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唐老四携皇子出京,唐老爹:逆子!
难产这种事情,三个娃娃那里想得出解决的办法?真当自己是唐河上么?
咳!
其实唐河上也不知道难产怎么处理,嗯,一年半以前真不知道!
李承乾哥仨像是复制了曾经李丽质忧郁时期的经历一般,走神了整整两节课,没有丝毫头绪。
“要不?”
李恪提议到:“咱们找丽质他们商量一下?”
“不行!”
“不可!”
李承乾和李泰同时出言拒绝!这等事情,李丽质他们几个小女孩能有什么办法?
“那......咱们还是找找四郎吧!”
李恪的第二个建议十分中肯,李承乾和李泰纷纷点头。哥仨一起往唐老四的办公室走去。
“你们怎么来了?”
唐老四正在办公室和颜思鲁、马周、崔珏以及李义府谈事情,看着李家哥仨联袂而至,皱眉道:“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咱们明天再说。”
“不行的!”
李承乾摇了摇头道:“很要紧的事情!”
“四郎!”
颜思鲁倒是三解人意,出言道:“时候不早了,咱们明天再说。”
言罢,他率先走出了办公室,马周、崔珏和李义府也跟着离开了。
“说吧!”
唐老四让三个龙崽子进了办公室,让他们坐下,这才问道:“到底什么事儿这么急?”
“四郎,你可得帮帮我们!”
“就是就是!”
“我们也是想了一下午,实在想不到办法才来找你的!”
李承乾哥仨一人一句,说得唐老四不明所以。
“一个一个说!”
唐老四皱眉到:“到底什么事情让你们如此?”
“是母后的事儿!”
李承乾说到:“你不是说今日伯母难产么,母后如今也三十又一了,她的身子骨历来不好,所以我们担心母后也会难产。所以,像找你帮忙想想办法。”
唐老四这才想起来,长孙皇后也应该生产在即。
只是,长孙皇后会难产么?
唐老四皱着眉头在脑子里搜索,却找不到任何信息。唯一能找到的,是自家丈母娘这一胎省下小公主李明达以后,身子伤了元气,仅仅几年就撒手人寰。
能在生孩子时候让女人大伤元气的事情,估计还真有可能是难产!
或许,就是因为最后产下来了,史书上才不会记载。
唐老四脑补了一下,心中有了些猜测。
“我想一想!”
唐老四暗自叹息,平心而论丈母娘对自己还真算不错,至少,不会像老丈人那样只要马儿跑,却不给马儿吃草。
即便没有这种情感,仅仅出于女婿的角度,唐老四都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救丈母娘。
他道:“这件事儿,我会想办法,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定然给你一个答复。”
“好!”
得到唐老四的允诺,李承乾哥仨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似乎就没有自己那位年龄比自己大的妹夫解决不了的问题。
只有李泰,临到门口的时候转头一脸希冀道:“四郎,你一定要想到办法啊!”
“放心!”
唐老四微笑道:“一定解决!”
“太好了!”
李泰挥了一下手臂,带着激动离去。
他没看到,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唐老四脸上的微笑一下子变成了苦瓜。
难产这种事情,那里是轻易能够解决的?
唐老四深深知道,这个养育他的年代技术实在太落后了,脑子里那些能够对付难产的办法几乎不可能实施。
吸盘?
这玩意现在没有办法做,即便是做出来,也没有相应的手段进行消毒。冒失地将那玩意塞进丈母娘的身体里......那危害更大!况且,那是老丈人的私人用地,会同意自己这样操作?
剖腹产?
这是唐老四觉得最无能为力的地方,剖腹产不同于杜如晦的消渴,并不是依靠控制饮食就能达成的事情。尽管脑子里装着相关的医术,可是,医术这东西,并不是有知识就能做,要知道,必须要有足够的实践才能磨练出一名合格的外科医生。
很显然,唐某人只是知识上的巨人,实践中的侏儒。
要是唐某学过医学,是个经验丰富的妇科医生就好了!
等等!
妇科医生?
唐老四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好像看到过类似的知识点,他迫不及待地在脑子里搜索了起来。
吓!
还真有!
姓名:孙思邈!
职业:道士、医生!
称号:药王!
拿手医术:妇科!
主要著作:《千金方》!
这就很厉害啊!
只是!
唐老四仅仅高兴了片刻,便再度将眉头皱起。
这个人是很厉害,不然也不会被称为“药王”,可是,显然这老道士也不懂外科手术啊!总不能找实体人来让老道士做实验吧?
哪来那么多孕妇?
即便是有,长孙也等不起啊!
唐老四一下子陷入了一个死结。
洗漱完毕的龙崽子们没了心事,睡得十分香甜,可教学楼最左边的办公室的蜡烛却是暗了又变亮,亮了又变暗,整整一夜。
出完操,吃完早饭的李承乾哥仨马不停蹄的去了唐老四的办公室。
唐老四的眼睛有些红,看上去很是疲惫。
哥仨没人看到这个细节,只是一起发问道:“四郎,想到办法了吗?”
“想到了!”
唐老四没说实话,他笑着道:“我知道一名很厉害的郎中,只要请到他,皇后定然能够高枕无忧。”
“真的?”
李承乾三人的眼睛里一下子充满了希望的光芒。
哎!
唐老四悠悠一叹,心道“罢了”,就当先给皇后上一道保险,要是还挨不过去,再想其他办法吧,至少就百科全书的讲述,长孙皇后不会死在这次生产上,想来生产难度不大。请来孙思邈,一来,起保险作用,二来,他应该有办法调理皇后的身子吧?
点了点头,唐老四道:“真的!”
“太好了!”
兄弟三人一下子雀跃起来,李承乾立马问道:“四郎,那郎中在哪,咱们一起去请他吧?”
“有些远,我去就行了!”
唐老四咧嘴一笑道:“你们就在学校好好读书,我保证给你们把郎中请回来!”
“不行!我们也要去!”
李承乾摇摇头道:“这次母后的事情,我必须亲自去!”
“对!”
李泰点头道:“你都能几千里去塞北救唐伯父,我们也应该去请郎中来给母后保驾护航!”
“让我们去吧!”
李恪深吸一口气道:“远我们不怕,赶路的累我们也不怕。我虽然不是母后嫡出,可母后历来待我如亲子,这次,我必须为他做些什么!”
唐老四做梦也没想到,三个龙崽子会坚持自己要去请孙思邈。
而且还给了他不可拒绝的理由。
“赶路,会很苦!”
唐老四皱着眉头道:“你们的心意,我能够理解,可那么远的路不是你们能承受的!”
“让我们去吧!”
“就是!我们真的不怕苦的!”
“是啊,求求你了!”
哥仨直接央求。
这份仁孝,让唐老四很感动,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嗯,虽然自己是被狗系统强行赶去塞北的!
“那好吧!”
唐老四点点头道:“明天是周五,咱们明日一早就出发,正好三天能往返。你们且留封书信给陛下,实话实说就是。不过,我有言在先,这是你们自己选的,谁要是在路上叫苦叫累,可别怪我骂人!”
“不会!”
“嗯!一定不会!”
“谁叫苦叫累,谁是狗!”
很明显,这最后一句是年龄最小的李泰说的。
......
翌日一早,四匹马从从长安学院校门离开。
马匹,自然是唐老四偷偷会莒国公府偷的,他还不确定老爹的气是否消了,可不敢大张旗鼓。
而李承乾哥仨则由李承乾修书一封,交给了李丽质,然后由李丽质交给皇帝老爹。
申时,是皇城里各个衙门下班的时间。
莒国公摇了摇发软的腰肢准备回家,家里,还有刚刚生产完的夫人在等他。
不得不说,现在还在襁褓里的唐老七让莒国公开始有些喜欢了。这不是血浓于水,而是和唐老四那厮比起来,不会说话乖巧的唐老七可爱得多得多!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
正是此时,老太监从门外走了进来:“莒国公,陛下有请!”
皇帝请自己做什么?
唐俭眉头微皱,要听自己汇报税务改革么?还是说.......唐老四惹自己还不够,还专门惹了一下皇帝?
“放心!”
老太监瞄了一眼唐俭的神色笑道:“陛下脸色看上去挺不错,应该是好事儿!”
好事儿?
莫不是又要给唐老七订婚?
嗯?
为何老夫要觉得是“又”?
不明所以的唐俭在老太监的带领下进了两仪殿。
“陛下!”
唐俭拱手一礼问到:“不知找臣何事?”
“茂约啊!”
李二陛下脸上挂满欣慰的笑容道:“朕要感谢你啊!你教了一个好儿子,一个仁孝的好儿子!”
唐俭眉毛一挑:“四郎仁孝有目共睹,那里需要陛下感谢?”
尽管,自己有些不忿唐老四,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需要你一个外人来评头论足,来感谢?
唐俭哪点小心思,李二陛下哪里看不出来?咧嘴一笑,李二陛下道:“必须感谢的!要不是唐老四的仁孝给李承乾兄弟三人做了榜样,他们哥仨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纯孝的举措?”
唐老四给李承乾三人做了榜样?
唐老四又做了什么?
唐俭猜不到,却不妨他鼻孔微微上扬:“那当然,唐某的儿子是整个大唐娃娃的榜样!”
或许,是为了照顾皇帝的感情,唐俭在自傲的同时也给了皇帝一个吹嘘的机会:“不知,太子、吴王、越王做了什么举措,让陛下如此高兴?可堪比四郎千里救臣?”
“差了些!差了些!”
李二陛下咧嘴笑道:“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是皇后即将临产么,李承乾他们觉得皇后有风疾再加上年纪也大了,说皇后是什么高龄产妇,恐有难产危险,特地要求唐老四带他们一起去寻求良医去了。去得也不远,也就两百里以外的太白山!”
皇帝的笑容,唐俭觉得很熟悉,曾几何时,自己也这样做过。呵,大巫见小巫而已!
三千里比两百里,敌营救父和请医生。
还是老子的娃纯孝,唐俭心中略微比对,自豪挂满了脸色。
等等!
老夫好像忽略了什么细节。
唐俭脸上的自傲一扫而空,问到:“陛下是说,唐老四带三位殿下去了太白山给皇后寻找良医?”
“对!”
李二陛下点点头:“所以我才要感谢你啊!要不是你教得好,那里会教出唐老四那样的孝子?不光孝敬你,还很伤心岳丈家里的事情!唐老四真的是个好娃,朕准备赏赐绢百匹作为感谢。一会儿,你帮他领一下~!”
我领个锤子!
唐俭的脸一下子变了!
锤子个孝子!
TM的,亲娘难产的时候,你丫的用自己老爹讲一个笑话就完了!
轮到丈母娘的时候,两百里开外找郎中?
你TM是上门女婿么?
逆子!
逆子!
“对了!”
正是此时,唐俭听到了皇帝的声音:“朕听承乾说,马匹是唐老四回家带来的,朕以为那四匹骏马亦是有功。所以朕决定将它们养在太仆。茂约,朕也不亏待你,你去太仆选四匹,不,八匹上好的马回去吧!”
什么?
我的马?
唐俭心里更不舒服了,这尼玛,那里是夸奖唐老四,夸奖三个皇子!这尼玛绝对是皇帝故意来找自己显摆的!显摆自己的儿子区别对待了母亲和丈母娘!
不用怀疑,唐老四那狗日的绝对透露了那日夫人难产时候发生的事情了!
不然狗皇帝怎么可能专门找自己显摆?
唐俭先入为主,丝毫不考虑自己误会了皇帝,其实皇帝不知道自己家里发生的事情。
唐俭在心里咆哮~!
那小子什么时候回去骑马了?
不,是偷!
偷!
逆子!
逆子!
有本事你这狗日的再也不回来,不然,老子一定要把他的腿打断!
打断第三条!
狗皇帝,你不是显摆么,老子打断唐老四的腿之后看你怎么显摆。
大不了,老子不要儿子,你也别想要女婿!
唐某,宁为玉碎!
261、行路不说难,有志者事竟成
“阿秋!”
已经抵达太白山山脚,准备扎营的唐老四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背后骂我?”
唐老四噘嘴喃喃道:“太不厚道了!有本事当着唐某骂呀!老子不打死你!”
唐老四没怀疑自己是受了风寒,这五月的天气,还会收风寒?
热伤风么?
只是,唐老四想不到,即便是骂他的那个人当面,他也不敢说打死你!
扎营的事情,自然是唐老四做。
哪怕是一日行走两百里,此种的辛苦也不是十二三岁的娃娃能够承受。
李承乾哥仨早已累成一滩烂泥,现在躺在地上呢。
不过,哥仨还真做到了对唐老四的承诺,这一路上渴了就喝水囊里的水,饿了就吃些干粮,却从未叫过累,也没有要求过休息。
反而是在唐老四说休息一下的时候,哥仨一齐摇头道:“不累,继续走!”
每次,这种时候,唐老四都会咧嘴一笑,停下来略做修整。
五月的丛林,充满了虫鸣鸟叫,休息了一会儿的哥仨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唐老四却不觉得如此,这个时节,蛇虫鼠蚁都十分活跃,再加上树叶、动物尸骨腐烂酝酿的瘴气,对李承乾哥仨都是挑战。
所以,唐河上布置帐篷十分用心。
先用雄黄将地上洒了一圈,然后开始折叠树枝做钉帐篷的木针。做完这一切,正好夜致。
点上篝火,挂上一个小陶罐,唐老四这天没有做烧烤,因为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猎取野生动物。
晚膳只是简单的热水加上大饼,三个从未经历这些的皇子却用水就着大饼吃得十分香甜。仿佛,他们吃的不是饼,而是宫廷里的珍馐。
这一切,也正好诉说着三个皇子的饿与累。
唐老四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漫不经心道:“今晚,你们仨睡一个帐篷,睡觉之前一定要互相揉揉腿部、腰部和臀部。不然,明天你们会全身酸软,定然会起不来。明日咱们还得上山,你们走不动了,就没办法了。”
“晓得了!”
李承乾点点头道:“我们一定做到。”
吃完晚饭,唐老四不在多说,收拾了残局便回了帐篷。
他没睡而是尖着耳朵想听听隔壁帐篷的反应。
布是没多少膈应效果的,隔壁的声音唐老四听得清清楚楚。
“大兄、老三!”
那是李泰的声音,年龄最小的他说道:“这赶路还真苦啊,早在两个时辰前我就觉得自己受不了了。骑在马鞍上觉得屁股火辣辣的!这坐下来,觉得浑身都散了架!”
“嘘!小点声!”
这是李恪的声音,他道:“你不怕隔壁四郎听到了?说了咱们不能叫累的!你以为我不累么?浑身现在提不起半点力气!也不知道当时他们奔袭三千里是怎么做到的,我可是听程三儿说过,四郎还坠马过,那得多疼?”
“确实很累!”
李承乾的声音传来:“可,为了母后,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咱们犯了错,从来都是母后护着我们,咱们才为母后做了多少?你们记不记得五年前,那晚上,母后可是面对着刀子把我们护在身后!要我说,别说两百里,就是两千里,咱们也得学四郎,为母亲做点事情!”
“好了!都先别睡!”
李承乾继续道:“咱们得先揉揉身子,四郎说过,不揉的话,咱们明天估计都起不来!李恪,我先给你揉,然后再给李泰揉!”
“好!啊!李承乾,你狗日的轻点!疼!”
“叫个屁啊!我都还身上软得很!你以为谁想给你揉!你再骂我,我就再加重些力气!”
“嘶!哦!疼!疼!疼!真TMD疼!大锅,轻,轻一点!”
唐老四听着这些,咧嘴一笑,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过来的。
到底是为了老命,还是为了老爹?这个命题......
“啊!”
唐老四刚刚想给自己证明,这是为了老爹。
旁边的惨叫一下子传了过来,将思绪打断。
“哦!李恪,你干嘛下这么重的手,疼死我啦!”
“嚎个屁啊!刚刚老大给我揉的时候就是这么重!”
“啊!大锅,李恪公报私仇......”
唐老四再度咧嘴一下,索性不在去证明那个命题的真伪,反而是想到了自己和伙伴们那几天!
可现在,大家各有各的事情,似乎,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很少!莫名的情绪在脑子里升起。
“哦哟!李泰,你过分了!我是你亲哥......”
唐四郎的思绪再度被打断,喝骂道:“闭嘴!吵死了!明天不要老子给你们带路了吗?”
“唐老四,你是谁的老子?要不要我们回去告诉丽质?”
隔壁传来一口同声的威胁,还真让唐老四找到了些曾经的感觉!
咧嘴一笑,唐老四翻了个身不再理会隔壁的杀猪声,合上了眼睛。
沉沉睡去的唐老四没有听到隔壁最小的那个娃娃颤着声音说:“大锅、三锅,偶怕!”
也没听到李承乾和李恪分别说:“过来睡中间!”
不然,唐老四应该会笑得更灿烂。
翌日,艳阳高照,这算不得天公作美,这个时节的艳阳,可以照得人心里发慌。
可,如果不算天公作美,换成雨天的话......登山的路会更艰难。
仅仅一个时辰,唐老四一行便成了汗人。
李承乾不断用衣袖擦拭额头上的汗液,袖口视乎可以挤出水。
李恪挽着袖子,只能用手擦拭,脸上全是指痕,看上去甚是狼狈。
至于李泰,他早已将舌头伸出来,像是......一条狗!
这也亏得大伙穿的都是长安学院发放的校服,若是穿着长衫赶路,估计会更累。
望山跑死马,看上去不高的山丘,登顶整整花了半天时间。
然而,登顶之后,唐老四四人没有发现道观。
其实莫说道观了,整个上山的路上,他们连茅草房都没看到过!
李承乾很失望,他盯着唐老四仿佛在问:你确定那郎中住这山上?
李恪脸上全是失落。
李泰已经几乎哭出来,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居然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继续找!”
唐老四给大伙大气道:“事情,永远不可能一帆风顺,咱们都到了这山上,不应该放弃!我认为一定能找到他!咱们从另一边下山,或许,他就住在山的另一边!”
事情,正如唐老四说的那样,永远不可能一帆风顺。
当他们从另一边走下太白山的时候,李泰一下子哭了出来。
这一边,依旧没有道观和茅房!
“呜呜呜!四郎,你说,会不会是那郎中搬家了?不然怎么会连茅草房都没有?”
唐老四没有回答,只是不断在脑子里盘问:“系统,出来!告诉我,百科全书到底会不会有错!”
然而,脑子里并没有那到女声响起。
这让唐河上很失望。
此时,他也拿不定主意了,如果有,为何找不到有人在此居住过的痕迹?
如果没有,那么李承乾三兄弟的这一趟太白山之行,就是白走了!这,对三个充满孝心,一路以毅力坚持过来的孩子是很大的打击。
不管是作为山长,还是作为亲人,唐老四都不愿意见着这种事情发生。
可是,有些事儿,他此时也无能为力。
看着唐老四不回答,李承乾三人更加失望了。
李恪开始蹲在地上抽泣起来,李承乾也红了眼眶。
正是此时,丛林里一阵晃动,一个背着背篓,拿着小锄头的农民打扮的人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那老农有些愣神,这太白山什么时候成了娃娃们游玩的地方了?
“几位小郎君!”
老农问到:“你们怎么在这太白山里,这里面可有大虫,不是你们能来玩的!还有,看你们的样子,是迷路了还是伙伴走丢了?”
李承乾三人还沉在自己的世界里悲伤,没有回答老农。
倒是唐老四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一下子走上去,抓住了老农的手道:“这位长者,我们不是迷路,也没走丢伙伴。我们是来找人了,您可曾听说过这山里住着一位叫做孙思邈的道人?”
老农再愣了一下,问到:“老道就是孙思邈,不知几位小郎君那里得知老道的名字,找老道有什么事儿?”
孙思邈的话,让李承乾三人一下子从悲伤的世界逃了出来。
李承乾揉了一下眼睛问到:“您真是孙道长?”
老农点了点头!
李承乾喜极而泣:“老三、老四,咱们找到他了!找到他了!”
李恪、李泰热泪盈眶地点着头,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唐河上也很激动,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情绪道:“晚辈长安唐河上,见过孙道长,此次冒昧前来,是想请道长走一趟长安。他们三人的母亲生产在即,却因风疾身子很弱,我们怕长辈生产之时有危险,所以特来寻您!
这一路走来,他们也算吃尽了苦头。还请道长看在他们一心为母的纯孝上,能移步长安,晚辈保证,等事了,我们再送您归来!”
孙思邈听完有些感动,长安到此两百里,几个娃娃能不辞辛苦前来,确实孝心可嘉。
“四位!”
老道士道:“治病救人,本是医者天职,再着你们能不辞辛苦来这里,老道很感动。这趟长安,老道随你们去!”
“太好了!”
“嗯嗯!”
“......”
历经艰苦得到的好结果让李承乾三人一下子雀跃了起来。
唐老四咧嘴一笑,后退一步郑重对着老道士行了一礼。
只是,他们没有立即启程回长安,老道士有工具需要拿。
当晚,他们跟着老道士去了一个不小的山洞,也让唐老四四人终于明白为何一直找不到茅房和道观了。
......
回程的路上,充满了欢笑。
两匹马,三个龙崽子,时不时你追我赶,竞赛马速。
不用怀疑,肯定是李承乾赢了,毕竟,李恪和李泰是双人一马。
韩州,禹门口。
一条条宽大的横幅拉在禹门口大桥的基座挖掘工地上。
上面写着:“欢庆基座工程如期完工!”
“攻坚克难,众志成城!”
“百日攻坚终有成,千人一心创佳绩!”
“......”
一座不高的台子不知是何时被搭建上的,台子上的幕布上贴着红字黑字“禹门口大桥基座挖掘工程完工庆功会!”
三个穿着工作服,戴着竹篾编制的安全帽的人站在台子上。
其中一人走到那铜制的大喇叭面前,深吸一口气道:“诸位,我是杜构,很高兴能在今天召开这一个庆功会!因为,我们按期完成了基座的挖掘任务!这是所有人的努力!
这场庆功会,也是集团公司对大家这些天努力的肯定!我们有幸请来了公司董事长王玄策!现在,请王董事长给我们讲话!”
“啪啪啪!”
台下响起的热烈掌声,仿佛述说着工人们的骄傲!
王玄策挂着笑意走上接替过杜构,他双手往下一压,待得全场安静,深吸一口气道:“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诸位同僚!你们是好样的!
是你们不辞辛劳,才有我们禹门口大桥基座挖掘工程的按时完工。王某在河对岸听说了,你们之中,有的班组冒着大雨在施工,有的班组险些累的昏厥!
王某代表公司,代表朝廷,代表唐县伯郑重对你们表示感谢!
同时,希望各位再接再厉,在以后的桥墩浇筑、桥面铺设工程中一如既往地不辞辛苦投入热情!同时,也希望所有环节都能本着安全生产的原则有序推进!你们才是集团公司最大的财富!
最后,公司决定,给每一位员工按照级别发放一个月的薪俸作为奖金,同时今天到明天给大伙放假两日!这两日,酒不限量,肉随便吃!”
“好!”
“好!”
“好!”
王玄策抛出的奖励,一下子点燃了气氛!
以至于,作为总工程师的长孙冲在讲话的时候等了好久。
这一天,酒量不错的王玄策醉了。
这一天所有道建司的工人心醉了,自此他们多了一句口号:“有志者,事竟成!”
262、承乾断腿,老四险背锅
五月上旬末,距离莒国公夫人元氏生产之后的第五天。
唐老爹心情还是很不爽,就像,谁偷了自家儿子一般。
不,不是就像,也不是偷,而是自己养了十六年的儿子TM的一下子姓了李!
这不是妥妥的白眼狼么,养条狗都比养唐老四好!
这是元氏问到唐老四去哪里了的时候,唐俭含恨说的一句话。
元氏没有深究,还以为只是因为当时自己难产,唐老四那句话让唐俭十分生气。
长安城外十里,四匹马驼着五个人迈步在官道之上。
长安城的轮廓已经出现在了马背上的人的视线里。
李承乾咧嘴一笑,一鞭子挥在马背上,他道:“老三、老四,你们慢慢进程,我先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爹!”
“贼厮!”
马背上的李恪骂道:“你这是要抢功!有本事你驼扶着李泰,让我回去汇报?”
李承乾当然没有停住马儿,反而是再挥了一下马鞭。
马儿吃痛,奋力疾驰!
“快!追上去!”
李泰在李恪身后发号司令道:“这是咱哥仨的功劳,不能让他一个人给占了!”
李恪自然知道,猛然夹了一下马腹部,提速追了上去。
唐老四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想到,这个时候,马儿都已经跑了一百里,那里还有体力奔袭?
“都停下来!”
唐老四还来不及阻止,只见跑在最前头的那匹马猛然之间前腿一弯扑倒在了地上!
马背上的李承乾直接被抛了出去!
这还亏得他自幼马术不错,在马匹扑倒的一瞬间将脚从马镫上弄了出来。
不然,还真不知道会不会直接被马压在身下!
“承乾!”
“大兄!”
“大兄!”
唐河上、李恪、李泰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惊呼!
策马快步冲了过去!
飞坠落地,在地上滚出去很远的李承乾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大兄!”
翻身下马,李泰和李恪立马准备去将李承乾拉起来。
“别动!”
唐河上出言阻止:“先别动他,让孙道长先看看!”
老道士此时也骑马到了李承乾的身边,他翻身下马,对脸上、身上全是血的李承乾上下其手,号脉确定没死,探查伤口得出结论。
“目前看来都是皮外伤,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苏醒!”
老道士皱眉道:“只是,现在还不清楚他有没有伤着骨头,我得仔细给他探查一番。你们谁先进城弄一辆马车来,即便是皮外伤,他也没办法骑马了。”
“是!”
李恪和李泰慌忙骑着马往城里赶去,唐老四则是留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老道士开始给李承乾做全身摸骨检查,摸得昏睡中的李承乾眉头不断皱起,仿佛很是疼痛。
“头骨没事儿!”
“胸骨没事儿!”
“脊椎没事儿!”
“手臂没问题!”
“臀骨没问题!”
听得老道士的报告,唐河上悬起的心终于开始回到了原位。
“不好!”
突然之间,老道士一句话让唐老四的心一下子变凉了:“左腿腿骨折了!”
“什么?”
唐老四愣了一下,问到:“道长,您确定?”
“是的!”
老道士皱着眉头道:“骨伤很严重!几条腿骨都断了,老道好像摸到小腿主骨断成了三截!”
这个时代,骨头受伤是真的很严重了!脱臼还能投骨,可骨头断了是很难治愈,哪怕是治愈,腿也没有没受伤之前灵活了!
唐老四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脑子里再一次主动盘旋出了一个知识点。
太子承乾坠马,跛足,自此起,帝动了更换太子的念头。
然后......
这些不重要,唐老四一下子将这个知识点忽略。
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让唐老四感觉到了历史车辙的顽强性。
更重要的是,这么久的相处下来,唐老四早已把李承乾哥仨当做了亲人!试问,谁的亲人在自己的眼前出事儿了心里不难过?
马车,没等多久就到了,唐河上和孙思邈一齐将李承乾抬了上去,一行人也换马成车,朝着长安城驶去。
老道士一直在马车里搭理李承乾的外伤,李恪和李泰在一遍紧张地看着,大气也不敢出。
唐老四陪着车把势坐在车厢之外,不然,马车进不去皇城。
“道长,咱们到了!”
小半个时辰后,唐老四一行终于抵达东宫,他掀开了车帘子请老道士下了车。
走出马车的老道士看了一眼眼前的建筑物,眉头一皱问到:“这里是皇宫?”
唐河上点点头道:“是的!这里是皇宫,他们三人是皇子,坠马的就是太子。而我们请道长来,就是想道长在皇后生产的时候保驾护航。道长应该不会在乎这些身份吧?”
“当然!”
孙思邈道:“老道治病,从来不看对方是什么身份,只要是遇上了,不管是达官贵族还是贫民乞丐,都会出手相救。再说了,几位殿下如此纯孝,老道焉有不帮忙的道理?”
“多谢道长!”
唐河上拱手行了一礼道:“不过,在为皇后保驾护航之前,咱们要先治好太子的腿了!还请劳烦道长,与我一起将太子抬进去。李恪,李泰,你们去禀报陛下一下,就说太子坠马了,这事儿不能瞒着也满足不住。”
“是!”
李恪和李泰闻言,立马往两仪殿跑去。
唐河上和孙思邈将李承乾抬了进去,老道士微微摇摇头对唐河上道:“唐郎君,太子殿下的伤,只怕是很难治疗了,即便是治疗好之后,也会跛脚啊。”
显然,孙思邈对唐河上所说的治好李承乾的腿有不同意见。
而且,老道士的意见和唐河上明显相悖。
唐河上没怪孙思邈给自己泼冷水,毕竟,以大唐的医学科技还真算得上没办法彻底治好李承乾。
唐河上摇摇头道:“道长,唐某应该真有办法治好太子的腿。所以,一会儿陛下来的时候,我会和陛下说这件事儿,还请道长不要反驳小子,免得陛下担心。至于如何救治,等陛下走之后,咱们细谈如何?”
孙思邈闻言,没有立即答复。
多少年的行医经验告诉他,李承乾的腿不可能痊愈。几十年的做人准则告诉他,不能欺骗。
“唐郎君!”
孙思邈深吸一口气,郑重问到:“你是否真有办法治疗太子的腿伤?这一点,请务必不要诓骗老道。”
“能!”
唐河上郑重点头。
“好!”
孙思邈也点头允诺道:“老道便信你一次!”
话分两头,另一边李恪哥俩一路小跑到了两仪殿。
李二陛下看着两个儿子进来,笑着道:“你们回来了?辛苦了......”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皇帝立马发现了自己两个儿子的神色很不对。
两张俏脸上仿佛写着“愧疚”二字!
“怎么了?没找到神医?”
李二陛下还以为是儿子们这次无功而返,安慰道:“没事儿,你们有这个心就足够了!我和你们母后都很开心的!没请到就没请到,咱们太医署的郎中们也不差,你们母后一定会没事!”
李恪摇摇头,欲言又止。
李泰一脸苦瓜,一遍哽咽一边道:“父皇,神医倒是请回来了,可是,大兄坠了马,腿骨摔折了!”
“什么?”
李二陛下一下子站了起来,脸黑如锅贴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坠马?”
“父皇!”
李泰看着自己老爹的脸色,一下子吓得跪了下来:“父皇,都是我们不好!”
李恪也一下子跪了下来,解释到:“父皇,咱们在抵达长安城外不远处的时候,大兄说要先回来报信准备策马先行。我和四弟的玩心也起来了,就在后面追赶了一下。结果,大兄的马一下子就跪了,大兄人也被抛飞出去。
随行的神医给大兄检查了身体,说是、说是腿骨断了。儿臣恨不得替大兄受过,请父皇责罚!”
“请父皇责罚!”
作为父亲,听着儿子断了腿,李二陛下十分难过!
作为皇帝,听着自己立的太子断了腿,李二陛下觉得头大!
断腿意味着什么,李二比眼前跪着的另外两个儿子都清楚,那很有可能是终生残疾!一个太子残疾了,跛脚了意味着什么?
朝堂上还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来!
责骂眼前的三儿子和四儿子?
坠马与他们有什么过错?
虽然头大,李二陛下却没有对着李恪和李泰胡乱发火,他只是沉声问到:“唐河上呢?他为什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四郎此时正在东宫!”
李恪回答到:“他和神医都在看着大兄!”
“去东宫!”
李二陛下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儿先瞒着,一定不要告诉你们的母后。恪儿,你也不能对你的母妃提起!”
“是!”
李恪与李泰齐齐应了一声,跟在自家老爹的身后往东宫走去。
李二陛下走得很快,李恪兄弟二人几乎是要小跑才跟得上父亲的脚步。
风急火燎赶到东宫,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长子,李二陛下心里没由得一疼!
“情况如何?”
皇帝迫不及待问到。
唐河上据实回答道:“腿上很重,主腿骨断成了三截,不过......”
“唐老四!”
唐河上还没来得及说出“能治好”,李二陛下就冷冷道:“你可知道,一天以前朕还当着你爹的面夸奖你。可是,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唐河上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心里暗自一叹。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为何你唐河上不阻止李承乾策马奔驰,尤其是在马匹累了之后!
李承乾哥仨年龄小不懂事,你唐河上也不懂事?
唐河上打心眼里没觉得心冷,也没怪老丈人卸磨杀驴或者说把黑锅丢在自己身上。
他只是觉得,自己到底只是个八字只有一撇的女婿,有一股“半子和儿子终究还是有些差距”的失落。
“陛下!”
这时候,老道士出言为唐河上说了好话:“太子坠马,唐郎君根本来不及阻止。此事,说到底还是太子太过心急!”
“你就是他们请来的神医?”
李二陛下眉头一皱,这才想起这件事儿来。
“神医谈不上!”
老道士淡淡笑道:“老道只是行医多年,有些经验。”
“道长见笑了!”
在人前,李二陛下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着老道士拱手行了一礼道:“倒是多谢道长不辞劳顿来到长安!敢问道长高姓大名?”
“孙思邈!”
老道士依旧淡淡笑着回答。
李二一下子震惊了!
孙思邈的名号,他可听说过。
而且,李二陛下可不止一次通过袁天罡征召过孙老道士,只是,每一封征召的信件都泥牛入海,那里曾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把孙思邈给请回来了?
“原来是道长当面!”
李二陛下深吸一口气道:“朕对道长倒是仰慕已久,可是,多次征兆道长,都被您拒绝。却是不曾想到,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样。道长,吾儿情况如何,可有办法医治?”
“都是三位殿下纯孝,感动了老道!”
老道士正色道:“伤势很严重,正如唐郎君所言,主骨断成了三截,辅骨也断了。不过,还请陛下放心,老道既然在这里,就会竭尽全力去救治,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太子恢复。虽然不至于恢复如初,至少不能动摇国本。”
“既是道长如此说,朕就放心了!还请道长一定全力救治!”
人的名树的影,老道士虽然没有打包票一定治愈,可李二陛下的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他转身对着唐河上道:“四郎,朕刚刚有些着急了,错怪你了!”
虽然没有说一声抱歉,可话语里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皇帝能够这样已经不错了。
唐老四自然晓得在这个时候不能像在曲江苑和朝堂上那样大蛇随上辊阴阳话一把,摇摇头道:“陛下严重了,舔犊情深,臣能理解。再说了,您是臣的长辈,实在不必如此。”
李二陛下拍了拍唐河上的肩膀道:“四郎,道长这边你多帮衬一下,跑跑腿。”
“道长!”
然后,李二陛下转身对孙思邈辞行:“道长,朕还有政务,这边的事儿就麻烦您了!”
孙思邈拱手点了点头。
李二陛下直接转身离去。
263、唐四郎,你太狠了,居然做这样有伤天和的事情!
“唐郎君!”
皇帝转身离去后,老道士才像唐老四问出了这个问题:“老道可是给你兜底了,你这时候应该给老道说说,你准备如何治疗太子了吧?老道可是一辈子没说过谎话,你可别让老道士破了例!”
“这是自然!”
不管老道士是不是从未说过假话,唐老四都不可能让老道士在皇帝面前忽悠。那可是皇帝,欺君是要落脑阔的!
唐河上点点头答道:“道长,您可曾记得,每一次讲断骨接上去之后,咱们都要用木板这些东西加以固定?”
“这是自然!”
老道士的医学知识是相当丰富,接过话头到:“其目的便是对伤者的骨头进行固定,一来接好的骨头不容易再脱落,二来,让骨头在重新生长的时候不会出现错位的情况。可太子现在是主骨折成了三断,不好接骨,接骨之后也不好固定。”
“道长说得极是!”
唐老四道:“所以,只要咱们能解决接骨和固定的问题,那么太子的腿骨就应该能接上,也应该能恢复如初了。”
唐老四的说法,老道士表示赞同,可关键节点是如何将骨头给严严合合地接上去,再如何固定?
老道士的技术难点唐河上自然知道,他没有卖关子,直接道:“道长,若是,咱们肉切开,露出骨头,然后接好,在用铁板将骨头加以固定,是不是就解决了这两个问题?”
将肉切开?
用铁板固定?
老道士一下子愣了神!这切开可不是简单的问题,人的身体里,有很多脉络,若是切到脉络怎么办?那还不出血死亡?
再说了,那样不是更容易外邪入侵么!
那些战场上死了的人,好多并非流血身亡,而是外邪入侵伤口化脓,高烧不退而死。
孙老道很佩服唐老四的脑洞,可他觉得这几乎是不可行的!
还有,人虽然有自愈功能,可切开的伤口太大,肉怎么合上?肉和不上,怎么生长修复?
还要给人体里安装一块铁板,那到底是人体以外的东西,安装进去不会出现问题么?
即便是这些问题都能解决,可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老道.....从来都是救人,什么时候给人捅过刀子,更别提切开那么大的伤口啊!老道,木有经验啊!
“不行的!”
老道士摇摇头:“脉络、切口、止血、切后如何合拢伤口、如何安装铁板、如何处理外邪,这些东西老道都不知道,更从未如此做过。唐郎君,老道佩服你天马行空的思想,可是,老道没有任何经验,实在不敢开如此先河。”
“道长!”
唐老四道:“这种方法,并非先河,关公曾经刮骨疗毒,华佗也曾说过要刨开曹孟德的头颅为其治病。这些有史料记载之事充分说明了这件事儿的可行性。
您所担心的止血、切后如何合拢伤口、如何处理外邪以及如何安装铁板这些事儿,唐某都有办法解决。而且,为了避免病者在治疗途中疼痛,唐某都能想出办法让病患昏睡没有知觉。
咱们所缺的,是经验而已,可是,咱们做人的,任何事情都得有个先河!不知道长有没有这个魄力,为咱们大唐的医疗做这个先驱?”
然而,任唐河上巧舌如簧谆谆诱导,老道士还是摇了摇头:“医学,是严谨的科目,不能仅仅靠臆想。唐郎君,这些事情,不是说说而已。老道说的那些,可都是咱们切开肉层之后需要面对的东西,并非你一句话说行就一定行!”
老道士的意思,唐河上听得很明白,说白了,就是没有先例,无法证明他唐河上真有办法让切开之后的肌肉从新聚拢,更没办法证明他唐河上能控制风邪。
只是,老道士不知道,在老道士看起来毫无头绪、毫无证据的事情,在唐河上这里却实打实真不算事儿!
唐河上道:“请跟小子走一趟!”
唐老四二话不说,拉着孙思邈就往东宫外面走。
穿越太极宫,走出宫门,唐老四拉着老道士一路往皇城的右下角走去。
“唐郎君,咱们是去哪儿?”
老道士一边走一边问到。
唐河上笑着卖了一个关子,说了一句“到了就知道了!”
左武卫的营房,一千鹰扬卫正对海军新兵进行着最后几期的新兵训练。只需要再过十天半个月,大唐第一支专门的特种作战部队将从左武卫撤离,而那时,整个海军沿着东南方向进入丹江口,然后沿着汉江坐船进入荆州。
拉着孙思邈进入左武卫营房的唐河上直接找到了程处弼,程三儿吹响了口哨,先是海军集结,然后宣布了鹰扬卫所有人员集合。
老道士不太明白唐河上的意思,问道:“郎君带老道来军营作何?”
“给道长看些东西!”
唐河上终于不再卖关子,答道:“这里面,有几十名士兵跟着唐某在岭南平过叛乱,对阵万人,却只有寥寥数人死亡。道长看完他们的伤口,就会明白,唐某是真的有办法让伤口闭合,让风邪不入。”
一千鹰扬卫士兵快速集结成了十个方阵,程处弼走出一步下令道:“岭南平乱的老兵,出列!”
唰唰唰!
方阵里快速响应,近九十名挂着不同军衔的士兵纷纷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快速组合成了一个新的方阵。
“脱衣!”
程处弼立即下达了第二个命令。
最差都是什长的鹰扬卫老兵们毫不犹豫执行了程咬金的命令。
近九十个光着上身的汉子站在骄阳之下,一脸骄傲!
他们身上,有着用命换来的军功章!
唐河上带着孙思邈挨个展示岭南平乱存活老兵的身体。
“道长,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刀伤,深一寸,唐某用酒精清洗之后,用针线缝合。哦,酒精就是烈酒,就是唐某说的祛除或者说是避免外邪入体的办法。我称之为消毒,顾名思义,就是杀灭风邪。”
“道长,这名士兵,是贯穿伤。”
“道长,这名士兵的肚子直接被一刀砍开了,当时肠子都快滚出来了。我都以为他必死无疑。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把肠子塞回去消毒缝合,他命大,没死成。”
“道长......”
唐河上一边走一边解释,孙思邈看着那些千足虫一般的伤口越看越震惊!
“这......”
老道士看得很清楚,这办法还真行!
老道怎么就从未想到缝合的问题?
走完一圈,唐老四对着士兵们敬了一个军礼:“都解散,各做各的吧!”
“是!”
近九十名士兵对唐河上这个曾经的长官还真是言听计从,直接越过了程处弼的命令,一哄而散。
程处弼对此也不怪罪,他和唐河上谁跟谁?就差一个姓了!
隔壁老程:咳,不可胡说,没有的事儿!
唐老四看着孙思邈震惊的神色,咧嘴笑着问道:“道长,如何?”
“唐郎君!”
老道士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这种做法,存活率几何?感染风邪的几率如何?”
“去岭南的时候,我们一共一百人。”
唐河上没必要夸大,实话实说道:“砍完一万个人之后,几乎人人带伤。除了当场死亡的那些人,其余的全回来了,一个没死。大部分没有感染发热过,极小部分感染了发热了,当然就退了。”
“唐郎君!”
老道士道:“你还真是脑子聪慧,居然能想到缝合的办法!即是如此,那么太子的腿,切开倒是没有问题了!不过,安装铁板,你确定能行?”
“能!”
唐老四的答复很肯定:“咱们并不是要一直将铁板放在太子腿里,年轻人的恢复力很强,只需要三五个月,太子的腿骨就能长好,到时候,咱们再重新切开太子的刀口,把铁板取出来。”
老道士还有些犹豫:“即是如此,原则上太子的腿伤确实可以治好,可是,咱们都没有经验,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啊!”
“经验都是练出来的!咱们可以先寻找几个摔伤的人试试手,然后再给太子治疗就可以嘛。”
唐河上咧嘴一笑道:“道长,这可以说是给骨伤治疗开了一个先河,多少人会因此受益?道长真不愿意试试?只要道长同意,小子立马去寻人,同时制作相应的工具。”
“不妥!”
老道士还是摇头:“太子是病人,其余人也是病人。这样在别人身上试验,对他人不公平!”
这是老道士作为医者的坚持,他无法让自己拿别人来做实验。
“道长,您迂腐了!”
唐河上倒也直接,开口道:“道长,太子是国本,一旦动摇,会对整个天下造成多大的影响?百姓依附国家,国家有事儿,民众好得了?此乃其一!
其二,如道长所言,咱们确实是在他们身上试验,可何尝不是给他们一个治愈的机会?道长,这世界从来没有不劳而获。不想瘸腿,就必须要有付出,这很公平。”
唐河上的话让孙思邈无可反驳,尤其是最后一句,不想瘸腿就必须有付出!这确实很公平。准确的说,唐河上的谬论就是建立在这句“很公平”上。
“唐郎君的话,让老道想到了一个人!”
老道士苦笑道:“那人是你本家,叫唐俭。号称舌功了得!尽管老夫知道你的说法是谬论,但是你说服了我!”
舌功了得?
唐老四翻了一个白眼,很想问一句:道士也开车乎?
他没说那位舌功了得的家伙就是自家老爹,而是将一块腰牌递给了老道士,道:“道长,还请您先回去帮我看着李承乾,小子现在去准备东西,咱们明日就开始吧!”
说完,唐老四不再理会孙思邈直接转身离去。
老道士自行回了东宫,唐老四去了警察部牢房,去了长孙无忌的家里,去了铁匠铺,还去了长安城外程家庄。
翌日,唐河上把动手术的地点放在了大安坊自己曾经的办公室。
程家庄亲自送来了头天董事长亲自安排做的特殊透镜。
长孙无忌送来了用一夜制作出来的叫做“不锈钢”的初级钢铁产品。
铁匠铺送来了一套由百炼钢制作而成锋利的满带特色的刀具、钳子。
而警察部,郡王头衔的李道宗亲送来了一些断了腿的“病患”!
老道士和唐河上穿着特制的衣服,对整个房间再次喷洒了一次酒精,然后唐河上才走出去,将一个病患抬了进屋。
老道士看着那病患的第一瞬间,眉头便高高的皱起。
那“病患”身上穿着的衣服上写着一个巨大的“囚”字!
老道士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躺在身前床板上的“病患”并非摔断腿的民众,而是被打断腿的囚犯!
“唐河上!”
老道士用极其冷冽的眼光盯着唐河上,语气冷冷道:“你太狠辣了,居然做出这样有伤天和的事情来。这个手术,老道不做了,你另请高明吧!”
如果真的是病患,孙思邈能下手,可是,面对这打断腿的囚犯,孙思邈觉得自己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
他是医生,是道士,不是恶人!这种故意打断人腿,然后用来做实验的事儿,他做不出来。
唐河上迎着老道士的目光看了过去,他眼神清澈道:“道长,我再说一遍,太子是国本。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病患了!最多三天,咱们就得给太子接骨。这些囚犯,都是秋后需要处斩的死囚!
我给他们允诺,只要太子治愈,他们就能从死刑改为终身监禁!我不是狠,反而是给了他们忏悔和活命的机会!”
“道长!”
唐河上深吸一口气道:“如果,此时咱们不在他们身上尝试,才是对他们最大的不公平。他们不仅要断腿,还要继续秋后处斩!”
“你逼我?”
老道士眉头皱得更高!
“并未!”
唐河上摇摇头道:“道长,医学,是一门严谨的学科,必须从实践出真知。实践就总需要人付出,他们是最好的选择。”
264、练手成功,手术在即
“道长!”
躺在床上的死囚倒是个狠人,他见着孙思邈和唐河上起了分歧,反而是淡淡一笑道:“道长,其实您并不需要有这种负担,正如这位小郎君所言,我是个死囚。我杀过人,不管是为了什么杀人,罪当抵命。
而今,有了这个活命的机会,即便是腿废了,也是我赚了!这腿上挨两棍,挨一刀,总比脖子上挨一刀好吧?”
孙思邈没有理会那死囚,而是依旧盯着唐河上。
唐老四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并未说错,并且保证道:“道长,我敢保证,手术中途不会出现任何差错!他,只是提高我们的熟练度而已。他的腿,以后一定会回复如初。”
“你!”
孙思邈伸出手指指着唐河上,许久才吐出一句话:“罢了!动手,麻醉!”
“是!”
唐老四咧嘴一笑,藏在背后的手情不自禁挥了一下。
麻醉用的东西自然是麻沸散,这物件,虽说是在大唐失传了,可唐老四是谁?垃圾系统选定的苦逼宿主,百科全书的被灌入者!
从百科全书里找出麻沸散的药方其实也就几息时间的事儿!
嗯,换个说法吧,蒙汗药配方行了不?
一碗黑黢黢的药汤被唐老四端给了死囚,那对自己挺狠的死囚二话不说,一口给闷了,很有喝酒的赶脚!
当然,一口闷换来的结果也很喜人。
那死囚喝下仅仅半盏茶的时间,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他仿佛想尽力睁开眼,身体却无限疲惫。
终于,他的眼睛严严实实的闭上了,咳,此处不是描绘死亡!
唐河上晃了晃那睡着的死囚,死囚毫无反应。
孙思邈也抽出一根针在死囚的手指上扎了一下,趴着睡着的死囚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动手吧!”
老道士深吸一口气,开始带上羊肠手套。
“是!”
唐老四将几盏灯点燃,然后通过透镜的方式调节光束,让多盏蜡烛的火光全部照射在了那死囚的小腿处。
站在灯光之下的老道士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居然么有影子了!
这是变成鬼了么?
要不是老道士清楚知道自己活得好好的,怕是真的会出现这种猜测。民间不是传得很真实么,鬼是木有影子滴!
将手探在烛光之下晃了晃,连手的影子都照不出来!老道士瘪了瘪嘴道:“还算你有点本事。”
唐老四咧嘴一笑,只说了一句:“这叫无影灯!”
这算是有点本事的事儿?
这明显是很有本事!
手术时候,灯光阔是相当重要滴!如果不是这无影灯技术,你手一伸上去就会产生阴影,那样就看不到对方伤口里的情况了,还怎么做手术?
老道士瞪了一眼沾沾自喜脸上挂着些许骄傲的唐老四,冷哼一声道:“得意个屁!消毒!”
“是!”
老道士的冷哼,正式说明了此时此刻,他的生气已经减退了不少。
唐老四听得出来,也感受得到,咧嘴一笑拿着一把剃刀开始对死囚那毛发茂盛的断腿刮了起来。做完这些,唐河上用棉花沾上烈酒对整条小腿进行了涂抹。
孙思邈戴着手套的手指在死囚的小腿上一阵摸索确定了骨头断裂的位置,开口道:“手术刀!”
唐老四从托盘里拿起一把特制的锋利刀具递给了老道士。
接过手术刀,老道士下手很慢,也很稳。这是多年用针锻炼出来的,让唐老四产生了一股老道士怕是动过很多次手术的错觉。
皮层、肌肉组织......
老道士一小刀一小刀的切割,试图躲避过小腿上的静脉的大动脉。
唐老四在一旁站着,面色郑重地看着老道士的每一刀,仿佛是要将整个手术流程刻录在脑子里。
“搽汗!”
老道士手上依旧沉稳,仿佛是别人吐出的两个字一般。
唐河上拿起一张煮过的棉质面巾轻轻将老道士额头上的汗珠给擦拭掉。
“吸血棉!”
唐河上还没来得及放下面巾,就听到了孙思邈的下一项指令。唐老四有些手忙脚乱,用镊子夹起吸血棉,在死囚小腿的伤口上擦拭。
“镊子!”
老道士仿佛是为了报复而不像唐老四停下来一般,一件事儿才刚结束,立马又是另一个指令。
此时手术已经进行了半个时辰,一直佝腰站立的唐河上已经腰酸背痛,他拿起镊子,将尾部递了过去。
“给我做什么?”
老道士斜着瞄了一眼唐河上,语气极为不满道:“你是只晓得天马行空地做假想,然后不晓得该如何做么?夹着他的皮层,给我把刀口牵开!”
得!
唐老四情不自禁翻了一个白眼,合计着自己被当成了理论上的巨人,实践上的侏儒了!
要是换个人,小唐同志怕是真给怼回去了。可眼下......
“哎!”
唐老四心中幽幽一叹,自己这一年多以来,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被人骂了还得将脑袋埋着继续干活。
木有办法啊!
谁让自己抓个虱子丢在了自己的头上?
老道士越骂越欢,每次唐老四没有帮助到位,就是一口唾弃。
其实,这真不是老道士故意,而是孙思邈的压力是真的很大。手下不是尸体,而是活生生的人。若是不小心,一刀下去,或许就是血脉切断!
一个时辰,切开死囚的腿部肌肉到露出骨头,孙思邈整整花了一个时辰!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花掉的精力也不少!
接下来的活儿,是打杂打得腰酸背痛的唐河上的事情,他根据死囚骨头的大小,对送来的不锈钢薄板进行加工,使得薄板正好能够契合死囚的骨头。
然后,接骨,老道士将断掉的骨头连在一起,看着唐老四将特制的钢板贴在了骨头上,再用那特制的有螺纹的钢钉穿过钢板上预留的孔子,将钢板死死钉在了骨头上。
这一幕看得老道士头皮发麻,这要是订错了地方,钉到了骨髓该怎么办?
显然,唐老四将孔位留的很好,正好能够让钉子着力,也恰如其分能够躲开骨髓。
最后,是缝合以及插导流管,手术宣布接骨成功。
骨头之处,肌肉与肌肉之间的缝隙会分泌细胞液,这些细胞液必须导出,不然就会化脓。
这些流程,都是唐河上在操作,孙思邈发现自己除了切口和接骨,其余的项目几乎插不上手。
更让他震惊的是,唐河上缝合的时候手很稳,而且缝合看上去胡乱,实际上很有章法。他很难想想,一个能凭借金牌随意进出皇宫的年轻人真的能做这些看上去很繁琐,甚至于很血腥的工作。
好些个瞬间,老道士都想有收唐河上为徒传承医术衣钵的冲动!
当然,这些想法,都被老道士给掐灭,到了这个节骨眼,孙思邈哪里还看不出来,眼前这个青年的医学理论知识是相当的丰富。至少,这种叫做外科手术的行医方式应该不是臆想而来。
二人联袂将还在昏睡的死囚推出手术室,转交给了李道宗安排的人手。
在手术室门口,孙思邈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对唐河上道:“唐小子,记得把咱们今天做的这一台手术形成可以供郎中们学习的书籍。”
“省的!”
称呼上的变化看上去很不礼貌,可实际上是彼此之间关系的进步,唐河上当然知道这一点,咧嘴一笑道:“不光这台手术,以后的手术都会形成书籍,然后推广出去。药石无法救治的办法,咱们都可以尝试一下嘛。手术和中医,嗯,中医是我对当下医学的称呼,二者相互配合一定能解决更多的疑难杂症!”
“更多?”
孙老道哪里不懂唐老四的小心思,嘴角一挑傲娇道:“先吃饭,老道饿了,吃完之后下午继续!”
孙思邈不合年龄的傲娇神色被唐老四恰好捕捉到,唐四也不点破,咧嘴一笑道:“行,那就请道长跟小子一起去体验一下咱大安坊工人们的工作餐!”
大安坊的工作餐历来不错,尤其是经过一年多的变迁早已由一荤一素变成了两荤两素,当然这和时节有着不小的原因,到了冬天可没这么多素菜。
“董事长好!”
“见过董事长!”
“好!”
“你们好!”
唐河上和老道士一路走去,不断有工人停下脚步给唐老四打招呼,唐老四也不断回应。
老道士这才发现,看样子,眼前的青年在这作坊的职位不小啊!
想来也对,要不是职位不小,怎么可能有那么大一间房,还能私自改成手术室?
不过,老道士不是八卦的人,没问唐老四“董事长”到底是个怎么职位。
唐河上也乐得如此,没有解释自己就是这个作坊的东家,也没给老道士介绍各个部分的分别是什么车间。
吃完午饭,略作休息,下午的手术再次启动。
和第一台手术一样,依旧是老道士负责开刀,唐河上打下手。
在唐河上安装钢板的时候,老道士从旁协助。
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第二台手术的难度并不比第一台手术的难度小,可花费的时间却比上午那台手术少了两刻钟。
做完这一切,唐老四和孙思邈进行分了开来。
唐老四找人再收拾了一间办公室,他拿着笔将今日两台手术复盘之后,开始提笔书写。有些细节,是脑子里的百科全书上没有的。
而孙老道,则是拿着酒精给新动手术的两个死囚消毒,并且实时监控两个死囚是否感染发热,行医多年的老道士能根据发热的情况及时开具药方,对症下药。这些也正是唐老四欠缺的医学技术。
二人仿佛如同互补一般,各做各的。
第二天,依旧是两台手术,上午一台下午一台。
花费的时间自然比第一天更短,但是并未减短太多,也就一刻钟左右。
值得一提的是,第二天下午的手术对象或许因为狱卒敲打时候太过猛,呈现了粉碎性骨折。唐老四先是连接骨头断开的部分,然后用钢针将骨头的碎片也一道给固定了回去。
老道士问过这样行不行,唐河上没给肯定的答复只是说:“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
孙思邈听完也没有反对,最后一台手术就此完结。
第二天晚上,老道士需要照顾的病人也从两个变成了四个。
四个病人都没有出现高烧不退的情况,都是略微有些发热,然后一济汤药就退了烧。
第三天一早,连续熬了两天两夜的老道士敲开了唐河上的房门。
“唐小子!”
孙思邈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笑容:“咱们成功了!四个人,已经全部脱离危险,也没有出现被感染的情况。”
感染,这个词是孙思邈从唐老四嘴巴里学来的,比风邪入体四个字更加简洁,也让容易让人懂。
听得此言,唐河上心中松了一口气。
四个人都没有感染,那就说明可以给李承乾动手术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道长,先去休息吧,咱们申时开始给太子接骨,不然时间拖得太久对接骨不利!”
断了的骨头会自行生长,拖得越久,骨头就约难接上。
孙思邈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点了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唐老四倒是不需要休息,毕竟这两天晚上他都睡了觉的。
走出大安坊,唐河上直接去了一趟长孙家的钢铁铺,结果有些不如意,并没有更优质的不锈钢被生产出来。
这让唐河上只能用现有的不锈钢制作钢板。
无影灯、钢板、消毒液、手术刀具......
一项一项的工具被唐河上带进了皇宫。
无菌手术室也在唐河上的指挥之下,由宫女布置完成。
日头从东边的天空移到了头顶,唐河上也终于做完了手术前的一切准备。
唐河上的午饭是在皇宫里吃的,日头开始渐渐西行,申时在即。老道士拿着唐河上的腰牌骑马直接进入了东宫。
同时,李恪再次成为了通讯兵,将大兄即将手术刀的消息传给了皇帝。皇帝安排了几个年轻的太医署郎中给孙思邈做助理。
手术,在即!
265、险象环生终成功
申时,脸上、身体、手肘,这些地方的外伤已经开始结痂的李承乾被唐河上和一名太医署的年轻郎中抬入了唐河上布置了一上午的临时手术室。
还没等唐河上穿好衣服,李二陛下就到了,他直接略过了唐河上,认真顶着孙思邈道:“道长,切开人体接上骨头的做法,朕闻所未闻。道长可否给朕透个底,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陛下!”
有了此前四人的经历,老道士坦然受之无比肯定道:“手术,老道有九成把握能成功,若是陛下不信,可以问问袁天罡,他是老道师侄他知道老道从不说谎。”
“如此,还请道长奋力施为!”
李二陛下深吸一口气,郑重对着老道士行了一礼道:“朕,就在外边等候道长佳音了!”
老道士郑重点头,转身走进了房间。
唐老四和临时帮忙的太医署郎中也跟着走了进去。
走到李承乾身前,唐老四笑着道:“承乾,别怕,我保证你没事儿,睡一觉起来,我们的手术就结束了,永不了多久,你就能重新下地行走和常人无异!”
“我不怕!”
李承乾心里有些紧张,可他确实不害怕,他深深相信唐山长、唐四郎,他道:“我相信你,只可惜,母后生产的时候我不能在产房外等候了。”
“不一定!”
唐河上笑着宽慰道:“若是恢复得快的话,你可以杵着拐杖去!”
“真的?”
“真的!来,把药喝了,睡一觉就好了!”
唐河上微笑着递上一碗麻沸散与米酒的混合液体。
李承乾也不犹豫,一只手支撑身体坐了起来,用另一只手接过一饮而尽。
再度躺下之后,李承乾没等多久就和还住在大安坊那四个死囚一样昏昏沉沉给睡了过去。
“消毒!”
下命令的依旧是老道士,执行之人依旧是唐河上。
唐老四用酒精对李承乾那光滑的小腿进行仔细擦拭,一旁的三个太医署郎中突然发现自己帮不上任何忙,更不知道下一步需要做些什么,只能愣愣地杵在原地。
“手术刀!”
老道士伸出了右手,唐河上熟练地从托盘里抓起一把手术刀将刀柄递了过去。
在三个太医署年轻郎中的目瞪口呆中,孙思邈用大拇指和食指夹住手术刀在李承乾的腿部一下子划了下去。
献血一下子从切开的刀口子冒了出来。
“卧槽!”
年轻郎中甲一下子没忍住脱口而出!
这尼玛确定不是杀人,而是治疗骨伤?为何这和我在师傅哪里学来的正骨知识完全不一样?
“闭嘴!”
唐河上眉头一皱,头也不回道:“叫你们来是帮忙的!不是叫你乱说话的,要是受不了就滚出去!”
那说话的郎中甲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下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再说漏一句话。
老道士没有理会年轻郎中,而是捏着手术刀一刀一刀慢慢将切口变深。
“吸血棉!”
老道士继续吩咐,三个太医署郎中依旧没有任何用途,是唐河上用棉花将血吸走。孙思邈才得以继续切口。
“镊子!”
“是!”
唐河上习惯性用镊子将李承乾的小腿上刀口的两边的肉夹住,准备往两边拉伸。
正是此时,李承乾已经切开的小腿突然抖动了一下,好像是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
糟糕!
唐河上心中一个激灵!
他在给李承乾兑麻沸散的时候,参照着李承乾的年龄减少了麻沸散的量,现在看来肯定是兑少了啊!
“来两个人,将这钳子拿住!”
唐河上立马下了决定,他道:“道长,或许是麻沸散的量少了些,现在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回苏醒,我现在在给他灌一点麻沸散,但是量不敢太大。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完成手术。”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身后的年轻郎中没有动,让唐河上情不自禁皱眉道:“这点眼力劲和胆色都没有,进太医署做什么学徒?还不如老子叫几个军医来试用!赶紧过来两个人帮忙!”
“哦,好!”
在唐河上的第二次要求下,郎中甲和郎中乙终于站了出来,接过了唐老四手里的镊子。
唐河上也终于能够腾出手来配备些麻沸散。
可是,还没等到唐河上将麻沸散配好,一边老道士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发什么抖,扒开些!还有你们眼睛看哪里?”
唐老四忍不住转头一看,只见那两个拿着镊子的郎中手在发抖,他们的头纷纷转了过去,没看李承乾的伤口。
“干什么呢你们!”
唐老四不得不再次出言道:“好好看着道长下刀的地方,若是不好动刀了,就扒开些!TMD活人切开伤口怕什么!手给老子稳住!等我这边弄完了我来替换!”
有了唐老四的话打底,郎中甲和朗中乙极力克服着自己的恐惧,用左手压住了自己发抖的右手,脑袋也勉为其难转了过去。
在无影灯的照射之下,两个年轻郎中惨白的脸色十分明显。
还好,孙思邈此时可没心思关注两个年轻人的脸色,不然一定会大骂他们:竟然还不如十七岁的娃娃!
老道士心里十七岁的娃娃终于配备好了麻沸散,他叫过另外一个站着没动的年轻郎中,两人合力将李承乾的嘴给掰开,然后缓缓喂入。
做完这一切,唐河上的额头上已经全是汗液,那是因为紧张而流出的冷汗。
李承乾年龄太小了,如果真的在手术没有结束眼前醒过来,那样的疼痛他忍受不了。
“毛巾!”
唐河上舒了一口气,叫了一下身边帮忙的郎中丙。
可郎中丙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愣愣的看着那扒开的伤口。
“看什么呢?”
唐河上气不打一处来,老丈人这是排的什么人,没有眼力劲和胆识不说,居然还在手术台边出神!他一脚踢在郎中丙的小腿上道:“快,拿毛巾给我搽汗!”
“哦!哦!好!”
郎中丙终于被唤醒,抓起毛巾胡乱在唐老四身上抹。
十七岁的少年心中更是不满,要不是现在正在手术,他正的非得揍人不可!
一道门之隔,里面的唐老四正满心牢骚,门外的李二陛下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踱步。李恪和李泰也心里很急,可看着自家老子的脸色,他们丝毫不敢反应出来。
“进去多久了?”
李二陛下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门外转了多少个来回,情不自禁对身边的老太监询问了时间。
“陛下莫急!”
老太监宽慰道:“才两刻钟,陛下!您想,唐四郎他们要把腿上的肉切开然后正骨,这花费的时间肯定很长。您得沉住气,相信唐四郎和孙道长。”
老太监的话很有道理,可话是这样说,作为父亲,李二陛下能不怎么能沉得住气?里面正被动手术的是他亲儿子,是大唐未来的皇帝!
一个小意外!
呸!
李二陛下暗自呸了一下自己,他在心中默念道:“不可能有意外!坏的不灵,好的灵!”
然而,有些时候,事情往往不遂人愿,好的不灵,坏的灵。
似乎预示着皇帝的那句话一般,屋内的手术室真的出现了以外。
正准备拨开血管切下一刀的时候的孙思邈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刀口里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不是老道士的错觉,也不是老道士的身体出了意外,唐河上同样有这样的感觉!
他急忙抬头一看,只见无影灯之上正好有一只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那个,抱歉!”
还没来得及将手收回来的郎中乙一脸愧疚道:“我是看着咱们的手在这灯光下居然没有影子,突然好奇了,所以碰了一下这灯,结果灯自己就灭了!”
“我日你仙人!”
唐河上一下子暴起,一脚就将那郎中乙踹翻在地。
“孙道长、唐四郎,里面发生什么事儿了?”
实木制作的房子隔音效果很差,李二陛下听到唐老四的咒骂,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忍不住出声询问。
唐老四正准备开口回答,却被老道士抢了先!
老道士回答道:“没事儿!陛下放心,手术正在正常进行!”
说完这句话,老道士才压低声音对唐河上道:“饶他一马,说出去他就得死!赶紧把灯点上,咱们继续,大局为重!”
“呼!”
唐老四深深吐出一口气,他瞪了一眼那还在地上躺着的郎中乙低声道了句:“便宜你了!”
掏出火折子,唐河上将熄灭的那盏灯点亮。手术继续进行,唐河上的心思也一下子扑到了手术本生。
紧张进行的手术,让唐河上和在场所有人都忽略了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的年轻郎中,所有人都没看到年轻郎中的脸上闪过一道恨意。
“毛巾!”
“吸血棉!”
“镊子......”
老道士的声音不断响起,唐河上不断给老道士服务,一直拿着镊子将伤口牵引开的两个年轻郎中也略微适应了一下手术,手也终于不再抖。
四个人的通力合作,让孙思邈切开的时间减少了不少,即便是中途出现几个小意外也迅速被化解。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唐河上处理,他将钢板镶在了李承乾的腿骨上,然后开始分批打洞。
先是将靠近膝盖的主骨断口进行连接处理,然后是主骨的第二个断裂处。
生长期年轻人的骨骼强度很大,仅仅是小心将两处断裂接好,并且固定就让唐老四的手钻螺纹钉钻得手软。
然后是腓骨断裂处的处理,这一点更考验技术也更需要时间。
腓骨比小腿主骨小很多,若是钉中间一些,一不小心就会钉到骨髓,若是钉得边缘些,很容易钉得不牢靠。
虽然腿骨上的骨髓不同于脊柱,可骨髓依旧是不可缺失的。
再加上,李承乾只是孩子,骨骼的粗细程度比成年人要小,唐老四得格外细心。
一来二去,在腓骨处,唐河上花去了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才弄好。
门外的李二陛下已经是第五次像老太监询问时间,而且询问的间隔明显在变短。
老太监感觉得出来,皇帝下一次耐心丢失的时候,或许不会再问自己时间,而是会直接冲进去。
“大概一个半时辰了!”
老太监皱着眉头回答了一句话,脸上写满了忧虑。他不是忧虑李承乾,而是忧虑屋内的手术能不能在皇帝再次忍不住之前完成。
李恪和李泰的小脸上已经堆满了焦急和担忧。
屋内,手术依旧紧张进行着。
操作之人还是唐河上,老道士自认为缝合的技术确实比不过眼前这个写作“唐河上”读作“唐小子”的年轻人。
站在唐河上左右的年轻郎中依旧不再震惊。
是的,见过了将人肉切开露出骨头,然后在骨头上钉钉子铁板之后,像缝衣服一样缝合伤口,似乎已经可以免疫了吧?
当然,他们二人依旧认真盯着唐河上的一举一动,仿佛想把整个缝合流程刻录在自己的脑子里。
说白了,就是在偷师!
三两步远,躲在角落里的年轻人脸上的狠厉更重了!
他心道:给骨头钉钉子,然后像缝衣服一样缝刀口,你们真是胆大啊!不过正好,你们的胆子越大......呵呵!
一刻钟,就这么过去!
唐河上的缝合终于到了收尾的阶段,只需要再缝合两针,然后将线打结,这台手术基本上就算圆满完成。
就在此时,屋外的皇帝终于忍不住了,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就要往屋里走去。
“哎!”
老太监暗自叹了口气,一咬牙抢在皇帝的面前将李二陛下挡住了:“陛下,再等等吧!”
“等?”
李二陛下冷冷道:“这么久了!还不出来,你叫朕怎么等?”
“让开!”
李二陛下冷冷对着老太监道。
老太监却不为所动。
“反了你!”
心急的皇帝一下子揪住了老太监的衣服,准备武力将老太监掀开。
“嘎吱!”
正是此时,临时手术室的门一下子打开了!
孙思邈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道长,怎么样?”
李二陛下一脸忐忑问到。
孙思邈微笑着答道:“手术很成功,太子马上就出来了!”
“成、成功了?”
李二陛下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挂满了欣喜,他结巴道:“好!好、好啊!成功了好!成功了好!感谢道长,感谢道长!”
李恪、李泰的脸上原本的焦虑也一下子被喜悦代替!
“我就说一定能成功嘛!”
“就是就是!”
兄弟二人一下子拥抱在了一起,一边跳跃一边欢呼:“太好了,太好了!大兄没事儿了!”
看着这一切,老太监苍老的脸色挤出了沟壑,谁说天家无情?
266、这是亲爹么?
孙思邈走出临时手术室后不久,屋内的唐河上终于完成了最后的缝合。
伸了一把懒腰,唐老四有一股自己骨头正在啪啪啪作响的错觉。
李承乾是被太医署的两个郎中合着床板一起抬出来的,不过很显然,某一个曾经被踹翻的年轻郎中没有动手抬人。
当晚,唐河上和孙思邈很不合规矩地留在了皇宫。
当然,这是为了给李承乾做好医护保障。
唐河上的蒙汗药......咳,麻沸散下少了。
戌时四刻,也就是被抬出手术室半个时辰之后,李承乾就醒了过来。
“嗯!嘶!呼!”
沉闷的一声痛哼,额头上快速布上的汗珠,预示着麻沸散的所有药效都过去了,不然不会感觉到那么疼痛!
看了一眼四周,觉得自己沉睡了好久的太子这才发现,自家老爹、老弟、老妹夫,咳、还有一个不是自家的老道士全部在自己的床榻边缘。
“呼!”
深深吐出一口气,疼得皱眉的李承乾道:“父皇、道长、四郎、老三老四,都在啊!现在什么时辰了?”
见着儿子苏醒问话,李二陛下悬着的心这次才是真的回到了原位。他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道:“戌时四刻,你睡了两个半时辰。饿不饿,儿子,饿了的话,父皇让御膳司那边给你弄点吃的,就学着你们学校,咱们弄猪蹄汤,不是说哪里受伤补哪里嘛!”
李承乾闻言一下子眼睛变得有些红润,父皇已经有好些年没有称呼自己为“儿子”了。还以为父皇不爱我了,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啊!
“父皇......我......”
李承乾鼻子抽了一下,哽哽咽咽还没将话说出来,却被别人打断!
“父皇也真是的!”
说话的是李泰,他嘴巴一撅吃味道:“合计着您就大兄一个儿子哈!咱们也饿着呢!哪里受伤补哪里,大兄有不是猪!”
李恪僵硬地转过头,一脸呆木看着李泰,就差说一句:老四,这话你也敢说,不怕被打折了腿?
果然!
在李恪的愣神之中,老爹,呸,父皇用那阔以杀人的眼神看向了李老四,冷冽的声音传来:“最近,皮痒了?”
李老四大抵认为自己也是应该有些脾气的,胸膛一挺,咧嘴一笑道:“爹,不是,父皇,这不是看着大兄受伤大家都有些沉闷嘛,儿臣和你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李恪一下子没来得及捂住嘴,直接笑了出来。
唐老四是直接翻了一个白眼,这绝壁不是我唐某人的学校教出来的学生!
皇帝冷冷一哼,鉴于李泰的识时务,表示不予追究。转过头换上和蔼的笑容,李二陛下对着李承乾道:“行了,儿子,听你爹的,咱今晚就吃猪蹄!”
李承乾感动至极,抹了一把热泪奋力点点头。
“那个!”
唐老四都觉得自己此时说话有些不合时宜,可他不得不道:“陛下,承乾此时恐怕不能吃饭。”
“蒙......咳!”
唐老四觉得自家老丈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仿佛只要不给出合适的解释,就会吃人。所以,他立马解释道:“麻沸散会将人的全身麻醉,直接影响身体机能,虽然承乾现在已经醒了,也能感觉到疼痛,可是他的新陈代谢还处于停滞状态,所以臣建议在等两到三个时辰在吃东西。不然,对身体影响很大!”
“哦!原来如此!”
李二陛下实在是没听懂,什么机能,什么新陈代谢,可他信自己的女婿啊!一个能将自己儿子骨折的腿都治疗好的女婿,应该不会骗自己吧?
再说了,即便是骗,自己也不能直接说听不懂吧,几个儿子还在呢,多掉面?
所以,二爷点点头道:“晓得了!那就准备晚膳吧,承乾吃不了,咱们几个得吃饭嘛!尤其是道长,忙前忙后大半天了,这晚上还得照看承乾,总不能不吃饭是不?”
皇帝有命令,老太监自然是跑得非常快的。
嗯,重要的是自己最看重那个后生也没吃饭不是?
御膳司很快将膳食通传了过来,还真有猪蹄汤,而且顿汤的物件也很有特色,那是登州特产——干海带!
说到登州,随着从刘仁轨转交到屈突寿手里的那份又唐河上编撰的小册子上的内容逐步实施,下州登州的经济是真的开始活跃了起来。截止目前,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登州已经脱离了贫穷,实现了脱贫攻坚的第一步。
登州的海产通过冰冻、晒干等方式不断运送往长安、洛阳、幽州、剑南、江南等地,对虾、海蟹已经成为了上层建筑宴会之上不可减少的门面菜品。
那些产量更大的小黄鱼、带鱼......在大城市里,已经是许多百姓打牙祭的首选,没办法,大唐缺牛羊啊!至于豚肉,除了长安、登州这两个会做猪肉的城市,哪里还有城里的百姓吃豚肉?
腥味辣么重!
登州已然成为了相邻靠海州府的榜样,莱州、青州、沂州在郑家的主导下弄出了海盐生产地之后,州府自发百姓学着登州人开始下海。
海鱼、海蟹、海虾也有人搞。
不过,借着消息传递不便的春风,登州对诸州而言那是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等着登州和海军司令部的新产品消息传递到其他州府的时候,新产品的第一桶金早已被登州和海军司令部后勤科给赚了。
在加上登州的品牌效应,其余州府只能跟在后边喝点汤。
言归正传,东宫李承乾的寝殿里,太子爷觉得自己很不好!
一来,腿部钻心的疼痛他得忍着,总不能在自家老爹、老弟还有老师兼老妹夫面前表现出自己怕疼的一面吧?
二来,从早上到现在,没吃一点东西,现在还有人在自己面前吃得那么香甜!这,换谁受得了?
最可恨的,那是哪个吃饭喜欢吧唧嘴的老爹,时不时吸一口猪腿肉,还转头过来说:“儿子,这猪蹄真的挺不错,你再忍忍,爹让御膳司给你留点哈!”
太子爷欲哭无泪,猪蹄的美味本宫早就知道!可老爹,你确定刚刚的父慈子孝不是假象,你确定不是成心诱惑我这个饿了的儿子?还是说,这尼玛不是亲爹?
六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有多香,一旁饿极了的李承乾就有多忧伤!
他忍不住想,等本宫脚好了,一定问问老娘,父皇是不是亲爹?
极力忍着疼痛和饥饿的太子爷未曾想到,就在不远处的皇城里的太医署里,一个年轻的郎中此时和他有着同样的感触。
事情要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结束了东宫的手术帮忙,咳,虽然郎中乙觉得自己没帮上啥忙,可这件事儿得这样称谓嘛!
且说结束了帮忙,朗中乙直接和他认为趋炎附势的甲和丙分道扬镳各自回了各自的家里。
而郎中乙的家就在太医署别院,这也是大唐唯一一个在皇城内安排的衙门别院,毕竟太医们要给宫里服务,要是远了怕来不及。当然,并不是所有太医署的太医们都有资格住在这别院里,除了各科博士,其余人都没有资格,比如甲和丙。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对郎中乙的家庭成员做一个简单的介绍。
其母,不详!
其父,姓刘,名刚,字双江!
至于郎中乙......他叫刘启铭。
是的,没看错,就叫刘启铭!
如果唐河上知道这个名称,一定会拍拍胸脯,说一句还好你丫的不信李!不然,唐某怎么敢踹你?
且说刘启铭回到了家里,为侍御医的刘刚还未回来。
其母是一下子就看到了儿子脸上的不愉快,关切问到:“儿子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给娘说说呗?”
小刘同志摇了摇头,自己在外头受的气和母亲说个啥,自己已经不是娃娃了,受了欺负找娘么?
刘启铭直接将自己关到了房间里,直到自家老爹回家,也没有从房间出来。
“老爷,咱儿子好像被人欺负了!”
刘母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丈夫。
刘刚刘双江闻言愣了一下,心中顿时冒出一股邪火。
今天儿子去东宫,那是自己安排的。其目的其实很简单,自己的儿子在跌打方面也算得自己亲传,送到东宫去美其名曰为“帮忙”,实际上就是在那两个不止到哪里来的外来郎中乱来的时候,儿子可以出来救场。
可儿子居然被欺负了,被几个赤脚郎中给欺负了!
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
刘刚眉头高高皱起,他敲响了儿子的门,他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进来!”
屋内的刘启铭正正襟危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奋笔疾书,敲门声音响起之后,他没有询问是谁,只是让人进来。
老刘自然不会和儿子客气,皱着眉头就走了进去。
嗯?
没见儿子窝火呀!
看情形,儿子这是在写奏章嘛!
老刘继续皱着眉头走到了儿子跟前,只见儿子的奏章已经写了一大半。
刘启铭转头看了一下父亲,没说话,而是继续埋头书写。
他要自己报今天的一脚之仇!
报仇的方式自然是通过奏章把自己今天的见闻写进去!
不,这不是报仇,而是仗义执言!太子可是国本,你们几个赤脚郎中居然将太子的腿给切开,还在太子的腿里安装铁板!谁不知道,人体里不能参杂其他的东西,这种将铁物放进太子的身体里和植入外邪有何区别?这等做法有何居心?
小刘的文笔当真算是不错,至少老刘看来自己的儿子文笔不错。整个奏章写的非常有条理,算得上生动的写出了两个赤脚郎中的所作所为!
嗯?
老刘的眉头突然皱得更深!
自己的儿子在阻止他们给太子安装铁板的时候,居然被一个姓唐的赤脚郎中一脚踹倒在了地上?
儿子长这么大,老子都没打过,要别人来踹么?
刘刚看到儿子写的“臣在阻止他们给太子安装铁板之时,被那唐姓年轻郎中一脚踹到在地,郎中甲和丙碍于武力,竟然继续帮凶!”之时,心中的怒火更深!
被人发现了还暴起伤人?
还有那甲和丙,居然畏惧武力继续帮忙?
伤害儿子的人绝对不能姑息!
甲和丙这两个没有原则、没有志气的郎中绝对不合适再继续留在太医署!
待得儿子写完奏章,刘刚一下子从儿子的手里将奏章拿了过来。
刘刚道:“儿子,这件事儿哪里需要你来做,让爹来吧!”
刘启铭愣了一下,眼里闪过感动,他却摇摇头道:“谢谢爹,只是,这是儿子自己的事情,您来帮我做算什么事儿?儿子不成了被欺负了就找家长的娃娃了?”
刘刚露出一丝宠溺的微笑道:“别说你只有二十岁,就是你四十岁,在爹心里,你也是孩子。”
“爹!”
“儿子!”
父子二人四手相握,满满的亲情。
“好!”
刘启铭几乎热泪盈眶道:“这件事儿,就让爹您去做吧!”
被老爹感动的刘启铭还郑重对老爹行了一礼,他想到我爹是刘刚真好,从小到大,只要自己受了什么欺负爹就一定会给自己摆平!
然而,这种感动仅仅维持了半个时辰,就荡然无存。
吃完晚饭,肚子被踹了一脚的刘启铭觉得有些不舒服,就跑了一趟厕所,回来之时,竟然听到自家老爹和娘亲在说话。
老娘说:“老爷,知道儿子怎么被欺负了么?”
老爹道:“嗯,被人踹了一脚!明天我就帮他报仇!”
“老爷你真好!”
“那是!今晚准备怎么犒劳老爷?”
“老爷~~~!”
“哈哈哈!对了,还有件事儿忘了和你说了!”
“老爷请讲!”
“儿子写了一封奏章,被我给骗过来了!”
“嗯?骗?”
“咳,其实也不是骗,这不是要给儿子一个公道么,所以我就把奏章拿了。”
“儿子知道?”
“当然,不然怎么叫骗?咳,拿!嗨,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夫有把握这份奏章递上去,陛下要给咱奖赏,到时候,指不定为夫能弄个爵位,儿子反正袭爵嘛,他也不亏是不?”
门外偷听的刘启铭一脸粑粑拉不出来的感觉,这尼玛,是亲爹么?
267、庸医,你懂个锤子!
人生最苦闷的事情莫过于此,刘启铭是这样认为的。
即将到手的功劳被抢了,被自家老爹抢了,自己能怎么办?只能有苦说不出来让给老爹啊,还能怎么办?
谁让那是自己的爹,二十年来不管自己是打了人,还是被人打了都永远站在自己身边的老爹呢!
也罢了,就让给老爹吧!
等老爹封了爵,以后自己出去揍了谁之后说“我爹是刘双江”的时候也更有底气不是?
刘启铭对老爹的放纵,导致了一个结果。
就是守着儿子一个晚上终于得到“太子已经脱离危险,只需小半年时间,脚就应该能够恢复如初”的结果的李二陛下在上朝之后立马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因为,刘刚刘双江这个太医署唯一的有资格参加朝会的从五品侍御医在上朝的第一时间丢出了一颗重磅炸弹:“陛下,臣闻昨日有人将太子的腿给切开了,还在太子腿骨断裂的地方镶嵌了铁板!陛下,这等做法简直荒谬至极,人体诸多病症都由外邪入体产生,现在给太子体内植入铁板,这不就是给太子殿下弄了一块巨大的外邪在体内么?
太子乃是国本,怎可让人如此坑害?臣作为侍御医有责提醒陛下,并请陛下将那两个骗到皇宫的赤脚郎中压入天牢问罪!”
怎么能够不难受?
刘刚你个白痴!你这样直白说朕被骗了,不就是说朕笨么?人人都知道朕圣明,你说朕笨,你让朕情何以堪?再说了,你丫的都不知道那两人的身份,一个是唐河上,朕的女婿!他会害自家大舅哥?另外一个是孙思邈,神医的说!怎么可能是赤脚郎中?
李二陛下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解释!
正是此时,最近搞吏治搞得风风火火的大唐最高检察官王珪一下子站了出来。咳,王某保证,这不是当御史时候形成的职业习惯,而是太子是国本,如果刘御医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两个赤脚郎中就违了法!还是直接违反了刑法(《唐律疏议》)!
所以,王珪一下子从刘刚的手里接过了奏章,急不可耐看了起来。
“嘶!”
王珪深吸了一口气,越看越心惊!
几十年的御史台经历告诉着王检察长,这奏章上的内容条理清晰、逻辑正确,虽然有比如“无影灯”“镊子”“止血棉”等等从未听说过的名词,可这应该是差不了了。
闭上眼睛,王检察长用最近寻找证据时候形成的在脑子里复盘贪腐的新习惯,快速在脑子里补齐了画面!
太子李承乾被敲晕之后绑在了床上,两个身穿粗布短衫尖嘴猴腮之人在一种叫做“无影灯”的灯具之下站着,如同鬼魅!
其中一个人道了一句:“刀来!”
另外一个人抽出一把如同杀豚刀一般大小长短的特制锋利刀具给递了过去。
然后他们合伙按着太子的腿就开始切割!
“卧槽!好阔怕!”
王珪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道:“陛下,臣敢问陛下,此事是否属实?”
“王爱卿,误会了!”
李二陛下揉了揉眉心,解释道:“......”
然而,李二陛下还来不及说出后面的话语,一个皇帝最害怕的人一下子站了出来。
他姓魏,名钢铁耿直之男人,简称魏铁男!
“陛下!”
老魏一步跨出来:“不必解释!太子是国本,臣就想知道,太子的腿是怎么断的!陛下又怎么会瞒着所有人请宫廷以外的郎中?”
对哈!
老魏明显抓住了整件事情的重点!
太子先是断了腿,然后才是请的太医署以外的郎中!
莫非,太子惹了陛下生气,陛下把太子的腿给打断了?
咦!好大一个瓜!
咳,不对,好大一件事儿!
虽然说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可李承乾是太子啊,大唐未来的皇帝啊!你这个现在的皇帝打就罢了,怎么能一下子把腿都给人打断了?这太子是偷了你的后宫么?
“咦!”
老程情不自禁摸了一下自己的头,愣愣道:“看来陛下才是真狠啊!老程说了好多次要打断程老三的腿,可终究狠不下心来,陛下......”
“闭嘴,陛下不是那样的人!”
出言的是秦叔宝,他淡淡道:“其中必有隐情!”
“对对对!”
李二陛下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腿上道:“还是叔宝了解朕,这中间是有隐情的!”
“那,陛下的意思是说,太子的腿是真的断了咯?”
杜如晦面色凝重站了出来道:“还请陛下说说,太子断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太子乃国本,可不是一家之事,臣等有知道事情原委的必要。”
“克明说得对!”
房玄龄也站了出来道:“太子是储君,腿断了,为何?能否治好,怎么治疗,这件事儿大家都应该知道!”
“那个!”
刘御医有些愕然:“诸位,下官弹劾的是两个赤脚郎中在太子的断骨之处植入了铁板这样的外邪,并非是弹劾太子腿断了啊!”
“咳,抱歉,刘御医,咱们关注的点不一样!”
魏征耿直道:“你关心的是两个赤脚郎中乱来,放心,这一点王检察长肯定和你的想法一致,虽然你们一个是维护医学,一个是维护法律。而咱们其他人,更关心国本。”
对着刘刚说完,魏征才转身对着皇帝说出了大伙儿的心声:“陛下,请告诉臣等,太子为何会断腿,同时请陛下传召两位给太子治疗伤患的郎中吧,咱们也应该了解太子的伤现在到底如何了!如果那两位郎中确定太子已经无碍,所有的事情就都不是事儿了。如果,他们不能确保太子无恙,臣以为当按照律法处理!毕竟,植入铁板确实闻所未闻!”
“臣附议!”
“臣也附议!”
“附议!”
“......”
文武百官,个个站出来附议,哦不,还有一个人没站出来,那是晓得自己儿子带着太子去了太白山唐俭。他此时正想着是不是自己儿子把太子的腿给弄断了呢!
好吧!
皇帝耸了耸肩,反正太子怎么断的腿和怎么治疗腿唐老四都清楚的很,让唐老四来解释正好合适。
李二陛下给老太监使了一个眼色,老太监当然晓得皇帝的意思。
嘴巴一撅,老太监转身往东宫走去,边走还边嘟嘟:“有了事儿都让女婿抗,那是女婿,半子又不是亲儿子。”
东宫到太极宫太极殿不远,也不进,走路得两刻钟,这一来一回就是半个时辰。
所以,唐河上和孙思邈到太极殿的时候,百官们早已等的不耐烦了。
“唐四郎,你怎么有空来早朝?”
魏征看着唐老四来了,喜出望外将唐老四拉住道:“你来了正好,一会儿帮魏叔叔问问陛下,太子是怎么受伤的。”
杜如晦也凑了过来,对唐河上道:“四郎来了哈,刚刚有人说太子的腿里被植入了铁板,你治好了为叔的消渴之症,懂医术,一会儿你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唐老四脸色很精彩,他知道今天这朝会的内容,老太监说过。他只是没想到,老魏和老杜都还不知道就是他自己给太子装了铁板。
跟着唐河上一起进入朝堂的孙思邈也处在这种情况之中。
朝堂里不乏有认识孙思邈的人,比如李靖,又比如王珪,再比如......还真不少。
“咳!”
李二陛下干咳一声,制止了朝堂上的喧闹,他道:“诸位,唐河上和孙道长就是给太子安装铁板的正主,尤其是唐河上他最清楚太子是怎么受伤的,诸位有什么就问他吧!”
这......居然是唐老四?
魏征和杜如晦纷纷瞪了一眼唐河上,仿佛在责问:“为啥不早说。”
唐老四笑着投递了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对着大伙拱了拱手解释道:“诸公,皇后生产在即,太子、吴王、越王仁孝,恐皇后有难产危险,所以跟着小子去了一趟太白山,请这位孙道长前来给皇后保驾护航。在回到长安的时候,太子的马太过疲惫倒地了,太子不幸摔断了小腿。而用铁板给太子治疗腿的人,就是我和孙道长。”
唐老四此话一处,朝堂一下子安静了。
皇帝咧嘴一笑道:“诸位,刚刚都还在质问,太子为何受伤,又为何要用铁板这个外邪么?唐老四来了,有什么话畅所欲言嘛!”
大臣们大部分脸色难看,唐老四做的事情,还说个锤子?
只是,李二陛下显然要乘胜追击,以报刚才被人盘问的仇,他继续道:“没事儿,有什么问题就说嘛,唐河上又不记仇。”
百官们的脸色更难看了,且不说唐老四本来就靠谱,光说唐老四记不记仇这件事儿,有一说一,王家、崔家、卫家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狗皇帝,你哪里来的面皮睁着眼睛说瞎话?
“咳!”
面对李二陛下嚣张的气焰,以及同僚们鹌鹑一般将头缩了起来,魏铁男干咳了一声,出言道:“陛下,过了过了!咱们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儿是唐河上做的嘛!何至于如此?唐河上,咱们大家是都信得过的,这小子虽然看上去不着调,做事情天马行空,可哪件事儿没做好?”
老魏给了言语,李二陛下也不好意思再追究,准备草草结束这一场闹剧。
正是此时,刘刚一下子站了出来,作为御医,他有着自己的职业操守!当然,这是自以为!唐老四,刘刚听说过,也见识过,可医学是个严禁的东西,他不认为唐河上其他方面做得好就能在医学上胡来。
刘刚道:“陛下,作为侍御医,臣有几句话不得不问唐少匠!”
李二陛下咧嘴一笑,露出了一脸兴致的表情,他是真想看看自己这位侍御史和唐老四能碰撞出什么花来。
伸了伸手,李二陛下没说话,却用动作表示刘刚继续。
刘刚转身对唐河上行了一礼,然后道:“敢问唐少匠,你和这位孙道长是否将太子的小腿给切开了,是否给太子的腿里安装了一块铁片?”
唐老四耸耸肩,问道:“谁告诉你的?”
“哼!”
刘刚冷哼一声道:“我儿子刘启铭告诉我的!是他亲眼看见的,你还踹了他一脚。”
“哦!”
唐老四哦了一声,答道:“想来来了,他弄熄了灯,差点让太子危险了,我是踹了他一脚。他叫刘启铭?你敢给他启这个名字,莫非你叫刘刚,或者刘双江?怎么了,你要给你儿子出个头?”
“老夫就叫刘刚,字双江!”
刘御医冷冷道:“出什么头?老夫不懂!但是,唐少匠这样做,是置太子的生命于不顾!”
刘刚不等唐河上说话,对所有人拱手道:“诸位上官、同僚!现在已经证实,唐少匠和这位孙道长把铁板植入了太子的身体里!就像本官所言,那玩意是外邪,他们是置太子于不顾!”
然而,刘刚这个时候才发现在场的所有人对他的话不屑一顾,甚至于,有些人居然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这让刘刚有些茫然,这是为何?
“呵呵!”
唐河上冷冷一笑,用一句话告诉了刘刚为何,他道:“庸医,你懂个锤子!”
“爽!”
这是在场绝大部分官员对唐河上这句话的感受,尤其是那些了解唐河上或者认识孙思邈的人。
咳,我们不是屌丝,但是这不妨我们看着别人被打脸的时候很爽!
接下来,按照唐河上的惯例......
还有不少人开始推测后面的事态走向。
果然!
唐河上一步跨出,冷冷道:“谁告诉你植入钢板就是外邪?”
“铁会生锈!”
刘刚一脸倔强,仿佛再说,所有人都不支持我,真理也会支持我!
“呵呵!”
唐老四冷笑道:“你不光是个庸医,还很无知!长孙尚书,告诉他,我找你拿的不锈钢是怎么回事!”
长孙无忌摆了摆手,仿佛在说:你说就是,我不抢你风头。
唐老四这才道:“本官用的是最新的钢材!用特殊金属制造,虽然不敢保证十年八年不生锈,可两三年不生锈肯定没问题。”
“即便是如此,人的骨头上怎么能镶嵌钢铁!”
刘刚依旧倔强。
唐河上自然是继续“呵呵”一笑。
268、皇后要生了!
唐河上冷冷问到:“我问你,断骨之处为何要用木板加固?”
这是最基本的医学常识,能够成为侍御医的刘刚肿么可能不知道,他嘴角一瘪道:“当然是将骨头固定,让骨头按照固定的方向生长同时防止骨头脱落!”
“既然可以在外部用木板固定!”
唐河上冷冷道:“那为何唐某不能在确定不对太子产生影响的情况下,切开肌肉,将钢板安装在骨头上,起固定作用?
你是老郎中了,真的想不通这种固定方式的好处?还是说,你刻意为了反对而反对?”
这就有些上纲上线了,刘刚闻言一愣,立马出言道:“并未,老夫不是那样的人!”
说实在的,刘刚是真没想到这一茬,但凡正常点的人谁能想到把人切开,然后在骨头里面钉铁板?
刘刚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下,他这才发现一个问题。
如果,如果说唐河上所说的钢板植入人体不会发生任何差错,那么,这种切开肉,然后在骨头上用铁板加以固定的方式......那时真的很有可能让一个人的骨头生长恢复如初的!
此时此刻,刘刚已经有些确定唐河上的做法,或许真的是对的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唐少匠,刘某只有一个问题,您如何证明人体里植入铁板不会出现差错?”
还真是问题老年,唐河上翻了一个白眼,实在不想解释。
李道宗读出了唐河上的不耐烦,跨出一步到:“那啥,刘御医,在给太子安置铁板之前,唐四郎先在几个死囚身上做过测试。嗯,就是把死囚的腿打折,然后切开用铁板接骨固定。目前已经过去四天了,死囚们除了暂时无法用脚,其余并未出现异常。”
唐老四耸了耸肩,仿佛是在说“听见了吗?确定没有问题!”
刘刚一下子面色如灰,对着李二陛下行礼道:“陛下,是臣孤陋寡闻了。请陛下治罪!”
“行了!起来吧!”
李二陛下摆了摆手道:“治什么罪,你也是不知道这件事。再说了,切开人体植入钢板这种事儿,本来就比较骇人听闻。你能仗义执言也算不错,姑且算你无功也无罪。”
“陛下圣明!”
朝堂诸公无不称赞皇帝的仁慈。
“那就退朝吧!”
皇帝摆了摆手,准备离去。
“等等!”
唐河上却是站了出来,他道:“陛下,诸公,本来有些事儿小子并不准备说出来。可如今闹了这样一出,我觉得还是说清楚为好。”
“刘御医!”
唐河上转身对着刘刚道:“只怕令郎还写了唐某踹了他一脚吧?本来唐某不准备追究,如今还得和你说一说。令郎的胆色真的挺小,见着血就走不动路,这可不适合做郎中。再者,大家都忙于做手术,令郎不帮忙不说,还把灯弄熄灭了,险些将太子置于危险之中。
回去之后,他居然还写奏章歪曲事实,这就是人品有问题了。当然,弄熄灯只是他无心之失,可以不做计较,但是其人品,唐某认为令郎已经不适合在太医署从业了,你以为呢?”
做爹的,哪里能不知道自家儿子的尿性?
唐河上还原的真相,刘刚没有一丝怀疑,他点点头道:“多谢唐少匠提醒,下官知晓怎么做了!”
朝会终于结束,刘刚苦笑着走出了太极殿。
他很埋怨儿子,要是儿子早点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哪里会闹出这种事儿?
这当然是刘刚给自己找的借口,即便是晓得自己儿子有错在先,刘刚大抵也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在朝堂露面的机会,不然也不会直接抢儿子的奏章。
偷鸡不成,是最好的写照。
功劳没有摸到,刘启铭也被开革出了太医署。
老爹回到了家里,刘启铭得知今日发生的事情后,一下子哭了出来,以现在这情形看来,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在人前逼逼一句:“我爹是刘刚了!”
其实,不管刘刚是不是已经将刘启铭给开革了出去,唐河上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关注。
结束了朝会,唐河上和孙思邈直接回了东宫。李承乾虽然脱离了危险,这不代表着就可以掉以轻心。唐河上和孙思邈还得实时监控李承乾的体温,毕竟是太子、舅子,不是死囚不是?
老李同志仿佛是为了给自己救赎一般,给儿子准备了好多猪蹄,明显是要让儿子吃到腻歪!
不得不说,长安学院的伙食是真不错,李承乾良好的体质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小伙子从昨晚到现在,就发了一次低烧。
唐河上问过李承乾感觉怎么样,小伙子也实诚,说自己除了脚上很痛,其他没有任何不适合。
疼痛这个问题,唐老四没任何办法,除非再让李承乾喝一次蒙......咳,麻沸散!
止痛片这种高级货唐老四现在还没办法弄出来,所以,只能让李承乾给忍着。
小伙子疼的呲牙咧嘴,看的李恪、李泰还有长乐一个丫头心疼得紧。
兄妹几个没有磨着唐河上想办法,反倒是自己思考了许久才想到一个讲笑话的办法。
嗯,这和唐河上在其母元氏难产之时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如初一折,效果自然不言而喻。在兄弟妹妹们的努力逗乐之下,李承乾还真觉得自己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李二陛下在中午的时候抽空过来了一趟,看着满屋子的欢声笑语,咧嘴一笑转身离去。二爷比谁都清楚,只要自己进去,房间里的欢声笑语大抵会为之一滞,然后变得极其不自然。
唐老四倒是看到了皇帝,瞧瞧地从房间溜了出来。
拱了拱手,唐河上笑着汇报到:“陛下,太子的身子骨不错,挺精神。”
“嗯!”
皇帝嗯了一声,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屋内,曾几何时,自己兄妹几人也是这样来着。
可是到现在,从平阳到老大老四,死得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皇帝常不住的羡慕,唐河上看在了眼里,他笑着打趣到:“陛下,您要是平日别那样端着,咳!”
唐河上还没能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就被皇帝冷冷一瞪给吓成了干咳。
李二陛下二话不说,转身离去。
唐河上有些不满,咕哝到:“呸,活该你无法享受天伦之乐!”
悠闲的时间总会过得很快,一晃就是两三天过去。
有着兄妹们请着学院的假在家里陪伴,心情愉悦的李承乾腿上的伤口仿佛也恢复得快了很多。
五年五月十三,皇后长孙无垢一如往常由杨妃陪伴着在太液池边上喂蚊子......咳,游玩。
临盆在即的皇后也逃不了元氏曾经的产前小抑郁,她嘟着嘴道:“曾几何时还觉得自己儿女双全挺不错,可现在看来,全是些白眼狼呢!这都多少天不来看我这个母后了?”
长孙揉了揉自己硕大的肚子,心有戚戚道:“肚子里这个,可别也是白眼狼啊!”
杨妃忍者笑到道:“姐姐,说什么呢,咱们老李家的种可不是白眼狼。他们铁定有事情耽搁了没办法回来呢。你想啊,他们可都是跟着唐老四在学习呢,唐家小子的纯孝,可是有目共睹!”
“嘁!”
皇后娘娘淬了一口道:“老李家不出白眼狼?妹妹怕是忘了咱们陛下......咳!唐小子纯孝?你还没听说吧,我可是听说了,那厮一走就是好多天,元姐姐都差点不认这个儿子!还有,前些天元姐姐不是难产么,你猜你口里纯孝的唐老四怎么说的?”
“不晓得!”
杨妃摇摇头道:“你知道妹妹不喜欢打听宫外的事情。”
“呵!”
长孙皇后冷冷一笑道:“也亏得你不晓得,才会一直以为唐老四纯孝。那小子在门外吼‘娘,偷偷告诉您一件事儿,我爹说,这次他想您生一个姑娘,还说姑娘是爹的贴心小棉袄!您要是这次生个七妹,他就不会再是家里的老九了!
孩子想来想去,觉得您还是生个七弟好些!毕竟,儿子都是娘亲的保护伞!这样一来,您能得到咱们七兄弟的保护,咱爹也能成功实现愿望,在家里的排行从第九升到第十!’你猜后面怎么着?”
“啊!后面怎么了?”
杨妃闻言直接惊呆了,良久才道:“唐小子这样说,莒国公还不揍死他?”
“聪明!”
长孙皇后忍不住笑着道:“后面元姐姐就生了,还真是个七郎!然后唐俭追着唐老四整整一座府邸。唐老四自然是跑啊,莒国公跑不过,就骑着马追,追了整整几条坊道!唐小子也鸡贼,往摊位里面跑,这才一路跑到了来庭坊。听说两父子还在学院门口,一道铁门之隔大眼瞪小眼瞪了小半个时辰!”
“卧槽!”
杨妃情不自禁吐出一句从儿子嘴里听到的粗话,笑弯了腰:“哎哟,姐姐,这可是笑死我了!唐家父子这闹起来脸都不要了呀!也不怕别人说笑话?”
“呵呵呵呵!他们俩怕个屁啊!”
长孙皇后也忍不住笑意,一手托着肚子,一手还扶在杨妃的背上,准备给她拍拍。
突然,长孙皇后笑脸一下子收住了,取而代之的是眉头深深皱起:“啊!肚子好痛!”
杨妃一下子直起身子来,一脸关切问道:“姐姐是不是把肚子笑疼了?”
“不......不是!”
长孙皇后说话好像很费劲,短短续续道:“我,我,我,肚子,好痛。好像,好像,好像尿了!”
杨妃闻言,立马看向了大妇的下身,这一看还得了!
只见皇后的身下的裤子、裙子已经全部湿透,还有部分水正顺着裤子往下淌在了地面上。
“呀!皇后要生了!”
这哪里是尿?
生过两个孩子的杨妃一下子明白了过来,那是羊水破了呀!
周围的宫女们一下子如同被惊吓的鸦雀,一大部分顿时飞散,剩下几个,忙不迭的扶着皇后缓缓往立政殿走。
“快!快准备!皇后要生了!”
跑开的宫女不是逃了,而是根据在女官主导下演练了多次的“皇后生产预案”开始各自执行着各自的任务。
有的跑向御膳司准备热水,有的跑去太医署通知太医和稳婆,有的跑去两仪殿通知皇帝,还有的是跑去准备产房。
所有相关人员立马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那些个路过听到消息的宫女、小内侍闻言慌忙往自己主子的住所跑去。
“贵妃/德妃/......妃,奴婢听到她们在说皇后要生了!”
“看着不像是演练,应该是真的要生了!”
短短半盏茶的时间,整个皇宫都知道了皇后临盆的消息。
李二陛下一下子丢下自己手里的奏章,火急火燎往立政殿赶去。儿子曾经说过的话,在皇帝的脑子里回响“母后年逾三十,又因风疾身子薄弱,怕会难产......”
“可千万不能难产啊!”
皇帝加快了脚步,心中默念。
与此同时,阴妃、韦妃、郑妃......几乎是所有的嫔妃、女官都开始往立政殿赶去。
后宫之主生产,能怠慢了?
唐河上、孙思邈、李恪、李泰、李丽质还有躺在床上的李承乾毫不例外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唐河上和孙思邈对视了一眼,分别挎上一个唐河上制作的药箱往立政殿奔去。
“快!”
李承乾一下子坐了起来,吩咐道:“快拿我的拐杖来,我要去等候母亲生产!不,直接抬我过去,拐杖也给我带着!”
李恪慌乱的抓起李承乾的拐杖就往外走,长乐倒是细心些,一直陪在李承乾的声旁,不断让抬着李承乾的内侍们小心些,走慢些。
李泰是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陛下!”
跑到立政殿的唐老四和孙思邈对皇帝行了一礼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稳婆,太医都已经进去了!”
李二陛下深吸一口气道:“现在还不晓得情况,只求皇后平安无事,二位也最好不要派上用场才好!”
皇帝的心情,唐河上和孙思邈都理解,包括他们自己都希望自己不会排上用场,因为,那样才表示皇后没有任何危险。
269、放开那个皇后,让我来!(6000字)
没多久,李泰到了,李恪、李丽质和几个姐妹也联袂而至。
“父皇,母后咋样了?”
兄妹几人异口同声问出了和唐河上一样的问题。
李二陛下明显是不想让孩子们过于担忧,淡淡一笑道:“这才进去呢,担心什么?”
有一说一,李二陛下实际上是不想几个丫头过于担忧,至于李恪和李泰这两个家伙既然不是小棉袄,那么就自然不在关心之列。再说了,儿子不就是要狠养么?
“李恪过来!”
拉着牵着小李佑的杨妃见着大儿子来了,立马挥手,让大儿子过去。
李恪咧嘴一笑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得到的待遇并非母亲的笑靥如花,而是那羊脂一般的玉手。
那玉手轻轻在李恪的脸上摩挲,而后缓缓移动到了还长有细微绒毛的耳朵上。杨妃突然用力揪住将频道调至长安卫视!
“痛!”
李恪的脸一下子变成了苦瓜,疼痛在脸上堆积,他求饶道:“母妃松手,疼!”
“臭小子!你还知道疼,这些日子死哪儿去了?皇后都说你们几个是白眼狼,都不去请个安,这个节骨眼知道跑过来了?”
杨妃的脸上堆满了怒气,手上的力度丝毫没有减弱,她道:“唐家小子的仁孝你们不学,非得去学十天半个月不见个人影!”
李恪终于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何这样生气了,立马讨饶道:“我的亲娘啊,你误会我了,你的儿子怎么可能是白眼狼?这些日子,不是听说母后要生产了吗?咱们哥几个特地跑了一趟太白山,请了一个神医回来,就是为了给母后保驾护航。”
“嗯!还算有点良心!”
杨妃闻言瘪了瘪嘴:“不过,外面的郎中有宫里的御医们强?”
“谁说的?”
母妃看不上哥几个花了大力气请来的神医,这让李恪有些不服气,嘴巴一撅道:“那神医可厉害着呢!大兄摔断了腿,就是孙神医和唐四郎一起把大兄的腿给切开,然后用铁板把骨头给接上了,据说是要小半年,大兄就能痊愈?”
“什么?”
杨妃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惊呼道:“太子的腿断了?还是切开肉之后接的骨头?还有,你们请来的神医姓孙,孙什么?”
惊讶中的杨妃无意间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哎哟!娘,放手!”
李恪吃痛之下,慌忙挨个解释,生怕时间拖得越长自己越受苦,他道:“是,大兄坠马了,折了腿。唐河上和孙神医将腿部的皮肉切开,然后用铁板把骨头固定好了。孙神医叫孙思邈,是个老道士!”
宫廷出身的杨妃哪能没听说过孙思邈的名号?这才松开揪着李恪耳朵的手,她展颜笑道:“算给你记一功,居然把孙道长给请来了!”
李恪揉着耳朵不敢言语,生怕耳朵再遭殃。
正是此时,李承乾也被几个太监抬着到了立政殿。
皇帝立马迎了过去,皱着眉头呵斥道:“知道自己腿脚不好,还出来晃悠做啥?”
如此明显的关心,让小胖子李泰有些吃味。老大有老爹关心,老三虽然被姨娘揪了耳朵,可那也是母爱不是?
轮到自己......
小胖子觉得自己此时有些爹不疼,娘没法爱。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你大兄的拐杖拿过来!”
老爹飞来的横骂,让李泰更是醋意盎然,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屁颠屁颠的将拐杖给送了过去。
当然,这不能阻止李泰在心里暗骂:狗日的李恪,刚才要是不把拐杖丢给我,我能被父皇骂了?
这一切,唐老四自然是看到了,此时他心里多少有些复杂。不是担忧皇后是否会难产,而是唐老四比谁都清楚,原本历史剧本上李泰和李承乾之间的待遇完全互换了。好与坏,唐河上说不出来,至少......就目前而言糖出现的几率大概已经小到了极点。
接过李泰手里的拐杖,由父皇和弟弟扶着的李承乾觉得自己此时的出场大抵是十二三年来的最巅峰,没有之一。
诸多嫔妃、皇子,见着李承乾杵着拐杖由皇帝和李泰扶着而来,倒是纷纷上前询问情况以表关心。李承乾自然知道,其中的真心与假意有多少。
生于皇家,当了五年太子的他早已习惯如何应付,笑着回礼过去,然后在自家老爹身后坐着,一只脚着地,一只脚放在胡凳之上。
李泰对这个区别对待倒是没有眼红,毕竟,老哥当晚麻沸散过去之后的疼痛样子......挺渗人!
同样是生产,同样是一墙之隔,元氏能够听到儿子在外头当着唐俭讲一个冷笑话,可长孙皇后却听不到外头的丝毫动静。
这是皇宫和莒国公府的差异,更是立政殿和唐俭卧室的差距。
这个差距,嗯,和唐俭与皇帝的差距一样。一个顶天从一品,另一个不需要品级。
屋内,躺在床上,由四五个稳婆,还有侍御医刘刚照料的长孙皇后在这短短时间里已经经历过了好几拨阵痛。
是的,阵痛!
女人生孩子,从来不是一下子就痛几个小时,而是,间歇性的阵痛。
那是每一位母亲的噩梦。这种痛从最轻微的状态开始逐渐加剧,越来越痛越来越密,直到每两分钟一阵刺骨剧痛。伴随着阵痛的,是稳婆对宫口张开情况的检查。
这种疼痛,男人是基本上不会了解的。当然,唐老四可以想象,因为此时他的老阔里有一个知识点,叫做女人生孩子就系一根线在男人高丸上,女人分娩阵痛抽搐时不经意拉线,男人就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疼了。
这个知识点让唐老四下意识觉得身下有一股很浓烈的凉意,可仅仅片刻,这股凉意一下子烟消云散。
这是自家丈母娘生孩子,自己害怕个球?
即便是要在那啥上栓一根线,也轮不到自己啊,怎么着也得老丈人去尝试不是?
唐老四托着下巴,一脸坏笑。
仿佛已经看到了老丈人无限蛋痛的场景,那场面,真是让人舒心。
“唐小子,想什么呢?”
老道士一句问话将唐老四叫醒。
“咳!”
唐老四干咳一声,只说了一句“没啥!”
总不能告诉老道士自己刚才的幻想,更不可能让老丈人去拴一根绳子......吧?
等待,永远叫人觉得漫长。两刻钟过去,站在深秋的皇宫里,唐河上都觉得自己等得发冷,更是觉得时间好像过了好久。
比起唐河上,更加在乎屋里的产妇的李二陛下、李承乾、李恪、李泰,各位后妃皇子皇女比唐河上更加觉得时间过得太慢。
皇帝已经开始如同拔掉了触须的蚂蚁,原地打着转。转得李承乾头皮发麻却又不敢出言阻止。
腿脚好着的李泰倒是想跟在老爹的屁股后边转悠,却理智的克制住了,他怕挨打。
“娘娘,加油!”
屋内,稳婆对着冷汗已经被擦拭了不下十次的长孙皇后道:“宫口已经开了一指宽了!”
“啊......!”
皇后吃痛,惨叫一声骂骂咧咧道:“这都过去多久了,居然才开一指宽?本宫这是造了什么孽,已经生了四个不来看我的白眼狼,现在还要生这个在肚子里折腾我的白眼狼!”
“过去了一刻钟,已经很快了!”
稳婆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她宽慰道:“皇后,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宫口全开,您就能生产了。”
然而,稳婆善意的谎言并没起到鼓励的作用,反而让皇后骂得更凶了:“什么?这才一刻钟?哎哟,这是要痛死老娘么,才一刻钟就痛了这么多次!”
稳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谁也不敢说话了。
生产的妇女,体力可是相当重要,这谁要是再接话,皇后不还得继续骂?难道说话不消耗体力么?
“噢哟!”
皇后可没有遂了稳婆们的心思,没人搭话,也能自言自语啊!她惨叫一声道:“小兔崽子,你是娘的冤家么,这么痛,老娘生你几个哥哥姐姐的时候没见得像你这样?”
疼痛中的皇后越骂越起劲,仿佛想一口气把这一辈子受的气都给骂完才算数。
可随着她的说话,脸色越来越开始发白。
“不好!”
刘刚能当侍御医,这绝对不是靠着裙带关系,而是实打实有着不错的医术。见着皇后的脸色开始变化,刘刚心里暗自叫了一声,立马出言道:“皇后,少说些话,保存点体力吧!生产是个持续的过程,您忍忍,现在开始深呼吸可好?”
“对对对!”
一个稳婆一下子醒悟了过来,对着皇后道:“皇后,您跟着奴家做。来,咱们呼气~~吸气~~~!对对,就是这样,呼气~~~......”
为何要深呼吸,稳婆说不出来原因。她也不晓得什么叫增加空气的进气量,提高红细胞里面的含氧浓度。这种吸气的办法,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确实很有效。
皇后被稳婆带着节奏呼吸,疼痛时候的呻吟也慢慢开始转变成闷哼。长孙皇后那苍白的脸上也开始有一丝血色出现。
一切,似乎正在好转!
一直注视着这一切的刘刚深吸一口气,悬着的心,开始回到了原地。
“皇后,开了两指了!”
“皇后,开了三指了!”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一切就像是刘刚预想中的一般,长孙皇后脸上虽然没有起红霞,可一直能够看到些许血色。皇后的脉搏也十分稳定,只要这样持续下去,或许再需要一个把时辰,不,不,不,不需要一个时辰,就能完成生产,母子平安。
坐在胡凳上的刘刚直了直身子,心里再度稳定不少。
时间继续推移,屋外的皇帝还在踱步。
李泰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唐河上的身边,他压低声音问道:“四郎,怎么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唐河上咧嘴一笑,答道:“安心些,没有动静就是最好的事儿。最好是用不上我和孙道长,你说呢?”
聪慧的李泰哪里会听不懂这句话,他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长孙皇后觉得自己深呼吸开始有些困难了。应该是老毛病犯了,长孙皇后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些哮喘不是太严重。所以,她没有告诉刘刚,这么些年早就习惯了。
只是,长孙皇后忘了一个问题,现在这个节点并不是平时,她此时是在生产!
“五分了,开了五分了!”
稳婆继续报道着。
长孙皇后眉头猛然一皱,这一股疼痛明显比之前来得更猛烈。疼得她一下子岔了气,然后......她忽然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
刘刚一下子从胡凳上坐了起来,一直关注皇后脸色的他正好看到了她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荡然无存。
随后,皇后奋力在吸气,却仿佛如同一个破了的风箱,吸不进去了!
这!
这!
这!
这是气疾!
“啪!”
一下子醒悟过来的刘刚一巴掌甩在了自己脸上,怎么就忘了皇后的气疾了?
“皇后的气疾复发了!”
刘刚慌忙写下了一张药方道:“快,去熬一碗参汤,然后熬药!快!”
宫女们快速跑了出去,熬药的,熬参汤的,一下子忙活了起来。
刘刚的选择是正确的,参汤治不了气疾,却能吊命。能够将皇后的身体给吊到气疾的药来!
“发生了什么事儿?”
跑出立政殿的宫女被皇帝见着了,他一脸关切问到。
“娘娘气疾犯了,现在无法呼吸,刘御医让我们熬参汤,熬药!”
宫女一边跑一边回答,丝毫不理会身前阻拦的人是皇帝。
气疾?
无法呼吸?!
这尼玛还得了?
李二陛下闻言,二话不说就往立政殿闯去。
“陛下!您不能进去!”
阴妃、杨妃、韦妃还有郑大......咳,郑妃四人一齐出言拦截。
宫女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她们都知道皇后有危险,可是,皇帝这个时候是不能够进产房的。
产房,这个时代被认为是污秽之地,要是换作平常百姓人家,产房可是要定在柴房这些落破地方的。男人更是不允许进去,哪怕是皇帝也不行。
“让开!”
皇帝冷冷道:“观音婢在里面有危险!你们没听到吗,她现在无法呼吸了!”
“陛下!”
杨妃出言道:“臣妾知道您心忧姐姐,可是您进去也没什么作用啊!”
四妃里,最先跟着皇帝的就是杨妃,和皇后关系最好的要是杨妃,要是别人阻拦,铁定是拦不住的。
杨妃现在开了口,李二陛下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忧心忡忡道:“吉儿,你说怎么办?朕总不能干着急吧?”
“陛下莫慌!”
杨妃拉住了皇帝的手,她道:“太子殿下和恪儿他们不是请了孙道长来么,让孙道长进去看看吧!”
对哈!
李二陛下一下子回过神来,转身跑向了老道士:“孙道长,皇后此时危急,还请您进去看看!”
“好!”
老道士自然也听到了宫女说的话,应了一声就开始朝着立政殿里边走。
唐河上自然也是跟着孙思邈往立政殿门口走。
不曾想,他突然被人拉住了!
“你去作甚?”
拉住唐河上的正是老丈人李二陛下,李二爷铁青着脸,一脸不愉快。仿佛在说:孙思邈是郎中,进去很正常,你唐老四跟着气什么哄?莫非,你想借着这个时候,去看丈母娘?这一进去不是么都看光了?
朕的女人,是你唐老四能看的?
这尼玛!不是给朕头上来点颜色么?
“我去帮忙啊!”
唐老四一脸坦率道:“这个时候了,臣也是郎中啊!陛下你忘了,太子的腿都是我和道长一起搞定的!”
“不许去!”
皇帝的脸上青筋暴涨,眼睛里充满了杀意。
这尼玛,怎么突然就矫情起来了?
唐老四愣了一下,大约想到了自家老丈人的想法。他苦笑不得道:“陛下,您想什么呢?臣这个时候,真的是郎中,眼里没有男女,只有病人!”
“朕什么都没想!”
皇帝摇摇头,对唐老四的猜测矢口否认:“反正你就是不能进去!”
这尼玛还说什么都没想?
唐老四都想甩给自己老丈人一个巴掌给甩过去,奈何打了皇帝要杀头,地位和实力都不允许!
唐河上只能试着说服皇帝,他深吸一口气道:“陛下,皇后现在无法呼吸了!光靠参汤和遏制风疾的药物是没办法实现救治的。您要想到,皇后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呢!到时候孩子缺氧怎么办?
臣没有危言耸听,也没时间和您解释什么是氧气!臣只能说,整个大唐,论到急救臣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臣药箱里有工具,就是为了应付皇后气疾发作无法呼吸而用!”
皇帝还是不放手,他依旧摇着头。
“李世民!”
这下,唐老四怒了!
他咆哮道:“你TM能不能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肮脏!给你说过了,里面的皇后现在危在旦夕,参汤熬出来需要多久?风疾的药需要多久?老子进去是去救人的,你堵着老子做什么?”
唐河上直接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骂得皇帝一愣又一愣!
皇帝指着唐河上道:“你......”
“你什么你!里面是你媳妇,还有你的孩子,不要了么?”
“我......”
“我泥煤啊!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准不准我进去给个准话,你耽搁得起,你媳妇耽搁不起!”
“......”
皇帝张了张嘴,还没说出一句“狗日的,你敢骂我!”就被唐河上一下子给掀开了!
唐老四也不理会皇帝的感受,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孙老道已经接替了刘刚的位置,正在给皇后把脉。
刘刚一脸惊讶地看着唐河上道:“你怎么进来了?”
唐老四没理会刘刚,而是看了一眼床榻上M着腿,脸色苍白的皇后,然后才对着孙思邈问道:“道长,皇后情况如何?”
“不妙!”
老道士摇摇头道:“现在已经很难呼吸,参汤和药石一时间都难以到位,再拖下去皇后即便是回来了,肚子里的孩子怕是难了!”
直至此时,唐老四有理由相信,这就是历史的车轮。那百科全书上没能记载下皇后的难产,但是皇后一定是因为这次生产动了元气,只有如此肚子里那个会名叫兕子的小丫头才会先天不足,皇后也才会在后来还剩下一个新城之后撒手人寰。
谁愿意看着自己丈母娘早早命陨?
唐老四深吸一口气道:“道长,放开皇后,让我来!我应该有办法让皇后恢复呼吸,至少不会缺少空气!这样,肚子里的孩子和皇后的危险性都会减小不少!”
“有把握?”
老道士皱眉看着唐河上,眼神里仿佛在提醒唐老四,这可不是小事!
“有!”
唐老四递出一个安心的眼神。他比谁都知道这不是小事,救回来了皆大欢喜,救不回来,就凭自己刚刚骂皇帝的举措就九个脑阔都不够砍!
老道士不含糊,让出了位置。
“你!把皇后的嘴巴掰开,给皇后度气!你吸一口然后吹给皇后!记得捏住鼻子!”
唐老四一边从挎着的箱子里拿出一个物件开始组装,一边对着身旁的宫女道:“快!愣着做什么,等我啊?”
“诺!”
宫女回过神来,一手捏住了皇后的鼻子,然后开始人工呼吸。
“对,就是这样,度完一口,闭上皇后的嘴巴,然后再吸一口再度,不要停!”
唐河上继续吩咐,要不是眼前之人是皇后,别管是不是丈母娘,这种事儿哪里需要去教别人,自己做不就行了?
算了,先让宫女做着,等一会让自己在上!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只见一根指头大小的竹子和一个底部有洞的杯子被唐河上完美连接了起来,竹子的另一端接上了一个鼓鼓的猪小肚。也不知道猪小肚里边是不是填充了什么东西,居然一直鼓着。
弄完这一切,唐河上说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唐河上道:“起开,你这样太慢了,让我来!还愣着做什么,听不懂话?”
270、道长,剖吧!
卧槽!
这么厉害么?
刘刚一脸震惊,作死也不是这样作的吧?皇后的嘴巴,能让你唐老四去吹?
孙思邈也是一脸懵逼,唐老四啊,这好像和咱们说好的剧本不相符啊!
稳婆们一个个眼睛发亮,仿佛是看到了平日里从来都看不到的震惊场面!这可比平日里三姑六婆吹嘘谁谁谁上了谁谁谁的门要来的厉害得多啊!眼前躺着的女人,TM的是皇后啊!这个后生好厉害,皇后的主意都敢打!只要今天他不死,奴家随时欢迎他投稿!倒贴都行!
宫女倒是最正常的那个,她真想说一句“这是皇后!”,可位卑言轻啊!她只能在心里默默道:“皇后,奴家也是没办法,保护不了你了,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如实告诉陛下。让陛下砍了这小郎中的脑袋!”
唐河上的第一个动作没有让稳婆们失望,他用一只手掰开了皇后的嘴巴。
稳婆们在心里大喊:他真的这么猛!他要去吹皇后的嘴巴!
然而,下一个动作,稳婆们的心一下从高处落下,从震惊变成了木然。她们脸上的神情仿佛在说:这......就这样?
唐老四可不管稳婆们是不是已经激动得有了生理反应,他将那杯子状的玩意放在了皇后的嘴上,然后狠狠捏了一下另一只手里的猪小肚。
不,不是狠狠捏了一下!
而是狠狠地来回揉捏!
仿佛,手里的球体和唐河上有着血海深仇。
原来是用这种方法度气?
孙思邈、刘刚还有小宫女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恍然大悟之后,他们略微有一丝的不好意思,咱们都误会唐河上了啊!
反复的捏动一个物体,哪怕是软的物体,都会让人手软,不信的人可以自己做一个小实验。至于找什么球体,作者菌表示不提供。
“咳!咳!咳!”
就在唐河上捏到手软的时候,长孙皇后几声剧烈的咳嗽,人也随即醒了过来。
出现在眼前的第一个人影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唐老四?
奴家并未夜有所思啊,为何会日有所梦?
长孙皇后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她盘问过自己的内心,那些不切实际的思想是早就深埋了的!
等等!
这不是梦!
下腹传来的剧烈疼痛一下子将长孙皇后唤醒,奴家这是在生孩子,然后晕厥了!
呀!
唐老四怎么在这里,那不是都被看光了吗?
下身传来的凉意,让长孙皇后怪不好意思,自己可是唐河上的丈母娘呢!
唐老四倒是松了一口气,赶紧让开位置道:“道长,快给皇后把把脉。”
“好!”
老道士当仁不让,将唐河上换了下来。
孙思邈将手放在了长孙无垢的手腕上,闭上眼睛开始听脉,得出的结果很不理想:“脉搏虚浮,很危险!”
唐老四不是中医,却晓得脉搏虚浮的人是没多少体力的。尤其是自家丈母娘这样才昏厥苏醒之人要想继续生产出了用虎狼之药,已经没有任何办法。
可虎狼之药,那是在榨干人的潜能,眼下是过去了未来怎么办?
怎么办?
唐河上眉头皱起,难道非要用那个办法?一时间,他也拿不定主意。
“参汤来了!”
正是此时,此前跑出去的宫女端着一碗参汤跑了进来。
唐河上不着痕迹挡住了宫女的道路,他轻声在老道士耳边道:“道长,这个时候用参汤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不会!”
后遗症这个词是老道士第一次听到,但不妨他能懂得什么意思,他摇了摇头,有些诧异唐河上居然不懂这么简单的药理。参汤,可不是能吊命这样简单,是实实切切的能够激发人的机体能力。很多续命汤里,人参都必不可少。
要说一点后遗症都没有,那是瞎掰,比如上火?
有了老道士的保证,唐河上这才让开了位置,让宫女将参汤端了过来。
唐河上很有职业操守,他并未借着自家丈母娘喝参汤的这个时间用审视......咳,医学的目光给丈母娘目测身体。
老丈人会不会怪罪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咱是一个有素质有道德的青年!要是没给老丈人保证,还两说,既然都保证了,那怎么也得遵守承诺不是?
再说了,皇后又不是金子做的,有啥好看,对不?
喝完参汤,长孙皇后还是很咳嗽,可脸上的血色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着,这让唐老四情不自禁决定以后自家老丈人要是有赏赐,干脆让老丈人换成人参算球,要什么金银绢布?那玩意重不说,还不好带走。
外头的皇帝要是知道自己准女婿是这个想法也不知道会不会骂娘!
孙思邈依旧是给皇后听了脉,听脉的结果显然还是很不理想,他将唐老四拉倒一边道:“哎,你去给陛下说说吧,老道的建议是保大。”
“没有其他办法么?”
唐老四皱着眉头问到。
孙思邈摇了摇头回答到:“虽然喝了参汤,脉象平稳了些也有力了些,可是参汤到底是激发身体机能的,不能一下子将身体机能补起来。虚不胜补就是这个意思,皇后气疾太严重,这样下去不出一刻钟就又会气疾复发呼吸困难。
你请老道请晚了啊!若是你找请老道一个月,老道给她调理调理身子,顺便遏制一下气疾,或许还能生下这个孩子,现在不具备这个条件了。”
保大和保小?
这个问题永远是个残酷的问题。
保小,对大人何其残酷?
保大,对大人小孩都残酷!
临盆在即,小孩早已是活生生一条生命,更是母亲忍受了十月怀胎辛苦养育的娃娃啊!
唐河上请孙思邈来,不就是为了大小一起保么?他深吸一口气道:“道长,若是小子有办法大人小孩都保住,您愿不愿意帮我?”
“说!”
老道士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却十分有力度!
“咱们需要如此.......”
唐河上一边比划,一边说着自己的构想。
孙思邈越听眉头皱得越高,理论上,他知道唐河上所说的事情是可行的,可那是肚子啊,不是腿!
“道长,时间不等人,下决定吧!”
唐河上郑重道:“就如同太子的腿一样,小子保证一定没问题!”
“好!”
孙思邈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不是最好的办法,确实眼下最合适的办法,他道:“不过,这事儿,还得先让陛下先点头!”
正确处理医患关系,避免医者责任嘛。
这一点唐老四懂,脑子里有太多的案例和可行的办法!唐河上升息一口气道:“我这就去找陛下说!”
说做就做是唐河上一贯保持的行事风格,他推开立政殿的大门直接朝着皇帝走去。
四妃、李恪、李泰见着唐河上面色沉重,一句“皇后/母后如何了?”没能问出来。
“情况怎么样?”
李二陛下没等唐河上先开口,直接问道:“现在脱离危险了没有?”
“先是晕厥,然后宫女用嘴巴度气,臣在给皇后度气,总算是醒过来了!”
唐老四没发现皇帝闻言脸色骤然变得很差,他没发现自己话里的语病,直接道:“喝了参汤,目前暂时稳定下来了,只是,现在皇后的身体不适合继续生产了。所以,臣有个事儿必须让陛下定夺!”
这尼玛,你都用嘴给皇后度气了,才想着有事情让朕定夺?
李二陛下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心中的愤慨给压了回去!毕竟,事关皇后,事关自己的体面,这事儿不能当众说。
他只能用充满杀气的语气道:“什么事儿!说!”
一向察言观色很擅长的唐河上此时一门心思想着屋子里难产的丈母娘,哪里有闲心思去看老丈人的脸色?他直接道:“皇后现在再生产会很危险,如果终止生产,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是铁定没了。为了确保母子平安,臣决定由臣和孙道长用特殊的方式给皇后接生!但是需要陛下同意!”
什么?!
李二陛下面若冰霜,他在心里咆哮,这尼玛你对皇后度了气不说,现在还想给皇后接生?你能提出点更无礼的要求么?
话到了嘴边,李二陛下最终只吐出四个字:“什么方法?”
唐河上比了一个手起刀落道:“切开皇后的小腹,从子宫之中取出婴儿,再将肚子缝合!就像给太子接骨一般,臣敢保证万无一失!”
把肚子切开,取出孩子然后缝上?
李二陛下一下子震惊了,这可是闻所未闻!
震惊之余,李二陛下这是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唐河上?一个能够提出这样荒诞的方式,并且保证万无一失的年轻人......应该不是SP......吧?
思虑至此,皇帝自信了一些,把那个“吧”字去掉了。他深吸一口气道:“可,但是我要在现场看着!”
“没问题!跟我来!”
唐老四拉着皇帝转身就往立政殿走,在场的嫔妃们都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倒也没有再阻拦皇帝。
进入房间里,皇帝的第一反应是看向了自己的妻子。
而唐河上则是对着孙思邈说了一句话:“道长,剖吧!”
271、陛下,是一位公主!
对唐河上的话,老道士点点头表示回应。接下来是二人紧张密布的术前准备。
宫女、稳婆全部被赶出了立政殿,倒不是怕她们学到了手艺,而是手术时候越少人在场,越不容易滋生细菌。
刘刚倒是没被赶出去,不知道是唐老四想留下一个人帮忙打杂,还是想着让刘刚见证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技术。
净手、除菌、消毒......皇后平日里坐的软塌被弄成了临时手术床。
唐河上和孙思邈做得十分娴熟,看着刘刚是一愣愣,根本看不懂!
尤其是给整个房间喷洒烈酒,这让刘刚更是不明所以。莫非,这是要用酒把里面的娃娃弄睡着,然后伸手进去拽出来?
刘刚都一脸茫然,李二陛下自然更是如此。他只能木然看着唐河上和孙思邈忙上忙下。这种情形,也让皇帝认清楚了现实,别添乱,安心看着就是!
然后,皇帝看着唐老四端上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对着长孙皇后道:“皇后,这碗药对生产有益,您喝了吧!”
长孙不疑有他,挣扎着半坐起身,将那米酒蒙......咳、麻沸散混合在一起的黑黢黢的液体一口给吞了下去。
不多时,浓浓的困意传来,让皇后直接无视了疼痛沉沉睡去。
唐河上走到了长孙皇后躺着的床榻头部,转头对着李二陛下歪了歪头道:“过来搭把手,把皇后抬过去!”
“我么?”
李二陛下一脸惊愕的用右手食指指着自己,仿佛在说:你小子是不是找错了人?
“你不来谁来?”
唐老四翻了一个白眼道:“娘娘这情形,换咱们谁来抬脚?你愿意?”
李二瞪了一眼唐老四,狗日的,口不择言!实际上经过唐老四这样一解释,李二陛下还打心眼里觉得唐老四这安排挺对。毕竟,从男人的角度而言,李二陛下十分不情愿此时别的男人去抬皇后的下身。
而且,皇后此时还有生孕在肚子里,抬的方式得用手托住臀部紧贴自己的身体。
李二陛下屁颠屁颠地走向已经昏睡的皇后,一旁作为过来人的刘刚和孙思邈忍不住咧嘴发笑。
当然,笑的时候,孙思邈和刘刚转过了身子,这不是怕皇帝羞怒而是非礼勿视。
喝了麻沸散的人很沉,嗯,此处可以参照人喝醉的时候,尤其是肚子里还有一个娃的孕妇更沉。
短短几步距离,唐河上和皇帝都必须走得很小心很稳健。
将皇后放置在软塌之上,李二陛下还不忘把皇后下身出的被子给理了一下。
小气!
唐老四嘴巴一撇,心里暗道:至于么,有什么好看的,还不都一个样?再说了,唐某又不看!
腹诽归腹诽,手里的活儿唐河上可没有拉下,他从药箱里拿出一把一般河上才会使用的剃刀递给了李二陛下,然后道:“喏,陛下把皇后的体毛剃掉!不然手术之后容易滋生细菌,引起感染,哦,也就是容易引发外邪入体!”
“剃......咳!”
哪里二字未能吐出,李世民一下子明白了!他干咳一声,这次倒是没有问一句“我来?”,这种事儿,当然只能是他来!谁让整个房间里没有一个宫女?
李二陛下没有立即动手,而是愣愣顶着唐老四。
老丈人的眼神唐河上读懂了,那是叫自己滚蛋!
“德行!”
唐老四再次嘴巴一撇,丢下两个字走到了老道士身边,跟着老道士、刘刚一起将后背留给了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咧嘴一笑,仿佛有些缅怀,至于在缅怀什么大约只有他自己知道。然后,李二爷轻车熟路,拿起剃刀飞舞忙。
咳,为何说轻车熟路......
!!
挥舞剃刀的皇帝觉得自己刀法了得,不,简直是鬼斧神工!剃出来的东西,可以省略一万字!要不是孙思邈、唐老四和刘刚在,皇帝觉得自己应该会多欣赏一下自己的刀法!
“那啥!弄好了!”
将剃度下来的毛发全部清理好偷偷塞入衣袖里,李二陛下再三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遗漏这才转身对着背对自己的身影道:“你们过来吧!”
唐河上三人这才转身,朝着皇后的软塌走去。
将无影灯点亮,聚集灯光照射在皇后的小腹之处后,唐河上做了最后一次净手。而后,口罩,套在了嘴巴上;手套,将两只手分别装了进去。
唐河上深吸一口气,对着老道士道:“道长,开始吧!”
孙思邈没有回话,代之的是郑重的点头。
“从这里切到这里!”
唐河上生出指头在长孙皇后的小腹处进行了比划:“道长,切的时候先别把切口弄得太大,毕竟,小一些可以扩大!若是切口太大,过了地界,就不是切开子宫了。”
在没有CT的情况下,唐河上不能做到精准切口位置的定位,他只能用保守的办法。
老道士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道:“手术刀!”
唐河上如同给李承乾动手术一般,熟练地递出了那奇特的刀具。
孙思邈用两个指头夹着刀锋,在唐河上圈定的位置轻轻划了下去。
站在一旁观看的李二陛下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他听说过唐老四曾经救活了一个肚皮被刀切开的士兵,也听说过唐河上给李承乾治疗腿的经过。可现在,看着孙思邈拿着刀切割自己媳妇的小腹,尸山血海里爬过来的皇帝觉得自己浑身发凉。
“这!这!这是要剖腹取子?”
肚子上切一刀,看着那流淌而出的血液,刘刚在这个时候才知道了唐河上和孙思邈的意图!
难道皇帝决定舍弃大的保小的了?
刘刚情不自禁将目光投向了皇帝,眼睛里尽是不可置信!皇后又不是给皇帝生第一个孩子,需要这样残忍,保小不保大?
“闭嘴!”
出声的自然是唐河上,他头也不回道:“能让你在这站着看已经是给你这个太医的面子了,别给脸不要脸!”
见着皇帝脸上的沉重的刘刚心中全是苦涩!
你以为老子想在这里看见你们这样瞎搞?明明皇后能够救回来,结果你们来了一个剖腹取子!这种由皇帝下令,杀死皇后的场景,你以为老子想看见?
躲得远远的不好么?
现在你让刘某怎么办?
仗义直言,告诉天下人皇后是皇帝下令杀死的?
还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直接说皇后难产救不回来了?
前者,维护了自己作为御医的职业操守可是要掉脑袋;后者......恰恰相反!
皇帝没看见身旁脸色不断变化,心里左右挣扎的御医,他只是看着那流淌着鲜血的缺口心里发疼。
孙思邈没理会皇帝和刘刚,而是专心致志挥动着手里的手术刀。
比起李承乾的手术,这次的剖腹产上老道士更有压力,毕竟这台手术是第一次!
有史以来第一次!
唐河上也是如此,这台手术可比给李承乾接骨难度大的多。额头上的汗液述说着唐河上心里的紧张。手上不停给自己和老道士擦拭汗液,预示着唐河上的忙碌。
“吸血棉!”
“是!”
“镊子!”
“是!”
尽管紧张,老道士和唐河上依旧维持着有条不紊。他们深深知道,如果自己都乱了套,那么皇后可能会直接没了!
不知不觉,小半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门外的嫔妃,皇子皇女觉得时间更加难熬了!
毕竟,宫女们出来的时候说皇后还无恙,可这还不生产......怎么能不急死个人?
有过动手术经验的李承乾似乎是猜到了些什么,一脸苍白,手捏得死死的。
李恪和李泰面色凝重,也不知道是担心屋内皇后的身体,还是如同李承乾一样猜到了些什么。毕竟以他们对唐河上和孙思邈能力的理解,这么久还没搞定,出现担忧也是很有可能的。
总之,此时若是有能够记录大伙儿神情的东西存在,那么就一定能够记录下大家伙脸上的紧张和焦急。
屋内,随着手术的进行,李二陛下脸上的凝重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祈祷。
“见到子宫了!”
老道士突然说出一句话,让唐河上和皇帝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唐河上,他更加清楚此时只需要切开子宫,然后轻轻一压将小女孩抱出来,这手术就算完了一大部分了!
可事实上,并不如同说话这样简单。
若是不注意,一刀会切到正在扭动的孩子。
老道士深深吸了好几口气,等待了好几十息才抓住一个机会一下子将子宫切开!
伸出手,将人生第一个通过剖腹生产出来的孩子抱了出来,老道士道:“陛下,是个公主!刘刚,过来搭把手,把孩子抱过去。”
“公主好啊!”
李二陛下热泪盈眶!
“诶!”
刘刚立马走过去结果了孩子。
“孩子没哭!”
正在清理长孙皇后子宫的唐河上提醒了一句。
作为宫廷御医,刘刚哪能不知道处置办法?他一巴掌排在了小公主的屁股上!
“呜哇......”
清脆的哭声从小娃娃的嘴里发出,穿越了帘子,穿越了木门。
272、母女平安,刘刚欲拜师!
门外的李承乾突然身子一震,他好像听到了哭声,喜悦一下子出现在了脸上!
同样的表情,也出现在了许多人的身上!
“我好像听到哭声了!是不是生了?”
有人一把抓住身边的人,问了到!
“没有啊!你是不是太紧张,幻听了?”
“不!我没有幻听,我是真的好像听到了!”
“我也好像听到了!”
“......”
门外的世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他们不断在讨论,就是想彼此之间能够互相证实一件事情:那就是有婴儿哭声传了出来!
因为这样就预示着皇后确实是生了啊!
既然是生了,那皇后很有可能就无恙了呀!
门外的哄闹,让门内正在处理皇后伤口的唐河上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接下来的活儿都是细活,并不比老道士切开长孙皇后的肚子容易,甚至可以说比切开更麻烦。
“陛下,去传消息吧!顺便让他们安静些,接下来唐河上要做的事情对皇后的恢复很重要!”
话,是老道士孙思邈说的,他发现了唐河上的皱眉,也猜得到唐河上皱眉的原因。
“可是!”
看了一眼还在昏睡肚子上还有一条口子的皇后,李二陛下有些不想出去。这算个什么事儿,老婆剖开了肚子生孩子,现在还没完全脱离危险,自己怎么能走!
“安心去!”
老道士给了皇帝一个放心的眼神,他道:“陛下,此时您让外边安静,对皇后是最好的事情!”
“好!”
李二陛下听完,一咬牙,转身走向了门外。
“看,陛下出来了!”
门外的人见着李二出来了,一下子就围了上去。
“陛下,皇后是不是生了?”
“是啊陛下,生的是王爷还是公主?”
“陛下,姐姐现在怎么样?”
“父皇,我娘呢?”
“......”
杂七杂八的声音让李二很是头疼,难怪老道士要自己出来阻止他们出声。
“都住口!”
李二陛下皱着眉道:“退出立政殿十步,任何人不得喧哗!违者重惩!”
皇帝的话,自然很有作用,大家伙虽然都急切地想知道里面的情况,可都依照命令闭上嘴巴后退了十步!
仿佛是为了躲避别人的询问,眉头尚未解开的皇帝直接去了李承乾的身旁。
“缝合之后,你脚的感觉如何?”
李二陛下瞄了一眼儿子还打着绷带石膏的腿,情不自禁地压低声音问到。
这话直接让李承乾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无比确定自己猜中了!
“这样生的?”
李承乾形成掌刀,轻轻划了了一下问到。
“嗯!”
李二陛下嗯了一声,压低声音答道:“已经生了,是你妹妹!你娘那边唐河上还在处理,说是要一项一项缝合!”
太子爷看了一眼自家老爹的神情,发现老爹脸上写满了担忧。
也难怪!
李承乾想到,若是老爹不担忧怎么可能问自己缝合之后的事情?
“父皇,放心!”
李承乾压低声音宽慰道:“既然能够切开,取出妹妹,那四郎就一定能够完成缝合。母后一定会无恙!儿臣的腿就是例子,除了麻沸散醒过去之后会疼得厉害,没出现任何异常。”
“嗯!”
李二陛下闻言,脸色好看了不少,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李恪和李泰也偷偷往李承乾身边凑,想着能不能打听到些消息。特别是李泰,毕竟里面的是自己老妈!
李承乾瞪了一眼,将两个弟弟都给瞪了回去。
将目光回到立政殿内,唐河上已经对子宫做完了清理。
他拿出一根弯曲的针穿上了线头。
将孩子安顿好的刘刚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这是,要毁尸灭迹通过缝合的方式将伤口都缝起来?嗯,有这个可能!毕竟剖开皇后肚子的事情是皇帝看着的,到时候皇帝不让人检查皇后的身体这件事儿就这么给过去了!
嗯?
不对啊!
刘刚突然看到皇后的胸口似乎还在起伏,这是还在呼吸没有死亡啊!
难道自己一直想错了,唐河上他们做的并不是杀死皇后,而是在活生生的人体里取出孩子,然后缝合,最后母女平安?
嘶!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刘刚就再也压制不住!
他吸了好大一口气,然后震惊地开始复盘!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这件事儿真的是后面想的这样,那么,唐河上所做的事情......
先用蒙汗药将皇后给弄昏,让她不知道痛苦!然后切开小腹,将孩子取出来!最后进行缝合,缝合之后依靠人体的自愈能力愈合伤口......
这尼玛可行啊!
早就听说过唐河上用缝合的方法救治过士兵的刘刚终于醒悟了过来!
这是一个很天才的想法啊!
尼玛,这是怎么想到的?
这样做的代价,无非就是孕妇的子宫被破坏,大不了再也生不出来孩子嘛!可这样一来,眼下的孩子和孕妇都能得到保存,这将是多少难产妇女的福音?
只要难产了,上去就是给她一刀,然后取出孩子,母子平安啊!
等等!等等!
刘刚一下子将手放到了自己的额头上,切开人体,最主要的是如何找准正确的位置,不然子宫没切到切到了肠子......那不大条了?然后是风邪的控制,是烈酒!刘刚曾经听说过,烈酒可以杀灭风邪!
是了,一定是这样!
难怪刚才唐河上要在整个房间撒上烈酒,还要在皇后的小腹上涂抹烈酒!
此时此刻,刘刚才终于发现,唐河上所做的事情简直是一环扣一环,每一环都有其深意啊!哪怕是给嘴巴上罩上东西,给手上带上套子,只怕都有深意!
可笑的是自己居然想不到这两点的作用在何处!
这明显是唐河上想出来的办法啊!
刘刚满嘴苦涩,他看得出来,唐河上缝合的手艺比老道士切口的手艺熟练得多!再加上之前唐河上给老道士指出切口位置的小镜头。
刘刚可以笃定,这剖腹取子的门道一定是唐河上捣鼓出来了。唐河上才几岁?
呵呵!
想到此处,刘刚在心里自嘲一笑,更可笑的是,自己还曾经以为这是要杀了皇后换取孩子的生命!这些年,自己学医、治病,和这眼前的这一套堪称开局治病先河的体系比起来,自己好像是学到了牛屁股里,治病治到了狗肚子上啊!
再结合着自己曾经因为李承乾那事儿弹劾唐河上的经历,刘刚觉着自己完全是在朝堂之上被人打脸了,然后今天又主动把右边的脸自己伸过去。
反手一耳光,十分响亮,就像唐河上曾经那句话:你懂个锤子?
刘刚满带酸楚看向了那个正在忙碌的青年,那青年手上缝合的速度很慢却很稳健。
勾着身子缝合的青年早已腰酸背痛,他倒是想快一点,可是不行啊!就目前而言,唐河上自己是没办法弄出可吸收的缝合线的,所以,在子宫缝合上唐河上只能用特殊的打结方式进行缝合。有点类似于机器缝合口袋的口子一样,用两条缝合线将子宫口进行缝合。如果还不好理解,这和上鞋底一样。
其目的也很单纯,就是在拆线的时候,只需要将线头的一端减掉,然后两条线一起抽出来。
这就使得唐河上每一针缝合完毕之后,都要将线头给压紧,相当花费时间。
仅仅是处理子宫切口,就花去了唐河上小半个时辰。
然而,这仅仅只是缝合了子宫的切口,肚子上的肉还有五层。腹膜、肌肉、筋膜、脂肪、皮层,每一层都必须一一对应,然后进行缝合。
唐河上连伸懒腰的机会都没有,已经腰疼腿麻的他只能机械地缝合下去。因为,拖得越久对皇后越不利!
时间,一息一息地过去,软榻边上一老一少的两个男人正在努力缝合。当然,缝合的是唐河上,辅助的是老道士。软榻之外不远处,抱着娃娃的中年刘刚情不自禁挖紧了脚趾头,他在心里祈祷,一定要成功啊!刘某不是为了唐河上,而是为了这医学史上的创举!
屋外,皇帝、太子二人的手已经不知道握紧再松开了多少次!
没有得到确切消息的嫔妃们一个个还站在初冬的风里,她们都在为屋内的皇后祈祷。抛开平日里的感情不谈,仅仅是因为这个皇后处事公道,就值得让她们为她祈祷,祈祷她平安无事。若是不然,这后宫就得换一个主事儿的人,焉能如皇后一样公平公正?
李恪、李泰、李丽质......年纪大一些的皇子公主也是一脸忧心,即便是平日里十分混蛋的李愔和李佑都在心里为皇后着急。
突然,立政殿的滑轨大门被人推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抱着一个襁褓出现在了门口。不等嫔妃们上前询问,老道士直接走向了李二的身前:“陛下,母女平安!”
与此同时,立政殿内,已经不惑之年的刘刚一下子跪在了因为劳累跌坐在地上的唐河上面前:“唐师,刘某真诚的想拜您为师,学习这新式医学,希望您能够同意!”
273、狗日的好女婿。
“母女平安?好啊!”
老道士的话一下子将殿外所有人的情绪点燃,他们的心情如同天空中的暖阳,无比舒服!大伙儿在这里站了半天,不就是想听到这样的消息么?
李恪、李泰还有李丽质在内的几个在长安学院读书的皇子皇女情不自禁将手拉到一起欢呼雀跃!
李承乾情不自禁松了握紧的拳头,心里深深苏了一口气,眼泪开始在眼眶里面打转!他心里想到娘无恙就好,无恙就好了,只要母亲无恙,自己这条腿就折得值得!
“好啊!平安就好!”
皇帝接过襁褓里的女儿,也是一脸激动,这一刻他终于有心思认真打量这件新的小棉袄起来。正在睡眠的小女娃的皮肤很好红彤彤的,显然是遗传了李二陛下的优良基因,有着比一般汉人更高的鼻梁,眉宇之间尽是李二陛下的影子,皇帝以觉得以自己俊俏的程度,女儿长大之后一定是一名白富美。
白这是有证据的,小娃娃的皮肤越红润,长大之后越白;美的话,可以参照一下朕本身和皇后嘛;至于富......朕富有天下,朕的女儿妥妥是大唐最高贵的天鹅。
李二陛下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问道:“唐河上怎么没出来?”
“缝合花去了太多的精力,这会儿应该坐在地上休息呢!”
老道士咧嘴一笑答道:“休息一会儿就出来,当然,陛下也可以派两个人去把他扶出来。”
还是扶出来吧!
李二陛下在心里下定决心,这样的好女婿多少给他点优渥的待遇不是?
“去两个人,将唐河上扶出来!”
“老奴去!”
老太监咧嘴一笑道:“哪里需要两个人?”
屋内,刘刚还跪在地上。他对面的唐河上一直没有说话,这在刘刚看来唐河上这是不同意收自己为徒弟啊,不然怎么可能没有只言片语?
难道是因为自己之前的事情让唐河上记恨了?
那就将身段放得更低一些吧!
面对这样的医术,作为郎中刘刚不想错过,他深深躬下身子几乎将头贴在了地板上:“唐师,某知道上次的事情是某不学无术错怪了您,今日某是成心想要拜您为师学习医术。刘某绝对没有私心,只是想着能够解决更多的病痛,还请您能答应!”
唐河上依旧瘫坐在地上,眼睛轱辘转动,好像是在思考一般。可实际上,唐河上是不断在给刘刚暗示:你TM到底将我扶起来啊!老子现在没力气说话,没力气动弹了啊!
老太监正好走了进来,看到了着奇葩的一幕。
床榻上,躺着一个女人,嗯,那是皇后!
床榻的不远处,一个青年靠在一根柱头边上跌坐着,纹丝不动,那是唐老四!
唐老四的身前跪伏着一个中年,仿佛在请罪一般,那人老朽认识,正是侍御医刘刚!
“小刘,这是弄撒?”
老太监愕然问到。
“前辈!”
刘刚还跪伏着,只是转头解释道:“晚辈这是在拜师呢,可是唐师一直不同意,所以我就一直跪着!”
这尼玛,侍御医向唐河上拜师?
团太监有些震惊,但是随即消散,也对哈,唐家小子面前什么事儿不可能?
有一说一,刘刚这侍御医还是挺不错的,嗯,除了有些宠爱儿子!
“那啥!”
老太监对着唐河上道:“别端着嘛,唐小子,要不,你先收下试试,要是不成器可以逐出师门嘛!”
唐老四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尼玛是自己不同意么?是这家伙一点都没有脸色,就晓得跪着,也不晓得把老子拉起来啊!
老子现在累得话都说不出来,居然还成了我端着?
张了张嘴,唐老四没发出任何声音!
老太监这才想起来,那个老道士好像说唐老四累着了在歇息!看样子,好像真的累得不轻啊,这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还真有可能!
老太监自认为自己还是比较了解唐老四的,即便是唐老四不想收刘刚做徒弟,也肯定会出言拒绝才对!
思虑至此,老太监觉得有些好笑,他提了一脚刘刚,道:“刘小子,你有点傻啊!你家师傅这是累得说不出话来了,你不把他扶起来,反而在这里跪着?”
“真,真的?”
刘刚一脸不可置信,这意思是说,唐老四不是不想收自己,而是实在是累得不想说话了?
唐河上很想暴起,一脚踹在刘刚身上,然后说一句:白痴,你试试几个小时不喝水,还一直绷紧神经缝合,再看看还能不能说话?
老子现在不但是不能说话,就是手指头都还一直发抖呢,一点眼力劲也没有做锤子个徒弟?
“还不快点?”
团太监翻了一个白眼,刘刚确实立马喜笑颜开架着唐河上的左边,一边笑一边道:“老师,对不住,我没想到这一茬!”
神TM的老师,唐河上很想傲娇说一句:老子还没答应。
可想了想,也算了,有一个侍御医做徒弟也算不错,毕竟医学这个东西,靠着唐某人自己是没办法发展开来的。
唐老四被老太监和刘刚架着走了出去,然后是老太监命人送来了茶水。
整整灌了一壶,唐老四才回复了点精力,然后当着皇帝、刘刚、老太监,咳,当着所有人对皇后后续的事情下了医嘱。
比如,如果皇后一直不通气,就一直不能吃饭!
比如,两天后一定要把皇后从床上扶起来缓缓走动!
心情大好的李二陛下拍着唐河上的肩膀笑着低声道:“好女婿,你救了你丈母娘和小姨子,功劳很大,说,要什么,朕都给你!”
唐河上倒是很想嗤之以鼻:我要你的皇位,你给不?
可是,唐某人晓得,口嗨一时爽,全家火葬场!
所以,到了最后只是强打着精神笑着说了一句:“一家人,李叔叔怎么说两家话?”
李二陛下倒是眉头一皱,双目一瞪道:“你叫朕什么?怎么,非得等到结婚了才改口?”
“咳!”
这让唐河上有些尴尬,干咳一声,试探着道了句:“泰山?”
“哈哈哈!对咯!”
李二陛下大笑着应了一声,拍了拍唐老四的肩膀往立政殿走去。
一旁的李承乾已经憋了好半天的坏笑,父皇和唐老四之间的话,他可是听到了。拐了一下唐河上的肩膀,李承乾咧嘴一笑到:“来,叫一声大舅哥听听!”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唐河上白了一眼李承乾,淡淡丢下一句:“皮痒了?忘了老子是你老师?”
随即转身离去。
留下一个太子在风中凌乱,这尼玛,算什么,拿辈分压自己?有本事这句话你找长乐说去啊!
......
戌时中,距离手术成功后的一个半时辰,长孙皇后终于悠悠转醒,视线里是一脸温柔看着自己的皇帝,她揉了揉肚子。吓!肚子好像小了一些,这是自己迷迷糊糊中生了?
她情不自禁转头一看,身边正好躺着一个小襁褓。
“生了,是个丫头!”
不等皇后发问,李二陛下笑着说出了皇后想知道的答案!
“我记得,睡觉之前唐四郎给我喝了什么东西!”
长孙皇后咂巴着嘴回忆到:“然后我就睡着了,就这样不痛不痒把女儿给生了?”
“嗯!”
皇帝脸色很精彩的嗯了一声。
不痛不痒?唐老四可说过,这麻沸散没过效之前是感觉不到疼痛的,要是过效之后......
这尼玛,咋办?
自己的媳妇有多怕疼,李二爷是清楚得很啊!那还不得闹翻天?
此时,他只想找个借口溜掉!
可是,皇后哪里容得皇帝走掉?
只见长孙皇后一把拉住皇帝的手道:“陛下,扶奴家起来,奴家要抱抱孩子。”
“别!”
李二陛下差点跳了起来,唐老四可吩咐过皇后不能乱动,如果将伤口崩裂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看着皇后挣扎的样子,这是非要抱自己的女儿不可啊!
这可如何是好?
说实话?说不能动,唐老四在你肚子上开了一个口子?
这尼玛!!!!
皇帝忍不住在心里大骂那个好女婿一句“狗日的”!
脸上却只有不动声色道:“唐河上说了,你才生产,今天不易运动,过两日才能动弹,到时候还要扶着你下地走呢!”
“真的?”
皇后一下子眼睛亮了,过两天就要下地走动?这可比躺在床上舒服多了啊!她不由得道:“陛下,您还别说,唐河上这小子真不错,咱们这个女婿没找错!”
真你妹!
皇帝心里的苦涩更加严重了!这肚子上割了一刀还要下地走动会有多疼,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啊!
“陛下怎么不说话?”
“哦,朕在想,皇后说得有道理!”
“当然!”
皇后嘴巴一撅道:“奴家饿了,陛下,有没有吃的?”
皇帝极力让自己情绪很稳定道:“你的好女婿说了,要等着你通气之后才能吃东西,嗯,为了身体好!”
“哦!那好吧!”
皇后嘴巴一嘟,心里有些不愉快啊!
......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
两仪殿里突然传出一声惨叫:“啊!狗日的唐河上,疼死老娘了!”
274、多了一个师兄!
皇后的惨叫,听得一旁的皇帝觉得自己瘆得慌!
“啊!”
突然,皇帝一声惨叫传来,不知道何时,皇后已经将皇帝的手给咬到了嘴巴里!
“松手!松手!”
李二陛下眼泪都疼出来了,不用怀疑,这下手腕上至少是二十颗牙齿印子了啊!
“啊!”
皇后不知道是因为心疼皇帝,还是因为太疼了忍不住,一下子将嘴松了开来。
看样子皇后是因为疼痛,她惨叫一声道:“狗皇帝,你是傻子么,竟然同意唐老四在老娘肚子上切一刀!好疼啊!啊!狗日的唐河上,啊!老娘跟你没完!”
渗人的惨叫掺杂着满是愤懑的怒骂响彻着整个立政殿。远在长安学院的床上躺着的唐老四突然觉得自己如同落在了冰窟,一下子打了好几个冷颤!
面对这样的事情,唐老四自然是紧了紧被子继续睡觉。
而皇帝,注定没办法睡觉了。
睡觉?
呵呵!
皇后心中狠狠地在咆哮!
老娘现在饭没吃肚子打鼓,那被切开的口子疼得差点要了老命,关键是还动弹不得摸都不能摸一下!你丫的还想睡觉,睡锤子啊!也就是那狗日的女婿没在,不然你们翁婿二人都得跟着老娘不睡觉!
第二天一早,住在皇宫的老道士依照唐河上的安排进了立政殿给皇后换药号脉检查身体。早已知道眼前的老道士是儿子断了腿才请回来的神医的皇后倒是出奇地温和,咳,先后顺序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宫的儿子不是白眼狼,不像那个狗日的女婿!
整个过程,皇后咬紧牙巴忍住没有叫出一声。
知道会很疼的老道士倒是对皇后刮目相看,伸出大拇指道:“皇后真乃女中豪杰,居然能忍受如此剧痛!”
女中豪杰哼哼哼没说话,豪杰的老公隐晦地瘪了瘪嘴,脸上的嫌弃一闪而过。
临着孙思邈走的时候,皇后终于问出了心底的问题:“道长,唐河上怎么不来?”
看着挂满笑意的面容,听着那充满杀气的冷冽话语,老道士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也没深入思考,只是回答道:“唐河上做手术是一把好手,可号脉、开方子、换药水平有限,所以以后都是老道来给皇后检查。”
得知那狗日的女婿不是故意躲着自己,皇后的心里觉得好受了不少。哦哦了两下,皇后道了一句:“道长辛苦。”
老道士退了出去,不多时,立政殿里让李二陛下熟悉的惨叫又响了起来......
仅仅两天时间,李二陛下就被搞得苦不堪言!
在心里大骂狗日的女婿之余,皇帝陛下好几次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要换床!
一晚上,刚刚睡下,就被疼痛叫醒。
不去搭理吧,那女人要蹬鼻子上脸。
去搭理吧,其实皇后和其他女人没俩样,更加蹬鼻子上脸。
要说心一横,去其他嫔妃的寝宫,皇帝觉得自己对着观音婢做不出来。一来,夫妻二人是共患难过来的;二来,这次观音婢生产确实是受了苦。
这就搞得李二陛下早朝的时候都没啥精神,也亏得这几天没啥大事儿,除了雍州府、警察部、检察院和民部日常汇报一些雍州府政务改革上面的内容外,基本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值得朝会上研究。
手术之后的第三天,按照唐河上的医嘱,长孙皇后终于“能”下地行走了。
不过,这个“能”字,在长孙皇后第一次下地行走半盏茶之后,就从主动变成了被主动。
能够督促皇后下地行走的人,整个皇宫也就俩仨个,一个是太上皇李渊,他此时正忙着足球联赛上面的事情哪有闲暇来督促儿媳妇?一个是杨妃,凭着平日里的良好姐妹情谊,杨吉儿倒是多少能说动皇后一些,嗯,此处注意量词!
最后一位,自然是李二陛下,他也正是督促皇后下地行走的主力军!
当然,为了督促皇后下地行走,李二陛下的耳根子不免又要受到摧残!
唐老四依旧是没有去皇宫!
准确地说,唐老四是去了一趟皇宫的,他只是没敢去立政殿而已。
没办法,换药回来的老道士说得太吓人了。
据老道士所言,他去换药的时候远远听到了长孙皇后的哀嚎和怒骂。然后再贯穿第一天换药时候皇后那充满杀意的话,老道士有理由相信唐河上如果去了,一定会来一场肉包子和狗的角色扮演。
很明显,唐老四要扮演肉包子!
老道士的话,让唐老四深以为然,那可是皇后,又不是李承乾那个可以欺负的娃娃!
所以,给老道士交代了一番皇后的注意事项之后,唐老四祭出了三十六计。
随着长孙皇后次数越来越少的惨叫,时间稳步前行,皇帝的耳根子也终于清静了不少。
当然,最让李二陛下欣慰的是,随着发妻的恢复,自己终于能够小去一下其他嫔妃的寝宫。至于去做什么,憋过几天的男人都晓得。嗯,抱歉,女人也晓得!
在皇后的身体稳定之后,给皇后检查身体的人从孙思邈变成了刘刚。老道士总算从皇宫得到了解脱,不需要看着皇后那强忍着疼痛的渗人神色!
刘刚打心底不愿意接过这个活儿,倒不是不想履行自己侍御医的职责,而是他正被自家师傅丢过的外科医学教材深深吸引着。
刘刚还记得老道士找他换班的情形,只是一句话,自己就从了。
老道士说:“刘刚,你叫唐河上师傅,那你应该叫老夫什么?”
师伯祖?
师祖?
师伯?
刘刚在心里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他找不到正确的答案。说是师伯祖吧,这说得通,毕竟自己师傅在老道士面前以晚辈自称。
师祖是有些不恰当!
说是师伯呢,这也能勉强算。
综上所述,刘刚觉得孙思邈怎么也算是自己的师门前辈,只能搭拢着耳朵认了命!
算起来,其实刘刚也不亏,比较老道士的年龄和资历都在那里摆着呢!
老道士没理会刘刚的内心戏,交掉了手里的活儿他在宫里小太监的引领下优哉游哉走向了来亭坊。
收到通传,唐河上自然是亲自出门迎接。这两次手术,老道士可谓居功至伟,如果不是那双拿惯了银针的稳健的手,要换成唐河上来操刀还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情况来。
带着老道士走在学院里,唐河上如同一个导游,不断给孙思邈介绍着学院的一切。
有那“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之类的围墙标语;有那“书山有路勤为径”的刻在石头上的红字劝学语......
当然,最让老道士震撼的还是那石碑上“为天地立心,为民生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校训。
至于那六层楼高的宿舍和三层楼高的教学楼当然也算让老道士震惊的一个物件,但远远没有那句校训的冲击来得大!
“唐四郎!”
过了校训石碑之后,老道士还在感慨:“你这校训,简直如暮鼓晨钟啊!”
唐老四只是笑了笑,沾沾自喜可不是唐某人的人设。
带着老道士走过楼道,办公室是唐河上的目的地。
老道士一边走,一边听着学校里的郎朗读书声,童颜一般的脸上笑容从来没有断绝。
“这个学校很好啊!”
一路走来,唐老四已经记不得这是老道士第几次说这样的话。
听到老道士这样的夸奖,唐老四心里很高兴。就如同,自己做出来的成绩被尊敬之人夸奖一样。
“道长!”
进入办公室,唐河上给老道士泡上了一壶大安坊最新出产的炒茶,然后道:“这次,两个手术多谢道长了,要不是您在,小子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严重了!”
老道士没有居功,咧嘴一笑道:“没有老道,你依旧能够完成两个手术,无非是时间的问题。”
“不!”
唐河上摇了摇头道:“手术台上,时间就是生命!”
在没有输血、输液技术的年代,手术的时间越短病患自然越安全。
“那行!”
闻言,老道士也不矫情淡淡一笑开玩笑道:“你准备如何感谢我?”
这个玩笑倒是让唐河上愣住了,对哈,自己怎么感谢老道士呢?黄金白银,孙思邈肯定不会要。建一所医院?还是办一个医学院?
唐河上在思考,倒不是不能做,而是做什么更合适!
“不如!”
还没等唐河上打定注意,孙思邈突然说出了言语:“不如,就让老夫像刘刚一样跟着你学这外科医术得了?”
“这算什么感谢?”
唐老四哑然失笑道:“您要是想,我把这些道道写下来交给您就是了,哪能拿这个做感谢?”
“技术一道,得讲规矩!”
孙思邈摇摇头,说出了他自己作为一个郎中的原则。当然,这也是许多一脉相承的匠艺规矩。
老道士这样说,唐河上立马就明白了。
他淡淡一笑道:“若是道长不嫌弃,小子就代师收徒?称道长为师兄?”
“故所愿,不敢请耳!”
唐河上和老道士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