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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荣誉与忠诚     大秦之帝国再起txt下载     大秦之帝国再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一章 无奈啊(下)

    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的就结束了呢?吕哲还需要与百越继续打下去,至于打到什么时候要看实际的需要,有需要的话哪怕是已经攻取百越的所有疆土也不叫结束,哪怕是将百越杀光了也还是处在战争状态。

    “什么时候结束我们说了算。”吕哲又问起出征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所谓的什么事所指的是吕哲必需知道的事情,列国有没有在他出征的时候找麻烦,五郡是不是稳定,行政体系有没有出什么乱子,各郡县民生情况。

    带着一帮部下远出三十里的萧何简短地汇报了一下,吕哲很明显发现萧何有点敷衍,概因三言两语的说着概况的时候萧何眼睛不是放在吕哲身上,而是一直拿眼睛瞄着旁边的燕彼。

    自古君王多猜疑,哪怕吕哲不是君王,可是他依然是一方势力的主人,文官体系中最大的萧何这个态度不得不令他迷惑的同时产生了警惕。

    “还有什么说的?”吕哲不动声色再问。

    萧何立刻就退后两步,双手供起做稽首姿势。

    在吕哲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从南陵过来迎接的众人全部弯腰行礼,燕彼等少数的几个人甚至是出列跪下。

    按照礼节,君主出征得胜归来要远处百里迎接,不过吕哲并没有事先通知回军的消息,萧何、燕彼等留守的文武,包括哪些非本势力的人。他们都是等待吕哲到了州陵才急急忙忙的出迎。

    非吕哲本势力的人中来的都是副使,冯劫和董翳则没有出现。

    当然,吕哲没那个功夫去看到底都是谁来了。他被一帮人这种莫名其妙的姿态搞得有些发憷,心里闪电般的回忆了一下,哪怕是按照春秋战国的礼节,该祝福和庆贺都应该到了南陵城门前才做,毕竟作秀也要有观众,而这里没有黔首啊!

    就在吕哲要展示威严问个明白时,跪下的燕彼用着洪亮无比的音量吼似得:“恭贺主上。吕姬与卫姬有喜了!”

    “……”吕哲很想做掏耳朵的动作,那吼叫的声音太激动了。他几乎没听清楚燕彼吼叫的是什么玩意。

    吕哲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在这个时代哪怕是家臣也只有到了大喜事或者做错事的时候需要下跪。那些麾下因为是臣工而不是奴隶除非必要的礼节场景也根本不需要做磕头虫,现在臣工稽首而家臣跪,那说明不是出了什么错事。只会是出现大喜事。

    燕彼吼完抬头看向吕哲,他竟是看见吕哲严肃着脸庞没有笑容,不知道吕哲是因为没有听清楚,脸上的表情不由就僵住了。

    有喜?虽然只是宠姬怀孕,但无论怎么说都是喜事啊!所代表的自己效力的君主要诞生自己的后代,再明白点就是有开枝散叶的能力,是仅次于夫人怀孕,重要性略略低于出征获胜的大喜事,吕哲哪怕不露出微笑也不应该是这种严肃的脸色。

    哦。侯爵的妻子按照现在的规矩,官身品阶就是夫人,从身份上来讲夫人是在皇帝(国王)女儿。既是公主之下的贵女,国家也是要发放俸禄的。

    蒯通了解吕哲,一瞬间就明白燕彼吼得音调都变了,吕哲那是没听明白说的是什么。

    “恭贺主上!”蒯通可不想在外臣面前闹出什么笑话,大声说完立刻又低声说:“主上,吕姬和卫姬怀上您的血脉了。”

    这一次吕哲听清楚了。那张因为警惕而紧绷的脸立刻像一朵菊花似得绽放。

    “恭贺主上!”

    家臣与臣工齐喝。

    “恭贺主上!”

    数万士卒高声吼出。

    一旁,田荣在瘪嘴。只是两个宠姬怀孕而已,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吗?家臣恭贺也就算了,毕竟家臣也是家族一份子,臣工和数万将士只因为两个与货物差不多的宠姬怀孕就放下身段来恭贺,太土包子、太丢人脸了。

    与之田荣将内心的鄙夷表现在脸上,景驹、李左车、虽然心里不以为然,可是他们都笑吟吟地在行礼。至于张良和魏豹则是真的心里在祝福,恭贺的语气和姿态也充满了真诚。

    楚国与吕哲这一方还没有解除战争状态,两方势力到现在边境的冲突依然激烈,项伯和景驹这次再次出使过来南陵除了打探吕哲南征的情况,也要以姻亲之国的情分请求停止没完没了的骚扰,既是双方罢战。

    说实话,楚国败在吕哲手中,可是楚国的战争潜力还在。楚国想要将战争潜力发挥出来需要一段时间的平稳,是恢复会章郡民生,也是将那些在边境上抵御吕哲军骚扰的部队好好的整合操练,吕哲一天不停止骚扰,他们就不能集中资源,军队的整顿更是没有可能。

    陈余这么个重臣跑来南陵也是担任重任,李左车只能说是一个牵桥搭线的存在。赵国现在与楚国一样是半残不死了,差别就是楚国是被吕哲给揍的,而赵国是让秦国虐的。

    赵王歇采取了吕哲的建议,收缩了疆土之后战争潜力也还在,可是相对于楚国来说位处中原的赵国更加危急。这次派出重要如陈余这样的重臣作为正使过来,其实已经丢下大国的面子,也是想着赵国是因为采取了吕哲的建议才有现在惨样,不然想要谈什么事情总要等叔孙通到了邯郸正式送上聘礼、征礼、节礼等物才派出像是陈余这样的重臣。

    赵国的使节团是来求援了,哪怕是还没有正式成为姻亲也是理直气壮的过来讨要支持,魏韩派出魏豹和张良则是有另一套说法了。

    魏国和韩国现在是处于吕哲的保护之下,无论是按照春秋战国时期的晋国对鲁国、卫国,还是后面的汉、隋、唐、宋、明等保护自己的小弟那样,作为昂人鼻息而存活的魏韩现在都应该视吕哲为宗主国。

    保护自己的宗主国出了数十万人打仗去了,魏韩按照道理也应该派兵助战,可是吕哲这个家伙对宗主国和受保护国之间的那套规矩并不是那么了解,懂得这套规则的叔孙通和陆贾早早出使,其余那些臣下也都是半吊子,因此这一次吕哲南征根本就没有招呼小弟魏韩两国派兵撑场面。

    没有收到招呼的魏韩两国其实挺纳闷的,他们一方面在稳定下来后已经做好每年该付出多少“征税”的心理准备,连带吕哲要和谁打仗时该派多少军队听从指示都已经在安排,结果吕哲连通知一下都没有就和百越开战了,这都算什么事啊?

    所谓“征税”没多么复杂,就是老大对小弟收取保护费,春秋时期的老大晋国干这个是最得心应手的。

    吕哲不吭不响就出兵征战,魏韩两国怕了。别误会,不是魏韩两国不是怕吕哲出兵打他们,而是吕哲说表现出来的态度就不像是一个宗主国主人该有的样子,那么魏韩就需要好好考虑自己是不是受吕哲保护了,一旦失去了吕哲的庇护那魏韩面对齐、赵、楚,当然还有最为强大的秦,是不是随时都可能灭国,最最最小心肝乱跳的是被灭了还没人帮忙报仇和复国,那该死得多憋屈和冤枉啊?

    张良和魏豹前来南陵的目的相对于其他势力来说无比的简单,那就是探听吕哲在南方的战事怎么样,同时也是从文书上赶紧进行誓盟,将老大保护小弟的责任赶紧落实,然后补上该缴纳的“征税”,该派出多少军队归吕哲当炮灰使这件事情也赶紧定下来。

    一阵失语的吕哲先是微笑,然后“呵呵”,之后“哈哈”,他不是疯了,而是一种快要有自己血脉传承的喜悦令他表现出来的举止有些……怎么说呢?就是一种单纯的快乐。

    “很快啊?”吕哲抓着酒鬼蒯通:“我就播了几次种,这就怀上了?说明基因优良,是不是?”

    “……”什么叫播种,什么又是基因,蒯通听得一阵纳闷,不过他当然也心里无比的喜悦:“主上还要多多努力,尽快也使夫人(赵婉)有您的血脉,若是有嫡子,我等臣下也就舒心了。”

    “是是是,努力。”吕哲就不计较一个酒鬼干涉自己的私生活了:“诸位请起,”说着比了一个虚请的手势,又是大笑了一阵子,“班师,立刻班师,咱们回家!”

    等等!按照礼仪,吕哲要让出城三十里迎接的人将带来的酒肉分给出征归来的将士,也要免礼这些留守的臣属,感谢他们在吕哲出征的时候照顾好根基。可是……别忘了吕哲是个穿越的家伙,一个随性且不懂礼仪的现代人,快乐之下竟然要直接班师?

    “这……”

    萧何懵了,燕彼愣了,蒯通有些目瞪口呆,那些将士也都傻愣傻愣的,连带前来恭贺的外臣也是一阵阵的侧目。

    还是蒯通最先反应过来,大喝:“归回南陵,以大征之礼庆贺!”

    一个不懂礼的主上真是令人苦恼,所谓的大征之礼有点过分了,那是灭了一个国家才该出现的庆贺方式,但是自家主上有了两个孕育的血脉,他们也的的确确将百越的有生力量歼灭了近五十万,解释一下就当是提前庆贺攻下闽越、南越、岭南作为庆贺吧。

    “只是……希望夫人不要误会才好。”蒯通无奈的心里补充。(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强者的自觉(上)

    咦?大征之礼?!!

    灭国才会用的庆贺礼仪啊,只是因为两个宠姬就举办这种庆贺,是不是太过分了?

    田荣低声朝旁边的魏豹说:“土包子,一帮暴发户,连基本的礼仪都不顾了。”

    齐国复国之后发展顺利,不但全盘接受了旧齐原有的疆土还略有扩张,国内经济发展稳定的同时又有将士接近六十万,怎么能不觉得自己是列国阵营的老大?

    可是呢,在西南方有一个叫吕哲的家伙崛起,齐国在东海之滨光芒被抢夺了不少,甚至秦军和楚军都有败在吕哲手上的经历,因此齐国更加感觉嫉妒了,当然是要逮住机会就嘲讽,用此来添补心内那还没有经过战争得胜的脆弱心灵。

    齐国是老牌列国,崛起之后从未帮过原有的盟友,甚至还抢了赵国和楚国的土地,对借地栖身的魏国和韩国也百般的欺凌,魏豹本不想搭理可是齐国怎么说也是强国。

    “呵呵呵……”魏豹一阵傻笑:“可是吕侯强大啊,突发事件能够召集数十万甲士,说南征立刻就南征了。”

    田荣听懂了魏豹的意思,那是在说吕哲强大,人家干什么关你屁事,有种你去招惹试试。

    听懂了的田荣脸上不断变换表情,深深觉得受到了侮辱。他心里很明白魏国有吕哲撑腰胆子变大了,竟然敢对齐国上卿这样?就在他愤怒的想表示“试试就试试,谁怕谁啊”之前,张良慢悠悠开口了。

    “恐怕不单单是为了宠姬受孕啊,应该是吕侯在南方取得了关键性大胜……”张良做出了昂天微笑的姿态:“良猜得没错的话,入侵长沙郡的蛮夷该是被全数歼灭了。”

    看吧,连韩国因为有吕哲的照顾都变得敢说话了,田荣眼睛眯了起来,心里琢磨着回国之后应该怎么煽风点火给栖息在齐国边上的魏韩两国找难受。

    百越十数万蛮夷被歼灭。这里的信息量很大,可是恼火的田荣显然是没有抓住这个消息,一旁的景驹却是瞪大了眼睛。

    楚国现在是个破落户,但是在春秋战国历史上,楚国从来都是疆土最大、人口最多的国家,在那么长久的历史里楚国一直都在向南开扩,十分清楚百越虽然社会体系落后但绝对不是一个没用的族群。

    百越人擅长在山林里偷袭,楚国在向南开扩的时候吃过无数次亏,南方又基本不是山就是林,平原可以说非常少。要是吕哲真的在长沙郡歼灭了数十万百越人。景驹可以预见的是吕哲的南面在三十年内没有什么威胁了,概因百越人失去了太多的人口,肯定是要龟缩起来舔伤口。

    景驹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吕哲压根就没有想给百越舔伤口的机会,在吕哲自己带着三万人回军南陵的时候,司马欣、骆摇、季布这三人各自领着一支军团,分别向闽越、南越、岭南扑去。

    季布是最先展开行动的一个,景驹所在的楚国正是因为发现庐江郡的吕哲军变少,因此才想着派出使节。

    楚国认为吕哲将注意力转到百越身上,那么楚国是不是可以借这个机与吕哲达成谅解。好能够结束战争状态?

    说实话,没完没了的骚扰很困扰人,特别是那些不断来骚扰的敌军势力相对起楚国来说还强,搞得楚国有能力出大军也不敢调动。深怕又引来一场旷世大战。

    在得知吕哲出兵与百越人交战时,楚国其实有很多重臣都认为应该趁这个机会再与吕哲打上一场,毕竟不喜欢列阵而战喜欢躲起来偷袭的百越真的不是那么好对付,他们猜测吕哲很可能会陷入百越的战争泥潭。那么楚国需要面对的就不是完整的吕哲军,说不好能有机会夺回庐江呢。

    按照道理来说,楚国朝堂有出兵再战吕哲的**项氏应该感到欣喜万分。并且极力赞同才是?可是这一次楚国那些鼓动开战的人都想错了,项梁竟然反对开战!

    项梁的理由很充分,楚国经过会章郡一战已经伤了元气,一个伤了元气的国家最该做的是躲起来舔伤口而不是处处出头,再有齐国在北边虎视眈眈,楚国再战吕哲也拿不出全部的实力。

    不完整的楚国对上同样是不完整但是明显有余力的吕哲,楚国有把握获得战争最终的胜利吗?

    楚国掏出老底子与吕哲打生打死,然后齐军扑向会稽,楚国有余力来保护自己吗?

    要是逼急了吕哲,哪怕吕哲不将南征的部队回调,光是将南郡就有将近二十来万正在接受整编的部队,这支军队依靠楚国能出战的十六万人,楚国有把握在短期之内击败吗?

    有太多的问题了,项梁问的楚国朝堂之上的众臣没人答得上来。再则说实话,列国不太愿意吕哲将目光一直放在南方,但是又怕吕哲将目光放在中原,内心里的矛盾楚国也不是没有,他们还指望吕哲将注意力北移,好让吕哲再与秦国打战上一场呢。

    综合下来,哪怕楚国的旧有疆土被吕哲夺去了三分之二,哪怕有战败在吕哲手下的仇恨,更有会章郡被吕哲劫掠得残破的大仇,楚国现在都不适合与吕哲开战。

    还有战争潜力但是没得到开发的楚国沉寂下来是最好的选择,只要给楚国三年的时间,利用会稽郡完善的工业和农业体系,楚国很快就能喘过气来,在此之前还是消停点,其他人想去打生打死就去吧。

    项梁解释得太清楚了,且哪怕是经历过一次战败的项氏也不是楚国其余的氏族能够抗衡的,既然项氏都愿意忍,那就忍呗,起码成了姻亲之后,楚国停战也有了其它的理由,不算太丢人,更加重要的是丢人也不比成了吕哲藩属的魏韩两国那么丢人。

    “吕侯在长沙郡境内歼灭了百越,张侯能确定这点吗?”景驹的话有点不利索了。

    这件事情太重要了啊,要是吕哲真的在两个月之内就成功击败了译吁宋、驺无诸、开明森等百越部落联盟,那楚国心里的算盘就落空了,他们还指望百越能将吕哲拖在南方那个战争泥潭呢!

    景驹称呼张良为“张侯”不是口误,概因张良被韩王封侯了,不过封的是亭侯。张良的封地是一个叫“宁”的亭,要是正式称呼的话景驹其实应该称呼张良“宁侯”。

    “宁”这个亭是楚国借给韩国的租借地,景驹可不愿意称呼张良宁侯,因为按照春秋战国的规则封地一旦封出去就很难拿回来。景驹现在是楚国使节团的副使,以副使的身份称呼张良宁侯,那岂不是从官面上承认了?要是作为楚国使节团的副使承认张良的封地有效,那楚国以后还怎么讨回借给韩国的土地?

    其实吧,不管是韩王成还是魏王咎,两人最近都在大肆的封赏臣下。不是魏韩两国的臣子突然间都立下大功劳,也不是两个王大方地犒赏复立有功的臣子,而是要用大肆的封赏将借来的土地分封下去,以达到快速占领的用意,也在为以后将借来的土地长期的“据为己有”打下楔子。

    魏韩不地道啊,借来的土地封赏给众臣,楚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楚国也没有太好的办法,魏韩抱住吕哲这根大腿了,且阻止魏王韩王分封也要得罪魏韩两国的贵族,只能当作没看见也不承认。

    小家子气做到十足的魏韩才不管那么多呢,张良也明白景驹的称呼是怎么回事,他当作没听懂,但是景驹的问话就不能搪塞了,立刻就答:“很显然的事情,您且看看吕侯回军的队伍里带了什么。”

    唔?带了什么?

    景驹看向后方,吕哲军是带了很多马车,上面也堆满了战利品,可是……等等!他看见了,不是看到战利品有多么的丰厚,而是看到了属于瓯越、南越、闽越等等部落的图腾和“旌夏”,那座关押罪囚的牢车里面的人,注意看的话也能认出一个轮廓。

    “旌夏啊,慢慢都是猛兽尾巴和羽毛的旌夏,说明瓯越和南越溃不成军,连代表族群的图腾和旌夏都被缴获了。”景驹见鬼似得指着牢车:“上面的人如果没有认错的话,那不是闽越部落的联盟酋长驺无诸吗!?”

    图腾和旌夏的重要性对古人的重要性等于“玉玺”,特别是蛮荒体系的百越对图腾和旌夏的保护程度比保护部落酋长还看中,既然有那么多的图腾和旌夏都落在了吕哲手里,那不是能说明一切了吗?

    “驺无诸?”张良无意识的重复了一句。

    景驹脸色马上就变了,他不应该表现出认识驺无诸的,不然不是告诉别人楚国和百越的关系很密切吗?

    刚好走过来的吕哲也听到了景驹刚才的话,他露出一种含有莫名含义的笑容:“副使认识驺无诸啊?这实在太好了。”

    景驹恨不得甩自己几巴掌,说了也就算了,偏偏好死不死的被吕哲听见,这、这这……

    “我就说嘛,留下驺无诸是有特别用意的。”尾随在吕哲后面的蒯通开心了,心里只唱歌:“显然是想抓住这条小辫子,这下楚国注定难受了。只是不知道主上是要做多大的图谋?”(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强者的自觉(下)

    如果吕哲真的在长沙郡境内歼灭了百越的大量人手对于楚国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灾难,空出手来的吕哲下一个目标必然是会转向楚国!

    景驹失去方寸之下再说错话,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吕哲行礼,然后赶紧的能抽身就抽身,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最小,能不引人注意就绝对不引人注意。w w. v m)

    在那么一刹那,蒯通的眼睛彻底亮了,他之前还不太明白自家主上留下驺无诸是什么用意,只觉得光是“驺无诸向往华族文明,因此让吕哲产生好感”这一条就显得吕哲想法荒谬,现在他彻底的明白过来了。

    在蒯通想来,吕哲留下驺无诸的行为太妙了,作为俘虏的驺无诸可以随意让他们摆弄,他们想让驺无诸说什么就是什么,且湘水西岸一战吕哲军也俘获了一些来自楚国的工匠,那么一旦吕哲想再次向楚国派大军征讨完全就值得操作了。

    所谓的操作不是拿这个当开战借口,而是楚国对百越的援助这一个重点,这点可不能搞混了。

    楚国勾结百越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可以说不管是哪个国家勾结谁(包括异族),在现在的价值观里其实都不算什么,毕竟春秋战国的历史只要有机会增加战力,谁在乎谁勾结谁啊。

    华夷之辩现在还没有形成概念,最早出现的是在秦成公阶段,那个时候晋国非常强大,周天子麾下的诸位封君对晋国万分忌惮,其中又以被中原诸国看不起的秦国最为警惕。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很多史学家认为是“华夷之辨”的首次出现,当时的历史背景是秦国刚刚败在晋国手中,为了怕晋国报复因此有人建议与南方的楚蛮结盟,有臣子认为不是一个族群的楚蛮根本就不可靠,因此产生谏言。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出自《左传?成公四年》:“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意为族类:同族的人。不是我们同族的人,他们必定不同我们一条心。

    又有《徙戎论》中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

    春秋时期的鲁国是记载周室历史的国家,《左传》其实就是一本记载历史的书。

    《徙戎论》则还没有出现。那是三国之后的晋国,而不是春秋时期的晋国。《徙戎论》的历史背景是内战已经把华夏人口基本都内耗完了,土地大而人口少,北方的胡人(戎泛指游牧)已经在蚕食北方的土地,关中又被戎狄渗透蚕食,江统认为“此等皆可申谕发遣,还其本域,慰彼羇旅怀土之思,释我华夏纤介之忧。”。向朝廷谏言,可惜的是当时是贾南风执政,因此不被采纳。

    江统的言论会被记载并不是由于《徙戎论》在当时的西晋流传有多广,而是《徙戎论》在出现后的十年发生了“五胡乱华”事件,因此才为历史记载,算是西晋作为华夏(汉朝之后的汉族)的罪人的罪证,拒绝采纳《徙戎论》的贾南风也成了钉在华夏耻辱柱上一员。可是后面不断有异族统治汉族,天朝又为了民族和谐,因此关于《徙戎论》的历史鲜有人知,连带在“五胡乱华”时对汉族有“存族”恩德的冉闵也成了刻意被消除影响的一份子。

    总的来说,“民族”和“国家”的概念不但在春秋战国相当模糊,秦一统天下之后也还没有真正的形成。倒是因为汉朝的汉武帝刘彻对匈奴展开战争,大半个汉朝历史都是在和匈奴打仗,汉朝期间出现了“民族”的概念,汉族也因此而出现了。

    华夷之辨在汉朝被形成一种思想有着儒家的功劳,五胡乱华后杨坚建立隋朝更是对汉族有着难以估计的贡献。

    当时的杨坚是经历了南北朝的阵痛,建立隋朝之后一直在打压胡族的影响力,扩大汉人的影响力。但是后面隋朝灭亡这一事情就中断了,到了李唐时期因为李氏本身就有胡人血统,提高汉族地位弱化胡人的影响力等于是在打自己的脸,所以就采用“海纳百川”来作为修饰,其结果是李唐经过武则天的“武周”经历的数十年的“灭亡”又原地满血复活,但是到了李隆基重用胡人将领的阶段……唐朝被胡人给灭了,然后华夏再来个五代十国。

    是不是扯得有点多了?其实没有,现在(指吕哲穿越的时间)的价值观是没有民族概念的,华夏历史很多时间都是没有民族概念,到了近现代的“我大清”更是不敢提什么民族概念(提了等于是在鼓励汉人造满人的反),所谓的“民族”和“国家”的概念还是那群“二鬼子”从西洋人那里带回来的舶来品。

    所以了,要是用楚国勾结百越来作为吕哲对楚国开战的借口根本就站不住脚,至少列国是根本不会赞同这个说法的。

    不过没关系,有句话叫“上有所好,下必趋之若鹜”,吕哲是个有“国家”和“民族”概念的人,而且很偏执的一直按照自己的想法向人灌输,作为吕哲的臣下自然是自家主上怎么说就怎么信,那么其他国家怎么想关他们屁事,他们反而要将自己的想法强迫到其他人脑袋里,不然怎么能彰显自己的强大?

    蒯通的想法就是那么直接:我比你强,所以我的道理就是你的道理,你不接受我的道理没关系,因为我比你强就打到你屈服了接受为止。

    迎接仪式结束,与蒯通同车的吕哲听完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看来对于百越的大胜让包括蒯通在内的臣下心志都暴涨了,有了那种“我身为强者”的思想,所以思想也得到“进化”,开始有一种身为强者该有的霸道。

    “也就是说,民族啊、国家啊什么的,列国……”不对,不是列国,而是吕哲潜在的所有对手,吕哲顿了一下:“他们不懂就要‘教’他们懂?”

    蒯通高傲地昂起了头:“主上,我们歼灭了五十万百越,自身的损失不超过三万人,为什么不能‘教’其他人道理?”

    所谓的损失不超过三万人不是正确的说法,实际上吕哲军南征损耗的人手足有八万,不过有五万多是不算在对战的战损里面,基本是因为生病而脱离作战序列。

    这一场南征之战顺利的程度超乎所有人想象,因此作为部署战争策略的吕哲,不管是武将体系还是在文官体系声望都到达了巅峰。要知道楚国(指战国时候的楚国),或者是秦国都没有在百越那里讨到多少便宜,而吕哲部署之下轻轻松松歼灭了五十多万百越,威望又怎么能不得到提升?

    同时,因为在长沙郡消灭了百越的那么多人口,接下来攻略南方的难度等于几乎是没有,攻取闽越、南越可以说是触手可得,也只有岭南那边因为桂越的存在有变数,吕哲的武功之鼎盛谁又能说出个贬义词出来?

    在这种现实之下,吕哲丢下南征的部队回转南陵,虽然是有点不合乎常理,至少按照现在的礼仪绝对不合乎礼节,但是三十来万将士谁也没有表示反对,甚至是命令疲劳的军队继续南下也被十成十的执行,这就是声望说带来的权威。

    好事啊,对于吕哲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众部属有心志想要用武力去传播文化,那就等于是接受了吕哲关于民族和国家的思想,这是吕哲最愿意看见的事情了,在这个前提之下其它事情都成了小事。

    “当然,我们应该休息一下,至少是在闽越和南越到手之前,”蒯通还是很理智的:“不适合再开一条战线。”

    心情非常好的吕哲是非常乐于接受建言的,特别是蒯通的建言是那么的符合实际情况。不过,他也略略有些担忧:“恐怕列国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攻取南方。”

    这是必然的,吕哲一旦接触了来自百越的威胁,那么就等于后方稳固下来。一个蒸蒸日上的势力再失去来自后方的威胁,那列国就该好好思考自己会面临什么命运了。

    “恐吓他们!”有强者自觉的蒯通二话没说:“在将斩获的首级运送往咸阳之前,不妨先让那些前来的各国使节好好的瞻仰一下我们的战功。”

    阻吓吗?吕哲很快接受这个说法。

    吕哲军在长沙郡斩杀数十万百越人的消息是封锁不足的,那就干脆用斩下的数十万百越人的头颅来吓唬列国,用堆积如山的首级来展示自己的强大,不信各国的使节团看到那数之不请的头颅之后不被吓到。

    “他们会将所见所闻传回国内,到时候他们就该想想触怒我们的下场了!”蒯通很兴奋,不知道联想到什么脸色变得通红,举止也有些手舞足蹈:“我们的强大也该令天下人知晓!”

    “喂喂喂!”吕哲和蒯通是站在战车上啊,脚下的战车也不知道是谁缴获的,看上去很像是古董,它显得有些陈旧和狭窄:“你别乱动啊,要是摔下去就成了历史的耻辱了!”

    呃,说的是春秋时期某个出征得胜,在归途上因为太过兴奋把自己摔死的典故,后来那个摔死的国君谥号是“衰男”,男是男爵……(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六十四章:一惊一乍(上)

    强大者的道理就是弱小者的真理,这点从来都是不会改变的。

    在春秋历史上因为晋国一直很强大,因此接近三百年的晋国价值观就是当时世界(指华夏地区)的价值观,楚蛮在被打屈服之后,整个东方讲的都是晋国的道理,也即是晋国定下的规则。

    要是没有发生赵、魏、韩三氏联合攻击智氏的这一事件导致晋国三分,成了赵国、魏国、韩国,那么晋国一直持续的强大下去,晋国的普世法则也依然还会是世界的价值观。

    强者天生就有传播道理的优越性,所谓的“优越”不是说强者逮谁打谁,而是弱小者想要生存下去必然是要学习强者的“道理(知识)”,试通过学习来达到强大的目标,那么不知不觉中也就走进了强者制定的“游戏规则”里面去。那些不走进强者定下的规矩的国家必然是敌视强者的那一帮,那么强者自然是需要消灭他们,慢慢所有人都只有走进同一个体系了。

    思想传播没有多么复杂,弱者天生就有向强者学习的天性,有时候弱者不学习(指屈服)强者会用武力来达成这一目的。

    霸主的文化令人不得不学,霸主的历史也就成了世界的历史,所以在晋国强大的时候晋国的历史就是春秋的历史,华夏政权强大的时候各朝代的历史就是亚洲的历史,希腊强大的时候希腊是欧洲的历史,罗马强大的时候罗马的历史就是欧洲的全部。乃至于到了两千年后,英联邦殖民世界,有那么接近两百的时间里全球的历史就是英国人占了主流,到了现代美国这个霸主的文化就是世界的文化。

    传播文化啊,这是华夏最爱干的事情,为此哪怕是朝代不断轮换,只要是华族人当政的时候就没有停止过文化的输出。

    吕哲的基因是地地道道的华族。他全身上下哪怕是一根头发里也绝对也有传播文化的基因。而华族人在面对不接受文化传播的时候,弱小时就用潜移默化的方式,强大的时候谁不接受华族文化总是喜欢浩浩荡荡拿着兵器去传播。

    在华夏的历史里面,相当多接受华夏文化的族群,无论是主华族主动吞并的,还是异族占据并统治华夏被文化影响被动的融合,他们到最后总是会成为华夏的一员。

    当然,吕哲喜欢的是主动地去吞并谁,国家被谁灭掉后再用先进的文化去潜移默化的融合……唉。

    既然是蒯通“觉悟”了,吕哲自然是非常乐意与之进行更深切的交流。可惜的是他们刚刚出征归来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因此只能暂时搁置下来。

    三万大军回归南陵不是小事,特别是这支军队是由这个势力的主人带领得胜之师回归更有着非常多的讲究。

    孔丘说过“礼崩乐坏”的话了,他这话的意思并不是说世间没有礼节了,而是“周天子已经名存实亡,属于周室制定下的规矩诸侯根本不当回事,原本只有天子才能享受的礼乐、旌夏、大纛等东西诸侯竟然也能用了”。

    礼崩乐坏只针对于周室,孔丘所建立的儒家基础就是尊重周礼,所以说“礼崩乐坏”其实就是在责备诸侯。其中也不乏酸溜溜的态度。既然儒家的基础是在责备诸侯,那么儒家除了喜欢空谈不被天下诸侯待见之外,谁会重视一个天生就敌视自己的学派呢?

    现在可还没有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属于周室的礼节还不是儒家“家产”的。说得再明白一些。关乎礼节的一切东西还没有被儒家据为己有,那么百家各自的礼节还是属于自己的。

    出征归来的军队需要用什么礼节,那需要看那个国家采取的是什么样的礼节制度,例如秦国就是一个法治社会下的军国主义国家。对待出征归来的得胜之师所采取的是命令全全城的黎民百姓出城迎接,所有的官员也必需暂时放下手中的事情迎接表示对出征归来将士的尊重,奏乐等等也充满了金戈铁马的味道。

    列国又有各自不同的礼节。不过在奏乐上则是全然不同的,礼仪上倒也尊重出征归来的将士。

    吕哲率领大军抵达雄伟的南陵南城墙段时,耳朵里飘来了“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吟唱,他听着有点傻眼了。

    《诗经?国风?周南?关雎》的这首诗是求偶的对不对?可是用在迎接出征归来的将士上一点错都没有,只是吕哲这个土包子根本就不懂礼仪,不然就会明白迎接的官员命人吟唱这首诗就是在表达:啊,出征的将士们,我们盼你们归来已经盼了很久了,美丽的姑娘们盼自己的配偶,早已经望眼欲穿了。

    懂的人听着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没有成家的士卒则会左顾右盼想要找找有没有对自己心仪的女子,也就不懂的吕哲会露出怪异的神情。

    就在吕哲要问这是什么情况时,吟唱的诗歌变了,他们在唱“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一次他听懂了里面的意思也知道是出自《诗经?小雅?采薇》,无非就是在表达“当初离家出征远方,杨柳飘扬春风荡。如今归来路途中,雪花纷飞漫天扬。”,可是……南陵没下雪,不过表达的意思到了就行。

    接下来又吟唱了多首。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这首《诗经?国风?卫风?木瓜》表达在领地的人对出征将士的感谢和深爱之情。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诗经?国风?邶风?击鼓》的同生共死愿望。

    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诗经?小雅?小旻》的虽然得胜了但是请不要忘记警惕之心。

    等等很多的诗经,唯独没有周室《国语》里面欢迎出征归来的篇幅。

    有人听得如痴如醉,有的却是听得如坐针毡。

    “完了完了,我等下是不是要回一首诗?”吕哲情急之下不断向蒯通打眼色。

    没有周室的篇幅是对的,吕哲没称王呢,怎么可以在这种场合欢迎王者,只能是以诸侯的礼节来进行欢迎,而吕哲确确实实走到南陵城门下是该当众吟唱诗歌答谢,这些都是必要的礼节。

    “嗯?”袖子被扯了一下,蒯通总算是从欣赏中回过神来。他转头看向自家主上,听完吕哲小声嘀咕乐了:“主上就吟《鹿鸣之什?出车》回应,还能是什么呢?”

    什么!?吕哲这个土包子有点愕然,原来欢迎的人吟唱什么没有套路,但是被欢迎的人却是有套路的。

    “哎哟妈呀,华夏果然是一个诗歌文明,要是回应不得当可要丢人丢到全世界,真是吓死老子了。”吕哲出征打仗都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注定的啊,华夏内部打生打死都是那么一回事,可是在抗击胡夷上面史官一点马虎都不敢,那可是要传于后世大书特写的,要真的回应不得当吕哲真的要丢人丢到华族被灭族为止。

    《鹿鸣之什?出车》字数有点多就不一字一字描写了,其中的意思却是非常简单,只是表达:危险来临的时候我率领军队出征了,那些该死的蛮夷十分讨厌和凶残,可是既然我有那个责任,就应该受命出去攻打敌人,为了社稷、为了族人,跟丫拼了。

    所谓的受命在《鹿鸣之什?出车》里面说代表的是周天子的命令,也是族群众生的命令,更是老天爷赋予的责任,所以用这首来作为答谢会唱再恰当不过了。

    靠近了,靠近了,三万军队停下来后用三声大喝来回应,吕哲所在的战车却是一点停止都没有,搞得不敢接受众生恭贺的蒯通不要命地跳了下去滚在地上。

    在蒯通不要命往下跳的时候吕哲下意识就伸出手去抓,战车走了老远他还扭着头看着在地上滚圈的蒯通,直至见到蒯通被人搀扶着凄惨模样的站起来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

    这是属于吕哲的荣誉,也只有他能站在战车上接受众生的谢意。

    什么?驾车的甲士???这一刻谁会当甲士存在,自动无视了呗。

    蒯通往下跳的时候总算是懂得滚圈卸去受力,也亏得地面上都是草地,只是受了一点擦伤并没有大碍。他站起来后立刻推开搀扶自己的士卒,傻乐傻乐地对着左右围拢过来的人说:“哎,应该靠近之前就让驾(车)夫先停一下的,结果太激动给忘了。”

    理解啊,谁都理解,他们这个势力是首次有这样的盛况,而荣誉从来都不是身为臣下能够分享的,他们见蒯通总算还是记得应该下来感到非常满意,要是蒯通伴随吕哲接受众生恭贺,那他们绝对会一致产生对蒯通的敌视,所以也就导致蒯通反应过来之后不要命的跳车了。

    连续被三惊四吓的吕哲,他首次面临这样的场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念完《鹿鸣之什?出车》的,直至天地间爆发出浩瀚的欢呼声才稍微放松下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一惊一乍(下)

    妈呀,真的太恐怖了,哪怕是地地道道生长在这个年代的人一生都难得能看到这么一副场面,何况是吕哲这个早就念不出一首完整《诗经》的人呢?

    华夏人的基因是用诗歌来组成的,从春秋开始就是在用诗歌来记录历史,往后的每一个朝代要是没有诗歌满天,那就不是一个盛世的时代。所以哪个朝代的诗歌出的最多,也就意味着那个时代的文化之鼎盛。

    吕哲不懂诗歌,但是他的传承基因里面满满都是诗歌吟唱的因子,以至于他面对数十万大军不会战栗,但是满耳朵里全是会引起基因共鸣的诗歌立即就紧张了。

    天性,是的,就是一种天性,也叫传承。哪怕自己没有发现,但是身体的本能总会被唤醒,很多人在听闻诗歌的时候,哪怕是听不懂也会下意识地觉得愉悦,那是一种因为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基因共鸣,也是破败了之后对祖先曾经强盛过的怀念。

    曾经强盛过?也对啊,要是依然强盛就不需要用怀念来缅怀过去了,传承也不会在外来的因素下而衰弱,甚至是被遗忘,以至于自己的文明被遗弃,其他人的文明(文化)成了自己生活的主流。

    首次享受这种“洗礼”的吕哲在震撼的同时深深的感动了,他按照流程应该是去接见一同前来恭贺的正使,如陈余、项伯、田广,也有冯劫和董翳。当然还有附属国的张良和魏豹。但是他又开始不按照常理出牌了,站在战车上聆听万众的欢呼之余,等待欢呼声渐渐停下的时候。他缓缓举起双手。

    早早就排队站立的各国使节,他们早就整理好衣冠,眼见着应该是进入主人答谢祝贺客人的环节,结果吕哲这厮竟然没有下战车向他们走来,一个个迷惑的同时情不自禁地面面相觑。

    迎接的黔首非常多,他们是听到消息之后从四面八方赶来,几乎每个黔首都带着一些食物。古人把这个叫做“箪食壶浆”,是表现出黔首对统治者(包括其军队)的一种爱戴行为。

    吕哲没有经过这个时代的贵族教育。他从某一方面来说确确实实就是一个土包子。

    现在这个土包子正满脸带笑的站在战车上高举双手频频示意,因为惠民政策,又因为吕哲军总是将来犯的敌军歼灭(击败)在领地之外,前来迎接的黔首很乐意听从吕哲的指示。最终场地上至少有三十万人却能安静下来。

    “同志……同胞们!”太激动了,吕哲喊出前两个字就觉得不对立刻改词,其实他不用改词也行,同志本身就是有记录在多个文献中的称呼,《周语》《尚书》《论语》不止一次的出现过同志的字眼,本身就代表着志同道合:“甚悦之,宜庆。(我太高兴了,大家是该一起庆贺。)”

    说到一半懵了,吕哲是学会这个时候的语言。可是要让他按照现在的用词方法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说实话一句完整的“言”都说不出来。

    “嗟呼!天怒,军击。蛮夷血流,漂橹!伏尸百万!”

    说什么呢,嗟呼纯粹就是一个音阶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后面就是在说,老子很愤怒,所以带兵揍丫的去了。这一场战争我们获得了胜利,那些欠揍的家伙流的血都能飘杵了。他们的尸体躺了漫山遍野。

    杵其实就是一种舂米或捶衣的木棒,所以吕哲话里的意思也包含着,不但百越人的军队被杀得片甲不留,连带百越人的黔首也死伤惨重。

    “慎之。许共利,君携民喜!”语言匮乏的吕哲没再多废话,可是这几句引来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

    虽然很不想解释,但是“慎之”所说的不是说什么谨慎,而是“老子不容许冒犯,想要招惹老子的都注意了,冒犯我容易,但是怎么惩罚我说了算”,后面的“许共利,君携民喜”会引起山呼海啸的欢呼是因为什么呢,是吕哲许诺这次战争得到的战争利益与治下的所有人共同获利。

    吕哲一直都是这样,有了什么成果总是喜欢一同享受,因此治下的黔首非常的爱戴,文武也觉得吕哲不会是一个吃独食的家伙愿意效忠。

    有了什么利益一同享受,这样的行为在春秋战国历史上也有不少,那些站立等待答谢出城恭贺的各国使节一点都不觉得诧异,他们只是无比的羡慕那些效力于吕哲的人,概因并不是每个国家(势力)的君主都那么大方。

    当然,吕哲许诺利益均沾并不能将士卒和官僚们该得的东西拿出来,也就是说只能拿出该次战争应该属于吕哲的那十分之七。

    哦,吕哲是势力的主人,而君主在现在是还没有小金库的,君主有的就是国家(势力)有的,总得来说就是属于吕哲所有的。

    负责民政的萧何等文臣心里虽然喜悦,可是吕哲说要将国库的东西拿出来分赏,他们就要担忧承不承受得住了。

    “这次南征获得了多大的利益?”萧何二话没说就跑过去喊住要跑向前的蒯通。

    “呃……”蒯通是军师啊,他只负责出谋划策,对于战利品有多少怎么会知道:“问卫瀚,那是全军的督官。”

    督官同样不是吕哲“发明”,这是一种在没有监军情况下负责统计后勤,当然也同时负责记录缴获。

    萧何四处张望了很久才找到卫瀚的身影,他太担忧吕哲为了与民同乐不计后果了,急急忙忙就跑了过去。

    “战利品?”卫瀚立刻咧嘴笑了:“很多很多,除了皮毛、粮食,我们从百越那里也缴获了很多金、布匹。”

    百越人本来就是狩猎民族,从来都不会缺少动物的皮毛,至于粮食说实话并不多。金其实就是铜,百越肆虐了长沙郡抢了几乎整个长沙,抢夺的铜不全是货币,更多的是铜制品的装饰,更多的是大大小小豪绅、氏族存起来的铜锭。布匹嘛,在这个年代其实是比铜钱更加流通的“货币”,而百越是奴隶社会,奴隶没有私产,抢来的布匹当然是被部落的首领、酋长之类的人物集中起来据为己有,最后便宜了吕哲军。

    “这么说,铜有七十万斤,布匹也有三千余车?”萧何原本的愁容变了,笑得像是一个孩子:“好多啊,这下我就放心了。”

    秦朝的一斤是十六两一两31.25克半两就是15.625克,整个长沙郡被百越人掠夺,只有七十万斤铜其实已经算很少了,毕竟现在连做一把菜刀都是铜制品,要是换做人口众多且富庶的南郡,没个一百五十万斤以上的铜就算是吕哲近年来白忙活了。

    七十万斤的铜哪怕是制作成秦制的半两,那起码也能造出接近四千三百万个(有加铅和锡),而吕哲治下的人口不过才四百多万,按照吕哲一贯的方式就是喜欢乱发钱,每户发一个半两这种事情都干了不下于三次了,他们完全能承受得起。

    “三千车的布匹!?”萧何很开心,非常的开心:“一车按照三百匹布算……”他还没有算完就被卫瀚也小心翼翼的打断了。

    “执政,不能那么算啊,其中有很多是皮毛,是皮毛呀!”卫瀚有点着急了,怎么可能是三千多车的布匹呢,哪怕是曾经全国制衣厂的齐国(指管仲时期),一整个齐国也没有三千车的布匹。

    “皮毛?”萧何也不计较,他又在张望了,没发现拉着战利品的车队:“在后面吗?”

    那是当然了,吕哲回来得匆忙,怎么可能带着押送战利品走起来慢吞吞的辎重队。

    另外,吕哲喜欢称呼萧何为大总管是一种恶趣味使然,其实除了吕哲之外的所有人称呼萧何都是叫“执政”,那是惯用春秋时期的叫法,不过萧何这个执政不像春秋时期的一国执政权力那么大,至少萧何就没有管军的权利。

    执政到了战国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换上的是丞相、宰相、国相、相邦等等的称呼,而“相”在春秋时期是给盲人引路的人,那些称呼理所当然也是代表着为国家引路的含义。

    萧何不断的找人合适其实也不符合礼仪,在吕哲去答谢列国使节的时候他这个执政应该在场,不过他们这个草创的势力也就是那个回事了,还要等叔孙通出使楚赵回来之后将礼仪最终定下,然后执行才能变得规范起来。

    吕哲是在蒯通的提醒下才知道应该去答谢列国使节的。他没注意到萧何不在场是一种失礼的行为,不过有蒯通陪伴前去答谢,不了解吕哲这个势力内部构造的列国使节只当蒯通是文臣第一人,自然也没有觉得受到了冒犯。

    答谢还有必需的一套礼仪,不过可想而知吕哲压根就不懂,蒯通这么个名士不是学礼法的知道也有限,以至于这场答谢怎么看都显得怪异。

    不过没关系啊,列国的谁谁谁在看到一队队的甲士手持缴获的图腾、旌夏、大纛走过的时候都下意识忘记了该有的礼节,他们满脑袋里都是:看来真的获得前所未有的大胜,不然缴获的“传承”怎么会这么多。

    没错!不管是华族体系还是蛮族体系,真的要败到一定份上图腾、旌夏、大纛才会丢失,没了这些东西那些部落就等于是被灭族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 极品人物

    图腾和旌夏没了就等于灭族?这里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所谓的灭族很多时候不是代表那个族群的人全死光了,而且能代表自己的族群的“证明”失去,那么他们没有了证明之后就没有资格说“我是谁谁谁”的人了。

    这种思想是从轩辕战蚩尤的时代就有,因为华夏族群的强大被传播到几乎整个亚洲,一直持续到近现代时期依然有着它的影响力,其中以全盘接受华夏思想且严格执行的倭国为甚。华夏自己因为朝代一直轮换这种思想淡化了军旗失去了还能重新弄,可是倭国那边严格执行了这一套规则,哪支部队失去了自己的军旗番号就永远的取消不再出现。

    吕哲这次出征缴获的图腾和旌夏数量之众多令人目瞪口呆,每一面图腾或是旌夏都代表一个部落或者部落联盟彻底的灭族,按照一个部落至少是出兵三百人来算,那起码数百面的图腾也就是消灭了数百个“三百人”,一个部落联盟起码是由数百上千个部落组成,而代表瓯越、南越、闽越的旌夏都在,等于是三个大部落联盟是彻底的完了。

    “幸好吕侯的注意力是在南方的百越身上,不然……”

    这么一个念头出现在了很多人心上,他们开始相信张良之前说过的话了,吕哲要是没在长沙郡杀出个尸山血海来,不会缴获那么多的“传承”。概因每个族群都会用最大的努力来保护代表自己存在的图腾和旌夏,人没有死绝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有那么些人则是另一个想法,他们认为吕哲和喜欢钻林子的百越人都能打成那样。那要是将注意力转回北方或者东方又会有什么表现?

    不过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思想,那就是一定要与吕哲搞好关系,不然要是被盯上了并视为敌人,想想都觉得有些发憷。

    “服气了吧?”魏豹突然有点喜欢招惹田荣了,他指着手持图腾和旌夏不断走过的吕哲军士卒:“我听说楚国和秦国都有个百越人打过战,楚国的事情太过久远,秦国却是发生在最近的事情。他们全部都在百越人那里吃过很大的亏。现在你看。”

    所谓的“最近”那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田荣当然知道五万秦军南征被打得灰头土脸的往事。也能看出魏豹是在嘚瑟投靠了一个强大的势力,潜在所想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我们找了一个好老大,魏国和齐国是邻居,齐国别因为魏国弱小就三天两头来欺负。不然惹怒了我们的老大,后果你自己看着办,哼哼!”。

    魏豹嚣张啊,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得令人恨得牙痒痒,可是若说之前田荣还有胆子吼一句“老子就招惹给你看看,怎么地”之类的话,现在他得知吕哲军在南方打了一个数十万人的歼灭战之后就该好好掂量掂量了。

    “呵,百越是蛮族,听说百越人穷得连衣服都穿不起只能穿树叶子。武器更是一个削尖的木棍和帮着尖锐石头的矛。”田荣不敢挑衅吕哲那一方的人,可是却不愿破落户魏国公子在自己面前嚣张,所以只能贬低百越来表达。吕哲杀死再多的百越人也是杀死一帮蛮夷,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军败在百越手里了啊,虎狼一般的秦军败在百越手里!”魏豹不聪明?他聪明得很,强调百越人战胜过秦军,那是在说虎狼一样的秦人都败在百越手里,而秦军可是能把列国按在地上揍的国家。能说百越人弱小吗?

    再次被强调了一下,田荣脸色铁青却无话可说了。只能“哼”一声别过头去。

    魏豹爽了,他“哈哈”大笑两声,左右四顾的时候却发现人走得差不多了,看见张良正站在不远处抬头望天,带着愉快的心情就凑过去。

    张良是故意在等魏豹的,现在魏韩两国都是列国最垫底的,同样需要吕哲的保护才能存在下去,怎么算都是同病相怜,因此他有些话必须要和魏豹好好的沟通一下。

    “人呢,怎么都不见了?”魏豹所在的魏国最近一直遭受齐国的威胁,羞辱了齐国上卿田荣一顿之后心情可好了。

    张良看到魏豹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根皱了皱眉,不用想也能从魏豹和拂袖离去的田荣两人姿态上看出一些端倪,他心里叹息魏豹的莽撞,又不好责备身为一个国家国相的魏豹。

    魏韩两国需要昂人鼻息才能获得安全,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去得罪人呢?特别是齐国攻占泗水郡的东部后,齐国与魏韩两国的国境就已经比邻了。齐国复国之后发展迅速,不断是经济上因为没有太大的战事复苏非常快,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齐国可是有了近七十万的大军,哪怕是有吕哲在背后撑腰,魏豹得罪齐国上卿怎么看都不睿智。

    “魏相,齐国夺了泗水郡(局部),齐国自管子(管仲)之后又将盐铁掌握在国家手中……”张良不能开骂,他选择的是说出齐国的强大,希望魏豹发现齐国的强大能不要惹事。

    魏豹听懂了,但是他显得毫不在乎:“齐国得罪楚国了,他们竟然趁着楚国败给吕侯之后的衰弱挥军会稽,又不顾道义占领了泗水郡(局部),是彻彻底底的得罪楚国了。”

    张良连忙说:“是啊,齐国得罪楚国了,可是齐国没有得罪吕侯。”

    这一次魏豹还是听懂了,但是他理所当然的说:“我们马上就要与吕侯定下征税(上贡)的额度,那时候我们就将被保护者的名义无论是从道义上还是利益上定下来,我不认为齐国敢招惹能战胜楚国、秦国,最近又屠戮了百越的吕侯。既然齐国注定不敢同时得罪楚国和吕侯,我又什么好怕的呢,所以我决定好好出出最近齐国不断骚扰魏国的愤怒,也好让齐国知道魏国不是好惹的。”

    哎呀,这是魏豹拿定主意要好好把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进行到底啊,张良对此只能彻底的失去语言,张嘴合嘴老半天再也说不出一句劝谏的话出来。

    魏豹的胆子是吕哲给的,吕哲不但对治下的臣民万分的优容,对于需要让其在北面充当屏障或者说缓冲区的魏韩两国也相当的地道。

    吕哲有什么好处都要给治下的臣民留一份,有事没事还喜欢安排工作以及乱发钱,这些事情在列国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不想得罪吕哲公开的时候总是称赞吕哲是一位贤明、仁慈、大方的君主,私底下却是羡慕嫉妒恨的说吕哲是个败家子。但是总得来说,列国不管是君王和臣子,昂或是知道那些消息的黔首,他们不得不承认吕哲这个败家子对待臣民真的是好到没边。

    决定让魏韩两国作为北面的缓冲区之后,吕哲不得不考虑为以后吞并魏韩在做伏笔,也是保证魏韩能够起到缓冲区的作用,千万别弱小得太可怜以至于被人一打就完蛋,因此不管是在物资还是在人力(指专家一类)资源上都倾力帮助。文官体系魏韩两国自己有,吕哲为了增加魏韩两国的军队战斗力,派出了不少中层武将过去帮忙练兵。有物资也有教官,谁能说吕哲对待魏韩两国不仗义?

    正是这种仗义让魏豹产生一种“吕侯是绝对绝对会给魏国撑腰”的想法,考虑到吕哲已经对百越获得大胜,要是齐国敢打魏国应该是能抽身帮忙。魏国最近被齐国欺负惨了,巴不得齐国来找麻烦,让老大好好教训那些讨厌的齐国人一顿。

    齐国要是真的攻打魏国,那么一根绳子上两只蚂蚱的韩国肯定要是帮忙,张良也认为吕哲不会眼睁睁看着齐国把魏韩灭了,那肯定是要出兵相救,可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

    “吕侯解决百越是要巩固后方。”张良看得很清楚:“哪怕是长沙郡获得大胜,吕侯也只是光复了长沙郡县,这次吕侯带回的军队只有三万,可是出征的足有三十多万,另外的军队去哪了呢,只能是往更南的地方在攻打。吕侯很明显是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背后的威胁,肯定是不是短期之内能够抽出身来。而齐国虽然马上就要应付有通道入侵的秦军,但是齐国国富军强,在应付秦军的同时完全能空出手来……”,后面的“灭掉我们”他没讲,但是脸色上表现得相当明白。

    “什么!?”魏豹愣了:“宁侯的意思是,吕侯还要继续往南打?”

    这就是顶尖智者与平庸之辈的差别了,当世能看出吕哲光复长沙郡之后还会继续往南打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但是张良绝对是其中之一。

    “吕侯当然会继续往南打,已经在长沙郡至少歼灭三十万人了,不趁着百越虚弱的时候彻底的剪除南方的威胁,难道要等百越人恢复元气吗?”张良还是没有说全,他并不认为吕哲占据南方就会感到满足,以吕哲所表现出来的姿态来看,介入中原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完全灭了百越是在为避免两线作战提前做准备。

    “啊!?”魏豹脸色变了,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细声在嘀咕:“完了完了,我怎么没有想到这点呢?田上卿哪去了?吕侯暂时没办法抽出身啊,不知道我现在去道歉来不来得及。”(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铁器时代

    后续部队在三个月的时间里陆陆续续回到南陵,包括其战利品也分批押解了回来,在这三个月里吕哲只是进城之后再与各国使节,当然也包括冯劫和董翳草草见了一面,此后就再也没有接见。《 ..

    古时候的生活节奏相当慢,吕哲出征归来也需要处理因为不在期间臣属无法做主的政务,所以哪怕被安排在驿馆之后吕哲只是派出臣属招待而没有亲自接见并不算什么失礼的行为。

    借这个机会,列国使节提出了到处走走的请求,吕哲稍微考虑了一下,除了各个越城和紧要部门不让进之外,军队和乡间并不阻止使节们前去观看。

    吕哲与这个时候的所有人都不同,他是从快速节奏的社会环境长大的人,因此根本不存在需要歇息多久才能办事的拖拉。只见列国使节一面不再召见是有特别的原因,他还没有想好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见列国君王派来的人,且在正式接见列国使节之前也要先搞定冯劫与董翳。

    拖延时间有太多的用意了,只发展了一年多的南郡变化非常多,吕哲这一势力的文武有意让列国的来人看看南郡的富庶,连带军队同意参观也是想展现部队一种随时能战的状态。

    只有弱小才会遮遮掩掩,强者从来都不吝啬让人发现自己的强大,有了征战天下信心的吕哲那些部下们可能不懂展现强者之强大的重要性,但是他们有着一种炫耀的心理,那就是“别看我们只发展了一年,可是在我们的统治下民富国强”。

    事实上,吕哲的想法无比的简单,使节团不会只是正副两个使节前来,必需是带着必要的侍从和护卫,哪怕不同意参观他们也会派遣人手偷偷摸摸查探。不如就放在明处监控起来。

    在这三个月里吕哲干了相当多的事情,首先做的就是检查研究出来的炼铁技术,对生产出来的铁质兵器做严格的检验。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吕哲治下的匠师所发明出来的炼铁方式跟汉朝时期的技术竟是无比的相似,都是采用多炉流程的方法,另外也能看见宋朝时期湿法炼铁的影子。

    采用多炉流程是一种并不复杂的去杂质过程,其实这种方式已经能练出钢材,只是质量上十分低劣,会有低劣钢的出现是因为匠师发现了“炼渗碳”技术,所治炼出来的金属在汉朝其实应该叫“百炼钢”。

    吕哲没有关于治炼金属的化工知识。他要是懂的话稍微一提醒,在经过多炉流程之后再采用炒钢技艺来完善,最后用已经发现的湿法处理,经过重复的增加碳、锰、磷、硫等等的元素,再进行多次的火炼处理,那么合格的钢材也就出现了。

    当然,碳、磷、硫的元素是已经被发现了,但是硅、氧、氮、钛、钒等元素嘛……似乎还要等至少两千年。

    可惜的是吕哲学的是现代建筑学,哪怕是曾经有在网络上看过炼铁的相关知识。没有经过系统化的学习,只有非人的妖孽才会在没有钻研的领域上获得比专家更厉害的成就。

    “本土”匠师所研究出来技术已经无比接近西汉汉武帝时期,算起来已经是领先世界六十年。这种技术产生后再结合秦人“特有”的流水线方式,制式化生产铁质兵器所欠缺的不过是制作模具。然后采用倒下金汁的铸熔技术,最后打磨锋利就是成品。

    不懂治炼技术的吕哲只知道一点,匠师们先行制造出来的铁剑长度有五十厘米,与青铜剑对砍的时候。铁剑会蹦出缺口,可是青铜剑却是被斩断了。

    金属还会有疲劳度,达到一定的疲劳度金属就会自行崩溃。所以前一刻十分的刚硬下一刻就折了的事情并不少见。

    吕哲当然没想起金属也是有疲劳度这么一回事,可是专业治金的匠师没有忘记。

    匠师报告了经过实验的成果,吕哲听着汇报立刻就懂了,那是类似于玩游戏时装备的耐久度,而每一件兵器的耐久度都不能精确,只能大概的实验出经过多少时间猛烈的碰撞,兵器就要折了。

    哪有不会损坏的工具呢?能够制式化生产出来的铁兵已经确认优秀于巅峰时期的青铜兵,但是哪怕是铁质兵器的使用寿命比青铜器短,只要不是短到太夸张的地步,这点是没有太大关系的,不大规模的囤积而有计划的生产就好了。

    吕哲依稀记得是有一种镀金手法的防锈手段?

    所谓的镀金手法就是在铁的外面镀上一层铜,只留下被开锋的部分,用此来让铁与水、空气、等等能够使其生锈的物资隔离。

    吕哲问了一下匠师却是发现早在春秋吴国时期镀金技术早就被用烂了,一般是用来对装饰品进行修饰,要是想要将铁质兵器做镀金处理也不是不行,可是工序和成本嘛……一把经过镀金处理的铁剑价值会是没有经过镀金处理的二十倍。

    二十倍啊,只是为了防止生锈增加二十倍的成本,这个就没必要了,反正一个士兵在一场战争中绝对不会只损坏一件兵器,事实上要是战事激烈的话一名士兵在一次战争中至少要更换一次以上的兵器。

    确定了质量,心里若狂的吕哲并不知道自己提醒一下就能练出比百炼钢密度更高、质量更好的钢材,他当即下令打造模具,开始制式化的生产铁剑、朴刀、枪头、箭镞等物,务必在秋天来临之前生产出至少能武装五万士卒的铁质兵器。

    为了纪念什么,又或者是处于恶趣味,吕哲又干了一件很特别的事情,他吩咐匠师还是制作一百柄镀金的战剑,可以的话再把剑身的长度增加到七十五厘米,然后做得美轮美奂一些。

    唔……这一百柄华丽的战剑应该取个名字,是叫吕侯剑呢,还是叫吕哲剑,又或者叫什么?总之吕哲是打算用来奖赏给立功的将领。

    升级了啊,终于升级到铁器时代了,而且是比之楚国那种治金技术更加厉害的升级,至少同样是铁剑的情况下,楚国的战剑也被吕哲这边的战剑给斩断了。

    不完全的铁器时代,至少是两个月过去了的今天,生产出来的铁剑、朴刀、枪头只够武装三千人,箭镞的模具因为需要的太多太多了还处于打造模具的阶段。

    吕哲没有被完全冲昏头脑,事实上青铜兵器的生产也没有终止,毕竟想要更新换代总是需要一个过程,要是能够生产铁质兵器的时候终止对青铜兵器的生产,在这一段缺乏后续后勤的情况下爆发意料之外的大战,那就没地方哭去了。

    关于铁兵生产批次的流程吕哲只定下一个规模和时间,该怎么调整那是萧何和各个越城协调的事情了。

    关注完关于兵器的事情,吕哲本来是想要好好陪伴一下怀孕了的吕雉和卫雯,可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的时候面对的却是堆积如山的公文竹简。

    五个郡……错了,是快要八个郡了,长沙郡、闽南郡、南海郡已经被描绘进了吕哲所属的版图,这么大的疆土上面有将近六十个大大小小的县,县之下又有数百个乡,一个乡起码是由五个里组成,林林总总汇集起来的政务该有多少?

    秦制的管理一直延伸到行政单位最小的亭,吕哲的行政体系是模仿于秦国又产生一些变化,如最小行政单位的“亭”因为有那些退伍老兵下去出任职位,乡对亭的直接管理权出现变化,同时县对乡也只有监督权没有了发布行政命令的权利。

    行政的改革是十分彻底的中央集权制,不但是秦国的收权更严重,与现在的所有国家都不同。只要是吕哲所掌握的疆土上面,变成只有中枢才有权下发行政指令,一层一层下去只有监督权,这样一来就高效的利用国力,同时也避免出现割据的情况出现,更减少了官员的胡来。

    面对堆积如山的公文,吕哲建立起类似于内阁制的行政体系就变得迫切了,他总不能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亲自处理,不然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该整天扑在政务上。

    内阁?当然不能直接这么称呼,但是可以用三公九卿的职责划分上来做文章,这些制度的规划出使楚赵的叔孙通要比吕哲要精通,吕哲制定下规则之后该怎么详细的划分,那就是叔孙通的事情。

    到了春天时分,所谓春暖花开的日子,季布和骆摇已经传回战报,两路人马已经确定占领下原属于闽越和南越、瓯越的领土,所缺少的就是对那些土地上的百越进行清理。而司马欣也在岭南那边推进到离水西岸,现在已经按照吕哲的指示在大建堡垒站稳脚跟,等待后续的部队和辎重运抵,新一轮的攻势就将再次展开。

    攻略岭南困难不是难在与百越人交战,是那里压根是处于蛮荒状态,军队想要行军需要开路,所以推进的速度注定快不到哪去。

    针对于攻打岭南早有计划的吕哲没有去干涉,他在“休息”了三个月的时候,列国使节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能就近观察吕哲的领地,但是冯劫和董翳却是等不及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冯劫

    其实吕哲并不太想见冯劫,他打探之后听说冯劫是一个很能说会道的人,其语言充满了尖锐的攻击性,一度曾经把始皇帝的发小宠臣蒙恬逼问得哑口无言。

    蒙恬是谁?是公认的中华第一勇士啊,一个能带着三十万秦军将二十来万南侵匈奴骑兵打得远遁千里的猛将,又是始皇帝的发小和宠臣般的人物,胆气大又受宠如蒙恬都竟然被冯劫几句话逼得掩面而去,可见冯劫这人一定是个得理不饶人的狠角色。

    吕哲记得董翳是赵高那一系的人,派人私下偷偷问始皇帝派他们来有什么目的,董翳也不知道是脱离了赵高还是变得无比的忠贞,竟是不漏半点口风的同时将派去的人痛骂了一番。

    冯劫已经求见三次,都被拒绝之后再拖下去眼见是不行了,吕哲只有选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在不是那么正规的场合派人将冯劫和董翳请来。

    当然不能在正规的场合,所以兴建到一半已经能住人的宫城是绝对不能去的,吕哲选择的所在是在城南的城楼之上。

    在冯劫和董翳来之前,吕哲已经眺望了很久的南陵城。

    自兴建到现在,经过一年的时间南陵城的各个城墙段已经差不多完工,欠缺的不过是城西和城东的城墙段完全砌上青砖,城内的基础设施在后续的萧何主持下,大力聘请民玞也将城北和城中心的排水系统修建完毕。

    现在的南陵城有十八万居民,基本是居住在城北那一块,从吕哲所在的位置看过去,远远的只能看到排列整齐的一栋栋建筑,不过很少能看到两层的民房。倒是在城东位置两层和三层的阁楼建筑比较多。

    事实上城池的居民分布从来都是有严格讲究的,一般情况下黔首是分布于北,官员体系的住宅则是靠东,而市集一般是在西边,南面很多时候是用来处理牧畜和作为屯粮之地。

    当然了,怎么分布也没有绝对,看得就是城池所在地和统治者的态度。所谓的所在地讲的是地理位置,比如喜欢刮风沙的北方城池,城市内的民居一般不是在北方,在北方居住也会是社会的最底层。毕竟有点条件的人谁愿意住在一个一刮风就要吃沙子的地方?而统治者的态度就不用多说了,让住哪就住哪,都只有乖乖听从的份。

    南陵城是建立在长江边上,有部分城墙是紧紧靠着河段,因为靠近长江且有渡口。江风吹来太过寒冷,再有渡口装载运送物资需要就近的囤积地,南陵城的南边当然是不能作为民居所在的。

    吕哲对长江很重视,连带水运系统也被充分的利用起来,从南陵城运完衡山郡、九江郡、庐江郡的物资大部分走的是水路。节省了并不富裕的牧畜,同时也能减少陆路上的人力和粮食的损耗。

    冯劫和董翳被请过来的时候,吕哲已经看完城内正在观看长江上的舟船,南郡的春天正是挂季风的时候。来来往往的舟船数量非常多,以至于长江水面上的舟船川流不息。

    吕哲治下有八个郡了,现在能够成熟造船的地方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汉水边上本身就有造船历史的竟陵。

    有船一百二十艘。舟七百的吕哲水军,主基地就设立在竟陵,汉水连着长江。可是想要走水路到南陵却是需要绕将近四百里的水路,最近吕哲一直在思考既然长沙郡夺回来了,是不是在南陵这边也设立一个造船厂,毕竟南陵就在长江边上,因为靠近苍梧郡的关系想要获取造船的木材也比较方便,省的竟陵需要木材还要多走将近一千两百里的路程,极度限制了造船业的壮大,工本也无形中被提高了许多。

    有了相应的心思,从地理和发展需要也符合实际,可是吕哲并不能因为起了心思就一言而行,他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其中就有关于南郡本地豪绅、氏族的态度。

    南陵建立造船厂相当有利,可是竟陵那边呢?与造船有相关利益的本地势力为什么效忠于吕哲,还不是因为吕哲在利益的分配上做得地道和公正吗?

    还是需要沟通的,包括因为地盘的扩大,各郡的豪绅们和大大小小的氏族,牵扯的利益是越来越多,吕哲崛起的时间还短矛盾没有爆发出来,可是时间长了总是会发生利益纠葛产生内斗,最好的方法无外乎在时间还短的时候召集各地的豪绅、族长们,在吕哲的主持下来互相倾诉一下,该利益重新分配就分配,到时候就看谁倒霉了。

    “难怪我等来了吕侯都不知道,原来是看船帆如林看入神了。”冯劫在离吕哲不远处的地方也在看长江。

    秦国身处西北,水系总得来说并不多,可是自春秋以来秦国却是列国中最为重视利用水系的国家,先后从水路入侵了相当多的国家,到了战国时期巴蜀那边的造船业也相当的发达,因此发生了华夏历史上第一次主要以水路运兵偷袭一国的首创,那一次直接就把黔中给拿下了。

    冯劫的父亲冯去疾做过秦国的右丞相,分工职责的时候恰好管过水利,冯劫自小就被冯去疾亲自教导,耳濡目染过相当多的公文,在他的记忆当中并不缺少关于舟船的印象。

    董翳官小位卑,他一直身处的地方都是在西北,基本是没有看过川流不息的舟船,听冯劫那么说以为是在责难吕哲见堂堂大秦九卿之一的御史大夫来了都不招呼,不由就提高音量:“是啊是啊,吕侯看入神了。”

    吕哲会不知道两人来了吗?他要是不知道的话冯劫和董翳就不会上了城楼,要是冯劫和董翳能在吕哲不知道的情况下上了城楼,护卫吕哲左右的甲士就该全部拉下去砍了。

    听说,只是听说啊,冯劫是一个非常能说会道的人,吕哲见这么一个口齿锋利的人一开始就展现出这种态度,那个做作的董翳也有胆子在吕哲面前高声说话,下意识就认为两人来意不善。

    “你是什么身份?”转过身来的吕哲盯着长相粗犷且身材高大的董翳:“见到彻候不知道要行礼吗?”。

    董翳立刻就懵了,他看了看笑吟吟的冯劫,见冯劫没有什么暗示,只能恭恭敬敬地对着吕哲执礼。

    现在大秦的彻候并不算少,不过因为始皇帝执行中央集权,大秦的彻候除了一些皇室的老牌公子(指与嬴政同一辈分)还有封地,始皇帝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没有进行分封,因此彻候听上去很好听,可是实际上对于封邑只有“获利权”并没有“管辖权”,更没有所谓的私军存在。所以吕哲拿彻候的身份压人,说实话并没有多少威慑力。

    从董翳前倨后恭的态度看来,吕哲大概也知道这个副手人物所知道的东西很有限,不然也不需要看冯劫的态度才做出选择。

    城楼之上风大,吕哲也没有特意令人围起挡风的围帘子,在城楼的正台之上摆着三条长案,主位背后有屏风,左右两边则是插着几杆下垂式的旌旗。

    旌旗是有流束的,也即是特意留出了长长的布条,大风吹来的时候旌旗发出猎猎响声,长长的流束也在狂舞,冯劫和董翳分为左右坐下的时候,背后狂舞的旌旗只差一点点就能拍在两人身上。按照他们的位置看去,不用想也能知道耳朵里一定全是旌旗的布片被风扯动的声音。

    不用多想,这么一幅场景不是吕哲这种不喜欢耍小心机的人安排,会做这种举动的人只有站在主位旁边一副恭敬模样的燕彼。

    “本卿来到南陵之后看到了许多,最让本卿迷惑不解的是士卒们身上的战袍更换了颜色,可是城头上的战旗依然是大秦的。”冯劫屈膝跪坐的时候腰杆很直,他做出一脸迷惑的姿态:“本卿能问一句,吕侯这样做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按照现代的说法,冯劫自称“本卿”不是在装逼,他是九卿之一,按照现在的场合,就该是这么自称。

    秦国的彻候能开幕府,所谓的幕府就是可以建立一套行政班子,可以任命自己的文官武将,可是那已经是“过去式”的事情了。在夷陵还没有爆发叛乱,天下也还没有大乱的时候,始皇帝就已经改分封为集权,律法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彻候的一切待遇,彻候不再有对领地的管辖权,同时只有被委派的将军才有权利建立幕府,可是一旦不再是将军后幕府就要取消。

    “没有记错的话,本侯能自己做主。”吕哲看似在谈征南将军的权利,可是话中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冯劫笑容不变,抬手执礼:“也是呀,吕侯还是征南将军。”

    燕彼脸色变了,他“咳咳”两声,也就只能咳咳那么两声,在这种场合他是不能说话的。

    强调吕哲是征南将军,那就是说秦国没想翻脸咯?

    燕彼在着急的也正是这点。(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我的旌旗,我的家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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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国应该翻脸的,一个执行自立的人,一个中枢已经长达一年以上没有下发过任何行政命令的人,这个人不但胆大妄为到没有经过皇帝的许可就与复立的赵楚两国联姻,还公开的接待了来自列国的使节团,从皇权还是国理上来看,秦国怎么也该翻脸了。

    可是秦国现在不能翻脸,在面对列国复立,西南有蛮人入侵,北方匈奴蠢蠢欲动,中原战事持久化,等等复杂的情势下,一个在南方自立却没有举起反旗的诸侯,秦国需要忍耐,在特殊的时刻不但需要忍耐还要拉拢。

    先贤常说“小不忍则乱大谋”,相较起迫在眉睫的西南被入侵和北方匈奴窥视,只要不攻击秦地的吕哲就是那个“小”。小是什么?就是疥癣之疾,虽然讨厌却可以放缓。

    其实更为重要的是吕哲的崛起是秦国中的谁也没有想到的,在那么一瞬间秦国上下都发懵了,拿捏不准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特别是经历过司马欣率军十五万被击败,十五万人从将军到喂马的马夫,要不是吕哲后面放人一个都回不去。

    诉诸武力显然不是什么好方法了,且秦国需要应付的敌人太多太多了,说实话也拿不出相应的军队来针对吕哲了。

    让秦国上下拿捏不定主意的还有其他的原因,吕哲对秦国所表现出来的敌视非常少,所攻击的对象除了楚国就是百越,他们看不懂吕哲到底是个什么思想。

    从夷陵开始到现在,吕哲身边除了六国遗民基本是南郡本地势力,聪明人只要一看吕哲麾下的人员构成就能得出一个结论,那么多战败者的后裔,和一帮一会是楚人、一会是秦人、一会成了百越治下的南郡人,吕哲能选择的其实不多。

    李斯就说过一个言论,他认为谁坐在吕哲的位置上都不会比吕哲来坐对秦国更好了。一个满满都是对秦国敌视的势力,能在有能力的时候不攻打秦国,那已经是处在不利环境下秦国的幸运。

    很隐晦,但是李斯表达的意思很清楚,也就出身秦人的吕哲作为这个新崛起势力的主人,才能控制着那帮对秦国万分敌视的人不攻打秦国,换作六国出身的人肯定不会像吕哲那样盯着楚国和百越,能动弹的时候就呼啦啦带着几十万人去一顿胖揍。

    是真的有作战能力啊,先是击败了入侵南郡的十万百越,后面又击败了十五万秦军。刚刚打完秦军又去逮着楚国揍了一顿。

    到底是怎么发展的啊?哪个刚刚崛起的集团能在刚崛起的时候接二连三出动大军,不但出动大军还次次都打胜了。

    先不谈是怎么打胜的,秦国好奇,列国好奇,他们想破脑袋都搞不清楚,毕竟集中人手组成大军从来都不是呼朋唤友凑起一帮人就算完事,大军需要兵器、粮秣,很多很多的兵器和粮食,吕哲是用了什么样的魔法才在刚崛起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能“变”出那么多东西?

    要知道一支军队的基础除了人手之外需要的是相应的兵器。而兵器从来都不是想要有就有,哪怕是有生产能力都需要时间来制造,也就是说需要一个累积的过程。

    好吧,秦国组建南疆军团。是在南郡囤积了足够武装八万人的兵器,可是粮食呢?吕哲维持军用的粮秣是怎么来的?

    哦,对了,似乎吕哲被缺粮逼得快疯了的时候。不管不顾发狂地出兵一个曾经叫黔中郡的地方,抢掠了百越人囤积起来准备南侵预备下来的几百万石的粮食。

    对上号了,先期所需要的兵器和粮食都能摸出底细。但是统治一片疆土和维持一支军队从来都不是靠缴获能支撑下去的,毕竟抢夺的东西总是会消耗,一旦维持不上后续的补充,一个集团崩溃的速度绝对快到让人难以想象。

    还没有以工代赈历史的年代,他们是查到了吕哲动员全郡生产,可是很难从这件事情里面发现影响。吕哲一直在动员所有能利用的人力,当能够协调一百来万人按照自己的意志去分工去生产的时候,发挥出来的高效是很恐怖的。

    秦国和列国只以为吕哲是在收买人心,他们刺探到了但也无法理解的事情太多了,经历战乱的南郡正是在吕哲以工代赈的情况下民间饿死的人降低到最少,在以工代赈的过程中吕哲建立起了自己的信用,有了信用的情况下就能驱使民力去生产自己需要的东西。

    在现代,有一个词叫“合作公社”,也有一个词叫“个体户”,不过吕哲统一将自己分工下发的工作称呼为“变异的小作坊”。

    哪怕是现在南郡到处都是小作坊,他们能够从官府那里领到一些官府机构不愿意浪费人力生产的物件,例如一直没有停止过的战袍制造和滕盾的编制。

    对于人力的利用各国都有自己的方法,但是吕哲的思想和见识与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是不同的,为了不让民间空闲下来,也是加速经济的建设,建造的南陵城从来就没有停止过雇佣的民玞。这一切的行为在现代人看起来很普遍,无外乎是牵扯到逻辑学、人力协调学(既企业管理学)、基础经济学,可是古人连逻辑学是什么都不知道,稍微能看清楚一件事情的本质能就被称呼为“智者”,那就更别谈另外的了。

    吕哲的崛起充满了迷雾,越是探查只有越迷惑的份,连续击败入侵者,又或是成功入侵了他人,吕哲这一势力无论怎么看都不是谁能轻易的消灭了。

    所以呢,在冯劫强调吕哲是秦国的征南将军,被吕哲一阵“哈哈”大笑摇头的肢体语言否认之后,冯劫开始左右它言,大谈秦人在周室下是如何如何,又怎么从周室的牧马人中走过来,牧马人翻身成了霸主,当了霸主之后又是历经多少的血战才消灭列国,在消灭列国的过程中有多少秦人倒在征途之下。

    冯劫口才真的很好,他在述说的时候不但是脸上,口气和用词里也充满了感情,一段秦人发展史在他讲来该苦涩的苦涩,崛起的时候语气高亢且充满了骄傲,说到秦人流了多少血的时候更是双眼通红流下了热泪。

    要是秦人,在缅怀关于秦人历史的时候,因为有代入感肯定是要受其影响,应该是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吧?可是……吕哲哪怕是秦人也只当了不到两年的秦人啊!

    穿越之初,吕哲是处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哪怕是所闻所见也是限制在很小的范围里面。他加入秦军的时候,似乎是当了好几个月的监工,没有经历过什么峥嵘岁月,到了阳周之后又宅男病复发,除了操练就是待在帐篷。格格不入的感觉之下也就交了少数的几个朋友,那些朋友中最好的损友翼伽现在在他手底下混,结拜兄长中的李良也投奔过来,徐阳这个有贵族范的哥们断了一年多的联系了。

    说真的,归属感很重要啊,但是吕哲的不管是经历还是时间都没来得及让其产生归属感,冯劫的“表演”用在吕哲身上就是听了那么一段很有历史沧桑感的故事。

    吕哲从来都是一名好听众,冯劫在述说的时候发现吕哲听着的时候表情会有变化,理所当然的认为策略成功了。

    “秦人多灾多难,穆公时期高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的战歌,陛下牧训之下又唱着‘岂曰无衣’才有今天,实在太不容易了。”冯劫不流泪了,他看着吕哲:“吕侯,您说呢?”

    “唔?哦……嗯嗯!”缺乏代入感的吕哲能说什么啊?

    冯劫心里有些奇怪,但是潜意识觉得策略奏效之下,收起了春秋悲伤,先是代表始皇帝慰问吕哲履行征南将军职务的辛劳,然后说是俸禄什么的已经拉来南陵,最后祝贺近期对百越的大胜。

    注意了,冯劫说的是“秦军旌旗所指”,也就是说吕哲带的是秦军对百越取得了大胜。

    其实最近被诸多公务缠身的吕哲本来就精神不济,不然蒯通也不会死缠烂打在吕哲接见冯劫和董翳的时候非让燕彼在旁边伺候。他本来是不想玩什么字眼上的游戏,很懒得去纠正冯劫说的话,不过燕彼就像是得了肺痨似得咳嗽声太烦人了。

    “我的旌旗,是我的。你明白吗?”吕哲觉得冯劫太能说了,一直“嗯,哦,啊”的应付还不赶紧步入正题,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能说会道?

    冯劫眼神锐利地看向突然间得了肺痨病的燕彼。

    燕彼当然是毫不示弱地用眼睛盯回去。

    一直就没开过口的董翳终于有表现的机会了,他也不知道是真粗鲁还是假粗鲁,非常没有礼貌地抬起手指向燕彼:“恭问吕侯,这人是什么。”

    是“什么”,按照古话的文言文应该是“侯,此人甚”,意思嘛无非就是“这个家伙是个什么玩意。”或“这个家伙怎么能在这种场合”之类很打燕彼脸的话。

    吕哲很平淡地看向董翳:“我的家臣,我的第一个家臣。”

    平淡的眼神很深邃,而似乎离董翳不远的甲士手按向了剑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家臣与野望

    家臣?哦!是家臣啊!

    华夏历史上的家臣文化从夏朝就有,之后的商、周、春秋、战国、秦(一统)、汉、三国、晋(东西两晋)、南北朝(五胡乱华)、隋、唐、五代十国、宋、元,以上的朝代都有家臣的存在,到了明之后家臣就消失了,“我大清”时代的家臣不叫家臣是奴隶,之后嘛……

    一个家族之中的家臣是会追随家主到天涯海角绝不回头的人物,一旦家族要灭亡的话,家臣不是一起死,就是苟活下来时时刻刻等待复仇,远要比血亲的忠诚度更高,毕竟血亲还会分家成为旁支,家臣则是世世代代准备跟着主家讨生活的家庭,真的是一荣俱荣一亡俱亡。

    冯劫和董翳远要比吕哲知道什么是家臣,那是比有家族血脉的旁支对一个氏族(以后的世家、门阀)更加重要的人物。

    吕哲说穿着文士服站在旁边的人是吕氏的家臣,并且是第一家臣,那么哪怕是身为大秦九卿之一的冯劫除非要和吕哲不死不休,不然只能适当的表现出尊重。

    一个家族的第一家臣是什么?是该家族主人最为倚重的人物,很多时候该家族的继承人选可以更换,但是作为第一家臣掌握了家族太多的秘密了除非是死,否则根本不可能更换。家族的继承人有时候是可以责斥和侮辱的,但是家族的第一家臣绝对不能侮辱。一侮辱绝对就是大事件。

    董翳得知燕彼是吕哲的第一家臣是什么反应呢?他立即就站起来,非常光棍或者说不要脸的为刚才所说的话进行道歉。

    当然了,家臣只是家臣。不管是不是第一家臣,身为秦国副使人物的董翳都不可能直白白的说“对不起啊,我错了”之类的话,甚至就没有话说只是行礼。

    冯劫心里却是在思考身为吕哲第一家臣的燕彼所表现出来的态度。

    只要眼睛没瞎的话就能看出燕彼对冯劫、董翳……或者说秦国的感觉十分恶劣,由此可见燕彼肯定是出身于六国的后裔。吕哲的第一家臣是一个对秦国感官恶劣的人,那么很大成分上也能追寻出吕哲潜在的态度出来。只是冯劫没有明白,吕哲的家臣势力中是不是全对秦国没好感的人。其帐下势力的成员之中对待秦国的态度又是怎么样。

    说实话吧,吕哲对秦国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不会因为自己对大秦有好感就刻意回避什么,也不会因为某些人对秦国的敌视就产生强烈的攻击性,一切都是看实际的情况需要做出选择。

    现在的局势需要就是大秦好好的存在着,甚至可以说大秦需要强大的存在着。所以吕哲无论冯劫说什么都是“我就笑笑,不赞同,不反对,不表态”,至于燕彼在场也是有特殊的设计。

    燕彼在场纯粹就是作为表现出吕哲势力对秦国的敌视而存在的“道具”,时不时的咳嗽那么几声,吕哲再做出观望一下想说话被阻止的姿态,让冯劫和董翳的“眼见为实”认为吕哲在内部也是有牵绊的,让秦国对吕哲势力做出某种错误的判断。

    其实蛮幼稚的。毕竟谁都能看得出吕哲在这一势力中从来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搞什么吕哲受制于人之类的假象根本没人相信。

    可是还是有必要做出这样的安排啊,不是为了惺惺作态。单纯就是表现出一个势力的“不成熟”而已,这本身就是一个计谋。

    能够爬上高位的人从来都不存在笨蛋,因为笨蛋还没有爬上高位早就被聪明人给踹死了,所以冯劫能看出吕哲在演戏,燕彼是一件“道具”,但是冯劫没有聪明到看出所有的布置。所猜所想到了“果然是不成熟的势力”这一层就断了。

    既然吕哲不表态,那么冯劫的目的就没有达到。可是很显然第一次正式谈话想要得到什么成果属于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再谈正题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只有闲聊一会风花雪月之后就主动告辞。

    “对大秦敌视的人上场了,对大秦有好感的人还没上场。”做戏做到一半观众没了,吕哲有点可惜,不过他算是看出冯劫真的很有一套,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政治家。

    燕彼略有些忧虑地看着自家主上,忍不住问:“真的要那样吗?”

    问的是关于派军的事情,不是要攻打秦国,亦不是要帮秦军打列国,而是早先提过出兵蜀郡帮助秦国抵御桂越和羌人入侵的事情。

    哦,刚才冯劫有试探过关于吕哲派军到蜀郡的事情,言辞中似乎很乐意见到吕哲派遣军队到蜀郡参战,只是话里话外要求获得指挥权。

    军队的指挥权啊,一旦指挥权交了出去,那吕哲军还是吕哲军吗?毕竟这个时代统帅是谁,那么军队就会听从谁的命令,历史上并不少出现将军带着军队造反,而那些士兵还真的就造反的例子。概因士兵听从命令理所当然,哪怕是不愿意干什么事情,缺乏领导者的时候也只能盲从。

    秦国要求吕哲派去的军队对秦国的将军发出的命令服从,那么很可能该支军队就不再“姓吕”了,燕彼担心的是这个。

    “秦军有军饷吗?”吕哲见燕彼摇头,接着问:“那么列国有军饷吗?”

    燕彼哪能不懂吕哲的意思呢?当今世上除了吕哲军有向士卒下发军饷,秦军和列国的军队都没有军饷这一说法,列国的军队还能吃公粮,秦军却是要自己到了举国动员的阶段除了征召兵都还要自己携带粮食。只要秦国和列国一天没有建立军饷制度,那么吕哲军就不是谁想拉走就能拉走的,可是无论如何燕彼也不能让吕哲同意交出军队的所有权,不但是对秦国,甚至是谁都不能。

    “非分之想,匪夷所思。”燕彼连续用了两个否定的用词,又说:“我知道主上想让秦国解除蜀郡的威胁,好全心全意的对待列国和草原胡人,深怕三线作战的秦国崩溃后我们成了举世公敌。可是主上没有想过吗?我们与秦国早就势不两立了,不去捣乱已经是便宜秦国,怎么又能……又能……唉。”

    软弱?是的,就是软弱,燕彼认为帮助秦国就是软弱的表现,会让秦国觉得吕哲这边有缺口可以打开,势必要进行更多的图谋,或是分化瓦解,昂或者进行渗透,总得来说必定会行那得寸进尺的举动,那时候就后患无穷了啊。

    不可取,非常的不可取,以前是没有站稳脚跟,对待秦国那边可以**,但是已经连续战胜敌人,昂立于世的基础已经有了,到了目前这一个阶段早该把秦国的战旗从每一座城池上拆下来换上“吕”字的旌旗,再继续挂着“秦”字战旗会让秦国存有幻想,对于列国来说也绝对不是一个好的体现。

    称王?想要劝吕哲称王的人大有人在,他们认为生存的威胁已经变得很小,吕哲拥有八个郡……马上就要要是十二个郡,完全有资格称王了。吕哲称王,那么就有足够的身份对麾下的臣子进行贵族似得封赏,那么光宗耀祖就有望了啊!

    燕彼绝对是那个想要劝吕哲称王的人之一,他近些日子一直在暗示,吕哲也不知道看懂了没有一点表示都没有,不过蒯通倒是因此和他闹上了,两人已经有三次争吵,搞得相当的不愉快。

    王能赏侯,侯只能分封家臣,且分封的时候土地其实小得可怜,按照周室的习惯可不是什么二十等爵,该是公、侯、伯、子、男。而现在有比“王”更高一级的“皇帝”出现,那么皇帝是不是可以封别人为王?

    王啊,大王是何等的身份,在动物中虎是百兽之王,在人类的社会中王就是能够“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的人物,谁人不想掌生死,谁人不想尊贵到顶?

    燕彼没奢望可以被封王,但是他认为自己只要继续努力下去封个侯绝对是够格的,所以现在吕哲明明能扯掉那碍眼的“秦”字军旗了,也到了该称王的时候了,凭什么就还是以这么种不尴不尬的身份继续下去!

    “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吕哲口误了,豆腐还没有被发明,那还需要到西汉时期的淮南王刘安才被发明才出来,但是显然燕彼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他也不需要去解释。

    “主上,您说个时间?”或许是心里没底气,燕彼特意加了一句:“这是大家的想法。”

    吕哲不能也不再和蔼下去了,他喝了一声“混账”,而后板起了脸:“什么想法?没有我的允许,你们敢有什么想法!”

    哎呀,中央集权才被始皇帝提出不到三年的时间,现在臣子可不是谁的奴隶,在封建制度下他们是有“自己想法”的权利的,而不是君王就能“代表”所有人的权力。

    权利和权力,相差一字,有着不一样的解读。

    燕彼可没有被吓唬到,他是家臣,家臣的义务就是帮助自己的家主拾遗补漏,所以他梗着脖子:“您不能再犹豫了,哪怕不称王,也该将秦字的旗帜全部换掉!”(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 都是些什么玩意

    吕哲接见冯劫和董翳的消息很快传入了列国使节团的耳朵里,不是列国在吕哲那边有多少眼线,而是冯劫和董翳去面见吕哲的时候高出了大阵仗,使这件事情变得人尽皆知。

    选择先见秦国那边的人,对冯劫和董翳离去后前去求见的人婉言推延,这就不得不让列国的人好好想想有什么含义了。

    秦使和吕哲说了什么,这是列国使节最为感兴趣也是最想知道的事情,他们使尽了相当多的手段,千方百计地的想要获知那次都谈了什么,可是无论是开出多大的价码去收买和拉拢,都没有打听来只言片语。

    开什么玩笑啊!收买吕哲的亲卫甲士,列国是想干什么,难道不知道这种行为相当的恶劣吗?列国的收买拉拢不但没有收获,反而招来了吕哲派人进行最严厉的警告。

    吕哲的警告并不能达到杜绝的效果,毕竟出钱买消息在华夏大地上已经有了一千多年的历史,在之后的历史中还会再继续出现。

    不能大肆的用财帛收买,那么列国就针对甲士的亲人进行操作,严密关注列国举动的燕彼将列国的这一行为上报,吕哲本是想要将那些出面的列国人抓起来杀掉,可是不但燕彼,包括蒯通、萧何等等在旁的人都是出言劝阻。

    杀人是最野蛮的做法,他们这一势力崛起的时间太短,军力鼎盛已经个列国很深的印象。动辄杀人就要造成恐慌,也让列国抓住借口宣传吕哲这一个集团是兽类之邦了。

    出演劝阻的人是出自好意,不过心思并不多相同。有人很想试试保护吕哲的亲卫甲士会不会经不住诱惑,干出出卖吕哲的事情,若是有人出卖消息,那么就早早的让那个人人间蒸发,也省得在吕哲身边埋下足以致命的隐患。

    心思端正如萧何和郑君,两人的想法则是比较干脆,一个势力不能光是拥有无力。总是还要有值得称道的礼仪,华夏历史上收买拉拢从来都不会断绝。反应太过激烈势必惹下话柄。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大概就是这么一类的说法,因为使者代表着一个国家。

    “什么?已经警告一次,对方不收敛我只能当做没看见。这是诸侯该有的度量!?”吕哲很错愕,这都是什么说法,这种思维又是怎么一个回事?

    列国使节团带来的随从代表着使节的脸面,吕哲要是不想让所有国家都提示,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才是正确的做法。

    “太过强硬,会自绝于人。”郑君说着看了看左右,似乎是想获得支持,见到萧何颔首,郦食其微微点头。这才继续说:“主上已经是八个郡的君主,适当地在列国那边展现宽容,不是软弱的做法。”

    什么鬼道理啊?有着现代思维的吕哲做事相当的简单。谁做出不利的事情就该从肉体和精神上给予消灭,一再的忍让不是礼仪,会使人得寸进尺。可是他需要给臣下留点面子,如郑君站出来发言的次数在他们这一势力中很少见,郑君站出来,南郡本地的番贤、陆南、贾平等在核心任职的人也开始要活跃。这对于这个势力来说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呢?文臣之中早先只有蒯通和燕彼表现得最为活跃,其余人的人并没有什么活跃度。

    一些原本不活跃的人在吕哲南征长沙成功将百越的五十万人歼灭。季布和骆摇也率军占领闽南郡、南海郡之后,他们开始活跃了。

    之前的不活跃是他们认为吕哲的根基没有稳定,认为前途未卜之下心里发虚,因此将自己藏了起来。到了现在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吕哲在去除掉南方百越的威胁之后,九江郡和庐江郡或许还有变数,可是哪怕最不利的结果也能保存南郡、苍梧郡、长沙郡、衡山郡,怎么也能称霸一方,他们怎么还愿意继续深藏,是该展现自己的存在了。

    对于多数人的变化吕哲看在眼里,蒯通和燕彼也明显发现了,他们心里可能对开始活跃的人有着这样那样的看法,可是从某些方面来说哪能不知道这些人的活跃代表着什么。无非就是吕哲完全被看好了,他们这一势力站稳脚跟了,愿意展现自己才能的人开始巴望着能分到一些利益,在中枢才会表现活跃想要获得自己的话语权。

    心里可能会不喜,甚至是稍微的厌恶,但是吕哲是君主,君主从来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做出决定,该选择的是对势力有助益的那一面,所以不但不能表现出内心里的不喜和厌恶,还要适当的进行鼓励。

    人是群体社会,政体就是由多数人来组成,以至于事情从来都不止有白与黑,灰色从来都占着很大的面积,吕哲欢迎更多的人来展现自己的存在,相信蒯通和燕彼也是抱着支持的态度,因此才会在那么多人想要展现存在感的时候选择默默站在一旁。

    但是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吕哲是欢迎更多的人凑过来,可是不会允许任何人来在大是大非上改变自己的意志,所以有人提出应该停止袭扰即将联姻的楚国这个议题,吕哲立刻抬手阻止。

    “什么混账话!”吕哲的脸上没有怒意,君主从来都不是依靠愤怒来展现自己的威严:“国策已经制定,怎么能朝令夕改?”

    口误了啊,他们还没有立国呢,怎么能叫国策。

    不少人听到吕哲说出“国策”两字眼睛亮得就像是灯泡那样,他们隐晦地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最终燕彼站出来当出头鸟。

    “主上!”燕彼的语气里满是兴奋:“决定撤换旌旗了?”

    为了将“秦”字旌旗换成“吕”字,不少人已经连续多天明里暗里都对吕哲提起过,燕彼更是在偷偷的命家里的仆从制作新的旌旗,这一行为可以看出这个“第一家臣”是多么的迫不及待。

    “嗯?!”吕哲明显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刚才还在商议战事,谈完针对百越的后续入侵,话题转到楚国,现在燕彼贸贸然出来谈什么旌旗?

    更换旌旗是大事,不是说扯掉代表秦国的旗帜换上一个新的就算完事,而且所谓的换成“吕”字也是明显不按规则来,要是真的将军队的旌旗全部换上“吕”字,那以后真的立国就只能叫“吕国”了。

    按照自己姓氏立国是有习俗的,例如三家分晋之后的赵、魏、韩。按照封号……既是曾经被封为什么侯、什么王,在征战天下获得最终胜利后,封号也成了国号。

    吕哲从来没有想过按照自己的姓氏来作为国号,不是说谦让还是什么,光是觉得别扭这一条来作为理由就足够了。

    “您不是说过‘是应该换了’的话吗?”燕彼没有气馁,他是家臣啊,家臣就该敢说他人所不敢说。他行稽首叩拜大礼:“现在是正名的最佳时机,换了吧!”

    一众人等在面面相觑之后也加入行列,不过他们不是家臣不需要稽首叩拜,只需弯腰成为九十度供起双手执礼。

    吕哲看向没有加入行列的蒯通和萧何,还有从北方被召唤回来的共尉,风尘仆仆从前线回来的季布、骆摇,他看完了才将目光转向那群出列行礼的人:“你们随我来。”

    蒯通、萧何、共尉、骆摇知道是在招呼他们,行礼的人群抬头看见吕哲站起来已经转身离去。

    “你们……”蒯通好气又好笑的抬手指了指:“主上是一位非常有主见的人,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自有决断,你们这样的行为不应该再有下一次了。”

    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就不是蒯通,燕彼或许没有那样的心思,可是已经被当成了出头鸟,其余人等看看都是谁,是那些急于表现的人,今天的一切很明显是他们对吕哲的第一次试探。

    还是关于地位和话语权的问题,吕哲的成就最低也会是一方霸主,他们是在试探吕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被人所影响。

    很多时候臣下都会试探君王,一旦是易于被影响的君王,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地争夺话语权,更多干出一些私心极重的事情来向上爬。

    今天的试探已经有结果了,吕哲是一个认定了什么就是什么的君王,这样的君王不是谁都能施加影响力的。且他们从吕哲所表现出来的姿态来看,这样的试探是不能再继续了,特别是不能再像一起商量过似得,纠结起来成为团伙一同的劝谏,不然该是结党行为了。

    自己效力的君主只招呼几个人就离去,那是在表现出不满的态度了,他们怎么还敢不知道收敛?只是他们有点犯糊涂也有点失望,燕彼身为家臣都猜不透吕哲的内心想法,难得与吕哲有过接触的人该怎么去猜?猜不中一位君王的想法,那只能干出实打实的政绩才有晋身之资。

    后知后觉的燕彼终于是发现自己成了出头鸟,他认为要是自己这个家臣劝谏可能还会成功,可是加入这些利益熏心的家伙才使这件事情功败垂成,不由摆出一脸臭臭的表情。(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章 都难啊(上)

    众人跟在吕哲身后进了内殿,他们脸上的表情也不是那么好,甚至可以说有那么点的忧虑。

    站稳脚跟了啊,认为是时候表现自己的人若是提出什么好建议也就罢了,可是上蹿下跳给的都是与国策相违的建议。

    在没有了解到相关的政策之前,迫不及待地出来上蹿下跳显得太迫不及待了,难怪吕哲会拂袖而去。换作一个脾气坏一点的君主,估计不是拂袖而去这么简单了。

    后脚跟入内殿的蒯通等人,他们穿过悠长的走廊来到内殿时并没有发现自家主上的身影,正疑惑间猛三前来相告,原来是吕哲来到这里时觉得漆的味道太重,改换到外面的花园去了。

    “漆味?”蒯通努力嗅了嗅才闻到那么一点,追问猛三:“主上身边都有谁?”

    古时候的漆基本都是类似于朱砂之类的天然物质,可不是现代化工反应出来的油漆,更加没有所谓的快速去味的辅助物品,新建的宫殿经过打蜡和上漆起码会留味一到两年。不过古时候的漆吧,其实闻起来不是那么难闻,古人也只是按照风俗在前一个月不进入,后面轻微的漆味就不在乎了。

    猛三挑了一下眉头,他狐疑地看了看蒯通,哭笑不得:“这不是您应该问的吧?”

    蒯通似乎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嘀咕:“嗯,对,主上身边有谁,我确实不该问。不过略略一想,现在主上的身边除了女眷还能有谁?”

    穿暖花开的日子,为了让怀孕的女眷有个休闲散心的场所,吕哲后来后立刻就安排人寻来花匠进行规划,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在宫城的偏东南位置造起一座占地约有五亩的花园。

    其实一座宫城的花园不应该这么小,包括草场、花卉、湖,必要的石子路、亭子,休息的阁楼等等,占地起码是要有十顷地以上。若是按照汉时的皇家林苑规范,林苑的占地起码是百里方圆。五亩的花园说实话在列国也拿不出手,不过只能暂时将就着,毕竟南陵的宫城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建好,只是完成了十分之二罢了。

    一行人被猛三与甲士领着,来到东南位置的花园时,远远看去吕哲果然是和赵婉、吕雉、卫雯、翼秀在亭子边。却也不知道诸女在说什么,吕哲做出一副倾耳聆听的模样。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丝满足的笑容。

    算起来吕雉和卫雯已经怀孕将近四个月,孕妇到了怀胎四月的时候腹部已经有了轮廓。两女在说话或者聆听时,她们总是时时刻刻用手抚着小腹。

    听到脚步声的吕哲转头看去,见到蒯通、萧何、共尉、季布、骆摇到来,他对诸女说了一句什么,而后在婢女的伺候下诸女都站了起来。

    回到南陵的武将都是留下了副手,不过他们恐怕也无法在南陵长待,只等间歇性缓滞进攻的司马欣也回到南陵,吕哲为在战争中建立功勋的文臣武将进行赏功,便又要各自回到前线。

    “回去吧。晚上我再过去。”吕哲对着行礼的诸女笑了笑,特别看了一眼赵婉。

    在诸女抬脚离去后,远处稍微等了一下的两文三武这才过来。

    他们进了亭子对吕哲行礼,然后在吕哲的抬手虚请下分长案而坐。

    “今天的事情给我提了一个醒,”吕哲见到有侍女在撤掉刚才的点心等物就停了下来,等待长案被收拾干净并换上新的茶水和点心、水果,拿起一个橘子一边剥皮一边讲:“礼仪制定和众臣职责该早早的细化定下来。”

    是在恼火那帮家伙上蹿下跳啊。有着很明显的厌恶味道。可是一个势力怎么可能就会那么纯洁呢?

    势力小的时候人不多,总是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位置。势力变大之后人员增加,但是职位总还是那么几个,有人急于上位就要表现,不表现怎么能进入君王的眼中。

    “是该表现,但不是这样的表现。”吕哲对那种不懂装懂的家伙很有排斥感:“竟然有个家伙建议停止对楚国动刀兵。是天真还是糊涂!”,他想了一下没想起那个家伙的名字,“是谁来着?”

    萧何与蒯通一阵对视,他们知道那人是谁,但是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萧何是执政,蒯通是首席军师,怎么也算是文臣中的第一、二号人物。有些话一旦经过他们的嘴说出来不合适,特别是这种惹君主厌恶的人,要是点出名字的话,岂不是在背后说人坏话的行为,实在与身份不符合。

    武将之间倒是没人知道提出建议不再对楚国动刀兵的那个家伙是谁,不过武将嘛,存在就是用来作战的,最不想听见谁谁谁提出不应该打仗的言论,季布身为东部军团的军团长,否定对楚作战的意义,那他这个军团长果断是不能忍的。

    “应该让那个家伙去庐江,让他看看庐江被楚军糟蹋成什么样子!”季布没分寸惯了,让谁去哪根本不是一个武将应该插手的,他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最好是充入军中成了文吏什么的,让他见识见识楚军的野蛮程度。”

    “咳咳!”共尉一阵咳嗽,掩嘴的时候太刻意瞪了季布几眼。

    季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悻悻地笑了几声:“这个……”,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吕哲的表情,见没有发怒,解释道:“军队的事情应该由主上做主,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又发言权的。您说是不是啊,主上?”

    吕哲对军队的重视是前所未有的,对军队的掌控也从来没有放松过。他确确实实不喜欢文臣对军队指手画脚,当然也不允许武将有自行做主的权力,不过这种话题没必要说出来,大家做到心中有数也就是了。

    “闽南郡和南海郡情况怎么样?”吕哲示意骆摇先说,季布这个没有分寸的家伙应该凉一凉。

    骆摇立刻放下手里装有茶水的陶杯,拱手行礼道:“长沙郡一役百越死伤无比惨重,南海境内百越几乎没有青壮,臣以其说是率军攻打南海郡,不如说是在进行一次武装行军。现在我军已经根据地形需要在各个要道驻军,相隔十里也相续建立起能够使五百军士监控当地的营寨。”

    是啊,百越该死的青壮都死在长沙郡,吕哲现在出兵攻打闽越地区和南越地区基本是遭遇不到像样的抵抗,他们在占领期间困难的不是和百越交战,那些老弱妇孺的百越人怎么有能力去抵抗吕哲军的入侵,最难的是行军时需要不断不断的搭桥和开路。

    “道路要重视,先期最重要的是道路要畅通,已经修起来的路不能荒废,应该持续不断的将道路扩宽,有了这些路才是能够占领的保证,不然哪怕是一时间占了下来,日后也是要失去的。”吕哲又讲了一下关于道路的重要性,特别提到春耕结束后应该从各郡招募民玞,在军队的保护下去将行军开出来的道路再进行整修,让这些军队开出来的路成为可以作为控制两郡的命脉而存在。

    萧何差点就蹦起来,他按捺着等吕哲讲完,为难道:“九江郡、庐江郡、长沙郡都有经历战火,还需要时间来恢复创伤。”意思就是现在需要用到人力的地方太多了,修路又从来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南陵的修建,主上宫城的修建,都需要很多的劳力。”

    吕哲治下才多少人?算上几个月来从北方南下的黔首也绝对没有超过五百万的人口。八个郡只有五百万不到的人口,平摊到每一个郡,一个郡也才五六十万,而南郡作为行政郡(既直隶性质)足有将近两百五十万人口,但是其余的几个郡人口分布就显得太不平均了。

    除了新占领的闽南郡和南海郡不提,九江郡和庐江郡缓过一口气还好,苍梧郡和长沙郡都是真正的地广人稀。九江郡是四十余万,庐江郡是四十八万,而苍梧郡只有可怜的三十万不到,也就衡山郡的人口超过了百万,长沙郡经过百越的肆虐人口只有二十二万。

    有一个中原那么大的地盘只有五百万的人口不是地广人稀是什么?个别没有人烟的地方都成了野兽的天堂,以至于有商队经过的时候向找个歇息的地方都困难。

    蒯通脸色突然间有些苍白,他觉得吕哲的心太急太急了,虽然南方百越失去一大半人口攻略不难,可是占领一块新地皮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且人口不足占下来也没能得到占领地的资源。他不由问道:“主上,您……想什么时候参与北方的逐鹿之战?”

    嗯???吕哲觉得蒯通问得很奇怪,他们不是已经商量过了吗?近三年之内是稳住南方,并没有商议过要出兵北方的决议,有的话也只是做出预防的计划。

    “哦,这就好,这就好。”蒯通脸色恢复红润:“三年可以最大限度的消化完新占领地,我们民间的政策也一直在吸引人口迁移过来。”

    一二个月哪怕只有四五万,一年也能吸引几十万,只要吕哲能沉下气来,做事不那么急切,他们现在是处在有利的阶段。(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七十三章 都难啊(下)

    中原烽烟不断,秦地民力使用过甚,楚国半残不死,现阶段是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吕哲这一势力的生存。

    秦国很明显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状态,武装起来的军队有八十万,可是要应付的战线实在太多了,因为统一之战消耗了太多的国力(物资),现在中原已经出现辎重短缺的状况,连带即将要应付草原胡人南下的长城军团准备也一直不充分,还有什么余力来和吕哲打?

    现在谁想要来攻打吕哲显然都需要做好长期的战争准备,物资开始显得匮乏的秦国显然是不可能了,有足够军队和辎重的齐国又因为赵国让出通道马上就要应付秦军的到来。楚国?现在吕哲不大规模的入侵楚国就该偷笑了,怎么可能主动招惹吕哲。魏韩两国就更不可能招惹自己的保护者。那么有谁会来?

    对南方的入侵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前三年不过是广筑堡垒多移民,也宣布悬赏让民间的勇士多去新占领地割取百越人的首级换赏钱。

    在这三年之内,闽南郡和南海郡需要保存一定的驻军,对岭南的入侵也要至少二十万的军队不断轮换。那么合起来不能动弹的部队就超过了三十万,那是占了吕哲麾下兵力的三分之二总数,还怎么去掺和北方啊?

    “……多山多林,残存的百越人往深山老林一钻,我军很难形成有效的围剿。”季布做出捂着额头的动作:“若是分为小队前去围剿,百越熟悉地形太容易在不利的地形遭遇埋伏。”

    对此状况早有心理准备的吕哲并没有什么意外,他看向了萧何:“新迁移过来的人有多少?能不能将他们安置在新占领地?”

    萧何思量了很久,答曰:“新移民皆是以青壮为主,基本都是每家每户的老二,极少有嫡子。”

    理解了,就是说这些人只是“先头部队”,是前来探风,亲身地看一下吕哲治下有没有别人传得那么好。家中的庶子一类的人很难获得什么遗产,这一类的人为了日后的生活着落并不反感冒险。相反若是能挣下一份家业,他们是最有开扩精神的那一批人。

    “愿意去闽南和南海的移民,我们不但分发田亩,也会给予一定的行政辅助。”吕哲顿了顿,想到什么似得笑了笑:“也允许他们抓捕百越人成为奴隶,要是他们想要娶百越女人,我们甚至可以进行奖励。”

    使用政策去鼓励移民。这些早是被玩烂了的东西,吕哲有太多的方法去吸引新移民了。用十年、二十年乃至于更久的时间用华族人将闽南、南越、岭南那片土地占满是迟早的事情,现在最为迫切的是至少先移民一些过去,将新移民武装起来屠杀当地的百越。

    “……秋季有三万多士卒是到了退役的年限。”蒯通“呵呵呵”笑了一阵子:“这些人都是久经战阵的人,在战场上杀的百越人也多。”

    为什么就不能直接说要让这些人作为占领地的骨干,使用他们当成一个榜样,也好让其他的新移民有信心。

    其实不是不愿意明明白白说,身为臣下本来就是要用模拟两可的语气来说一件很有建设性的建议,而不是用肯定的语气来替君王下决定。

    历经战阵的退役士卒?这些人的服从度很高,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安排。吕哲对待军队一直很优厚。他自觉要是给予足够的优惠条件,从军队中退役了却含有侵略性的士卒会很乐意去新占领地。

    “其实这样也有一个好处,有那批退役老卒的存在,他们的搏斗技巧和团队合作精神可以保证占领地不被百越人搅乱。”吕哲在考虑要不要弄个保甲制度,细想之后觉得还是不要弄什么保甲,不然最后肯定是要演变成明朝那时的弊病。

    蒯通很开心的问:“那就这么决定了?”

    吕哲颔首:“日后每年都会有退役士卒,可以照此办理。”。或许是觉得应该说点什么,补充道:“当然,是以利诱为主,他们已经退役就不要下达类似于军令或者行政强制了。”

    共尉、季布、骆摇当即就站起来行军礼:“主上待我等(军队)实在优厚!”

    士卒在服役时有军饷,士卒退役之后会获得田亩,吕哲恨不得连士卒的婆娘都直接塞一个。所以吕哲军的忠诚度毋庸置疑。

    别说,吕哲最近还真的找到了给士卒塞婆娘的兴趣,概因季布和骆摇入侵期间抓到了太多的百越女人,吕哲军全军有将近五十万(含屯田兵),南侵的过程中确实抓了将近二十万的异族女子。

    军队抓起来的人一概是属于奴隶,按照三七开的约法,吕哲能获得七成。其余是军队按照功绩去分,他还真的有足够的女人去进行赏赐来着?

    “百越的女人洗干净了也不是那么难看。”吕哲有点不确定的左顾右盼,心虚的问:“是吧?”

    什么意思?一帮人等面面相觑之余,心里怪怪的想:“主上不是想要娶个百越女人吧?”

    吕哲眼睛没瞎,怎么可能对百越女人有兴趣,同时他其实对女色并不怎么爱好,见众人脸色怪异,解释道:“将士们不会排斥百越女人吧?”

    蒯通很认真的问:“是作为妻子,还是……?”

    妻子?也对,也只有王公贵族和家庭环境好的人才有条件娶两个以上的女人,而世界上穷困的人往往是最多的,所以什么三妻四妾哪怕是没有法律约束性,普通人一生有一个妻子就算是家庭不错了,有的甚至还讨不起老婆呢。

    “不能吧?我华族血统掺和满族……”萧何似乎是第一次出现反对态度,他很认真的说:“作为暖脚、暖床的‘庶’可以,但是作为女主是绝对不行的。”

    哈!?血统论现在就有了吗?就是那种什么外族的血脉低贱,只有华族人的血统才是最高贵,等等类似的种族主义什么的。

    “有些宽了。”蒯通哭笑不得:“让他们(黔首)自己去选吧,别忘了庐江郡那边也是女多男少的状况。”

    经过四个月的喘气,庐江郡的战争创伤依然还是存在,在楚国的攻伐中庐江郡失去了十之七八的男子,搞得现在庐江郡四十八万的人口,女子却是足有四十万。快成女儿国了。

    “需要时间啊,很长很长的时间。”吕哲说的是人口的平衡,也是站稳脚跟后梳理内政:“有我们下发下去的活计,各郡发展迅猛,连带‘女儿国’那边也能依靠裁剪战袍来换取粮食,可是这显然是不健康的。”

    萧何当即就拱手:“职无能。”

    吕哲不喜欢了,经过战争肆虐的地方怎么可能不是满目苍夷?要是说什么责任。那也不会是他们之中谁的责任:“慢慢来,要是夏季中原的战事不爆发。或者只是小规模的战事,我们至少会有三年的时间。”

    不能直接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之类的话,身为君主想夸奖人是需要时机的。

    “……战袍,似乎有些过量了。”蒯通很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可是五郡的妇女都在制作战袍,吕哲军也就五十万上下,哪怕是每一名士卒多存两套,那也才一百五十万件战袍,总有饱和的那一天:“枳县被秦军夺了回去。我们从巴蜀两军购置布匹也没有以前那么顺利,恐怕……”

    巴蜀两郡都是纺织的大郡,当今天下能够与巴蜀在纺织上比肩的也就齐地,而齐国复国之后吕哲还没有经过太多的接触,枳县失去后确实对他们的布匹获得渠道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打击,毕竟水运和走陆路的成本是不一样的。

    “秦国下发行政指令,严禁我们的舟船途径枳县了吗?”吕哲记得似乎没有这么一回事啊?

    “是没有。不过秦国的官吏开了‘场’,商旅从那边经过需要缴税。”萧何对这些了解,所谓的‘场’其实就是关税一类的东西。

    吕哲不开心了,秦军夺回枳县可以理解,毕竟枳县可以对蜀郡和巴郡玩长驱直入的那一类军事行动,可是在这么一条水运的必经之路上收税是个什么意思!

    “秦国民力不堪使用了。财富经过统一之战消耗量巨大,哪怕是有从列国掠夺财富回去,那也是进了皇帝和权贵的腰包,民间其实并没有获得您说的那个战争红利。权贵将财帛藏在家中,陛下虽然是拿出了缴获自列国的财帛,可是既要维持八十万秦军,又要打大战。显然是不够用了。”蒯通眨了眨眼睛:“所以……现在哪怕是蚊子腿也是肉,而我们往来长江经过枳县的舟船不算少,那不是蚊子腿,是鸡腿了。”

    拿回枳县?吕哲脑海里瞬间就否定这个想法,现在不适合再开战线了,他问:“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控制权在秦国手里,秦国又极度的缺乏财政来源,显然是不会轻易放弃关税的,所以除了再次抢下枳县,哪能有什么办法?

    “秦地贩售到我们这边的畜力一直在增加,既然秦国收了我们商旅的税收,是不是可以从这一方面做点文章?”萧何没有太好的办法。

    “不行!”

    开什么玩笑,现在能获得马、牛、羊等牧畜的来源也就秦国,要是搞得断绝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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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没有衰男的,不过春秋历史上的许国遭遇陈国的入侵,许国是有谁来打我我就举国搬家的传统,因此举国搬家的时候许国国君确实是从战车上摔死,正确的谥号是叫“哀”,爵位为男爵。(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的四百七十四章 愧疚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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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每一个月从秦国那边购置过来的马匹基本是维持在两千的数量,诸如牛、羊等牧畜的补充量就更多了。

    马匹的补充对组建骑军的重要性不用过多的言语,牛却是民间畜力急需的,毕竟南方基本是种稻子,水田不适宜用战马来耕作。而羊的大肆购买就跟吕哲军的伙食有关系。

    吕哲军朝食一般是馒头配小米粥,正午那餐必需要有肉配馒头或者大米饭,晚上则是大米饭配一些中午吃剩下的剔骨之类。

    有吃肉的人和没吃肉的人体格无法相比,训练体力的持久性也需要大量的营养来支撑,所以哪怕是在肉食上耗费甚多,吕哲从来也没有吝啬过购买羊、猪、鸡、鸭、鹅等物。

    其实猪在现在已经有家养,鸡、鸭、鹅在南方也相当的适合大肆养殖,毕竟南方最不缺的就是水系,而养鸡、鸭、鹅只要有那么一个水潭子,说实话池塘里面按季节性来补充鱼苗,妥妥的就把养殖场给办起来了。

    不过倒是有个难题,大肆养殖的话最害怕的是鸡瘟之类的事情,现在又没有什么好方法来杜绝家畜方面的疾病,所以提倡大肆养殖家畜再出现鸡瘟之类的疾病,很可能会造成养殖户去跳河自杀的不幸事件。

    “是不是先由官府自行办起来?”萧何对行政是有发言权的,他细想了一下:“要是有个人愿意跟随,那也不做设防。”

    不是什么好行政手段,且养殖鸡、鸭、鹅对水源的污染也是绝大,现在人吃水一般是没有用水井,而是城里、城外的河流、溪流里面挑水回家,要是养殖规模变大势必是会造成某种疾病蔓延。

    知识面广顾虑也就太多了,要是不知道相关的知识,吕哲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毕竟古人管你什么水源污染,压根就没有那方面的常识,顶多就是觉得那样的水脏,至于有没有什么病菌……让一生中,不冷的地方夏天可以在河溪中任意洗澡,冷的地方出生洗一次澡、死的时候洗一次澡,诸如这样的人去在意卫生?这是在开玩笑!

    其实不是不洗澡,也不是不喜欢洗澡,是柴火很难取得,可不是现代那种没人砍柴到处都有干柴的环境。洗澡必然是需要热水,烧一盆开水需要多少柴火知道吗?煮食物的柴火都不是那么够了,还每天烧开水洗澡?那是贵族才会干的事情。

    为了让治下的人有喝烧沸水的条件,知道吕哲干了什么事情吗?他在南陵城内专门弄了个开水坊白天不间断的烧水,然后在城区每百米的地方都挂上一个大大的木桶,雇上了一些人时刻准备去添水和换水。乡间也下发了行政指令,每一亭必定要有一个可以让人喝开水的地方,为此已经被列国不知道骂了多少句“胡来的败家子”。

    煤石,那些土包子不知道有烧煤石那么回事。一窝煤石起码可以烧上一个时辰,哪里是柴火能比的?

    话说回来,吕哲要是占领了庐江郡以南那么一块,后世的江西也包含了进来。那似乎是占领了一大片的产煤区了?而煤矿通常是伴生高岭土、石墨、钻石、锂盐,当然也有相当危险的甲烷的煤层气,只是听说江西那边的露天煤矿在明朝时期都还存在,那岂不是说……

    吕哲知道石墨、钻石、锂盐。可是高岭土是什么东西?

    幸好有懂行的人在,萧何说高岭土有很强的防火性和可塑性,有人是拿高岭土当制作陶器的外层来使用。价格还死贵死贵。

    啊?吕哲还以为高岭土是用来烧瓷器的呢,其实全球的高岭土含有量也就四千万吨,拿高岭土烧瓷器,有可能吗?陶器和瓷器的烧制用材区分不大,区别就在于工艺的手法。

    说到陶器和瓷器,吕哲最近也想到了每个穿越者都会试一下的东西,那当然就是烧沙子……说明白点就是烧玻璃,在这个关起窗户就黑不吧唧的世界里,玻璃非常有存在性。为了使光线充足去烧玻璃?找来匠师将自己道听途说关于烧玻璃的方法传授下去,吕哲突然记起一直到“我大清”的时候窗户是用纸糊的。

    好吧,吕哲不是一个死倔的人,他知道顺序搞反了赶紧知错但就是不改,反正治下的匠师不少,除开那些与金属有关的匠师,怎么也能调出一批人来,那么烧沙子和制作纸张一起研究呗,也就是多养几个人而已。

    君主有关于政务和军务外其它的嗜好不算什么,有的君王是乐于声色,吕哲之前的嗜好是造一些在现在的人看起来稀奇古怪的房子,搞一些谁也不懂但是生活上很有用,诸如输送水的陶器管道、马桶、吊轮之类的玩意,现在再加上让人烧沙子和捣烂树木、竹子丢池里囤积又晾着,似乎不是什么不能容忍的恶趣味。

    别说,烧沙子真的能烧出晶体,吹玻璃也能吹出一些奇形怪状的玩意,这些玩意造型奇异还五颜六色,吕哲拿出来送了几个人,每个都当成了绝世的宝物。最近吕哲已经让那些烧沙子的家伙研究一下怎么烧出杯子之类的造型,要是能烧出平面的玻璃那就更好了。

    至于纸……也不知道是哪里错了,反正折腾了近两个月了,一张纸都还没出现。

    “你们是不知道啊,起码要有两三年的歇息,不找一些兴趣我真的怕安生不住。”吕哲一脸的沧桑,生活在这个娱乐就是看歌舞玩女人的年代,这女人玩多了不早早就死掉那才奇怪了。

    蒯通立刻就赞同吕哲多多造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他是知道自家主上对女色没多大的兴趣,那么不找点乐子深怕就折腾出一些计划之外的事情,比如出兵中原什么的,和秦军扛上了之类的,又或者去找泗水郡那边齐军的麻烦引发大战。

    萧何也非常的赞同自家主上多多研究,概因吕哲是个穿越者,哪怕是造出一个后世经常看见的东西都是属于“发明”,而自家主上越是清闲就代表他们这帮处理政务的人非常得力,这是一种对行政班子的赞美。

    武将方面就有点矛盾了,现在不是没战事啊,南方那边还打着呢,其规模怎么也是二十万部队的轮换,自家主上在为接下来的日子找乐趣,是认准了岭南必然会攻下,还是不在意那边的战事了?

    “想多了,除非是南方的部队溃败,不然前线有一帮将军,我需要担心什么?”吕哲突然看向共尉,也不避着其余人,径直道:“叔孙通从吴县发来消息,说是你父亲已经在启程来南陵的路上了。”

    共敖嘛,那个在楚国朝堂把吕哲骂得狗屎不如的楚臣,也就是共尉的老父。这人当时认为楚军可以获胜,吕哲已经朝不保夕了,口无遮拦地想怎么骂就怎么骂,还鼓励自己的儿子造效力对象的反。结果是楚军战败,共尉也保持住了忠诚,现在像是在弥补过错那样拼命的在说吕哲的好话。楚国对吕哲的恨意不小,共敖在楚国那边说吕哲好话,那不是里外不是人吗?要不是共尉还是吕哲麾下的得力干将之一,杀了共敖会引起不良反应,估计共敖早就被人挖坑埋了。

    共尉行礼称谢,没有说多余的话。他从会章郡之后就极力地在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会这样都是被那个口无遮拦的父亲害的。

    “阿尉,你这样不累吗?我既然还敢将北边的防线和军队交给你,就证明没有怀疑过你的忠诚。你的父亲是父亲,你是你。我说的话你懂吗?”吕哲劝道。

    共尉半懂不懂,当今世界讲的是亲亲相护,是有连坐法律的,也就是家里一人犯错就是全家有罪,他父亲那么辱骂吕哲,吕哲不在意只能说是气量大,不代表他不知道应该收敛。

    说实话,吕哲是真的不在意或者假的不在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共尉要懂得做臣子,有那么一个那样的父亲他再不知收敛,吕哲愿意容忍,其余人呢?估计其余人会不断找共尉的错处,一次错吕哲原谅,两次错原谅,三次错还是原谅,可是迟早有一天是会不原谅的,哪怕还是会一直原谅下去,众臣也势必要闹到吕哲把共尉宰了的那天,会这样是因为君王不容冒犯,冒犯者死。

    “问你话呢。”吕哲不喜欢沉默的共尉,也不喜欢觉得有愧疚心理的共尉,概因沉默的人很可怕,有愧疚心理的臣子更可怕。

    沉默很多时候与阴沉同意,阴沉是狡诈的代名词。一个人要是有愧疚心理,大家都是人臣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臣子对君王愧疚不就好了,有愧疚心理要么是知恩图报用命报以忠诚,要么就是用背叛来解除心里的愧疚感。一方大将觉得愧疚了,那种对半开的可能性太冒险了。

    共尉犹豫了一下,道:“主上,北方最近并无爆发战事的可能性,职请求在南陵长待,将军务交给副手代管。”为了增加说服性,他爽朗的笑了几声:“从南陵到前线骑快马也就一天,若是发生措手不及的战事,有了广布的斥候和兵堡,臣再去前线完全赶得及。”

    “……”吕哲露出了沉思的表情。(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 关于货币

    是吗?共尉觉得以现在的尴尬局面不适合长期待在北方作为一军之主,为了避嫌而选择回到南陵,北方便由吕哲所指派的副将过去统辖。

    北方军团的副将人选本是梅鋗,可是还没来得及过去就被南调作战,他又在长沙郡之役中与苏烈一起办了一件蠢事,降职为军侯后又立功成为偏将,显然是没资格担任一军之副将了。

    “阿尉有什么人选?”吕哲沉默一会之后终究是问。

    共尉像是因为即将回到南陵松了口气,听到吕哲让推荐人选很认真的思考起来。

    蒯通和季布眼神相对的时候都露出了苦笑,他们认为共尉这一步真的走错了,吕哲从来都不是一个小鸡肚肠的人,并不会因为一件错事而就埋下怨恨,特别是做错这件事情的并非共尉本人,共尉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在北边战战兢兢的履行职责,不该是请求回来南陵,这等于是将一件原本可有可无的事情给扩大化、严重化,显然是要埋下裂痕的。

    作为一方势力的君主,吕哲已经多次展现出自己的宽容,并一再的提醒共尉不用回来南陵好好在北边任职,共尉却是一再坚持,这又是何必何苦呢?

    不过还好,自家主上同意共尉回来的请求,却是让其提出一个人选,这样的裂痕并不是太大,索性还能弥补,只希望共敖到来之后别惹下什么乱子。不然他们这一势力的一员大将就要因此而沉沦了。

    共尉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好人选来,迟疑道:“梅鋗是主上定下的副将?”

    吕哲近期之内是不会大用梅鋗和苏烈了,他又不好说梅鋗和苏烈在长沙郡之役干下了军权私相授受的事情。

    “梅鋗将军有另外的军务。恐怕是抽不开身。”蒯通在旁轻声的解释。

    “那……”共尉一直都在北方,不太清楚长沙郡之役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是斩杀了百越将近五十万。他苦笑着摇头:“职实在不知道推荐谁,还是由主上决断吧。”

    假的,共尉断断续续负责北方已经一年多,手里哪里会没有信得过的将领,只是他在避嫌显然是不好推荐谁的。

    吕哲沉吟了一小会:“武梁在巴郡一役表现不错。长沙郡之战中也立下功勋。就让他去吧。”

    那么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骆摇心里很替武梁高兴,也在为自己感到开心。毕竟武梁是在他手下创立功勋,既然武梁被吕哲认为功劳不小,那么他的功劳岂不是更大?

    “我知道你不长待在南陵,因此没有购置什么府邸。”吕哲看着满脸轻松的共尉。又是责怪又是纳闷的说:“南征归来后我就搬进了这座没建好的宫城,在城内那处府邸显然是不会再回去住了,你既然要待在南陵就搬过去。”

    这一次共尉没有推迟,恭敬地应“嘿”道谢。

    都是些什么狗屁倒驴的事情啊,确定站稳脚跟之后一帮没存在感的家伙出来上蹿下跳,连带共尉也玩了这么一出,搅得吕哲愉快的心情变得恶劣。

    他们又商谈了一些关于南方战事后续,确定春耕之后就抽出人手南下修路,最迫切的不是闽南郡和南海郡。而是司马欣攻伐岭南那边的两条大路。

    “派去的人手帮魏国操练了六万新军,韩国是四万。两国的新军除了欠缺一些兵器,倒是能够充当起缓冲区的责任了。”吕哲看了看左右:“最近我们的军队有一部分在更换兵器。淘汰下来的那些兵器,着人问一问魏韩两国是否需要购买。”

    更换铁质兵器的都是禁卫军序列,为数已经凑足了五千,随着后续模具的跟上和匠师制作变得熟练,每月所产的必然会有相应的增加。下个月已经能维持三千铁兵的出产,再下个月就能达到五千。过了半年等各个越城调整完毕,再有先期囤积下来堆积如山的铁锭。每月的产能计算结果是能达到三万。

    总之,随着时间的推移,吕哲军是注定要全体换上铁质兵器,那些淘汰下来的青铜兵器已经是被用老了的,重新储藏起来显然不太合适,吕哲的意思是干脆就适当的卖一些卖给魏韩两国。

    萧何举双手赞成,作为管理民政的执政,他看着每月溜出去的财帛简直是忍不住的心惊胆战。

    八郡,现在他们能够利用的也就南郡、苍梧郡、衡山郡这三个最先占领下来的地盘,除此之外的九江郡和庐江郡虽然是占领下来了可是还没有从战争创伤中恢复过来,至于闽南郡、南海郡、长沙郡更是休提了。

    南郡作为行政郡,农业、矿产、制造业在吕哲的强力调控下,又有足够的人口,是开发的最好也是最平均的一个。

    衡山郡是在解除军镇之后才得以复苏,不过因为其郡内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特产。衡山郡多为山地和藻泽地,能够耕作的田亩是各郡中并不算多,因此只能倾向于手工业,现在制作战袍和滕盾是大头,少量的皮甲也是被分配额到了这里。

    倒是苍梧郡这个地盘对于吕哲这一方势力来说显得很重要,其内的武陵地区广布矿产,临沅的北部区域,和靠西靠南的区域皆为平原,经过砍伐、烧毁等梳理方式,今年可作春耕的田亩达到了六十万顷,若是没有什么天灾人祸,秋收时苍梧郡能为吕哲贡献出占了治下百分之四十的粮食产出。

    因为崛起的时间短,太多的产能还没来得及规划和调整,民间也没能从战争中恢复元气,吕哲这一方势力可以向外出售的东西着实不多。而吕哲需要的货物太多,例如马、牛等牧畜,布匹、蚕丝、粮食等物,从外面大肆购买回来的物品种类太多太多了,真正是做到了花钱如流水的速度。索性的是吕哲治下的铜矿不少,不然哪有可能在向外购买货物的同时,又连续打那么多的战争。

    萧何最近一直在思考怎么扭转这种只出不进的不健康状态,也发现钱币制作的多了,花的也多了,下发的亦是不少,关于货币的概念是让黔首接受,可是钱币的数量过多的流通已经造成物价的上涨。

    现在没有通货膨胀这种概念,吕哲治下的经济情况也不是危急到了一定的程度,只是钱多了急手货不足,大家争相购买类似的物品,导致那种物品的价格上涨,这是无法避免的。

    想要让经济变得健康有许多的方法,现在也不是一张纸币就能买东西的时代,那些钱币是铜啊,而铜只如今的用途太多太多了,从来就没有贬值那么一说。

    “萧先生说的是购买力溢出,商品不足的情况吧?”吕哲很快就听懂了,他莞尔一笑:“不用担心钱币贬值的问题,钱币若是溢出,社会会自行将钱币融化,制作饰品和工具。萧先生应该担心的是大量的钱币被融化掉导致钱币不足以流通。”

    随着爆发战事的频率变低,疆域内的制造业肯定是要复苏,一旦制造业复苏出现的商品增多,那时候就该是钱不够用的情况。

    吕哲依稀记得历来的朝代都是铜不够用的局面,不太确定是因为历朝历代的用铜量太多导致,还是华夏大地本身就缺乏铜矿。不过他心里记得治下的大型铜矿就有三个,中型的铜矿有三十六个,小型的铜矿更是上百,那么按照这么说华夏大地是不缺铜矿,只是被过度开采导致缺乏。在他们这一代是不需要担心铜不够用,估计还要等铜质的钱币被广泛接受,市面流通或者被藏起来的铜币过多,至少也是一两百年的时间才会出现缺乏的局面。

    一两百年啊,那太久太久了,吕哲也不是完全不懂经济学的人,早就预备“金银铜”三进位的制度方案,只要时机成熟就会颁布,有了金银铜的进位,等量值的制度产生,大宗交易有金,银和铜作为小面货币,那么足以维持至少五百年的经济稳架构。

    “呃……”萧何有些发懵了,他对于那套什么进位的经济学完全听不懂:“这样可以吗?”

    吕哲很认真的点头:“当然了,铜币的缺乏是因为上面没有价值更高的货币存在。”

    他在思考是不是将秦制的半两改为汉时的五铢钱,毕竟现在的半两实在是太大了一些,五铢钱的制度一直被运用到明、乃至“我大清”,已经被证明是最合适的“量”。

    “需要改制,不过慢慢来,暂时不着急。”吕哲摸着下巴。

    萧何需要懂啊,不懂这个执政还怎么当?因此也就一直追问。

    “铜币可以改得轻一些,类如2~3克的五铢。哦,1两等于五十克。那么一枚半两就是十枚五铢钱。金币和银币可以按照比例来制定,到时候一枚银币等值于一千枚五铢钱,一枚金币等值于十枚银币。”很简单的道理,压根就没有什么太过复杂的东西,吕哲张嘴就来。

    对于吕哲这个穿越客来说是很简单的知识,可是对现在的人来说就未必了,以至于不但萧何听得目瞪口呆,在场的人都是一副见鬼了的样子看着吕哲,久久不知道该说什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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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帝国再起介绍:
六合之内,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尽北户。东有东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者。
吕哲意外穿越回到刚刚一统六国的大秦,成为长城军团的一名屯长。
历经十年的大统一背景下,大秦举国民力匮乏,全境尚未安定,贤明的帝国中枢竟是做出了种种无法理解的举动。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修建直道、修建河渠、修建皇陵、修建阿房宫……南北同时用兵。
北击匈奴,南攻蛮疆,看似辉煌的帝国充满种种阴霾。
大秦之帝国再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秦之帝国再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秦之帝国再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