂:“那是汉王在提携魏国,怎么敢不承情呢?”

    韩王成深以为然:“那是汉王看我们可怜,减轻我们的压力啊!”

    这年头讲究的是义务与责任并行,有付出才有收获。魏韩为吕哲的保护国,他们出兵随同吕哲的军队征战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在征战中两国能获得什么好处全看吕哲大不大方,但是动用民伕却不是两国的义务,那是需要吕哲另外支付点什么的。这里的支付可以是财帛,也可以是其它什么东西,不过一般用多少时间之内的“征税”来抵消,因此韩王成才有减轻压力那么一说。

    “张良透露消息,说汉王有意在攻下岭南之后划出方圆百里各为魏韩所有,”魏王咎频繁眨着眼睛:“这事是真的?”

    韩王成重重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汉王认为民伕既然前去岭南,大多民伕又是拖家带口,不如就安置在新占领地。那些民伕既然是出自你我治下,那自然是你我的子民,因此才想着划出疆域给予魏韩。”

    其实他们不傻,怎么会不清楚吕哲是在拉魏韩的口众去充填地广人稀的岭南,只是这事他们显然没有拒绝的胆子。有百里之地规划为魏韩所有,他们哪怕自己对那块飞地不会有什么管辖权,更没有那个实力去驻军。可是那块飞地所产生的赋税总归还是归魏韩所有,魏韩的版图也算是得到扩张,失去一二十万的人口等得到回报,其实也算是不错了。

    现在华夏大地上的很多国家都是缺粮状态,财政上更是枯竭状态,疆域面积大一些的列国尚且如此,魏韩这种没有多少国土的国家就显得更惨一些。

    没有强大的实力却有近百万的人口,魏韩在各自支撑数万军队之后已经无力去维持民生,在过去的几个月已经频繁发生饿死人的事情,有相当多的黔首正在拖家带口往吕哲治下跑,他们无力阻止也不敢阻止。

    哪怕吕哲没有开口要一二十万人口,魏韩的民生不得到改善早晚也要跑光,那么吕哲主动用某些代价来安慰,他们反而会心生感激。

    张良对韩王成说过人口对国家的重要性,可是现在韩国很显然没有那么多的资源养那么多人,妥善的方法就是清出足够的人口来缓解国内的压力,壮士断腕换来吕哲的援助远比国内压力无处释放好很多。再则,空有数十万人口无力组建更多的军队,那就全心全意侍奉吕哲,用这样的方式来延续韩国的国祚。

    不是韩王成或者张良没骨气,在战国时期韩国就一直在执行侍奉某国确保国祚的国策。现在的韩国比战国时期的韩国还不如,他们不这么干又能怎么样?

    当一方势力强大到一定份上,而这个势力又没有展现出强烈的攻击性时,所有人都不会过份地去进行招惹,只会屈服与忍耐。

    秦国的攻击性太强,也真的做过灭掉列国一统的伟业,所以列国与秦不能共存。

    吕哲从未表现出有一统天下的野心,有吞灭魏韩的实力和机会却不做,反而一贯的行为是在巩固地盘,有侵略性也仅是对南方的百越而言。正是吕哲所表现出来的姿态让魏韩愿意侍奉,楚国也选择屈服隐忍,这是建立在国祚能够延续的前提之下。

    项氏已经决定隐忍,在面对吕哲时必然会隐藏敌意表现恭顺,不过年轻的项羽显然没有隐忍的城府。

    吕哲当然看不见项羽的张牙舞爪,但是能看到项羽重瞳里的桀骜不驯。他脑有兴趣地看着项羽,过了一会才转头问项梁:“这便是项氏的千里驹?”

    项梁谦虚道:“传言罢了。”

    “本侯看到该少年心中有猛虎,”吕哲说出了令项梁心脏差点停住的话,顿了顿才又笑吟吟地说:“本侯喜欢这样的少年,年少必要轻狂,对任何事物不抱畏惧之心,敢于显现自己的勇猛。”

    项梁已经是汗如雨下,吕哲越是称赞项羽,就代表项羽越危险。

    “我有一个十四岁的爱徒名韩信,似乎是与项氏千里驹同岁?”吕哲把韩信的岁数记错了,现在的纪年是始皇帝二十九年(公元前二一八年),韩信是生于始皇帝十六年(公元前二三一年),现在韩信该是十三岁。

    项梁差点从马背上掉下去,概因吕哲竟然对项羽的岁数了如指掌,一个家族的家谱是是很神秘的东西,吕哲连这个都知道,那还有什么是吕哲不知道的吗?

    一边的项羽重瞳里却是怪怪的神色,他极度喜欢吕哲关于“年少必要轻狂,对任何事物不抱畏惧之心”的说法,认为这句话说得实在太好了。

    吕哲看了看深色不安的项梁,又看向了项羽,最终又看向项梁:“我欲收项家千里驹为徒,不知道项梁公可愿意?”(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九章:溜走的机会

    军中将领经常会听吕哲讲解战术,很多高级将领会时不时去新开办的军事学院讲学,吕哲自然也没少去。若是要说徒弟,吕哲的徒弟多了去了,多一个项羽不多。不过,项梁很明显不知道这一点。

    这年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还没有,毕竟儒家可还没兴起呢。但是这年头很讲究“天地君亲师”,“师傅”虽然还不叫“师父”,不过尊师重道异常的重要。

    能算上吕哲徒弟的人很多,算是亲传弟子的目前只有一个韩信。吕哲对待韩信其实也没怎么用心教导,顶多是拿一些笔记给予阅读,军中的一些实战按例也有权查阅,直到韩信有不解的地方吕哲才会抽出时间来讲一下。

    吕哲那句话问出来,项梁刹那间就愣住了。

    说实话啊,“师之、败之”是项梁一直在讲的话,可是从未想过吕哲对项羽会有收徒的念头。霎时听吕哲亲口提出,项梁的脑袋就“轰”的一声炸开了,满脑子都是“嗡嗡嗡”的响声,竟是一时间没有回应。

    项氏一家子的反应都差不多,他们愣愣地看着等待回答的吕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吕哲用很短暂的时间崛起,逢战必胜治下俨然已经被传闻成一位兵法大家。只要是用心的侦察就不难察觉吕哲已~长~风~文学 经有多部所谓的兵册出现,一些是吕哲麾下的高级将领才有资格借阅,一些则是给予中下级将领学习,甚至还有专门给学院作为教学基础用的。

    在军事成就上,吕哲暂时无法与那些早已经成名的军事家相比,一些老一辈的武将隐退之后,纵观各国在朝堂的武将,现在谁能拿出来与吕哲相比?

    最令人感觉诧异的是什么?吕哲不但在治军上显现出强大能力,还在治国上也有惊人的表现。一个崛起两年的势力。在没有传世智者的指导下,也没有听说有哪个名士相助,吕哲竟然就能一只手操控得过来,一些治国手段也是闻所未闻。

    不但能治军、练军、作战,还能经世治国,吕哲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使人难以理解。

    哪一个大才没有师承呢?但偏偏谁也说不出吕哲师学于谁,哪怕是想把吕哲显现过的手段牵扯到哪一派上面也找不到例子。因此吕哲所学于谁,治军治国的手段算是哪一家哪一派,着实算是当世最大谜题。

    俨然自成一系,且事实已经证明不但有可取之处。眼看吕哲两年来越发迅猛地发展起来,谁不渴望获得有如吕哲一般的知识?

    “你愿意教我?”项羽眼睛里满是警惕,对于什么知识压根就没有任何渴望:“不会是要用收徒的为虚监视为实的手段吧?”

    吕哲当即看向项梁,他很清楚项羽所变现出来的敌视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必然是身处满是敌视自己的环境耳濡目染出来。

    项梁脑袋里“嗡嗡嗡”的声音更严重了,他已经嘱咐过项羽无数遍,吕哲现在正是最盛的时候,万般不能展现出敌意,偏偏项羽将他的话当成是耳边风。急得他跌跌撞撞下了马背,“吕侯,小儿无知,”说着深深行礼。“不知轻重,您千万不要误会。”

    吕哲不说话了,他摆摆手示意项氏一家子退下,项梁说了几句吕哲全然不搭理。

    等待项氏一家子或是失魂落魄、或是满脸焦虑的离去。吕哲转头对着蒯通一行人说:“虚与委蛇都做不到,看来项氏对我们的敌意已经根深蒂固。”

    蒯通含笑不说话,共尉做抬头看天状。如叔孙通、陆贾、郦食其想说话却是份量不够。

    燕彼没有什么顾虑,“嘿嘿”森然笑着说:“主上,若是能担待,不如……”,比着抹脖子的手势,“当断则断。”

    吕哲看向熊心的位置:“我家老丈人早有这个打算,司徒宋义也恨项氏早日不灭。”

    蒯通笑得更开心了,挽着山羊胡子不知道细声地评价秦军什么玩意,动作却是在不断地点头。

    共尉不看天了,他惊骇地看向吕哲,怎么能察觉不出自己效忠的对象是真的起杀心了呢?

    一些文臣却是面面相觑,叔孙通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说:“全天下都知道是我们邀请项氏而来,他们受邀没有任何防备就过来了,若杀之恐怕会令天下人齿寒。”

    吕哲笑眯眯地看着叔孙通:“天下人包括我治下的黔首,以及为我效力的文武吗?”

    “呃……”叔孙通口中的天下人齿寒纯粹就是修饰词,吕哲那么问,他完全是呆住了。

    黔首在吕哲的治下生活得不错,吕哲所收的税除了个人所得税、田赋之外也没有其它什么了。他们知道是项氏是哪根葱吗?就算知道项氏是谁,但是项氏和他们什么关系?项氏对他们的生活有过什么帮助没有,没有吧?吕哲要是说项氏是敌人会破坏安定或是富庶的终生日常,万众黔首立刻就信了,肯定是说杀的好。

    吕哲这个势力蒸蒸日上,文武官员们,有贡献的人必然成士,有重要贡献已经封勋,凸出贡献者可以成为贵族,他们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的付出和吕哲的操持之下,只要吕哲不是对内举起屠刀,要杀任何非己方势力的人,不管吕哲是为了什么要杀,他们必会化身鹰犬扑上去,只求己方势力更加强盛,自己的家门富贵也能得到延续。

    憋了半天的叔孙通呐呐地说:“可是您注定不会只是南方的主人,还会成为整个天下的主人,能在战场上击败杀伐,为什么要……要担下这种名声呢?”

    “主上,楚军二十八万健在,”共尉迈步靠近:“我军现在只有二十五万。”

    蒯通目光锐利地看向共尉,挽着胡须的手一用力扯掉了几根。

    吕哲也在看共尉,他的目光很和蔼,问:“那以你之见呢?”

    共尉停了下来,双手握拳又松开重复多次,咬牙道:“若是想要灭项氏,请主上调动后续部队。同时,请主上下令予季布立刻进攻会章郡、会稽郡!”

    蒯通不看共尉了,很心疼地盯着拔下来的胡须。

    事实上乱世的开始就是儒家没落,兵家、法家、纵横家等等学派崛起的时候。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年代里,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儒生呢?真正的儒生是哲学家,做不了什么实事,因此做做学问,想想伟人的思想是挺不错的,最多也就能做做祸事临头了来个“死节”的以身殉葬之类的事情。一些披着儒家皮的人,他们才是活跃于乱世中的骄子。

    儒家讲的是礼、仁、义、德,凡事要师出有名,做事要不违背道德,所以秉承这些理念的儒生在乱世之中基本是做不出什么大事业。

    现在几乎没有纯粹的“儒家卫士”,现实的社会环境容不下真正的儒生,“中毒”比较深的叔孙通只能是默默行礼退下,他情不自禁地看向离这里不远的项氏一家子,然后又看了看吕哲,心里不停的叹息。

    而陆贾和郦食其这两个“中毒”不深的人是对视一眼,两人接触了一下视线立刻移开,他们或许已经在心里不断地思考怎么杀项氏,又该怎么来挽回吕哲的名声。

    “很好!”吕哲满意地看着共尉:“你现在带着亲兵前去营盘以北十里的颍水河滩,那里有七万大军。掌管军队后,看到三道狼烟立刻向楚军答应进攻。”

    共尉现在还不明白就是迟钝了,他应“诺!”行礼走了几步一直是盯着蒯通在看,却见蒯通回以高深莫测的笑容。

    思考着什么的陆贾和郦食其猛地抬头看向吕哲,他们看完吕哲也看向了蒯通,随后目光在周围的军卒中不断扫视。

    “少了徐志、何怿、卫翰,”两人的想法估计都差不多,又默算近期鸿翎急使往来的频率,“多,非常多,早该发现的啊!”

    蒯通走过去低低不知道对吕哲说了什么,只见吕哲点头之后他迈步走向楚、魏、韩三王所在的位置。

    “刚才是最后一个机会了,本只是试探项氏愿不愿意让项羽为质,没想到却是令我下定决心……”吕哲看向了说几句话就被安排得远远的李左车,看了看左右,招呼道:“列位,与我前去听听赵王使节到底向说些什么。”

    没人作声,他们也极力忍住向项氏一家子方向张望的冲动,只是再看吕哲的背影时,不管是目光还是心态与以前都完全不同了。

    另一边,项梁正在对着项羽一阵阵的低吼,这一家子都该有着隐忍的基因,为什么到了项羽身上这个基因就没有得到传承呢?

    项氏不能对吕哲展露敌意,特别是他们只带了不到五百亲兵前来吕哲大军之中的时候更是不能。

    “若不是有道义名份,若不是有普世法则,若吕侯是个不顾世人看法的人,我们……”项梁几乎被气得吐血,他咬牙道:“就是其余人,若是我,听到你将敌意展露无疑,必定会不顾一切诛杀!”

    “哼呵,什么道义,什么普世,说到底就是约束弱者的东西!”项羽摆出很明显的不屑一顾,他话音刚落,却是听见项伯不知道在慌慌张张地语无伦次说什么。

第五百七十章:平淡而真实

    需要逆转时间,看看过去的两个月吕哲都在做一些什么事情吗?

    不,不需要了,因为这不是一本仙侠小说,倒叙模式也只适合于电影。

    秦国已经不可能在短期之内灭亡,但是很显然已经到了需要维稳的时刻,毕竟始皇帝一旦驾崩,新皇登基之后需要一段时间来控制整个国家,朝臣也需要相应的时间来熟悉新皇的治国策略。

    扶苏登基,必然是要对秦国进行调整,这里的调整涉及到方方面面。

    从国策到律法秦国显然是真的需要调整了,以前适用的一些政策让秦国变得僵硬,为了延续国家的存在,阻止国家变得腐朽,变法成了最直接的选择。

    国家的律法也要适当的做出改变,至少使人残疾的厄律哪怕不完全的摘除也要重新的量刑取度。

    老秦地的秦人已经付出太多太多,他们得到的却太少太少,不改善的话必将引起极大不良后果,近期的厌战的情绪就是从民间蔓延到军队。

    军队需要整顿,不能让那股透着酸腐的味道再蔓延下去,从军规到赏罚制度,那些有被破坏公平性的,和一些与现实环境起冲突的,扭正它们才能使那支能征善战的秦军再度复活。

    一个国家的调整会产生相应~长~风~文~学~www~cfwx~net的变动,且这个变动谁也不清楚是好是坏。是什么让扶苏下定那么大的决心,同时也不理解扶苏是想进行改良还是全面的变法,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一旦国策变动短期之内秦国固守或许有余,但是向外开扩的脚步必将会放缓乃至于是彻底停止。

    对于吕哲来说,一个强制忍下侵略性的秦国,一个图谋改变的秦国,她已经不是吕哲的威胁,反而因为秦国不惜在战时变法让他确定一件事情。那便是至少五年之内天下局势会维持在秦对齐、燕、赵、匈奴互相攻守的局面上。

    不亲眼看看,很多事情只是流转于表面,秦军不南下吕哲不会发现那么多东西,但是秦军越是气势汹汹的南下吕哲就越明白秦国有多么的虚弱,虚弱到需要竭尽全力才能展现出自己的强大。

    吕哲也十分确定扶苏发现了秦国的外强中干,在会面中扶苏半字不提秦国现状,但是这恰恰表现出了心虚。他可是又在秦地待过的人,秦地的秦人失去了奋斗的目标,想要重新拾起奋斗的信念不是那么容易。

    另外,始皇帝是建立了丰功伟业。可是也正是有这样的成就才不爱惜子民,很多时候吕哲还能梦见自己是个军侯的时候率军四处捕杀人,那个时候黔首看自己的目光是茫然外加恐惧的。

    一个国家的子民害怕自己的军队啊,很多人可能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是一个国家将要面临崩溃时才会出现的情况!

    列国亦不像所展现出来的那么强大,特别是吕哲见识过齐燕所谓最强的军队之后,他很明确的知道列国所展现出来的强大比秦国的外强中干还令人目瞪口呆。

    吕哲不知道扶苏在想什么,也不清楚秦国还有没有明白人,列国是看似人多势众没错。可是王贲一支偏军就能三个月内打得赵国不得不全面龟缩。

    战力不如前的秦军还能打得赵国龟缩啊!难道是秦国自己的麻烦够大,大到哪怕知道再加把劲就能获得果实,依然下不定决心来搏一把吗?

    身在局外看清局中的诡异……

    吕哲虽然已经做出攻伐岭南的姿态,但是很显然无论是秦国还是齐、燕、赵三国都有点投鼠忌器。特别是在动员出一百四十万军队后,秦军与齐、燕、赵的战事已经停了下来。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句话完全适用于现在的秦国与齐、燕、赵三国,只不过这句话的解释要稍微的变动一下,那就是吕哲还有余力之前谁也不敢真的拼命。深怕拼得半残的时候被黄雀在后。

    吕哲一直都在防备楚国搞什么小动作……错了,是项氏会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他可是被项梁算计过多次了,要说心里没有阴影是绝对不可能的。因此无论是进行动员摆出攻楚的姿态。还是在项氏面前保持强势,那都是一种策略。

    项氏狡诈阴险善于阴谋,这点无论是历史上处心积虑的反秦,还是吕哲多次亲自遭遇都没有任何的冲突。

    从一开始吕哲的所有布置都存在灵活,先是针对齐燕,发现齐燕不堪一击后转向针对楚国。项梁想要获得会稽郡作为封地?吕哲从来都是不置可否,甚至还偏向愿意接受项氏据有会稽郡的态度。

    很多时候计谋根本就不需要处心积虑,清风云淡中孕育出来的谋略才是最不可察觉的一部分。吕哲想杀项氏一门吗?不用任何的修饰,吕哲想杀,无比的想杀,只要能灭项氏,不但能报了一再被算计的仇,楚国也是触手可得,那为什么不处处布置,找到机会就杀!

    扶苏邀请会面,吕哲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项梁等项氏重要人物放下军队跟随,没想到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项梁、项权、项伯、项羽、项它……项氏一门的七个人,也是最为活跃的七个人,他们真的抛下军队跟来了!

    为什么不杀!绝对要杀!

    “君侯,那边……”李左车有点迷糊了,吕哲刚刚过来之后没多久,周围的吕哲军又在变阵,他看到众多身穿重甲的重步兵在向这个方向移动,一些弓弩手则是看到重步兵团团将吕哲这边保护起来之后,毫不犹豫地对某个方向放箭了。

    很纯粹的一件事情,吕哲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有甲士团团保护,他从不干任何逞英雄的事情,更不会白痴到杀个人都要居高临下嘲讽一句什么“现在就是你们的死期”之类的逗逼行为。

    杀人嘛,怎么利索怎么来,能够用密密麻麻的箭矢,绝不会贴身上去肉搏。项氏一家子都已经是身在大军之中,更加不需要犯傻地做什么调动无数甲士风声鹤唳的蠢事,所以……超过三千的弓弩手不打声招呼直接放箭是最干脆的事情。

    项伯为什么语无伦次,他是最先看见平地升起乌云的人,且怎么看那些箭矢都是奔着他们来的!

    在发现箭矢呼啸而来之时,项梁脑袋有点短路了,项羽那句“什么道义,什么普世,说到底就是约束弱者的东西!”像是惊雷一样不断在脑海里轰鸣。

    项羽却是反应最迅速的一个人,他大吼着“竖盾”“躲避”之类的词,抽出腰间的战剑就往骑跨在战马上的项梁扑去。

    项氏带来的五百精锐,他们也在吼叫,离项氏一家子最近的精锐奋不顾身地飞身狂扑,意图用身躯去为项氏一家子做肉盾,外围的精锐则是凶悍地操家伙就往最近的吕哲军杀去。

    “您、您、您……”李左车突然变得口吃了,他哆哆嗦嗦了半天才组织起一句完整的话:“您要杀楚国上柱国一家?”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三千弓弩手还在不停的放箭,在第一波箭矢落下之前都已经射了三次了。

    飘了一段距离的箭矢终于是落下,它们的箭镞欢快地刺入人的肉体带来惨叫和闷哼,没有射中人的箭矢则是喷在地上或是遮挡物上发出各种不同声音的叹息。

    三千弓弩手射箭的覆盖范围不会小,也不可能完全的精确,中箭倒下的有项氏那边的人,当然也会有身穿红色战袍、黑色战袍的吕哲军士卒。

    第一波箭矢之下,很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项氏带来的精锐倒下至少四百人,吕哲军也被射倒近两百人,可是项氏七口,从族长项梁到最小的项羽、项它竟然钉都没被钉一下?这要归功于项氏精锐真的是奋不顾身用身躯在为他们挡箭。

    因为太多人扑过去了,一个不大的人堆耸了起来,像是野兽受伤般的吼叫从尸体堆下发出,很快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直至第七波箭矢全部落下,那仿佛是从地狱传出的嘶吼声还在喊叫。

    吕哲没去看,他一直是一只手手握住剑柄一只手牵着缰绳的姿势,嘴巴里在说:“真是抱歉啊,只能给予这种不光彩的手段,连一幕轰轰烈烈场景都不愿意给。”

    李左车将吕哲的话听得很清楚,他浑身都在颤栗,看待吕哲的目光里充满了恐惧。

    有恐惧的人很多,包括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魏王咎和韩王成,他俩惊惧完了之后猛地看向了正在和蒯通不知道谈什么的熊心,看到熊心面色如常才算是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杀项氏,不是……”,说着两人又赶紧闭嘴。

    需要轰轰烈烈吗?不需要的,持续的箭矢覆盖之后,只需要手持劲弩的弩兵就近监视,然后十来名甲士踩着流淌腥红血液的土地走过去,很小心的一个个挪动身上满是箭矢的尸体,发现还有活人就是利剑刺下,完全没有什么惊心动魄史诗剧情,就是那么的残忍外加残酷,然后一些原本会弑杀风云的人物就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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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帝国再起介绍:
六合之内,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尽北户。东有东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者。
吕哲意外穿越回到刚刚一统六国的大秦,成为长城军团的一名屯长。
历经十年的大统一背景下,大秦举国民力匮乏,全境尚未安定,贤明的帝国中枢竟是做出了种种无法理解的举动。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修建直道、修建河渠、修建皇陵、修建阿房宫……南北同时用兵。
北击匈奴,南攻蛮疆,看似辉煌的帝国充满种种阴霾。
大秦之帝国再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秦之帝国再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秦之帝国再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