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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荣誉与忠诚     大秦之帝国再起txt下载     大秦之帝国再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七章:有趣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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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我所欲,熊掌亦我所欲也。要是这么回答不知道蒯通会不会转头就走?

    看多了小说或者连续剧,有才能的人在投效之前总是会考校一番,不然也会问及投效对象的志愿,吕哲想来蒯通现在就是在做这件事情。

    蒯通见吕哲昂头眯眼看天就是“哈哈”一笑,而后行参拜大礼:“通,拜见我主!”

    现实与猜测似乎有那么一点出入?吕哲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竟是愣在原地,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才走上去扶起:“吾能得先生之助,如……”又卡住了,说是如周武王得姜子牙不合适,说是齐恒公得管仲估计要被吐一口唾沫。

    蒯通顺势而起,笑眯眯等待吕哲接着往下说。

    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传出去的?吕氏哲坐拥南郡与黔中郡却是一个不学无术之徒早就传遍天下,有人当做笑料有人却是忌惮非常。不学无术的人能将南郡治理得富庶,又先后击败蛮族百越,那说明要么是术业有专攻要么就是天赋或者天命。其实认真说起来,天命这个理解的方向才是最吓唬人的。

    “嗯,或许哪谁与先生比喻都不合适。先生与我,一起为后人创造一段佳话吧!”吕哲厚着脸皮圆过来了,脸上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蒯通眼睛一亮,收敛笑容变得严肃。慢慢将腰完成九十度,语气十分的庄严:“愿共勉之!”

    吕哲歉然道:“没有准备高台,没有邀请宾客,实在是委屈先生了。”。抬起手环指周围的环境。声音并不洪亮:“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行,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时候未到哇!”回味一般的闭起眼睛蒯通。良久意味深长道:“这个隐喻好,十分好,实在太好。”

    龙在现下不过是诸神布雨的一种神灵,并不是指皇帝。到了三国时期曹操拿龙来比喻英雄,因此可见龙在当时也不是指皇帝,罗贯中那么写是按照明朝时期的思想自己代入。皇帝为天子,就只是天子而不是龙。似乎是到明朝时期龙才与皇帝挂钩,“我大清”自言继承朱明,到这个时候龙才是“权威”最盛的时代。

    蒯通说好的原因不是吕哲自喻为龙,而是话里面那种能伸能屈和等待天时而力行的思想。

    青涩少年名叫韩信。现下年纪是十二岁,他好奇地听着两人说话,眼睛一直盯在吕哲身上的甲胄,眼眸里的渴望十分强烈。

    吕哲身高已经接近一米九,以前的小白脸皮肤风吹日晒早已变成小麦色。他虽然没有拼命地练舞,可是该有的锻炼从来不少,军伍饭吃多了外加训练得当身体条件看去也变得雄壮。为了展现某些东西,比如让各方豪杰看到治下的治金手段,或许也是想要与众不同,几个匠师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按照花样造出他身上的这套兽面吞头连环铠,一身红色锦袍外加威武的甲胄,头上的兜又插着两根颜色艳丽的翎羽,看去自然是华丽无比。( 平南文学网)

    兽面吞头连环铠的出现又是吕哲为数不多的恶趣味之一,这个样式的战甲是历史上三国第一猛将吕布的甲具。

    有了这么一个开头,吕哲索性也就多画了几幅样图,打算“复制”出历史上出名战将的甲具,造出来后会看情况奖赏给武将们。

    “你叫韩信?”吕哲对蒯通再次行礼后终于看向还没长成的少年:“知道我是谁吗?”

    韩信似乎有些天然呆?眼睛还是盯着甲胄,嘴巴张了张,有些拖着音节:“知道的。南郡吕氏哲,自称麾下谋士如雨、猛将如云,将士近百万。是南方诸郡的唯一霸主。”

    自称?吕哲脸色瞬间就黑了,什么叫作自称啊,那不等于是吹牛吗?

    蒯通喜爱地摸摸韩信的后脑勺,“还不快快拜见。”

    韩信眼睛根本就没有离开吕哲身上的兽面吞头连环铠,舔了舔嘴唇问:“这件甲具看着好看,应该没什么防御力吧?”

    呃,兽面吞头连环铠雕刻兽头,包括肩甲的片和护腕、肋护、腹部鳞片有着起码五十个的组件,为了赶时间铜片加了不少便于雕刻的铅和锡。加了铅和锡的特点就是脆,光泽也会有一种暗金色。

    麾下有二十多万众,轮到吕哲自己去打生打死除非是部下们死绝了,因此几乎没有再次亲身肉搏的机会,甲具对于防护力也就没有那么讲究,反正怎么威武怎么好看就怎么来。要是想要造型华丽又有强悍的防御力,兽面吞头连环铠的制造过程起码需要五个匠师劳作一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一个月就赶制出来?

    吕哲佯怒:“发现了这个秘密,我应该砍你的头。”

    脖子似乎缩了一下?韩信眼睛总算不是总盯着兽面吞头连环铠看了,他吞了吞口水:“你吓我的对不对?千里迢迢派人寻找,不会是找回来砍头。”

    年纪轻轻怎么有这样的心眼呢?吕哲故意面无表情地指向满是无头尸身的刑场,而后一字一字地说:“不好说,那些人千里迢迢来到南郡,不是被砍头了吗?”

    韩信顺着吕哲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血腥的场面眼瞳收缩了一下,转头看向吕哲想说什么竟是从嘴巴喷出秽物,“呃,哇”喊着弯腰狂吐。

    蒯通看看满地的尸身,又看着双臂被反绑的二十六人,“被斩的是各郡细作?二十六人是本郡的官吏?”,看到曹咎和项辩等等被甲士围着,“身穿黄衣,是新楚的使节吧?”

    吕哲一直在点头,等待蒯通说完才看一眼远处监斩的梅鋗,举起手臂往下一按。

    梅鋗早就在等待命令,看见吕哲的示意点下头,出声大吼:“斩!”

    本来已经停止呕吐的韩信被声音吸引转头看见甲士挥下战剑,那些失去头颅的身躯像是喷泉一般的在喷洒血液,喉咙动了动又是一阵狂吐。

    蒯通有些无语,觉得自己这个新拜的主上玩心也太重了一些,提醒道:“主公,您可还欠着这孩子一套兵策呢。”

    啊?吕哲有些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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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蒯通的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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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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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蒯通是个风趣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吕哲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这样的印象。

    风趣有时候并不代表幽默,而是一种圆滑中给人如履春风的愉悦感。

    这样的人有一个共同点,永远不要百分百的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懂得圆滑意味着有一颗玲珑般的心思,若不是共同去经历过什么,这种人根本不会真的对谁忠诚。

    忠诚在很多时候就是一个笑话,兄弟有忠诚,父子有忠诚,朋友也可以有忠诚,主从关系讲忠诚就可笑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不是不背叛,只是利益不够。再则,主从就是上下级关系,何来的忠诚之说呢?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吕哲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总是用猜度的心思在看待所有事物,很难对一个人产生百分百的信任感。或许,当一个人变成主宰之后,对谁都是不信任的?

    吕哲派人出去寻找人才在事后有做过专门的功课,一些自己记得人并不像想象中那样。

    被陈余劫持到砀郡的吕雉并不是一个花季少女,而是二十岁了还没有嫁出去的“老女人”。这个女人在单县十分出名,不是有才情也不是貌美天仙,人长得倒是好看,家中是殷实人家不假,可是就喜欢白日做梦。非贵族不嫁。

    韩信更加不是一个整天捧着兵书看的人,原先以为有二十来岁结果才十二岁不到。他因为自幼父母双亡寄住在族叔家中,十岁之前整天不是劈柴就是挑水,别说看兵书。连字都不认识一个。到了十岁时他族叔的儿子启蒙才跟着学字。家中不是武将世家。甚至连殷实人家都算不上。在这个传承无比困难的时代,别说兵书。哪怕是竹简都没有几捆,有的还是大众人家该有的《诗经》。

    蒯通并不是一个无名之辈,他在战国时期就广有名气,时常行走于各国。更是在齐国的稷下学宫与众多学子辩论过强国之道,以辩才闻名于列国。其人先学道后学法再学儒,后面对杂学也起了兴趣就跑去被秦国庇护的卫国,偶遇阴阳学士又对这门学术起了好奇心,对纵横之道也略有涉及。

    历史只是记载而不是绝对的真实,吕哲早就看清楚这点,不过还真没有见过一个比蒯通更加三心二意的人物。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没有专精,这大概也是蒯通为什么到现在都会混的不如意的原因?

    读学百家之余,蒯通认为法家是强国的不二法则,研究后发现“法”“术”“势”并不是法家的全部。认为法家的真理其实就是权变之术。其实他自己都没有明白一点,权变之术在明朝之成了帝王之学,是法家、兵家、纵横家、到家、阴阳家的混合产物。

    懂得多,而又没有在某个领域有著作,那算不上是宗师或者名家。宗师一般都是自身有才情又有人鼓吹的产物,名家却是在某个领域有很大建树的大家。

    蒯通一不是宗师二不是名家,在有军士来找自己的时候其实很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在军士没有明言之前,他甚至认为以前得罪的人来找自己麻烦。得知军士是千里迢迢从南郡来请自己,他依然不敢确定,以为是哪个仇家要让自己出丑。

    一路上试探造让蒯通清楚邀请自己的是什么样的人物,只是对骑士找到了自己为什么又费尽心思找一个娃娃感到迷惑。一个掌握十几二十万雄兵又坐拥两郡诸侯一般的人物找自己还有点理由,无非就是邀请自己去辅佐,可是找一个娃娃好像没用吧?

    可能很好笑,不过其中的苦涩只有蒯通自己知道,他还是看见吕哲身穿华丽甲胄出迎才确定是真的邀请自己,不是仇家报仇也不是戏弄,是真的在邀请。

    浪费了那么多年的光阴,曾经的自荐和卖弄,太多太多的经历让蒯通瞬间做出决断,一路上亲眼所见天下大乱已经无法到来,既然吕氏哲第一个邀请,南郡也有争雄的实力,他矫情犹豫个什么劲,当下也就参拜定下主从名分。至于吕氏哲年轻,不了解南郡的真实实力,他看看总会清楚,最不济尽人事再抽身也就是了。几十年都过来了,不是吗?

    南郡需要一名智者,蒯通对兵家或许不懂,对内政也许也不擅长,不过他的学识很广,正是吕哲需要的人物。

    蒯通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找到自己的第一个用处,他主动找到吕哲,说:“我主克己修身是一件好事,不过做的有些太过了。”停下来观察吕哲有没有生气,见吕哲只是迷惑,接着说,“通左思右想觉得应该给出第一个建议,还请主上仔细思量。”

    吕哲对生活环境没有太大的述求,只要有张床榻能够歇息也就可以,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根本没有贵族的风范。

    南郡的官僚因为吕哲不追求生活质量的关系也不敢要求太多,许多将领看吕哲长久住在军帐没有府邸也就随行,吕哲不爱好女色没有广纳美姬自然下属们也不敢追求女色。

    “通问过,主上想在南陵城城墙建立之后再起一座府邸,这在平时是最恰当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了一些变化,您不止是三十万雄兵的主帅,而是三郡之主,没有一个诸侯会长久居住在军帐。”蒯通的语速比较快,顿了顿似乎是想让吕哲消化,一会才继续说:“通知道您并不缺少钱财,应该在江陵先起一座府邸,越是富丽堂皇越好。几位将军和重要的文员也该有相应的府宅和仆人。”

    “没有三十万那么多,只有二十六万。”忙着军事部署的吕哲听后有些不明所以。他最近需要做的事情非常多,对黔中郡和衡山郡的驻军安排正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南郡接近巴郡、汉中郡、南阳郡的布防和对民间的安排也是极为急迫的事情。他放下手中的炭笔:“大战之前的犒赏?”

    蒯通笑了,笑得非常畅快。创业的时候跟着一个聪明又能接受建议的主上实在是太好了。他重重地点头。见吕哲明白也就不再重复多说,而是转移了话题:“通初来。不知道您的性情,有些话您愿意听,通也就说?”

    吕哲早就盼谋士有如盼甘露,蒯通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谋士。刚才蒯通那一番话已经证明是一个合格的谋士。吕哲怎么会阻止蒯通接着提建议呢?

    “您善待黔首,有些方面却是忽略了下属。在起步之初,因为众多事务而忽略下属的生活没有关系,现在您已经在南郡站稳脚跟,黔中郡也慢慢进入掌握之中,得到衡山郡只等军队布防完毕就可以。到了现下的阶段,您应该多为下属考虑一下。”有些话蒯通还是不能说。吕哲拉拢部下的手段很直接也显得粗暴,特殊的环境下这种手段能后很快成效,但是却不能不进行改善。他不希望自己效力的主上因为疏忽而势力土崩瓦解,思虑再三才有了今天的劝谏:“财帛和官职是一个过程。有利益怎么能没有情分呢?”

    情分?南郡现在的将校哪个不是跟着吕哲从废墟中杀出来的人物,那一路的相扶相持不是吗?

    蒯通见吕哲一脸的思索心里舒了口气。他初来乍到,想要快速站稳脚本必然需要卖众多将校一份人情,刚刚提建议为文武建造府宅配置仆人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情分,会使得将校们迅速的接纳。

    作为一个幕僚或者说谋士,蒯通需要展现自己的价值,他建议建造府邸虽说有自己的考虑,但是也真的是在为吕哲着想。

    哪一个拥有这么庞大实力又不缺少财帛的人会去住帐篷啊?只有草原上的胡人和深山老林里的蛮人才会一直住在帐篷里。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展现出来的层面有许多,比如府邸的规格能展现贵族风范什么的,很小的一个作为可以表达的意思实在太多了。

    在蒯通看来,吕哲对待下属的手段也太粗糙了一些,不会学那些老牌贵族玩什么恩出于上、恩出于情收买人心的手段。想要使属下愿意效命光有财帛是远远不够的,哪怕加上情分也依然不足,需要的是层出不穷的雷霆和雨露。

    想明白过来的吕哲饶有兴趣地看着蒯通,他大概知道蒯通是想卖人情,索性道:“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去办吧?”

    蒯通愉快地接受命令,行礼之后退下了。

    文士的花花肠子就是多呀,总是有那么多花样能玩。南郡不缺财帛,既然蒯通想做,吕哲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他又想起了韩信,现在的韩信才十二岁,问过之后才知道根本没有看过兵书。不过吧,韩信很聪明,学习能力也非常强悍,只是读了几篇兵策就能举一反三了,用着刚学的知识与一些五百主玩起了兵器推演,虽然是输多赢少却一点也不气馁,大有越输越奋发图强的意思。

    “等韩信能用那也是四五年之后的事情了……”收拢一下思绪,吕哲注意力又扑在满是标注的山川舆图之上:“秦军就要发力了,还是先做好布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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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中原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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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国的部署已经进行了四个月,预计是在三川郡聚拢三十万雄兵,北疆军团也有十万精锐被调往上郡与太原郡的交界处。

    所谓部署自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到的事情,那需要长久的时间来进行准备。吕哲根据赵高透露的消息得知,始皇帝在三川郡聚拢的部队和从北疆军团划拨出来的精锐有了一个称呼,叫“中原军团”。

    三川郡的聚兵过程有点复杂,先是将三川郡各县的郡县兵整编,而后从关中和陇西征调良家子,是那种慢慢成军的过程。

    吕哲对这种军队的成型是最熟悉的,他本身就是这么被征召,对这样的军队战斗力也有一定的认识。

    兵力差不多到十万的时候,咸阳中枢似乎是觉得有点不够?始皇帝再次发布命令,诸尝逋亡人、赘婿、贾人为兵,直至半个月前三川郡的秦军数量才有二十七万,离三十万还差了三万。

    一直在关注秦国动向的吕哲,得知徐岩率领三万蓝田大军补充三川郡缺额的时候震惊了一下。蓝田大军几乎是秦军中第一序列的精锐,一点也不比北疆军团差多少,那些乱军连刚刚成军不到半年的南郡部队都打不过,又怎么可能是蓝田大军的对手?

    徐岩成了中原军团的统帅,号征东将军。

    这是徐岩在中央与众多同僚争斗了许久,有了赵高、王氏帮忙才争取来职位,他到达三川郡的时候吕哲立刻将南郡该上缴咸阳的赋税准备好,果然没过多久三川郡就派人前来押解。

    王贲成了中原军团的副帅。称征东中郎将,令上郡与太原郡交界处的十万大军。

    王氏硬生生从蒙氏手里夺了十万精锐,至此与蒙氏算是结下了梁子。朝堂之上两家似乎遇到什么都要争锋一下,被看不下去的始皇帝各抽五十大板才收敛了一些。

    得知徐岩率领三万蓝田大军抵达三川郡首府洛阳。吕哲又准备了二十万石粮草。等了很久却是没有派上用场。

    据吕哲所知,中原军团由于仓促新建。物资显得很匮乏。他原以为徐岩会以长辈的身份索要粮食以解燃眉之需,没想到徐岩到了三川郡之后别说没有要物资,甚至连信都没有来一封,那就更别谈派人来联系感情了。

    这是一个不好的信号。由不得吕哲不感到紧张,他从中看到了危险,因此动作才会越来越大,本不该大肆与南方各郡叛逆接触的禁忌也抛在一边。

    三十万大军出征的物资不是少数,秦国准备了四个月也还没有准备妥当。徐岩初到三川郡,也要有时间来了解诸多事务,对中原军团的整编包括操练也需要时间。这个过程不会短。大概需要至少半年。

    在赵高的运作下,始皇帝的第十八子胡亥成了中原军团的监军,相应的蒙毅也不甘示弱为扶苏运作到一个北疆军团的监军之职。

    北疆军团现下的职责是防御阴山区域的北方胡人,另外就是阻挡黄河沿岸诸多草原狄人向南迁移。二十万不到的军队要防御长达近千里的边疆。若是蒙毅没有得到筑城之法那根本就是一个玩笑。

    靠着林立的堡垒,蒙毅依靠二十万的兵力不但阻止草原胡人的南下,还将布防线缓缓地推进,去年到现在北疆军团一度推进到南原边缘(现代的库布齐沙漠),可惜的是后勤线被草原胡人频繁袭扰,物资补充困难被迫又向后退了一段距离。

    哪位公子成了哪支军团的监军本不关吕哲什么事情,可是今年中原军团没有动作的理由之一是监军未到,所以没关系也成了有关系。

    赵高写来信件将吕哲骂了一通,说是身为小辈不知礼数,长辈不开口竟然就不懂的孝敬了,让吕哲派人与徐氏家主联系感情,该有的礼物也赶紧备上。这是在提点啊,万万不能现在撕破脸面,哪怕是虚情假意也罢,该做的还是要做。

    同时,胡亥的老师是赵高,吕哲是赵高未来的女婿,这是一层关乎到吕哲未来命运的关系。赵高暗示吕哲应该懂得审时度势,一定要把胡亥给伺候开心了,胡亥开心了那么吕哲在南郡的所作所为还有的回转。

    有点复杂了啊!中原军团在明年秋季之前不会发兵,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至于出兵攻打谁那就还没有定数了,有可能是向东征讨叛逆,也有可能是南下横扫不臣。

    赵高不止一次暗示了,吕哲要是没有反叛之心,身为臣子就该赶紧去咸阳。然而吕哲敢去吗?不敢啊!

    唯一让吕哲有些迷惑不解的是什么呢?是赵高明知道始皇帝的态度竟然还愿意将女儿下嫁,也正是这样才让吕哲举棋不定。

    说句实在话,吕哲一直认为秦国这艘船快沉了,做起事情来才那么不思考后果,然而最近观察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始皇帝隐忍不发,无论六国贵族和叛贼蹦跶得多么嚣张都是步步为营地在部署平叛,这远比一地乱就派一军前去平叛要高明无数倍。

    南郡比起中原来又不是那么重要,秦国才觉得吕哲在南郡蹦不了太高没有着急收拾,事实上吕哲也没蹦跶,而是在做南方军团该做的事情,与百越人不断征战,也是这样有些人想说几句好话才有理由。

    始皇帝不是一个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皇帝,他不会因为别人的意见而更改自己行事的意志。或许,他早就想好南郡应该怎么处置,诱导赵高嫁女不过是整个部署的一个小手段?

    隐隐约约觉得不妙的吕哲也开始了自己的部署,首先做的就是将衡山郡控制在手中,形成一个可攻可守的态势。

    而后,吕哲又将靠近巴郡、汉中郡、南阳郡的平民有计划的往南方移动,上述三个地区的兵堡数量一加再加。会这么做怕的就是秦军打着平叛中原的幌子攻击南郡,要是没一个准备,秦军到来之时就是南郡北方溃烂的开始。

    心里恐惧之下,原本要两三年才能收获果实的长沙郡提前依靠强势逼迫达到目的,吕哲更是付出重大代价拉拢了庐江郡的桓楚。对长沙郡的处理留下了后患,吴芮现在是逼不得已的屈从,日后肯定是要出乱子。一些混不下去的武装首领进入南郡也是众多的隐患。这些苦果吕哲吃了下去,一个处理不当内部就会遭受重创。

    今天蒯通来找,吕哲多么希望蒯通是来对大战略提出一些意见,可惜的是多想了,蒯通才来南郡多久根本不了解情势。吕哲现在也不会去对蒯通说这些,不是说不相信蒯通,而是凡事要有个过程。

    南郡、黔中郡、衡山郡,三郡口众大约是有两百四十余万,衡山郡是新得之地民心尚未归附,现在能利用的口众只能取自南郡和黔中郡,有兵二十六万真的到极限。

    二十六万士兵之中,战兵数量有八万,辅兵数量是十二万,六万是没什么战斗力的新军。二十六万的军队其中还有一万关中支援过来的秦军,天晓得会干出什么,因此这一万秦军无法分拆不敢大用,已经被调动到黔中郡的治府一线,由义兼担任主将又,在与南沅水的一些百越部落在进行交战。

    义兼是什么货色吕哲从衡山郡一战已经试探出来,一万秦军让义兼率领着与百越人打仗损失肯定不会少。不得已而为之啊!总好过将这一万秦军包围起来缴械再活埋好吧?

    情势一变,屯田之策也进行不下去了,原本应该驻扎在各地开垦田亩的辅兵有三万调入黔中郡,衡山郡也分了四万过去,还在南郡的五万辅兵也被分批调动到各处的兵堡。

    发展计划的中断对南郡来说损失的不止是时间,伤元气已经成了注定的事实。

    三川郡的秦军目标不明,项氏和众多旧贵族也跳出来凑热闹,吕哲相信曹咎所说,项氏和一些贵族凑了二十万大军,可能还不止二十万,毕竟各地战乱不断,为了一口饭吃投效军队才能活命。至于有多少战斗力?这个只有天才晓得。

    中原呢?中原是旧贵族最多的区域,小小章郡和会稽郡能凑出二十万,中原那么广大的地盘又是自古人口最多的区域,那么中原会有多少叛军?

    中原多豪杰,燕赵多义士,中原现在还能存在的叛军基本是在乱战中生存下来的,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大浪淘沙下来的叛军战斗力估计也不是那么不堪。

    吕哲从项氏使节的态度上发现一点端倪,六国的贵族已经形成一个整体,至少在抗衡秦国上面是会是目标一致的集体,这将会是一股庞大的力量。

    而似乎,陈余的举动是在逼迫吕哲站队,可惜的是被吕哲巧妙的避了过去,软的不行他们会来硬的。

    现在吕哲很想搞清楚巴郡、汉中郡、南阳郡的动静,一旦这三个地方发现秦军集结的蛛丝马迹,吕哲就会将南郡能移动的人口转移到夷陵和江陵这边,一部分也会移民往黔中郡。

    半年,只剩下半年了,最糟糕的局面可能会成为现实,吕哲无非就是既要应付秦军又要与以项氏为首的叛军作战,对此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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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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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感谢《官仙》《狂仙》作者陈风笑的友情推荐,荣誉以前追《官仙》可是追了很久的呢!

    ps:十一点前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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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秦国有意先解决南郡吕哲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办法扭转始皇帝的想法,那是一位伟大的皇帝,也是一位坚忍到极致的帝皇。

    六国的各方首领倒是有办法分化,吕哲对长沙郡和庐江郡就是在做这么一件事情。

    南郡开放通商就是要与各郡取得联系,虽然混进了大量的细作却也无妨。大量的通商产生的赋税不但使南郡的官府有充足的财帛,民间也受益良多。更难能可贵的是多了渠道与各方保持联系,这尤其重要。

    战乱开始,各地厮杀不止谁能顾得上生产?遍地哀嚎之下别说田亩无人耕种,民生也被摧毁得不成样子。

    民生包含了很多东西,无法一一列举。有一样却是不得不说,比如治金上面。

    治金在如今是一种技术含量非常高的工艺,能够制造兵器的作坊无一不是经过良久的传承。战火破坏了许多,对各郡治金的打击尤甚。

    在原计划中,南郡会利用众多的越城产生的效能慢慢挤压各郡自己的兵器作坊,使得那些武装的首领对南郡产生依赖。以兵器换粮食或者人口的策略本事南郡在未来几年内会贯彻下去的战略,哪怕各郡的首领有所发觉南郡的战略目的也不打紧,本郡民生被破坏殆尽,想要重新发展不是一时半会。再则性价比是一个关键,他们有再大的心底抵触也是无可奈何。

    可惜了啊,坐镇三川郡掌握三十万雄兵的徐岩已经发出不好的信号,那还可能是徐岩看在徐阳的情分上才会有这样的暗示。吕哲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他不敢视而不见。

    将南郡北方居民迁移的计划注定不会顺利。可以想象,当地的黔首不会因为官府一个政策就抛家舍田拖家带口迁移。哪怕到了新的地方会有新的房舍和更多的田亩。他们也不会愿意离开居住久了的家乡。

    为了解决遗民的问题吕哲已经在进行策划,骆摇进入黔中郡得到的第一个命令是带着族人隐秘行军到巫县以北一带。

    要做什么?那还用说嘛!官府无法以政令要求当地居民迁移,用强硬的手段又容易引起民变,那么躲避起来的百越蛮人总可以了吧?

    手段不光彩。但是吕哲不在乎,再阴暗的手段也总好过战争爆发后黔首陷入战火之中。

    南郡的生产力已经被转向军事化,对南郡的制造业催化是有利的,但是对民间的损失也无法避免,这是必须承受的一部分。

    在西北方向和北边的矿产作业受到的影响最大,压力即将碾来之际停产成了唯一的选择,现下能够作业的矿产只有汉水一线和竟陵附近的矿业。

    靠近北面和西边的越城。他们得到命令也在向新建的南陵城转移,那里的城墙段已经趋于成型,在未来南陵注定成为南郡的中心。

    南陵的建设是吕哲最关注的一部分,它的存在将关乎到战争爆发后南郡是不是有固守之地。因此在燕彼增加十三万民玞之后,吕哲又抽掉了二十万人过去。

    经过一个多月的紧急作业,南陵城的西、北、东三面城墙段已经完工,南面的城墙段等待固化之后也会加紧时间砌上女墙和箭楼。

    得到受命建造府邸的蒯通,他本来是想在江陵选择地段建造各位官僚的住所,后面也将住址转移到南陵去。

    蒯通之所以更改地点并没有人进行通知,他是看到负责吕哲对南陵建设的过量投入,又打听到燕彼疯了似得加快作业,再结合军队不断地开往各地兵堡,得出一个即将打仗的结论。

    而似乎,蒯通能从很多的细节判断出来,战争会爆发在南郡,那么在江陵建造府邸也就没有了必要,毕竟看样子江陵也有可能成为战场,南陵城的城墙快要完工了,官府的各个机构正在往南陵城转移,那么府邸只能选择新建的南陵城内建造。

    管理民生的机构在移动,吕哲和诸多将官的办公场所还没有往南陵城转移,不过蒯通觉得似乎也快了,而且最近各地的主将级别的人物刚刚率军出去竟然又回归了,这场大战似乎规模会非常大?

    刚刚来到南郡就要面临大战,蒯通有些兴奋也有些茫然,他请命建造各位文武的府宅是要快速融合进吕哲的体系,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思索了一下决定挂个名分,事情让麾下的副手去做,他人就在吕哲军帐旁边竖起一座帐篷,做出的姿态是随时等候召唤。

    其实蒯通不会建造府宅,真正负责建造的是一些由吕哲指派的副手,有他没他根本没什么区别。他在吕哲军帐旁边起一座帐篷的举动被证明是正确的,因为吕哲总是会召唤过去与一些将校初步互相认识,偶尔也会帮吕哲处理一些竹简。

    吕哲是怎么得到南郡的呢?蒯通通过查阅以前的竹简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原来吕哲掌握南郡的过程是那么的简单,先掌握从六国移民而来的青壮,利用处理百越的入侵初步形成威望,而后又不断的让利于民,被南郡黔首接受乃至于爱戴在半年之内就已经做到了。

    六国遗民归附吕哲没什么好讲,吕哲掌控南郡的手段看似简单却高明无比,蒯通仔细思了一下,得出南郡黔首已经有教化让利足以定民心的结论。他甚至会找一下吕哲对黔中郡和行政副本看看,看到吕哲处理黔中郡又是另一种手段,那是一种铁与血的强硬,百越不服则杀。把百越人杀怕了再教化的过程。对于衡山郡,吕哲所使的手段则与在南郡差不多。

    从一个人处理事情的手段大概能看出那人的性格,可是蒯通越看就越感觉糊涂,吕哲做事情没有固定的套路。处理事件有时候粗糙暴烈有时候却是耐心温和。

    短时间内控制南郡打下黔中郡和衡山郡已经是现状下的极限。吕哲再扩张一步不是会变得强大,而是会变得虚弱。对此吕哲有着清醒的认识。

    查阅到吕哲对长沙郡的布局时,蒯通很专注地查看南郡关于长沙郡的指令,总算觉得有一件事情适合自己干了。

    蒯通并不觉得吕哲对长沙郡的布局有什么错误,他只是觉得可以换一下方式。对待吴芮简单的使用控制物资太粗糙了。

    用大概三天的时间,蒯通很认真的在了解关于吴芮的任何事情,他觉得利用整个天下的态势还有一些吕哲未来的发展去引诱会更好一些。

    在苏烈回转江陵的这一天,吕哲喊来蒯通与之相识。

    吕哲等待两人各自见礼完毕,对着苏烈点一下头,示意可以出去做事了。而后,他转向蒯通:“吴芮的性格并不像外传的那么温和。这个人的性格很火爆,意志也非常坚韧。”

    蒯通似乎没有对吕哲的话感觉意外?事实上他也觉得吕哲近期就会揭开这个话题,毕竟他查阅典籍的动作做得很明显。

    “吴芮祖上为吴国官吏,听说自幼十分的聪颖。其人常研究《孙子兵法》和《吴起兵法》,”蒯通没有谈及吴芮的岁数,吴芮今年只有二十二岁,只比吕哲多上两岁。

    两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啊,在时势之下一个掌握了三郡一个占据长沙郡大部分区域,可以说都是人中豪杰。蒯通觉得能够在战乱之下掌握地盘的青年没有一个是平庸之辈,不过吴芮有一点比不上吕哲,吴芮做事有迹可循,吕哲做事却是天马行空。所以,现在是一个有三个郡,一个想要控制整个长沙郡而不得。

    “现下吴芮与连氏、黄氏、阳氏、甏氏交战,”吕哲带着蒯通来到长沙郡舆图之下,手指湘水一线,“连氏有象兵,他正陷入苦战。”

    “呵呵,苦战吗?”蒯通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所以送来三万兵卒换取八千杆戈矛?”

    “是的。”吕哲没有笑,“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

    “不知道主上对吴芮这个人有什么处置?”蒯通依然是笑眯眯的样子,眼睛确实死死盯着吕哲。

    “我麾下有两名将校,”吕哲有些话还是要说开的,“一个叫陈宣,现下是罗县的官长。一个叫赵显,跟随吴芮在湘水一线作战。”

    罗县?那不是南郡进入长沙郡的第一道门户吗?

    尽管知道吕哲有所布置,可是蒯通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他实在是搞不懂了,吕哲是什么时候开始向长沙郡进行参透的?

    “大概是四月前吧?”看到蒯通愣住,吕哲不得不解释了一下:“那时正是闽越溃退的时间,两人都是追击溃军的五百主,追到长沙郡之后我命令他人化名在当地。”

    至于怎么成了吴芮的部下,吕哲没有必要解释,以蒯通的智慧知道一个开头就能推演出过程。

    “吴芮察觉到了吗?”蒯通必需知道这点。

    吕哲迟疑了一下,倒不是不能说,而是他自己也有疑虑:“这次强硬逼迫吴芮,等待与四氏的战争进入僵持时吴芮肯定会内部整顿。”

    懂了,蒯通明白了,陈宣和赵显的崛起肯定是得到南郡的助力,吴芮抽丝剥茧之下肯定会有察觉。他摸着下巴的胡须:“好办,也不好办了啊。”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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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残酷的事实

    蒯通明白知晓长沙郡布局的人不会多,他很想试探一下吕哲的心胸有多大:“只是对长沙郡有所布局吗?”

    怎么可能呢?吕哲是一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觉得什么有威胁总是会先行布置,看徐岩只是展露一个态度南郡就大动,能猜测出那种不安全感到底有多么强烈。

    在不安全的迫使下,吕哲最爱干的事情就派出斥候探查四方,收集各方动静是其一,勾画地形图在很多时候只是顺带的事情。

    长沙郡的布局没有别的原因,怕的就是吴芮膨胀速度太快了,做出的第一步先手。后面燕彼接手,一些埋下去的棋子被动用,长沙郡与南郡的交易最为频繁,稍微动用一些资源就能扶持起几个人,只是行事留下了痕迹。

    很多时候,走出第一步就不允许回头,吕哲不但是在长沙郡有布局,在巴郡也有相应的布置,对汉中郡的布置却是进行得不顺利。如果不是力所不能及,他甚至想在整个华夏版图都留有棋子。

    吕哲没有百分百的信任蒯通,自然是不会将一些事情讲出来。他思量一下,道:“庐江郡的周文现在在江陵。”

    见其转移话题心里有些失望的蒯通没有掩饰自己的表情,他调整了一下心情:“主上是想将周文扶持起来,而后让其回到庐江郡与桓楚继续作战?”

    是有这样的想法,不过现在不宜太过刺激桓楚,毕竟桓楚在巨利的诱使下已经走入毂中。

    摇了摇头,吕哲说出自己的想法:“周文能依靠三个县抵抗桓楚的进逼,证明是一个有能耐的人。他带着部队进入南郡是想获得庇护,因此也把家人带了过来。”顿了顿。“不光是周文,很多首领拖家带口来到南郡。对这些人南郡要拿出一个方案来进行处置。”

    因为失望而精神有些松懈的蒯通猜错了一次,他看到吕哲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强自振作一下。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好笑:“欲速则不达,想要快速获得信任只有办成几件事情。那么。就从解决南郡的隐患开始吧!”。当即道:“通稍有辩才,能为主上解忧。”

    等的就是这句话。吕哲颔首:“先生有大才,哲深知之。”

    过程啊,吕哲吃过几次亏,无一不是吃在没有理由就重用某个人身上。他意识到想重用一个人不能提拔太快。太容易获得不会珍惜,像是季布就是一个例子,一个战将的苗子硬生生因为突然获得高位心生骄傲不懂收敛差点毁了。

    蒯通走出军帐抬头看向天际,上天被层层的乌云覆盖,看样子又要下雨了。

    秋季末尾了啊,南方是该陷入绵长的雨季了。

    南陵的城墙段之上,燕彼身穿麻衣手里拿着巨锤正在敲击女墙。他已经敲了三十余下,用砖砌起来的女墙终于在“哗啦啦”的声音中碎了。碎砖有些倾斜到城墙之下,有些则是掉落到走道上,他矮身拿起一块碎砖用手指揉了揉。青色的碎渣子并没有被揉得更碎。

    造城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不是有灌注之法,南陵城的城墙别说半年,两三年都不一定能耸立起来。城墙是一方面,想要真正的成为大城,那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这个过程很可能需要几代人?

    燕彼接手之后也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包括吕哲对南陵城的规划也看了个仔细。那会是一座雄城,他看了众多图样之后深深知道这一点。

    说实话,很多人并不展成在现阶段去玩什么造城,只是吕哲威严太甚了,他们没人敢于阻止。等待忧虑到一定极致的时候,吕哲向他们解释,那是关乎到未来能不能扛过打击的重要城池,接受这个观点的文武们才没了话语,只要是新城池需要就会进行物资和人力的倾斜。

    近期,吕哲将自己的猜测告知几位心腹,算是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得知驻扎在三川郡的秦军第一攻击目标有可能是南郡时,除了几个人面色如土,燕彼、梅鋗、共尉、娩杓,包括刚刚得知的苏烈却是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面色如土的人让吕哲很失望,这些人对秦军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恐怕是无法让他们去与秦军进行交战了,甚至在有必要的时候还得夺其权,进行幽禁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没有变得面色如土的人不是不害怕秦军,可能是脑子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也许,他们也早就对今天有所等待,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要紧,他们哪怕是一时间发愣或者迟钝都保住了自己的前途。

    吕哲再将自己要做的准备道出,梅鋗、苏烈是军队的将领对军事上的应对自然是最为关注,共尉处于半文职半武将之间有些许的困惑,燕彼和娩杓却是文员。

    梅鋗得到指令,对南郡驻军中的善射之士进行调整,他还有必要去几个越城,对那个叫床弩的器械进行亲自的调试,另外就是督造大量的箭矢。

    苏烈其余的军职都被回收,吕哲命令其专注操练重步兵,务必在半年之内形成战斗力,不然就要拿其试问。

    半文半武的共尉已经被任命为衡山郡主将,在半年之内需要在衡山郡站稳脚跟,第一件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招募衡山郡的黔首加固邾县等城池的城墙,对一些重要地段的布防也要进行。

    娩杓的责任还是专注于通商和内部的民事。战争时时刻刻都会打,通商却不会因为战争在打而就停止。娩杓接管通商事务已经三个多月,他知道所谓的通商不止是买卖那么简单,还包含了细作的指派,对各方武装将领的收买,每一支商队都到哪画图到哪的任务。其实吧,娩杓最搞不明白就是吕哲为什么会说他,日后会成为特务头子。

    燕彼的责任最简单,只是保证两个月之内南陵城的两道城墙必需耸立起来,半年之内城墙段的防御工事要修筑完善。

    代表简单的职责往往是不简单的另一种说法,燕彼不是墨家子弟,让他去监督修筑城墙做起来没有难度,可是往城墙段上安排防御设施就有那么点陌生了。

    吕哲喜欢新鲜事物是全南郡都知道的事情,像是那种被诟病的什么公寓楼,还有一些一看就知道没什么用处的玩具,稀奇古怪的东西多得是。

    不过,没用的东西多了总会有那么几种能派上用处的玩意出现,吕哲休闲时画的构件图很多,像是上次义兼攻打衡山郡的一种冲车就是其产物之一。

    对待南陵城的重视,吕哲画了许多历史上出现过的城防器械,挑选出一部分已经经过实际的实验。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它们注定会出现在南陵城的布防上面。

    事态真的到了这一步了?几个将领起初忙得晕头转向没有细想,后面回过神来仔细一思考,觉得吕哲将形势说的太恶劣了一些,觉得有二十余万军队不会让情势到那一步。

    南郡边界到处都是兵堡,想要攻打到腹地只有一个一个的啃下兵堡才有可能,但是吕哲会眼睁睁的看着兵堡被啃吗?

    再则,他们已经经营南郡长达半年,要是只有黔中郡和南郡倒是可能有点危机,可是占据衡山郡之后情势就不一样了。

    无论谁要进攻吕哲的根本南郡,进攻方都绕不开先攻取衡山郡。在他们看来,这也是吕哲为什么一察觉不对劲,立刻重新夺取衡山郡的原因之一。

    情势不利之下,有了衡山郡作为抗击的第一阵地,南郡就有更多的时间。哪怕失去衡山郡,南郡也还有一个黔中郡作为退路,燕彼深知南陵城的重要性,如果情势恶劣到一定程度,南陵城就是吕哲所部在长江北岸的最后一各据点,那时就该依靠南陵这座坚城在北岸留下防线,而后龟缩黔中郡修养以待时机了。

    未算胜先算败,吕哲这么做无可厚非。但是他真的把一众人等吓到了。

    必需先吓一吓,吕哲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他不过是想观察部下们遇到危机会做什么事情,就像是那些听到有可能和秦军打仗就面色如土的人那样的试探。

    有许多不能公开的事情,将领们又怎么会知道近一段时间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处在被监视当中?一旦他们有做什么超过权限的事情,等待他们的会是被武士擒拿。

    万幸,吕哲挑选的人没有出现错误,他们紧张归紧张,可是执行起命令仍然没有迟疑。

    对此,吕哲给予了回报,一些早就抵达南郡的各军官家属终于与亲人相见。

    一些军官听到家人已经在南郡生活了一段时间,听到这个消息很多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吕哲想表达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说一旦有异动,不止是他们身死,家人也会遭殃。

    怕归怕,有不满也在所难免,但是他们心里更多的是对吕哲这样的行为表示理解甚至赞赏。

    很难理解吗?一点都不难理解!不是自虐也不是不爱惜亲人,而是吕哲的作为符合这个时代上位者的共性。

    上位者就该有上位者的样子,如果吕哲连试探都没有就付出百分百的信任,他们不会感到开心,反而会觉得吕哲不是一个能做大事的人,那时候他们就该考虑是不是要叛变了。

第二百零二章:雨季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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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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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了啊,燕彼有点庆幸听本地人的意见早早搭建大量遮雨的席子,不然造墙什么的就会因为雨季而停顿。两个月期限一到没有督造好城墙,不但他的脑袋会悬挂在城门之下,半年之后就该是几十万人战死在荒野了。

    雨季到来了,民间的很多人在以往除了躲在屋中根本没什么其它事干,今年官曱府却是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大势招工,为此南陵城又增加了七万多劳力。

    南郡大量建造兵堡,温度烘烤的技术已经趋于成熟,头顶上有了庞大的席子遮盖雨滴,城墙的建造速度虽说会有影响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南方多雨,南郡自然是南方的一部分,不过她并不是最靠近南面的区域,在更南边还有一个黔中郡,黔中郡的南方地盘更大,要是按照秦国的标准起码能规划出三四个郡出来。

    更南的区域雨季比南郡要绵长和狂暴得多,吕哲还听说那里起了什么天地异象,狂风大作啦、电闪雷鸣拉,什么玄乎的描述都有一些。其实吧,那不过是从海上形成的风暴,也就是飓风、台风什么的。

    听到这个消息,吕哲心里对百越的一丝担忧也消除了。他此前一直在担心百越人会有异动,一旦百越人在他们准备应付秦军和各方叛军的攻击时进军而来,那真的会是一个大曱麻烦。

    南方和中原不一样啊,中原冬季不适合用兵,南方春夏秋三季其实都不太适合用兵。春季南方有雨季,夏季是南方蚊虫最活跃的时节。秋季南方又来一个雨季,在冬季不会有另外三个季节的烦恼,飓风、台风什么的不是每年都有,所以南方的冬季才是一个真正适合打仗的好时节。

    问了南郡的老人。南郡的雨季会持续大概半个月左右。那时候长江曱的水位会提高,流水也会变得异常汹涌。

    知道这一个情况。吕哲趁着雨季刚刚开始的时候命令娩杓向长江南岸运送了大量的军事器械,至于粮食什么的却是没有必要。

    运完军事器械后,桥梁尉请求暂时将浮桥拆曱除,只留下一条荡空的铁索桥。说是浮桥以其等洪水冲垮不如先拆了,等待水流平缓之后再弄上。

    接到这一请求的吕哲亲自去查看铁索桥,见这座桥梁是两岸造了筑台拉起铁索悬空只能容两人并肩而行,同意桥梁尉的的所请。他非常难得地问了桥梁尉的名字,赏赐了十镒金并提爵一等。

    有有一条悬空桥能保持与黔中郡的消息畅通就好,若是拆曱除浮桥南郡会失去与黔中郡的联系,那么桥梁尉的脑袋会被第一瞬间砍下。

    视察完桥梁。吕哲既然出来也就顺便检阅一下各地的越城,首先查看的就是梅鋗所在的越城。

    秦军弓矢之利举世闻名,维持在建造南陵城的城墙时多了其它城墙不会有的上层板道,用意就是防御箭矢。

    所谓板道其实就是一种类似于凉亭顶盖的建筑物。只不过它的器材不是茅草,而是借鉴公寓楼的构思,拆去夹板的支撑用水泥混合木梁弄出来的新鲜东西。( 平南文学网)好吧,可以把它的造成想象成没有墙壁的大号凉亭,只不过它是长形的。

    南郡的越城仿造撅张弩一直没有取得成功,倒是衍生出很多稀奇古怪的弩,像是一种射程不怎么样但是能连发的连射弩,一种被称呼为改进型的床弩,一种比撅张弩大了几寸但是射程比撅张弩远可以单兵使用的脚踏弩,还有许多连吕哲也看不懂的稀奇古怪的家伙。

    连射弩没什么好奇怪的,它的构造也没什么出奇之处,无非就是弩身的底部多了一种弹簧,装箭的时候不是一杆一杆的装变成装类似于弹曱夹一类的匣子。这种弩还多了一个装置,它是出于吕哲的手笔,其实就是一种装了滑轮和齿轮的小绞柄,一拉一伸可以快速的上弦。可惜的是因为材料的关系,这种连射弩看着很先进但是射程只有七十步,最大的杀伤范围是三十步以内。

    其实吧,每个新东西的诞生总能够引起工业上的一次革命,像是每个工地几乎都能看到的吊轮,没有它们民玞们要抬着几百斤重的玩意上上下下,没有弹簧一些新的军事器械也无法诞生。而齿轮的出现更是一次大爆炸,可惜的是匠师们还没摸清楚应该怎么大规模的利用,现在也只是运用在一种弩炮和南陵城几个城门的千斤闸上面。

    弩炮没什么好稀奇的,早在公元前399年希腊人就已经造出来了,南郡的弩炮的弩炮有齿轮有滑槽,希腊人的弩炮能将二十六公斤的石头打出将近两百七十米,南郡的弩炮最远攻击范围多了一倍,而且石头才不会那么有菱角的石块,会是一种圆乎乎一滚就能滚出尸山血海的玩意。( 平南文学网)

    吕哲不是发明家,但是他清楚后世一个小玩意到了现在都是一次发明。说实话,他也是思考了很久才拿出那些货色,毕竟很多东西在不一样的时间拿出来不会有助益甚至可能成为祸害。比如现在拿出马镫来,受益最大的会是草原的胡人。比如现在又弄出抛石车出来,那么就等着中原地区的天空到处都是石头在飞吧,那时候南陵城坚固的城防将会成为最大的笑话。

    好吧,其实是有了弩炮就不想造抛石车了,弩炮的制造技术含量高,想想那种几十上百个零件组装起来的复杂产物,想仿造没有图纸几乎是不可能。抛石车的射程有一个定量,车身越大攻击范围越远,但是也代表它的构造会变大,会使人看去一目了然,熟悉军事器械的匠师想要仿造起来十分便利。

    会造出弩炮其实也有一个偶然的原因。无外乎就是吕哲某次视察的时候看见匠师在鼓弄床弩,然后多说了那么几句,又解释一下弹簧啊、齿轮啊之类的搭配,还有什么绞轴、什么弩身的凹槽之类的构造。大概一个月之后几个匠师跑来领赏了。

    吕哲到达越城时没有大张旗鼓的进行召集什么的。他查看一下制作坊和铜锭储藏仓库就来到武器试验场地。

    远远看去,吕哲看见梅鋗和几名士卒正在为一架看去有些庞大的床弩装载粗大的弩箭。而似乎已经不止装载了一杆?

    等待他们将十五杆粗大的弩箭弄严实了,梅鋗亲自在绞动那个足有壮年男子手臂的绞杆,“咔咔咔”和一些筋绳的搅拌声持续了有一会,梅鋗拿着一个锤子就敲在床弩的装置上面。刹那间一声响动,而后十五杆粗大的弩箭发出呼啸声激射曱出去。

    呃,唐宋时期才会出现的多射床弩?看着有些相似,不过梅鋗摆曱弄的拿东西看着有点难看,没有唐宋时期的那么美观。

    呼啸的飞了两百余米的时候一头撞向地面,弩的箭杆足足插进去了三分之一,箭身的颤动只是持续一会就停止了。

    多装车弩。唐朝时期可以装载五杆,射程在五百步左右。宋人的弩箭要小一些,一次可以装载三十多杆弩箭,射程大概是四百步。而似乎听说还有火曱药助推器来着?

    梅鋗要丈量射曱出去的弩箭时看到站在远处的吕哲,他向士卒招呼了几句什么,整整衣装赶紧过去。

    秦军也有床弩,最多可发三箭,射程最远可达七百步。秦军的床弩样式也有很多,最普遍的是一种需要七个人进行操作床弩,可以野曱战也可以用来守城。还有一种需要用马匹或者牛拉动床弩,射程按照现代的米来计算更是多达一千八百余米,在统一战争中被广泛使用。

    南郡的单射床弩射程其实也能有一千米,准头上也要比秦军的床弩差上一些,吕哲所不知道的是这个越城什么时候造出可以装载十五杆弩箭的车弩,而射击距离怎么才两百米?

    “郡主!”梅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见礼过后引着吕哲走向车弩,“好像是拉弦上有问题。这个,呵呵,所以距离才这么近。”

    吕哲走近了一看,床弩被装了两个轮子,正是因为这样导致仰角被放低了,而似乎弓弦的选用依然是牛筋的一种,常常被拉得延长肯定会造成松弛,要是能射得远那就真的奇怪了。

    “改进一下,战车就该有战车的样子,车轴不要与弩本身有接触,加上必要的车床,然后用弹簧来减少颠簸的震动。另外这玩意的臂弓太小,弩箭太粗太大又不够长。应该加大臂弓,减小弩箭的杆括弧,加长箭身。还有,底部应该装载高低调试器,充分利用括槽来调整射击的仰角。车轴也应该改进一下,使车弩能够用很少的力气做到转向。最重要的是……”吕哲咧了一下嘴:“别忘记加上结阀和卡槽。”

    梅鋗已经听懵了,旁边的几个匠师却是两眼冒光。

    匠师不顾吕哲在场就扑向车弩,他们对每发射一次车身就会被震得向后退早就觉得是一个缺憾,那么有了阀和卡槽不但还能以后震的动力才减少车弩本身的摩擦力还能控制住距离,到时候再向前推一下使卡槽归位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另外呢,有匠师已经在想,是不是能利用卡槽和阀的装置结合车轮来进行上弦的动作。

    看看,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古人不是笨,就是没有想那么多而已,只要打开一扇窗户当代的人就能给凿出一个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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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巡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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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贪多嚼不烂,”吕哲太清楚一种新的武器不是一时半会能完善的了,他并不想过多的关注,而是问道:“箭矢的储备是什么情况?”

    梅鋗善射,一直以来就是他在操练远程部队,南郡大概四万的弓弩手不出战时待在江陵操演,出战则开赴前线。

    吕哲麾下的建制与之秦军完全相同,野战一校的部队其中的弓弩兵数量维持在八百到一千人,攻城部队的弓弩手会适当的增加到两千人左右,至于防御的话就没有定量了。

    梅鋗喜欢督导弓弩手,深信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取决于到底有多远多强的远程打击能力,由他来监督各个越城制作箭矢那是再恰当不过的事情了。

    得到三个越城每月能造出两百四十万箭镞吕哲感到满意,但是听到每月只能组装出八十万枝弓的箭矢、二十万不到的弩箭时,他忍不住皱眉了。

    八十万和二十万听上去好像很多,可是真正在打仗时消耗的箭矢是一个恐怖的数量。拿五千弓箭手为例,战时的箭囊标配是装二十五枝箭矢,那么就是十二万五千枝箭。五千弓箭手临战大约每天需要射箭十二到十五枝,一次消耗就是七万五千枝箭。一场战争不可能只有五千名弓箭手,守城时只要能拉得动弓的都是弓手,消耗的箭矢更是以海量计算。

    有一个比较粗糙的计算方式,一支五万人的部队野战中必需准备箭矢的数量在一百万到一百二十万之间,攻城战时需要的箭矢数量需要两百五十万到三百万。注意了。这不是说只准备那个数字的箭矢就足够了,还需要有补充的过程。

    秦军每打一仗,十万人以上的野战时,不到半个月消耗的箭矢数量在三百万枝以上。在攻城战时消耗的箭矢更多。

    半年啊。每个月才八十万枝弓矢和二十万不到的弩箭,这么点箭矢怎么足够!

    “困难在什么地方?”吕哲语气有些僵硬了。

    梅鋗拱手答:“箭杆的选材。组装的人手。”

    箭杆?也对啊!不是什么木材都适合用来作为箭杆,现下对箭杆材料的选择有许多,看要造什么样子的箭矢出来。

    一般情况下,弓箭手的箭矢。这一类的杆是选择发硬的芦苇,要么就是选择竹子。这些材料做成的箭矢会射起来发飘,射程不会远,哪怕是装上三棱箭镞威力也就是对付一下没有穿甲或者只穿皮甲的敌军,要是有青铜甲那就没办法了,主要是穿透力不行。

    很多时候,弓箭手射箭的距离其实不能怪弓本身不行。而是该看箭矢才对。

    讲究一点的话,比如造一种破甲箭,一样是三棱的箭镞,但是箭杆是选择一些硬木。也就是含重量多那么一些又有韧性不易折断的箭杆,多以箭杆杨、六道木、茶木为主。

    箭矢需要的量非常庞大,普通的弓箭手用到的箭矢就是芦苇和竹子的箭杆居多,善射之士则是会配上几枝选材讲究的箭矢,专门用来狙杀敌方将领。

    南郡有一个云梦泽,吕哲记得那里的芦苇多得就好像是大海一样,有些不解梅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另外呢,以前的越城就不说了,那基本是一个又一个累世治金的宗族,可是后面吕哲不是新编制了几个越城吗?这些越城不会缺人手才对啊!

    “雨季,植物犯软,箭镞很难卡上去,需要多试几次。也有试过烘烤,可是箭杆一被烘烤就会弯。”梅鋗才应该是感到着急的人,他似乎有些委屈:“烈需要重甲,很多很多的重甲,他有七千壮士,甲只有两千不到。”言下之意就是和苏烈抢人抢输了。

    吕哲突然感觉有点头疼,千头万绪有太多需要在半年之内完成的事情,人手不足那是一定会发生的。越是需要技术含量的工作,缺少的人手就会越多,这在短时间内根本就无法改善。

    南郡的越城与之咸阳的流水线制造方式几乎是一样的。对此,吕哲不了解秦国的流水线,觉得这样的流程合适也没有做出更改。

    事实上,除了秦国和吕哲这里,其余的叛军哪怕是有锻造坊也不会使用流水线。不是没人模仿过,而是很多模仿得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情况发生了,用一样的人手造起来的速度几乎不差,可是各个零件的尺寸根本就无法组装,他们也就用自己熟悉的方式了,因此各地的叛军兵器产量一直无法提高。走入误区了啊,流水线的首要条件就是严苛,也就是造什么都需要一个模板,差之一毫匠人要没命这在秦国没什么,可是让浪漫的六国人去执行,他们认为这样是伤天害理。那还怎么比啊?

    梅鋗不是抱怨,也绝对不是想找理由推脱,可以将刚才的那些话当做是屁,稍微臭一下,散了也就散了。

    吕哲也清楚这点,不会出主意也不会干涉。作为上位者,他需要的就是布置任务,然后查验部下是不是将任务执行好。

    这就对了,吕哲不会化身万千,那玩什么事事亲为。说的直白难听一点,主政之人就该是明白领地缺少什么,思考一下再东一棒槌西一锤子的做事,专注一件事情是最不可为的。因此,他走动看了看,了解一下过程,而后也就拍拍屁股挪地了。

    南郡的雨季比起更加南方受了风灾的地方并不显得讨厌,在事先准备好应对后的吕哲甚至觉得雨季是个好季节。

    哪个神经病会选择雨季带着几万的部队出战呢?因此南郡、衡山郡、黔中郡有足够的时间来布防。

    依然在南陵东面城墙段监工的燕彼抹脸颊上的水迹时眼角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支军队停在雨幕之下,他看不清前方军队的旗号,不过也不会觉得会是敌军。南陵城附近有几座兵营拱卫,没有一支敌军能够悄声无息地接近南陵。

    燕彼稍微一想,在这种天气下还能四处走动的部队只有吕哲的亲军。仔细一看人数也能对得上。想着要不要下去面见时,那支军队竟是掉头移动,也不知道是要去哪里。

    吕哲远远地透过雨幕看看也就罢了,他现在去南陵工地。那么民玞们只能停下来避让。搞不好燕彼还会带着官僚们搞什么迎接仪式,这样一来就纯粹是添乱了。南陵城的建设有条不絮。他只需要这一点就足够了。

    “去苏烈的军营看看。”吩咐了一下,翼枷自然会派人先行开路。其实吧,也就是这种下雨的季节吕哲才有机会到处走动一下,因为在这个季节里公务是最少的。

    苏烈的军营正是在南陵城的城东。他现在正亲自拿着一柄三尖两刃刀在教导几个军官应该怎么抡刀,而正前方是上身扒得赤条条在泥泞里扛着巨木奔跑的众多兵卒。

    重步兵啊,没有足够的负重能力怎么行呢?苏烈平时在操练的时候会选择一座山,让士兵们全身负重去爬上,雨季登山当然是不行了,这种天气还登山那不是训练,而是让麾下的兵卒送命。所以就变成扛着巨木在泥泞地里奔跑。

    “陌刀啊,腰要有力,抡刀要靠柄从腰间借力,手臂不过是一个疏导的作用。”两米一的苏烈抡起三尖两刃刀来很有威势。那“呼呼呼”的刀风随着舞动就没有停止过。他猛地往前踏了一步,脚下溅起泥水的时候口中大吼一声“嘿”,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从下往上提,刀芒一闪而过,“提,从下而起的时候要靠手臂紧抓握柄,提的过程需要有幅度,不是简单的往上提,一个小半圆才能发挥阔剑的威力。”

    或许是为了让跟着学的军官印象更深刻一些,苏烈抡着陌刀走到一条木桩前,他将刚才向前猛踏抡刀的姿势做了一遍,也没见他多么用力,刀光一闪之后粗大的木桩成了两截。

    “主上说过,重步兵的威力到了一种极致叫作‘如墙而进’,那是排成一堵墙在统一节奏下挥舞巨刃,每踏一步就摧毁前面所有事物的攻击力,”苏烈在拍马屁呢,会说这句纯粹是眼角发现吕哲来了,“我们不能辜负主上的重视,半年之内……”

    掏着耳朵的吕哲走起来身躯有些倾斜,他耳朵真的很痒,也不知道是不是进水了?

    气喘吁吁扛着巨木在跑的壮士们,他们看见三郡之主来了立刻气不喘变得有精神了,刚才喊得半死不活的“一二、一二”重新恢复洪亮,个别真的还有力气的壮士见主上目光看过来还绷了绷身上的肌肉表示自己很强壮。

    “继续,”吕哲的耳朵真的进水了,他没去看苏烈那表情僵硬的讨好,而是歪着脖子在“啪啪啪”拍自己的耳朵。

    二米一粗黑壮实的人,狗熊一样的人物,平时连笑都不会笑,玩什么讨好嘛。

    苏烈似乎也觉得别扭,追上去有话说话:“主上,重甲数量不够。”

    “……”吕哲总算是将耳朵里的水给弄出来了,上上下下看着苏烈,又看了看那些跑得欢的士卒,“雨中操练,有准备姜汤给将士们暖身子驱寒吗?”

    苏烈还是说:“真的,甲胄真的不够。”

    “去找找,弄些姜汤给喝喝。”是给亲军,吕哲自己也需要喝一点,他连理苏烈都没理,喝完又带着人走了。

    “……”苏烈看着来和一碗姜汤就走的背影们,有些发愣地问部下:“主上是管还是不管?”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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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谁知帝心

    宏伟大殿,色彩却是单调,只有一些部位的绸段悬挂于横墚随风舞动。

    在大殿之上,两排臣工屈膝而坐,他们之中大多不敢抬头望向昏暗的高筑,那里坐着帝国最高的统治者。

    始皇帝手持竹卷似乎有些出神,也像是在凝听外面的雨声,良久:“六国败兵教而不改者,各地叛乱不断。诸卿,可有话说?”

    身穿蜀锦裁缝而成的李斯看了看左右,缓缓立起身子举步而出,严肃说道:“疥癣之疾,大军一到皆为粉末。”

    空而不实啊,现在敢于说话、说实话的大臣越来越少了,赢政目光盯在李斯身上,他眼神充满疲倦。

    赢政放下竹卷,目光望向殿内诸位大臣。他儿童时,身在赵国作为人质,幼时的忍耐换来坚韧的性格,掌权之后又与吕不韦权斗性情总是易于暴躁。

    “谁知道朕为大秦江山付出了多少?”赢政看着殿内的臣子,刚要抬手召唤,却是胸口传来绞痛,这让他呼吸一怠,差点窒息过去。

    殿内没有人发现始皇帝的异常,就算发现了,也没有人敢大呼小叫,更别说走上帝辕台关心帝皇了。

    赢政左手持卷右手捂在胸口,不想让人发现异状。有时候他会想,是不是自己杀虐太多,导致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但他想得更多的是建立一个强盛的帝国,为了自己心目中的帝国,即使杀再多人也将无悔!

    “宣郎中令!”赢政强忍痛苦,挥手大吼!

    顿时,殿内宦官高呼“有请郎中令!”,呼喊声一波又一波,传遍宫延。

    不久。一位持钢剑、头戴银冠的武士快步走入殿内,也不见他高呼万岁,却是静静地跪在帝辕台下等待赢政的命令。

    “王贲可有消息传回?徐岩可有公函传回?”

    郎中令不敢抬头,他说道:“尚未有消息。”话说的简单直接。给人的感觉十分冷酷。

    站在帝辕旁边的赵高眼皮跳了跳。始皇帝最近给人的他的感觉有些反常,无关乎性格。是那种隐隐约约总会暴露出来的急躁。

    赢政放下竹简,他胸口的疼痛已经不是很明显,他缓缓道:“已有半年,各地徭役如何?粮秣怎么征集如此缓慢!”

    殿内大臣脸色数变。没有人敢于发表意见,殿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大军明年秋季之前粮秣不得延误。”拖半年了,该跳出来的已经跳出来,嬴政是隐忍不发,不是要让那些叛逆有发展之机:“丞相?”

    有两个丞相呢,左丞相隗林和右丞相王绾对视一眼,两人缓步而出。行礼道:“臣在。”

    殿内众多官员目光大部分是集中在左丞相隗林身上,出身于蜀郡的隗林一直不是那么显山露水,可是就是这么个人在半年内就在巴蜀筹集了上百万石粮食,近来很得皇帝的重用。

    巴郡也就算了。蜀郡却真的是一个产粮的大郡,隗林半年内能筹集那么多粮食依赖的正是蜀中开发的平原。不过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可能也是短时间筹粮太多了,蜀郡内部隐隐有些不稳,与大金川和桂越的交界处一片糜烂,羌人和桂越竟是起兵攻蜀,这里面肯定是有众臣所不知道的内情。

    不止这样,蜀郡短时间内被抽调那么多粮食,一些大族似乎也有异动,最近已经有风声传出蜀中大族徒氏与桂越有纠结的传闻,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真,隗林怎么征集粮草就有的思考了。

    隗林弯腰再次一礼:“蜀郡两个月内还能筹集三十万石粮草。”

    王绾跟随一礼:“关中和陇西也在筹备当中。”

    中原各地失去掌控,秦国差不多与没有统一六国一样了,对此始皇帝心里有数,不过这是必须容忍的一个过程。

    为了达成一次性消灭隐患的目的,中原各地的军队是主动收缩,这样是为了让躲在暗处的不轨者自己走到明处。而似乎,始皇帝的策略奏效了,躲避在暗处的六国旧贵族果然上蹿下跳自己出来了。

    毕其功于一役,一次性的扫除叛贼对大秦的将来有益,这总比留下无限的隐患来得有效。始皇帝自信可以灭各国一次就能更加轻松地剿灭那些叛军,毕竟叛逆们有国家之前都无法阻挡秦军的锋锐,没有国家又怎么是大秦的对手?

    只是,有一件事情出乎始皇帝的预料,南郡的情势是他判断错误唯一的一点。

    因为判断错误,一直以来也就没有一个定论,南郡一没有举起反旗二还是在缴纳赋税三还在执行南侵的职责,似乎南疆军团该做的事情南郡还在做?

    当然,始皇帝没有马上出兵南郡不是为了什么,而是受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影响,出兵南郡会破坏整个大战略,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不服则剿,不会有多余的选择,始皇帝所考虑的是什么时候剿最有利。

    两位丞相见始皇帝没有再说话又是对视一眼,他们能够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很多,唯一有点相同的就是拿深深的忧虑。

    有苗头就应该马上扑灭,这是隗林的思想也会是王绾的想法,他们其实并不认为让中原成为狩猎场是一个好方法。

    国家为了统一天下做出太多的努力和牺牲了,等待统一之后竟然又为了消灭隐患对那些居心叵测者提供作乱的地方,有了一个动机就让中原形成割据,这真的好吗?

    不过隗林和王绾可以理解始皇帝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魄力,这都是因为帝国到目前为止没有出现合格的继承人,始皇帝是自己死后子孙无法应对才不得已而为之。

    从某一些方面来讲,始皇帝追求长生或许就是因为没有合格的继承人衍生的盼望,所以明知道长生飘渺依然追求。

    左右丞相重新回到班列,廷尉李斯抬头看一眼站在阴暗处的中车府令赵高,又看了一下周边的同僚们,最后低头。

    自从定下引蛇出洞的战略,整个中枢就陷入一种不安的气氛之中,不是没有人劝谏始皇帝不要玩火,可是始皇帝心意已决怎么都劝不动。

    中原和南方全部糜烂了,除了能够消灭躲在暗处的隐患之外,许多人看不出这对帝国有什么好处。

    国家没有继承之君,这个风声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始皇帝下令杀了一波又一波造谣者,而似乎越杀传言就越盛。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特别是蒙氏和王氏针对北疆军的军权而争斗时,传言也就变了味。

    李斯觉得有必要和赵高好好谈谈了,他总是感觉赵高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始皇帝为什么不顾众臣劝谏,比如国家已经视南郡吕哲为隐患赵高又为什么没有解除婚约。

    太多出乎情理之外的事情了,不但是李斯想不透,很多朝臣也无法抓住什么脉搏,这也恰恰是他们觉得不安的重要原因。

    大殿又传来始皇帝的声音,他在询问北疆的事情,右丞相王绾才刚坐回去又得出班接受皇帝的问话。

    蒙恬在北方做的很好,利用兵堡体系不但巩固了北疆还在向草原缓慢推进,不过也传回一个让始皇帝觉得不对劲的军情。

    草原胡人想要南下,这不是传言,是真正在发生的事情。

    蒙恬巩固防线建造兵堡时草原胡人还在大肆的破坏,等待蒙恬承受着重大损失将堡垒体系建立起来向前推进,那些肆虐的草原胡人却是很少再看到了。

    前一刻还在肆虐下一刻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论怎么看这都很不对劲,对兵事并不陌生的始皇帝察觉到了危机。

    “……粮秣大多运往中原军团,北疆军团的粮秣保持在三月消耗的量。”王绾说的都是朝臣们知道的情况,这也是中枢近期定下的后勤部署。

    始皇帝翻开案头的竹简,查看了一下忽地抬头:“年初,百越蛮人侵袭南郡,那时候匈奴人在干什么?”

    王绾思考了一下,答:“匈奴人与蒙恬将军在就地附近僵持,双方互有试探。”

    南北的异族好像是互有联系一般地侵袭大秦,那肯定是有一股力量在暗中使坏。敢于在明面与大秦为敌的敌人不可怕,躲在暗处的敌人才值得忧虑,只是一放纵就跳出那么多叛逆,始皇帝更加觉得自己无视中原陷入混乱的举措是正确的。

    “会稽郡的反贼叫项梁?是项燕之子?”始皇帝还是在半个月前才知道会稽郡也有人造反。

    王绾看向御史大夫冯劫。

    御史大夫是负责监察百官,代表皇帝接受百官奏事,管理国家重要图册、典籍,代朝廷起草诏命文书等职责的官位,会稽的传闻是郡守殷通先反而后被项氏取而代之,按照王绾看来该接受始皇帝询问是冯劫而不应该是他。

    冯劫出班,对着王绾笑一下,而后对帝辕的方向行礼:“项梁正是项燕之子。”

    无意识地用手指敲着长案,始皇帝嘴角露出讥笑,心里可能是在想“果然啊,那些丧家之犬只要放松一下就会全部跳出来。”,想着就站起来,目光犀利地扫视一眼众臣子,声音沉稳有力:“退朝!”

    看着始皇帝在内侍的拥护下背影消失,众臣无声面面相觑良久……

第二百零五章:即将成行的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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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断电,写一些没一些,我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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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下一天是清爽宜人,下两天是屋里看景,下三天就会大地泥泞一片,连续下半个月就有点烦人了。

    原本想着说有席子遮挡不会误了造城,可是下雨也就下吧,老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燕彼不顺眼了,从昨天开始就是天地之间狂风大作,遮挡雨水的顶盖被吹跨无数,因此还伤了好些人。

    一些造好的女墙,倾盆大雨之下是没有垮掉,不过水多了竟是让原本结实的砌合口有移动倾斜的迹象,没人搞懂那是因为什么,就算是盖上席子用重物压着都没有办法阻止水迹涉下去。这样一来就不得不暂时停工了。

    觉得老天在和自己作对的燕彼脸色苍白地找到正在兵堡巡视的吕哲,用最简短的语言汇报遭遇的情况,请求吕哲帮忙想个办法,不然两个月内恐怕很难将两道城墙的女墙和箭楼修建起来。

    “没办法,一点都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停工。停工期间先行准备砖石,该运输的材料趁这个时间运一下。”是真的没办法,后世遭遇这种天气都要停工,现在也只能这么办。吕哲给出最正确的建议:“台风不会停留太久,这种天气说明两天之后就会放晴,有这个功夫诉苦,还是快点抓紧时间运输吧。”

    燕彼是燕人,来到南方也就不到一年,不了解南郡的天气情有可原。可是吕哲不相信这家伙就没有问过本地人,找到自己无非就是想报备一下,再则就是联系一下感情。

    吕哲没有猜错,燕彼找到吕哲的用意不过是做个姿态。当官的人把这个叫“继恩”。意思就是让上官知道自己的尊敬和靠拢。

    被发现是在做什么,燕彼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是啊,您说的职已经安排了。”,他甚至笑得比较开心,“正是因为两个月之内能完成您布下的任务。职才敢离开南陵城。”

    说什么好呢?有这么一个下属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吕哲笑骂几声指着北面的方向:“派出去的斥候陆续回来了。他们回报的是一切正常。”

    “您看呢?”燕彼在与吕哲独处的时候总是喜欢有话说话,:“正常代表不正常,一切正常才是不正常。是吧?”,他把这个看成是感情亲厚。

    吕哲同意地点头,深入巴郡和汉中郡的细作还没有回来,斥候只能进入大约百里查探。秦国要是真的针对南郡进行布置,那么根本不可能在百里内显示出来。

    “大概一个月前,陛下在朝会中说到了南郡。陛下说到南郡的时候没有一语带过,而是赞赏我们还在执行南方军团的职责。为大秦夺回了黔中郡,哦……”吕哲还是笑嘻嘻的模样,“陛下帮我们改名了,黔中郡现在叫苍梧郡。”

    “南郡没被改名字吧?”燕彼笑出声了。

    黔中郡是以前楚国的名字,被百越渗透之后秦国一直也没有关注,主要原因是人口太少,开发也有限。现在秦国正式把黔中郡更名为苍梧郡,那是一个信号,也是一种暗示。

    吕哲知道这么一件事情不是得到中枢的行政通报,也不是赵高写信告之,而是最不可能写信过来的王氏。

    王氏与吕哲没交情,甚至说吕哲除了那次在殿中见过王贲一面,此后根本就没有接触过。那么王氏写这么一封信过来是什么意思?

    说到赵高,吕哲几次请求赵高帮忙获得撅张弩的图纸,拖了几个月一直没给回复,这一次王氏写信过来,后面赵高的信使也到了,竟然带来了撅张弩的图纸。不过,图纸是不是正确的还有待造出实物,实验之后才会知道真假。

    大概是两波信使一前一后来到的第二天,赵高又来信了,很明显是事后补发,新的信件中赵高竟然在谈婚事,说是明天开春他会前去三川郡一趟,到时候赵婉也会随行,那时候就把两人的婚事办了。

    吕哲是足足想了两天才决定怎么应对。

    王氏想要接触那必然需要一个回应,吕哲以晚辈的姿态写信问候不会失了礼数,信中话家常一般地提一下南方的事情,而后再说故事一样的写一写自己所知道的中原情况,包括很不喜欢陈余。

    赵高想要吕哲前去三川郡,吕哲毫不掩饰的回信,现在自己估计已经被视为叛逆,不能去三川郡也不敢去。既然已经被视为叛逆,为了不使赵高被牵连,他十分有礼貌地恳请赵高重新思考一下,不用顾忌什么,可以宣布婚约无效,他身为男方会理解这种行为,并不会因为婚约的失效而就忘记府令的恩情。

    试探来试探去,吕哲从来就没有感觉过疲惫,因为这是必须要参与进去的游戏,一旦觉得厌烦了也就危险了。

    很多情报就是从互相的试探中察觉出端倪,中枢对南郡视为叛逆的立场十分坚定,为此都八个月了依然没有向南郡派遣郡守。

    另一方面,把南郡视为失陷之地又赞赏在执行南方军团的职责,这也是一种表态。

    看似矛盾,其实一点都不矛盾,这年头没人知道“政治”两字,他们却已经掌握这个游戏该怎么玩。

    吕哲不会举起反旗,哪怕是在准备迎接秦军的攻击了,他依然是在城头挂着“秦”字大旗。当然,秦字大旗旁边必然会有一杆“吕”字的旗帜。这是一种表态。

    雨季啊,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冒雨视察呢?吕哲是在查验各地的军心士气,也是在进行安抚。

    二十六万大军中,出身自秦军的只有三千左右,他们之中很大一部分都已经成了屯长以上的级别。在家人几乎都来到南郡之后,这些军官的命运已经和吕哲连接到一起。他们除了跟吕哲一路走到黑没有别的选择。

    军队的构成很能说明问题,六国人居多的军队,他们不会将自己视为叛军,只会把与秦军交战觉得理所当然。他们的家人在南郡扎根。那么也就与曾经分割开来。因此让他们去攻杀六国也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这样的军队思想正是吕哲一直在引导的结果,事实也证明早早的引导做到了防范于未然。

    “听闻蒯通在处理……”燕彼小心地观察一下吕哲的表情。这才继续说:“负责接触那些武装首领?”

    “小心眼的,”吕哲问:“是不是觉得又受到威胁了?”

    外交是燕彼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权利,蒯通一来就负责接触其它郡跑来的人,燕彼能不觉得权利被侵占了吗?

    “这个。”该掩饰还是要掩饰,燕彼大义凌然道:“蒯通初来,职是不放心,”

    “蒯通很有辩才,”吕哲也不希望燕彼多想,解释:“由他去接触那些人正合适。”

    燕彼点了点表示明白。

    “你督造完城墙就去长沙郡,去完长沙郡再去庐江郡。”吕哲给了一颗定心丸:“郑浩会作为你的副手。”

    燕彼真的放心了。现阶段外交虽然没有前一段时间那么重要。可是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能力,掌军是别想了,民政又有污点在,除了外交他实在不清楚该怎么发挥自己的作用。一旦落后一步,他会与苏烈、郑君等人越拉越远,那是不被允许的!

    “您想清楚了吗?”燕彼有些迟疑又有些期盼。

    知道在问什么的吕哲颔首:“开府建牙势在必行了。”

    蒯通与周文等人接触比想象中来得顺利,那些混不下去的家伙拖家带口来到南郡寻求庇护是无奈之举,能够为强大的吕哲效命其实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了,他们又怎么会拒绝呢?

    在此为背景的前提下,官职混要和没有职能是不恒了,吕哲建立幕府真的成了势在必行,给几个老部下一个体面,对新归附的人进行赏赐,这些都要有章程。

    曾经有人劝过吕哲称王,他们可能是出于本心的一种攀龙附凤,也可能是想吕哲置于死地。无论是出自什么心态,劝吕哲称王的人都是鼠目寸光的家伙,这些人无一例外已经被排斥在行政体系之外。

    幕府一旦开启,左右长史,前后左右偏将,前后左右俾将,相应的幕僚就会有其名分,到时候能封的官职变多,官印等等的建制也就会形成一个体系。另外呢,前中后三个副将的职能也会开始履行,那时三郡的掎角之势名分确定,也少了部下们一些不应该起的心思,让他们各司其职干自己应该干的事。

    燕彼很想知道自己在幕府会是什么样的权能,可是再想知道他也不敢问,只能随着吕哲目光注视的方向看前方的森林葱葱,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很多将校不理解吕哲为什么要选择守势,南郡地理特殊,依靠守势还不如主动进军,起码出兵巴郡或是汉中郡以现下的兵力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吕哲也知道主动进军是个好办法,但是一时的辉煌换来的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即将遭受双面打击,主动出兵打下巴郡又如何,打下的新地盘越多军队就越分散,那时候包括项氏在内的叛军们就该笑死了。其实吧,现在三郡形成掎角才是最佳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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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安抚豪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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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总是不明白一点,认为疆土越大越好,特别是短时间内横扫千里展示兵锋是一种快意的伟业。殊不知有多大的能耐才能去治理多大的领地,行政能力没有跟上地盘越大败亡的速度就会越快。

    南郡两百多万的口中,士人有多少,识字的又有多少?满打满算的普查之下,吕哲得到只有不到一百三十七士人,识字的就不好算了,大概是两千多人吧。

    识字不一定是士人,先秦以来只要是士人就能够在列国畅行无阻享受良好待遇,只因为士人是当官的种子。

    更加的详细一点,士人就是拥有良好家室又有足够财帛的一类人,不是那种只认识百八十个字的人。士人现在还没有分寒门和富家,现在是秦时啊,不是安定了两三百年的汉时,穷人的孩子除非有天大的机缘不然哪有那个环境去识字走向士人阶层,哪怕是有那么一两个也无法形成寒门。

    万分之一的比例,那是多么珍贵的资源,而一个县至少需要九名士人作为行政基层,也就是县令、县城、六曹、狱掾。另外,配上足够识字的官署体系也是必要的配套,这又至少要有二十名以上识字的群体。

    战时,各县的官署需要的数量需要更多,主要是行政的方向增加。又分战区与非战区,很难说需要多大的量。

    想要扩张?没有足够的官员打下来又无法治理,没有去治理的官员就会使地方混乱。想象一下,连什么时候耕种都需要官吏下乡通知的年代,没有足够的官员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那是打下地盘越多拖累就越大的下场。

    极限,极限,不是兵力的极限,是吃下去不会形成负累的极限。吕哲也是经由黔中郡……哦。现在改叫苍梧郡了。还有衡山郡才明白这么一层道理,想要扩张官员的培养就要跟上。跟不上还不如专心发展现有的领地。

    巡视各方兵堡完毕,吕哲回转江陵期间天气已经放晴,他刚刚抵达江陵立刻又扑到公务上去。

    幕府的建立需要有一个流程,各个职能的分配只有三郡之主才有权力划分。事先也该先放出风声让将领们有一个消化的过程。

    同时,有了幕府相应的仪仗也必需跟上。所以仪仗就是专属幕府的军旗,各阶层将领的将旗,一些告牌、衣着、甲胄、车马,当然也少不了一些祭祀鬼神祀品和用土筑一个祭祀台。

    祭天?除了天子之外谁也不能祭天。哪怕是开府祭祀鬼神也有很严格的规格,什么样的爵位应该祭祀拿些位鬼神,应该准备什么样的血食。摆上何等依仗,从夏朝开始就有严格的划分。

    思来想去,算是应对秦国的威慑和向叛军诸侯告示,吕哲有条件使用诸侯的规格。也该用这个规格来做一场政治秀。

    召唤身在江陵的文武们,吕哲明确表示要开府建牙。

    话刚说完,一众文武竟然没有了声音,仔细一看武将兴奋得喘粗气,文官则是激动得全身打摆子。

    燕彼脚伸出去好几次又退回来,开府建牙需要一名祭祀官,那是十分荣耀的职位。

    祭祀官身份不能低,要对华夏神坻有足够的了解,更要熟悉礼仪。

    历来每位开府建牙的祭祀官最后都成为该幕府位高权重的人之一,幕府将军视之如心如腹,算是左右长史预备的人选之一。

    一军之左右长史,那是全军的第二、三号人物,一名掌管全军升迁及军械,一名负责全军粮秣及运输。

    南郡、衡山郡、苍梧郡的军队是一体,包含长沙郡吴芮、庐江郡桓楚、其余武装投靠过来的总兵力多达三十四万。这是一支多么庞大的军队,如何能不使人动心?

    郑君一直在观察同僚,他发现燕彼的举动了,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微笑。

    吕哲麾下的文员不多,每个人几乎都有自己的特色。

    燕彼什么都要争一下显得野心勃勃,可能是因为伴随吕哲起于微末,对同僚总是有一种骄傲的姿态。

    郑君是临阵归附,背后拥有一个宗族,恰恰是因为临阵归附和由一个宗族才处处显得低调。不过呢,自从郑浩被派往庐江郡接洽桓楚之后,郑君才是有自己的动作,慢慢开始崭露头角。

    共尉和娩杓介于半文半武之间,又能掌民又可掌军,拥有独特的身份。从某些方面来看,两人似乎得到吕哲更多的重用。

    后面加入的蒯通是吕哲派人千里迢迢请来,没人会忽视“千里迢迢”这四个字,那里面有着很特殊的含义,足以表达出吕哲对蒯通有很大的期待。

    南郡三大宗族的族长,番贤、陆南、贾平,这三人也被请来,他们是本地势力,是吕哲维持南郡稳定的重要助力。

    听到吕哲有意开府建牙,燕彼蠢蠢欲动,郑君目光闪闪,蒯通则是眼睛在番贤、陆南、贾平三人身上来回扫视。

    如果蒯通没有猜错,吕哲会在南郡本地的族长中挑选一人主持祭祀。他微笑着看各个同僚的举动,对燕彼伸脚缩脚感到有些好笑。

    说到底,祭祀是一场作秀,即将面临大战之前吕哲必须要采取手段安抚和近一步拉拢本地豪族。要是不借这个机会更深一步的将南郡的豪族拉近距离,吕哲也妄为三郡之主了。但是无论是番贤、陆南、贾平的哪一人作为祭祀官,吕哲真正重视想要重用的人会是祭祀官的副手。

    武将方面,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他们目光炯炯地看着吕哲,心里可能会在盘算自己的功劳能不能成为“前后左右”的偏将或是俾将,对“前中后”副将眼馋的也是一个两个。

    长久不定下祭祀官的人选,导致一些明眼人一直拿眼睛瞄番贤、陆南、贾平,他们被看多了心脏的跳动速度忍不住加快,陆南和贾平已经控制不足张大嘴巴,年老一些的番贤则是很频繁地抚慰山羊胡须。

    没有理由不激动啊!吕哲靠着六国遗民起家,一些六国人被重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也造成南郡很难有机会走进核心。吕哲用财帛安抚南郡的本地人,一些在乡里间有名望才情的人也被招募担任中下层职位,虽说能够安抚一时却是无法满足南郡宗族、豪绅的诉求,他们十分清楚必需走入核心,只是一直没有太好的机会,而现在机会似乎来了?

    心脏“噗通——噗通——”跳着的番贤、陆南、贾平最后是一直眼巴巴地看着坐在主位的吕哲,看见吕哲目光扫视过来的时候露出讨好的表情。

    “番贤?”吕哲终于点出一个人名了。

    番贤身躯像是被雷劈到似得那么浑身一震,抖着嗓子应了那么一声“在。”,颤着小腿肚走到正中的走道,本来稽首行礼也就足够了竟是双腿膝盖一弯跪在地上。

    陆南和贾平控制不住露出失望的表情,谁能主持祭祀就是以后南郡顶级豪族,现在落到番氏身上了。

    没人对番贤的情绪失控感到讥讽或者看不起,他们恨不能代之,心里只有羡慕和嫉妒。

    那是三郡之主,麾下有数十万军队的人开府建牙,注定是要传遍天下的大事,谁作为祭祀官也会大名通晓天下,怎么失态都是应该的。

    吕哲缓缓道:“你可能担当祭祀重任?”

    哪怕是对祭祀一窍不通也必需狂点头啊!番贤的头点着点头直接锄到地毯上,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重新抬起头,摇摇晃晃地起直起腰杆,声音嘶哑:“番氏穷其所有也会令郡主满意,令各位满意。”

    是了,谁是祭祀官谁就要负责准备祭祀的祭品,这些祭品可不止是摆在祭台上的那么几样,还要准备更多来送给乡间的五十岁以上的老者,行政体系的三老、县令(县长)、各级官员也有会相应规格的赠礼。所以,没有一定的资本是无法担任祭祀官的。

    燕彼眼睛死死盯着吕哲,主官的位置给了南郡豪族他一瞬间就想清楚这层厉害关系,但是副手一定会从原有体系里面挑选。

    尽管心里早有人选,可是吕哲的目光还是一直在巡视,这是一种姿态。

    最重要的时刻来临,燕彼表现得十分渴望,郑君隐隐有些期待,蒯通却是低着头在玩手指。

    吕哲最后将目光停在玩手指的蒯通身上,正了正身躯:“蒯先生?”

    玩手指的蒯通身躯一僵,似乎没有听到似得拿起腰间的葫芦猛灌了几口酒。也不知道是因为酒气还是什么,他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蒯通好酒,心情好时会喝,心情不好会喝,心有所得会喝,刚才那一下却是脑袋空空下意识的举动。他走出去长长的一稽首,语气听不出有什么异常:“在。”

    “你为番先生副手。”吕哲这一次不是采用问句了,而是任命。

    高高拱手为礼,蒯通脸上的表情有些许被重用后的感激:“职,遵命!”

    “咔咔”几声握拳声,燕彼咬着牙眼睛死死盯着吕哲,看到吕哲目光森冷地扫视过来后才将视线转移到已经应命接下职责的蒯通身上。

    屈膝而坐的郑君看了看表情难看的燕彼,又看了看蒯通,脸上露出有趣的表情。

第二百零七章:始终贯彻

    以争为争,非争也。( 平南文学网)以不争为争,是争也。

    郑君可以看得出来,以后燕彼和蒯通会成为对头就是从这今天这件事情开始。他只是不清楚是不是吕哲有意为之,若是吕哲故意让燕彼和蒯通形成对立,那么郑氏以后应该怎么自处。

    开府建牙的准备过程不是一时半会,达到挑选祭祀官人选的目的,吕哲设宴款待诸人,先喝下三盏酒起个开头,对蒯通招了招手才离开。

    上位者在酒宴不会尽兴,再则治下有政务不止凡几,吕哲出来时对着蒯通招手是不想蒯通留在酒宴上被针对引发事端,同时也需要了解蒯通与周文等人接触的结果。

    只是在帐外没有多久,吕哲等来的第一个人竟然不是蒯通而是燕彼,几乎是燕彼刚刚出来蒯通也出来了。

    蒯通出来看见吕哲和燕彼很明显愣了一下,先是对吕哲行礼,而后笑着对燕彼说:“通并不想这样,可是身不由己啊。”

    燕彼“哼”了一声扭头不回应。

    吕哲看见蒯通的举动情不自禁眯了一下眼睛,心想:“这家伙将只能心领神会的事情用嘴巴说出来,真不是一个会做官的人。”

    蒯通倒也光棍,见燕彼不理自己又对着吕哲说:“主上,平衡之道您已经洞悉,只是现在应该是众志成城的时候,职与彼交恶无妨,官场之上本就是黑白分明,您借机进行长远的部署是对的,但是恐怕会对您的伟业造成影响。”

    这是劝谏吗?吕哲尴尬的笑了笑:“先生是明白事理的人,”伸手将燕彼快歪到背后的脑袋扭正:“小鸡肚肠,还不快快向蒯先生道谢。”

    燕彼脑袋扭过来的时候脸皮很红,“不胜酒力……”说着自己也笑了。“主上说的没错,彼是太小鸡肚肠了,若不是遇见一位包容的主上,后果不堪设想。”。很认真地对着蒯通弯腰致歉。

    最应该纠结的人是吕哲。他反思了一下,自己所做的举动确实太明显了。不过能让燕彼坦言自己心胸狭隘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权变之术是蒯通的根本,有时候让主君尴尬也是权谋的一部分。现在不是他树敌的时候,所以哪怕让吕哲尴尬也应该将话说明白。

    三人来到另一座帐篷,分主次坐下后。翼枷亲自送来了食物。

    举起酒盏,吕哲邀饮完才说:“半月以来,我巡视地方,民间安乐气氛比较重,各处驻军也有这样的迹象。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现象。”

    “民间安乐是主上治理有方,我军横扫三郡不费吹灰之力,军方松懈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燕彼再次邀饮。对象是蒯通,代吕哲问道:“先生投入主上麾下半月有余,闲暇时查阅典籍行走乡间,可有什么心得?”

    与之南方各郡哀鸿遍野相比。南郡民间安乐是一个很大的区别。蒯通不认为这有什么坏处,相反正是因为这样才想要辅佐吕哲,毕竟一个能在处处灾难的环境下将民生治理的富庶的主政者实在太难得了,充分展现出吕哲的可发展性。

    吕哲近期在做的事情很多,蒯通从一些蛛丝马迹上发现吕哲有意让战火衍生到南郡,他是思考了很久才领会出吕哲的意图。

    没有经过困难的统治证明没有经过校检,南郡的黔首自百越被清理之后生活环境稳定,很多人已经忘记战火连天是个什么样子,甚至觉得有这样的生活环境是理所当然。有这种思想的民众会趋于安乐,遭遇坏事时必然会成为一群惊恐之鸟。这样的基础在和平时期没有什么,但是在乱世谁敢奢望依靠这样的民众去打天下?

    吕哲分明是想借外力来迫使内部团结,为此不惜让南郡燃起战火,蒯通这很难说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

    沉默了一会,蒯通才说:“主上的安排没有不妥的地方,只是……”犹豫了一下,“只是事情真的会如主上所设想的那样吗?”

    那不是在玩游戏,战争一开始就应该竭尽全力去击败敌军,还真没有一个能比吕哲大胆要利用敌军来养成治下的黔首变得凶悍的。

    谁敢肯定策划的战略能够顺利进行?蒯通不清楚吕哲进行了什么样的部署,但是他十分清楚敌军杀进来就会把民生破坏殆尽,那样对南郡的伤害太大了。

    天地良心,吕哲的用心根本没那么险恶,他纯粹是觉得麾下的部队无法在野战上与秦军难以抗衡这才部署下下之策。现在他听蒯通的意思,像是故意要让事态变成那样,以达到自己统治的目的,一时间是反驳不对,不反驳又不对。

    秦军凶狠天下皆知,三川郡的三十万秦军之中甚至有三万蓝田大军,徐岩若是真的率领三十万秦军攻伐吕哲,那么做出最坏的打算又有什么错误?

    最终,吕哲还是将自己的想法道出,说到关键处频频举盏饮酒。

    蒯通越听脸色越严肃,看吕哲的目光总算也有了应该有的尊重,“确实,秦军敢战耐战,主上爱惜兵卒采取守势,用诸多兵堡消耗秦军锋锐,先期避其锋芒是应有之举。”,他没有半点迟疑就向吕哲弯腰道歉,复又说,“让黔首集中到南陵城城墙内也是合适的办法。”

    “我们不想两败俱伤,秦军发现南郡兵堡难以短时间内清除也不会深入,这样一来对民生的破坏不会很大。秦军主将发现骨头难啃会将注意力转到其它地方,那时遭殃的会是其它的叛军。”燕彼也说了自己的见解。

    秦军远来,后勤维持困难,战力会有折扣,所以其实不是不能主动出击去打,只是真的没有那个必要,要真的是这样,躲在一旁伺机而动的项氏就该笑死了。

    吕哲集合三郡之力与三十万秦军大战可以打,甚至能够选择卡住道路进行消耗战,毕竟南方的地形想打一场六十万人以上的大会战都没有合适的空间,现在的战略部署也是这样安排。

    一时半会无法将整个大战略的部署说清楚,吕哲主动转移话题:“先生近来与诸多首领接触,可有什么章程了?”

    周文、申屠嘉、张苍、任敖、纪信……等等,大小的武装首领涌进南郡的实在太多了,而且个个拖家带口的过来,蒯通抓稳了他们的心理,谈起来其实没有多少意思。

    “通有个建议,”蒯通顿了一下:“请主上诛杀周文。”

    嗯?!吕哲哑然了,燕彼一脸的奇怪。

    “通与周文交谈数次,交谈时谦恭无比,处处陪着小心。可是通觉得其人不是一个能屈于人下之辈,主上若收拢,日后恐会被其背叛。”蒯通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所以,请主上斩杀周文。”

    “让娩杓准备一些物资,赠予周文,使他回去庐江郡有再起之资吧。”吕哲接受蒯通的建议了。

    燕彼请求道:“娩杓办不来这样的事情,还是让彼来做吧?”

    吕哲深深看一眼燕彼,点头道:“也好!”

    “这……”蒯通自己反倒愣了,他没有想到吕哲问都不再问一句竟然就这么答应了。他重新确定了一下:“主上,不担心斩杀周文会引起其余人的……”

    “蒯先生哪只耳朵听到主上要杀周文?”燕彼笑得很狡诈:“分明是桓楚要杀周文,也只能是桓楚杀掉周文。”

    服了,蒯通总算明白吕哲明明知道燕彼有诸多的缺点还是要用,这两人分明是狼狈为奸的关系啊!

    “申屠嘉、张苍、任敖、纪信,这四人是识时务的人,通与之接触时,他们表示没有别的要求,只请求主上能善待其麾下的兄弟,他们也盼望能够为主上效力。”蒯通又说:“主上,任敖是泗水郡人,与萧何是旧友。”

    “泗水郡啊……”吕哲沉默了很久,泗水郡在秦末还真是一个地杰人灵的福地,只是他的策划进行到一半跳出陈余这个老家伙,不然萧何也应该来到南郡了。

    似乎也不对,只是因为刘邦最后获得天下,所以泗水郡的沛县才会有地杰人灵的称呼。换个说法,要是某某地的某某谁最后成了开国皇帝,那么也会是一个福地。

    “有哪些是我需要亲自接见的人,你做出安排,我会一一接见。”吕哲看向燕彼:“你南陵城的城墙职责完成之后,去长沙郡之前先安排人去砀郡见陈余,告诉那个老家伙把萧何和吕家安安全全的送过来。”

    燕彼说:“彼可以这么威胁吗?比如告诉陈余,若是不将人安全的护送过来,主上就会与三川郡三十万秦军合兵一处?”

    “哈哈!”蒯通拍着手掌:“妙!是应该这么办。”

    吕哲也失笑道:“随便吧,秦军没有攻打我们之前,我们还是秦国的一员,那么说倒也符合实情。”

    蒯通笑嘻嘻地说:“主上,哪怕是秦军攻打我们,我们也还是秦国的一员。”

    “是、是是!”吕哲笑得更大声了,“执着秦军大旗,让我们把这个事业做得长久一些。”

    也不知道哪里好笑了,吕哲和蒯通一边说一边笑得畅快。

    说实话,燕彼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第二百零八章:所谓坦荡

    尽管矛盾却也是实情了,现在没有什么正朔的说法,不过大秦现在依然掌握着正义。所谓正义既是强大,不是吕哲有多么忠于大秦,而是吕哲除了紧抓秦军的旗帜没有太好的选择。

    自夏以来,想做什么都要有其名分才能聚拢兵卒,这都已经成了必需的套路。在局势没有发生明显的变化之前,被灭的六国旧贵族可以举起反旗来反对秦国,因为他们有相应的理由和名分。

    全天下都知道吕哲已经是实质上的自治,可是吕哲还是没有名义来举起反旗,甚至必要的赋税还需要缴纳给秦国。

    如果秦国来攻,吕哲倒是有理由降下秦国的旗帜,不过他觉得还是不换为好。不是为了看两支手持相同旗帜的军队厮杀有多少喜感,而是在向天下展示态度,告诉全天下他们就只是想窝在小小的地盘生存。

    有多少用处和有多少人相信不是吕哲在乎的事情,姿态做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揭晓三川郡秦军动向的时间还有五个月,在这段时间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紧张地死盯着,心里不断的猜测谁会是秦国发动反击后的第一个目标。

    吕哲认为三川郡的首个攻击目标是自己,有这个苗头后立刻做出部署。他尚有部署的余地,其他人呢?

    中原的各支叛军头目不是瞎子聋子,三川郡聚集三十万秦军的消息早被得知。相对于吕哲占据地盘后还有足够的余力建立起兵堡体系,他们在那段时间里只忙着左突右杀,在杀戮中被消灭或者变强。等待得知三川郡聚拢三十万秦军的消息,有巨大的压力下他们终于讲起同为六国一脉的情分了,可是长久的互相攻杀下真的能够尽弃前嫌吗?

    危机之下陈余做出了第一个挣扎的手段,南郡有吕氏哲拥兵自治。南郡的地理位置很有意思,只要南郡的吕氏哲造反就能威胁秦国的后腰。尽管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尝试一下。

    遭遇反扑了啊,陈余对自己成了举世闻名的老不休有些恼怒。吕氏哲一度威胁要组织兵力杀到砀郡找自己算账却是令人欣喜。

    天下大乱。一个地方在安静的发展,谁也不想看见这个局面。不怕吕氏哲动。就怕吕氏哲不动,这是很多人的一个共识。

    一定不能让吕氏哲安静待在旁边发展,有能力的人开始对吕哲要出兵讨公道的行为大肆宣扬,后面才会有那么大的影响。

    或许是觉得不够力道。陈余有了第一个举动之后,项氏纠结了大量的贵族散播言论,说吕氏哲已经不甘于潜伏,不但要进军中原也要出兵攻击巴蜀的言论。

    吕哲以出兵中原来拒绝,他们就以吕哲要进攻巴蜀的谣言来进行延续,就不相信有那样的言论之后秦国还能继续容忍!

    哪怕是现在,吕氏哲邀请豪杰共同出兵中原的事情都还传得沸沸扬扬。而吕哲也真的出兵了,半个月不到就重新拿下衡山郡,大家伙就等着好戏登场了。

    终于动了,只要动那就好说。( 平南文学网)一众人等着看好戏,可是吕哲依然大肆宣扬要出兵讨公道的言论,他的兵锋却止戈于九江郡交界。什么情况,虎头蛇尾吗?他们发现这个由头展开了想象,后面雨季的到来给了一个兵锋停顿的合理解释。

    雨季不适合打仗,谁都清楚这一点,但是停顿兵锋归停顿,怎么衡山郡的吕哲所部不是在准备雨季停止后的进军,而是在构筑防御?

    像是建造乌龟壳一样,吕哲的部队喜欢修建兵堡,在南郡能够容纳五百人的兵堡处处可见,占领衡山郡之后立刻开始大肆修筑兵堡就不是一个想要在雨季结束后继续进军的样子。

    吕哲在募兵,这是谁都能看出来的情况,募集的新军怎么不是派往衡山郡作为进军中原的后续兵力,而是被派往了黔中郡?

    南郡的军队在频繁的调动,靠近巴郡、汉中郡、南阳郡的驻军大幅度的增加,难道吕哲是真的想要进攻秦国的腰部?

    宣传吕哲要进攻秦国谣言的项氏等人却不那么看了,他们能看出吕哲是在对秦国展开戒备,说明谣言已经达到成效。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项氏真的纠集了二十万的军队,其中有八千是暗地里操练了许久的精锐,十三万是扯起反旗后征募的新丁,余下则是众贵族的武装。

    有二十万部队之后,项梁拥立熊心为新楚王,昭告四方之余派出项伯。

    项伯身负重要使命四处走动,靠着不错的辩才倒是说服更多的人归附到新楚旗下。他赶到庐江郡,抵达庐江郡之后立刻求见桓楚,不过被晾了很久依然不得接见。

    周文承认失败远走南郡之后,桓楚开心极了。他努力了七八个月终于要掌握整个庐江郡,可是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周文人是走了,可是地盘却出现一些从没有听过名号的人。

    这些人部队不多,可是十分的狡猾,从来不以一城一地之得失,像是贼伙一样频繁袭击各县,一下子庐江郡比之前桓周对立时还乱,大有烽烟处处的即视感。

    桓楚被搅得焦头烂额也就延缓接收周文留下的地盘,没有想到一停下那些乱窜的贼子也全部跟着消失灭迹。若是没有这个情况,他会觉得那些贼子是独立的武装,可是有这样的情况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有人不想桓楚掌握整个庐江郡,为此不惜派军队扮作贼子四处偷袭,这是很简单就能猜测出来的实情。他第一瞬间将罪魁祸首按在吕哲头上,因为吕哲对长沙郡的态度是乐于吴芮作为最强,但是吕哲容不得吴芮掌控整个长沙郡。庐江郡有这样的情况,他认定是吕哲所为,心里的愤慨那是不用说的。

    仔细思考了一下,桓楚亲自找到吕哲派来的郑浩,见面的第一时间就抽剑作势要砍,把郑浩惊得是连退了好几步大呼:“这是为何?”

    桓楚自然是没想真的把郑浩砍死,那不过是表达气愤的一种姿态。而后,他气冲冲地指责:“我好意派兵助你家主公,他却派人四处袭击我的领地。这是一种令人切齿的小人行径!”

    郑浩表现得无辜极了,他却也没有争辩,而是说:“浩来庐江已经一月有余,实在不清楚主上有什么举动。桓君所说的事情浩一慨不知,可否容浩写信予主上?”

    桓楚怒气勃发,生硬地允许了。

    要有一个说法,对郑浩的监视也要严密,桓楚就等着吕哲会有什么样的回复。不过吧,桓楚觉得吕哲肯定会矢口否认。

    南方各郡大乱之后,各郡英杰层出不穷,能够快速获得一郡之地的人却是不多,基本上谁想要做大就会被群起而攻。

    吕哲起家的资本有众多六国遗民依附,从一开始就占据人力的优势,这是一个例。

    项氏就更夸张了,初一举旗就作用两郡,那是他们经营许久才得到的收获,怎么羡慕也羡慕不来。

    在南方各地的武装中,吴芮和桓楚算是比较成功的两个人了。吴芮是靠着口号获得人和,桓楚却是一路杀出来的成就。桓楚又比吴芮崛起的过程要艰难非常多,恰恰是因为艰难,桓楚也就更加的珍惜,怎么能够容忍即将成功之际横生枝节?

    给予郑浩时间,桓楚也是在给自己时间。他需要思考一下全局,对时势有更多的了解。

    五天之后,郑浩主动求见桓楚。他被接见时,桓楚准备了两排刀斧手,更是将一个油锅烧得沸腾。

    桓楚见到郑浩就说:“有什么花言巧语就说吧。说完你是喜欢被刀斧手砍为肉酱,还是喜欢用油煮熟?”

    郑浩失声苦笑:“浩再百般不是,也是三郡之地,三十余万雄兵之主派来的使节。桓君这般作为,实在不是一位掌握十数万将士的主上该有的胸怀。”

    冷哼一声,桓楚森冷地盯着郑浩。

    郑浩正了正衣冠,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待客的长案与坐圃,他索性也就缓缓地屈膝跪坐在地上:“桓君,庐江郡内有我主的部下。坦言相告,我主亦不想看到桓君控制庐江全郡。”

    什么!?没有蜜糖一般的花言巧语,郑浩竟是说出那样的话?

    可能是觉得太过意外了一些,桓楚一时间有些怔住了。反应过来时,他站起来手指郑浩:“拉出去,拉出去!”

    几个武士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夹着郑浩倒拖着拉出去,期间郑浩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也未见害怕,倒是那嘲弄的表情十分明显。

    等待将人拉出去,桓楚越想越不对劲,大吼:“等等!重新带进来!”

    有人赶紧出去传令,没一会郑浩又被夹着进来。

    双臂被武士夹着的郑浩脸上还是带着嘲弄,挣扎一下没挣开,对着桓楚道:“想清楚的话,还请桓君命他们将浩放开?”

    桓楚挥了挥手手臂,沉闷道:“你倒是不怕死。”

    “不是不怕死,”郑浩又在整理衣冠,“只是时势如此。”

    “时势吗?”桓楚吩咐人抬来案几与坐圃,示意郑浩就坐后,道:“你家主公倒是坦言相告了。说吧,还有什么话没有转达?”

第二百零九章:巧言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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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起腰杆一礼,郑浩一脸的坦诚:“我主是有部下在庐江郡,这点从未有过隐瞒,两地买卖频繁,怎么会没有下属在呢?可是桓君,说那些在庐江郡烧杀抢掠的贼子都是我主的人,那未免也太荒唐了。( 平南文学网)我主是不想桓君掌握庐江郡,但是请桓君想想,这不是诸侯共有的想法吗?就像诸侯不愿意看到我主安乐于一郡,百般的算计和逼迫。”

    吕哲重视商旅,先是欢迎各郡进入南郡买卖,后面鼓励郡内商贾外出买卖,周边几个郡自然是清楚这点的。

    “怎么说,四处袭击的那些贼子与你主无关咯?”这下换成桓楚一脸的嘲弄了。

    “有的,有三支是我主的人。”郑浩脸上没有歉意,更多的是理所当然,“若是有机会,想必桓君也会做的吧?”

    当然会做,不那么做才是傻瓜。不过桓楚可不会承认,他问:“只有三支吗?”

    郑浩点头:“只有三支。我主大方承认了,怎么又会瞒骗了呢?”

    “你该不会又说,那是为了报复有人刁难南郡商贾才做出的反击吧!?”桓楚嘲弄的表情很狰狞。

    “桓君太明鉴了,正是因为商贾出了事,为了不劳烦桓君……”郑浩的话被桓楚拍案给截断了。

    拍着案几,桓楚吼:“一会坦言相告,一会胡说八道,你是在侮辱我吗!”

    “好吧。搅乱局势,浑水摸鱼。”郑浩抬起手臂指向东面:“项氏不是一直这么做的吗?”

    项氏复楚。拥立熊心为楚王,桓楚也接到了所谓的昭告。他更加了解项氏针对吕哲一直在进行百般计谋,这一次吕哲重新出兵衡山郡正是被人算计,不然以他对吕哲的了解。吕哲没有稳定南郡以及黔中郡之前根本不会扩张。

    谁不清楚吕哲是踏着百越蛮族的骸骨起家。这也就注定更多的心力会被牵绊在百越身上,时刻准备应付百越人的复仇。不断向黔中郡增兵不是证明了这点吗?

    相比起吕哲,项氏在南方才是扩张欲望最强的,特别是拥立熊心复楚之后扩张也成了必然,不然只有会章、会稽两军的新楚算是什么楚国。

    “项氏……”桓楚已经晾了项伯三天了。他不见项伯的原因是没有想好要怎么应对楚国的复立:“四处袭击各县的贼子中有项氏指派?”

    郑浩点着头:“我为我主麾下,非是项氏的部属。怎么会知道项氏是不是有所动作呢?”不等桓楚改变脸上的神情,他呵呵笑了两声:“项氏的项伯在庐江郡四处乱转,谁又清楚他想搞什么花样?”

    没有得到接见,项伯真的在四处走动,他是想接触更多的人,让这些人去对桓楚施加影响。让桓楚快点接见自己。

    桓楚自然清楚项伯的行踪,为了达到拖延的目的根本不做限制只派人监视。

    人最怕联想,原本简单的事情有了联想就会变得复杂,项伯见桓楚的部下在现在不能说是一种忌讳。毕竟无论是春秋还是战国,哪怕两军在打仗,各军之中好友走动是一种常态。可是,现在被郑浩那么一说,桓楚怎么有点虚虚的感觉呢?

    “桓君,我主想做什么总是光明正大,对长沙郡如此,对桓君更是如此。”郑浩看着桓楚脸色不断变化,添油加火:“有些人可不像我主,他们处心积虑地筹谋良久,谁又清楚是什么心思。”

    “长沙郡……”桓楚脸色难看,“你主处心积虑地控制吴芮的后勤,这也叫光明磊落?”

    “怎么不是呢?”郑浩反问:“吴郡守缺乏军资,我主赠之。吴郡守缺乏兵器,我主交易之。各取所需,互建信任,而后两方达成盟约。成为盟友后,我主没有一兵一卒进入长沙郡,对吴郡守所请皆皆允之。试问,哪件事情不是受吴郡守所邀所请?”

    事情是那样,可是吴芮已经脱离不了吕哲的后勤,这样与傀儡有什么区别?桓楚知道跑题了,可是有些话不吐不快:“吴郡守?呵呵!你主已经将吴芮视为治下一郡官长了?看!这就是吴芮相信你们的下场。”

    “没有我主的支援,吴郡守可以获得长沙郡大部吗?没有我主的帮助,吴郡守能够抵挡连氏、黄氏……四氏的联合进攻吗?”郑浩越说越大声:“若是没有我主,吴郡守早就败亡。若是没有我主,长沙郡恐怕会是饿殍遍野……”

    桓楚知道那些都是实情,但是无法更改吕哲使用手段的事实。

    人人举旗而起为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富贵罢了,谁都不想屈于人后,谁都觉得自己会走向辉煌,没有任何人肯为他人做嫁衣。

    为什么不见项伯,为什么一直奋力发展?桓楚自问,若是可以自立谁愿意当别人的犬马!

    “桓君可能也有所误会。我主与吴郡守是盟友关系,而不是从属关系。我主已经派燕彼大夫前去长沙,欲重申更近一步达成守望相助的盟约。若是吴郡守答应,那么自此南郡、衡山郡、苍梧郡、长沙郡便会形成攻守同盟。”郑浩在等待桓楚发问。

    果然,桓楚对“攻守同盟”这四个字很感兴趣,追求是什么意思。

    “战时彼此联合进攻或防卫。这是我主的原话。”郑浩答得很简约。

    开玩笑嘛!现在哪有分什么战时不战时,哪里不是战火遍地,桓楚坚持认为那不过是吕哲吞食长沙郡的另一个花样。

    郑浩见桓楚露出讥讽的表情也不以为意,他缓缓地站起来,“燕彼大夫过一段时间会来到庐江郡。燕彼大夫是我主重用的人,不是浩可以相比的。”说着行了一礼,“若是桓君允许,浩先行退下?”

    脑袋有点乱的桓楚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保持执礼的郑浩,良久点了点头算是允许了。

    相比起项氏,吕哲的扩张充满了迷惑性,至少桓楚仔细对比之后发现的情况。

    一样是扩张。吕哲没什么大动静俨然已经将长沙郡的吴芮丢入毂中。而似乎就像郑浩所说的那样,吕哲并没有强迫吴芮接受。而是吴芮心甘情愿的走进去。

    庐江郡也缺衣少粮,甚至说士卒的兵器缺额非常大,不然桓楚也不会拿口众去换取。他十分清楚吕哲玩的手段,什么叫盟约?那不过是一种缓性的蚕食。其结果脱不了结成一体的命运,只是这个过程没有多么轰轰烈烈。

    每个势力都有自己的探子,庐江郡的桓楚亦不例外,项氏复立楚国之后已经用熊心的名义许愿封官拉拢了不少人,一些不愿意的人则是被刺客所杀,然后属下代替之。

    太有对比性了,一方是用好处来拉拢。手段温和不说又给人一种哪怕反应过来知道上当都不会恼怒的情绪;另一方是单方面的索取奉献,不奉献就有性命之忧,还可能会被大义名分骂得狗血淋头。

    秦国在三川郡聚兵三十万,谁都清楚一场席卷天大的大战即将爆发。桓楚亦只要秦国有动作自己不会置身事外,只可惜没有早早控制全郡失了发展的机会,注定需要靠拢一方来维持生存。

    若是没有吕哲掌握三郡,南方其实没有什么好选择的余地,哪怕是清楚新楚不过是项氏玩的一种花样也得接受。可是偏偏吕哲拥有三郡之地且拥兵数十万,而似乎吕哲财帛充足、粮秣充足,不是新楚那种什么都缺都需要人奉献的窘境。那么,怎么做出选择也就成了关键。

    什么发怒,什么指责,桓楚要是真的发怒只需要派砍了郑浩的脑袋即可,哪用得着喊来质问,又怎么可能会让郑浩写信回南郡。

    能够从一方崛起就没有笨人,长沙郡的吴芮肯定是早就发现吕哲的阴谋了,桓楚突然很想见见吴芮,亲口问问吴芮是为了什么不阻止吕哲的渗透。

    “项氏伯现在身在何处?”桓楚唤人来问。

    来人答:“刚从庐陵回转。”

    桓楚吩咐:“将他请来吧。”

    有些事情拖着不是办法,听听项伯有什么说法,桓楚也好早下决心。

    项伯来得很快,进门的时候举起双臂执着一个盘子,口中大呼:“桓兄,恭喜啊,实在是大喜临门了。”

    按照套路,桓楚应该迷惑反问“喜从何来?”,可是他真的没有兴趣,只是拿眼看着眉开眼笑的项伯。

    没有得到反应,项伯脸色不变,依然是一阵恭喜,而后道:“陛下赐爵上柱国,封桓兄为次将,真是大喜啊!”

    次将,楚国仅次于上将军之下,确实是一个高位,可是桓楚只有皱眉,一点喜悦的感情都欠奉。

    久于行走各处当说客的项伯很懂察言观色,他见桓楚皱眉只能当做没看见,要凑近时被武士阻挡也不以为意,慢慢放低盘子,一手端着一手拿起绸布,盘子上摆着一颗爵印和半面铜质的鱼形状的将符。

    桓楚意兴阑珊地看一眼盘子上的爵印和版面的将符,冷淡地问:“赐爵封将,敢问特使,楚需要付出什么?是治下的领地,是手中的军队,昂或是身家性命?”不等项伯说话,又道:“献出领地、军队、性命,伺候的是陛下还是项氏?”

    太激烈了,桓楚的态度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把项伯惊得是一脸的膛目结舌。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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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说客项伯

    膛目结舌后,项伯喊着:“何出此言,何出此言啊!”

    在复楚的大前提之下,任何在旧楚地拒绝归附的人,他们都是新楚挤压消灭的对象,项氏承认自己有私心,可是一切都不是为了新楚嘛!

    项氏自觉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哪一族哪一国的建立不是鲜血横流,历来贵族阶层的崛起都是依附在国君之下。复楚哪会没有牺牲,项氏作为主导者想要让楚国恢复强大就只能依靠吸血,小武装小贵族的血不流,新楚复立之后哪来的财货哪来的兵卒?

    桓楚失态了,无论如何也不该对项伯说那些话才是。可是,有吕哲向外输血的朱玉在前,他真的对项氏吸血的糟糠感到厌恶。

    若是真的非要臣服于某人,谁不愿意归附于一个愿意向外输血的人呢?桓楚真的很想与吴芮见一面,亲口问问吴芮的感想。

    “特使,只有这件事情的话,还请先收起爵印、兵符。”桓楚显得很疲惫。

    项伯有些发愣,他与桓楚乃是旧识,现在桓楚只称特使而不称呼昵称,态度冷淡到了一种极致。他刚才似乎看见吕哲派来庐江郡的使节,转念一想,道:“桓兄,可是吕哲派人蛊惑?”

    直呼其名,大不敬也。可是在乎吗?项伯哪怕知道传出去得罪人也顾忌不了许多了。他是经常行走四方的人,对大势有着真切的判断,吕哲的影响力自从邀约众首领派使节去南郡之后大涨,隐隐有引领南方的趋势。他就不明白了,吕哲祖上没有一个显赫的人物出现,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就那么寡不廉耻想要号令群雄!

    呵,显赫的祖先。对的,现在就是靠祖先发迹的年代,祖上没有出过名人在现下是一个大大的劣势。一般情况下,没有一个显赫的族中总是不被贵族阶层接受。哪怕那人有再大的才能或是实力。贵族们也会潜意识的看不起。历史上,正是刘邦从市井崛起。慢慢走到成为皇帝那一步才打破这种现象。

    “蛊惑?”桓楚终于拿正眼看项伯了,“人家是派人来承认袭击我治下的。”

    项伯“哈!”地一拍大腿:“果然啊!伯也正想对桓兄说说自己的发现。周文远逃南郡,吕哲接纳之后定会有算计。看来,派贼子袭击庐江郡各县会是一个开头。周文带兵重返庐江会是第二步,桓兄要小心呐!”

    这也是桓楚的心病之一,他与周文在庐江郡厮杀足有半年,之间的恩怨已经结深。吕哲收纳了许多前去南郡的人,听说最近正在做拆散整编的事情,他逼迫周文如丧家之犬一般地逃亡南郡,可以说仇怨实在太大了。有周文在吕哲麾下,他怕的就是吕哲武装周文重返庐江郡,因此才火急火燎地要占领周文走过留下的地盘。

    众多贼子袭击庐江各县,停下进逼脚步贼子就消声灭迹。桓楚把这个视为吕哲在为周文争取时间,可是明知道这一点也无法与吕哲翻脸,毕竟庐江郡因为战乱缺少粮食还靠着与吕哲的交易。他麾下有部队十三万,除了两万左右有武器,余下都是拿着农具或是木棍,那两万人的武器有三千多是和吕哲交易得来,而那不过是两个月不到的交易量。

    项伯见桓楚不说话,又道:“桓兄,吕哲诓骗两万军卒,您是在顾忌这点?”

    “两万兵卒是我主动送去,不是什么诓骗。”桓楚现在才请项伯坐下,位置就是刚才郑浩的地方,上面的水果饮品都还没有撤去。他看项伯摆动衣袖坐下,语气低沉:“两万兵卒已经被吕氏哲武装配备,反转时……”

    十分没礼貌地打断,项伯夸张地挥着手臂:“哪还有什么反转呐!兵卒到了吕哲手里,他怎么可能交换给桓兄?”

    桓楚有些不以为然了,当时他见吴芮借兵被吕哲武装齐配,私下去信询问吴芮,吴芮回信没有什么信誓旦旦,很清楚的说明厉害关系。吕哲借兵过去是为了交战,损失肯定会造成,所以不是借出去多少还多少。再则,借兵也不是没有抵押,可以选择财帛、兵器、粮食,又不是空口白牙的借,那不过是一种特殊点的交易,用“借”这个字眼不过是互相之间的情面上好看一些。

    财帛现在的用处不大,兵器和粮食却是欲求不得的东西,哪怕借出去的兵卒没有返回,有抵押的兵器和粮食也就足够了。再则,桓楚不认为吕哲会扣下兵卒,做大事者最是珍惜信用,怎么可能会因小失大。

    项伯可不知道那些,他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道:“吕哲借兵是因为有一个大秘密!”

    “秘密?”桓楚看着形态夸张的项伯,心里忍不住将项伯与郑浩对比了一下,郑浩说话很少有什么肢体动作,说起话来语速缓慢但是洪亮,“一个有煌煌大气,一个显得做作。”,想到这他不由心里一愣,“我为什么会情不自禁地将双方拿出来对比?”,所谓双方是吕哲和项梁。

    “是啊,存在一个秘密!”项伯频繁地左右看,室内只有他和桓楚,这么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一会儿,他说:“吕哲之所以借兵并不是为了什么进军中原,而是……”拖了老长的一个音节,“是要应付三川郡的三十万秦军啊!”

    身躯震了一下,桓楚不得不集中精神了,“三十万秦军?吕哲要与秦军交战?”

    “哈!”项伯脸上有着很明显的自得:“是啊,只是几个小计,一场超过六十万人大战的战事在明年秋季就要爆发了。”

    不知道为什么,桓楚看见项伯那一脸诡计得逞的表情就心里无比的厌恶。他现在可算是反应过来了,原来前一段时间散播关于吕哲众多谣言的势力还真的是项氏。

    在桓楚看来,大丈夫生长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为了占领地盘互相厮杀乃是快意的事情,拉拢不成就百般阴谋的设计尽管也是计谋的一种,但是手段实在太阴狠了。他突然觉得郑浩所说没错,项氏起兵充满了阴暗,这种阴暗与吕哲谋夺长沙郡的阳谋不同。阳谋不可怕,阴谋才是防不慎防,与惯使阴谋的人靠拢会被算计得没有下场。

    “……狗急跳墙四处借兵,足以看见吕哲没有战胜徐岩的把握。”唾沫横飞的项伯陷入一种极大的兴奋情绪,以至于没有发现桓楚脸上的厌恶,“那时,我们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那个渔翁。桓兄以为如何?”

    桓楚收敛脸上的厌恶,“恐怕不见然吧?”

    “必定是那样呐!”项伯又在挥舞手臂了,袖子就在长案上的划来划去,“吕哲麾下才成军多久?麾下亦没有成名的战将。徐岩是秦国的蓝田将军,练了大半辈子的兵,不是吕哲所能抵挡的。我项氏就不同了,自祖辈开始就是楚国的将军,底蕴与徐岩不相上下,有了桓兄十余万的加入,合兵三十万去攻击两败俱伤的一方,哪有什么困难!”

    “唔唔!”桓楚别的没在意,项伯那句“吕哲麾下没有成名的战将”算是听进去了。他缓缓站起来,“项兄,楚突然感到困觉,还请见谅啊!”,说着就那么拐个弯进入内室。

    项伯一脸的莫名其妙,直至桓楚身影消失不见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不是谈的好好的嘛,而且项伯认为桓楚获得上柱国爵位和被封次将已经是新楚军方的第二号人物,按理说这样已经是天大的礼遇,桓楚没有道理会反对才是。

    没有达到目的,思索哪个地方不对的项伯出了桓楚的宅门一直低着头,不留意间他撞上了某人,“狗才……”,话刚骂出去,抬头看见的是一张笑脸,属于郑浩的笑脸。

    “项将军,浩失礼了,失礼了!”郑浩致歉的礼仪无可挑剔,他不等项伯反应过来,“来人啊,抬来给项将军准备的礼物。”

    反应过来的项伯习惯性地露出笑脸,要说话时听到“礼物”二字打从骨髓里感到欢愉,看见四名壮士吃力地抬来一口箱子。等待箱子被掀开露出一镒镒闪着灿灿金属光芒的东西,他控制不住地张大嘴巴吸了口气:“郑使节,这是……?”

    “唉,方才浩没有留意,不小心冲撞了项特使,这是致歉的礼物。”郑浩的姿态很低,说着还弯腰再次道歉了。

    箱子里至少有五百镒金,项伯又是出了名的贪财,哪怕觉得不对劲看着金灿灿的财物也觉得心疼。不过,他的态度倒是要做出来:“只是致歉的礼物,没有其它?”

    “对!”郑浩说的斩钉截铁:“就只是致歉的礼物。”

    “唔?!好吧,那伯不收下就显得失礼了。”项伯还想多说些什么,就见郑浩再次行礼转身就走,一时间错愕当场:“什么意思?难道不是要缓和两家关系,想让我帮忙说几句好话才送礼吗?”

    没搞懂是什么情况的项伯命人将箱子抬上马车,身手矫健地登上坐稳立刻催促马夫离开。

    郑浩是躲在拐角看着项伯离开的,他心想:“果真如主上所讲,项伯财帛是来者不拒。”,转头问旁边的侍从:“刚才那一幕被桓楚的家老看见了吧?”

    侍从答:“看得很详细。”

    郑浩诡异地笑了,等了那么久做出一场戏,正主没有发现怎么可以呢?笑完心情愉快地离开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万事俱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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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入巴郡和汉中郡的探子陆续返回,带来了吕哲急需的情报。

    众多文牍之中,秦军调动频繁是最常出现的字眼,朐忍县成了巴郡的一座囤粮地,汉中郡的房陵县也在进行囤粮,一切的一切都在预示着什么。

    证实秦国在巴郡和汉中郡有所布置,吕哲很庆幸自己的小心谨慎,随即派翼枷亲自前去通知隐蔽在长江上游(巴东一线)的骆摇按照计划开始行动。

    吕哲再次召唤乡里的族长、豪绅,对即将爆发的大战没有隐瞒,明言告知在明年与秦军必有一场大战。

    与会的人员全部愣了,以为吕哲是军资不够要进行募捐,被定为开府建牙祭祀官的番贤率先表示愿意拿出三百镒金和八千石粮食以壮军威,陆南和贾平自是不甘人后表示要捐献。有这三个人带头,那个多少镒金多少粮食,这个多少镒金多少粮食,一时间竟是凑出三千两百镒金和六万四千石粮食。

    那么点军资和粮食根本不算什么,吕哲重视的是他们没有因为自己即将与秦军作战被吓得屁滚尿流,踊跃的捐献也足以说明宗族与豪绅们表态要共度难关。

    “郡主,我等早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番贤说的诚恳:“您有什么吩咐直接开口,我们哪会拒绝呢?”

    众人纷纷附和,不管吕哲会不会赢,现下南郡还是吕哲当政,以后发生什么事有的是办法解决。因此,现在不表心意。什么时候才表心意?

    “军资不缺,粮食不缺,”吕哲笑得爽朗,“有诸位这个态度。那就什么都不缺了。”。拱手环着一礼。

    不缺归不缺,但是该收的捐献还是要收。甚至吕哲又要求各家在原有的捐献上增加了一倍。

    有付出才会关心,没有付出总会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理,付出越多就会越重视,这是一种特殊的情感。

    “我军得胜。诸位的付出哲会十倍还之。”吕哲看着众多苦笑的人们,挪揄道:“这可是一个好买卖哦。”

    “如此……”贾平落地有声:“贾氏献一千镒,各色粮食五万石!”

    陆南瞬间就懂了,这是下注,反正输了也就那个样,赢了贾平也根本不会讨什么财货,为的就是在将来吕哲能够从权利上回报贾氏。他也开口:“陆氏献八百镒。各色粮食三万石!”

    番贤懊悔怎么被抢了个先,既然被抢先,那就只有咬牙道:“番氏献一千五百镒,各色粮食十万石!”

    其他的人震惊地看着番、陆、贾三氏。不懂的还是不懂,懂了的一咬牙也开始下重注,霎时某某谁哪个氏或者哪一家加捐多少的声音就没停过。

    吕哲一一命人记下,翻开了长案上的一卷竹简,“大战将至,军中需要的货物非常多。各家都有自己的产业,等下各位找娩杓好好了解一下。”

    有付出就有回报,大战所需的物资以海量计算,向他们购买物资正是第一个回报。

    众人眼睛一亮,都有点迫不及待要了解自己能有多大的份额了。

    看到他们的反应,吕哲知道接下来的方针有执行的基础了,等待他们稍微平复下来,笑着说:“本郡大军消化可能还会有所不足……”

    重头戏来了,他们纷纷对自己说。

    “秦国近期大肆捕抓细作,商旅是检查的重点,这尤其以巴、蜀、汉中最严,”吕哲说的不是吓唬人,他问,“诸位有商队进入上述三郡的人家,谁能告诉我,近期是不是该回来的商队没有回来?”

    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站起来,行礼后说:“确实。我家有一支商队进入巴郡,本该于九月十三回来,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家去蜀郡……”

    “去巴郡……”

    “去汉中……”

    家中有商队进入西南方向秦国郡县的商队有点多,他们原以为是延期,听到那么多商队都没有回来,哪里会不知道吕哲说的是实情,没有回来的商队估计是被扣押住了。

    不少人脸色变得苍白了,商队被扣押想要回来不是没可能,可是人能回来财货却是回不来了,那可真正是损失惨重!

    “这是长期累月的收购,诸位应该了解军队一动需要的物资该有多少。”吕哲的话平缓而厚重,“诸位有困难,契约签后可先行预支部分。”

    苍白的脸慢慢恢复了血色,一些人赶忙站起来深深一礼。大家族一两支商队的损失或许并不严重,中小家族损失一支商队就是劳筋伤骨,他们对吕哲的作为心里的感激也到了一定的程度,那分明是要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一压,一仰,吕哲运用得炉火纯青,他心里舒了口气的同时当着他们的面直接签发军令,南郡、衡山郡、苍梧郡,三地的各个关卡开始执行有进无出的命令。

    解决完南郡各个家族的事情只是第一步,之后还有衡山郡的一批人需要另有计较,苍梧郡因为早先被百越渗透倒是没有这样的麻烦。

    民间的事情有注脚,军队的事情却不是那么简单,共尉和徐志在衡山郡一边构筑防线一边练兵,武梁和义兼一个操练新军一个领着一万秦军在与百越厮杀,南郡的部队亦是每日操练不断。

    还有一件事情,赵高前一段时间送来的图纸已经被证明有用,按照图纸制作出来的撅张弩性能与之正统秦军没有二样,反复的实验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缺点,因此让吕哲越加不懂赵高的行事意图。

    既然证明有用,那么摸清楚构造原理再加上便于上弦的人绞盘也成了顺理成章,现下有一个越城被划分专门制造撅张弩,每月的产量能造出八百左右。

    同时,借鉴于撅张弩的构造,南郡床弩也进行了一次改良,改良之后的射程是一千四百米左右,亦是有一个越城专门制造,产量每月能达到三十辆。

    由于赵高连续三次送来马匹,吕哲拥有马匹一万四千,其中经过训练的战马数量是六千匹,那么可以连射的弩当然也应该改进一下进行缩小,到时候组建三千骑兵也好进行装备。

    针对整个大战略的部署,南陵城是重中之重,现下两道城墙只剩下一部分的箭楼没有完工,等待箭楼完工之后就是安装防御设施的时候,这一部分吕哲会亲自去进行督导。

    当上位置的意志强硬而且拥有方向的时候,治下必然也只能顺着意志和方向行进,吕哲就不相信用半年的时间来备战无法应付秦军的攻击。

    当然,在备战的同时,吕哲也不会让其他人闲着,他已经让郑浩先行影响庐江郡的桓楚,不求让桓楚站队就只是拖延令其无法下定决心,等待燕彼与长沙郡的吴芮达成共识也就会去庐江郡。

    项氏也有派人去庐江郡,去的人还是项氏的二号人物项伯。

    吕哲对项伯最深的印象是因为收取刘邦一些财货就在鸿门宴上坏了范增的大事。现下范增已死,他既然知道项伯贪财的弱点也自然会加以利用,方针已经定下就由郑浩先行执行,燕彼去了之后才是好戏的开始。他很想知道项伯会在巨量的财帛引诱下,会做出什么样的行为出来。

    接下来的对手会是秦军,吕哲对军队的训练也不得不做出更改了。

    秦军与百越有一个很明显的不同,百越人打仗的时候军阵十分地粗糙,秦军却是极为讲求军阵。

    南方的地形很少有平原,说实话根本没有足够的空间来布置军阵,这会是制约秦军战力的原因之一。

    大型军阵摆不出来,中小型军阵会成为主流,吕哲清楚自己麾下的军队成军不久,现在从军阵上去与秦军争辉不现实,那么该怎么来扳回劣势?

    选择交战的位置,多在山地的地形与之较量,这是吕哲所能想出来最能弥补本方不足的方法。

    江陵的驻军,衡山郡的驻军,苍梧郡的新军,三地的军队现在就按照吕哲所写的教条在进行山地战训练,所以很经常可以看到一座座山岭到处充满了士卒,他们又以藤甲兵、跳荡兵为主。

    有针对山地进行训练的部队,那么也必然要有在平地作战的军队,苏烈训练的重步兵是吕哲十分期待的一个兵种,为此还专门划出相应的戈矛兵、长矛兵、骑兵、弓弩手陪同操演。

    秦军弓矢之利举世闻名,梅鋗不想让秦军专美,他或许知道步弓手或弩手很难与其较量,采取诡道扑在大型的车弩、床弩、弩炮上面,最常跟吕哲说的话就是,秦军弓弩手善射,那么就利用防御的优势部署大型器械进行覆盖压制。

    吕哲深以为然,秦军想要发挥弓矢之利就要部署箭阵,防御一方拥有的优势为什么不善以利用?借地势来增加本方射程是一名合格的将领都该明白的事情。

    有计划,有针对,再则秦军要对付的又不止是吕哲,要知道中原失陷,会稽还有一个新楚国在张牙舞爪,还真就不信秦国会玩命地攻击一个挂着秦国大旗只是自治没有反叛的势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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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帝国再起介绍:
六合之内,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尽北户。东有东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者。
吕哲意外穿越回到刚刚一统六国的大秦,成为长城军团的一名屯长。
历经十年的大统一背景下,大秦举国民力匮乏,全境尚未安定,贤明的帝国中枢竟是做出了种种无法理解的举动。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修建直道、修建河渠、修建皇陵、修建阿房宫……南北同时用兵。
北击匈奴,南攻蛮疆,看似辉煌的帝国充满种种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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