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启辰前夕,德奖来访。
端着酒杯的李渊愣了一下,原本还有些埋怨自己儿子不弄球队,这会儿看来,儿子原来是这个想法啊!
嗯,朕有些后知后觉啊!
李渊不仅想到,看来是一天只晓得在太极宫里面制造命案,许久没动老阔了有些迟钝啊!不然怎么会连自家儿子对大臣们那么明显的暗示都没看出来?
不得不说,二郎这构思真的挺不错!
按照唐老四的构思,联赛的所有门票收入将拿出六成作为联赛营运。奖金、裁判、营运官员,一切费用都在里头。
要是以皇家的名义举办联赛,这营运费用不就是进了皇家的腰包?要知道这一笔收入,至少是有总门票额一成的利润啊。而且,朝廷还要收取一部分税务,即充盈了皇家内库,又让朝廷财政有了些收入,当真挺不错的事儿。
当然,并不是你请,朕就必须答应!那时候你们这群小子联手要朕退位这件事儿还让人有些耿耿于怀捏!
李渊咧嘴一笑,有些阴阳怪气:“诸位不怕朕偏颇了谁?”
长孙无忌给李二陛下递了一个眼神,那是在说,看你老子还有些介怀呢!
李二自然是回以眼色:能不介怀,咱们让他老人家提前退休了嘛!要不是这老爷子成天就知道在家里给我生兄弟,我还真懒得让他出来放风来着。
这个很亲儿子!
房乔从二人的眼神中截取到了些许信息,咧嘴一笑,拱手对李渊道:“太皇多虑了,臣等皆知太皇乃公正之人,定然不会做出偏颇之事!”
“是极是极!”
“就是,太上皇,咱们信你!”
“......”
李渊表面是不动声色,他哪里能不知道这些个小辈都是在恭维自己?可是,为何朕觉得心里还是挺开心的,莫非是朕许久没听到这样的赞誉了?
不管了!
李渊心里并不存在什么艰难的选择,毕竟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虽然可以造造小人,可这把年级了每次都要服一些虎狼之......咳,这种让人有些厌倦不是?
李渊直接点头道:“即是诸卿信任,此事,朕便接下了!有言在先,这是诸位推举朕的,可别怪朕到时候铁面无私!”
“太皇圣明!”
“......”
这是李渊退休之后听到的第一声用“圣明”来赞誉自己,老脸上笑开了花。
......
翌日,二十余位国公爷开始在早朝结束后便溜号的摸鱼工作模式。
选人、选球场地址、想球队名称等等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可都要做呢。尤其是在球队选址上,长安虽然有一百零八坊,可真给二十多个人来选,还真的不多。
太上皇李渊这位“联赛主席”也正是骑马上阵,李二陛下为了防止老爹累着,还给老爹配备了几个办事能力不错的小太监。
忙碌的时间总是走得很快,尤其是对退休已久的李渊而言,许久没有做事情了,这一做起事情来总觉得时间比平时快了不止十倍。
一周时间一晃而过。
唐河上掐算了一下自己这次会长安的时间,已经是一个月过去了。
李纲的七也已经烧了四次,作为关门弟子,唐老四虽然说不需要如同李少植和李立言二位师兄一样给老师守孝。可原则上怎么也应该等到头七完了之后才离开长安的。
只是,唐河上不能再等下去了。汉阳那边的工匠自学会学成什么样,唐河上打心底没底。
再加上,而今海军的训练已经进行了整整三个月了,原则上讲,新兵期都已经结束了。大家伙儿却没有船可以上,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江船?
那和唐老四的海船是N个概念的差别!
周末过后便启程吧!
打定主意的唐老四这次没准备再度不告而别,而是找来李承乾,吩咐了一句“周末一起出去踏踏青”,然后回到了办公室开始写信。
几封信都很厚,唐老四没打算用飞鸽传书。
第一封信是送给王玄策的,前些日子,王董事长飞鸽传书,说是在管道建设上遇到了些麻烦。
第二封信是送给刘仁轨的,一直把刘仁轨放在登州,而今螃蟹、对虾、大小黄鱼、海带、海菜、海马、海胆......诸多海产都已经在长安打开了销路,而且许多产品深受百信欢迎。是时候让刘仁轨把这些工作交接给冯智戴了,总不能一个海军参谋只管挣钱吧?
第三封信是留给来恒来济兄弟的,里面写着下一步更深入的海军训练计划。
第四封信是给颜思鲁、马周、崔珏和李义府四人的,那是关于教学的相关计划。
第五封信是给秦千古的,里面是一条有助于提升秦千古政绩的政策,总不能让人白跟着自己折腾一次吧?
第六封信是交给李承乾的,准确的说是交给皇帝的,那是唐老四脑阔里一个挥之不去的知识点驱使唐老四写下这封信的。说是信,实际上类似于一个锦囊,不能总叫人老丈人,不在有些事情上帮老丈人吧?非要等到出了事儿,他唐老四在汉阳飞回来?
第七封信......唐老四写好了,又烧掉了。本来想写个那个小丫头,后来想想又做了罢!
周末,约好的时间,莒国公府属于武安县伯的专属马车一大早进入了皇宫,片刻之后又折返出宫。
当然,马车里自然是多了六个龙崽子,唐河上也自然而然的被挤到了驾车的位置上。
老司机出马,驾车果然不同凡响,竟然少有颠簸。
咳,其实这都是官道硬化后的效果。
李泰和李恪如愿以偿的吃到了唐河上做出来的烧烤,长乐却是如同有所察觉一般有些郁郁。
直到唐河上告诉长乐,可以飞鸽传书给自己之后,李丽质眉头上的皱纹才终于消散。
贞观五年,已是四月初六,唐河上头一天带着学子们给李纲扫了第一次墓。
这一日,唐河上收拾好了行装回到了家里,准备在陪陪老爹、老娘还有老哥老弟,出行,已经势在必行了。
可就在当晚,李德奖急匆匆地进入了莒国公府。
235、新的时代开启
刚好端上碗准备吃饭的唐俭立马将碗筷放下道:“得奖来了?还没吃饭吧,快坐下一起吃。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是唐老四这小子亲手弄的,想来你一定喜欢。来人,再去拿一副碗筷过来!”
“伯父!饭就不吃了!”
李德奖摇摇头道:“小侄是来找四郎有要事!四郎,赶紧跟我走一趟。”
“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搞得如此风急火燎的,饭都不吃?”
唐老四咧嘴一笑,放下了碗筷。
“去了就知道了!好事儿!”
李德奖不由分说,一把拉着唐老四就往外走。
“慢点!慢点!”
唐老四几乎是被李德奖拖着跑的。虽然唐河上目前是武官,可实际上自己根本没有如同海军的士兵们那样训练,哪有已经练出工科麒麟臂的李德奖力气大?
走出国公府,翻身上马,李德奖带着唐河上便往西城赶去。
府里,有些妊娠期反应的老娘元氏一脸不愉快:“唐俭,你也不管管你儿子,明天就要走了,也不留在家里好好吃顿饭!天天就往外跑,你告诉他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唐老大唐老二唐老三唐老五以及唐老六一个个闭嘴不说话,自打老娘怀了老七之后这喜怒无常的性格可是上哥五个饱受风霜。
其实唐老五和唐老六还好,一个在长安学院读书,一个还是个六七岁的娃,感触不是太深。可是唐四郎的三个哥哥是深有体会。
唐俭真的想一句“你儿子出去跑,关我什么事儿”给丢出去,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夫人息怒,回头一定帮你训训他!”
没办法啊,都是老房把勋贵圈子里的夫纲给弄坏了啊,不然,以俺老唐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忍让对不?
老房表示躺枪!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不阔能影响你唐家的夫纲,那是你唐老不要脸自己夫纲不正!
唐俭:......!
且说唐老四和李德奖一路向西,咳,这不是电影。重复重复,这不是电影,只是因为火药监它确实是在西城。
火药监的门口,唐老四心中大抵上已经有了些猜测,只是一时间还不太确定。他没问,而是跟着李德奖往里边走。
“见过唐少监!”
匠人们早已在灯火通明的火药监前院等候,火药监的后院依旧是黑压压的,那里才是作业区。
显然,认识唐老四的工匠们对老领导十分亲切,不然也不会再度称唐老四为少监。
站在工匠们最前头的是李德奖的哥哥李德謇。他的官职比李德奖还要低一品,这样的亲兄弟在同一衙门,兄长做弟弟下手的情形在大唐实在少见,李德謇却十分心甘情愿。
论奇技淫巧,李靖家的老大可比老二更沉迷。当然,技术也更犀利。不然,在去年年初的唐老四准备去塞北的时候优先人选也不可能是李德謇。要不是因为二人年龄相差太大,平日里交集不多......
当然,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如果?
“见过兄长!”
唐四郎拱手对李德謇执礼。
李德謇咧嘴一笑,也不躲避,回礼道:“兄弟之间客气了!那三件玩意做出来了,所以请你过来瞧瞧,再给大伙儿提提建议。”
果然!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即便是此前有些准备,唐老四依旧心里很激动:“行,快带我看看!”
“请!”
李德謇伸手虚引,一大群人打着火把往后院走去,似乎丝毫不在意后院堆放的全是危险物品。
其实,这火药监后院早已不在堆放火药、炸药,有了此前来亭坊险些夷为平地的经验,李德奖兄弟二人每日都会将制作出来的火药转移是阴冷干燥之地。这后院,只用来制作而已。
后院的院子里,那些假山盆景早已被平推,整个后院倒是像一块坝子。
借着火光,唐河上能看到一张被红布遮盖的桌子,以及一个红布遮盖的看不到样式的大玩意。
据唐老四目测,那大玩意应该有六尺长左右。
李德奖先是将桌子上的红布掀了开来。
唐河上定睛看去,只见桌子上放了三个物件。
第一个物件约五尺长,其身狭长,嘴小尾大。通体由实木和精铁制作。
狭长之物,以及其通体零件唐老四都叫得出来!照门、照星、统托、铳机、统管、扳机弹簧片,燧石撞锤,扳机......
是的,那桌子上的就是一把前堂燧发枪!
而且,这前堂燧发枪的设计图纸就是唐老四从脑子里搬出来的。
这是一个时代的开始!
唐老四激动得嘴唇都有些颤抖,伸出手,抚摸在那燧发枪的枪身上,一种别样感觉弥漫在心里。唐河上知道,这种感觉叫做成就感,缔造一个新时代的成就感!
一把将枪抓起来,唐老四无比熟练的将枪托抵在自己的右肩上,左眼一眯留下右眼通过那照星和照门。
扣动扳机,“嗒”的一声响起。那是扳机带动弹簧片蓄能的撞锤磕碰药盒挡板,挡板被撞开,燧石撞击药盒的声音。按照设计,燧石撞击药盒会点燃火药,火药引燃燃烧室的全部火药。
然后强大的反推力将子弹给推送出去!
看着唐河上的状态,李德奖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笑了。就在不久前,他们比唐河上更激动。
“四郎,怎么样?”
李德奖笑着问道,有些邀功。
唐河上深吸几口气压住心中的激动,才开了口:“研发的时候有没有出现过事故,涉及工匠如何处理的?还有里面有没有膛线?测试过没有最远能打多远?还有就是枪管寿命如何?装弹速度如何?制造效率如何?”
唐老四一口气抛出了好多个问题!
却是让匠人们心中很是慰藉,因为这位火药监的缔造者问得第一句便是有没有出现过事故,以及如何处理的。
很以人为本!
李德奖笑着答道:“出现过事故,炸过很多次膛,但是咱们根据你的设想,试枪的时候都是用绳子拉动扳机,所以没人受伤。目前这一把枪以及属于成熟品,所以才敢让你来看。也用人试过了,安全,没发生炸膛和走火的情况!
里面刻有膛线,使用水力车床刻画的!最大射程两百步,一百五十步内能射穿皮甲,一百步内能射穿鱼鳞甲,但是对明光铠基本没用!有效伤害射程八十步,用木人试过入木五分!
一只枪不间断射击只能三十发,每一发装填时间应该是三十息左右!枪管最大寿命两百发,目前长孙家提供的新型钢管只能达到这个效果。采用流水线制造,一个月能制造五百支,主要是膛线刻画流程比较慢,长孙家的铁也供应不太上。”
“已经不错了!”
唐老四对着所有工匠拱手行了一礼道:“感谢诸位,为大唐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
八十步的有效杀伤射程,已经远远超出弓箭抛射了!当然,比起能百步穿杨的神射手还有些差距,可整个大唐能百步穿杨的有几人?
嗯,海军里倒是有一个!
咳,歪了!
言归正传,唐河上的行礼,让工匠们一个个心里如同吃了蜜糖一般。不少人咧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倒是有人答道:“少监,自家人客气个甚?”
“什么少监,咱们少监现在是少匠和将军!”
“对对对!是将军了!”
“嘿嘿.....”
唐河上咧嘴一笑,挥了挥手道:“行,那某就不客气了,继续看其他的东西!”
言罢,唐河上再度将目光投向了桌子上。
第二件物件,唐河上只是看了一眼,没拿起来把玩。那是一把手铳,依旧是燧发!
唐河上没看,李德奖却是解释了一下,手铳的有效杀伤距离只有二十步,虽然比钢弩要好,却总让人觉得有些鸡肋。
毕竟,这玩意,一枪之后,再装填......二十步的距离,显然来不及。
第三件物体的外观很熟悉,一尺长短,头大柄小。俨然是一个土手榴弹!手柄的末端,是一个铁盖子,唐河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条小绳子。
“没办法制作香瓜雷么?”
眉头微皱,或许是见过了之前的燧发枪,唐老四对土手雷显然有些不满意。
“确实没办法!”
李德謇点点头道:“因为钢材的限制,实在做不出来引爆器。”
“行!”
唐河上也知道,这个时代的工艺,其实很多设想没办法视线,点点头道:“不要放弃,多试试!”
“放心,不会放弃!”
其实不需要唐河上说,此时的李德謇兄弟二人早已深深被火器吸引。
“看看最后一个大家伙吧!”
李德謇指了指那地上的巨无霸道:“这玩意其实花费的心血最多!”
“好!”
唐老四点了点头,李德謇走了过去一把将那红绸布给扯了开来。
一个通体乌黑发亮的物件立马出现在唐河上的面前。
李德謇介绍道:“此物通体六尺,直径一尺。由于材质的原因,炮口只能弄出抱拳大小,再大的话,会炸膛。我们试过了好多次,本来青铜炮的延展性是最好的,但是,铜太软了,要想弄出大物件,会更重!”
唐河上点点头,没有说话,示意李德謇继续讲。
李德謇也不含糊,继续道:“用你给我的体系来讲,此炮最大仰角十二度,最大射程六里。威力也挺不错,一颗实心弹下去能将土墙直接推倒。石墙的话,差了很多,若是能持续对一个点射击的话,能打开一个豁口。
若是对准城墙,也就一炮的事儿。所以我认为此物实在是攻城略地的利器。唯一的劣势是太重,这个玩意就有将近四千斤!不安装轮子吧,运不动,安装轮子吧,后坐力又太强。
若是用开花弹的话,我们用木人试过,三丈以内绝无生还。”
开花弹自然是唐老四给的技术,用的并非后现代的工艺,而是宋元时期的技术,威力极为恐怖。唐河上的脑子里有一个用开花弹直接炸塌了巴格达的城墙的知识点。
“此物,可曾导致人员伤亡?最多一次可以打几发炮弹?若是一边冷却一边使用,使用的极限次数是多少?”
唐河上依旧是先问匠人情况,其后才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这不是唐老四有演技,而是他比大唐任何人都清楚,科技必须以人为本。
这次,李德謇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却没有隐瞒:“炸过好几次膛,其中有一次火药装多了,炸得很厉害,铁屑四处飞溅,一位学徒因此丧命,还有一位匠师手臂被削掉一只。那位丧命的学徒,我以匠师的待遇给了他三被抚恤,同时,每年他的家里都能收到匠师的薪俸。”
“你做得很对!”
唐河上点点头道:“没有这些匠师、学徒,我们没办法做出这个东西。大伙从事这么危险的行业,一定要解决大家的后顾之忧。”
李德謇点了点头道:“明白!现在说说耐用性的问题,现在的钢真的有些不够。所以,连续开炮的话,五发是极限!如果间歇性开炮的话,最多可以射出二十发炮弹,然后就必须冷却。因为是铁质,不能用冷水激,会直接变形。”
“工艺一定要细致!”
唐河上点点头道:“尤其是膛线的刻画,一定要标准化,机械化。不能因为膛线刻画的问题,导致部分火炮不能用。至于使用寿命,其实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材料方面,我会和长孙尚书沟通,以求制造出更适合火炮的铁来。同时,咱们火药监这边也要继续加大研发力度,尤其是后膛炮,一定要多试试。但是有一点必须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各位匠人师傅才是咱们最珍贵的宝物!”
“省得!”
李德謇、李德奖纷纷点头。
唐河上也不再多强调,反而是对着匠人们道:“四郎感谢各位对火药监的贡献,没有你们这些玩意都没办法做出来!明日,某给你们请功!”
唐河上说完,挨个和每个匠人行礼,让匠人们更是感动。
236、另一个时代的落幕
翌日,原本拟定的出京行程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被改变。
不仅仅唐河上一个人的出京行程,还有大唐许多大佬的行程发生了改变。在唐河上的一份奏折连夜送入太极宫两仪殿之后,老丈人立马做出了决断。
于是,大唐贞观五年的早朝在两个月内第二次给罢掉了!
不仅如此,老太监还拿着一份提供的名单酷酷站在太极殿的门口:“传陛下口谕,今日早朝暂休。命:房乔、杜如晦、魏征、唐俭、李孝恭、李道宗、秦琼、尉迟恭、程咬金、段志玄、牛进达、刘弘基、侯君集、李靖、李绩、长孙无忌等携十六卫中郎将以上将领玄武门外集结!”
被点到名的人一个个有些愣神,玄武门集结?
这多少年了,玄武门这个禁忌的名称已经多少年没出现在大伙儿耳朵里了?
如今皇帝召集大家伙在玄武门集结,这是为了啥子?
重新走一次被压迫的秦王翻身做主的道路,缅怀一下创业之艰辛?
这很明显不符合大唐以仁孝治天下的政治口号和国情嘛!太极宫里那位足球联赛主席不得被气死?
还是说,带着大活儿见见李老大的英灵,告诉他如今大唐蒸蒸日上?
嗯,这个意图倒是有可能,但是,也不应该是去玄武门而是应该去息王墓嘛!
怀揣着各种猜测,被点名的大臣们跟着老太监一道去了玄武门。
抵达之时,一个猜测能成功被推翻。那就是缅怀创业艰辛。
毕竟,太上皇、足球联赛主席此时正和皇帝陛下一道呢!
要真是缅怀,会当着老圣人的面?
脑子里装了浆糊都不会这么想!
“都来了?”
皇帝咧嘴一笑,没有说明目的只是淡淡道:“那就走吧!”
看样子,玄武门还不是目的地啊!
皇帝到底是要闹哪样?带着大活儿踏青?
也没见皇帝准备啥吃的东西啊!
大臣们一个个八爪捞心,却只能跟着李二陛下一路前行。
穿越玄武门,人群队伍里不少人情不自禁缅怀了一下创业的艰辛之路!
嗯,就是在这里,皇帝那一箭,简直是箭无虚发,直接......咳!
嗯,就是在这里,某咱在皇帝的身边一箭将那个三次搭弓都没能将箭射出来的无能王爷给弄死了!
嗯,就是在这里......
咳,画风有些不对啊!
李二陛下干咳一声,将那些个追忆往西峥嵘岁月的家伙给唤醒。
自家老爹还在这里,你们一个个露出缅怀的表情,给谁看?身旁老爹的脸都黑了,这是要朕在玄武门射死大哥之后还要气死老爹?
那些个缅怀的家伙一个个咧嘴嘿嘿一笑,情不自禁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一行人继续前行,大约走了四五里。
皇帝终于停住了脚步。
这是一片开阔的平地!
映入群臣和皇帝们眼睛里的景象是如此。七八张巨大的红色绸布在不远处掩盖着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看上去挺大!红布的边上,站着一位位身穿匠人服装的汉子。
嗯?
还有一群人在哪红色绸布的前头,他们好像背着棍子。那首位三人......李靖认识,那是自家两个儿子,还有唐老四。
唐俭也认识,那是自家儿子和别人的两个儿子。
在场的其余人也都认识,那是别人的儿子,唐老四和李德謇兄弟二人。
唐老四那群人的身后,竟然是一群穿着皮甲、鱼鳞甲的人!一个个直勾勾站着,一动也不动!
不,不对,那些不是人!而是木头人!
看样子,唐老四又弄了什么幺蛾子嘛!
果不其然,皇帝咧嘴一笑道:“诸位还记得上元节长安东城那天空里的玩意不?唐老四说今天让大伙看看更好看的,所以,朕就罢朝把你们带来了!”
皇帝说的话,其实就是唐老四给皇帝奏折里的原话:“想看大号烟花不,明天早上玄武门外五里不见不散哟!”
咳,这样的奏折,说实话,李二陛下真的是有打人的冲动滴!这尼玛,奏折呢还是玩呢?
要不是皇帝老丈人偶然想起了当日的约定,估计当晚皇帝会学着代国公府里那位嫂夫人夜奔一次!
当然,红拂女夜奔是为了男人,皇帝昨晚真的夜奔的话一定是因为想打人!
咳,言归正传!
身穿海军迷彩服的唐老四走到李二陛下的面前,行了一个军礼道:“启禀陛下,武器已经准备就绪,请陛下指示!”
原来是新武器!
一众大臣们终于明白来这里做什么了,原来是火药监弄出了新式的武器。
不过,对于新式武器,大伙打心眼里没什么多大的期待。大不了就同那瓦罐子、铁罐子一样嘛。
嘣......!然后炸死一片嘛!
皇帝没见着文武嫡系的表情,他自己有些激动道:“好,让朕见识见识!”
“是!”
唐老四再行了一个军礼,转身跑到那些挎着棍子的队列面前道:“诸位,目标身后木人,三段射击准备!”
匠人们纷纷转身,快速排好队列!
唐河上冷冷道:“射击!”
“噗!”
“噗!”
烟雾从队列中升起,噼噼啪啪的坚硬物体砸在铁甲上的声音响起。
李二陛下和群臣只见第一队列的棍子冒出火光和烟雾、喷发之后,第二队列、第三队列依次放射!
一轮完毕,第一队列正好完成装填,然后第二轮喷射开始。
之后,第三轮、第四轮!
整整十轮之后......终于停止!
唐河上这才转身,再度走到李二陛下的身前道:“陛下、诸位此物,名为燧发火枪,最大射程两百步,一百五十步内能射穿皮甲,一百步内能射穿鱼鳞甲!有效伤害射程八十步!请陛下检阅!”
一百步内射穿鱼鳞甲?
武将们一个个不可置信!
要知道,最厉害的射手,都不敢如此说!
即便是东汉李广,箭羽没入石中也只是夸张的说法而已!
“好!”
李二陛下点点头,转头道:“那位爱卿去看看那些木人,证实一下?”
“某愿往!”
站出来的是尉迟恭,一米九的黑塔不只是有一手好槊术,箭术也一样超群。以他的常识,即便是以自己的臂力都不敢说百步之外穿透鱼鳞甲!
更何况眼前这群身穿工匠衣服的家伙!
要是他们都能在百步之外穿透鱼鳞甲,尉迟某这大唐前五的武将还怎么混?
李二陛下点点头表示允许。尉迟恭直接朝着一百步以外的木人走去。
“嘶!”
刚刚走到木人旁边,尉迟恭就深吸了一口气。
因为,他看到那木人身上的鱼鳞甲上竟然全是孔子。从新旧程度上看,全是新出的洞洞!
这一刻,尉迟恭终于明白,唐河上所言非虚!因为他知道,唐老四那娃娃,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动手脚。
拆开一个木人的鱼鳞甲,尉迟恭只见木人身上有黑色的洞子。拔出自己的匕首,插入木人身上的一个洞子里掏。
不多时,一块已经变形的铅屑出现在了眼前。尉迟恭估算了一下木人身上动洞子的深度,至少是三分!
这要是换在人身上......虽然不敢说透心凉,但是击穿内脏是铁定的了。
思虑至此,尉迟恭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若是这样十多二十号人对着自己在一百步外集火。不用怀疑,自负武力不错的他觉得自己毫无生还的余地。
转身往回走,越走尉迟恭心里越不是滋味。虽然品日里他和程咬金喜欢装愣充傻,可能混到国公的家伙可能傻么?
尉迟恭用PY都能想到,武将时代怕是落幕了!
任你再强,面对这烧火棍子一般的东西,尉迟黑厮自认为自己还没到达能原地躲开的神境。
浓浓的落寞在他心里升起,只怕以后,武将再也不吃香了。
“启禀陛下!”
尉迟恭的语气有些寂渺:“臣可以证实,所有木人的鱼鳞甲被击穿,铅制的东西,入木三分。若是换成臣在哪里,臣早已身陨。”
“嘶!”
尉迟恭的话,让许多武将深吸一口气。
这黑厮都只能承认自己身陨,这大唐有几人能够自信幸免于难?
一个都木有!
不论是被称为战神的秦老哥,还是自诩排行前五,实际上也确实前五的程黑厮,还是说混混出身的侯君集......
皇帝却没有这种感觉,听了尉迟恭的回答,他咧嘴一笑道:“很好!此物产量如何?”
这才是皇帝关心的问题,武器这种东西要实打实的能提升大唐的军事实力。首先是能量产,不然做出来有什么意义?
“目前一个月只能出产五百支,合格的钢材太少了!”
李德奖上前答道:“若是钢材产量提升上来,我们能做到每月至少一千支,而且产量会呈几何的方式上涨。”
呈几何的方式是什么方式,李二陛下不懂,但是他能抓住重点“上涨”!满意一笑,李二陛下道:“五百支已经不错了,两个月就足够鹰扬卫换装了!若是真的产量能达到每个月一千支,两年就能给一个卫换装,仅仅六年,只需要三个卫有这样的武器,大唐便能不惧任何人!”
“谢陛下理解!”
李德謇兄弟二人拱手行礼。
李二摆了摆手道:“看样子还有其他的东西,先让朕开开眼界,等看完了朕再给你们火药监嘉奖!”
“是!”
李德謇兄弟二人齐声应诺,而后李德奖从身后掏出一红一蓝两个旗帜,奋力挥舞了一下。
只见站在那红色绸布身边的工匠们纷纷甩动麒麟臂将那红布一下子掀开了来!
乌黑发亮的巨无霸出现在了大臣们的视野里。
“这得花多少斤铁?”
魏征情不自禁道:“这要是做成农具,会养活多少人?”
“每一门四千斤!”
唐河上指着那用轴承和轮子装在的六尺长巨无霸道:“魏公,此物名为红衣大炮,目前一共制造了八门。魏公还请先不要为钢铁心疼,看了效果之后若是魏公觉得不值,唐某就将他们融了,做成农具!”
善解人意啊!
魏征听完点点头,心中想到,不愧是自己看到的年轻人,可惜不是自己儿子。
“陛下,诸公!”
李德奖在唐河上的眼神指示下咧嘴一笑解释道:“此炮就是根据上元节烟花的原理制作的,通过用火药将抱拳大小的铁球、铅球或者开花弹推送出去。设计图纸是唐县伯给的,最远射程八里!实乃攻守城墙的法宝!接下来将先演示实心铅弹,其后演示空心弹!”
“快试!”
李二陛下闻言显然有些迫不及待。
李德奖点点头,拿着旗帜再次挥动。
只见,五十步开外的匠人们拿出根用绸布包裹着头部的木棒开始对着那巨无霸开始捣鼓。
约么一百二十息,所有火炮准备完毕,一个个大拇指从工匠的右手比划而出。
这是唐老四设计的手语,工匠们一个个都用棉花塞着耳朵,旗语和手语是最好的交流方式!
只见李德奖将双手举高,然后奋力挥下!
匠人们纷纷掏出火折子将那炮管上伸出的导火索点燃。
“嘭!”
......
八声剧烈的响声响起,八枚铁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了出去!
仅仅二十息,李二陛下数过,只有二十息!
“轰!”的一声传来~!
在场的所有人只见那几里开外的用石头堆砌成的城墙应声垮塌!
“谁再去看看?”
李二陛下发话了!
侯君集领命而出,骑马飞驰过去,很快,又飞驰了回来。
“启禀陛下!”
下一任兵部尚书拱手汇报道:“臣看过了,那石头和土夯实而成的城墙塌了!臣检查过那没被击中的城墙,和大唐个县的城墙并无二致!”
“嘶!”
吸冷风的声音再度响起,一时间,空气都稀薄了不少。
侯君集的意思大伙儿都听得很明白,意思是只要有几门这个玩意,那么守城将成为笑话。
什么五倍围之十倍攻之!
有了这玩意,只需要三,不两倍的人,先让这大炮轮番轰鸣,将城墙弄塌,然后直接短兵相接!
即便是换成野战......那还不是犁地一般?
237、殉爆吧,让所有人都害怕!
在场众臣的神色被唐老四看在了眼里,他咧嘴一笑也不言语而是直接从李德奖的手里拿过红蓝旗帜挥舞了几下!
在李二陛下和一众大臣的眼中,那原本对着正北边的炮口在匠人们的努力下开始缓缓移动。
秦琼不着痕迹的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李二陛下的面前。
这样的举措让皇帝从震惊中醒来,轻轻拍了拍秦琼的肩膀,李二陛下道:“叔宝,不必如此!唐四郎可不会对朕不利,在说了,他自己也在咱们身前,身后还有唐俭呢。”
“也是!”
秦琼讪讪一笑退了回去,却是没发现身后的皇帝眼神里尽是慰藉。
炮口如同皇帝所言那般,并未对准众人,而是正好转了四十五度对准了东北方向。
唐老四咧嘴一笑,将一个小箱子打开,然后将里面的物件拿出来每个人分发了一柄。
那玩意众人都认识,是程咬金城外庄子上生产的望远镜。
唐老四指了指东北方向,李二陛下和一众大臣们心领神会地拿起望远镜望向了那里。
那是黑压压的一片穿着明光铠方阵,那是木人!
唐老四打出“开炮”的旗语,八门红衣大炮再次轰鸣!
“咻......轰隆!”
尖锐声划破天空之后,随之传来的是剧烈的爆炸声!
望远镜里的视野,一朵朵巨大的由灰尘组成的蘑菇云从地上升起。
待得灰尘散去,视线里哪里还有那身穿明光铠的木人身影?视线所致之处是一个个坑洞!
这......!
秦琼张了张嘴,却未能吐出一个字来!
“妈哟!”
尉迟恭的嘴巴张得老大,直接可以放入一个鸭蛋!
“哒哒哒!”
牛进达双唇不断颤动,耳朵里清楚地听到了自己上牙和下牙打架的声音!
“内怕是假的哟!”
刚从剑南道回京不就的李大亮情不自禁吐出了一句剑南方言!
“咕!”
多出咽口水的声音汇聚起来,颇有些声势!那是程咬金、侯君集、李绩、李靖......好多人共同的举措。
怎么能不震惊!
若是此前的实心弹,大伙儿还想着只要不砸中自己大抵还可以保全,可这空心弹......一弹下来,怕是尸骨无存吧!
“诸位!”
唐老四咧嘴一下:“咱们要不要一起去那小山丘上瞧瞧?”
连同李二陛下在内,所有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看个锤子啊!”
李大亮一句话说出了大伙儿的心声!
是啊,还看个锤子?
十五倍望远镜里还看得不清楚么?
还是说,自找不痛快,非要去看看那现场?
老子是武将,不是傻子......
“四郎,此炮,能量产吗?”
缓过神来的李靖开了口。
“能!”
深知李德謇兄弟二人一直在做保密工作的唐老四点点头回答道:“此物,通体精铁所铸,目前一个月能产四门,不过,空心弹制作不容易,目前只有这打出去的八发炮弹,一个月的话只能做十枚。德謇兄和德奖拟定今年生产的所有炮和炮弹都安装到长安城城墙上去!但是只能是今年的份额,剩余的炮小子另有安排!”
“不!”
李二陛下摇摇头接过话头道:“长安城不需要今年的火炮!要是敌人都打入长安,需要火炮防御了,武将都该死绝了!设立神策军,转司火炮及火枪!同时,火枪先供给鹰扬卫,让鹰扬卫先有成建制的战斗力!”
“陛下圣明!”
李二陛下的话,让在场所有重臣无不拱手称赞。
皇帝说得很有道理,一国国度都若是需要用重炮防御,要么大唐已经全线崩溃要么就是出了内乱。前者,武将自然是该死绝了,若是后者......重炮防御有用?
反倒是不如成立一卫,专门负责火炮作战!
“诺!”
唐老四点头应诺!
一场关于新武器的观摩终于结束,火炮不再轰鸣,那些匠人们仿佛这些大人物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奋力清洗着火炮炮膛。
那种细致,洗自家婆姨都没如此过!
李二陛下没有带着武将门离去,而是深吸一口气朝着那些巨无霸走去。
跟在皇帝身后的唐河咧着嘴巴在笑,因为他正好看到了自家老丈人那有些打颤的双腿。简直是两股战战嘛!
“唐四郎!做得好!”
李渊拍了拍唐老四的肩膀,这半年来第一次有些认同这位未来的孙女婿。
至于前头那位儿子,如今更是满意。
若是换成老大,太上皇心里清楚,估计唐老四没机会弄出这些物件来。
“辛苦了!”
走到匠人的身边,李二陛下拍了拍那巨无霸由衷地对身旁的匠人道了句辛苦。
那匠人转头一看,才发现身旁的人竟然是大唐皇帝!
忙不迭的一下子跪在地上,匠人道:“不辛苦、不辛苦!”
一个匠人跪下,其余的匠人也都纷纷跪了下来!
“起来!你是功臣,你们都是功臣!”
李二将身前的匠人扶起,微笑道:“咱大唐可不兴跪礼,再说了,你们都是大唐的功臣,跪在地上可别冻坏了!”
皇帝的一席话,让一个个匠人们都激动得红了脸。
“制造这玩意,危险吗?”
也不知是要将收买人心进行到底,还是由衷而发,李二陛下拉着身前匠人的手一脸关切,像极了某个女婿。
匠人无比感动,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危险!”
“说谎!”
皇帝依旧面带春风:“这么大的物件,又是火药制作怎么可能不危险?”
匠人只是咧嘴傻笑,没过多言语。
便是如此,皇帝心里也有了猜测。郑重对着所有匠人行了一礼,李二陛下再度致谢道:“朕代大唐感谢诸位!”
“臣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工匠们齐声回答!
“哈哈哈!好!”
皇帝闻言,开怀大笑道:“房乔听命,命你今日草拟出火药监的功绩,并依照功绩而赏!另,李德謇、李德奖兄弟二人制作火器有功,赏县伯。唐河上设计火器有功,升县侯!
令李靖兼任神策军大将军,苏定方调任神策军中郎将,即日起着手筹建。”
238、任务再现,出京,挺难啊!
李二陛下下达完两个指令,便转身离去。一干唐老四叔叔辈的大臣们自然是跟着李二走了。
唐老四没跟上去,而是跟着大家伙收拾残局。
那些个得了皇帝嘉奖允诺的匠人们一个个红光满面,推车牵马都感觉比平日里积极了不少。
回到火药监,兴奋劲儿终于爆发!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
整个火药监都弥漫着互相祝福的喜庆。
唐老四歪着头对李德謇兄弟二人道:“今天我请客,你们两带着大家伙去东市唐某那间酒楼吃点好吃的,酒肉管够!”
“行啊!”
李德謇兄弟二人相视一笑齐声道:“吃大户这种事儿,绝不嘴软!”
“德行!”
唐老四咧嘴一笑道:“这两天给大伙放放假,吃吃喝喝,玩玩。想来明日封赏就要下来了,若是觉得不合理,就飞鸽传书给我说,我去帮大伙争取!”
“马上就走?”
李德奖没有一皱,刚才的兴奋劲儿一下子少了不少。
“对!”
唐河上咧嘴笑道:“不过不是今日,是明天。今天先回去陪陪老娘,自打她怀上了老七听说把兄弟们霍霍得挺惨,也该轮到我了!晚上的庆功宴我就不过来了,反正我也喝不了酒。你们俩帮我多敬大家几杯!”
“行吧!”
李德奖点点头道:“明天我们兄弟二人去送你!”
“再说吧!”
唐老四摆了摆手,朝着火药监的门口走去。
这一天,回到了各自押房的大臣们各个三缄其口,不论同僚怎么问,始终都没人说今日罢朝去做了什么。
一来自然是为了保密,二来......TMD告诉你老子今天被吓惨了?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很明显,后者是最大的原因!
始作俑者唐老四吹着口哨回了府。
老娘元氏果然有些阴阳怪气:“哟,这不是唐老四嘛,还知道有这个家?昨晚半夜才回来,早上一大早就跑出去了,老娘还以为你又屁颠屁颠地跑出长安了呢!”
“娘!”
唐老四亲切地叫了一声道:“哪儿能啊,怎么也得留下一天时间认真陪陪您啊!今天您想吃什么儿子给您做,您想去哪里儿子陪着,铁定把您给伺候好勒!”
“真的?”
“当真!”
“那陪娘好好说说话吧!”
“好嘞!娘您想说点什么?”
“为娘想知道你爹还有没有什么小秘密!”
“......!”
唐老四都佩服老娘的套路,果然深不可测,不然也不会将老爹治得服服帖帖的!还好,自家那还是萝莉的媳妇据说挺懂事儿,应该不会像娘这样......吧?
当然,卖爹求荣这种事儿,有了第一次......那就一定有第二次!
为了哄老娘开心,唐老四还真说了不少老爹的小秘密。
比如,老爹藏了多少私房钱?
又比如,老爹曾经在自己面前如何大言不惭!
只是,倭女那事儿,唐老四还是严守了底线,准备留着下次找机会再不经意的说给娘听。
母亲的矛盾成功滴转移到了老爹的身上,唐老四在付出半天时间和当了两顿饭的厨子之后,成功突围。
当夜,老爹的咆哮再度在府里响起。
听得唐老四都心里很愧疚!
嗯,还好这次没将倭女的事情说出去,不然,老爹怕是真的要半夜来敲门。
无独有偶,老爹唐俭在因为唐老四打自己小报告而愤怒咆哮之时,皇宫里,唐老四的老丈人也因为钦天监的一份小报告成功弄丢了今天原本美好的心情。
翌日,一早,李二陛下如期去太极殿早朝,其面向上看上去与平日里别无二致。
唯有那一贯跟在皇帝身后的老太监不见了踪迹。
城外,灞桥,长亭里四五个人正在话别。
正是即将远行的唐老四和前来送别的李德奖、李德謇、李震、房二,程处弼因为要负责海军的训练没能赶到现场。
李德謇端起一杯酒道:“四郎,多谢你,才使得为兄的奇技淫巧得以发挥。今日,你将远赴汉阳,为兄敬你一杯。你酒量小,浅尝即止。”
“兄长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
唐老四举杯回应。
李德謇一口干掉,深知自己酒量的唐老四也没有矫情,抿了一口。
倒是房二咧嘴一笑道:“四郎,不是俺说你,你这喝酒的本事还真不如你酿酒的本事!每次都是三杯倒,而今换成了烈酒怕是半杯就倒了!”
“管老子的?!”
唐老四翻了一个白眼,喝酒这种东西需要遗传......咳,需要天赋不是?
端起酒杯,和房二碰了一下,唐老四依旧是浅尝即止。
到了李德奖,这厮确是给了唐老四一个熊抱。
要不是李德奖的过几个月就要成婚了,估计哥几个怕是要怀疑李德奖的取向有问题。
只见李德奖眼眶有些晶莹道:“四郎,你这次去,几时回来?若不是你带着我去一趟塞北,而今我一定还在家里蹲着,哪能混个县伯头衔?”
“说什么呢?”
唐老四咧嘴笑道:“是金子早晚会发光!这些头衔荣誉,都是你和德謇兄长辛苦拼来的,我只是说说方式而已!都要大婚的人了,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再这样,可别怪我在你大婚的时候不回来了!”
“好的!”
李德奖抹去泪水笑着道:“那就说好了,某大婚的时候你一定得回来!”
唐老四嗯了一声,和李德奖碰了一下,又是一口酒下肚。
最后是李震,唐老四咧嘴一笑,对着李震道:“你回去告诉程三儿,让他别眼馋德奖。早晚有一天咱们几个都得是公爵。我得走了,大伙儿随时有事儿都可以飞鸽给我传信!”
李震点点头,道了一声:“好!”
二人端起酒杯,正欲碰杯。
正是此时,唐老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精彩起来:“看来......今日似乎走不成了啊!”
“嗯?”
老哥几个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送别酒喝了却不走了?
唐老四尴尬一笑,没有解释。
确实是走不成了,就在一秒钟以前,脑阔里的声音响了:“任务拯救百骑司首座触发,请宿主尽快完成。”
239、不简单的李淳风
“啥情况?”
房二愕然道:“告别的酒的喝了,你不走了?咱们不是如同裤子都脱了,然后......”
“瞎说什么呢!”
李震一巴掌拍在房二的头上,转头对着脸色很精彩的唐老四道:“四郎,你别和房二这厮一般见识,他这破嘴就这样!”
房二的憨,唐老四自然是深有体会,翻了一个白眼摆摆手道:“没事儿,他不是第一天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进城吧,事儿来了。”
具体什么事儿大家伙儿都没问,反正眼前这位铁哥们这一两年来挺玄学。再说了,即便是问了,大家伙大多都是帮不上什么忙的,除非打架。
不过,就目前而言,大家伙觉得自己都已经脱离了打架这一层低级趣味。
一行人离开长亭便往长安城里赶去,在朱雀门的门口分别而去。房二自然是去了左武卫,走得时候嘴巴撅的老高,显然是对唐老四那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耿耿于怀。他不断嘟嘟着,一定要找到一条长出象牙的狗!
李德謇兄弟二人自然是去了火药监,唐老四在昨晚给出的那些新方案让兄弟二人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投入研究。
至于李震......因为历来表现得比程处弼和房二更聪明,所以有了入主鹰扬卫的趋势,平日里事务性的事情明显更多。
穿越朱雀门,唐河上毫不停歇往两仪殿走。
李二陛下还没下朝,老太监也正好从百骑司回到了两仪殿门口。
见着前来的唐河上,老太监一把将其拉到一边道:“不是说出京了吗,怎么回来了?回来也正好,老朽有些事情正好想找你帮忙!”
“回来有些事情!”
唐河上道:“您说!”
“是这样,今日一早陛下突然下令把李君羡给抓起来了!”
老太监道:“是因为钦天监里传来的一张纸条,上天示警什么的老朽也不懂。只是,老朽晓得,李君羡那娃娃历来忠厚,就这样死了挺可惜的。”
“明白了!”
唐老四点了点头,没说自己本就是为了李君羡回来的,允诺道:“一会儿我和陛下说说。”
只是唐老四有些想不通,脑阔里的知识点提示李君羡确实是冤死了,可时间节点不对啊,“女主天下”这个说法不是应该还有十多年才出现么,怎么一下子提前这么多?
莫不是又因为垃圾系统?
思来想去,唐老四只能如此猜测。
李二陛下结束早朝从太极殿回到两仪殿的时候,已经是唐老四抵达的半个时辰之后。
“你怎么回来了?”
看着唐老四,李二陛下也问了这样一句,可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太监,又突然转口道:“你这老东西,把他叫来作甚,这事儿是他能参合的?”
唐河上却摇了摇头道:“不是团太监叫臣回来的!”
皇帝咧嘴一笑,脸上写满了不信,瞪了一眼唐老四,道:“行了,来都来了,有什么话进去说!老家伙,屏退左右,二十步以内不得有人进入!”
李二爷说完转身进了两仪殿。
老太监对唐老四报以歉意,唐老四只是摆摆手,随即跟了进去。
“说吧!”
待得唐老四进入,李二陛下已经大马金刀的坐着了,指了指身前不远处的蒲团,道:“说说你的看法和想法!”
“臣想先见见李道长!”
唐老四并未直接开口说话,而是要求见见李淳风。
说实话,得到系统的提示之后,唐老四就风急火燎地回了城。
这进入两仪殿之后,他才蓦然发现李君羡虽然是冤死,可李淳风的推算并未出错。这让他不得不打消来一场科学与玄学的对碰的想法。
玄学这种东西,以脑子里百科全书的知识点上讲,存在即为合理。
而且,以当下的事态,要真的否定李淳风通过观天象给出的谶言,那就意味着要否定君权神授。
老丈人还不真把自己老瓜子刨开看看自己脑子里装的是不是屎?
何况,眼前这头人形暴龙还只是准老丈人。
“好!就依你!”
不得不说,准老丈人很给唐老四面子,立即让老太监去通传李淳风。
一时间,翁婿二人并未多言,一个顾着看奏章,另一个正好借着这个时间在脑子里开始推演。
直接告诉皇帝,李君羡是冤枉的,武姓女主是武士彟家里的二丫头?
如此一来,老武家怕是要夷十族,这显然不妥!
从某种意义上讲,女主天下这事儿,本就是唐老四那个目前只有五岁的小舅子搞出来的。如果,当皇帝的不是小舅子而是大舅哥......这事儿还真说不定。
再说了,这话怎么开口,说出来自家老丈人怎么信?告诉老丈人自己前知两千年后知一千年?那此前还拜师李纲搞锤子啊!
唐老四越想眉头皱得越深,那不经意看了一眼唐老四的皇帝还以为自家未来女婿是在为李君羡的事情焦头烂额。
想到这里,皇帝心中要杀李君羡的想法似乎更加坚实了。
能让自己这位麒麟女婿都焦头烂额的人,会简单了?
唐老四哪里想得到自己的焦头烂额直接让老丈人给李君羡判了死刑?不然他一定会立马故作轻松。
钦天监距离两仪殿并不远,仅仅两刻钟,老太监就带着一个英俊到让唐老四嫉妒的青年道士进了房间。
那人,唐老四见过多次,就是钦天监少监李淳风。
有人曾传言,这位少监师从钦天监主官袁天罡。可实际上,二者并无师徒关系。那位袁道长是实打实的相术大事,而唐老四眼前这位青年却是妥妥的天象大师。
也就是说李淳风和袁天罡的专业都不一样,就好比哲学和天文学一般,怎么可能是师徒?
“见过陛下、唐县侯!”
李淳风将自己的身份放得很低,主动行礼打招呼。
皇帝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多礼,唐河上却是正正经经回了一礼道:“好久不见,李少监。”
“唐县侯这椅子当真是设计得很好!”
在皇帝的示意下,李淳风在唐老四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称赞之后道:“陛下,通传臣过来,可是为了那句谶言?”
“不是朕找你!”
李二陛下指了指唐老四道:“他找你,你们自己谈,谈完了给朕一个结果!”
唐老四找自己?
李淳风有些愣神,大伙虽然认识,可平日里没啥交集啊!
“李少监!”
唐四郎拱拱手道:“今日找你,确实是因为谶言之事!少监是否能确定,您的天象观测没有丝毫失误?要知道天象之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少监更要想到,你的一句话,可能会让很多人身首异处!”
“那是自然!”
李淳风对自己的天文观测无比自信,点点头道:“下官自认观测没有丝毫纰漏,确实是荧惑当空,女主大地的祸乱之相!莫非唐县侯怀疑李某和袁大监的能力?”
“并未!”
唐老四摇摇头道:“第一,我并未怀疑二位的能力,恰恰相反,我充分相信陛下的眼光;第二,天子代天巡守,本侯也是深信不疑。
但是,是人总会有出错的时候,本侯请少监过来一叙,只想少监反复思量一番观测之时有没有略微误差。同时,也想问问能否继续观测,多看些时日一面疏漏。”
唐老四的话到此处,李二陛下哪里还听不出来自家女婿的想法,这是明摆着想给李君羡开脱?
他皱着眉头道:“四郎,李君羡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专门跑这一趟?”
“并未!”
唐老四依旧是摇摇头,淡淡道:“是臣听闻这八字谶言之后,觉得李司座挺冤枉。‘荧惑当空,女主大地’怎么听也是女人,可李司座分明是男的不能再男。”
“你的意思是朕冤枉李君羡了?”
李二陛下有些不依道:“古往今来,女人何时主过天下?再说了,为何单单他李君羡叫‘五娘子’?”
“陛下,女人还真主过天下!”
唐老四笑着摇摇头解释道:“咱们知道的历史,三皇五帝,其后大夏、大商、大周、春秋、战国、秦、汉、两晋、隋。陛下可曾想过,咱们人在三皇五帝以前可曾有一段时间以母为尊?”
“荒谬!”
李二双目一瞪道:“哪里来的这些谬论?朕闻所未闻!”
“李师说的!”
唐河上心里对故去的老师道了一声抱歉,继续开口道:“李师曾做过一个推论,三皇五帝以前,咱们人是怎么样子的。李师认为可以分为两个阶段,一个阶段是男性为主,因为男性强壮、能猎取食物。另一个阶段恰恰相反,以母性为尊,因为母性能为人类繁衍后代。”
“当真?”
说到李纲,李二不由得有些动摇。故去老夫子学究天人,倒还真有可能不限于儒学。
“自然!”
唐老四点了点头道:“李师学究天人,知道这些是惊世奇闻,所以只对臣一人说过。所以,臣才会觉得李司座有些无辜。
陛下,您想,荧惑当空这等异像历朝历代都有出现,可您何时听过女主当兴?既然李少监能确定自己没有判断错误,那么是否李司座属于无辜呢?
当然,鉴于目前仅仅只能出两句谶言,仅仅知道一个姓氏,实在无法判断到底是哪一家当兴。所以,臣想问问李少监,能否继续观察,天象是否有其他变化。一来避免天下一大姓氏的消亡,二来看看是否有转机。李少监,你以为如何?”
唐老四的话直接让皇帝和李淳风陷入沉思。
他说得很有道理,这么多次荧惑当空,为何独独在大唐预示“女主天下”?
如果天象没错,那么李君羡就是冤枉的;如果天象错了......那么钦天监确实应该继续观察。
这是一个很辩证的问题。
“陛下!”
思虑良久,李淳风开口道:“虽然臣依旧自信钦天监的推论没有错,可唐县侯说得确实有道理。”
李二陛下没有开口,显然有些彷徨。
唐河上又道:“陛下,且不说李君羡是否是所谓的应谶言之人。您还年富力强,莫不是还怕了一句谶言?再说了,现在反正李君羡也已经控制起来了,您大可让李少监再看看,天象是否有变。若是已经开始变化就证明李君羡确实是此人,再杀也不迟嘛!
若是天象并未发生变化,那就说明李君羡不是此人,咱们再想其他办法,如何?咱们每判定一个十恶不赦之人都要多次审查怕杀错一个,这会儿总不能因为一句谶言错杀忠良吧?”
抬出了对私刑犯的再三审视方案,李二陛下终于下定了决心道:“你说得有些道理,那就让钦天监这边继续观察天象。李君羡暂时解除职务,软禁在百骑司!”
“陛下英明!”
唐老四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自家老丈人松口了,那么李君羡回转的机会就大了很多。唐老四一个马屁拍了过去道:“您如此英明神武的君主在,大唐哪有宵小敢乱来?臣都敢作保!”
“你作保个屁!”
李二陛下心情明显好了些,被唐老四逗笑了,道:“都去吧,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唐河上和李淳风拱手辞行,联袂走出了两仪殿。
刚刚出了门口,唐老四就准备直接离去。
李淳风却出言将唐老四给叫住了:“县侯,留步!”
“少监有事儿?”
唐河上驻足问到。
李淳风笑了笑,递过来一张纸条道:“还请县侯方便的时候看看。”
说完,李淳风直接离去。
唐老四拿着纸条,眉头皱得老高,心里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没有完全解决李君羡的问题,唐老四自然不可能立即离京。
直接回到长安学院,关上办公室的门,唐老四打开了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句话:“县侯既知一切,何不阻了灾祸?”
“李淳风啊李淳风,原来你早已推断出了一切。不据实上报给皇帝,反而让皇帝去猜测。两边都不得罪,你还真不简单啊!”
唐老四苦涩一笑,忍不住摇了摇头。
240、婚约!唐老四的能量守恒定律......
正如唐老四苦笑猜测的那般,李淳风和袁天罡其实早已算到到底是谁应着那一句谶言。之所以没有全部告诉李二陛下,说到底还是道家无为的思想以及天机不可泄露的说法影响。
提醒皇帝这句谶言就够了,若是皇帝能处理好,那便是天意。
若是皇帝处理不好,最终一语成谶,那也是天意。
而自己是否是作为此事儿的最大变数,唐老四心中也有了猜测,恐怕李淳风和袁天罡也是早已计算到了。
不然,李淳风怎么会给自己这样一张纸条?
“狗日的李淳风!驴日的袁天罡!”
唐河上忍不住骂了出来!
而且还明显不止骂一句!
不然,此时已经回到钦天监的李少监怎么可能和袁首座一同喷嚏不停?
医不自救,命不自算!
可是,袁天罡和李淳风根本不用算就能猜到此时是谁在骂自己。
“唐老四还真是个不吃亏的人啊!”
“英雄所见略同!”
二人相视一笑,一笑了之。
唐四郎也就是不知道袁天罡和李淳风已经通过喷嚏猜到了自己在骂人,即便是知道了,那也只会骂得更惨!
那两人可把唐老四害惨了!
害得唐老四如今不得不完全解决“女主天下”的问题。
可问题是怎么解决,唐老四毫无头绪啊!直接告诉自家老丈人,未来的女帝是谁?老武家得多冤枉?还是说拍胸脯告诉自家老丈人,这种事儿不会发生?
不用怀疑,老丈人一定会咧嘴一笑,阴阳怪气道:“唐老四,什么时候转专业了?”
毫无头绪的思索最容易让人焦虑,唐河上毫不例外。他觉得自己如同拳拳打在棉花上,总用不上力气来!
“系统也真是的!”
焦虑的唐河上开始埋怨起来:“自己好好的都准备离开长安了,好死不死的发布什么任务。一个李君羡,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反正历史上都是因为这件事儿而死,早死晚死有啥区别?再说了,一个奖励都不给的垃圾系统,还非要拖着小爷去阻挡历史的车轮,也不怕小爷被碾死?”
只是,无论唐老四怎么骂,脑子里的系统意料之中的毫无反应,就如同发布拯救老爹的任务一样,发完任务立马躲了起来!
咳,不对,不能这样形容。
唐某不姓李!
经过这一年多的相处,唐老四也算是摸清楚了系统的尿性,典型的提上裤子......咳,发布任务后不认人!
要不是唐某实在没胆量证实这狗系统到底会不会净化人,咳,换个说法!要不是唐某脾气好,早就不陪这垃圾系统玩了!
而恰好,唐某又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接了的任务总不能不做了吧?
哎!
唐老四仰头四十五度看着天花板,满脸写着一个字“蛋疼”!
“嘟!嘟!嘟!”
正是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揉揉眉心,唐老四揉散了脸上的那两个字,对着门口说了一句:“进来!”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刚好够一颗脑袋伸进来。
一颗唐老四无比熟悉的小脑袋伸了进来,那是一张俏脸。俏脸吐了吐舌头道:“他们都说山长你回来了,所以我过来看看!”
那俏脸不是唐老四那位萝莉未婚妻还能是谁?
咧嘴一笑,唐老四答道:“回来处理点事儿,过几天再走!”
“嗯嗯!”
李丽质点点头,将一只手伸了进来大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道:“别累着自己了,比心!”
小丫头做完这一切,一下子又消失在了门缝里。
唐老四没看到办公室门外那羞得通红的俏脸忍不住拍打小胸脯,看上去很是激动。
由衷一笑,唐老四咧嘴道:“还别说,有个女人......咳,女娃子惦记还真不错!这门亲事,倒也不错!”
“轰!”
唐老四的脑子里突然如同雷霆划过!等等,回放一下自己刚才的话语!
女娃子?
不对!
女人?
也不对!
亲事?
“对呀!”
唐老四一巴掌排在自己的大腿上道:“怎么忘了这一出!只要那人不进宫......后面的事情自然弄不出来嘛!那些个小说话本,不都是这样做的么?给那人一份亲事,断绝的入宫的后路,如此一来......”
“长乐丫头倒是帮了我大忙了!”
唐河上想到就做,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风急火燎开始往外走。
目标,宜阳坊!
四个坊的距离,骑马根本要不到多少时间。
是以,不就之后,宜阳坊里唯一一户挂着国公府门楣的大院便到了。
是的,你们没猜错!这国公府叫做应国公府,府里的人姓武,时任荆州都督,乃是太上皇旧臣,好基友的那种。此家家主,也是太上皇为数不多还仅存的好友之一。
敲响门环,片刻便有门子打开了大门。
唐老四挂上一副自己为如沐春风的笑脸道:“劳烦通禀一下,莒国公府唐四郎想拜会一下贵府二位公子。”
都是勋贵圈子再加上唐老四早已声名在外,门子听完唐老四的介绍立马应承了一声快步跑向了后院。
不多时,两位看上去颇有些风度翩翩,眉宇之间还有一丝胡人英气的青年联袂从应国公府里走了出来。
这两人唐老四都认识,正式武士彟和发妻相里氏所生的儿子,武元庆与武元爽。
“唐县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开口的是老大武元庆,看得出来他有些拘谨,居然一下子用上了敬语。
武元爽跟着兄长点头,看上去也有些懵。
武家兄弟又这样的神色其实实属正常,一来本来平日里大伙交集就比较少,也就只是在青楼有过几次接触;二来年龄比唐老四大十来岁的武家兄弟二人属于前朝二代,在李渊退位之后,自家老爹从尚书外派为刺史,和唐老四这种当红的二代本就不可同日而语;其三,武家兄弟二人并无实职平日里除了声色犬马基本没事儿做,在唐老四这个闯下诸多名头的实权侯爷面前哪能不拘谨?
“二位,唐某有些好事情和二位商量!”
唐老四咧嘴一笑道:“此处,显然不适合谈话啊!”
好事儿?
武元庆一愣,好事儿能找上自己?
略微思考了一下,眼前这位比自己小很多的实权侯爷平日里虽然和世家不对付,可没听说坑了哪家勋贵啊!咳,当然,赌坊那事儿除外!
所以,勋贵圈里对唐老四那忠信无双小郎君的称号可是绝无虚言啊!
“快里边请!”
回过神来,武元庆立马伸手虚引请唐河上入内!
“进什么府!”
唐老四还没迈动脚步,只听见武元爽道:“大兄也真是,家里哪里是谈话的地儿,咱们怎么也得请唐县侯去平康坊谈嘛!”
这......三句话不离老本行啊!
唐老四一脸苦笑,至于去平康坊谈么?再说了,自己虽然是好些时日没去平康坊了心里确实有些痒痒,可现在自己的身份是能去平康坊的人?
自己可是驸马!皇帝会不会发火什么的,这不在唐某的考虑之中,主要是要考虑考虑小丫头的情绪嘛!
“咳!”
干咳一声,唐老四回答道:“哪里需要去那里,咱们就府里谈,以后有的是机会一起逛平康坊嘛!”
武元庆也利索,咧嘴一笑道:“行,既然县侯不嫌弃寒舍简陋,那就府里请吧!”
武元庆再度伸手虚引,等着唐老四迈动脚步之后才刻意地落后了半步。
唐老四也丝毫没有喧宾夺主的想法,直接走在了最前头。
三人联袂进入府里,最后在客厅入座。
这一次,武元庆倒是没有将家主做的上座给让出来,只是给唐老四安排的上宾的位置。
“县侯说有好事儿!”
武元庆还没说话,武元爽就先开了口:“不知是何等好事?”
“元爽!”
武元庆呵斥道:“哪有你这样说话的?”
“无妨!”
唐老四摆摆手笑着道:“既然是好事,自然不能卖关子嘛!唐某今日来,其实是为了贵府二娘子而来。不知贵府二娘子可有婚约?”
为了二妹而来,还问二妹有没有婚约?
莫不是唐四郎看上了自家二妹?
禽兽啊!我家二妹才七岁,你就打主意上门了?更何况你丫的还有婚约在身呢,还是尚公主那种!这不是要我家二妹做小?都是国公门户,凭什么看不起我老武家?
若是换成其他国公府,唐老四这话一说,绝对会被打出去!
可是,武家兄弟对视了一眼都发现彼此眼里没有这种想法!
“确实是好事儿啊!”
武元爽一巴掌排在自己大腿上道:“唐家乃太原大家族,二妹入府为妾倒也不算辱没了!”
为妾?还不算辱没了?
唐老四都愣了,这武家二位几个意思?
“咳!”
武元庆干咳一声道:“妹弟,你可别怪元爽耿直,他这人就这样。你说的这事儿的确是好事儿,不过,二妹给你做妾之事为兄还需要给二娘说一说。再说了,家父不在府里,这事儿我和元爽也下不了主意!
不过,如果妹弟诚意足够,为兄一定为你促成此事!”
这个节骨眼,唐老四哪里还不明白武家兄弟误会自己了?一口一个“妹弟”那么亲切,还一边搓手指一边说“诚意”。
这和李承乾三人比起来,这武家兄弟还真是亲哥哥啊!
“二位!”
唐河上慌忙出言道:“二位误会了,唐某不是想迎娶贵府二娘子为妾!”
“不是?”
武元爽愣了一下憨直道:“那你谈什么好事儿问什么婚约?唐县侯,武家虽然小门小户,可到底也是座国公府!”
“咳!元爽!”
武元庆的脸也有些变色,可他好歹比自己弟弟多了个心眼,一下子叫住了自家弟弟,道:“且听唐县侯说完嘛!县侯,你且继续说,只是家父不在,咱们兄弟二人恐怕拿不定主意啊!”
呵呵!
唐河上直接忍不住笑了!前一刻还在说“长兄为父”这后一刻就拿不定主意了!这尼玛也太现实了吧?
搞锤子呢!
有些气笑的唐老四打心眼想直接站起来走了算求!和如此无耻的两个人在一起谈事儿,谈锤子!
要不是为了自家老丈人!
唐老四深吸一口气,一边宽慰自己一边道:“二位,某家五弟善识年十岁,尚无婚约。某又听闻贵府二娘子聪慧过人,所以想促成此事!诚意嘛,自然够的,只是,唐某和应国公交集甚少,实在不知道如何表示。二位定然是了解令尊的不如给唐某提点提点?”
“当真?”
武元庆脸色立马变好!
“当真!”
唐老四心里无比嫌弃,却毫不表现。
“咱老武家也算是几代望族!”
武元爽再次不等兄长说话,开口提要求道:“即是二娘子入贵府,那三媒六聘自然是不可少!可仅仅三媒六聘,就得讲究讲究了,总不能落了国公府的面子!”
“明白了!”
唐老四打心眼里对这种索要聘礼的方式表示不屑,可脸上却是不露声色道:“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六娉之时每次一万贯娉礼,娉书、迎书一切按照国公规格操办,礼书翻倍!二位,如此诚意如何?”
“可!”
这次,不等武元庆终于抢在了弟弟开口之前将事情实锤!
“不需要问问令尊和令堂?”
唐老四咧嘴笑到。
武元庆摇摇头道:“四郎放心,长兄为父!这事儿,我一定办妥当!不知四郎何日纳彩?”
“那就明日吧!”
唐老四起了身,丢下一句话直接离去。
他实在不想在这武府呆了!感觉自己和武家这两位有些卖妹求荣的人没办法再沟通。
武元庆兄弟倒是厚着脸皮将唐老四送到了门口。
强忍着恶心行礼道别之后,骑马缓行在大街之上的唐老四突然觉得有些想笑!
不是因为自己解决了女帝的问题!
而是,他自己鬼使神差的做了李二陛下的女婿,而又鬼使神差让自家老五没办法做皇帝的女婿了。
这一进一出,还真TMD体现了能量守恒定律啊!
241、唐俭!给老娘打死他!
走出应国公府,唐老四吹着口哨,显然是为解决了女帝的事情而高兴。
唐老四就不信了,婚约拟定,那妹纸没办法再进宫还会出现那一连贯的事情?
不,其实就目前的形式来看,健康的李承乾,在学院读书的李承乾,目前已经鲜有机会被罢免太子了。
不然,唐老四也不会让自家老弟抢自家小舅子的女人而毫无愧疚感。
嘿!关唐某什么事儿?以后小舅子要怪,就怪武家两位兄长确实不当人子呗,谁让人家一句打着“长兄为父”的口号包揽了自家妹妹的亲事?
思虑至此,唐老四心中竟然没有轻松,原本高兴的劲儿反而被一种莫名的罪恶感给取代了!
那啥......好像......自己也是打着“长兄为父”的口号把自家老弟的亲事给办了?
要是自家老爹知道了......
嗯,以老爹的尿性,大概是不会为这件事儿生气的
......吧?
毕竟,那女娃的聪慧还是蛮有风评的!
自己给老爹弄回来一个聪明的儿媳妇,老爹不是应该高兴还来不及么!
嗯!
应该是这样!
唐老四轻易地说服了自己,并暗自决定,今天会先不和任何人说这事儿!等明天,做了一媒、交换了信物,一切木已成舟之时,老爹即便是生气也没办法改变什么了!
不!
老爹不会生气!
虽然他生气也做不了什么,但是一定要从心理上说服自己,老爹是赞同滴!
于是,唐老四屁颠屁颠跑回了家里,腆着脸陪老娘玩了一整个下午!
唐某这可不是先解决主要矛盾,而是马上要离京了多陪老娘玩玩!嗯,就是这样!
当晚晚饭,唐老四没有看自家老爹一眼,申诉一下,这不是觉得有些没脸面见老爹,而是......嗯,马上要离京了,怕看着老爹沧桑的老脸会不忍心离去。
翌日一早,没等自家老爹起床,唐老四就早早逃离了府邸。这个“逃”字用得很妙,唐老四觉得自己无法反驳......
纳彩的队伍自然是从大安坊出发,毕竟那是唐老四的钱粮库房。
纳彩的彩礼是一万两白银,真要抬一万贯铜钱去武府,估计武家兄弟会变脸:你TM看不起谁呢?
这种感触唐老四深有体会。
至于为何用白银,而非其他东西,那是因为唐老四觉得真金白银给人的视觉冲击力永远比其他奢侈品来的更猛烈。
不然,脑阔里那些经典的来自未来的贪腐案例里,那些个贪腐官员为何会把现金藏在家里,还要时不时过去看看?以那个时代的方便性,存在那个叫银行的地方不更安全?至少......不会考虑因为厕所漏水被人挖出来吧。
媒婆自然是长安城里最有名的,一行人穿得喜喜庆庆锣鼓喧天,再加上六口系着红布的大箱子。
从大安坊走到宜阳坊,这几乎已经是半个长安城的距离,这么大的排场已经足够让长安城的百姓知道宜阳坊国公府和大安坊那位东家两家之间的喜事儿了!
当然,百姓们知道了,这不代表应国公府那位续弦的杨夫人也知道了啊!
所以,当武元庆与武元爽兄弟二人打开府门,将锣鼓喧嚣的队伍引进院子里的时候,原本在内院里的武杨氏终于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一切,半老徐娘一脸愕然道:“大郎、二郎,这是怎么回事儿?”
自家老爹还没死,将自家妹妹卖......咳,许配了的武家兄弟二人面对杨氏可还不敢毫无顾忌。所以兄弟二人都不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唐老四。
武家兄弟目光里的哀求之意让唐河上有些动容,一时间竟然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错觉!
“咳!”
鉴于这种来得不明不白的心理,唐老四干咳一声对杨氏拱手行礼,道:“婶娘安好,今日,唐某是为求亲而来!”
“求亲?”
杨氏眉头一皱,心思快速转动。这唐老四不是已经和公主订婚了么!怎么还上我家来求亲?莫非要让顺儿去做妾?
且不说我应国公府的脸面,就是皇帝陛下能同意了?要知道,现在的皇帝可是李二,而非......老李头。
那可是李二啊,虽然族妹现在是李二的妃子,可李二认这层关系?显然不会!
心中有了思量,美妇人微微一笑道:“感谢四郎厚爱,只是,我家大娘子已经与贺兰家有了婚约,所以奴家恐怕不能答应你了。还请四郎恕罪!”
美妇人自认自己的拒绝相当委婉,也相当有说服力。眼前那个名满长安的青年总不会让伦家把贺兰家的婚约给退了吧!
“那个!误会了!”
只是,唐老四一句话让美妇人发现自己的那番话等于白说了!只听唐老四道:“婶娘,小侄并非向贵府大娘子求亲!”
“四郎还有这爱好?”
美妇人眉头一挑,一句话脱口而出!
不着大丫头,莫非......想求娶武家兄弟?
要知道唐老四是没有姐妹的,既然他来不是为了求娶年芳十岁的武顺,更不是嫁妹......所以......
作为过来人,杨氏第一反应自然是以为唐老四看上了武家兄弟啊!
这......
“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美妇人觉得有些恶心,耐着性子道:“咱大唐虽有养**......咳,可是哪有名目张胆提亲的?在说了,你这样搞......陛下和令尊还不气死?”
唐老四嘴角有些抽抽,这如此美貌的一个美妇人思想怎么就那么的......清奇?
慌忙解释道:“您误会了!小侄这次上门是为我家五郎求亲来了。想替五郎与贵府二娘子定个亲事!”
“二丫头?”
美妇人哑然一笑道:“原来是这样,你看奴家,险些误会了!”
唐老四笑得有些不自然,您那哪里是险些?
“你家五郎倒是个好娃娃!听说此前还考了个长安学院第三名?原则上,二丫头到你们莒国公府算得上门当户对!”
美妇人赞誉一番,却是话音一转道:“可是,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是正理。我家国公远在荆州,而令尊令堂也不来,这事儿怕是不太妥当啊!”
听得此话,武家兄弟二人脸色都变了,这到嘴边的鸭子看样子要飞啊!慌忙给唐老四递眼色,仿佛在说:四郎,快说服我娘啊!
唐老四当然晓得武家兄弟靠不住,微微一笑道:“婶娘言之有理!这不正是武伯父不在家,我爹不适合上门找您谈嘛!再加上,家母有孕在身实在不适合出行,所以就派小侄过来了!”
“您看!”
唐老四指了指那六口箱子道:“这些就是莒国公府的诚意!”
大安坊临时借来的工人们很有眼力劲,一下子将六口箱子全部打开了。
白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得武家兄弟有些呆滞。自打自家老爹把钱粮都给太上皇起兵,他们那里还见过这么多钱?
杨氏也被晃得有些眼花,脸上却佯怒道:“四郎,你这是何意,看不起我武家用这些腌堵物来提亲?”
“婶娘误会了!”
唐老四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道:“家父说的仓促,所以小侄准备也仓促了些,还请婶娘赎罪!家父说了,每一次过理都会按照这样的规格,当然,此后自然是些稀奇物件不会用这些腌堵之物。”
每一次都这个规格!
乖乖!
哪怕是三媒六聘走完得将近十万贯吧?
杨氏觉得有些眩晕!
武家兄弟尽管昨日就知道这事儿,此时也有些呼吸急促!
“夫人!”
媒婆正好在此时发挥了作用,上前一步将杨氏带到了一边耳语道:“妇人,这样的娉礼可比五姓七家来得更体面!您眼前这位可是长安麒麟儿,长安财神爷,你家娘子嫁给他弟弟那是妥妥过好日子呢!
到时候,你家二娘子在进学院读个书,指不定还能成为女先生呢!多好的事儿啊!”
“可是......”
美妇人还有些犹豫:“可是家夫没在家啊!我一介妇人做主,怕是被人说成卖女儿了!”
“哎哟!我的夫人内!”
媒婆循循诱导道:“也就您有这样的想法!长安城里谁家嫁女儿不讲个排场?贵府老爷不在家,你也是二娘子的娘亲啊!父母之命嘛,再加上奴家的媒妁之言,正合道理嘛!
再说了,二娘子的兄长不是也在这,您可以问问他们同不同意嘛,父亲没在家,长兄为父嘛!”
“这可行?”
“当然!”
媒婆果然舌功了得,几句话就将美妇人舔......咳,说服!
美妇人招来武元庆兄弟二人一商议,武家兄弟自然是拍胸脯子说愿意代替父亲同意这亲事!
莫说同意这亲事了,就是其他事情,也愿意代替父亲嘛!
“那,行!”
美妇人一咬牙点了头!
双方交换了信物,这第一次说媒算是成了!
唐老四转身就走,仿佛没带来一两银子。
那六口箱子,武家兄弟能弄到多少,关他唐老四什么事儿?
一行人目的达成,在应国公府门口分道扬镳。
工人们自然是回大安坊,唐老四则是回到了府里。
昨日心中那种莫名的感觉今日似乎更强烈,所以唐老四毫不犹豫地站到了母亲身旁,陪着母亲在府里闲逛,一副大唐好儿子的样纸。
所以,唐老四不知道,仅仅小半天时间,长安城就已经传遍大安坊有一户人家抬了六口陈晨的箱子去了应国公府提亲!
“哎!你知道那六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怎么着也得是铜钱吧?”
“呵呵!市侩!你这是被贫穷限制了想象的市侩!人家国公府,怎么可能收铜钱,六口箱子才能多少钱?”
“那你说,里面装的是什么?”
“肯定是定好的物件啊,什么贵重陶瓷,什么玻璃美酒?保不齐是整整六箱黄金白银!”
“嘶!那得多少钱?”
“算不出来,俺没读过书!”
“......”
这样的闲聊,充斥在长安的大街小巷,谁让长安百姓的娱乐项目真的太少?
唐某俭在下职回家的时候看到了大伙儿都在讨论。
鬼使神差之下,他凑近两个正在讨论的人,问了句:“二位,聊啥呢,能给唐某讲讲不?”
两个汉子看了一眼唐俭的穿着,立马倒豆一般将事情讲了出来,没有丝毫隐瞒。
谁让唐俭此时穿的官服,谁让百姓们见着官员了,就情不自禁说了实话?
唐老爹很快抓住了重点,“大安坊”“应国公府”“提亲”“六口箱子”“里面是金子”!
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妙感出现在了脑子里,唐俭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他想找自己儿子问问,是不是他搞出来的幺蛾子!
“还算有些良心!”
回到府里,唐俭发现自己的四儿子正扶着元氏在院子里边走边唠嗑,元氏还时不时发出铜喇叭......咳,银铃般的笑声。
上前走了两步,唐俭笑着道:“今日怎么有闲暇在家里陪你娘?”
元氏一下子不乐意了:“嘿,你个唐俭,你不在家陪我,儿子陪我怎么了?”
“没啥!没啥!”
唐俭立马转移话题道:“我在回来的路上,听说大安坊有人去应国公府提了亲,这大安坊现在是不是全部转成工坊了?”
唐老四刚准备回答,母亲元氏接过了话头:“大安坊?去应国公府提亲?你不是瞎说么!那里全是工人,武家看得上?除非......!”
后面的话元氏没有说出来,而是直勾勾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唐老四被老爹老妈的眼色盯得发麻,点点头承认道:“是儿子去的!”
“哦!给谁?”
唐俭显然想得有些多,问道:“可别是你自己吧?你可是和公主有婚约!”
“当然不是!”
唐老四摇头否定!
元氏点了点头道:“不是就好!给谁?王玄策?还是刘二郎?武家答应吗,要是不答应,为娘去说说,当然,前提是给王玄策说媒!”
“答应了!”
唐老四点点头,难以启齿回答是给自家老五定亲!
可是,按照三媒的第二个流程,那就是武家要找媒人来唐家说了,纸终究包不住火啊!
到时候,唐老四没在长安,自家老爹矢口否认......这婚约铁定得吹了!如此一来......不是白瞎了么?
元氏点点头道:“答应了就好,王玄策是个好孩子,倒是配得上武家大丫头!”
元氏话音刚落,唐俭还来不及点头说好。
唐老四就一咬牙道:“不是武家大娘子,也不是王玄策!是武二娘和善识!”
“嗯!”
元氏依旧在点头道:“武家二丫头不错,很聪明,倒是配得上善识!”
“等等!”
元氏突然话音一转,咬牙切齿道:“你是说善识和武二娘?老娘没有听错?”
唐俭目瞪口呆,自己外出那啥已经很作死了,可和儿子比起来,相差甚远啊!等等!为何提亲为父不晓得?
唐俭刚刚抓住了关键点,就听唐老四咽了一口口水道:“是,善识和武照!”
“唐四郎!”
唐俭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住开始燃烧的怒火道:“你不知道这事儿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你怎么能私自决定!”
“爹!”
唐老四献媚一笑,讪讪道:“这不是您公务繁忙,娘身子又不方便嘛!孩儿就本着长兄为父的理念把这事儿给操办了!”
长兄为父?
听到这句话,唐俭在也忍不住胸中的怒火,老子还没死呢,轮得到你长兄为父?
就在唐俭的火焰即将喷发,他只听到身后夫人传来的满带杀气的声音:“唐俭!给老娘打死这私自做住的玩意!”
你是谁老娘呢!
气头上的唐俭很想转头一句话丢给自己的媳妇,只是根本不需要思索就能知道这句话说不得!
所以,那就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那臭小子身上吧!
唐俭二话不说,顺手瓣下一块假山:“唐老四,你这狗日的!看老子今日不打死你!”
老爹的武力值让唐老四再一次认识了大唐的文人!
更让他认识到,此时绝对不能去和老爹理论“我是狗日的,你是什么?”
他只能做一件事情——跑!
242、离京的百骑司首座
唐老四的跑可不是绕着假山院子跑!
在他看来,那是煞笔的做法,院子就这么大,只要老爹吩咐府里的仆人,或者等哥哥们回来之后进行围追堵截......
那么今日这一顿打直接不可避免!
尤其是在鉴证老爹这个一只手能从假山上扣下一块石头的文人手劲儿之后,唐老四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有多远跑多远!
如果单单是老爹暴怒的话,唐河上还能用些小秘密作为交换让自家老爹认栽,或者到母亲那里寻求庇佑。
可,混合双打的话.....
唐老四觉得有些小秘密还是先藏着好,毕竟,没说出来的秘密才是秘密,才有交换的价值不是?
所以,唐老四在丢了一张写着“事情已经办妥,李君羡那边处理好”的纸条道钦天监之后,转身骑马出了长安。
当然,在长安城门口,唐老四还不忘丢下一句能证明彼此是亲生父子的狠话:“老爹,这件事儿咱们没完!”
无独有偶,让唐老大、唐老二、唐老三分别跑了一趟长安学院、大安坊、城外程家庄找人无果的唐俭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含恨道:“唐老四,此事儿,老子和你没完!总有一天你丫的得回长安!”
这事儿自然是没完!
唐老五和武家二丫头的亲事才走了第一个流程,接下来还有武家上门订婚约,然后交换生辰八字......
唐老四只弄了开头就跑了,直接丢给自家老爹一个烂摊子。
唐俭没问自家夫人怎么办,木已成舟的事情,他只能顺着唐老四既定的路线走下去。至于唐老五是否同意这份亲事,明显不在唐俭的考虑之中。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天大的道理!
再说了,反正唐老五终究要订婚,到时候不也是走这个模式?唐老四都不能反抗的事儿,你唐老五凭啥?
当然,因为唐老四而需要处理后续事情的不止唐俭一个,还有李淳风和袁天罡二人。只是,钦天监不属于给唐老四揩屁股,而是给自己的谶言揩屁股。
当晚,李淳风再次登上了眺望台,那荧惑当空的景象还真就没了!
帅道士心中有些感慨,早知道定个亲就能解决的事情还给皇帝说个啥?如今只怕成功被本家那位县公给记恨上了!
要不......一不做二不休,让他死在天牢里?
算球!算球!
李某人是道士,是天文学家,不是胸手!
于是,一张纸条连夜送去了两仪殿。
李二陛下是在翌日早朝结束之后看到的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已解,君羡非应谶之人。”
李二陛下陛下没承认自己抓李君羡错了,只是淡淡告诉老太监:“滚去把李君羡放出来吧,也就他命好,有唐老四作保。”
老太监咧嘴一笑,屁颠屁颠地往百骑司跑,心里还不断默念“唐小子做事儿就是靠谱啊!”
“李小子,你没事儿了!”
抵达百骑司密牢,老太监咧嘴一笑道:“也就你运气好,有贵人相助!”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走出密牢的李君羡一手搭在额头遮住杨光,一边问道:“老爷子,谁救了我?”
被捕下狱,李君羡知道自己的罪名是什么,所以从见阳光的那一刻他无比想知道谁救了他。
老太监笑了笑摇摇头道:“先去拜见陛下吧,完了再说!”
二人一路跨越半个皇宫,抵达两仪殿,通禀而入。
“来了?”
皇帝看了一眼躬身站立的青年,淡淡到:“既然有人保你,那便没事儿了!回百骑司好好任职吧!”
李君羡没有领命而去,反而是将身子躬得更低:“陛下,臣戎马多年,身上暗伤多处,还请陛下体恤同意臣辞去职务回家养伤!”
皇帝闻言一愣,随即变了脸色冷冷道:“李君羡,你这是在埋怨朕不分亲红皂白将你打入密牢吗?”
“臣,不敢!”
李君羡依旧躬身,淡淡吐出三个字来。
老太监一愣,心道:“要坏事儿啊!”
“呵呵!哈哈哈!好一句不敢!”
李二陛下直接气笑了,怒道:“只是不敢,并非未有!你当朕真的不敢杀你?”
“雷......”
李君羡一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还未能说出,老太监立马大声道:“陛下!陛下请息怒!李小子被关糊涂了!”
“糊涂了?”
李二陛下包含杀意冷笑道:“他像是糊涂的样子?要辞官是吧?好啊!朕允了你!兹有百骑司首座李君羡,曾为大唐百战,伤了体魄,朕特许你解除百骑司首座职位,呆在长安颐养!”
“谢陛下!”
皇帝的意思,李君羡很明白,留在长安颐养,除了长安哪里也不准去!即便如此,进了一趟密牢的李君羡依旧选择如此。
“下去吧!”
李二陛下极力克制自己,没有吐出一个“滚”字!
李君羡领命告退,李二陛下恍然之间竟然觉得这厮身上似乎有一股自家女婿此前辞官的心灰意冷。
“团太监!”
深吸一口气,皇帝问道:“朕错了吗?”
“并未!陛下是为了大唐社稷!”
“下去吧!”
“诺!”
团太监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两仪殿。他立马发现了在殿门口不远处的李君羡,那是在等自己。
老太监上前了一步,责骂道:“脑子被猪油蒙了心了?人家好不容易保你出来,你惹皇帝做什么?”
“老爷子,这些话就不说了,现在不是没事儿么?”
李君羡笑了笑问道:“还请老爷子告诉晚辈,到底是谁救了我?”
“你这狗日的性子!”
老太监骂骂咧咧道:“是唐老四救了你。”
“谢了!”
李君羡一拱手,大步朝皇宫外走去。
老太监看着那里去的背影,眼神里的欣赏隐藏不住。若说对唐老四的喜爱是因为海盐一下子出来的,那么对李君羡的欣赏那是常年一起办事儿建立起来的。
“不好!”
老太监突然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以他对李君羡的了解,只怕......
这小子可别乱来啊!皇帝都说了必须在长安待着,他可别......
思虑至此,立马朝着李君羡的方向追去。
果不其然,老太监一路追到了城门口,依旧没发现李君羡的身影。通过询问城门卫,老太监了解到李君羡已经朝着东南方向赶去。
不用怀疑,李君羡是追唐老四去了啊!
“狗日的!”
老太监情不自禁骂了出来:“这是要闹什么,报恩不能等着唐老四回来么,你TM的不知道被皇帝禁足了?”
事已至此,老太监也只能骂骂而已!追李君羡回来?这显然不现实了。
回到皇宫,李君羡的事情老太监没对皇帝隐瞒。
李二陛下听完,良久才吐出一句话:“罢了,随他去吧!”
发个单章吧!
今天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愿大家牢记历史,勿忘国殇!
243、禹口大桥计划
韩州河西县,三名青年坐在黄河边上临时搭建的房间里正在议事。
为首的青年身穿浅绯官袍,颇为英俊,是个五品官员。他的下首分别是两名身穿深绿官袍的年轻人,嗯,都挺英俊,至少比正在官道上吃灰的唐老四要英俊不少。
一个五品,两名六品的组合在这下州韩州可是了不得的存在,要知道韩州刺史都才从四品。
他们扎堆在黄河边上做什么?莫非是考察水文?
可是,考察水文这种事儿,哪里会派正六品以上的官员出来?
只见为首的绯袍官员对着自己左下方的绿袍官员道:“杜兄,这已经大半月了,选址有没有什么眉目了?”
看样子还真不是考察水文。
那杜姓绿袍点点头回答道:“王董,按照少匠信里的指示和要求,目前已经选定三个地方,一是龙门渡口,二是龙门渡口外两里外的禹口,第三个地方是龙门口二十里外的大龙门。
先说龙门渡口,此处仅仅八十米河宽,大桥的跨度最短。但是两侧山体如刀斧切割,实在太险要,若是在此处设立桥墩的话,施工难度较大,风险较大,而且无法估计抗地质灾害的能力。
其次是禹口,那里正是龙门出口,跨度约一百五十米,此处水流速度减慢了许多,但是河里依旧没办法放置桥墩,这就导致只能在岸边设立塔架,塔架间距一百四十米左右。
最后一处是龙门大桥将建立在大前村和苍头村之间。水流平稳,可以通过船运放置桥墩,也可用拦截的方式拦出一条间隙用来修筑桥墩。但是,此处的弊病是桥的跨度太长,至少八里路,投资太大!”
整个大唐,能被人称为王董的年轻帅哥也就一个人,他就是王玄策。在辅以谈话的内容,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这三人便是大唐道路监实权三人组洛阳王帅哥、表哥长孙冲以及杜构。
经过将近一年的官道建设,杜构和长孙冲早已从文职转变成了技术流。
不然杜构哪能提出三个修桥渡口的详细建议?
其实,王玄策三人早在两个月以前就将官道建设推到了黄河边上。要不是天险相隔,此时此刻只怕已经唐老四下达的先联通太原的方案已经距离结束不远了。
早在两个月以前,王玄策就以飞鸽传书的方式将天险阻隔的事情汇报给了唐河上,唐河上在汉阳的时候一边从脑子里选择方案,一边复制出设计图纸。
后来因为李纲身亡的事情耽搁的一个多月,这才送到了王玄策三人的手里。
王玄策三人对方案进行论证之后,花了半个月时间进行选址。这才有了今天的道路监三巨头的会议。
听完杜构的汇报,王玄策将目光转向了长孙冲:“长孙,你是管安全和技术的,说说你的意见。”
“诺!”
长孙冲也不含糊,点点头道:“从杜兄给出的测绘结果来看,确实是这三处最适合桥梁修筑。”
但是,我想否决直接在龙门口修筑桥梁的设想。毕竟,那里多年湍急的河水冲蚀,谁也不清楚其下的地质到底能不能承受桥墩的重量。再说了,正如杜兄所言,那里修桥危险系数太大,咱们的工匠培养不容易,不能让他们去冒险。
其次,说道禹口,那里虽然水流没有那么湍急,但是,比起大前村来讲,那可湍急很多!所以,我个人认为,在龙门修筑大桥是最好的选择,虽然那里跨度较大,投资较多。可从安全上讲,那里是最合适的!某找村民问过了,大前村处,黄河的深度并不深,咱们可以用拦截河道的方式修筑桥墩。”
听完长孙冲的设想,王玄策陷入了沉思。
良久,王玄策才开口道:“长孙,杜兄,我想了一下,觉得在大前村修筑不是很合适!跨度太大,桥太长了。八里距离,咱们要用多少水泥,多少钢材?只怕长孙你家三年产出的所有钢铁运来都不够!
其次,我不太认同拦河修筑桥墩的方式,以咱们现在的施工工艺和设备,拦截出那么宽的河道不太现实。
最后,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也太长。王家和四郎的事情,你们是知道的,我不认为四郎愿意等这么久。
所以,我倾向于在禹口修筑大桥,虽然水流湍急,咱们可以只在河边修建桥墩。塔架间距只有一百四十米,只要咱们不把桥修得太大,应该可以承受重量。”
“我赞同!”
杜构点点头,他打心眼里是赞同在禹口修桥的,那里成本最低,时效上相对也快。
三人平日里若是遇到什么相持不下的意见,大多是用投票解决。如今王玄策和杜构都认为在禹口修筑大桥合适,长孙冲自然不再坚持。
“那就这么办!”
王玄策点头道:“四郎给出的修桥设计图你们二位回去认真研究,这将是咱们大唐第一座水泥钢筋桥不能有半点马虎!同时,你们也根据四郎给出的几套设计方案折中优选出一套来,咱们定下之后立马开始建设。”
“诺!”
“诺!”
唐老四给出的修桥设计图长孙冲和杜构自然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这连续十多天的翻阅早已十分熟悉。
三套斜拉桥设计,一套双屈拱桥设计。
说实话,四套设计若是放在系统来的那个年代,或许还真的没问题。尤其是最后一套双曲拱桥的设计。
两个曲拱分别搭建在黄河东西两岸,曲拱的另一头共同放置在河中孤岛上。
可是,大唐时的禹口,那河中孤岛才刚刚开始形成,能有多大?
杜构和长孙冲整整讨论的三天时间,最终确定下一个方案——悬索斜拉桥。
再经过十天时间修改,由唐老四设计,长孙冲和杜构修改的设计图终于出炉。
以单跨单链悬索结构,塔架间距一百步,行车道宽两丈,两侧人行道各宽三尺,钢塔和混泥土混合架高六丈......
俨然这份设计方案已经和某个时代的禹口悬索桥没有太大差别了。
244、进击吧,道路监!
确定好了,就立马执行。
这是道路监或者说是大唐道路建设营运集团公司的优良传统,不用怀疑,这份传统来源于曾任职唐氏集团有限公司总经理的王玄策。
有道是上行下效,老板永远是决定下属风格的最主要因素。
如果按照执行能力,对整个大唐的官方、非官方组织排一个顺序的话,大唐道路建设营运集团有限公司和唐老四的唐氏集团有限公司一定是第一序列。
当然,要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的想法肯定不现实,一家公私合营的企业和一家私人企业能够有如此高效的执行效率,这决计离不开高昂的薪水。
两家公司经过一年的实战,已经成功按照九阶二十七级进行行政级别划分,并付给相应的薪资。最低的九阶三级待遇都堪比大唐正规小吏。
拿着这样的待遇,做领导的、做匠人人、做学徒的能不勠力同心?
更何况,尤其是在道建司担任中层干部职位之后,还给从九品官身,这可是大唐独一份。
所以,在第二天上午王玄策、长孙冲和杜构三人召集起所有中干召开了一场动员会之后,各个中干分别回到了自己所在的部门进行了会议精神宣导。
有人在会上讲:“各位同僚,这将是大唐第一座水泥钢筋桥,它必然记入史册!我们作为缔造这座桥的参与者,一定要勠力同心,与各部认真协调配合,早日完成大桥建设!”
也有人在会上讲:“各位,我很有幸与诸位一起工作,更有幸与大家一起创造一座堪称奇迹的大唐最长大桥!你们呢?是否愿意抱着一如既往的激情,投入到这奇迹里面来?”
还有人在会上讲:“各位,我们是这次大桥的基座建造组,我相信你们的技术和激情,我只有一个要求,安全推进施工进程,圆满完成施工任务!大家有没有信心?”
“......”
没有人嘟嘟“你这是两个要求”!
没有人心颤“啊,我不敢做大唐从未有过的事儿!”
也没有人退缩“我们都干了一年了,这建设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心累啊!”
“......”
取而代之的,是一口同声的发音:
“搞!搞!搞!”
“愿!愿!愿!”
“有!有!有!”
“......”
这样的员工,这样的激情,根本不需要王玄策在第三天还搞什么形式主义,还开什么总动员。
一车车用水力人力混合制作的石子,一车车长安水泥生产有限公司生产的新型高强度水泥,从黄河里淘上来的河沙,从长孙家钢铁厂运来的各种型号的钢材开始在禹门口集结。
一个个身穿统一工作服,头带用竹子、软木编制而成的帽子忙碌劳作在禹门口工地上。
锄头、铁锹挥洒着工人们的汗液,不多时,一个个巨大的土坑开始形成。
木架、滑轮和竹篾编制而成的篮子准时就位,一篮篮泥土在滑轮、绳索、铁钩的趋势下从坑了被拉起。
“一二三、拉!”
“......”
挖土的号子、拉绳的号子、搬运的号子......
各种极具黄河西岸风格的号子此起彼伏。
穿着打扮和工人们没啥分别的道路监三个首脑人物走在工地上,都情不自禁跟着工人们哼了几句。
母亲黄河孕育了一代又一代辛勤聪颖的汉家儿郎,更培养了汉家儿郎们勤劳的品德。
王玄策三人在工地上巡视不是为了检查有没有谁在偷懒取巧,而是想看看整个工地是否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结果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中。
工地上每一个单项,都很有条理。
工地不远处已经修好的官道上右边是排成一排卸货的满载车辆,左边是卸货以后规程的马车。
工地以内,钢筋、水泥、石子、河沙有序堆放着。
再往里走,那是有序进行着的施工作业的施工队伍。
挖土的、拉绳的、转运的......大家互相协作,又互不干扰。
没有人因为自己的活或许比别人的更辛苦而抱怨,工地上发出声音最多的是号子,其次便是班组负责人不断提示的“注意安全”!
当然,像王玄策、长孙冲和杜构三人一样联袂巡视施工现场的并不止一组人。
不少涉及部门的中干顶着四月中旬的那不算毒辣却能将人晒变颜色的太阳在工地上巡视。他们没有去干涉一线班组负责人的施工指挥,只是拿着手里的分布施工图纸寻找着施工难点。
当他们看到联袂出巡的董事长、总经理、总工程师之时,无不准备上前打招呼。
却总是被王玄策一摇头而阻止。
工地不大,也不小。
王玄策三人一路走走停停,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巡视完两遍之后,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当下的道建司可没实行中午休息一个时辰睡午觉的制度。工人们的饭菜也是各个部门的厨子煮好之后送上来的。
菜品算不得丰厚,大多都是一份肉,一份蔬菜以及一个汤菜。
能让人吃饱!
这是王玄策三人在工地将就一顿之后的感想。
“这可不行!”
王玄策吃完午饭之后对着杜构道:“杜兄,大伙儿热火朝天的干活,光吃这个有些差了!让各个部门都重视一下员工伙食,不管是临时工还是正式工,都多加些肉,让大伙儿有些油水!还有,午饭之后,给大伙儿两刻钟的休息时间,所有人必须强制休息!这一块,长孙你和杜兄一起落实!”
王玄策的的提议长孙冲和杜构都没有反对,二人点点头应了下来。
吃完午饭,王玄策不再巡视,而是带着长孙冲和杜构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
“二位!这里的建设就交给你们了!”
王玄策咧嘴一笑道:“我准备直接去对面,开始官道的建设。咱们两步一起走!”
长孙冲闻言愣了一下反对道:“王董,咱们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水泥提供道路建设了。”
杜构也表示反对:“是啊,你一个人去那边,没有匠人、没有协调人员很难启动。”
长孙冲和杜构的担忧都很有道理,官道建设说难不难说容易却也不容易。匠人、水泥和协调人员对官道建设尤为重要。
就在王玄策提出设想的时候,长孙冲和杜构立马就明白王玄策是要只身去河东推进道路建设。这意味着,王玄策要一个人从零开始,太难了。
王玄策笑道:“二位莫非忘了,王某是从哪里出来的?水泥对别人来说或许是难事儿,可对王某来说,还真不算什么。我过去之后会立马筹备人建设水泥作坊,指不定到时候你们这边的水泥都不需要从长安运来了。
协调上也应该不成问题,修路这事儿不光能活跃一县经济解决劳动力过剩的问题,还是一县的政绩。王某就不信了,这些个县老爷还会放着不顾?
所以,我过去没问题!”
杜构听完,皱眉思索了良久才道:“要不我跟着你过去吧!上半个月我在河东,下半个月在禹门口!这样一来,还能有半个月帮你做做协调工作。”
“这倒是个办法!”
长孙冲点了点头,杜构若是跟着过去,借着相爷公子的名头,肯定比王玄策一个寒门官员要容易协调。
再说了,反正河对岸的桥墩也要马上投入建设了,本来他们就需要两岸来回跑。
王玄策却摇摇头启用了董事长独裁权利:“不,这里才是重点!你们二位必须心无旁骛地做好桥梁建设工作!再说了,某又不是一个人过去,所有与修桥无关的人我都会带到对面去!
你们这里因为这是咱们第一座桥,具体需要多少工期咱们暂时也核算不出来,所以,我就不给你们强制工期。咱们打个赌吧,我去负责东岸的道路,你们负责桥梁的建设,咱们比比谁先完工。
输了的,回去找四郎骗最陈年的那一批酒出来喝,怎么样?”
见着王玄策很坚持,杜构和长孙冲只能点头同意。
当晚,三人端着大饭碗坐在了一起。王玄策拿出了藏了许久的烈酒,三人全部喝醉。
这已经不是三人第一次抵足而眠,当然,也仅仅是抵足而眠而已。
一心扑在事业上的男人很可怕,有些看似重要的生理需要在这等情况下其实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再说了,喝醉了的三人组,这会儿即便是谁酒后思淫逸,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醉得很厉害的朋友们肯定深有体会!)
当黑暗褪去,艳阳在东边升起的时候,王玄策三人从床榻上爬了起来。
他们并没有“咦,你怎么在我床上”和“咦,我为何在你床上”的惊讶和尴尬。相反,三人联袂从屋里走出,一起洗漱,像极了......基情!
这是禹门口大桥计划敲定的第四天,也是禹门口大桥计划落地实施的第二天。
王玄策如同昨夜所言那般,将对修桥没有太多作用的人全部带着通过渡口船只去了河东。
相送的长孙冲和杜构一直站在河边目送,直到渡船跨过了河流,直到过了河的王玄策不再对着河对岸挥手......
长孙冲和杜构终于放下了已经挥得酸痛,却一直不想放下的手臂。
一咬牙,二人转身向背,不再是王玄策离去时的背影,不再是那两块......望友石。
王玄策的离去,并未对大桥的建设造成不良的影响,恰恰相反好友之间的约斗让长孙冲和杜构对大桥的建设更是加大了人力和物力的投入。
一封信由飞鸽传至了长安赵国公府,那是长孙冲要求自家老爹加大钢铁供应的信件。
拿到鸽子腿上小纸条的吏部尚书苦苦一笑,自己这长子一点也不考虑自家的作坊是不是忙得过来。要知道,自家的钢铁不但要供应大桥的建设,还要满足火药监因为前些日子试炮之后突然激增的上好钢铁需求。哦对了,还有一座座郡王府、国公府最新提交上来的用来建设球场和安置房的钢筋订单。
蔡国公也收到了儿子飞鸽传来的一封信,信上长子请求自己休书一封给河东道官员,请河东道务必积极配合王玄策开展官道建设活动。
对于长子的要求,杜如晦毫不犹豫开始提笔。
这不光能促进儿子立功,也能略微报答一下唐老四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不是?
倒是过了河的洛阳帅马仔没有第一时间开始官道建设工程,而是满地理跑,寻找煅烧水泥的黏土和石头,以及寻找合适的建设水泥厂的地方。
王玄策就地取材建立水泥作坊的设想其实挺好,能在很大程度上为道建司节约成本。长安到禹门口可不远,即便是全程柏油官道运送,其运输成本都很大。
再说了,河东距离太原那可是比长安近很多,也能从很大程度上节约石炭的运输里程嘛。
总而言之,道路监在实权三巨头的共同努力之下,建设正有序推进着。
某位此时还在赶路的少匠心中先打通太原官道建设的构想正快步进行着,或许,不需要多久......
说到道路监少匠,唐老四已经接近荆州了。
因为有此前八百里加急的经历,所以再去汉阳的路途唐老四走得很轻松。饿了,驿站驿丞们主动准备吃的。马匹累了,驿站驿丞主动给唐某人换马。
这种什么都不需要顾忌的赶路模式,让唐四郎觉得自己好像在度假,公费旅游那种!
所以,唐老四的行程比上次回京要慢了许多。
五年,四月二十一,这是王玄策选好地址准备建设水泥厂的日子。水泥厂的归属王玄策都想好了,依旧属于唐老四。至于唐老四会给多少股份给道路监,那是自家东家的事儿,肥水不留外人田嘛!
这一天也是唐老四这辈子第二次进入荆州境的日子。
不过,就在唐老四刚刚进入荆州境内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了唐老四的面前。
不要多想,此人决计不是前来兴师问罪的应国公荆州都督武士彟,而是......
245、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而是百骑司首座李君羡!
不,准确的说是前百骑司首座李君羡!
“李司首!”
唐河上拱手行了一礼道:“你为何在这里?”
李君羡没有立即接话,利落地翻身下马然后单膝跪在了地上:“君羡拜见家主!”
家主?
唐老四愣了一下,立即醒悟了过来。
眼前这位和自家大哥同岁的老铁是要做自己的家臣?
莫闹了!
你一个百骑司首座,大名鼎鼎的武连县公李君羡,要做我唐老四的家臣?这不是开玩笑么!
谁敢让一个唐唐大唐公爵给自己做家臣?
这普天之下只怕就只有李二陛下一个人!
你是要我家老丈人鲨了我吗?
唐老四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住这句话,摇摇头道:“司首,莫要开这种玩笑。”
我唐老四未来也只是个驸马,不是皇子,更不是太子皇帝,我还想多活几年!
“我已不再是百骑司首座!”
李君羡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仿佛在说:你不收下我,我就不起来。
唐老四翻身下马,没有去扶起李君羡,而是牵着马走到李君羡身侧道:“李兄,虽说伴君如伴虎,你心灰意冷不想侍奉君侧辞官归隐这我可以理解,可是你现在这般做法是何必?要知道小弟目前也是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人。”
“是你救了我!”
李君羡依旧纹丝不动,诚恳道:“李某无以为报,愿为你鞍前马后!”
唐老四的脑子里有一种说法:如果你救了一个女人,女人看你帅就会说,小女子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如果你长的丑,就会说小女子无以回报,下辈子为你做牛做马。
此时此刻,自己是应该庆幸自己救了一个男人?
不会因为对方要给自己鞍前马后这事儿而体会到自己丑?
唐老四并不觉得这个梗,此时此刻很好笑。
摇了摇头,唐老四牵着马继续前行,丝毫不理会那个跪在地上的李君羡。
我又不造反,要武将家臣来做啥子?
真的是老寿星吃砒霜?
李君羡依然是单膝跪在地上,只是,跪的方向换成了唐老四离去的方向。
唐河上的后脑勺没长眼睛,可他有耳朵!走了几步,没听见后面有啥动静,他不得已转过了头,看到了李君羡朝着自己的方向跪着。
这尼玛成狗皮膏药了?
唐老四咧嘴一笑,笑得很难看:“李兄,你这不是折煞小弟么?”
“活命之恩,恩同再造!”
李君羡沉声说到,神色无比肃穆。
“你这人怎么这么刻板!”
唐老四一脚跺在地上,咆哮道:“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兴什么家臣?你是报恩还是害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坦白告诉你,不是我想救你,只是不得不救!我更不可能收你做什么家臣,你自己回长安吧!你要跪着也可以,别跪我,我还没死!”
唐老四说完,果真不再理会李君羡,直接翻身上了马!
李君羡出言道:“那我做你下属如何?”
“滚滚滚!”
唐老四头也不回:“做不做官,在那里做官是你自己的事儿,别问老子!”
马匹驼伏着唐老四越走越远,最终背影消失在李君羡的眼里。
武连县公,前百骑司首座李君羡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翻身上马朝着与唐河上相反的方向策马而去。
......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唐老四也不知道自己这次算是福无双至,还是算祸不单行。
就在与李君羡分别之后一个时辰,进入荆州第一个驿站的唐老四就遇到了他此事及其不想遇到的人之一——荆州刺史武士彟!
“来了?你小子可让老夫好等啊!”
应国公荆州刺史一句话,让唐老四的心一下子忐忑了起来。
这不是偶遇,而是在等自己啊!
武士彟等自己做什么,唐老四用脚指头都想得到!
这明显是自己和武家兄弟之间的勾当......呸,操作的联姻被武士彟知道了嘛!
“见过伯父!”
唐老四咧嘴一笑,脸上尽是做坏事被抓住的忐忑。
“坐!”
指了指身前的胡登,武士彟一边煮茶一边淡淡道:“你小子可以啊,我家丫头还不到十岁,你就上门把她亲事给定了!”
面对自家老爹,打不过还能跑!可面对武士彟,自家老弟的老丈人,唐老四觉得自己头皮有点麻。谁让这亲事是自己私自定的?
“武伯父!”
唐河上和武士彟从未有过太多交集,根本不知道武士彟的性子如何。他也不知道此时的武士彟是知道整个事情的全部,还是仅仅知道两家定亲了。
所以,他只能腆着笑脸,恬不知耻道:“哪里是小侄霍霍了贵府二娘子,这不是二娘子的聪慧满城皆知嘛。正好那天与武大郎武二郎相遇,觉得我家老五和贵府二娘子挺般配。所以,才有了这个说法嘛!
伯父,您想,我老唐家虽说不是老牌世家,可也是妥妥的国公府门庭,咱们两家算得上门当户对嘛!我阿耶和娘亲也觉得此门亲事顶好,所以才让小侄上门提亲来着!”
“哦!”
武士彟淡淡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和武元庆、武元爽觉得咱们两家很般配,所以你就回去告诉了你爹娘,然后你爹娘就让你去提亲?”
“伯父果然英明,不愧是一州刺史!”
唐河上咧嘴一笑点头道:“知微见著,知微见著啊!其实小侄当时也认为此事不妥,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正道理嘛!可我家老爷子说了,伯父不在家里,我爹他不方便上门,我娘又怀了老七,这不,只有我去略微合适一些。这不是‘长兄为父’嘛,我爹说的我可以全权代表家里!”
“唐老四啊,唐老四!”
武士彟直接笑了!他笑骂道:“你小子这口舌功夫跟谁学的,你那只会吹哔的老爹?很头头是道嘛,逻辑也清晰明了!要不是你爹飞鸽传书过来,诚恳道歉,还让我务必帮他打你一顿,我还真信了你这套说辞呢!”
哦豁!
唐老四一下子焉了!
这搞了半天,武家这老头子早就知道事情的经过结果了!想来也对,除了飞鸽传书,还有什么方式能够快速让武士彟知道武照已经和唐善识定亲了?
而武家兄弟和杨夫人哪里是能弄到飞鸽传书的人?
要知道,虽然现在信鸽的数量虽然在突厥大佬的努力下变得很庞大,可那玩意到底是国家通讯利器,两个没有任何实职的前代红二代和一个半老徐娘能搞得到?
咳,当然,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依照自己那位有着“人妻李”称号的老丈人的尿性,还真有可能给应国公府那位“唐见犹怜”的半老徐娘特批一只。
只是......这种概率到底很低了。
“认栽了?不狡辩了?”
唐老四的神色,自然被武士彟看在了眼里,老武同志冷哼道:“刚才不是挺会编么,还‘长兄为父’你们仨是真把我和唐俭当做死人看哈!”
“伯父!我错了!”
唐河上倒也光棍,直接认错。
可这事儿是简单一句认错就完事儿的?
要不咱们换个角色!
我把你的女儿给拐跑,然后给你认个错。
没听说过女儿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么?
哪怕是黑心棉那种,也多少有些保暖作用吧?
老武心里的想法,唐老四自然不知道,不然一定会反驳:我可没有把你女儿给拐跑,我只是给你女儿找了个男朋友。顶多算是权你女儿早恋!可这大唐,让女儿早恋的不多了去?
当然,即便是知道老武的想法,唐老四估计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说到底,黑旋风——理亏!
“说说吧,怎么办!”
武士彟端起才煮好的茶,轻轻吹了几下,然后喝了一口道:“你爹可是说了,让我逮住你之后怎么也得狠狠揍一顿。只要不打断第三条腿,随我怎么折腾!”
唐老四脸色更凄苦了!
怎么动不动就是只要不打断第三条腿就随便折腾?
老爹,你是到隔壁取经了?
这一刻,唐老四有些后悔,后悔将李君羡放回长安去了。
不然,眼前这位那里揍得了自己。
“伯父!”
唐老四苦涩道:“能不能不揍?小侄好歹也是四品官员了,还得去汉阳督造船只呢。,您这要是把我给揍了,我鼻青脸肿的怎么去船坞?”
唐河上没考虑武士彟不敢揍自己这回事,在大唐,能揍晚辈的不光只要爹妈,还有通家之好的长辈。
当下,武家和唐家已经是秦晋之好,这和通家之好几乎没有区别。
更何况,武士彟手里还有老爹的鸡毛!这可不是老爹某个不可描述部位拔下来的毛,而是完全可以当令箭的鸡毛。
“呵呵!”
武士彟冷冷一笑道:“你们都咒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死了,还要我不揍你,你说说,这本经怎么念?总不能什么事儿都让你们给做了,我和你爹这样做长辈的来给你们揩屁股吧!”
做长辈的,不都是用来坑的么?
某双江同志、某二河同志......
怎么到我唐老四这里就变了样?
等等!
唐老四微微抬头,瞄了一眼老武同志,之间老武同志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
这是......
唐河上的脑阔飞快转动,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脑子里:莫非,这位长辈待价而沽?
有这个可能嘛!
常言道,从儿子身上能看出些许父亲的性格,武元庆兄弟二人的尿性不正好可以反推一下武士彟?
龙生龙凤生凤,这种遗传学问题很常见的说!
虚心假设,大胆求证!
唐老四本着科学实验必不可少的精神,换换抬起头,对着武士彟试探道:“伯父,您看,咱有没有什么取代体罚的方式?咱唐律不都有用罚铜的方式取代鞭笞么!”
“唐老四,你以为我武士彟是武元庆哪俩不争气的玩意,能让你用腌堵物收买?”
武士彟眉毛一挑,好像很生气。
唐老四确实心中松了很大一口气,只要对方没直接拍桌子揍人,这就说明有戏啊!
“哪能啊!”
唐老四正色道:“伯父误会了,小侄只是打个比方!您是什么人,视金钱于无物啊!大唐谁人不知,为了响应太上皇起兵,您可是仗义疏财!您是不知道,小侄对您是尤为佩服呢!不然,小侄怎么可能投资那么多帮大唐建设官道?这,可都是受了您事迹的影响!”
武士彟的事迹,说到底是投资,而且还投资成功了,如今才国公加身。不然,已经没落的武家,那里可能有现在的风光?
唐老四这样的说辞,可是直接说道武士彟的心里边去了。
是以,尽管知道唐老四是在拍自己的马屁,武士彟还是打心眼里舒坦!
“算你小子说话好听!”
武士彟隐藏不住眼角的鱼尾,笑着道:“既然你这样说,那伯父就想一个折中的办法!毕竟你也是国家高官了,再揍你确实是有些不合适!”
果然是这样!
唐老四心中轻蔑一笑,还好小爷聪明!
头确实点的很快,脸上挂满了真诚,唐老四道:“伯父见多识广,自然思虑周全。”
言下之意:你就狮子大开口吧,唐某认栽!
嗦嘎!
武士彟点点头道:“你还别说,老夫灵机一动,倒是想到了两个办法!”
“请!”
“那我就直说了?”
得到唐老四的回复,武士彟淡淡一笑道:“其实,这事儿也好解决!只要我休书一封给你爹,说这门亲事,是我向你提的,你这次回去忙着李纲的事情,忘了告诉你爹了。临到要走的时候才想起来,所以就自己去办了!
这样一来,不管你爹信与不信,总有个台阶下,肯定不会再要求我揍你了!不过嘛......”
后面的话武士彟没说,意图明显得很!
要我写东西可以,我有条件呀!
唐老四觉得他对家长们的映像颠覆了!
这不是无论什么事儿都能摆在桌子上谈谈利益和价格么?
当然,这显然不是唐某人看到的第一次!曾经在自己府里老爹和皇帝......
罢了!
出来混总是要还!
246、伯父你知道你的要求有毒吗?
唐老四深吸一口气,做好被宰的准备。谁让认为刀俎,我为鱼肉?当然,有几分是出于自己让武家少了开国皇帝而补偿的心思,这只有唐老四自己清楚。
唐河上淡淡道:“伯父请说便是,但凡小侄力所能及,必不推诿!”
“好!”
武士彟一巴掌排在自己大腿上,赞叹道:“都说唐河上是急公好义好郎君,今日方知闻名不如见面啊!”
“伯父谬赞矣!”
老武同志的称赞让唐老四愧不敢当!
主要是武士彟太会扯了,长安人都传言唐老四是“财神爷”下凡,也有人传言唐老四是“长安第一狠人”,可还真没人表扬过唐老四“急公好义”。当然,这也写好名头都是近一年来闯出来的,一年多以前唐老四的名头是“三碗不过桌”!
武士彟没有和唐老四相互客套什么“哪有,你唐老四就是如此”,而是突然老脸一沉一股悲哀浮现在了脸上。
这让唐老四都吓了一跳,这尼玛,好好谈交易,干嘛露出这种死了爹的表情?
“四郎啊!”
没等唐老四出言询问,武士彟一脸凄凄道:“伯父命苦啊!散尽了家财助太上皇起兵反抗暴隋,历经八年,大唐终于一统天下。伯父也才腆居民部尚书,封爵国公。
本以为此后就与国同休了,可你也是知道的,伯父这民部尚书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咱大唐就换了天。
可怜的老夫以花甲之龄还要远赴荆州做这刺史,一把老骨头都差点埋在路上了!
倒不是老夫抱怨,当今陛下也实打实对老夫不错,配上的别驾长吏都是顶不错的办事人才。
老夫呀,也就想着,拼着这把老骨头在给大唐卖命几年,反正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就当发挥发挥余晖。
可是,哎!”
武士彟重重叹息一声,继续道:“也怪老夫那几年忙着为大唐奔波,对孩子们疏于管教了!以至于武元庆和武元爽文不成武不就。仅仅是文不成武不就也就算了,反正老武家好歹是世袭国公,原本想着也够那两个小子做个富家翁了!
可现在,那俩小子除了去平康坊,就是去平康坊!要不就在外头惹事生非,这样下去,老夫要是死后他们怎么办?
四郎,可怜天下父母心,你能理解吗?”
理解你个锤子!
唐老四险些脱口而出!
这尼玛,你想给你儿子谋个生计直说不就行了,需要这样装模作样,需要弄出这么丰富的感情戏来?
就不能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
咱们早就把话摆在明面上了,你看上唐某那个产业,说一声我让你老武家入股不就行了?
觉得心好累!
唐老四揉了揉眉心道:“伯父,唐某近日资金有些短缺,若是伯父信得过,不若借些资金给小侄。小侄用大安坊肥皂产业的股份作为抵押可否?”
说是抵押,说白了就是让出些股份给你武家么,这样你总不用担心你儿子没生计了吧?
“不妥!”
武士彟摇摇头直接拒绝!
卧槽!
唐老四双目一瞪,差点就问了出来:你是想我白送么?有这么好的事儿?
话到嘴边,唐老四忍住气转换了一下道:“伯父,肥皂的利润虽然薄弱,可胜在细水长流。”
言外之意:老头,肥皂差不多了,那可是长远的利益!让你投资可是很给你面子的!
武士彟依旧摇摇头:“四郎,你误会我了。武家当时虽然贡献了所有财产给皇家,可后来还是有些营生在做。肥皂,武某就不夺人所好了!”
得嘞!
唐老四暗中瘪嘴,看来老武同志所谋非小啊!
“伯父直说吧!”
唐老四甩了甩头,挤了挤额头道:“说出来小侄合计合计!”
“好!四郎果然是急公好义小郎君!”
武士彟咧嘴一笑道:“你看,这李震、李德奖、程处弼、房二、王玄策、长孙冲、杜构最近办事儿都挺靠谱,所以我想着让武元庆和武元爽也跟着你干点正经事儿!”
急公好义个锤子!
武士彟这是要唐老四带着自己儿子一起耍啊!
唐老四脸都黑了!
人家李震。李德奖、程处弼、长孙冲、杜构、王玄策这些人本来就是做正经事儿的人!即便是房二这厮,虽然在感情上有些拖泥带水,可人家好歹能办实事不是?
虽然程处弼哥仨是有目共睹的穿越办接待主任,可人家在哪本书里没办实事儿?
两位令郎......
唐老四很想说一句:伯父,你知道你的要求有多毒么?
卖妹求荣,这种人能洗白?
不要闹了,伯父!
我们还是来点金钱交易吧,这样实在!
“伯父!”
唐老四一脸认真道:“这件事儿,咱能不能换个方式?”
“可以啊!”
武士彟一脸理解道:“稍后老夫休书一封给你爹,这亲事并非我们两家家长做主,所以做不得数。老夫会让武元庆和武元爽将纳的礼给还回去。一万贯而已,老夫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给花销了,老夫还是能补上。我家照儿聪明,老夫还想着送她入宫,做个女官,保不齐有那位皇子看上呢!”
老伯!
感情这武照入宫,是你老武同志的主意,而非武元庆兄弟二人?
此时此刻,唐老四有理由做出这样的怀疑!
可是,即便怀疑成真又如何?
唐老四心中很苦涩,自己这是被拿捏得死死的了!
且不论武士彟退婚之后会不会把武照给送宫里去,可武元庆兄弟二人那是实打实会这样做的。唐老四根本不需要怀疑!
这样一来......
自己这些天的事儿不白做了?
好吧,即便是李二陛下不会放任一个定过亲的女娃子入宫,即便是李承乾地位稳固,不会出现后面的糟心历史。
自家老爹会不会因为武家退婚而没面子?
自家老爹会不会因为没有面子千里迢迢来汉阳将自己的腿打断?
答案是肯定的!
唐俭不光会把自己的腿打断,还会丝毫不顾及唐老四千里救父的孝道,把唐老四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
247、武元庆,你们兄弟二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这是个毒点!
唐河上比谁都清楚!
他宁可去百科全书里翻看那个叫做南山有龙的辣......咳,个人写的洗白张鹤龄的那本名为《大萌寿宁侯》的垃圾话本,也不愿面对武士彟,更不愿答应武士彟给武元庆和武元爽这两个历史毒点洗白!
当我是肥皂么?
不!
我只是制造了肥皂!
深吸一口气,唐老四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既然伯父如此看得起小侄,此事就包在小侄身上了!”
“善!”
武士彟还以为唐老四要拒绝来着!
要是唐老四真拒绝,武士彟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扬言要退婚,这只是措辞!
唐俭那个不要脸的都丢不起的面子,我武士彟丢得起?
不,那显然不符合曾经作为大商人的人设!
武士彟吐出一个字,直接起身,连座子上的茶具都不收拾便往驿站外走。
临到门口,武士彟突然转身道:“四郎,你家老六好像五岁吧?”
“对啊!”
唐老四闻言一愣,搞不懂武士彟的意思。
只见武士彟咧嘴一笑道:“正好,我家三丫头和你家老六挺般配,要不一并给定了?反正长兄为父嘛!哦,还有,既然咱都一家人了,我那几个女儿你看是不是弄进长安学院读书?”
女干商!我顶你个肺!
唐老四莫名觉得这句台词和自己此时的心情无比契合。
唯独不同的是,自己不是江洋大盗。
他没有给出武士彟任何回答,老五的婚姻已经被自己定了,要是还继续轻车熟路去定老六的亲事.......
老爹唐俭:呵!呵呵!呵呵呵!
想想都毛骨悚然!
见着唐老四没搭话,武士彟也不再谈这事儿,而是走出驿站门口翻身上了马!
最后那句话,本来就是搂草打兔子而已。
尤其是武三娘的婚事,弄不成无所谓,又不是没人要。
当然,唐老四和武士彟心里都清楚,三个女娃进长安学院读书这只兔子,大抵已经可以烤来吃了。
别了武士彟,唐老四郁郁骑上了马开始往汉阳赶去。
后知后觉,唐老四发现自己好像着了套。不然,自己一个纵横家的孩子,怎么可能在口舌功夫上输给一个老家伙?
只是唐老四忘了一句话,叫武士彟吹过的哔,比唐老四见过的还多!
咳,换句话说:姜还是老的辣,只是敌人太狡猾。
郁郁的心情下,更容易让人觉得行百里者半九十。
从荆州第一个驿站到汉阳,整整花去了唐老四两天的时间,这让唐河上自己都觉得好慢!
汉阳的江边,已经有不少木头堆积。
江上,依稀可以看到一叶叶扁舟搭载着水性极佳的汉阳人。三五叶扁舟联合在一起,那些个舟上的汉阳人将手里拿着的绳索抡得像风车一样。看准了木头,然后一下子将那绑着铁钩的绳子丢出去。
铁钩顺势钩在了木头上,带着冲力的木头拖着扁舟往下游行去。
扁舟上的汉阳人奋力反方向滑动船桨,老远才将船和木头的的速度从正数变成负数。
当然,这是相对水流的速度而言。
在河边略微站了一小会儿,唐老四骑着马向着船坞的方向走去。
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足够工匠们熟悉新的度量体系,船坞正是工匠们在熟悉度量体系之后花时间搭建的。
进入船坞,工匠们立马发现了唐老四的归来。
一个匠人将唐老四带去了预留的房间。
唐老四没吩咐工匠们集结,而是坐到房间里的书桌上,拿起纸条写下了几个字。
那,是对武家兄弟的安排!
纸条最终绑到了鸽子的腿上,飞往长安。
做完这一切,唐老四才给工匠们下达了指令:“今日休息,明日一早开会!”
......
白色的信鸽奋力挥舞着翅膀,头部的朝向那是身体里的磁场记录的家。
家里,有很多和自己一样浑身白色族鸟。
大家都喜欢做一件事儿,就是给那位最近胡子开始变白的主人丢一泡屎在鞋面上。
“咕咕!”
这是一只从汉阳飞来的白鸽,它依照惯例在太仆盘旋了半圈,然后丢下一枚炮弹。
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正好砸中曾经的突厥大佬。
像极了一个游戏。
当然,这只白鸽不是愤怒,那位养鸽人也不是猪。这或许是唯二的区别。
盘旋了半圈的白鸽视乎觉得天色尚早,决定先完成神圣的使命。
于是,它转身朝着皇城的右下角飞去。
“狗日的!乱拉屎成了你们的习惯了么?老子是养鸽人,不是铲屎官!”
突厥大佬骂骂咧咧,抖了一下脚,鞋面的鸽粪似乎有不同意见。
已经飞远的白鸽没看到养鸽人的动作,不然,或许会飞回来,再丢一次炸弹。
那几个由唐河上亲笔书写的汉字成功划过天空,飞入了海军中郎将来恒的手里。
来恒看完带着几个海军新兵转身往军营之外走去。
此时的光亮度已经有些发暗,那是夜幕将至的景象。
应国公的府里却丝毫不受黑暗的影响,大厅里明亮得很。
三口箱子安静地躺在地上,箱子的盖子是打开着的,还有几只牛油巨烛在箱子边燃烧。
两个青年一人搬了一个胡凳在箱子边坐着。
其中一人道:“大兄,咱们今晚去翠云楼还是锦绣阁?”
另一人回答道:“穷人才做这样的选择!咱们今晚上半夜翠云楼,下半夜锦绣阁!”
武元爽眼睛一亮,大哥的话果然有道理!
反正两座青楼就隔了一条街道!
正在此时,一个小厮带着几个身穿天蓝迷彩的汉子走进的大厅。
为首的那个正是肩膀上挂着两杠三星的海军中郎将来恒。
来恒问道:“二位可是武元庆与武元爽?”
“是又如何!”
武元爽对大头兵历来是没有好脸色:“有事儿就说,别耽搁公爷我去翠云楼和锦绣阁!”
还翠云楼和锦绣阁!不怕肾水用光了?
“呵呵!”
来恒自然晓得这两人的事迹,咧嘴冷冷一笑:“抱歉,二位哪里都去不了了!我家将军有令,征辟武元庆与武元爽入海军当兵!
走吧,二位,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