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早过时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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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了,大家一定要快乐幸福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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弩车和弩砲不是对付战车的法宝,事实上现在的弩车哪怕是被装上望山这种瞄准器准头依然不怎么样,毕竟能不能保证准确看的是弩箭的直度、弩车本身的滑槽、弓弦的推动力,最后还要将风力也考虑进去。若是装个望山瞄准器就能保证命中率,谁都会拼命地制造弩车,然后轻轻松松带着数千上万台弩车去征服世界。
大型器械的出现首先是为了攻打有城墙的城池服务,用它们来进行野战更多的是一种震慑敌方的作用,根本就无法成为绝对的主力,谁要是不知道这个观点就不配成为一名合格的将军。
在这种会猎中,由于战车转弯困难的关系,预先标定射击诸元或许会取得不错的战果,但是一旦战车不进入预先标定的范围,否则哪怕是在一百五米的范围内想要用弩车去命中一辆在移动的战车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情。
近六百台远程攻击器械已经发射得差不多,它们所取得的战果是将齐燕联军的战车消灭得剩下一百四十七辆,等待这些战车到了弩车因为仰角限制无法发射的距离,接手对付战车的兵种就轮到众多的弓弩部队和近战兵种了。
事实证明没有披上马凯的战车只要一阵箭矢覆盖就能让该战车歇菜,可是为马匹披上盔甲的战车就不是那么好对付了,特别是每辆战车上的士卒因为不需要移动个个都是身穿重甲,所以要是看见一辆战车被箭矢插得跟刺猬差不多还在继续高速奔腾冲锋,千万不要大惊小怪,概因重甲真的不是箭矢轻轻松松能够射穿,哪怕是射穿了甲胄也无法致命。
连续的打击之下,齐燕联军在突入吕哲军前方百米范围之内时还有八十来辆马匹戴甲的战车,可是也仅仅是这些战车而已了。跟随它们的齐燕步军被弩车、弩砲、箭阵不断射击之下,不是成了地上的尸体就是转身跑了回去。
“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苏烈因为戴着面甲吼叫的声线有些闷声闷气,他正在不断为竖起斜面盾墙的重步兵打气:“稳住,每个盾面都稳住!只要将盾牌移动到敌军战车的一个轮子之下,那些战车就该倾倒了!”
这样的道理谁不知道啊?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一辆气势汹汹的战车高速地撞上来,没有足够强大的心脏和胆气,吓都会被吓得卖不动腿。
“稳住!敌军的步军全部脱节了,上来的只有几辆战车,它们是你们的军功、你们的功勋田、我们通向士族之路的财富,只要干掉它们。就什么都有了!”雍齿也在大吼,他喊出的那些是自己都想得到的,那么更低层的什长、伍长、士卒肯定也想要。
合格的基层军官是一支军队必不可缺的一部分,一个懂的鼓动士卒好战性的基层军官则是每支军队最为宝贵的财富,他们将决定一支又一支基础小队的战斗是否强烈,而一支又一支小队是不是有作战则决定该支军队是不是强大。
吕哲整编军队将近一年,怎么也该在原本就有的基础上再培养出一帮合格的基层军官,像雍齿在最前线鼓舞士气的军官并不少。
这些基层军官之所以这么卖命也不是出于什么民族责任啦、为了国家啦,很单纯的就是每名军官所属建制下的士卒发挥出来的好战性与他们将会获得多少军功。军功又能转换成什么晋身之资、财富、田亩、爵位……等等很多是有直接关系的。
全速奔腾的战车动静真的太大了,特别是由披着马凯的马匹所拉动的战车,它快速地奔跑起来连地面都会为之震动,离得越近就越是考验一个人到底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
什么叫合格的士兵?每个时代、每支军队都有不同的含义。对于现在的时代来说。不要看到敌军接近了立刻转身就跑就是一名合格的士兵,而一个敌军将要接近能稳住气等待命令搏杀的士兵就是一名优秀的士兵,能不逃跑又在命令下达后有搏杀的勇气和技巧肯定会是一名精兵。
地面在震动,并且震动的动静越来越大。并不是每一名士兵都能做到心止如水视死如归,不管是新兵还是老兵能做的就是尽量压住自己转身逃跑的。而在这种情况下,一支军队的内部氛围就显得相当重要了。要是周边的人都是雀雀欲试的模样哪怕是胆小者都能变得勇气倍增,要是周边人都是一副迫不及待要杀敌建功那胆小者肯定也会被影响。
会猎的第一阶段只剩下八十来辆战车还在进攻,吕哲军这边已经确保不败的局面,那么士卒还有什么理由不内心振奋呢?
“向左边移动,好好……停!”雍齿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奔腾而来的那辆战车,要是拒马和鹿角被撞开,他们这一屯就要负起倾倒该辆战车的责任。
组织斜面盾牌阵的每一屯都有间距,那正是为了让他们有调整阵列的空间。同时,每一屯阵列旁边都有足够的空地,不然哪怕真的利用斜面盾牌将敌军战车倾覆,战车倾覆砸下去又该砸死多少人?
冲得最猛的齐燕联军战车已经距离战时被排列起来的拒马、鹿角不足三十米,这时吕哲军的弩车、弩砲、弓弩部队都停止了射击,除了即将迎接撞击的前方盾牌阵列,包括战斗工兵和其余兵种都在趁这个空档在调整阵势。
不但是吕哲军的大部分军队都在调整阵势,意识到第一波进攻失败的齐燕联军其实也在转换阵形。
两百五十辆战车和一万两千五百名步卒发动的第一波进攻现在只剩下七十辆不到的战车还在向前,不得不说这是齐燕联军高层事先没有想到的局面。他们本来的计划是中央的两百五十辆战车和步军一旦杀入吕哲军正中央,左右两翼的部队就要形成双箭头逼上,如此一来就是一副中央突破外加左右夹击的攻势,可是中央正面的进攻逼近倒是逼近了,但是只有战车没有步军的突破又有什么用?所以进攻算是失败了。
吕哲军的弩车和发射圆石弹的器械太多了,连绵不断的箭阵覆盖也委实太恐怖了一些,主动去进攻这样一支排列好阵形的敌军,三万人一拥而上也是远了被粗大弩箭和圆石弹砸,近了被箭阵不断覆盖的命。
进攻不成,那只能打防御,这是田荣和臧荼一致的看法,也是扭转战局唯一的办法,毕竟吕哲军发动进攻总是要移动的,移动起来阵势肯定不如静止不动时严谨,那么齐燕联军总能找到破绽的吧?
两支军队的大部分兵力都在调整阵形,一个改守为攻一个改攻为守,可是战事并没有因为大部分部队在调整阵形而停止。
早发觉步军没跟上的齐燕联军战车兵现在的脑袋壳里满满是悲壮的思想,不是这些战车兵有多么的视死如归,而是高速奔腾起来的战车根本就他妈的停不下来,他们除了展现出悲壮色彩继续冲锋还能干什么?
第一辆战车撞向了了道路上阻碍前进的拒马或是鹿角,倒是不是全部的马匹都被尖锐的拒马和鹿角刺穿,毕竟拉动战车的马都是有经过训练,再则生物的本能也不会让那些马傻乎乎的去寻死,它们除了实在没办法避之外,都会甩着脖子斜撞开障碍物。
那些被鹿角和拒马杀伤的战车,上面的士卒再一次上演什么叫空中飞人,抛出去的时候依然是惊恐地手舞足蹈,但是战车倒是很少发生由后往前掀的事情。
有被障碍物阻断下来,那么自然也会有没有被阻碍下来的齐燕联军战车,那些幸运能够继续冲锋的战车兵可没觉得有什么好高兴的,其实要是能够将战车转弯他们宁愿掉头跑回本阵,哪怕不能转弯可以停下来也非常乐意立刻投降保命。问题是停不下来啊,一辆高速奔驰的战车完成加速之后想停下来起码需要一百米左右的缓冲,否则战马高速奔跑拉扯缰绳的下场就是来个车毁人亡的下场,然而现在哪来的一百米给他们当缓冲空间,哪怕能冲撞吕哲军造成杀伤,那也只能是在这场会猎之战中当烈士了。
一辆高速奔跑的战车压在由一面面盾牌组合起来的大面积上是什么感觉呢?哪怕是有几十名袍泽一起受力,那也是一种突然间好像一座山压下来的感觉,要是没有事先的心理准备,突然的受力也会令人一口老血直接喷出去。有了事先的心理准备再肢体防御,高速奔跑的马蹄先是踩踏在盾墙上,节奏非常快的踩踏也让几个姿势不对的士卒直接嘴角涩出血迹身躯软了下去。
“真他妈的沉啊!”雍齿的姿势是正确的,他正因为姿势正确才还能嘴巴里骂出声,不然就该是像那些倒霉蛋要么是骨骼错位、要么是脊椎错位软在地上停尸了。
沉重来得突然,耳朵里还没来得及传来战车倾覆的巨大声响,来得突然的沉重去得也突然,支撑斜面盾阵的士卒还在发愣的时候,那身战车倾倒和人所发出来的惨叫才传到耳朵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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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教你打战(上)
春节了,大家一定要快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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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出盾阵的雍齿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他甩了甩有些发晕的脑袋,定下心神的时候,看见的是一辆彻底支离破碎的战车,当然还有被砸的已经认不出人性模样的残肢碎肉。
真是他妈太可怕了……
不是说敌军死相可怕,而是阻止盾阵让战车撞太可怕了!要知道至少是三十名强壮的士卒合力支撑盾阵,结果只是经受一次重压就有六个人要么是胳膊折了或是脱臼,更有一个更倒霉的家伙脊椎断了。
已经准备充分还是这般模样,那要是没有准备让战车撞进人堆呢?岂不是要一路碾着人的身躯压残肢断臂逞凶进去!
什么样的姿势能增加受力时的自我保护,什么样的姿势又会遭受伤害,这些相关的知识哪怕是到了现代都不是人人都懂,吕哲军的这些重步兵虽然是有事先经受训练,可是训练是一回事,到了实战又是另一回事,总会有紧张的家伙忘记什么样才是正确的。
雍齿这一屯不是最糟糕的,它们不过是出现七个人的轻重伤,一些组织盾阵的队伍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在调整盾阵的时候没有对准方位,结果就是让马匹连带战车整个“骑”了上去,其结果自然是盾阵崩溃,最惨的是组织盾阵的士卒大部分被压成了肉饼。稍微好一些的也是盾阵崩溃后战车原地翻倒压死一片人。
在会盟台上看得聚精会神的项梁,他脸上的表情无比的严肃,嘴中也在说:“毫无疑问。战车并不是依靠弩车、拒马、鹿角、盾阵就能万无一失的。但是,战争的方式一直在变,若出现准确度足够的弩车或是其它器械,无法大范围转弯规避的战车只会是活靶子,从发动冲锋到形成突破的代价也会变得无比高昂!”
楚国也是有战车兵的啊,其实项梁嘴巴说的和心里想的压根就不一样,他可是有眼睛能看见齐燕联军的下场。在足够多的远程攻击器械和弓弩部队的双层保证下,战车遭受损失是能突进。可是跟在后面的步军呢?光是战车能杀上去有什么用,还要有步军能一同杀入,不然哪怕战车能撕开缺口最终也会被拥挤的阵势强迫停下来,失去步军的配合不但无法打开局面。战车本身失去运动能力也是被屠宰的命。
打造一辆战车的代价很高昂,用到的铜和皮革不是小数目,更别谈拉动战车的马匹,还有那些贵族兵种“陪戎”的训练代价和身上的重甲价值。相较起来,用国家形式强征或招募来的士兵需要什么?差一点的就是对付着给口饭吃,好一些就是给饭吃还配上兵器。总得来说很多时候人命不会比一辆战车贵上多少,而在更多的时候壮丁好拉战车却难造啊!
“要么想方设法对战车进行改进,使其可以灵活转弯;要么减少战车的发展。”项梁心里满满都不是滋味,他已经有一种直觉。战车在不久的将来会被淘汰,就是不知道会由什么来进行取代?他目光看向了吕哲军的左右两翼,心中想着:“吕哲一直在花大代价购置马匹。还在组建单骑走马(骑兵),难道取代战车成为冲锋主力的会是骑兵?”
骑兵?其实在这年头不管是草原还是华夏真正意义上的骑兵只是占了极少数。
现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不管是草原胡人还是华夏这边,骑兵说白了就是一种骑马的步兵,他们是利用战马的速度来快速移动,到达战场之后还是会下马进行步战。千万不要以为现在所谓的骑兵都是骑在马背上战斗的兵种。
想要在没有马镫的情况下骑马作战?在这个没有马镫借力的年代。哪怕是有足够的平衡力,骑跨在马背上挥出武器难道就没有阻碍力?有阻碍力和受力就代表会坐不稳。并且稍微被拉扯就会被拉下马背,以至于骑马作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多能做的就是依靠强悍的平衡力和长久养成的素质来做一做骑在马背上射箭的事情,该种骑兵也就是呼啸射箭然后拍拍屁股走人的骚扰兵种。(蒙古的曼古歹战术还没有被发明)
毫无疑问,当最后一辆战车完蛋之后,齐燕联军发动的进攻算是以失败告终。
齐燕联军的进攻取得的战果是造成吕哲军这边三百余人的死伤,作为代价是齐燕联军损失了参与作战的全部两百五十乘战车和三千余步军死伤。
当然,战争还没有结束,双方暂时都没有闲工夫去计算伤亡数字,只是对双方的死伤会有一个比较模糊的概念。
吕哲是从头看到尾的,能看清楚己方只是局部的盾阵崩溃,齐燕联军在来路上却是尸首枕藉:“让首批参战的部队从两边撤到后方休整。另外再让李良去齐燕联军走一趟。”
吕哲派李良去齐燕联军除了询问认不认输之外,那就是约定暂停多久再战。而这个并不是受挫之后的暂停,是古典战争有一个套路,那就是战争打一阵会按照既定规则停下来,用这个短暂的空档清理战场,收拾出空地之后再战,不需要哪支部队的建制退出该次会猎。
当然,收拾战场可是获得优势一方的权利,也就是说打了一阵的场地不管是死了还是没死的士兵都属于有优势的那方,有优势的那方有权对战利品进行暂时的保管,战死者双方的尸体也暂时会放在有优势的那方,等到会猎正式决胜出胜利者再来最终决定输了的那方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赎回被俘者或者是战死者的尸体。必然了,输了的那方也有权不赎回被俘者和战死者的遗体,不过历史上除非是想造成军心涣散,不然还真没人干出不赎回的事情。
李良又驾着从魏豹那里借来的战车奔向齐燕联军,他在齐燕联军遭受什么样的待遇回来也没有谈,除了既定的收拾战场之外,战场上的齐燕联军正副主将代表两国君王期待接下来的“二三子相戏”。
“二三子”是个什么意思很难解释,大概是一种口语或者是俚语,出自哪里已经难以考究。“相戏”则是一种高高在上的贵人看戏的表达,也就是会猎动手的士兵,他们这些贵人没什么危险,除了指挥部队作战之外,无法亲自上去搏杀就当是看一场血腥的表演了。
“看来齐燕相当不服气啊?”蒯通越来越有酒鬼的趋势了,动不动就掏起葫芦抿上几口:“他们这是邀请我们发动进攻,也想让我们撞个头破血流。”
吕哲可不晓得“二三子相戏”的口吻是一种极度不爽或者轻蔑的邀战,用现代的话来说差不多就是“老子不服,咱们接着干”的意思。他也没想过一场防御就能打服齐燕,因此无所谓的点点头:“那就继续打。”
收拾战场在很多时候时间会比较长,不过会猎期间谁会详细地收拾战场?大多只是将遗留在战场上的器械和尸体搬走,遇上受伤没死的敌方士卒也是粗暴地拖走了事,至于在看见己方受伤袍泽的时候才会小心一些。不过吕哲军除了阻挡战车之外也没和齐燕联军短兵相接,所以收拾战场当然是怎么快怎么来,只用了大概两刻钟就算完事。
“主上,是否按照既定计划压上?”蒯通满脸通红,不过不是兴奋什么的那回事,纯粹就是酒精作用。
作战需要计划,一场没有计划的战争还能指望获得胜利吗?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吕哲虽然清楚有计划不能确保胜利,但是没有计划却是对胜利只能做遥不可及的奢望。
到目前为止战争的情势还在按照吕哲这一方事先的计划进行,没有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自然是无需改变既定的计划,因此在一阵苍凉的号角声之后,一声又一声有节奏的战鼓再次被敲响,中间的步军再次跟随战鼓敲响的节奏抬脚、踏地、抬脚、踏地……又是整齐划一地踏着轰隆的脚步声向前推进。
说实话,一两万人整齐划一的迈步哪怕已经看过一次,再次看到如此场面的所有人依然觉得震撼,他们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脏跳动的频率似乎在不知不觉中与那轰隆的踏地声同步了。
齐燕联军在想什么项梁是不清楚的,可是他因为高度和角度的关系能看见齐燕联军的前方阵形涌动了一下,就像是无数蛆虫翻动一般那样的挪动了一下下,因此也就说:“输了一阵,再看到吕侯的军队如此威势的迫近,齐燕那方的士气出现动摇了,前方的士卒竟然自行在离位后退。”
项梁能看得到的画面,身在军阵中的田荣和臧荼因为高度和角度的关系根本就看不见,不过他们好歹是联军的正副主将,再迟钝也能感受到己方的士气正在变得低落。
“该死的,不就是推进么,用得着每个人抬脚落地的频率都一样?他们对整齐划一的追求到底是……”变态这词还没有出现呢,田荣用的是“执着”,他说完脸色难看地对臧荼说:“敌军移动了,是不是让战车发动冲锋?”(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章 教你打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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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摆好阵势战车上去进攻吃了大亏,现在敌军已经移动起来战车为什么不攻!?
“咚咚咚——”的战鼓声在齐燕联军这边被敲响,中军位置摇动的旌旗也下达了战车再次出击的信号,齐燕联军阵势前方的所有战车再次缓缓动了起来。
“主上,敌军战车出动了!请下令部队停止前进,同时架设拒马等障碍物,命令弩车、弩砲、弓弩部队再次阻击!”
部队移动起来,吕哲已经是骑在马背,蒯通自然也是骑马跟在旁边,他们现在没有高度的优势利于观察,不过听动静到底是还能听得出来的。
正确的建议吕哲为什么不答应呢?只不过部队已经移动起来,哪怕是事先有做过应对方案,想要再次形成之前的威势那是不可能了,因此吕哲又下达了左右两翼轻重骑兵开始向齐燕联军的左右两边加快行军速度的命令。
齐燕联军这一次只是派出战车自行冲锋,显然也是明白步军哪怕随同跟上也会被吕哲军的强悍弓弩部队压制。
苍凉的号角声再次在战场被吹响,田荣看到原本在推进的吕哲军在号角声中停了下来,是那种战鼓声一停号角声一吹就立刻听从命令的停止。虽然停止的全部队列并不能做到整齐划一。可是哪支队列也没有多走超过两步,他看到这一幕呼吸不由一窒:“真……真的是精锐啊!”
当然是精锐了,尽管吕哲只是崛起两年。可是打的战争一点都不少,虽然全军都是精锐不敢奢望,但是从数十万大军中挑选出五万人组建禁军,该支禁军又接受高强度的训练差不多一年,期间关于队列的训练和对令行禁止的要求无比的严格,怎么也该表现出一点点强军的模样了。
参加会猎的部队不但从禁军中挑选,其余部队的军官也暂时被抽调进去。这一些军官有十来天的时间能熟悉部队,指挥起来虽然还是会有一些迟钝。但是这些经验丰富的军官怎么也比原来那些对命令的执行高效上一些。再则,他们的经验也足够弥补缺少磨合,对于临阵的发挥起到的作用要比那些经验不足的人强上许多。
虽然有点冒险,但是对于实验军官抽到轮换制度是否可行的吕哲来说。要是军官随意抽调到某支部队的方案可行,不至于让军队的战斗力下降太多,这么一点风险根本就不算什么。
推进了一段路程,两军中间的间隔被压缩到七百米左右,按照战车起码需要一百五十米以上才能完全加速起来,留给吕哲军的时间不是太多,再则一些障碍物并没有被携带,因此架设拒马、鹿角等物根本就不可能。
重步兵又开始组织斜面盾阵,大概一千名长矛兵却是跑到了组织斜面盾阵的重步兵前面去。
长矛兵是以一什为单位。他们也没有摆布什么阵形,就是十个人为小队一千人分散在整个军阵的前方。
“全部注意了,等下只要找准机会将长矛插入战车的轮子就算是完成任务!”周勃在大声地向十个部下鼓气。他们被派出来可不是为了正面去抵挡战车,是为了冒险利用长矛的长度去破坏战车的车轮。
战车的车轮都是有车内环支撑物的,有东西卡住肯定是会让轮子无法再行转动,那么不管是卡得轮子自己崩坏还是卡住无法再转动,战车不能再移动都算是废了。
周勃知道这项任务非常危险,要是一个没留神提前避开战车肯定是要被碾成肉泥。可是作为一名武人上了战场有什么地方是不危险的吗?要是能成功地破坏敌军一乘战车,那他提升一阶成为屯长可就有希望。没有升迁的话作为一名什长最差也能获得五亩功勋田,普通士卒一亩功勋田也会到手,更别谈还有那个什么荣誉点的增加。
齐燕联军最后的两百五十乘战车表现出来的姿态很不齐,从他们完成加速的时间就能够看出有不少人是心存迟疑态度,结果两百五十乘战车有的已经奔出去一百七八十米,有的却还是没有完成加速,那已经不是拉动战车的马匹优劣,是驾驭战车的士卒压根就没有尽力驱动马匹啊!
只有战车发动冲锋没有步军跟上,这样一来战车兵哪怕能取得战果又有什么用?这根本就是让战车兵上去送死嘛!而谁不怕死呢?特别是这种爽一把然后就死的必定结果,有人出现迟疑是必然的。
奔得最快的齐燕联军战车已经距离吕哲军只有不到四百米距离,他们刚刚跨国四百米的限制立刻就是迎来至少十辆或更多的弩车射击,有些战车幸运的没有被击中,那么自然也就有倒霉透顶的战车被命中了。
毫无疑问,集中弩车进行大范围覆盖效果并不是太好,不过总比弩车部队干瞪眼看着什么都不做要好。
那些被一根或者数根粗大弩箭射中的战车下场并不好,不过可能是因为还没有完全加速完毕,被命中的战车并无出现由后向前掀起的事情,但是上面的士卒被抛出车身或跌落是肯定的。毕竟冲撞力虽然不大,可是战车上面的人压根就没有系安全带啊。
“注意——射!”
发布号令让弩车发射的口令彼此起伏,他们做的不是直线射击,是调整好仰角由十辆或更多的弩车进行覆盖式抛射。
吕哲军的弩车大多为三射弩,十辆合起来射出去的就是三十根粗大弩箭,因为滑槽和弓弦强弱的关系,当然还有风速的影响,粗大弩箭在被发射出去之后注定是要散开,这样一来准确度是绝对不要想了。
不过也因为弩车射出去的粗大弩箭无法进行密度极高的覆盖,一定范围内的错落总是有几根幸运的会瞎猫撞上死耗子,特别是随着齐燕联军的战车距离拉近,命中战车的粗大弩箭数量也在增多。
“要来了!!!”周勃说心里不害怕是假的,他手持长矛眼神惊惧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战车:“往左边移动,快点往左边移动!!!”
其实被派出去执行高风险任务的士卒心里大多会害怕,只是不至于被吓到手脚发软到无法行动的地步。他们听到自己的什长在大吼,长久下来训练成听到命令就执行的习惯让每个人都是脑袋发懵双腿却动了起来。
向着周勃那一个小队奔腾的齐燕联军那乘战车之上,控制缰绳和两名持长矛、弓箭的齐军士卒表情也好不到哪去。他们已经在心里无数次咒骂命令他们冲锋的人,胆气也是因为明知必死而高不到哪去,会死的想法一直在缠绕,情绪里自然也是怕得要死。
“射,射箭!”差不多也是一种被训练后形成的本能,驾驭战车的戎主(车主)不断大吼着让车上的弓箭手赶紧对着前方那些分散的敌军射箭。
战车兵的配置一直都会根据实际需要在产生变化,不过最正统的一辆战车除了驭手之外确实是有弓箭兵的存在,另外三个人也不是完整的标配,有时候是驭手、长矛手、弓箭兵、盾牌手。
弓箭手听到大吼下意识就是张弓拉弦,脑袋里还没想向谁射箭,肢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选择,射向了觉得最容易命中的人。他射出去之后脑袋里才搞明白谁是最有威胁人,刚才发射出去的箭矢确确实实是命中目标,一个吕哲军士卒正前胸挨了一箭扑到在地,再次张弓拉弦将箭镞对准一个在大声吼叫像是个军官的人射出箭矢,不过也不知道是战车颠覆还是什么个情况,这一次竟然没射中!
周勃头皮有些发麻了,他刚才要是没向左边挪动一步,现在可就要像某些倒霉蛋中箭躺在地上“哼哼”了。躲过一劫之后,他的胆气竟然反而足了一些,心中的恐惧变淡脑子自然也就会更灵活一些,觉得十来人凑在一起根本就是碍事,趁着敌军战车还有大概四十米立刻就让麾下的伍长带着人挪地,打算在敌军战车的冲撞轨迹上想成两边夹击。
四十米对于一辆大概四十迈的战车也就是一小会的功夫,驾驭战车的齐军军官压根就做不到控制马车改变太大的行进轨迹,又没办法让弓箭手在那么短的距离将前面举着长度达六米大家伙的敌军全射死,只能在心里祈祷能顺利地冲过去了。
这辆战车的齐军祈祷没有奏效,他们在进攻周勃小队所在位置的时候,车上那名长矛手捅出去的长矛刺中一个手忙脚乱要将手里家伙插向车轮的吕哲军士卒,弓箭手射出的箭矢也命中其中的一个吕哲军士卒,可是他们周边可是有十个等着将长矛插向车轮的敌军,结果就是取得两个战果之后脚下突然一震,整辆战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拉动战车的马匹也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叫,然后……然后他们发现自己被甩向地面,上空是整个战车在砸过来。
成功将长矛插进车轮的那名吕哲军士卒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他在手里的家伙插进车轮时刚刚下意识露出惊喜的表情,手中的木杆就是一道巨力传来,然后胸前发出了碎骨声,心肝肺等等的内脏不是移位就是碎了,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发现自己飞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一章 教你打战(下)
荣誉在此祝福各位书友春节愉快,羊年发大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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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啊!哪怕是生根的树苗被巨力一扫都要飞出去,一个全身也就一百来斤重的人被起码五百斤的力道扫到,注定是会成为一个空中飞人。
惨叫声不止是从齐燕联军的士卒嘴巴中发出,那些负责先头阻击的长矛兵惨叫声更是不少。
毕竟是临时的决议,事先长矛兵可没有做过类似的训练,能成功地将长矛插进车轮已经是万幸,怎么还知道应在在手中的长矛成功插进去之后应该立刻撒手趴下?
飞起来的人会不会完蛋还要看身躯是怎么受力,若是胸膛被猛地扫到肯定是胸骨碎裂内脏错位,柔和一点地翘起托着飞出去倒不至于会那么惨,要是手臂之类的作为受力点那肯定是断定了。
因为无知倒是形不成犹豫,所以也就能看见一辆又一辆齐燕联军被长矛兵阻击下来,不过每辆被成功阻击下来的战车至少都是拉着一个吕哲军陪葬。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小队都能阻击下一辆战车,虽然有许多小队成功了,但也有不少小队也不知道是傻了还是什么被直冲冲地碾过去,战车继续奔腾向前的时候,拉动战车的马蹄踩碎了人的身躯,车轮也碾压血肉。
索性被派出阻击的长矛兵并不是只有一道防御线。而是分布成为三条防线,这么一来在付出至少六百人的代价后,齐燕联军原本的二百五十辆只有七十来辆撞上了由重步兵组成的斜面盾阵。
幸存下来并成功干掉一辆战车的周勃这一什只剩下六个人。尽管已经过去了一小会这些活着的人依然还是发愣,还是一声苍凉的号角将他们从失神的状态拉回来。
“带上战死的袍泽遗体,咱们从左边撤。”周勃声音不是那么大了,声线也有一些沙哑。他扭头看向后方还在不断发生碰撞的战线,再看看只是交战一小会却满地都是战车残骸和不成人样的战场:“真是……惨烈啊!”
还有更惨烈的,尽管已经有过一次防御战车的经历,可是那些活下来的老手全部都被撤到后方休整。他们还没来得及将防御战车的经验总结起来。所以这一次负责阻止战车的重步兵,他们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经验只能按照以前操练来应付。
盾阵不是万能。也不是每个组织起来的盾阵都能成功的让受力点只对准一个轮子,七十辆冲锋上来的战车尽管被阻击一阵损失惨重恐惧异常,但是拉动战车马匹的智慧可没进化到某种程度,因此战车之上的士卒害怕并不能改变什么。他们依然还是高速地向前奔,然后不是被倾覆就是踩或者碾过破碎的盾阵。
“……”发现这一次有些不一样的田荣心中无比后悔,他算是明白吕哲军并不是每次都能以微小的损失阻挡战车,很显然弩车的命中和盾阵的发挥都与事先有充足的准备有关,这战车第二次进攻吕哲军就没能以微小的代价挡下来。
“要是派上步军也是一样的。”臧荼当然也看到吕哲军这一次不是那么容易挡下战车,可是这一次吕哲军也没有发动那令人窒息的箭阵啊!
“是、是啊……”田荣还是有点后悔的,毕竟猜测是那么一回事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不试试总是有点不甘心:“敌军的左右两翼走马移动速度很快,他们正在向外侧拉伸。由燕军去应付可好?”
离得比较远,因此田荣无法观察到吕哲军左右两翼的骑兵之中有相当一部分不但骑士着甲连带战马都有马凯,他更加看不见吕哲军的骑兵已经装备可以借力的马镫。只以为吕哲军的骑兵与燕军的走马一样就是依靠战马速度来达到快速移动的兵种。
是的,骑兵是骑兵,走马是走马,在骑兵能正式发动冲阵之前,华夏人就是称骑马的步兵为“单骑走马”,用以区别那是一种同样依靠四条腿战马却用处不同的骑马兵种。
事实上臧荼早就看到吕哲军左右两翼的骑兵。他可不是田荣那种国内没有单骑走马兵种的人。燕国有单骑走马,他本人更是率领这样的军队分别与东胡人和朝鲜半岛的土著交过手。对于骑马的军队来说并不是那么陌生。
“敌军在拉开距离,完全不像是要靠近下马列阵的模样,”臧荼满脸都是迷惑:“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派出军队去进行拦截,分薄我们本阵的兵力吗?”
不是没见识,而是哪怕草原民族都很少用骑着战马的士兵对步卒组成的阵势发动近战搏杀,对于现在的单骑走马来说更多是借用战马的速度又让士卒节省体力赶到战场,等待到了战场都是下马将马群赶到一边去,然后士卒们开始组织阵形发动进攻。
“我发现……敌军的走马速度很快,他们拉开距离也不像是要吸引我们分兵,更像是一种为了使战马有足够的加速间隔?”臧荼可没往吕哲军骑兵要冲击密集步卒方阵的方向想,那是战车兵该干的事情。
田荣哪里管那么多啊,第二波发动进攻的战车兵经过一阵子的挣扎,在取得一定的战果之后全军覆没了,吕哲军那边正在清理战场和抬下本方受伤的士卒,眼见就要再次全军推进,无论吕哲军左右两翼的单骑走马是想干什么,他们总不能让吕哲的战术调动称心如意,反正敌人想要的就全力坏破就对了。
“那好吧,左翼的敌军大概三千,右翼有五千,燕军就出动相等数量的走马前去纠缠。”臧荼也知道不能让吕哲军正面进攻的时候,本方阵势的左右两翼再遭受威胁,不然那就是一个三箭头似得进攻。
三箭头方式的进攻在华夏大地并不少见,一旦攻方有哪一个箭头形成优势,守军要么是舍弃一部分人后撤重新组织防线,要么形成一种坍塌式的连锁反应,最后守军能得到的肯定是战败的苦果。
摆平了齐燕联军战车进攻的吕哲军并没有马上进行推进,不是吕哲这边在战车的攻击下伤亡惨重,他们为了抵挡住战车的横冲直撞确实是付出了将近两千人的伤亡,可是对于整个军阵来说也不过是阵列前方的重步兵和少数长矛兵因为产生伤亡不得不退到后面休整罢了。
真正让吕哲军暂时没有推进的是整个阵形在做一些稍微的调整,在已经足够抵近齐燕联军的大军现状下,又有重步兵部分序列暂时性地退出战争,重步兵的横列方阵已经不需要再那么厚,取而代之的是预防敌军会发射箭矢的三到五排的持盾重步兵,五到八排的冲锋长矛兵,其后是形成小军阵序列的弓弩手部队,这些远程攻击部队的后面是两千重骑兵和大约六百台弩车、弩砲。
现在战争可不是大炮的炮弹满天飞的年代,大范围杀伤性武器不存在的情况下,守方在前面基本是采用盾牌兵进行防御的同时也会安排弓弩手来作为反制措施,因此这个过程中除非敌军士气崩溃或者主将自己脑子犯晕上前拼搏而被干掉,不然打起来依然是步步推进的模式。
“中规中矩啊?”田荣没看出吕哲的战场调控有多么多变:“三箭头推进,只是阵列保持得相对完整。”
相对完整就是一个大问题了,不过不管是田荣还是臧荼都不会在战事结果没产生之前丧自己的威风。他们是不知道吕哲有真正意义上的骑兵,满心以为列阵而战就是那种一个队列拼掉换上新的队列继续拼,直至拼到其中一方士气崩溃的那种打法。
打进攻战田荣没把握,可是要是防御战的话,安排了足够多的盾牌兵和弓弩部队,左右两翼又有单骑走马可以充任灵活机动部队,在他看来只要主将不逃跑齐燕联军是没有理由崩溃的,毕竟齐燕两国的士卒好歹也是训练了将近两年,且士卒的家人都在齐地、燕地,总要顾虑自己逃跑家人会遭受报复。
事实上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这也是为什么连续两次进攻不利齐燕联军士气受挫却依然列阵待战的原因,在很多年代里士卒逃跑是有可能会保住自己性命,可是家人可是要遭受惩罚的。
“咚——咚——咚——”有节奏的战鼓声又在吕哲军那边敲响了,战场上齐燕联军看着吕哲军又踩着一致的步伐在推进……不,不是推进,在两军进入五百米间距的时候,按照通俗的军事术语来讲,吕哲的姿态已经是叫迫近了。
在两军间距进入五百米内时,由军官口中发出的口令同时在两个阵营中不断被喊出。
齐燕联军自然是军阵前列的军官在呼喊士卒们组织盾墙,准备防御逐渐靠近的吕哲军发射箭矢。同时齐燕联军的弓弩手也得到命令,手持弩机的弩兵进入待射状态,弓箭手则是从箭囊抽出箭矢搭载弓弦上不过没有张弓。
吕哲军那边,军阵前列的重步兵、长矛兵、弓弩兵还在继续推进,但是远程攻击器械却是停了下来调整仰角。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频繁的“射!”几乎是在两军之中被吼出去,两朵由密密麻麻箭矢组成的乌云在不同的方向同时升向半空……(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二章 历史性的一刻(上)
冷兵器战争历来是弓弩部队作为第一波行动的人,一般两军靠近到双方弓弩部队的射程之内就是箭矢来来往往横飞的时刻。
“竖盾!”
不至于撕心裂肺,不过这样的吼叫在双方的军阵之中非常的常见,两军的阵前立刻就是一阵木质的碰撞声或是金属摩擦声,各自的士卒一手握着盾牌的抓柄一手撑住,几乎是他们刚刚将盾牌举起的时候,耳朵里开始传来了箭镞与盾牌的磕碰声,或许会因为盾牌竖立得并不严实有人中箭发出一声声的闷哼、惨叫。
吕哲军这边走在最前列的是重步兵,他们除了盾牌的防护之外身上还有一层厚实的甲胄防御,哪怕是有箭矢从盾牌的空隙射在人身上,除非是被射中甲胄的关节空档不然就和没事一样。
齐燕联军并没有重甲兵的存在,他们的闷哼和惨叫响得远比吕哲军那边频繁,中箭的士卒倒地之后必然会露出更大的空隙,其结果是越来越多的人中箭,局部的盾阵崩溃之后再被连续不断的箭矢覆盖,很快就成了一片身上插满箭矢的死地。
“不行啊!敌军学的是秦军的波段式连绵射箭攻势,他们的劲弩射程也远比我们射得远射得快,再这么下去前列就要被清空了!”臧荼满脸的焦急,己方的盾阵在不断的崩溃,对面的吕哲军却是看上去依然保持完整:“命令戈矛兵冲一波。让阵列相应向后退再次组织盾阵吧?”
田荣自然也是心急的,让士卒冲锋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向后撤一段距离组织盾阵真的可行吗?
齐燕联军很少有穿金属甲的士卒。甚至说身穿皮甲的士卒都不算太多,哪里像吕哲军那么变态,士卒最差也能穿上一件藤甲?如此,齐燕联军在弓弩部队的互相射击之下肯定是要吃大亏。
“决定吧!要么是一部分冲锋,其余部队向后撤重新组织防线;要么是使用波浪攻势,直接和敌军拼了!”臧荼见田荣依然没有拿出决定再次催促,这么继续互射下去的话根本就不用打了。吕哲军要是有足够的箭矢就要将自己人全射死了。
波浪式的攻势又叫猪突冲锋,是一条阵线一条阵线的建制类型攻击。在华夏大地这样的战法是从春秋开始,列国的军队都在使用。其实,哪怕是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该类战术还是被使用,亚洲中的日军更是用这样的战术啃下了大半个中国。当然……那时候配合猪突战术作为掩护的是火炮。
现在。田荣拿定注意之后,齐燕联军打算一搏,他们的战鼓敲得异常激烈,开始有士卒冒着不断落下的箭矢在发动冲锋,作为冲锋士卒配合的是弓弩部队也抵近进行散射掩护。
冒着箭矢冲锋是一种非常无奈的事情,特别是在波段式连绵射击之下,第一列的齐燕联军在失去盾牌的防卫后,近两千人只是冲了十来步就全部变成了尸体,不过他们吸引了吕哲军的弓弩部队注意力。射向齐燕联军本阵的箭矢倒是少了很多,算是变相地减轻了本阵的压力。
猪突冲锋的特点就是无视伤亡,因此在第一列跑出去的同时。大概是第一列跑了五步后面的第二列又马上冲锋,波浪一般的一浪又一浪向前,吕哲军的秘籍箭阵覆盖之下哪怕有落网之鱼也不过是跑出了一百步左右的距离。到了第六列齐燕士卒发动冲锋时,已经冲上去的一万左右齐燕联军士卒,在满是死尸的战场上能站里的士卒绝对不超过四千人,而这时吕哲军那边的弓弩部队却是不再射箭。
“吕哲军的弓弩部队比秦军还要强!”不是眨眼间的片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己方大量的伤亡已经让田荣看得麻木,看到吕哲军停止放箭。似乎阵前的部队也在向左右两边散开,表情和语气都有些木木的:“他们没箭了?”
臧荼哪里知道啊!他的心已经在滴血,发动冲锋的一万士兵中可是有近三千是燕军,现在还不知道剩下多少?他当然也看到敌军的前列在向左右两边裂开,更是发现原本在迂回的左右两翼吕哲军骑兵停顿了下来,似乎是在摆列一个锥形的阵势?
轰隆的马蹄声在战场上响起,吕哲军本阵裂开的位置出现了身上着甲战马也披甲的兵种,这些大约一千的具装重骑一出现就是在加速。而左右两边的吕哲军,摆列成三角形的最前列也全是具装重骑,他们也在做加速状态。
身在本阵的吕哲现在正在用轻松的语气说:“虽然可以用强大的远程部队打崩敌军,可是没有进行短兵相接齐燕哪怕是输了都不会服气,因此就让他们亲眼见证新兵种的首战,也让我们来全歼这三万敌军吧!”
语气轻快,可是周边听到的人都能听出吕哲那种自然而然的信心和霸道,分明就像是想要上演一场令列国永生难忘的一幕,吓得有些人哪怕是在睡觉也会被噩梦吓醒。
骑马冲击步军的打法其实在丹阳之战上已经由苏烈这个骑兵门外汉干了一次,不过那次是驱赶无人驰骋的战马冲击,楚国在经受一次打击后有做过专门的讨论,认为那是一种个别的现象,并且认为吕哲军也太浪费了,竟然拿损失惨重的马群当成一种战术。
这一次,装备了马镫的吕哲军骑兵又配上了马凯,骑士本身也是装备了吕哲军非常常见的铜质类鱼鳞甲,俨然就是接近南北朝时期后赵慕容鲜卑重骑兵的装备水准,差别就是吕哲没有学慕容鲜卑让具装重骑用铁链连接起来成为铁马连横。
一个骑士本身的体重大约是一百三十到一百四十之间,配上大约四十斤重的甲胄就是差不多一百七十斤左右,再加上约是五十斤重的马凯,战马承受的总重量也就二百三十斤左右。普通的战马根本就难以承载这么重的重量,不过品种优秀的北地马和代马却是有这样的承受力,但是说实话持久也就两刻钟左右,再久肯定就要跑不动了。
骑士、甲胄、马匹合起来的总重量大约是四百斤左右,当一千具装重骑开始在加速的时候,不但是轰隆的马蹄声激烈,连带地面都会轻微的震动起来,看清楚向自己冲锋而来的是连人带马着甲的兵种时,跑到半路因为袍泽死伤惨重的齐燕联军士卒一看竟是呆了。
齐燕联军的士卒倒是见过战马披甲,可是他们哪里见过连人带马都着甲的具装重骑啊?在发呆的时候傻愣愣地看着具装重骑踏着沉重的马蹄声滚滚而来,等待具装重骑接近百米时才有人怪叫着转身就跑。
事实上不管看不看得懂冲锋的是什么玩意,只要脑子正常的人就知道被撞上了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跑就真的是傻瓜了。
“那是……什么东西?”田荣总算是发现正面和左右两翼都有连人带甲的吕哲军骑兵发动进攻了:“这是单骑走马?”
臧荼很肯定的摇头:“不是单骑走马,是……”他也不知道那算是什么兵种,反正看着不像是一种骑马代步的步卒:“他们要直接冲锋。”
装备了马镫的骑兵确实是能冲锋了,特别是连人带马都着甲的具装重骑本来就是用来冲击步兵阵地,只有轻骑依然难以有效的冲击有阵形的步兵。
吕哲军三个箭头都是由具装重骑作为前导,后面跟随的是马上骑士穿着皮甲战马无甲的轻骑,他们因为是要骑马作战基本会携带多样装备,那便是骑枪、斩马刀、连发短型骑弩。
骑枪自然不是步卒使用的那种木杆质量又硬又有韧性的材质,而是采用枪身遇到足够撞击力会自行脆碎的材质,例如栋树杆。事实上主要是亚洲目前没有苹果木,不然骑枪使用苹果木作为骑枪的枪杆最佳。
斩马刀亦不是步卒使用的制式,它是一种被加长了握柄,刀身又有稍微弯曲幅度的兵器,握柄加上刀身足有一米六,算是一种被加长了的日本武士刀,只是远要比武士刀的厚度多上一些。
连发模式的骑弩看上去并不大,该是正常劲弩的一半,它有专门的箭匣子和青铜做得弹簧,虽然可以连续发射五枝弩箭但射程却是只有三十步,超过三十步将失去威力。
现在,装备了骑枪、斩马刀、连发短型骑弩的骑兵部队,具装重骑在接近齐燕联军三十步内的时候已经一手握住骑枪一手在发射弩箭,射完弩箭之后骑士松开尾部有绳索套住的骑弩,骑弩被松开的时候直接是挂在战马脖子的一侧,然后那杆骑枪被双手握住放平,几乎是完成持枪冲锋的姿态,他们就立刻撞上了敌军。
没有什么能挡住具装重骑的铁蹄,特别是齐燕联军本身因为发动猪突冲锋没有厚实的步军方阵,那么会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什么情况!?”项梁也是看呆了:“吕侯的单骑走马真的能冲击步军了,且看战场态势三个箭头的单骑走马在简直是滚水倒入冷油,遇者即化!!!”(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三章 历史性的一刻(中)
骑兵的冲锋与战车冲锋最大的区别就是马蹄声或许一样轰隆作响,可是战场之上绝对听不到也看见笨重的车轮子磕磕碰碰的动静,并且骑兵的冲锋远要比战车快上非常多。
先前被箭阵不断覆盖齐燕联军损失惨重,哪怕是能幸存下来也是这边一个那边几个被吓傻了愣愣地站在战场上,当吕哲军的铁骑滚滚向前的时候,那些被吓傻了的齐燕联军士卒直接是被装备马凯的具装重骑撞得扑倒在地上,然后无数只马蹄子踩踏而过。
三个由具装重骑开路的箭头,他们在接近齐燕联军本阵的时候必然是会迎来箭矢,但是因为刚才的对射吕哲军的劲弩部队占了射程远的便宜,齐燕联军的弓弩手也是死伤惨重,现在能够对具装重骑射箭人并不多。
并不是太密集的箭矢之下,箭镞与甲胄碰撞的声响并不是太激烈,齐燕联军射出的箭矢命中马背上的骑士时,箭镞碰到骑士身上被打磨得光滑的板甲根本没有着力点立刻被滑开,只有在命中板甲的空隙和披着甲片般马凯的时候才能钉住,不过具装重骑的甲胄空隙可是有鳄鱼皮和老牛皮来链接,射中了也没有足够的穿透力形成必杀,入肉不深的箭矢只能形成杀伤。
齐燕联军看到射出那么多箭矢没射落几个,滚滚如潮的骑兵依然还在奔腾向前,又有谁不会产生更大的恐惧呢?
田荣已经看到阵列前方的士卒转身在跑了。左右两翼的下马组织步阵的燕军更是还没来得及站稳脚步就被一道钢铁洪流碾压而过。
从未见识过骑兵冲锋的燕军走马们,他们是按照本来的套路在打仗,骑马靠近敌方然后下马驱赶走马群。士卒一个个在口令声中奔跑向该有的位置。他们怎么又能想到对方不按照套路来,没见下马列阵直接就驱动战马杀将上来呢?
没有来得及肩并肩的燕军,他们在摆列阵形的时候就被一波波箭矢射得发懵,然后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吕哲军的先驱就立刻撞上了。那是一副沉重的马蹄声中一杆骑枪刺中人脆裂,然后被刺中的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立刻被战马撞到,一骑又一骑具装骑士在手里的骑枪刺中目标后脆裂,骑士立刻抽出战车一侧加长斩马刀劈下的场面。
其实具装重骑的骑士几乎是没有机会劈出手里的加长斩马刀。大概四十五迈的速度驰骋,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胯下的战马早就撞开了前面的阻碍。只有等到因为连续撞击而降慢速度之后,骑士所装备的加长斩马刀才算是有了功用。
具装重骑与战车兵还是有着一个相同点,虽然不至于像战车那样被限制死,可是想在高速驰骋中完成转弯也不容易。强制在不适合的速度状况下转弯,迎接的将会是人仰马翻的下场。
在战场上,联军的左右两翼几乎是在发生交战的时候就立即崩溃,压根就没有起到阻碍或是牵制的作用。首次遭遇这种战争模式的燕军,他们遭遇到了来自装备马镫后可以借力的屠戮。
“左右两翼崩溃了!”臧荼的语气里满满都是不可思议。
田荣是衣服目瞪口呆的模样:“何止是左右两翼那单薄的兵力,正面战场也……也不妙啊!”
不能用“不妙”这么不确定的词语,概因在一千具装重骑的冲锋之下,正面战场的齐燕联军不是被骑弩射就是被骑枪、加长斩马刀蹂躏,一道又一道由步军组成的阵列在陆续崩溃。
哪怕是在早就知道具装重骑冲阵的威力的年代。步军在有心理准备且做出相应防护措施之下都难以抵抗,何况是在这个没有见识过的年代?
具装重骑只要不被迫停止下来,那么由他们组成的冲锋根本就不会停止。将一直彻底的凿穿为止。
会猎是双方各自出动三万兵力,齐燕联军在具装重骑发动攻势之前已经损了一万有余,两边又分出一万去组织来自吕哲军左右两翼的威胁,那么正面战场还能有多厚呢?
看到三个方向的具装重骑铁骑滚滚地向前,后面的轻骑、步军顺着具装重骑踏过的地面满满都是被踩得认不出是个人的肉泥堆,吕哲目光从已经彻底崩溃的齐燕联军本阵收了回来。
“具装重骑开路。轻骑、步军跟上,再由弓弩部队对敌军后方进行覆盖。”吕哲轻轻地呼出胸口的一道浑气:“这样的战法已经改变了战争模式。”
不止是经受打击的齐燕目瞪口呆,连带从头看到尾的列国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们算是见识到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吕哲军是一个什么模样了。
“不、不……”项梁猛摇头:“楚军与吕侯交战时,战争模式依然是之前的模样。”
所谓之前的模样就是骑兵根本就没有被运用,交战双方的主力依然是步兵。
项梁说完想起了关于丹阳之战的汇报,想了想决定不说出来,毕竟那一次七八万楚军输得太惨了。
没人想得明白吕哲军的单骑走马怎么能发动冲锋,在他们看来单骑走马就是士卒利用战马加快行军速度的一个兵种。他们见识到了骑兵的威力,这种威力是以非常多齐燕联军的尸骨来奠定,心里无比迫切的想要参透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战争不利到一定的程度军队会崩溃,本方伤亡到了无法承受的时候士卒就会四散逃亡,在左右两翼的吕哲军加入到正面战场时,从正面发动冲锋的轻重骑已经凿穿了齐燕联军的本阵。
此时此刻,田荣和臧荼已经不需要再去指挥战斗了,他们站在高高的巢车上看着一骑又一骑的敌军驰骋而过,视野往外延伸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地地的尸横遍野。
正面凿穿了齐燕联军本阵的吕哲军轻重骑停在了原地,他们发动冲锋之前有一千具装重骑、三千轻骑,现在目测过去具装重骑数量该是九百五十左右、轻骑的数量也还有将近两千七百。
事实上齐燕联军的本阵兵力太薄弱了,本身又没有组织起严密的人挤人阵势,骑军冲阵起来真的是能用毫不费劲来形容,更别谈齐燕联军本阵一直在遭受吕哲军的弓弩部队箭阵覆盖,又能对吕哲的骑兵冲阵造成多少伤亡呢?
“输了啊!”臧荼脸颊一抽一抽的:“输得好惨,太惨了!”
能不惨吗?满地都是齐燕联军的尸体,在骑军的冲撞和追杀之下投降保存性命的不足三千人。
“这就是吕哲军吗?”田荣脸上一片青白,一部分是因为输得太惨,一部分是心里太惊惧了:“不南下了,我们不南下了……”
还南下个鬼啊!三万对三万,齐燕联军全军覆没,正副主将此刻也被围上来的吕哲军步卒团团围在巢车之上,整个战场还能站立的就是田荣、臧荼和一个负责摇旗的,其余不是死了就是跪地投降。而他们对吕哲造成的杀死杀伤有多少?估计还不到三千人。弄死的吕哲军要是能超过一千就该偷笑了!
李良正站在巢车下对着上面笑呢,他的表情是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推销员笑容。会猎的礼仪员是他,来回奔了那么多趟早就与齐燕这边的正副主将混脸熟了,那么前来邀请田荣和臧荼过去吕哲那边当俘虏的人自然也该是他。吕哲把这个称呼为有始有终。
“下去吧?”臧荼倒是稳下心神了,虽然还是无比肉疼一万燕军成了灰飞,也羞耻于自己即将成为俘虏,但还能怎么样呢?
田荣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好……”,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性命之忧,打得太过凄惨也注定不会遭受君王责难,打成了惨胜或是僵持才会倒大霉呢。
很奇怪?其实一点都不奇怪!那是一场全军覆没和稍微受损的会猎,无论怎么看两军的实力都不在一个水平,且田荣和臧荼在这一场会猎表现也算是中规中矩,惨败已经不是正副主将指挥不力的情况,是从根本上双方的差距太大。
作为有如此交战经历的人,哪怕得到的是惨败的苦果,可是齐燕的君王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就不会太过责难田荣和臧荼,他们只会极力地赎回去想从亲身经历的人那里寻找到惨败的真实情况。
会盟台上,项梁正在整理身上的衣冠和甲胄,他已经派人前去请求进入战场,为的自然也是想要亲身地搞明白都发生了什么事。
不但是项梁,只要是脑子清醒的人,谁又不想搞明白!
项梁派去的人回来禀告,说是吕哲将要过来会盟台,项大将军可以在原地等候。
吕哲不但限制人前去战场,还派出大量的士卒在打扫战场,给出的命令是务必收拾完任何骑兵留下的东西。
上过场了归上过场,可是不代表吕哲不会掩盖马镫的存在,他得到冲锋骑军有一部分蹦了马蹄子总算也想起来除了马镫之外还有马蹄铁的存在,正在思考要不要一块搞出来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四章 历史性的一刻(下)
想要完全掩盖骑兵之所以能够对着步军冲锋是因为马镫的存在是不可能的,不过尽量地将马镫的存在过早的曝露却是有可能,概因现在可不是信息爆炸的年代,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想摸清一件事情的本质也需要过人的智慧。
事实上每个年代的人都不是傻瓜,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会创造新生物品,不然社会的生活质量怎么可能得到进步,该是依然穿兽皮用石器茹毛饮血的社会环境了。不过每一样新的发明都需要一个方向,制造一件新的东西总是有办法,可是没有相应的新思维来发明创造,那层比纸还薄的膜不是那么好捅破。
吕哲的优势在于什么?除了不吃独食与人共享和有足够的军事才能之外,他最大的优势就是脑子里的“货”很足,可以在方方面面取得比任何人更容易的捷径,不管是内政的发展还是军队的装备器械上犹是如此!
轻轻松松在会猎中取得大胜,吕哲并不认为这样就代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一再取得胜利,这一次大胜的背景是因为谁也没有见过具装重骑,更别谈有什么对付轻重骑兵的法子,再则是齐燕联军在指挥上也是步步落后。
所谓田荣和臧荼的步步落后不是他们犯下了多么致命的指挥错误,而是齐燕联军从正副主将那里传出命令,再到某支建制的部队执行令存在很强的置滞问题。不像吕哲军是采用声音和旗号来传达命令有即时性,齐燕联军靠人去传达肯定是要落后一步。
想要依靠声音和旗号来传达命令,那就需要有一套类似于现代电译密码的格式和旗语。这点吕哲毫无疑问是走在了列国的前面。不得不说一点,其实列国也有相应的声音和旗号特定含义,可是他们不能像吕哲能传达复杂的军令,只能是简单的约定向前、向后、固守、冲锋。
此时,吕哲正利用战事的停止召唤参战的校尉以上将领在谈话,关于马镫的保密自然是谈话的其中一部分,也是最严格最严酷的军律性质保密条例。谁没事干去吹嘘去泄露,那就等着挨断头刀和全家上绞架吧。
当然。关于保守马镫秘密的事情吕哲只是再一次强调一下,然后就是谈起了关于齐燕联军会不会因为输得太惨不顾协议开启新大战的话题,命令全军依然保持备战状态的同时,各级军官也赶紧趁这段空白交流经验。
“有什么想法、心得、建议。可以像以前那般书写成册,若是被采纳依然算作功勋累积,”吕哲看到不少人脸上有若有所思的表情,猜测该是都在回忆战事过程,很期待他们会思考出什么来。
历次战事停顿军官进行交流已经是吕哲军方的一个常态,有许多因为提出有效建议的军官也获得了丰厚的功勋点累积。
功勋点和荣誉点自然就是吕哲搞出来的积分制度,而且还是向治下所有人开放的那种。
所谓功勋点自然是在军事作战上所取得的成就,因此获得功勋点的对象也就限制在与暴力机关有关系的部门上面。
不管是在会战战场还是剿匪、安定地方治安都能获得功勋点,不过功勋点却是有高有低。以战场斩获最高、安定地方治安最低。功勋点是适应于士族制度,士族可不是文人士子的那个,而是春秋时期的那种“士”。
春秋时期的士族拥有自己的封地。以缴纳“武力”……也就是自己为领主、国君报效来进义务。吕哲这边的士族缴纳武力不是唯一的方式,毕竟成为军队一员不再是士族的专利,因此只是在赋税上给予折扣,社会地位上给予抬高。
荣誉点虽然军方也被累积,可是主要还是面对社会群体,例如多缴纳赋税。开创新的设计发明,这是非军方人员成为士族一员乃至于成为贵族的途径。但是比起军人战场建功来说,累积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
先后因为累积足够荣誉点而成为士族的人对于现在来说并不是太多,一般是出在各个越城的群体里,他们因为发明或改良很多对战争有作用的器械获得的荣誉点远要比缴纳赋税的多,自然最先是因为荣誉点累积制度而成为士族的人。
吕哲与现在的列国的统治者倒是有共同点的,那就是对商业采取鼓励态度,可惜的是发展时间还是少了一些,现在并没有因为缴纳足够商税而获得士族身份的商人,至于缴纳粮食嘛……说实话,在八郡之内最大的地主是官府,也就是吕哲本人啊。
草创势力,什么制度都是一点一滴根据实际情况来形成律法的,吕哲已经用最大的限度来让人有改变自己命运成为人上人的机会。这么做的动力是出自什么呢?就是尽可能的安抚黔首维持统治的安稳,可不是什么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大无私那一套,毕竟得到和付出的平衡肯定不能破坏,有付出的义务也有收获的福利才是最好的社会结构。
社会结构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定型,事实上社会结构也不是从来都一层不变,吕哲虽然是来自两千多年后,但是他实在拿不出一个一成而就又符合当代实际的制度出来,只能是一步一步慢慢来了。
交代完该交代的事项,吕哲也没有去搭理田荣和臧荼的求见,而是带着相应的甲士向着会盟台前去。
田荣和臧荼这两位现在是战俘,一个是齐国的宗室,一个是燕国实际掌控人之一,见吕哲自然是要见的,不过不是现在。
实际上要是按照传统的战争模式来打,这场会猎起码也要僵持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以是一到两天也可以是十来天,可是谁又能想到从早晨打到临近下午的时候就分出胜负了呢?
不但是分出胜负了,其结果还是原本气势汹汹的全军覆没,从一开始就显得低调甚至是有些看不出有什么南方霸主气概的吕哲军几乎没什么损失。
会盟台上显得有些诡异,魏韩两国那边气氛热烈,楚国那边则是一点都热烈不起来。
楚国又怎么能热烈得起来呢?他们除非是真的甘愿被吕哲以某种形式吞并,不然从根本意义上可是有着化解不开的矛盾。吕哲军之前虽然也是善战,可更多的是建立在战略布置上和战术层面上,军队本身的战斗力只能说是还算得过去。
离庐江郡、会章郡的那场吕楚之间的战事才过去多久?大概也就是一年又两个月吧,虽然一直听说吕哲在大力整顿军队,又专门甄选出士卒编入一个叫禁军的军团里面,可是哪怕真的都是甄选骁勇之辈成军,也没见到会猎中的吕哲军士卒是依靠个人武勇取得巨大优势,反而是用整体的配合打得依赖个人武勇的齐燕联军满地找牙。
只是短短一年又两个月,步军上面吕哲军的配合显得更加严密了,又出现了一种从未听过的骑军,且那支骑军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已经不止是可以用恐怖来形容,该是用震撼来描述了!
楚国的所有人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在看到不弱的齐燕联军在相等的兵力下被摧枯拉朽地歼灭,楚军会比齐燕联军更能打么,对上了已经大变样的吕哲军下场能好到哪去?
从这一次会猎的情况看来,要是吕哲麾下的近百万部队中二三十万这样的强军……不,哪怕是只有十万那样的强军,再配合哪怕是乌合之众的相应部队,那也不是现在的楚国所能够抵挡得住的。
“是该……仔细思考一下项氏的出路了。”项梁用着复杂的眼神看了看一旁的熊心,他很清楚熊女成了吕哲的女人之后,楚国内部肯定要是出问题,而这个麻烦有多大还要看吕哲的心情。
熊心发现项梁看过来时露出了微笑,没有等他想说点什么,好像是什么人在说“吕侯来了”之类的。
吕哲是来了,带着起码两千的护卫来到会盟台,一来那些甲士就立刻展开队形,该去把守会盟台台阶的毫不犹豫,该拥护者自己的君主漫步似得登上高台的甲士也步步跟随。
原本在会盟台的列国士卒。魏韩两国的护卫可不是吕哲军冒充,是真正的魏军和韩军,他们对于吕哲军的士卒一来就显得相当霸道并没有什么不悦,甚至还很主动的让出位置,配合着调整境界阵形。楚军则是有点复杂了,他们一方面出于楚人那种野蛮又没有纪律性的天然性格很不服吕哲军所表现出来的霸道,可是在亲眼看了那一场会猎上的屠戮之后让又生不起硬挺着的勇气,只能表情凶狠但是稍微被一逼迫就让开位置。
吕哲上了会盟台是笑吟吟地与魏、韩、楚三国打招呼,打完招呼也没有说什么话,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摆出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
齐燕两国的君王是在吕哲来到会盟台大约一刻钟之后才来,他们似乎是忌惮会盟台被吕哲军所掌握,又是迟疑又是交涉,最后拗了半天才上去。
吕哲是等齐燕两国君王都来了才睁开眼睛,那一刹那看见的是齐王儋和燕王夏既是怒气冲冲又是万分愤慨的模样。
正在吕哲心里以为两国君王因为自己的军队被揍得太狠,心里不服气,战争可能会被扩大化的时候……
齐王田儋终于开口,他说:“秦军突袭了赵军!”(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五章 悠着点
秦军突袭赵军?吕哲听得露出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的表情,他眨了眨眼睛看着等待回应的齐王儋,却见齐王儋是一脸的“你赶紧说点什么,我好继续表演下去”的表情,也就“哦……”了一个长音。
只是“哦”?赵王歇与吕哲马上就是姻亲了,赵国也是来慎观盟的一方,怎么能在遭受突袭之后吕哲不怒火中烧,不跳脚大骂虎狼暴秦呢!
反应略小,可是齐王儋还得继续演下去,他提醒:“吕侯,那可是即将与你成为姻亲的赵国,他们被不讲信用、做事不择手段、不知道信义为何物的暴秦突袭了,是在要来祝贺你的路上被突袭了!”
没错啊,赵王歇亲率的赵军被突袭了,是被三川郡向南移动的十五万秦军突袭了,现在估计还有一支七万人的秦军从慎开往秦赵战场,合起来就是二十二万秦军要对上三十万赵军,这些从共尉汇报苏角率领的队伍转向向北吕哲就意识到了的,有什么好值得奇怪?
赵王歇是来观盟,可是刚刚爆发大战的战场还有无数人在打扫,一具又一具双方战死者的尸体正在被搬上马车拉走,受伤的人也在被粗暴或是小心的抬走,这是一场会盟仪式上该有的情景吗?
从齐燕气势汹汹而来那一刻起。
从赵王歇停在下父城以南不再前进的那一刻起。
……。去你妈的会盟,谁他妈还在意!
是的,吕哲当然知道苏角带着七万秦军赶往秦赵战场了。这一点秦国就是相瞒也瞒不了迫近监视的共尉北部军团。
蒙毅显然是用自己当成诱饵来吸引列国的注意力,也吸引了吕哲的注意力,用这一种方式来掩盖秦国的目标是赵军的事实。
秦国一开始的目标肯定不是赵国,毕竟在赵王歇率领部队停在下父城以南的时候谁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么秦国一开始的目的肯定是带着随机应变的想法,一切都是靠蒙毅或是苏角来根据实际情况做出对秦国最有力的选择。
慎这边汇集了吕、齐、燕、魏、韩、楚多国部队,列国带来会盟地点的部队必然是精锐无疑,三十万精锐不是显然不是先期的八万秦军和中原军团的十五万后续部队所能啃得动的。这个时候赵王歇率领的三十万赵军竟然停在了距离会盟地点慎差不多百里之外,这不是赵王歇自己找打是什么?
齐、燕两国和吕哲没经过秦国多少挑拨就打起来。对于蒙毅来说这是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事情。既然不用怎么挑拨就打了起来,蒙毅理所当然的认为齐、燕和吕哲一旦开打仇怨也就算是种下了。而仇怨一旦产生想要化解就不是那么容易,这样一来哪怕吕哲和齐、燕不会立刻展开生死之战,但是双方总要抽调足够的兵力来在边境线上互相提防吧?
什么?吕哲与齐国不接壤!魏韩这两个弱小的存在是吕哲保护才能得以保存。魏、韩与齐国可是接壤的,不但接壤齐国也有吞并魏韩的野心,那不等于说会牵扯到吕哲的绝大部分精力吗?
齐、燕与吕哲交恶是必然的结果,那么吕哲与那些即将攻秦的列国就走不到一块去了,秦国在西南(吕哲的西北)威胁也就不是那么迫切。再则,到目前为止吕哲依然没有攻秦的迹象,那么秦国就该好好思考怎么在列国(中原的齐、燕、赵)攻秦之前最大地进行削弱。
赵王歇不来会盟地点而是自己在下父城以南驻扎,这对蒙毅来说是一个意外惊喜。在会盟地点被严密监视之下想要搞点什么小动作不容易,他很快将心态摆正且拿定主意。将矛头指向了“显得孤单”的赵军。
在确定对付赵军之前,蒙毅自然是要先试探吕哲,没有出现什么亲身去见吕哲的事情。也没有派人前去寻求同意,是苏角做出向北开拔的举动。
苏角率军向北开拔,前一天吕哲就近监视的部队还吊在后面,到了第二天那支所谓的北部军团放弃了跟随,蒙毅就是再迟钝也能明白吕哲压根就不介意秦军去攻打赵军。
真的很奇怪啊!吕哲是叛将,可是一直一来就没有主动的对秦国动用过武力。按照道理来说吕哲应该会很乐意秦国在多方围攻下灭亡。可是看吕哲不介意秦军攻打赵军的举动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没人会天真的往吕哲对秦国忠贞不二的方向想,那么只能解释要么吕哲是想见到秦国与谁谁谁打得两败俱伤。要么就是吕哲真的只是向窝在南方不图向北、向西发展。不过,不管怎么说,只要吕哲不站在列国那边攻秦,对于情况不妙的秦国来说就是一件好事。至于日后会是什么个情况,只要秦国能撑过目前最艰难的这一关,总是有办法来解决的。
共尉将军情传到吕哲这里的时候,吕哲在意外中发现那并不是一件坏事,他现在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自己的势力还没有真正的发展起来之前秦国灭亡,因此连在必要的时刻派军帮助秦国抗战的念头都有了。
秦国的中原军团和先期南下的七万秦军去攻打在下父城以南的三十万赵军?军事舆图上没有标错的话,秦赵即将爆发大战的场地离慎只有百里不到?从慎到秦赵战场急行军至多也就是两天的路程,而似乎还有大概四十万的齐燕联军在慎周边,只要赵军不是在二天之内败亡,有的是军队会聚拢过去。
吕哲不太清楚蒙毅……或者说秦国的二十二万能在多少时间之内击溃或是歼灭三十万赵军,也不知道秦国只是动用二十二万军队还是更多。但是有一点他非常确定,若是秦军不能在任何支援赵国的援军抵达之前战胜赵军,那么这一场突袭战必然会变成异常规模空前的会战。
如果没有发生秦军突袭赵军的事情,在会猎上全军覆没的齐燕估计会跟吕哲继续纠缠下去,动用上百万交战在齐燕攻秦之前不太可能,可是动用几十万打一场还是有可能的事情。
发生了赵军被秦军突袭的突然事件,己方参与会战的精锐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全军覆没,齐王儋还能有什么心思继续与吕哲纠缠,不但不能纠缠反而要借着战前的约定台阶下,赶紧地去帮赵军才是。
当然,齐王儋一来就尽情的表演,又是什么赵王歇是前来会盟,吕赵也马上是姻亲什么的,那是要拉吕哲一块去救援赵国。
吕哲等待齐王儋表演够了才开口说话,他可没接什么秦军突袭赵军的茬,而是大谈起了会猎之前的双方约定。
“算,自然是算数!”齐王儋本来是不想算数的,不讲信用不是秦国的专利,齐国在历史上也是一个逮住便宜就占,输了不服气再干的国家。但是现在将要攻秦的赵国这个盟友有难,要是让三十万赵军完蛋了对齐国一点好处都没有,只能讲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是先救赵以后再继续和吕哲拼了。
“齐王果然是讲信用的人。”吕哲不是在夸奖,纯粹就是为了接下来的话题,又将确定魏韩归为吕哲保护强调一遍,最后才说:“如果齐王、燕王没有异议,我们便各自盖宝,向天下公示吧?”
盖宝的“宝”是君王的印玺,除了国印(既传国大玺)之外,策拜外国事务用的大王之玺和凡发兵用的大王信玺两颗印玺都要用上。为了表示信约受天地鬼神的的监督,那颗专门用来在祭祀上用印的印玺自然也是要盖的。
服输,不服输还能怎么样?对于齐国来说先攻秦比较重要,想攻秦赵国就不能没有了三十万大军,赵王歇更是一点闪失,不然原本约定好的齐、燕、赵、匈奴合力攻秦就要泡汤了。
齐王儋一边用印,一边还念叨无论如何赵王歇也将是吕哲的翁丈,赵国也是因为过来观盟才被秦军偷袭,吕哲可不能完全没有表示。
燕王夏却是一直欲言又止的模样,要知道燕国是臧荼和韩广打出来的,他这个燕王还是两人从某个旮旯地方揪出来才当的王上。两员大功臣(权臣)中,燕国本土有韩广在,臧荼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燕国内部就将失去平衡,那可是要大动荡的,他这个燕王的位置还能不能继续安稳坐下去可就没谱了。
“哦、哦……”吕哲也在用印,不过他的是诸侯印玺,自然没有皇帝(天子)、大王的印玺数量那么多:“是吗?我自然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赵国被歼灭,”,态度很像是在敷衍,盖下最后一个印玺,站直了腰杆:“可是按照约定只带来五万部队,数量有点少啊。”
鬼才信啊!虽然是各自都只带五万前来会盟地点,可是外围谁没藏个几十万后续部队?最北边的燕国都来了将近二十万,陈郡可是在吕哲疆域边上可能会没有军队藏着么!
“我听说齐国吞并了泗水郡局部,用沛县、留县、彭城等地方设立了一个沛国?”吕哲呵呵笑了几声:“沛国相可是一个叫刘季的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六章 怎么就没必要!
“刘季?”齐王儋一脸的迷惑:“这人是谁,很有名吗?
吕哲能看得出齐王儋的迷惑不是假装,齐王儋很显然根本不知道刘季是谁。
旁边的田市微微将身躯倾向了齐王儋身边,似乎是低声提醒了什么,结果齐王儋才“哦”了一个长音道:“沛国相刘邦吗?”
田市是齐王田儋的儿子,不过并不是齐王儋唯一的儿子或是嫡子。
这下轮到吕哲意外了,刘季已经改名叫了刘邦,那是不是这位仁兄已经找到参与逐鹿的志向?
吕哲原本也就是随意问问,根本就没有想把刘季怎么样,毕竟沛县那些帮助刘季起家的人基本上已经被挖了过来,刘季还能不能崛起还是未知数。他听到刘季改名之后开始重视了起来:“该是刘季无疑。”,在齐王儋和田市一脸迷惑的神情中继续说:“田将军会猎之后在本侯这里作客,刘邦与本侯在北地乃是故交。”
齐王儋立刻就懂了,田荣被俘之后吕哲不是想用财帛什么的交换,是想要这个以前叫刘季现在叫刘邦的人。
刘季投入齐国阵营之前是在陈胜麾下,似乎还是陈胜麾下三大头领之一?后面齐和燕争夺广阳郡,陈胜这种新进崛起的势力必然是要被打压,但是打压中陈胜倒是利用左右逢源的墙头草策略支撑下来,一直到齐燕结成同盟之后才玩不动墙头草策略。刘季也就拉着人投靠了齐国。
齐国任命刘季为沛国相不是其人有多么大的才能,就是有人向齐王儋建议说刘季是沛县人,齐国作为外来者刚刚新占领泗水郡显得不稳。为了使泗水郡的那些楚人反抗不是那么激烈,刘季不但有一支数千人的队伍,其人又恰好在本地那边有些名声,那就利用起来了。
说刘季没有过人的才能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那是指他在内政和军事上的才能,但是这人也有成事的优点,那就是非常会做人、懂的拉拢人、懂的任用人。因此倒是团结了一帮不错的兄弟支撑着。
齐王儋本事要马上同意,可是田市一看就不对立刻不顾现在是列为君王在场拉了拉齐王儋的衣角。
齐国占领泗水郡能够相对安稳虽然有吕哲占据南方那么大片疆土的原因。也和楚国衰弱怎么看短期内都无力光复的因素在,但是最大的关系是有刘季这么个人的存在。
刘季麾下的樊哙、邓说、朱石鸡、余樊君、郑布、丁疾等人都是一些不错的人才,其中樊哙、邓说、余樊君、朱石鸡、丁疾武艺都是不俗,又以樊哙最为武勇。邓说、余樊君有统兵之才。在文士方面,邓布、陈唐、李封也有不错的内政能力。
虽然有齐国放纵的关系在内,可是一个原本只有数千人的小团体到了沛国竟然能聚拢起一支三万人的武装,并且竟然能汇集起那么多人才,这些人还不确定到底有没有什么难得的大将或是大才,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一旦齐国拿刘邦来换田荣,那肯定是要闹起来的。
齐国当然不怕刘邦的部下闹,可是现在马上就要攻秦了,并且南下试图压服吕哲的意图彻底破产。不但想压服吕哲的计划失败。他们本身更是被吕哲军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给吓坏了,那么南边肯定是要有得力的人来帮齐国宗室镇守,刘邦也就成了非但不能动还要大力扶持的人。不然新占的泗水郡局部要糟,等泗水郡没了之后齐国本土也肯定要倒霉,怎么又能去动非常懂得拉拢人心的刘邦呢?
吕哲一见齐王儋哪怕用巨量的财帛也不愿意拿刘季来换皱了皱眉:“难道一个外姓要比宗室成员重要?”
这话让齐王儋怎么去回答?他很想怒斥吕哲怎么能挑拨离间,可是实在没有那个胆量,只能极力忍耐:“百倍于体重的金,或是等重的优质玉。这是惯例。”
所谓的“金”当然不是黄金是铜,而惯例是也不是胡说八道。在华夏历史上赎回贵族都是有讲究的,甚至是在战场上俘虏贵族都有相应的讲究。不过吧,讲礼仪的那一套早就被丢弃了,要不是双方是约定会猎,会猎之上谁谁谁成了俘虏,他们才不会谈起这个呢。
齐王儋越是不愿意用刘邦换,吕哲就显得越想换,概因齐王儋越是拒绝就越说明刘邦要么已经在变得强大,要么就是齐国有什么离不开刘邦的地方。这样一来吕哲还怎么可能让刘邦继续壮大,也不愿意刘邦成了齐国离不开的对象。
吕哲开始还漫不经心,后面竟是态度强硬,这让齐王儋非常纠结,也让在场的列国君王万分迷惑。
“吕侯为什么想要那个叫刘邦……不对,是叫刘季的人?”韩王成偷偷地嘀咕。吕哲叫那人刘季,他是绝对不会管人家换名叫刘邦的。
“……”魏王咎哪里知道啊,但是他本来还在担心吕哲对齐国没什么火气,后面吕哲态度强硬可是让他心里乐坏了。
很不对啊,会猎刚结束,吕哲态度强硬一些是应该的,哪怕是霸道一点也是理所当然,但是那是表现在大局和邦交之上的,偏偏吕哲对于大局和邦交压根就不在乎,去纠缠一个之前谁也不知道的小人物,有那个必要吗?
齐王儋也在问有没有这个必要,吕哲的回答是非常有必要,甚至不惜为了那个叫刘季……好吧,人家已经改名叫刘邦了。为了这么个小人物不惜永久扣留田荣,乃至于再摆开阵势打一场。
何苦呢,何必呢,不愿意加入举世攻秦也就罢了,现在再为那么个小人物彻底与好歹也是八郡疆土和拥有两百万大军的齐国大动干戈,这太过份了昂!
眼见就要不欢而散,错了……眼见齐王儋就要支撑不住服软,项梁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跑出来当好人,说是这么个事无关大雅,两位伟大的领袖人物不该为这么件小事撕破脸,建议吕哲看在田儋好歹是一国之主的身份地位上缓一缓,劝完吕哲又去劝齐王儋加入一同联姻的行列。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嘛!?”齐王儋完全不领情,在会猎之前他一度认为自己成了最强大国家的君王,会猎打输了已经够丢脸,被吕哲一再强迫更是一肚子火不敢当场发出来。不过嘛,一个虚弱楚国的上柱国、大将军,他还是敢训斥的,因此说了一句还不够,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训。
吕哲有点愣神地看着齐王儋对着项梁一阵吐口水,他再怎么不了解秦末历史也知道那么一点点的。
原版的秦末历史上,复国的列国中以楚国最强,而楚国实际上也是项氏做主,因此在反叛军(起义军)中项氏想对谁像是孙子般的教训,那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现在呢?原版秦末历史上对项氏随便一个宗亲都需要巴结的田氏族长、齐国国王田儋,竟是对着项梁像是训斥孙子那样的吐口水。
这该是多么有违和感的一幕啊!
“项氏不安好心,”蒯通低声对着吕哲说:“刘季是楚人,泗水郡彭城以北被齐国霸占,齐国只派去一个宗亲当国君,实际做主的人该是那个叫刘季的人。”
吕哲当然知道项梁不安好心,不过现在可不是项氏说一不二的那个原本历史。虽说项氏依然是楚国的权臣,可是项梁这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着实是太不自量力了一点,被齐王儋像孙子那样的训斥也是活该。
不过嘛,吕哲现在还用得着项氏,不管项梁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站出来,他自然是不能站在旁边看笑话的。
当吕哲重新开口说话,齐王儋立刻又是另外一个模样,虽不至于毕恭毕敬,可是齐王儋总要注意倾听吕哲到底想说什么。
齐王儋也没必要毕恭毕敬,他现在是不得不隐忍,至少在会盟台被吕哲军控制,慎这边也是吕哲极度占优的情况下,他是该收敛且小心一些。若是等下了会盟台,齐燕后续的数十万军队也过来,他又再从会猎惨败的阴影中走出来,那必定是有胆子与吕哲叫板的。
暂时搁置争议,田荣可以在吕哲那边作客,齐国回去之后安排一些将刘邦送来交换,这是齐王儋给出的答复。
吕哲还想再逼迫一下,可是蒯通认为真的没有那个必要,现在他们该做的是趁打出来的威势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消散之前,取得更多有利的条款什么的。
有田荣在手,吕哲也不信齐国会因为刘季这么个外姓不来交换,因此约定之后也就不再纠缠。
与齐国那边扯了太久,吕哲看向燕王夏的时候,燕王夏立刻就表示只要臧荼能够回去,那么吕哲有什么要求燕国都是愿意考虑的。
“这家伙也太没骨气和不懂谈判了吧?”吕哲不是那么清楚臧荼对燕国的重要性,但是他也没想明白该让燕国付出点什么。
燕国离南方太远太远了,要是没有齐国的勾结燕军根本不会来到南方,蒯通显然是认为已经与齐国交恶没必要再去刺激远在天边的燕国,暗示吕哲可以从优,最好是能离间一下齐燕之间的感情。(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七章 势不由人
该怎么来形容项梁此时此刻的心情呢?那是一种尴尬外加极度憋屈和一种难以启齿的感激。
尴尬当然是因为不自量力,在两个手握百万雄兵和治下疆域无比庞大的人说话时,项梁虽然是楚国的实际掌舵人,但身份是王下臣的人跳出来,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确实都是一种失礼的行为,要是楚国强势也就罢了,可是现在的楚国……
只要是个有自尊心的人,被像是孙子那样的教训就没有不会感到憋屈的。而极度憋屈就有点复杂了,项梁哪怕是愿意为了项氏的未来向吕哲暂时服软,但是内心里总还是会把吕哲视为最大的仇人,被人训斥的时候吕哲站出来不但解围且帮忙说话,那是不是极度憋屈是什么?
要说感激,其实项梁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对出来解围且帮忙说话的吕哲产生感激的情绪,毕竟那是一座楚国要复兴必需铲平的大山,一个项氏控制下的楚国想要崛起不得不击败的仇人。但是在那么一刹那,他的脑袋里出现了吕哲军对齐燕联军轻松屠戮的画面,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坏了,竟然想着要是吕哲肯赐予会稽郡作为封地那也不错的想法,下意识就生出了感激的情绪。
退下去的项梁脸色通红,一旁的熊心却是看了看在与燕王夏说话的吕哲,又看了项梁一眼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吕哲想要离间齐燕可以说是很难办到的事情。毕竟他们离燕国实在是太远太远了,不过想要博得燕国的好感却是一点都不难,概因双方领土不接壤不会有什么利益冲突。
燕王夏不是一个能决定燕国命运的大王。在吕哲提出用等重的优质玉可以交换臧荼时,他能做的就是感激一笑。
吕哲那么轻易就放过燕国,对齐国那么的刁难让齐王儋变得一脸阴沉。
齐国的王室从来就没有什么大局观的血统,无论是以前的姜氏血统还是代齐之后田氏血统都是如此,齐王儋心里异常不痛快也就暂时忘了自己是在被吕哲军控制的会盟台,对吕哲的提出一些新的协议都是采取不合作的态度。
吕哲希望双方能展开贸易,对商品交易不做限制的同时税收也希望可以采取低关税。协议基本上是平等,并无哪一家的关税出现落差。例如兵器、金属、盐巴、布匹等等的战略物资交易也没有做出哪一样不能卖的要求。
说实话,商业对于列国来说都是一项税收的来源,商业越是发达对官府也就越有好处,这个可以说是举世皆知的道理。
“……南方拥有优质的皮革、粮食。相信这些都是齐国所需要的。”吕哲越说语气越冷,他怎么看不出齐王儋纯粹就是牛脾气犯了:“齐国的盐巴、布匹,南边亦是需要。这是大家互利互惠的事情,齐王为什么要拒绝?”
齐王儋也想不出为什么要拒绝,但他就是不愿意。实在找不出理由拒绝之下,他冷笑着说:“吕侯真正想要的是商队不限制通行吧?好能够继续从赵国、燕国等出产马匹的地方购置战马,继续武装那支厉害的骑兵。”
很明摆的事情啊,要不是通往赵国和燕国的主要道路都被齐国挡着,吕哲哪有那个闲工夫和齐王儋说话。
眼见齐王儋压根就是在赌气。跟随而来的田市也不劝几句,吕哲也不愿意多费唇舌,比较干脆的转身迈步。
“吕侯……”田市显然也是不愿意赵国和燕国的马匹输入南方,但是他没想要彻底撕破脸,采取迂回策略:“若是您治下的商旅向齐国交过路费,那……”
重新转身过来的吕哲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他说:“会猎得胜是本侯一方,不是齐国!”
现在是有关卡厘金之类的东西。不过一般是设立在军事关隘或者城池,吕哲已经说的相当清楚。双方之后的贸易关系不再有厘金那些东西,是按照商品交易的额度来正常收取商税,这是建立在战场上获胜新提起的方案。
齐王儋“嘿嘿”地笑了几声,冷哼一声招呼人要走。
吕哲也没大吼一声“留下”,是看着齐国一行人步下会盟台。他看见燕王夏向自己行了一礼亦要离去也回了一礼,心里琢磨这齐燕的关系一时半会变不了。
等待齐燕的人都离去了,吕哲环视一下还在魏、韩、楚三方,说:“会盟到这里结束了。”
根本就不是会盟,不过没人回去纠正吕哲,他们还在思考吕哲为什么毫无掩饰地与齐国交恶,那么接下来的吕齐、燕之间是不是还会爆发大战,战争又会在什么时候爆发,魏、韩作为受保护国自然是有参战的义务,楚国又该做出什么样的抉择。
“魏王、韩王,”吕哲看向两位早就站起来的君王:“下父城以南是魏国疆土,现下秦赵在那边交战,还请两位做好安排,五日后随本侯向该处开拔。”
魏王咎和韩王成对视一眼,皆是含笑同意。
吕哲转身对着熊心行礼:“楚王,慎这里有五万楚军,六安那边也有五万楚军,”他露出了微笑,语气平淡地补充:“澧水边上还有多支楚军,不若将他们一同集结会一,我们一起去看看齐、燕、赵三国对上秦军的大战?”
熊心一直在含笑点头,他点头当然不是表示同意,就是一种平常的肢体动作,听完才看向项梁。
项梁却是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们是在澧水边上的森林地带和山谷分别藏了几支楚军,在吕哲说出来之前他们一直以为藏得无人知晓,现在嘛……
熊心得到项梁同意的暗示,“呵呵呵”笑了几声:“秦赵战场离南方太近,确实是应该过去实地关注,”又是连续笑了一会,语气爽朗,“寡人与吕侯马上就是姻亲,本来就是亲近之人,一同过去正好。”
项梁接过话题:“吕侯,不知道您、楚、魏、韩各自出兵多少合适?”
“本侯可调兵二十五万,魏国出兵五万,韩国出兵二万,”吕哲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项梁:“楚国在四日内可以集结起二十八万兵力,项将军以为楚国前去多少合适?”
项梁极力掩饰自己的难堪,楚国在出动了多少兵力吕哲竟然了如指掌,偏偏他们之前还认为做得天衣无缝,要是吕哲愿意对分散藏匿的楚军进行进攻那该是什么样的下场?他额头控制不住地冒出冷汗,举止也不自觉变得恭敬了一些:“吕侯觉得楚国该出动多少?”
“二十八万都去,如何?”吕哲说出了让项梁脸色大变的话。
“什、什么!”项梁惊呼出声。
熊心、魏王咎、韩王成也都情不自禁地错愕出声。
他们都有惊讶的理由,吕哲分明不担心与二十八万楚军同行会有什么不好的意外,那是一种对麾下军队战斗力绝对自信的体现。同时,吕哲将楚国布置的军队集中起来一同北上,那是要将楚国在后面搞什么幺蛾子的几率降到最低。最后也是最关键的意思,分明就是想用这一项行为向秦国、齐国、燕国、赵国暗示吕、魏、韩、楚也进行了联合。
项梁心里有些挣扎,要是二十八万楚军与吕哲一块北上,那么楚国本土就没有什么自卫能力了。并且,要是他们今天完全同意吕哲的提议,那也是表示出站在吕哲这边向齐、燕、赵三国施压,以后想要与齐、燕、赵做什么外交斡旋可就难了。
吕哲没有过份逼迫,他确确实实是想营造一种南方进行联合的姿态,另外也是温水煮青蛙那般地慢慢让楚国习惯屈服,不过这是建立在楚国自己服软的前提下,过份的压迫只会让楚国选择鱼死网破。
项梁愣愣地看向熊心,见熊心依然是笑嘻嘻的模样,转过头来叹气了一口:“如吕侯所愿。”
这是答应了?吕哲立刻爽朗地“哈哈”大笑表示喜悦,但是他绝不认为楚国的一次服软就是万事大吉了,日后必然会用更多的方法来一步一步地逼近。
魏王咎与韩王成再次对视一眼,他们都是露出了开心的微笑。南方的势力结合成一方阵营,对魏韩两国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们几乎是想立刻开口建议楚国与吕哲缔约同盟,只是也明白自己说出去的话没多少份量,更不由得他们来开口,因此极力强忍住。
吕哲会一统南方?魏韩可不这么想,要是吕哲对疆土的欲望无限,那么弱小的魏韩早该被消灭吞并了,现在哪还能延续国祚为祖先祭祀,他们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吕哲并没有灭亡楚国的欲望。
项梁却是没有那么天真的,他万分明白一点,那就是魏韩可以留,但是吕哲终有一天是要吞并楚国,毕竟吕哲治下的传统称呼叫楚地,楚国不消失就意味着不知道在某一天会不会产生变化。
可是有什么办法!硬顶吗?楚国现在很明显是顶不住吕哲的进攻,特别是齐、燕、赵和秦国大战在即,没有任何列国会支援楚国,要是吕哲趁这个机会灭亡楚国,那也就是灭了,因此对于楚国来说最好的出路就是学会服从,哪怕是假意的服从!(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八章 我的理想
势比人弱的时候要懂的学会服从,按照以往的典故可以是卧薪尝胆等待复仇的那天。
弱小用隐忍来延续生存,春秋战国刚刚结束的年代没人会觉得多么别扭,历史上弱小又不懂能伸能缩的国家每个都毫无例外的灭亡,倒是有一些能忍人所不能忍的国家得到了复兴。
楚国现在需要隐忍,这点在前来观盟之前就取得一致。他们本来就知道齐燕会在慎发难,期盼着吕哲能在会盟地点遭受惨痛的打击,一旦吕哲因为战败而势弱楚国也就有了机会。可惜的是齐燕联军不但没有击败吕哲,反而让吕哲当着列国君王的面展现了军威,不但魏韩更加死心塌地追随,齐燕短时间之内肯定也不会南下。
能够搅动风云的齐燕不但对南下的心思偃息旗鼓,还因为惨败对吕哲军生出了畏惧之心,可以想象齐燕不但不会再对吕哲露出明显敌意……至少是在与秦国决战得胜之前不会展现敌意,甚至还要百倍的拉拢,防止在与秦国交战的时候吕哲北上插一脚。
当然,齐国和燕国能否联合赵国、匈奴战胜并灭掉秦国现在谁也说不准,不过战争的赢面至少有六成。六成胜算对于一场战争来说已经是非常高了,一般五五开就算是很难得。
其实,作为攻秦同盟的头号主力齐国的战略存在很大的失误,不知道是因为地理的关系还是时间太短。齐国布置战略的谋主一直没有将目光放在占领南郡的吕哲身上。
齐国是认为一个新兴崛起的势力无法对攻秦起到帮助,还是从血统论上认定一个新崛起的暴发户不会壮大?没有及早的拉拢吕哲,甚至是过早露出南下的野心。使得楚国心生警惕,也让在南方站稳脚跟的吕哲对齐国产生了强烈的敌意。
可能真的是没有想到吕哲真的能够站稳脚跟吧?不然要是有战略眼光,不但不能过早曝露南下扩张的野心,还要不计代价的拉拢吕哲一块攻秦。要是吕哲连同攻秦,有匈奴从北发动进攻,齐、燕、赵从秦国的东边中原进攻,吕哲再从南郡向西北的汉中郡、巴郡进攻。秦国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招架不住。
项梁不清楚齐、燕、赵三国能不能从东面顺利杀进秦地,也不知道草原上以匈奴为首的胡人是不是真如吹嘘的那样可以两个月内打到咸阳城外。但是。他很肯定一点,那就是中原诸国被吕哲打怕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绝无可能心生南下欲望。
齐国不但不会再露出南下的野心,项梁认为只要不是齐国没有能人。不然绝对会醒过神来开始百般拉拢吕哲,至少是在与秦国较量的结果出来之前会花大代价来拉拢。若是联军战胜秦国,齐国估计会从对吕哲的惨败中恢复信心,从而产生一种不服气的憋屈想要雪耻,到了那个时候才会南下。联军要是不能灭掉秦国,他们只能加大代价来拉拢吕哲,因为那个时候他们不但要防备秦军的反击,还会异常恐惧吕哲北上。
齐国与相应的同盟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敢得罪吕哲,联军集中精力攻打秦国。那么吕哲要灭楚也就注定不会有援军存在。
在这种情况之下楚国能怎么办?除了祈祷吕哲没有心生灭楚之心之外,只能小心做人和用心巴结。而似乎熊心干了一件好事啊,虽然肯定是有针对权臣项氏的原因在。可是熊女将成为吕哲的女人好像成了楚国的一根救命稻草,希望用这么一层关系来“约束”吕哲不攻打楚国。
既决定小心做人和用心巴结,项梁自然是无比的配合吕哲接下来的部署,甚至是有意无意屡次将话题扯到关于项氏封地的事情。
吕哲还没想明白该执行什么样的制度(政体),不过他现在可是有了不少有封地的臣子,虽然说那些封地都是一些荒地什么的。有封地也需要上缴赋税,可是封地就是封地啊。项梁试探关于封地的问题。吕哲自然是多多少少透露“有可能”的想法。
按照吕哲初步的想法,赐予臣子封地必不可少,毕竟人家效忠、拼命都是为了好处,没有利益干么追随?他似乎也记得封地制哪怕是在中央集权制下也没有消失,只不过是换成了皇帝的儿子们才能封王并有封地,这样的制度一直维持到“我大清”完蛋之后才被终结。
当然了,从西汉开始华夏大地的皇帝除非是迫不得已不然就不会给异姓封王并赐予封地。注意了,是不封王划分封地,不是完全不给封地,功臣们该有的封地和食邑依然还是会有。这里面也分封臣有完全自治权和归属中央治理权,不过通常还是要看中央(皇帝)有没有对封臣们形成完全压制的实力。
吕哲是真的有可能在项氏投靠之后将会稽郡划予封地,但是这种可能性极小极小,除非是吕哲遇到了什么离开项氏支持就会灭亡的窘境,不然是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按照他的想法,有重大贡献的追随者是一定要给予相等的赏赐,会在华夏大地给予封地和食邑,但是绝不会赐予王爵拥有封国。
要是到了非要赐予王爵酬谢的地步,吕哲知道这个世界很大。要是有功臣有成王建国的思想(野心),他只会选择在华夏地盘之外帮忙打下一块地盘,让这些人去当当所谓的“域外”之王(国)。或许是在西域,也许是在南亚,更可能是海上的某个岛,成立一个又一个华夏子孙为王的诸夏之国。
索性也是秦帝国的“绝对性中央集权制”还没有被彻底的执行,观念也没有得到推广或是根深蒂固的地步,不然吕哲模糊概念中那一套类似于用王国形式殖民全地球的想法别说执行,稍微透露出去那么一点点就该被一帮精忠之臣的口水淹死了。
大统一维护了华夏的版图稳定,虽然给予华夏“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么一套不知道好坏的思想,但是也限制了华夏继续向外开扩的野心。毕竟大统一集权之下除了皇帝谁都是奴隶,皇帝为了保住奴隶主的宝座肯定是要看牢了江山,怎么敢让军队去万里之遥开扩什么玩意,只会怕领兵的将领造反。所以也就只有所谓不怕麾下将领造反的“千古一帝”当政时,华夏版图才得到扩张,没有足够权威的皇帝除了遭遇入侵,不然别说向外用兵,武将都像是宠物那样养在朝中给养废了。
历朝历代就只是盯着所谓的“天下”在打生打死,吕哲真的很想看看华夏本土形成大帝国,外部功臣、子嗣以分封模式向外设立封国会是什么模样,不保证华夏子孙战乱完全没有,但是拥有华夏血脉的子孙该是不会被钉死在一片土地上进行循环的自相残杀。
项氏归附看似有可能,但是也只是有可能,吕哲没有天真到认为自己有什么“王八之气”,形式瞬息万变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他对于温水煮青蛙慢慢使楚国完全屈服还没有完整的计划,心里却是已经在思考将项氏弄到倭岛去当岛主的可能性了。
“什么?!”蒯通有点目瞪口呆:“日后愿意留在华夏本土的留下,有信心开创一番基业的就出去征服?”
什么叫华夏本土蒯通都没有概念,对于吕哲提出自己那胡思乱想来的诸夏之国初步概念更是难以理解。
不知道要不要再重复说一次?吕哲对于称王啦、当皇帝啦,其实真的不是最终的追求,历史上的王没有上千也有八百,皇帝更像是竹笋一样冒了一茬又一茬,穿越一把学人家将终极目标定在成为皇帝统一华夏,是不是太掉份了?
要知道现在的世界还有无数没有主人的地皮,很多地方也是只生活着石器时代的土著,穿越了一把将人生目标定在成为华夏的皇帝……志气太小也太没趣了。按照目前的趋势吕哲成为华夏的主人不难,但是在公元前二百年学白人玩满地球洒人去开枝散叶,让地球上的每个角落都有华夏子孙存在,这才有挑战性嘛!
“在我们这一代就干到处设立王国,然后让本土狂生孩子,向新王国移民……其余我暂时没想好,但是光是干这些事情就不容易。”吕哲越说越起劲,干脆就按照自己的记忆给蒯通画地球的地形图。
蒯通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现在他们只是占据南方,而且不是完全的占据南方,东南边可还有一个楚国窝着,竟然就开始在部署那些没谱的事情了。他也终于知道自家君主为什么一直嚷嚷着要建设水军了,原来不只是要在不利的时候据守长江达到巩固江水以南的目的,还存着日后成为什么海军,探索什么四大洋五大洲这种像是在听神话故事的事情。
“您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理眼前的事情吧?”蒯通苦笑连连:“秦赵正在激战,齐燕也红了眼在向战场急赶。三日后我们更是要率军前去……”
吕哲点点头,口中却说:“打吧,在攻秦的结果出现之前,几乎没我们什么事。”
蒯通心中却是在想:“不可能没什么事,最多也就安生一到两年,不过这也足够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秦国出招
不知道是谁在哪本书上写过一套关于华夏文明的扩张史,一直从黄河源头发展起来的小部落到占领黄河流域,先民开创了三皇五帝时代,随后夏、商、周……
在那本著作中用很多历史事件来引申黄河(华夏)民族对于土地的占有欲望,无数族群在黄河民族的征讨中不是被融合就是尽数诛杀消失在世界民族之林。到了有王朝时期,从黄河源头发展起来的民族开始有国家的出现,那也是一段段黄河民族对外的抗击和扩张血腥史,该著作用非常感叹的词语来形容黄河民族在这一时期的好战成性,也正式因为有这种开扩精神才使得族群一直持续下去。
如果吕哲没有记错,著作上面也没有猜测错误,自己这个族群哪怕是在春秋混战时期,周王室版图边疆的封国也没有停止过向外开扩,例如秦融合戎狄、赵灭北戎、燕灭离胡、楚征蛮越……等等很多有记载没记载的开扩战事。
似乎是到了春秋末期战国时期,列国才将目光完全收回来,不再去向周王室版图的边境外扩张,而是满脑子心思要消灭同为周王室旗下的诸封国,成为这边土地上的唯一主人?
其实哪怕是到了战国互相之间拼死力战的时候,各国向外扩张的脚步也没有完全停止,只是在力度上比之目光收回来之前弱了非常多,向外开扩的进程自然也就无法跟之前全力外扩相比。
当今天下局势下。吕哲所知道还在向外开扩就有燕国,燕国仅仅是两年的时间就将疆域向动推进了三百余里,后世朝鲜半岛更是被打下了大半。要不是后面赵国收缩防线使得燕国要抽身应付可能来攻的秦国,燕军攻占整个半岛估计是没什么难度。
除了在向东北开扩的燕国,齐国似乎也在向海洋进发,他们的水军在海上发现了不少小岛屿,更是在风暴的意外中登录过后世的济州岛。
与此同时,吕哲这边不也是在向岭南进攻吗?所以他并不认为现在的人眼睛被脚下的一亩三分地给死死“套牢”,向外扩张的欲望并没有完全被斩绝。那么在人们的还有向外开扩的欲望前提下。华夏大地的域外在人们眼中就不是什么“不毛之地”,而是可以开扩建设的土地。便不会产生除了中原之外都没有占领价值的奇怪想法?
事实上,大一统思想虽然保证了华夏版图的根基,但是真的让这个族群的眼睛死死盯着脚下的一亩三分地,奴隶主为了自己统治的稳固做好的办法就是天下无大事。以至于能不用兵就不用兵,因此也一直采取弱民愚民的政策,从根本上限制了族群不断往外开扩或是殖民的发展。
吕哲不打算只是在华夏大地上称王横霸,因此看待任何一国都是一样,所以盟友或是敌人从来都是根据实际需要。
齐燕联军急匆匆向秦赵开战地点赶,压根就没有空去搭理还在慎不到一万的秦军和蒙毅。而吕哲也没歼灭蒙毅这股秦军的想法,但是放着不管似乎也不是一回事。
“请蒙内谋前来营中,”王离先是露出吃惊的表情,随后又是一脸茫然:“您不打算出兵打……”
“蒙毅要是愿意自己前来。暂时交出军队指挥权,我为什么要打?”若是蒙毅不答应这个条件,那么吕哲的另一层意思就是会重兵歼灭了。
王离是真的没有搞清楚状况。他和蒙毅早就做好了秦军突袭赵军就要面临艰难困境的心理准备。现在齐燕似乎忘了他们的存在,吕哲也没有恼怒到要歼灭这股秦军的程度,但是要蒙毅前来营中做人质,军队也要交出去,这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您要放我回去?”王离很困惑地又问了一下。
吕哲却是怪异地看着王离:“那就是说,你们不愿意暂时交出军队?”
“这……”王离是真的懵了。呐呐说:“要看蒙内谋……”
吕哲像是在驱赶一样地对王离挥了挥手,他已经给出机会了。要是蒙毅不识时务,慎这边的几十万军队攻打不足一万的秦军虽然会有一些伤亡,但是秦军绝对逃不开全灭的下场。
王离走了,带着万份不解的走了,后脚蒯通、共尉、萧何等人进了吕哲的大帐。
“主上,除了在楚境边上严阵以待的部队,北部军团与其余相应的部队明日就会抵达。”蒯通看见吕哲站在上山川舆图前,顿了一顿才问:“秦,齐、燕、赵,四方加起来的兵力超过百万;我们,魏、韩、楚,合起来兵力五十七万。对我们有敌意的部队超过一百二十万,我们哪怕是加上魏和韩也就三十万,这?”
吕哲自然知道蒯通的担忧是什么,无非就是觉得太多有敌意的军队太过靠近疆域边境了,但是吕哲却并不太担忧。
秦军不可能与列国秦军一同攻击吕哲,反过来列国也不会与秦军联合,双方那么多的军队只会专注于消灭对方,在这个当口他们怎么敢招惹“处身事外”的吕哲?
另外,很多时候不是军队多了就是美好,近百万的军队交战起来波及的场地会很大,对于后勤的运输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秦军的辎重囤积地在三川郡,三川离战场近五百里路;赵国的物资集中地在邯郸,邯郸离战场将近七百里;燕国更远,远到不用思考从本土运送辎重。”吕哲很想夸奖蒙毅还是徐岩真的很会挑选交战场地:“能够及时为联军那边提供物资辎重的只有齐国。”
蒯通露出了思考的表情,不一会也想出了其中的奥妙:“如此一来齐国的物资必然会被极大的消耗,这还是建立在齐王儋愿意拿出来的前提下,若是不愿意拿出来,秦国就要获得一场能决定国运的大胜。”
是的,考验齐国的时候到了,齐王儋能将物资拿出来,那么齐国在这场大战中要消耗多少物资,消耗过后还有足够的物资发动攻秦战役吗?
齐王儋要是不拿出来,赵国还能冒险从邯郸获得大概是两个月一趟的补给,燕国则是根本不用思考从本土运输辎重,这一场突然爆发的大型会战秦国就算是赢定了,不但赢定了还能破坏齐国与列国的同盟!
不得不说,秦国有人才,蒙毅也无愧于始皇帝内谋的身份,徐岩更是一个当机立断的。不过有一点他们想必也万分清楚,那就是战略能不能顺利执行下去还有一个关键,这个关键就是吕哲!
即将爆发大型会战的场地离吕哲不远,甚至可以说是在魏韩的疆域腹地在打,吕哲的态度已经能决定哪一个阵营的胜败,因此蒙毅很干脆地孤身前来吕哲营中,看见吕哲的第一瞬间就是躬身行礼:“吕侯,毅按照陛下的旨意叫军队指挥权交付予您。”
帐中不少人都是脸色一阵错愕,想明白指的是那不足一万的秦军而不是与齐、燕、赵交战的那二十来万,他们哪里不清楚那是一种变相的投降。
“唔!”吕哲手指右边空出来的坐圃:“内谋还有其它的事情吧?”
蒙毅道:“毅还为您带来了王爵、二十万马匹、百万以上的牛羊等牧畜。”
王爵?蒯通手一抖,各个文士也是情不自禁惊呼出声,那些武将则是握紧了拳头。
封王啊!来自始皇帝的封王,虽然吕哲已经实际控制多大八郡以上的疆土,可一直是侯爵身份,他们不止一次劝自家主上称王,不过每次都被一句“时机未到”或者“名不正言不顺”给推了回来。现在,蒙毅代表始皇帝前来,说出了对吕哲封王的消息,他们立刻瞪大了眼睛看向吕哲,心里怪异的同时也忍不住兴奋。
蒯通却是皱眉,是深深的皱眉,脸色也变得无比的难看。
无论有没有举起反旗,无论吕哲有没有主动攻秦,吕哲是秦国叛逆的事实不会改变,既然已经是秦国叛逆,那么吕哲怎么能接受始皇帝的册封,一旦接受岂不是要受制于人?
吕哲眉头一挑没有说话,他在注视脸色各异的部下们,能猜得出很多人都动心了,也不是没有脸上出现担忧或是怒气的人。
对列国突袭布下了一石多鸟之策,现在又来吕哲这边设下难解之题?秦国现在的谋主是谁,该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
良久,吕哲终于是开口说话了:“若是与秦合兵攻杀列国休提。”
蒯通松了口气,他无比庆幸吕哲没有被封王冲昏了头脑,专注内政看着秦与列国拼杀是他们定下的发展策略,只要这个不被破坏又不过度刺激到哪一方,那什么都是次要的。
“不不不,陛下并无让您发兵出征的意思,”蒙毅心里还是无比惊讶的,他从未想过有人在王号面前会显得那么平静:“给您封王是感谢您为华族苗裔去除蛮越这一大患,另外也酬谢您为华族苗裔开扩南边大片疆土。”
吕哲情不自禁的动容了,他是知道一点的,若说当今世上有哪位君王致力于开扩华族的生存空间,那必定是始皇帝无疑!(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 称孤道寡的**
有人认为始皇帝的伟大是建立在统一华夏,在四分五裂长达数百年后将一个族群又统一在一个政权之下。
但是更多的人觉得一统华夏只是始皇帝其中的一项功绩,嬴政的伟大在于一统华夏之后看到了族群生存空间的不足,哪怕明知道岭南需要经过几代人的开发才能为民族建设产生助力,虽然国内依然有动荡却毅然而然地出兵打算为整个族群谋取更大更多的土地。
岭南是从秦一统才被视为华夏族群神圣不可侵犯的疆域之一,这点无论是谁都不能否认,始皇帝光是为后世奠定岭南之地是华夏领土的观念,他的功绩就已经足够流芳千古。
历史上与始皇帝一样“划分疆域”的还有汉武帝刘彻、隋炀帝杨广等几位皇帝,他们才是华夏当之无愧的帝王,可惜的是嬴政与杨广做事都太急了也小看了国内的动荡,同时这两位目光长远的帝王还缺少足够的累积,只有开扩了西域的刘彻因为文静两代的积累才算是获得了成功,不过长久的战争因为是赔本买卖的关系也是搞得民不聊生。
必需说明的是西域都护府并不是刘彻建立,他只是提出那样的概念,由子孙汉宣帝刘询在神爵二年(公元前60年)设立西域都护府,由郑吉为第一任西域都护。
始皇帝为了酬谢吕哲开扩南方疆土特地封王,吕哲哪怕知道这只是一个秦国安抚的策略也是无比的感慨。
仔细看看想想吧。列国之中无论是君王还是臣子,谁不是眼睛里只有中原,他们想起中原之外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能不能联合哪个异族来达到消灭谁的目标,也不知道有没有想过会不会引狼入室。他们联合异族攻灭了秦国,之后想怎么样?是再次联合将异族打出去,还是划出地盘让异族放牧?
吕哲从项梁那里得知的是齐国与匈奴人的约定是,一旦秦国被灭,那么河套以及范围你三百里都将归于胡人的牧场,对于这点赵国和燕国倒是提出了反对意见。可是齐王田儋以攻秦列国中齐国最强的理由“圣心独断”了。
总算是赵国和燕国都与草原胡人抗争了数百年,知道胡人的威胁还提出反对意见。可是他们也仅仅是反对而已,并没有因此退出攻秦同盟,后面对齐国与匈奴的约定采取的是默认态度。
“……胡人秉性凶蛮残忍,若是让胡人窃取华族之地。他们会有继续南下的跳板,齐、燕、赵三国鼠目寸光,以为割出河套就能满足贪婪的胡人,这点他们大大的错了!”蒙毅说得慷慨激昂,他算是看出吕哲对于异族有着令人难以理解的敌视,因此大打族群牌,希望能打动吕哲。
难以理解的敌视?当然是难以理解吕哲为什么会对胡人有那么出自灵魂深处的敌视了。不但是吕哲的部下们早发现这点,秦国那边可是专门在研究吕哲的性格,这一次才会拿出民族这张牌。
吕哲能和胡人、乃至于蛮越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他才“来”多久?满打满算也就是三年。他也不是敌视所有异族,至少对于百越就是即打击又融合的策略。他对草原族群的敌视只是一种“先知先明”的领悟,知道草原胡人对于族群有多大的威胁。怎么可能不提防?
“齐、燕、赵三国纠结胡人南下,一旦让胡人尝到甜头,秦灭之后胡人会满足于得到的利益吗?他们不会满足的!那么在占据河套之后就是整个北地,拿下北地就会盯向中原……”蒙毅不知道他说的在以后的历史都会一一验证,现在谈这些不过是看到吕哲动容之后的添油加醋。
蒯通深知吕哲的性情,看见吕哲一脸赞同越来越感觉不妙。立刻就站起来,说道:“蒙先生。还请直接说出来意。”
蒙毅看向了蒯通,在秦国的资料库里,这个因为喝酒满脸潮红的文士是吕哲的左右臂膀,能够在很大程度内影响吕哲的意志。
蒯通是范阳人,原籍为齐人,后被吕哲派出精锐千里迢迢邀请来南郡,这个已经与萧何被千里迢迢请回去传遍了天下。
秦国,包括列国原本还有些嘲笑吕哲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干绑架这种事情,不就是一个在齐地稍有名气却没有大才名声的人嘛,另外一个则是连名声传出沛县都没有的人。但是在后面谁也笑不出声了,蒯通被任命为军师之后吕哲快速歼灭了百越的主力,萧何在内政的表现也是有目共睹,谁还敢嘲笑吕哲绑架也不懂绑架大名士,他们只能嫉妒吕哲有先见之明先行得到蒯通和萧何。
蒯通能够影响吕哲的意志,蒙毅万分清楚要是回答不好让蒯通否决,那么这一次成事的几率就会无限的降低。他斟酌了一下,对蒯通躬身行礼:“蒯先生,陛下酬谢吕氏哲因而封王,这点绝无半点虚假。”他顿了一顿又对吕哲行礼:“陛下只酬谢您,对臣下臣没有半点封赏,亦是表明绝无歹心。”
好像真的是这样?始皇帝只针对吕哲进行才酬谢,按照“封建”的规则没有赏赐臣下臣,这事确实是干得地道,蒯通也只能点头承认。
“陛下酬谢吕氏哲,并没有附属要求。”蒙毅没有直呼吕哲的名字带上了氏,在现在的习俗中并无失礼或是贬低的意思,他这么称呼也是在为吕哲封王做语言上的准备。对着帐内的吕哲以及部下们环着行礼,最后直立起腰杆:“马匹、牛羊等牧畜是为了交易而来。”
哦,想来也不是白白赐予或者赠予,秦国做事还真的是分明。
吕哲一开始就猜透蒙毅想提的是什么,无非就是秦军的补给线太长了,不但运输延迟性高路途上的消耗也大,吕哲的疆域离交战地点不远,想要从吕哲这里获得粮秣乃至于是兵器等等的交易许可。
蒙毅在见识吕哲军骑兵的威力后其实是迟疑的,但是秦国的高层都有一个是列国所比不上的优点,那就是有着事情当前的抉择魄力,也能看清楚事情的本职。说实话,要是与中原联军之战败了,再忌惮吕哲还有什么用?要是与齐、燕、赵联军这一次会战秦国得胜,那自然是不用忌惮吕哲……至少忌惮会小一些。
秦国产马匹地多,举国上下的马匹数量一直是维持在一百八十万到两百万匹之间,他们算过以往的交易量,秦国输入到吕哲手中的马匹已经接近三十万,吕哲还从列国那边购置了大量的马匹。
虽然不清楚吕哲从列国那里买了多少马匹,可是七八万匹总该是有的,那合起来就是接近四十万匹。另外还要算吕哲自己设立马场在繁殖马匹,很明显现在才限制马匹输入吕哲这边已经是晚了,那么让吕哲多拥有二十万马匹又算得上什么,比起这一次会战的重要性来说,风险早就有了,那么多一点点风险是秦国必需要承受的。
吕哲抬手阻止蒙毅继续说下去,他请蒙毅暂且下去休息。
蒙毅并无死缠烂打,很明白吕哲这一方总是要考虑清楚利弊,因此再次周到的行礼过后才离去。
“这不是还没有说要封什么王嘛,怎么利索的走了?”苏烈是秦人,不会像某些六国出身的人那样排斥始皇帝对吕哲赐封王号。他这人又是脑袋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完全不顾周边同僚的感受就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还一脸可惜的表情。
蒯通怒瞪一眼口无遮难的苏烈,朗声道:“主上,秦国险恶之心昭然啊!”
一些人立刻就附合,他们自然是认为吕哲必需称王,可是由不得秦国来封,也不愿意由秦国来封。
吕哲有些纳闷地摸了摸额头,称王的事情已经纠缠了快四个月了,部下们断断续续就没有停止过劝进。会猎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齐燕联军,齐燕似乎又是什么中原强国,大部分部下的骄傲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很难再用什么时机不到来推延。另外一部分还算理智的人呢?他们或许愿意自己这个势力有吞并天下的实力之后再来考虑自家主上称王的事宜,可是被蒙毅那么一搅合显然也是心乱了。
“称王嘛,好事。本侯成了本王,你们之中的一些人也就能突破封侯的限制,成为侯爷了。”吕哲说的笑嘻嘻,下面一帮人也是听得乐了。
蒯通也在乐呵,可是依然说出自己的想法:“主上称孤道寡,我等自然是跟着滋润。”,谁不清楚吕哲不会吃独食,他们这些追随者只要有相应的功劳成为贵族是铁钉板板的。他脸色慢慢变得严峻:“可是由秦皇来进行封王,哪怕我们没有站在秦国一边参战的想法,列国恐怕也不会相信。”
那些本就不愿意自己效忠对象由秦皇来册封才为王的人立刻就是一阵附合,且看过去这样的人还不少。
蒯通在谈大道理,先无比肯定的认为吕哲必需称王,可是让秦国与列国打,这是早就制定好的大战略,必要的时候再出来摘桃子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怎么能够破坏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 天大的好事?
与秦通商不能断,一断就等于吕哲彻彻底底与秦国翻脸,那么吕哲治下不但会失去购置牧畜的渠道,连带每季都要大量从巴蜀地区进购布匹的商业行为也要断掉,那么对于吕哲的治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秦国灭不灭亡不在于吕哲,暂时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但是避免秦国过早的灭亡对于吕哲这个势力来说绝对是有利而无害的事情。
要是秦国过快的灭亡,吕哲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现在已经随着楚国暂时的屈服而破解,但是齐、燕、赵这本来就联合攻秦的同盟必然是会将矛头指向吕哲,哪怕是不直接开战,只是封锁商路就够吕哲喝一壶的。
同意秦国在战时……至少是在陈郡的战事中从治下购置粮秣乃至于是兵器等战争物资,那么列国那边肯定也会提出相应的要求,拒绝任何一方都将引起连锁反应,被动的选择站队问题。
秦国要打空联军的战争储备,那么可以预定的是中原军团的战略重心会向南倾斜,增兵直至五十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还会不止五十万秦军南下,必然会随着战事的需要连续增援。
齐、燕、赵三国目前确定能汇集过去的兵力就突破百万,按照十万秦军士卒就要列国出动二十万乃至于是二十五士卒才能抗衡,五十万秦军士卒就要列国出动至少一百二十万士卒对抗。那么总共的参战人数还没有到决战阶段就突破了一百七十万。
战事从下父城以南向整个陈郡,乃至于是泗水郡、南阳郡、砀郡、东郡蔓延是肯定的事情,那么魏韩算是彻彻底底的倒霉了。索性他们的主要人口和财帛已经在向南阳郡靠近南郡的南部转移,不然就该落个殃及鱼池被祸害死的下场了。
没有发生战事或者战事规模不大的情况下,吕哲可以依靠打出来的威名震慑使诸国不可在魏韩领土交战,但是战事已经爆发且一开始就是二十多万秦军对上三十万赵军,这样一来除非吕哲能拿出同时歼灭秦军或是赵军(该包含齐燕联军)的兵力和优势,不然是怎么都阻止不了的了。
同意秦国在治下购买战争物资,必然也需要同意联军前来购买。否则就是表达出明显的倾向,与之消停一段时间发展内政和继续整军的既定战略不符。问题是合起来起码一百七十万人的战争物资。吕哲哪怕是想卖有那么多东西吗?
“两年都是连续大熟,去年又在春耕之前开辟二百三十万倾,两年包括民间缴纳粮税和军队所得,不包含那些已经调动或是用掉的粮食。各地粮仓之中的存粮该是在二千二百万石与二千二百五十万石之间。”萧何汇报的时候满满都是骄傲的表情,他是管理内政的首席文官又当了半年的执政,这里面的收获都有其功劳。
“三十五万吨?”吕哲倒是没有多么惊讶,南郡、苍梧郡、衡山郡是贡献的大头,庐江郡、长沙郡、九江郡也贡献了一些,至于闽南均和南海郡虽然没有耕作却是从百越那里抢了现成的提供的粮食比庐江郡、长沙郡、九江郡还要多一些。
九江郡因为战乱很快平息生产并没有被打断,可是吕哲对那边采取的是让舒氏管理,算是变相的让舒氏去贪去瞒,因此九江郡上缴的粮税只是与战火平息小半年恢复了生产的庐江郡差不多。长沙郡才被吕哲光复不足半年。这个郡连续烧了快两年的战火,期间又被闽越、瓯越、南越蹂躏得不成样子,到了该上缴粮税的时候只是可怜巴巴的提交了七万石的数量。
忘了说。吕哲的疆域之内从来就没有什么免税的说法,无论是什么情况,天灾也罢人祸也好,只要是有恒产者就该有相应的付出。所谓的恒产当然是有其财富,财富又包含了土地、商铺等等任何能产生盈利的财产。对于恒产者讲求的有收获就有义务,对于没有恒产者则是一粒米、一个铜板都不会征收。反而会大力的执行以工代赈模式。
可能是吃白饭的惯例还没有被养成,既“不受嗟来之食”反倒比较深入人心。这年头并无人觉得受灾了官府不开仓放粮就是一个坏的官府。更没有人拿这个来作为暴乱的理由(借口),平常官府只是让他们去自救,到了吕哲治下官府会安排出路,说实话他们不但不以为苦还极力称赞,也出自内心由衷的感激。
按照一人一天吃一斤的量,一百七十万人一天就需要消耗一百七十万斤,一场大规模会战打上几个月不奇怪,僵持起来打个几年都算稀松平常,那么便是几千万斤的粮食消耗来计算。
最重要的是什么?战争的时候粮食并不能保证都是吃进士卒的肚子里,很多时候其实是在押解途中遭遇突袭不得不烧掉,个别时候储存粮食的粮仓也不得不放弃焚毁,总得来说粮食消耗在这两个突发事件上差不多会占到每场战争耗粮的十分之三四。这么一来对于粮食的消耗更多到谁也难以在事先计算,通常还是会要在实际需要上再虚浮一些额度。
“秦国是要消耗联军的战争潜力,恐怕……”蒯通想得很深,秦国必然会让吕哲开条件,换取吕哲不向联军出售军事物资的协议:“再则,天下乱战,哪怕我们身处南方有足够的耕地来保证粮食出产,但是谁又能预测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怎么能将这么重要的军事物资以几百、上千万石向外出售?”
吕哲却是不以为意:“卖,为什么不卖?”
发战争财啊,这是仅次于天上掉金饼子最容易致富的美事,其实哪怕秦国不提起这个茬,他都会想方设法的让任何一方来买。
“战争消耗的不止是粮食,粮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吕哲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足:“除了粮食,兵器、皮革、衣物、药物……很多都是在战时需要的军需。咱们治下哪个郡都是经过战火摧残的地皮,其中以长沙郡、庐江郡尤甚。”
长沙郡已经开始在恢复耕田,那边的水产品亦是非常丰富,另外长沙也有不少好木头出产,好的硬木是剑柄、戈矛杆、箭杆的必需品。
除了长沙郡有自己的特产之外,吕哲治下的各郡都有战争所需的物品,他不趁现在秦国需要列国也需要的时候扶持工业、农业,难道要傻乎乎的错失用别人的钱来发展自己内政的良机吗?
“可是,我们卖给敌……潜在竞争对手,那么未来的敌人多得一份强大一分,我们少了一份不是弱小一分?”蒯通说得非常激动。
什么思想啊这是?在几乎所有人都反对的时候,吕哲脑仁开始有点疼了。
“在市场需要的时候,社会生产必然会根据需要进行自我的调整,然后……听不懂?”吕哲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太阳穴:“好吧!你们之需要知道一点,我们因为需要量不多本来只有一家造兵器的,等待需要量提高的时候必然会出现第二家造兵器的作坊……,因为需要所以发展,现在是卖给了竞争对手一份,但是对手需要的越多,我们造兵器的作坊也会越来越多,而在兵器作坊增多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多少投入,建立兵器作坊的本钱都是那些竞争对手在向我们购买的时候提供的。所以,现在他们需要得越多,未来我们的产量就会得到多强的增长。我这么说,可听懂了?”
讲那么一套市场决定经济的论点可能有点复杂,可是现代人谁不清楚美帝是怎么发展起来,还不是靠发战争财!问题是蒯通不是现代人,除了吕哲压根就没有一个现代人,逼的吕哲耐下性子虚构出那么一个国家出来,用还没发生的历史说故事,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总算有人听懂了,更多是半懂不懂!
“那么我们不但要卖还要大卖?”蒯通似乎有点晕懵,他就是没搞明白一点,因为敌军的需求量能增加自己这方的产能不假,可是东西是实实在在的给了敌军啊?
“主上的意思是,现在是难得用他人的财帛来改善各郡内政的机会,我们可以根据各郡的实际情况来安排职能,既是各郡自己的特色,哪怕能一时间壮大敌人,可是对我们的好处更大。同时,我们因为产生加大,生产的数额达到一个量,必然会使得工艺更加完善,还很可能放发现新的技术,来提高产能的同时使产品优质化。”萧何说得很轻声,一字一顿,一板一眼,那双眼眸要是能发光,射出来的绝对是激光。
吕哲那个愉快啊,萧何不愧是专职内政的,果然是看得清楚想得透彻。
“……”蒯通转了转眼珠子,实际上他还是半懂不懂的。不过嘛,对内政专才的萧何既然能那么兴奋,他要是还不懂这件事情有天大的好处,那就实在是有负于智者的称号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二章:讨价还价
现在懂市场经济那一套的压根就没有,吕哲自己对于市场经济的理解也是相当的肤浅,不过并不妨碍用其“形”来达到壮大内政的机会。
事实上吕哲在治下疆域的时候走的是“大天朝”那一套,既是“有控制性的引导规划”。例如南郡本身因为人口众多,有足够的劳力的情况下适合走工业路线,再以相应的农业为辅助;苍梧郡人少地多、矿产多,那么就调去屯田兵走“大农场”建设道路,对于工业也是“大工业”的路线。
只是两年,由官府来根据每个郡自己的优势进行发展引导已经被证明极其有效。同时关于由官府来发布生产任务,对大地主限定每个收获季节收购多少成的粮食,大作坊生产出来的商品、数量进行约定收购,每一户自愿前往官府领取小额的制衣等任务。该类引导型、任务型能够极大限度的增加国力,也能符合官府所需要的发展方向。
产能是需要一再刺激才能增加,内需支撑不了多少时间,转内需为外售才是最正经的发展手段,吕哲一直都在苦恼内需饱和之后治下的产能要遭受打击,现在秦国率先提出战时从吕哲这边购买需要物品,不是天上掉馅饼是什么?
当然,吕哲向蒯通等人说得很清楚,不会无限量的出售物品,自家的战备储存也不会放下。
“出售的粮食与收获的粮食比例不能超过四成,那么我们的军粮储备就不会遭受影响。关于兵器的出售,他们战事激烈不会计较兵器的新旧,优先卖掉那些换装下来的青铜兵器,我们的部队则是逐渐换成铁质兵器。皮革、皮毛不贩售原料,而是以成品方式贩卖……”吕哲在滔滔不绝。
任何时候卖原料的利润都是最薄的,只有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这么干,不然谁不是选择出售成品?
“相信他们会很需要皮甲、金属甲。我们制作一件皮甲从人工到原料的成本价大概是二十个半两。但是卖给他们却至少能卖出五十个半两,这就是一点五倍的利润!”吕哲看向了后面才来的娩杓,接着说:“那等于是每卖出去一件皮甲,我们就能多出一件来。”
娩杓像是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主上说的是。另外因为我们的工匠制作多了,手艺必然就会更加熟练,无形中不但会增快生产速度,连带制作的质量也会越来越上层。”
“娩杓还有一点没说,”吕哲只差大笑来表达自己的愉快:“他们购置过去必然会根据参战的使用情况要求更改,那么我们的甲胄和其它产品就会被一直发现缺点。”
挺简单的道理,很像是其他人在打仗。自己用别人的性命来完善本方的战争产品,那是非谁都会乐意接受的事情,好处已经不是简单的经济效益。
原本不懂的人开始懂了,不再有人反对向秦国或是列国出售战争有关的物资,可是吕哲嘴巴上虽然说得那么好心里却保持着警惕。
现在的人或许不知道什么叫“市场经济”,可是“经济战争”那一套已经被玩得都烂了。而首次使用“经济战争”的人是管仲,他用这一套灭了三个北方小国,中原霸主晋国也一度虚弱。后面晋国学习齐国的经济发展策略才得以复苏,更是在赵武当政时期打服了曾经的南方蛮夷楚国。使得楚国成为周王室的一员。
购买方会需要什么,在出售的时候吕哲会亲自把关,别到时候经济的发展方向变得畸形,那哭都没地方去哭。
吕哲再次召见蒙毅是在大军出发的前一天。他没有问及封王什么的话,只是让蒙毅拿出一个购买物品的种类以及数量。
蒙毅显然是有准备而来,吕哲话音一落立刻就从怀中拿出一张几乎写满了字的白绢。
秦国采购的清单中粮食占了很大的数额,南方小麦产量低就采购二百万石的水稻以及各种豆子类杂粮。戈矛、长剑、长矛这一些近战兵器第一批数量合起来就是十五万,普通的弓两万张、二十弓一千张、各式弩一万部,箭矢一百五十万枝、弩箭五十万枝。另外一些就是皮革、皮毛、药材、布匹、鸡鸭鹅……等等非常多的种类。
二百万石?那是二十二万大军将近一年的用度。但是秦军不可能用二十二万去和上百万的齐燕赵三国对阵,考虑到中原军团哪怕是增兵参战的秦军该是在五十万这个数,若是再增兵……那秦国其它方向的防线肯定就要变薄了。
吕哲怪怪地看着蒙毅:“你们只是带了先期的粮秣?”
蒙毅倒是毫不避讳:“回君侯,正是如此。”
可以确定了,蒙毅拿出来的清单只是第一批,不然不会第一次就购买那么多的粮食,二百万石对于五十万大军来说,哪怕是战时没有被意外毁掉,那也就是四个月的消耗就要用光了。
“……粮食可以尽数。”吕哲心中的回忆府库中的兵器数量,发现要是按照清单来,那自己的军队要是发生大战就要缺少兵器,犹豫了一下也表示兵器可以满足,但是箭矢和弩箭的数量需要减少到箭矢八十万和弩箭二十万。同时,他很清楚的高速蒙毅,皮革等晕材料不应该在采购清单,提供的话只能是相应的成品,至于药材和肉类食品则没有问题。
“……”蒙毅表情上没有什么异色,心里却是随着吕哲答应越多越感到震惊,最后实在没忍住赞叹了一句:“君侯有治国之才,可惜……”
“咳咳!”蒯通立刻就是一阵咳嗽,治国之才形容是臣下,不管是蒙毅在试探吕哲有无立国之心,还是在蛊惑吕哲回心转意效力秦国,他都不可能让蒙毅说出这一类话。
吕哲是答应了秦国大部分的购买物品,可是光二十万匹马匹和百万的牛羊显然是不足以支付的,他不得不问蒙毅要使用什么支付方式。
现在一匹良马的价格是在八十镒左右,普通马匹该是在二十镒到三十镒,一镒金等同于七到八个半两,戈矛大概是在十五个半两左右(因为兵刃也是铜,不过加入了锡和铅等材料),普通的剑一般是在二镒金,一个半两可以购置百枝箭矢,弩箭则是十五枝一个半两……
考虑到天下大乱什么玩意都涨价,尤其是因为到处都在燃烧战火使粮食价格倍增,林林总总的算起来,包括粮食、兵器、箭、药材等东西,要是以战马方式支付的话,秦国至少还需要给吕哲十一万匹马匹,或是四百四十万镒金。
为了避免误会,必需提起的是这个时候的金并不是金子而是铜,四百四十万镒金也就是三千零八十万个半两,要是按照五铢钱来算是一亿五千四百万。用亿来计算看上去很多,但是别忘了到汉末时期,有点家底的人随随便便都能拿出几亿钱来买官,因此并不算是很恐怖。
“……君侯,粮食等物确实是物价飞涨,但是马匹的价值也在倍增,特别是二十万匹马中有六万匹战马,您……”蒙毅很想告诉吕哲,现在一匹战马最低价格也需要六十镒金。
“讲价?”吕哲露出了很不爽的表情:“那我卖给列国吧,他们肯定不会跟本侯讲价。”
“……”蒙毅不是在怀疑吕哲会不会卖给列国,是在奇怪吕哲是不是昏了头了,现在比大争之世的竞争还要激烈,吕哲难道不储备物资了吗?
吕哲见蒙毅不再讨价还价立刻就说:“这样就对了,咱们做买卖讲的是利索,你越利索我运输得越快。”
没错,因为已经是在交战状态,秦军根本就不可能穿越敌境或是长远的绕路,因而蒙毅还提出了吕哲帮忙运输的要求,这个运输费用必然也是要支付的。
送走了蒙毅,吕哲看向了燕彼。
秦国购买物资的消息吕哲不但不会隐瞒反而还会自己到处散播消息,结果自然是不用,齐、燕、赵三国之前有没有想从吕哲这里买物资不知道,后面派来了李左车提交了三国的购买清单。
“……大概就是这一些。”燕彼是代吕哲见的李左车,介绍完李左车带来的齐、燕、赵、三方清单,他很认真地看着吕哲:“怎么处理还请主上示下。
不得不说,粮食真的是每个国家都稀缺,齐、燕、赵三国的购买数额比秦国多出了一倍,也就是达到了四百万石,兵器等物也在购买之列,但是没有像秦军那样要求付出代价帮忙修补,这是因为交战地点离齐国本土相对近,没有那个必要。
“很巧嘛,也是四个月的粮秣数额。”吕哲摸着下巴问燕彼:“那联军打算以什么样的方式支付?”
联军中的赵国和燕国都有出产马匹的地盘,可是因为亡国了一次马匹基本上是被秦国掠夺到陇西好北地去,赵、燕两国的马匹持有量是绝对不能和秦国相比的,所以以马匹作为支付手段是别想了。
“……说是部分以财帛,部分以地皮来支付。”燕彼只是代为复述。
吕哲立刻乐了:“那些地皮现在还是秦国的地盘吧?”
燕彼点头。
“我看上去很傻吗?”吕哲脸上满满都是讥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