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
Ps:玉九爬起来了,不得不说玉九shízai是太倒霉了,约莫是四月刚过了没几天的时候,玉九特地起了个早去吃早餐,结果在平地上扭到脚了,当时疼的眼前一黑,各种难受,去医院检查说是筋伤了,配了瓶药水和一个护踝,现在下楼梯是一把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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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他会如何看待与我,但……”青尧的身影倏忽间消失在了原地,快到孟凉止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就chuxian在了其身后,那双原本修长完美、温润如玉雕琢而成的手上那尖锐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伸长,宛如猛兽的利爪冷冷地从后方抵着孟凉止的丹田。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飘渺的声音随风散开,孟凉止的瞳孔瞬间放大,身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涌出,而同时光滑的肌肤上好似波浪般不断有一个个包鼓起,几次都让青尧认为隐藏在孟凉止体内的那些东西要突破束缚出来,手中的攻击蓄势待发时,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唔嗯……”孟凉止死死按住丹田处痛苦地蜷缩起了身体,体内的仙元汹涌而出死死包裹住经脉和身体,为阻止那不明生物逃出体外而不断努力着,而青尧则在一旁冷眼旁观。并不急于结束对方的痛苦,他也想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
终于。在片刻之后,几不可闻。像是鼓胀的气球泄气时的声音响起,无数呈现出一种水晶般剔透,看上去尚未成熟还很幼嫩的异虫悉悉索索地从破开的口子中爬出,震动着翅膀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发现了在一旁看戏的青尧,朝之qìshì汹汹地飞了过去,而孟凉止早已在那些虫子chuxian时就断了生机。
“原来是将zìjǐ的身体变成了虫巢吗?”青尧冷漠地看着脚下千疮百孔、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原来moyang的尸体,对已经近在咫尺的攻击视而不见。像是早有预料般看到这一大片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虫群毫无新奇之色,烬离焰在指尖跳跃着,相互矛盾的色彩却仿佛冥冥之中有着什么牵引,看上去和谐无比。
“怪不得如此xuruo……只能说,天命如此,生不逢时吧。”
微微一声叹息,漫天的焰火砰然绽放,同云层交融在一起,宛如昙花一现。瑰丽而灿烂,未过多时便回归到了原本那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蓝,而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些火云蚁。
虫师中有一脉传承者,他们将zìjǐ的身体变成了虫巢。用来孕育那些异虫,这样成长起来的虫子比起其他虫子而言往往战斗力更胜一筹,并且有一定几率发生变异或者进化。但与此同时所承受的痛苦与折磨更是以十倍上涨。
那些虫子分明是放入体内未多久,才只是刚出卵的幼虫罢了。抓准了饲主正频临危机对他们的压制弱了下去而将之反噬,可以说孟凉止的死尽管和青尧有关。但更多的却是来自于他zìjǐ体内用本命仙元去喂养的异虫。
“看来是我乘虚而入了啊,不过去养这些贪得无厌的异虫,得此结局也是意料之中。”异虫本就生性贪婪,为使自身进化会不择手段地去吞噬世间所有的yīqiē,包括他们的主人和父母、同胞,不过,偌大修真界,又有哪个生灵不是贪婪的呢?为了促使自身的修为、血脉等等yīqiē有所提升,逆天改命、祸害一方也在所不惜,说是异虫,也不过是其shízai过于冷虐凶残罢了。
青尧望着天边的卷云,轻轻一笑,“他倒也算是个人物了,可惜了……”
正如先前所言——生不逢时。
每个种族,每个传承都有一段兴盛的辉煌时期,虫师自然也不例外,若是在那个时代,孟凉止必是一位备受门派珍视的弟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虫师的身份也不敢暴露,在一个中等的门派内浑浑噩噩过着日子,只是如果真的生在那个时代,倒不知道孟凉止是不是还有那个决心和勇气将zìjǐ的身体变成虫巢呢?
“都没落了啊……”眨眼,人已远去,徒留下袅袅余音,浮云缓慢地飘动着,仿佛刚才那场战斗从未存在。
无论是毒修、虫师、医修还是妖族、魔族、鬼族……他们都已经渐渐从昔日的王座上缓步走下,也许在遥远的未来,会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被后人广为流传却又毫无存在gēnju,不正如神龙之于现在的他们吗?
星河内,墨九伫立在虚空之中,周围是闪烁的星辰,同时还有四只杀气四溢,想要忽视也难的符灵。
十指一转,一个繁复的手诀已经成型,周围的星辰颤动起来,向上悬浮至离开原本的位置后一顿,带着势不可挡的qìshì拖曳着长长尾巴撞向那几只符灵,整个过程不过堪堪半秒,至少也有百颗的星辰的攻击下,符灵连一丝挣扎都没有就悄然爆开,失去了连接的无数符箓在星空中无火自燃,化为无数灰烬被虚无吞噬。
外面,星河荡出一圈涟漪,在一个身着华服的人从中步出后闪了闪,消失在了原地,而同时,天上那道遁光折了回来,落在了那人跟前。
“你也遇上了?”青尧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人松了口气,想起刚才路过这里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时不由蹙起了眉。
墨九上下打量了一遍,鼻翼不着痕迹地动了一下。
“恩,是符灵,你那边是?”墨九轻轻点了点头。
“接了悬赏前来通缉的人。”青尧风轻云淡道,神情间满是不在乎。
按理说,此次行动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墨九看着那张平淡无奇的脸陷入了沉思。
“不是我。”见那人看着zìjǐ不语,青尧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却又不知道又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有些微苦涩地吐出了三个字。
不是zìjǐ又是谁呢?无论是谁都会如此想的吧?知道的只有两个人,不是zìjǐ,那么就是另外一个人了不是吗?
墨九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情绪突然变得低落的人,“我知晓不是你。”
他很多时候只是不去想,但并不表示他愚蠢,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依靠直觉更胜过依靠依据。
直觉告诉他青尧是可以信任的人。
“那么为今之计,还要继续前往北冥家吗?”青尧听到墨九的话,心中微微一动,收拾了情绪,脸上再度挂上了那抹熟悉的笑容,随手在周围布下了一个结界,询问道。
墨九眼角抽了抽,“你可知什么地方的藏书最为齐全?”
青尧挑了挑眉,原来是这样吗?
“南宫家素有书香世家之称,论藏书天下再无势力可出其左右,南宫书楼可是同轩辕地宫、墨家机关城一样闻名于仙界的。”
“看样子墨九是打算从那里找线索了?”
“嗯,只是不知是否妥当,也许应该先知会南宫家一声?”墨九有些头疼,若是别的地方也便罢了,几大门派和几大世家却是令他踌躇不定,左右为难,若是贸然前去打扰怕是会给对方招致灾祸。
青尧好笑地看了一眼一侧苦恼的人,“平时也便罢了,如今这局势知会一声是去拜访吗?怕是还未待进入南宫家的势力范围内就会遭到对方的驱逐吧?”
世家本质如何他再清楚不过,也许可以损失利益,但绝对不会让zìjǐ的家族陷入危机之中,他们没有出手迫害便是不错,但想要再寻得他们帮助不如期待自身实力足以抵挡天下人。
北冥家会同他们有所牵扯是因为无奈之举,也有北冥幽同他们为熟识之故,但尽管如此,怕是过不了多久这牵扯也会断了……
以后再见到北冥幽,也不能如往常一样直呼其名了,而是该称呼其为‘北冥家主’,云拢月也该称呼其为‘北冥夫人’。
“那么该如何?”墨九轻咳了一声,这确实是zìjǐ想岔了,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转而直追重点问道,同时心中也难免掂了掂zìjǐ的实力,再对比了一下南宫家的,不由有些沮丧,他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这些在仙界不知伫立了多久的上古世家中,更何况还是往往被保护的密不透风,乃家族传承重地的藏书楼……
“我有一物协同天狐一族的秘术可以隐藏你我二人的行踪和气息,哪怕是阴阳家的术法也无法找到,只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个月。”像是没有觉察到墨九的羞赧,青尧笑眯眯的回道。
“一月足矣。”算了一下,从此地一直到北冥家,然后从北冥家出发前往南宫家,若是速度快不过四日便到了,哪怕路上耽搁些时辰,一周也已足够,那么还剩下大半月的时间可以用来寻找zìjǐ想要的信息。
“那么我们便出发吧。”青尧抛出一物,墨九定眼看去是一片平淡无奇的叶子,就像路边的普通叶子一样不起眼,不由悄悄将天道之眼开启了一些,眼前的景色变得清晰无比,他看到有许多金色的、绿色的、灰色的气体环绕其上,叶脉内流动着浅浅荧光,叶片上是密密麻麻的符文,粗一看整片叶子仿佛是由符文组合而成的,而这些符文的排列也极为有趣,因阴暗和天道星辰的运转规律,整体散发出一种玄妙的气息。
一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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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玉九脚筋伤了,结果医生说以前的药都不能吃,现在家里一堆药,还有一堆药膏药水,电脑桌上都找不到什么空隙了,泪奔┭┮﹏┭┮
吐槽到这里,各位亲们晚安!
“此物名‘一叶障目’,本身是一个先天灵宝,为‘匿影树’的本命叶片辅以天光石等数十种材料所制成,发挥到极致瞒天过海、蒙蔽天机也不在话下,而我也只得窥其一二玄机,连一半的威力也无法发挥出来。”
青尧笑着说完,取出一根白色,巴掌长的‘线’放入墨九手中,开口道:“此为天狐狐尾上的尾毛,切记不可离身,秘术只能隐藏施术之人和持有施术之人贴身之物的修士。”
墨九看着手中那根似乎极为柔软的‘线’,只见其在阳光下闪烁着宛如月光般清冷的银辉,将之藏入了袖中。
见yīqiē已经准备好了,青尧手一扬,那片平凡的叶子遁入空中停下,散发出一圈一圈玄奥无比的波动,一阵淡淡的光辉以其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旋即光芒消失,叶子化为无数符文散开依附在了两人身上,将二人密不透风地包裹了起来,然后一闪。消失了。
墨九抬了抬手,没有察觉到与往常有任何不对的地方。而这次连天道之眼也无法感应到那片叶子的存在了,不由有些惊奇。不过理智地没有将天道之眼全开去尝试能不能看到,毕竟一来消耗太大,对眼下随时可能会遭遇劲敌而言过于危险。
“走吧。”青尧见事情完毕了,眯着眼伸了个懒腰,望着某个遥远的地方眸中笑意不明。
“恩。”没有再耽搁,他们也耽搁不起,两人迅速地消失在了南边的天空,正逢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之时。翻涌的云彩呈现一种华丽而多变的色彩,宛如画上浓重的一笔那样引人遐想。辉煌,却又带着点点怅然。
天暮宫。
“回禀宫主,鬼族那边已经失去了那两人的行踪。”一个头上长着弯曲牛角,铜铃大的双眸不怒自威,里面似乎燃烧着一簇妖异的火焰,一身沉重铠甲的魔族单膝跪在黑色的石质地板上,大声报告道,头垂的低低的。不敢对大殿上方的人有丝毫不敬。
“哦?”天暮把玩着手中的珠子,掀了掀眼皮,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下方的人。
不见了吗?意料之中呢,尽管最开始他对鬼族竟然同阴阳家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这一点而感到诧异。毕竟想要逃过天暮宫情报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显然为了保密,无论是阴阳家还是鬼族都做了万全之策。完全瞒住了整个汨罗乃至于整个仙界……
但他对于鬼族那莫名而来,仿佛已经拿下那两人的信心表示不置可否。也许那两人是小辈,但也不见得比他们弱上多少。毕竟都是门派的精英弟子,只要稍作磨练,哪怕无法同他们这些活了不知多久的修士相抗衡,但对于zìjǐ门下的那些弟子而言却是一个不容忽视,甚至无力抵抗的强敌。
要天暮来说,他对和鬼族联盟这一事也是被逼无奈而选择的下策,他最想联盟的不是别的,正是墨家……
当年墨家的智谋和实力几乎让整个汨罗都陷入了困境之中,直到以参加此次战役的大半修士的性命为代价释放出禁术才将墨家上下一网打尽。
但这也是对那些不知情的修士的交代,隐藏了他们释放禁术的事实,只说是付出了大半修士的牺牲才得以将墨家灭门,但事实是,墨家根本没有被灭门。
智多近妖如墨家,又怎么会没有料到自身的结局呢?想到这里,天暮那双没有丝毫情感的银灰色眼眸中隐隐透露出一丝敬佩和不可置信,以及一种复杂到了极致的情愫。
墨家的心太狠了,为了使家族得到延续而不会被汨罗势力所忌惮,同时也为了不让那时的修士们发现墨家还有活口,便只留下了一人担负起此重任,率领着其余的族人一同御敌,只为保那人周全,而最终没有意外地尽皆灭于汨罗修士之手!
一个人有多么重要呢?正如墨家所预料的那样,尽管事后知道墨家还有活口留下,但汨罗各方势力都没有出手将之根除,而是静静地观望着、监视着……
一个人,连家族血脉传承都无法得以延续,而以墨家的骄傲也绝不会为了延续与外族通婚,就算真的爱上了外族人,生下的孩子也不会被冠以‘墨’姓,更不会被记入墨家的族谱内,而无法进入族谱,就代表无法得到墨家传承最精髓的部分,在这样的qíngkuang下,没落,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而这个结局,怕也是墨家早已预料到的吧……但墨家依然做了如此选择。
有些疲倦地挥退了下属,天暮闭着眼似是假寐,但没一会儿就睁开了眼,从和整栋大殿融为一体的王座上起身,奢华而繁琐的礼服在地上拖出了几米。
信步走到天暮宫的罂粟花海中,看着上方橙蓝色的天空,薄唇勾勒出一抹意欲不明的笑容,尽管是笑着的,但任何人都能察觉出那抹笑容没有一丝温度和笑意。
蝼蚁明知道无法同天命抗争,却依然奋力挣扎妄想寻觅出一条用于逃脱的缝隙,明知最终结局是永恒的寂灭和黑暗,但还是想活久一点,再活久一点,一直一直地活着……墨家是不是也是如此呢?如同蝼蚁一样,明知家族传承终有一日会没落、消失,但还是希望有一继承者可以存留。
思及此,不由一阵失笑,智多近妖的墨家又怎么会有如此想法呢?骄傲到哪怕被千夫所指,知晓家族即将灭亡也依旧优雅冷漠如君王的墨家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低沉隐隐透着沧桑的笑声在花园内响起,似是在嘲讽世人,却更像是主人在自嘲。
修真界,真是越来越腐朽了呢……只需轻轻一点,昔日的庞然大物就会轰然倒塌,化为一地尘埃,连废墟都无法遗留下。而他们,便正是那个点出那一点的人……也许被世人所不理解并且视为邪魔,但,纵使如此,又有何妨?!
天道,理应重整了!上一代,上上一代,上上上一代留下的恩怨情仇、罪孽报应都将在业火中化为虚无,这枯燥而乏味的修真界,应该涅槃重生了……
收拾了内心杂乱的思绪,天暮看着幽都所在的方向冷冷一笑,转身离开了花海,行动间带出的风—流卷起了一地残红。
他从不想毁灭汨罗,也不想毁灭修真界,他想要的,只不过是捣碎这日益无趣而令人越感窒息枯燥的景象罢了!
不过——
这对于那些人而言,同想要毁灭整个修真界并无二致吧?
当然,如果修真界无法承受此次涅槃带来的痛苦而毁灭的话,他也不会有任何惋惜之情的……
总之,计划照旧,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成为阻碍他前进的理由!
一只银灰色的雀鸟从那个离去的背影方向飞入了天空,迅速化为了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墨九抚摸着玉版,目光专注,不知在干什么,一旁还有一堆篝火正在熊熊燃烧着,
“今日便先将就一夜吧,次日清晨出发,约莫到中午便能看到仙城了。”青尧靠着树干,一条腿架在树枝上,一条腿悬空挂着。
“嗯。”墨九淡淡应了声,继续埋头摸着玉版,青尧见此挑了挑眉,没有多说什么,径自闭眼就这样睡了起来。
而在他睡下没多久,像是终于忙完了,墨九理了理没有一丝凌乱的华衣,在周围环视一圈后身形微晃,下一秒就已经站在了一颗足够高大粗壮的树上,茂密的树冠下,只能依稀看到几小块白色绣金线的衣袂。
而一样的时间,篝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一层薄冰正悄悄地覆盖其上,在月光下闪烁着迷离的光彩。
睡梦深处。
墨九看着眼前这个白茫茫的世界,眸中无悲无喜。
是梦吗?在附近绕了一圈,有些迟钝地想着。
这个世界里充满了缭绕的雾气,挥不开也吹不散,就这样阻隔着这个世界,将他的五感束缚在身边十米范围内,抬手,他甚至看不清zìjǐ的五指。
他不知道他在这个空间内走了多久,也许他一步也没有移动,也许他回到了原点,也许……只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忽视zìjǐ那平静到宛如死去的内心,没有跳动的感觉,也没有死亡的感觉……
直到眼前的世界chuxian了一瞬间的晃动,不要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它在晃动,他就是这么感觉的。
“墨师弟?”一个隐带担忧,遥远像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声音让他有些茫然,墨九晃了晃头,睁开了眼,率先进入视线的是青尧那张紧锁着眉头的脸,不由满是疑惑地回望过去。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这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看着刚才无论如何叫唤都无法唤醒的人此时好像并没有什么危险,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察觉一脸困惑看着他的样子,青尧眉头却依旧无法舒展,眼中透露着一种担忧和关心。
一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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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无论如何唤你你都没有反应,担心你是中了什么术法而心有担忧,如今见你无恙,算是松了口气。”
“我睡了很久吗?”他在那个白茫茫的世界中,似乎停留的时间并不长?
“也没有多久,金乌方堪堪升起。”青尧摇了摇头,开口问询问道:“你知道你沉睡不醒的原因吗?会不会有什么没有察觉到的隐患?以后还会chuxian这样的状况吗?”
一连三个问题,问的墨九有些措手不及,索性一个个回答道:
“不清楚,似乎是陷入了梦境之中,梦中我一直行走在一个雾气缭绕,入眼皆一片苍茫雪白的空间中。”
“隐患如今还未有所察觉,现在看应该是没有的。”他在刚才的过程中检查了一下自身,yīqiē都没有问题,身体处于最佳状态,随时都可以进入战斗。
“至于以后会不会chuxian这样的qíngkuang,我也不敢妄下定论,”摇了摇头,三个回答中唯一有价值的消息便是梦和那个雾气缭绕,入眼白茫茫一片的空间了。
青尧听完,陷入了沉思之中,梦,雾气缭绕而又满目雪白的空间……
“是梦魇吗?”见对方因为zìjǐ的回答陷入了思索内,墨九安静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再度检查起了zìjǐ的身体。这一次检查的格外细心,每一寸肌理都没有放过。包括体内的经脉、血液乃至于骨骼内的骨髓,而等他检查完。青尧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此,墨九张口询问道。
“应该不是。”青尧没有否决这一猜测,但看其神情显然他并不认为这是梦魇所为。
“梦魇主要是窥视生灵内心的脆弱之处,如悔恨、情爱、嗜血等感情和欲望,从而在梦中形成一个相应的环境促使那个生灵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最终慢慢被吞噬殆尽。”
“而也因此,梦魇属于魔物一类,依梦而生。靠吞噬他人的梦境与灵魂修炼,chuxian时就算再隐晦,也无法逃出千树琉璃的感知,我定会有所觉察。”千树琉璃便是青尧的本命法宝的名字,乃佛家至宝。
“依你先前所说,这反倒像是‘锁梦’。”青尧表情并不轻松,有些冷凝,这让从没见过青尧这副moyang的墨九有些惊诧和无措,锁梦吗……?
锁梦。又叫‘锁心’、‘锁情’和‘锁灵’,但对修士们而言,比起前几个称呼他们更喜欢称其为‘前世今生一线牵’。
你若说锁梦可能鲜有人知,但若说‘前世今生一线牵’却是人尽皆知的。如其名,会通过梦境、看似是巧合的巧合等渠道暗示着前世被遗忘的jìyì和感情,重现当初的景象。人一旦进入了这样的梦境之中就像被梦魇附身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被唤醒。只能děngdai梦中的人zìjǐ醒来或者梦境结束。
而比起梦境,更令人恐惧的却是那‘看似巧合的巧合’。前世在冥冥之中主宰着今生的命运和步伐,重现前世的yīqiē,也许连当事人zìjǐ也不清楚zìjǐ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作为。
但……墨九抬头朝青尧望去,他很清楚也很明白地知道,他并不是zìjǐ苏醒的,也不是因为梦境结束而苏醒的……那么,是眼前之人吗?什么样的力量,才能跨越时空的阻隔,强行斩断前世与今生间的沟通而不让当事人受伤?
“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找一个仙城入住,然后慢慢商议此事。”青尧看了眼天色,金乌已经高高悬挂在了上空。
墨九也发现了此时不是说这些的好时机,没有多话的点了点头,身形一阵模糊,变成了另一副moyang。
漆黑如墨的乌发一半被一个白玉嵌银冠一丝不苟地高高竖起,而另一半则披在身后,如一道宛如丝绸般柔顺的黑色瀑布。
雪白的衣衫依旧华丽,但却变成了另一种更加适合战斗的款式,细节处透着一种冰冷的利落,上面绣着不起眼的银色暗纹,在阳光下偶尔闪过一缕光华,跟十夜锦的那身衣服倒有几分相似之处。
玉版变成了一柄长三尺六村,上有江山日月若隐若现,哪怕只是看着也能感应到一股清寒凛冽之气散发出来的长剑,剑柄处缀着一个银白色的剑穗,优雅高洁中透着一种孤傲。
剑没有剑鞘,看上去也并不锋利,但青尧却不敢小觑其威力。
剑有尊贵无双之剑、帝道之剑、仁道之剑、圣道之剑、诚信高洁之剑、精致优雅之剑、威道之剑等等,而眼前的剑,分明是孤傲之剑,剑都是孤傲的,而担得起孤傲之剑之称,而不是其他形容的剑,又如何能简单呢?
“此剑可有名字?”青尧兴致勃勃地问道,他对剑并不陌生,但也称不上熟悉,只是看到这样的好剑,总是难免会兴奋,尽管知道这剑是对方本命法宝幻化出来的,但既然能够幻化出来,必定是极为了解这把剑的。
墨九一怔,想起了那张雅致到了极致,隐带山河随心之意的脸,抿了抿唇。
“此剑名‘不解’。”
“‘不解’……?”青尧轻轻念道,半晌,轻勾唇角,付诸一笑,“倒是极为合适呢。”
不解不解,不解执剑之人,不解手中之剑,不解命理定数,不解脚下寸步,不解孤傲何许,不解其心难度?
孤傲之剑配上这个名字,真是合适到让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呢……什么是孤傲呢,为什么孤傲呢,孤傲之人往往不被他人所理解,被他人所疏远,他人不解他,也不解其孤傲,而那人手中所执之剑在众多宝剑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不正如一句话吗——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
世人总是难免想要摧毁孤傲之人的信念,诋毁他,孤立他,以满足自身扭曲的欲望。
“是啊。”墨九一笑,眼中是他zìjǐ也没有察觉到的温柔,“正如此剑的主人。”
不被世人所解,连他也看不明白那人,也不解那人所为何意……
“恩?”青尧发现了对面之人与平时不尽相同感情流露,目光一闪,“跟墨九也很合适呢。”
墨九一怔,良久,方低声道:“是吗……”
“是啊,一样不被他人所知,不被他人所解。”青尧纵身一跃,一下跳出了数十米,转身对后面之人笑了笑,“想来此剑的主人极为喜爱墨九,而墨九也极为喜爱他吧。”
不然,以剑的傲气,哪怕只是幻化出来的,也是不甘于停驻在主人之外的人手中的。
墨九会意,几个闪身跟了上去,回答之声破碎在风中。
“也许吧……”
他隐隐有所感应,也许zìjǐ是重生在了不知多少年前,但日后,却永远不会chuxian那个人了,那个同他背道而驰却又殊途同归,温润优雅却又随心妄为的人……
再多的喜爱,也只能成为负担。
在仙城不远处停下,此时的青尧已经换了一个样子,一身张扬的红衣,金色的线在上面勾勒出一个个诡异而富有无尽美感的图案,那头乌发松松垮垮用几根红玉簪子挽住,上面的发带也系的极为松散。
那张普通之极的脸此时变成令另一副moyang,慵懒而妩媚,凤眼半开半合,流目顾盼间道不尽的风流韵态,雪白的肌肤随着主人的行动不时若隐若现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活脱脱一个妖孽的形象。
墨九黑着脸,挥袖甩开了死死趴在他身上,扭着身体就是不放手的某人,交了入城费拿到入城牌后不理在身后不断呼唤的人,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甚至动用上了步法和仙元,只为摆脱某个不住纠缠的人。
“墨墨~~~等等人家啦~~~~不要走那么快,人家跟不上了~!!~~~”青尧挥舞着宽大的红袖,雪白的藕臂就这样露在了阳光下,周围众人不由吞了口口水,移开了目光,却又止不住地悄悄望去。
青尧也许注意到了这一点,也许没有注意,他的视线正紧紧锁定着那人,任凭其如何移动都跟的牢牢的,无法将他甩下,一张玉白的小脸上满是委屈和焦急,仿佛真在为跟不上而感到不安和懊恼。
这丢脸的名字,令人恶寒的语气到底是怎么了!!!墨九此时清俊优雅的脸上布满了乌云,难道换了个样子,把魂魄也换了吗?!
突然,墨九直直地停了下来,身后的青尧见此眼睛一亮,速度丝毫不降,在快要撞到那人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像是不小心踏空了,直直向前扑去,脸上不知何时换成了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仿佛这真的是一个意外,整个人看上去柔弱无比,周围的修士都有些不忍地想要施法接住那人了。
“啊~!墨墨~~~”无措的声音,妖媚透露着一丝无辜的表情,青尧看着越来越近的白色身影,眼中算计之色一闪而过,而突然,前面那白色身影突然间消失了,迎接他的是青色古朴的石板路……
一五四
Ps:最近发现了一个buG,前面说红尘醉是酒,但是玉九今天发现是zìjǐ搞错的,‘浮生梦’才是酒,‘红尘醉’是胭脂。
带来的不便玉九很抱歉,一会儿会去前面改过来的,不过玉九记不清具体有几章错了,所以有遗漏的章节还希望各位亲们能告诉一下玉九。
眼角不由一抽,没有多说,脚尖一点,整个人宛如一只巨大的蝴蝶,在半空一个优雅地旋转后无声落在地上,脸上那失措的表情不知何时消失不见,烟视媚行的moyang透着一种玩世不恭的邪气,整个人说不出的妖异。
“墨墨,你真是好狠的心呢,要不是人家平日多有锻炼,及时反应过来,怕是要出糗了。”像是后怕般拍了拍胸口,青尧又变成了先前那种仿佛宠物般毫无威胁之力的样子,只是周围的修士都没有再被其外表迷惑,眼中满是警惕之色——此人,不可小觑!
“闭嘴。”若不是这里是仙城内不能出手攻击,墨九手中的剑早已架上了青尧的脖子,帮助其闭嘴。
看了眼周围看rènao的人,漆黑的面庞不由更黑了一点,他一点也不想引人注目,思及此,狠狠瞪了眼一旁笑嘻嘻的某个妖孽,径自进了身边的一座茶楼。
青尧见此,似笑非笑地环视了一圈围观的众人,那些人只觉得那道目光说不出的邪妄,仿佛他们并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死物一般,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迅速鸟兽尽散,顿时空气又清新了起来。对此,青尧满意地点了点头。紧跟着进了茶楼。
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中,一个身着黑色华服的男子正眯着眼,从头看完了这场戏,包括那道冰冷无情的目光也没有错过,此时正笑得柔和。
“似乎,很有趣呢。”
一句话,注定了将来的命运。
进了茶楼,墨九才发现这座茶楼还提供住宿,不由感到惊奇。不过这倒省了他们去找客栈的麻烦,没有多话,定了两间房间后便坐在了靠窗的位置,静等青尧过来。
“墨墨。”没一会儿,青尧便拉开了对面的那张椅子,坐下后单手支着头冲墨九眨了眨眼。
“我已定好了房间。”墨九唤来了侍者,让对方上了一壶茶,外加几碟茶点后便设了隔音结界,没有多话。进入了正题。
“你可有南宫家的地图?”世家大族的族地往往是极为复杂的,比如北冥家,穿来绕去令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不比那些迷宫简单。再配上许多防不胜防的阵法和障眼法,迷失在其中几乎是既定的。
哪怕是家族的本族弟子,也往往有迷路的时候。若是没有地图或者不知道对方的布置,进去找藏书阁无异于一个浩大的工程。怕是大半时间都要浪费在这里。
“有。”青尧笑的妖娆,一脸快表扬我的表情:“所有世家大族的地图人家都有哦~”
“……”墨九手指动了动。他为什么觉得那句话中隐藏着很多信息呢?
“那么,寻找藏书楼的任务便交付于你了。”墨九没有去索要地图,他知道有些东西可以要,而有些东西却不能,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haochu。
果然,青尧听到这句话笑得更加灿烂了,没有犹豫地应下了。
世家大族族地的地图,不是轻易说给就能给的,若泄露出去,这几乎是毁掉了对方一半,同时也毁掉了zìjǐ。
如果墨九说要,青尧肯定不会不给,但最终墨九并没有开这个口,这一点让青尧极为欣赏。
“那么,现在来谈谈那个梦的事吧。”青尧抿了口茶,润了润口,“以前有梦到过吗?”
墨九沉默了一下,手指在茶杯口打着圈,青尧也不急,静静děngdai着答案。
“也许有吧,记不甚清楚。”蹙了蹙眉,“曾在星辰秘境修炼途中梦到过以前的一些事情……还有一些觉得熟悉,但不知道究竟何时发生过的事情,似乎zìjǐ曾经经历了,但jìyì中却没有丝毫有关于此的线索,只觉得很熟悉。”熟悉到……想要落泪。
想到了那个巨大的祭坛,漫天的血色,墨九有些怅然,怔怔道:“我已同前世划清了界限,理应不该梦到才是……”但事实是,他的梦越来越频繁了,那些记得的,不记得的,甚至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梦境几乎将他拖进无尽的深渊内,每次醒来总有一阵恍惚之感。
“如果,根本就没有前世呢?”青尧忽然开口道,说完,他也愣住了。
墨九神色一动,没有前世?
“也许这么问有些突然,但墨墨真的有前世吗?”短暂的一瞬间呆滞后迅速恢复了常态,青尧遵循着zìjǐ的直觉说了下去,其实他zìjǐ也不知道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直觉告诉他这么说……
“前世……?”墨九轻声呢喃,他的前世,究竟是不是前世呢?说是,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轮回,说不是,但也没有其他证据证明不是……不由得,他茫然了。
“前世牵扯,是分为许多种的,最常见的便是‘情’,无论亲情还是好友之情、爱侣之情,这都会成为前世到今生的牵挂,并且大部分的前世今生一说都与此有关。”
“世人害怕浮生梦,便是因为他们不保证zìjǐ能够不动情,也无法确定zìjǐ动了情后是不是能够勘破红尘,勘破情。”
“也许墨墨的情已经斩断,但是,还有一种前世牵扯除非完成,否则是永远也斩不断的,而这种牵扯,拥有的人少之又少,数十万年也不一定会chuxian一个。”
“那个牵扯,是什么?”
“宿命。”青尧轻轻吐出了两个字,整个氛围突然凝固住,时间停止了流逝,尽管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在场两人都感觉心中压上了一块巨石。
“……宿命?”墨九不自觉地重复道,宿命?什么宿命?是跟那个祭坛上举行的祭祀有关吗?跟那个女子有关吗?那血色的天幕……
“是,也许,有什么事正děngdai着墨墨去完成呢。”青尧弯了弯眼,只是那其中却见不到丝毫笑意,只透着隐隐担忧。
他没有说的是这样的宿命,往往伴随着多辄的命运,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墨九的前世一定不简单,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就算是逆转轮回也不在话下,试问这样的人又有什么不能做,反而要寄托到来生的身上呢?他似乎已经可以看到不远的将来此人面临的困境……
墨九察觉到了青尧的担忧,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不同以往的万里无云,此时上面满是堆积在一起的乌云,空气中的水属性仙气格外的活跃,看来一会儿会有一场大雨降临呢。
宿命吗?他为什么觉得,这是zìjǐ的选择呢?看了眼掌心,掌纹清晰而流畅,是富贵长命,福缘深厚之象,慢慢将手合拢,攥紧,墨玉似的眸中依旧淡漠,却多了一些以往所没有的东西。
所有的yīqiē,在到达天道尽头时就会水落石出了吧。将视线从手上移开,看到对面之人眼中的关切,心中微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有这样的直觉,所有的yīqiē秘密,都隐藏在天道的尽头,那个至今从无修士到达过的地方,哪怕是远古众神也鲜有踏足的地方……
而这时,隔音结界突然传来一阵波动,波动极小,很容易便忽略过去,如果不是两人此时因为刚才的话题沉静地有些低落的原因,怕是就要错过去了。
对视一眼,具发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只是青尧眼中还有一缕不易觉察的杀意。
神识隐蔽地笼罩住了整座茶楼,追寻着那道气息,最终看到了一个一袭青衫,身姿绰约的女子,女子正端着茶杯细品着,细碎的刘海遮挡了其容貌,不过可以看出定然不差。
像是喝完了茶,那女子放下茶杯,动作虽然称不上优雅,但也算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了,紧接着缓缓离开了茶楼。
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两人也继那人之后离开了茶楼,跟踪在对方身后,由于没有刻意隐藏自身的气息和行踪,那女子很快就发现了他们,只见其脚步突然加快,在人群中不断穿梭着,宛如一只脱兔般矫捷,又像游鱼一样滑不溜手,一不小心就会让她跑走。
岚纸胭在一个偏僻的小胡同内停下,看到身后那两人没有跟上来,不由松了口气。
今日她因心血来潮,也有别的原因在内,悄悄放开了她来到这个世界获得的特殊能力——可以无视隔音结界偷听里面人的谈话,结果听到了一番有意思的对话,里面除了对zìjǐ极为有用的信息,她还听到了不少从未听说过的东西,不,不是从未听说过,而是怕是整个汨罗也少有人知,属于冷门一类的信息。
正在她准备离开时,一个声音让她瞬间僵在了原地——
“墨墨,她偷听了人家跟你的对话,现在还打算不告而别,怎么办呢~”
墨九警告了一眼身边之人不要轻举妄动,当他没有看到他手中的暗器吗?直觉眼前这个女子有什么秘密,就算要杀,也不是现在。
青尧嘟起了嘴,委屈之色一闪而过,待眼角的余光瞥到岚纸胭时,冷锐的视线让对方生生打了个哆嗦。
一五五
岚纸胭看着对面风采卓绝,容貌过人的两人,却完全没有痴迷惊艳之感,全身都在叫嚣着‘危险!远离!’。
按捺住心中退缩的欲望,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她知道,这次是zìjǐ大意了,原以为修炼至今无人会察觉到她的动作,却根本没料到对方也并非寻常修士。
“先前是我之过,不知前辈意欲如何,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见已经逃不掉,岚纸胭反而放开了,开口道,她能感觉到,那两人其中一人虽然对她有些许杀意,但似乎碍于边上另一个人所以极为收敛的没有动手,而另一个对她没有杀意的男子,她能察觉到他对于她的兴趣。
看样子,那个一身白衣对她没有杀意的修士是剑修,而那个一身红衣,张扬妖异的修士她却有些摸不准了,不过应该是修炼了媚术等功法的修士吧……
青尧无聊地把玩着发梢,若不是墨九阻止,他早就杀了这个偷听到了他们对话的女人,那段对话中透露出的信息shízai是太多了,稍有不慎他们便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被各个世家所通缉,他还有大好的未来还未享受,可不想就这样结束。
还有与梦境有关的事也不简单,若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在被打量的同时,墨九也在细细打量着对方,只见那人眉如远山,不画而黛,整张脸清美秀雅。最让他瞩目的是那双眼睛,坚毅而明亮。像极了母亲。
“你可能保证绝不泄露一丝今日所听到的内容?”墨九淡淡道,眼中无悲无喜。尽管是询问,但对方的选择明显只有一个,他不傻,如果对方无法保证,那么就算他对那人再有兴趣,他也会照杀不误,安危,永远是修真路上最重要的一点。
岚纸胭心中一紧,不禁咬紧了下唇。并没有立刻回答,墨九也不急,静静等候着对方的回答,而青尧的手中的琉璃叶在话落后也不再隐藏,就这样直接chuxian在了众人视线中,七彩的光辉看上去分外动人,却散发着隐隐的威胁,岚纸胭却只觉后背一片冰凉,不由攥紧了双拳。后退了一步。
墨九眯起了眼,没有上前,不解轻轻颤鸣着,似乎在渴望着战斗。
岚纸胭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良久,略带低落的声音在小小的胡同内响起——
“我岚纸胭对心魔起誓,若泄露今日所闻的yīqiē信息。必将心魔缠身,修为不得寸。永无宁日!”
语落,岚纸胭便察觉到zìjǐ身上多了一层说不清楚的束缚。不难受,但也绝不好受,最重要的是,她在今日终于发现了zìjǐ的渺小,从真界到仙界,她历经无数坎坷磨难,但都被她化险为夷,这让她有些自视甚高,过度自满了,忘记了在从前,也有不少人发现过她这项能力,给她招来了无数灾祸!
这两人明显不简单,而她却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去偷听,无疑是给zìjǐ招惹麻烦,所幸的是尽管被逼迫着起誓的感觉很不好,但她原本就没打算将今天所听到的yīqiē给泄露出去,她知道那些话意味着什么,说出去对zìjǐ绝对只有坏处而没有haochu。
见岚纸胭这么识趣,青尧轻哼了一声,似乎很遗憾,至于到底在遗憾什么,就不为人知了,不过看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琉璃叶片在下一秒不见了影子,看来是被收回去了。
岚纸胭见青尧的表情,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原本的不满一下子消失殆尽,对zìjǐ的选择感到无比庆幸的同时,对逼迫她的墨九也怀上了一种感激之情。
看到那个样貌平平,身材平平,修为平平,不过是能无视隔音结界偷听里面的对话这个能力特殊了一点外,其他根本找不到哪里出色的人类修士毫无羞耻之心地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zìjǐ身旁的人,青尧顿时对其印象下降到了冰点,危险地眯了眼,整个人半靠在一旁的人身上。
“墨墨,你知道吗,把一个人的眼睛无破损地挖出来的方法有很多种。”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几眼岚纸胭的眼睛,龇了龇牙,不怀好意地笑道。
墨九有些疑惑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确实,至少他知道的办法就有三个,所以只能说,墨九是半个天然呆。
岚纸胭的身体瞬间僵硬在了原地,眼前这qíngkuang是什么?看到那个红衣妖孽对那个似乎叫‘墨墨’的白衣男子的占有欲,脑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也因此,岚纸胭泪奔了,内心的情绪顿时犹如决堤之水汹涌不止,冲的她内牛满面。
误会,这绝壁是误会啊!!!她虽然对那‘墨墨’颇有好感,但绝壁是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好感啊!!!只是……看着两人的相处模式,明显那叫‘墨墨’的是个直男,而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妖孽,看上去也不像是GaY,所以,其实是她想岔了???但那莫名的占有欲是神马?对她的敌视算神马???!!!或者说,其实是没有察觉到zìjǐ对对方那不一样的感情?
这里不得不说,有时候岚纸胭的第六感是很准的,但,有时候却shízai是有点坑。
岚纸胭胡思乱想着,墨九打了个激灵,那个清雅悠然的女子忽然间似乎变了个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可怕,不,zhunquè说是诡异,扯了扯一旁的青尧,两人准备离开,在21世纪时,他听说跟不正常的人待久了是会传染的。
“诶,等,等等。”岚纸胭回过神来,正好看到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由有些着急地喊道。
“何事?”墨九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人匆匆跟上来。
“我,我能跟着你们吗?”岚纸胭近距离看着那张毫无瑕疵的脸,配上那清冷如皎月的气质使她心跳不由乱了一拍。
修真界不乏美人,她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比眼前之人更美的也不少,甚至其中有几人尚倾心与她,但能让她有此感觉的,也不过寥寥几人而已。
“哦?”这次接话的是青尧。
“我知道你们要去南宫家,正好我们的目的地相同,不知能否同行?”察觉到了zìjǐ先前那段话颇有歧义,详细地重新说了一遍,说完,似乎怕两人拒绝,岚纸胭紧接着开口道:“放心,只要进入了暖香城的范围内,我们即刻分开。”一脸我不会缠着你们,不会跟你抢你的墨墨的表情,而暖香城,自然便是南宫家所坐落的城市。
“……先回茶楼再做讨论吧。”墨九看了眼几乎要压到头顶的乌云,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看懂岚纸胭的表情,务实道。
雨已经快来了,他们想在这淋雨,他可不奉陪,想完,没有理睬两人,径自出了胡同,往茶楼方向走去。
岚纸胭一愣,见对方已经走远,赶紧跟了上去。
“轰隆!”走到半路,伴随着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天空,一声闷雷响彻天地,豆大的雨珠紧跟着噼里啪啦地坠落下来,在天空中拉出了无数条透明的水线,砸在地上,响起清脆的破碎声。
墨九在此之前早已撑起了云萝伞,悠然地漫步在雨中,颇有意境之美,而后面两人一人反应极快,一个防护罩在大雨来临前已经将主人全方位无死角地笼罩住,雨水顺着护罩往下滑落,比墨九的云萝伞还有用,当然,这是因为墨九只是单纯的将云萝伞当伞用,没有激发其功能的原因。
岚纸胭却没那么xìngyun,尽管动作很快,但还是被雨水淋到了,青色的衣衫顿时湿了一片,样子有些有些狼狈。
三人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茶楼,岚纸胭用法术将自身清理一新后跟墨九和青尧一起往窗边走去。
坐在位子上看着外面的大雨,要了壶热茶祛除寒湿之气,这次墨九听取了先前的jiaoxun,不再只是布了个隔音结界,而是一连布了三个阵法才在外面加了一个隔音结界,并且阵法同自身的本命法宝相连接,只要有人触碰,无论多么隐秘也能够捕捉到,除非修为高出墨九两个大境界。
岚纸胭见此,内心抽搐不已,不过还是很认同墨九的做法的,毕竟跟她一样可以无视隔音结界的修士还是有的,尽管,她并不认为他们的运气会那么好,能一连碰上两个=-=。
“我叫岚纸胭,山岚之岚,纸鸢的纸,胭脂的胭,是一名法修。”见做好了防护,岚纸胭笑着道。
“离墨,剑修。”墨九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地胡编道,一脸淡漠的样子极容易让人产生信任。
“离雪,离墨的离,雪的雪,音修。”而青尧则更甚,那句音修让原本淡定自持的墨九眼皮跳了一下,他怎么不知道身边之人还精通音律?到时候可不要被拆穿才好啊……
Ps:不知道为什么起点后台传不上去,呜呜呜呜,过0点了,希望全勤不要泡汤,各种心碎了
一五六(三月七号章节)
Ps:最近也许因为心情缘故,身体也不给力了,6号的时候一觉睡到大晚上,来不及更新了,7号特地起了个早打算更新,结果写了2700个字后估计是喝冰箱里的娃哈哈吃坏肚子了,一直在厕所、房间两边跑,跑到了现在,中间累趴了睡了一下,结果又被疼醒,玉九感觉整个人都要废了。
这一章算是三月七号的,六号的3000字我会看时间补上,如果明天身体好一点,明天就补上去,带来的不便希望各位大大能够原谅,也感谢一路支持着玉九的大大们。
在听到对方的职业明显和zìjǐ心中所笃定的不一样时,岚纸胭很内敛地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之色,也没有失态,整个人就像天边的浮云一样,可天知道她内心在不停咆哮:
怎么会是音修?不是应该是修炼媚功的吗?好吧,虽然有话说‘琴心剑魄’,‘琴剑和鸣’,但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弹琴的呢,何况!清冷寡欲天然呆受PK妖孽无情腹黑攻才是王道啊!或者是清冷淡漠攻PK妖孽腹黑受也不错,其实互攻好像也很有爱的样子,不过看这两人应该是兄弟吧?咳咳,就算真是这样,她一向是很没节操,不对,是很开明的,基本上什么人兽啊,乱X啊,都能接受,所以???
青尧和墨九完全没有想到短短几秒内,岚纸胭脑中就闪现出了无数不和谐的念头,有些甚至还配上了插画,他们此时正极为单纯地喝着茶。索性岚纸胭YY归YY,但正事上还是不马虎的。
双方在简单地自我介绍完后便进入了正题。
“我的目的地是南宫家。不知可否与二位同行?放心,这一路不说有什么帮助。但绝不会拖大家的后腿的。”岚纸胭想起先前偷听到的内容,笑的分外柔和,这两人一看便知实力不凡,同行的话一定可以减少许多危险,加快到达暖香城的时间。
墨九和青尧听完,没有去理财某个又不正常起来,不知陷入了什么YY中的人,暗自斟酌起来……
带上吗?万一是敌方的人,那么他们就危险了。或者说如果对方知道些什么……
但是同样,带上她能减少许多怀疑,毕竟他们两人一起行动,而红豆他们也应该chuxian在了众势力的视线中,此时队伍有一个女子反而是很好的掩护。
可有一利必有一弊,若是他们不小心暴露,那么也会给对方带来难以预料的危险,他们如果不是碰上仙帝期的一般都能逃走,可岚纸胭不一样。他日更有可能会被认作同他们是一伙的而一起被通缉,所以,是否同行是个较为纠结的问题。
“可是有什么难处吗?还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如果是这样,你们直接说个办法考验一下就可以了。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岚纸胭见两人迟迟未回答,以为是担心zìjǐ的实力不过关,也是。如果是她半路突然碰到个要同行的人也会怀疑其居心和实力的,所以她非常能理解地点了点头。道:“其实我只是想要去南宫家罢了,至于究竟去做什么虽然不能细说。不过绝对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潜意思是:一、她的居心很单纯,就是去南宫家。二、目的虽然不能说,但不会牵连到他们。
“我们并非此意。”青尧笑眯眯地开口道,若是还不说话,怕是对面那个女人要口若悬河地说起来了吧,他可不想zìjǐ的耳朵受罪,果然,还是安静的墨墨好啊。
从这里可以看到,兽类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_-|||。
“那么你们是担心我动机不纯吗?”岚纸胭挑眉,索性坦白了说。
“有这一点担忧,但更多的是我们自身也有一些麻烦,若是被人发现,暴露了行踪,介时会有无数的危险和麻烦纷至沓来,以我等实力自然是不惧的,就算无法对敌也可以逃跑,但阁下的实力却……”没有说完,青尧歉意地笑了笑,若不是眼中一片冰冷,找不到一丝歉意,几乎让人信以为真眼前这个妖孽般的男子是在担忧着对方的安危。
难道,眼前这两人是私奔出来的?岚纸胭听到这番话没有实力被看轻的不忿,而是思维又飘到了不知名的诡异地方去,怪不得,看这两人在家族中受了很多委屈、很多苦吧,所以才那么警惕,还有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时间,心中潜藏的母爱蠢蠢欲动着,一双水眸柔和略带悲悯哀婉地看着对面的两人,也不管对方被她看得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眼神?青尧恶寒,有些难以忍受地动了动身子,离墨九近了些,心中闪过一抹杀意,怜悯吗?
墨九也皱了皱眉,这个眼神,逾越了,无论是神兽还是灵族,他们都是骄傲的,也许称之为高傲也可以,而这个眼神是什么?可怜?同情?真是莫大的讽刺!
轻轻扯了扯嘴角:“阁下,逾越了。”
“呃!啊……抱、抱歉……”陡然醒悟过来,才知道zìjǐ刚才做了些什么,岚纸胭一下变得有些结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同行一事,就此作罢吧,我等所行之路过于危险,并不适合阁下,如此,便先告退了。”墨九淡淡道,一句话便定下了结局,墨玉似的眸中冷淡如水,从座位上站起,和青尧一起进了后院。
“诶!等等,那个、那个……”岚纸胭看着已经走远了的人,半是懊恼半是着急,正要追上去,侍者却笑着上来拦住了她——
“这位仙子,您还没有付茶钱。”
听到这话,岚纸胭顿时鼓起了眼,看得侍者心里直发毛。这位看衣着应该付得起茶钱吧?不过也不是没有许多看似风光鲜丽的修士其实囊中羞涩,是个穷光蛋的事实吗?希望这个不要也是这样啊。不然茶楼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就算茶楼的不行。还有护城修士呢……啧啧,到时候一个女子,怕是要难堪了吧?
侍者无良地想着,眼前突然chuxian了一只素白的手,上面正静静躺着几块灵晶,细细数了数,只正好够付茶钱的,见此,他也没有不开心。笑嘻嘻地收了钱,道:“欢迎仙子下次再来!”
出了茶楼,岚纸胭气恼的将一块不知哪里来的石头踢开,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那块石头正好砸在了一个凶神恶煞的修士头上,那修士顿时捂着头大骂起来:“哪个小兔崽子那么缺德,乱扔石头到你爷爷头顶上?!”
做贼心虚般左右环顾了一下,见没有多少人注意这里,对方也没有发现是zìjǐ干的。岚纸胭急忙脚底抹油开溜了,一边跑,一边在心中狠狠问候着那对兄弟:
“那个叫什么离雪的活该追不到人,诅咒他一辈子也追不到!”
“什么破男人。还让女人付账,真没风度!”
“丫的,敢瞧不起老、咳。我的实力,有得你们后悔的!”
“还离墨了。干脆一个叫离雪,另一个叫离白算了。正好黑到透!”
想到zìjǐ付出去的那几块灵晶,顿时再次肉痛起来,她来仙界才没一段时间啊口胡!还有那什么破茶馆,她脑抽了才再去!
另一边,墨九和青尧齐齐打了个喷嚏,对视一眼,然后各自耸了耸肩。
见已经到了目的地,青尧笑着问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墨九冷淡以对:“早些歇息,不送。”
“嘭!”门一下被关上,青尧摸了摸鼻子,无辜地笑了笑,其实,他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进去坐一下而已,不是吗???
扫视一圈,里面布置的极为简单,但看上去却很舒适,有着淡淡的书卷气息,看来茶楼的老板倒是个妙人儿。
走进里屋,那里摆着两个巨大的落地屏风,上面绣着的万里河山仿佛不再局限于画面上,生动的几乎扑到面前,那种磅礴大气,只要看过一次就再也难以忘却。
绕过屏风,一面是床,一个估计是用来沐浴的地方,而另一边则放着一架古琴。
轻轻抚摸着琴身,这琴只是很普通的凡物,可放在凡界也是举世难寻的绝世好琴了,尽管不是法宝,却已经隐隐有了灵光在其中,假以时日未必不能修炼成精,只希望到时候不要祸害一方才是。
一个法术将自身清理干净,布置好阵法和结界后墨九盘腿修炼起来,他虽然很想知道这次会不会做梦,梦中又会有些什么,但现在这种时候还是保持清醒更安全。
不由得,忽然想起先前岚纸胭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将所有思绪沉入虚无。
“唔……”而那边,青尧看着装饰的肃穆如神庙,却又奢华的迷人眼球的房间,勉强点了头,“虽然庸俗些,可也还算差强人意。”
说是庸俗,但这里大到布局小到装饰品,每一个都或是华贵典雅,或是肃穆庄严,两者完美结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巨大的视觉冲击力,给予人心灵上的震撼,而那距离地面少则十几米,多则几十米的高度只是待着就让人有种莫名的窒息感,很值得让人怀疑,睡在这里的人是怎么样睡的那么香甜的。
“庄严有余,大气不足,奢华有余,清雅不足,肃穆有余,闲逸不足……”青尧一边挑剔着,而整个房间则随着对话chuxian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等到再也没了声音时,眼前的屋子已经成了另一番moyang。
也许惊艳是一种富有冲击性的美,但最美的,永远是停留在时光栖息地的永恒,随着岁月的流逝,依然伫立在流光之巅,慢慢沁入人心。
一五七(六月九号章节)
Ps:补上六月九号的章节,最近几天都躺在床上过着幸福不乏煎熬的生活,一直想到zìjǐ还没更新就各种想要内流满面,于是身体好了些的玉九立刻就上来勤奋更新了,下午没有意外的话还会有一章,是今天的。
至于八号和六号的章节,玉九会努力的。
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屋子,青尧却并没有睡,而是沏了一杯茶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万家灯火,笑的迷离。
次日清晨,两人早早便离开了仙城,大约飞了半个时辰后就看到了一片石林,石林里面的石柱最矮的不过十几米,而最高的却有一座高山那么高,直耸云霄。
里面有些荒凉,零星的草药分布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叶子不同于其他地方的青翠欲滴,而是带着淡淡的枯黄,如同这片土地一样,生机在不断消失,这种感觉让墨九极为不喜。
“这里在很久以前是一个战场。”青尧用脚摆弄了一下边上的枯骨,随意将其踢到一旁:“所以有很多破碎的阵法存在,至今依然还在运转,在这里无法飞行,只能依靠步行。”
骨头咕噜噜地滚到了一边,撞到了一根百米高的石柱停了下来,一条半米长、形似蜈蚣的虫子被惊醒,从阴影中跑了出来,眨眼就消失在了视线中,不知去了哪里。
墨九静静看着这yīqiē,在天空之上时他只觉得这里荒凉而壮丽,不同于21世纪的石林,这里没有那么密集。而是极为稀疏的,每根石柱之间都隔着好几米的距离。
但凑近了看。却发现在荒凉壮丽中还环绕着一种绝望的死气,可以看出石头经过风吹雨淋日晒很长时间了。外面那一层已经有些脱落,高处偶尔有以腐肉为食的鸟类飞过,类似于乌鸦的叫声让这里显得有些阴森。
“能在夜晚来到时走出去吗?”墨九问道,这片石林一眼看不到边,他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但四下观察却没有发现任何生灵的踪迹,而且在极北之地有这么一片石林存在shízai有些奇怪,这时,他忽然想起来了先前他们所到达的仙城并没有冰雪。这极不符合极北之地给世人留下的万里飘雪的印象。
“有困难。”青尧望着头顶的太阳,眯了眯眼:“如果没有意外是可以出去的。”
墨九注意到了青尧口中说的是‘没有意外’,打量了一圈周围,这里的‘意外’是指什么呢?跟他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是否有联系呢?
踩在坚硬干燥的泥土上,墨九挥剑将一片突然chuxian的火海斩成两半,脚步不停地从火焰间被斩出的空隙中走过,灼热的气息让空气扭曲起来,但他好似没有感觉一般神色都没有变化一下。
他们走了一个时辰了,期间身边不时会突然冒出许多火焰火球或是洪流水箭。雷鸣电闪也是少不了的调剂品,有一次还有无数仙气凝聚而成的飞剑迎面刺来,而地上同时冒出了一串土刺,事发突然令人防不胜防。最开始还有种草木皆兵的紧张感,后面就完全泰然处之了。
能有这样的心态也完全是因为也许是年代过于久远的关系,阵法的大部分威力已经流逝。许多攻击都是徒有其表而无其实,所以他们都相对轻松地挡了下来。而幻阵更是破绽百出,完全不需要思考就能走出来。他只希望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然后在天黑前顺利离开这片石林。
无视着内心那些微的不安和身体上对于周围气息的不适,避开路边某具骷髅,墨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有风吹来却不动分毫。
三个时辰后……
越往里面,石林就越发密集,岩石从先前的灰白变成了灰黑色,宛若一片黑色的森林,同时石头上面偶尔还有几个只剩下了一半的血色符文。
而此时青尧就站在一个奇形怪状,连一半都没有剩下的符文前研究着什么。
“有什么发现吗?”墨九手不离剑,警惕地守在一旁,他们不知什么时候迷路了,就像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到了这里一样。
“唔,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青尧头也不抬地说道,“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没有犹豫地就选择了坏消息。
“坏消息是,我们有麻烦了。”
“好消息呢?”
“好消息么,就是麻烦过后如果我们还活着,那么就能出去了,dagai就是在明天日出的时候吧。”青尧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所以,现在先做好准备吧,今晚是别想休息了,如果不尽全力,我们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兀自笑了起来:“其实跟墨墨死在一起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呢。”
最近青尧似乎喜欢上了‘墨墨’这个称呼,而墨九在最初的抗拒后终究抵不过对方的无赖,慢慢习惯了起来,当然,说无视来的更为恰当。
墨九斜睨了一眼突然不知哪根神经不正常的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擦拭着手中的剑,然后看了眼空荡荡的储物空间,里面只有几十瓶丹药和寥寥几瓶毒药,而且大部分毒药走的都是诡道,无法直接造成什么伤害。
血红灵倒是不错,只可惜当初在五灵山时便消耗一空了,而日后也因为专注于法诀而没有去重新炼制,看来日后得反省了呢。
“墨墨可会阵法?”这时,青尧的声音适时传来。
“……只会皮毛。”哪怕学会了周天星辰大阵,但也绝对不要去奢望墨九能对深不可测的阵法一道有什么深入的见解,他对zìjǐ的法修一道还没有吃透呢。
“那么可会诛天大阵?”
“……不会。”墨九很干脆地回答道,“若是周天星辰大阵倒是可以发挥其八分威力。”
“……”青尧顿了顿,像是放弃了,决定zìjǐ动手,丰衣足食。
墨九见此,没有说话,他现在其实可以去学习玉版上的第二个阵法——阴阳五行大阵了,只是他一直觉得还未将周天星辰大阵完全领悟就去学习另一个阵法并不妥当,就像修为提高后修士对于法宝的需求往往是贵精不贵多。
气氛就这样沉静了下来,一人在地上用特制的粉末写写画画,时不时掏出一样东西塞进土中或是融入那些粉末画成的线条中,而一人则抱着剑看着天空发呆,如果忽略其手中那块虚蝶一族所赠的玉简的话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好了。”青尧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地上的那些繁复的线条勾勒成的阵法散发出一圈彩光,旋即隐没,“虽然没有诛天大阵那么大的杀伤力,但也聊胜于无吧。”
墨九从玉简中回神,看着正在活动筋骨的青尧,闭眼感应了一下阵法,半晌睁眼在阵法上添加了几个手诀,使之更加耐用一些,同时增强了其防御能力。
青尧注意到了墨九的动作,笑了笑没有说话,径自放出了zìjǐ的本命法宝,将其缩小后放入了阵法中心,开口道:“这次碰到的不是魔物便是鬼类,若是有克制的法宝可以放在阵法四角中。”
这个阵法是一个圆形,但是对应天地四方的四个角上都是空缺的,中间的位置则有一株小巧精致却难掩辉煌的琉璃宝树镇压着,一般这种阵法只有五个角上都放上镇守法宝才能完全发挥其威力。
墨九发现了这一点,随手将手腕上的七情六欲珠摘下放在了一角上,而凤凰翎也静静飘到了象征着南方的一角,一直悬浮在脑海中的心魔琴也不动声色地chuxian在了西方一角,如此,还有一个空位,只是墨九该拿的都已经拿出来了,他的储物空间很空,几乎什么也没有,完全不像他这个修为该有的。
“我便镇守北方一角吧,只是如此一来的话墨墨却要辛苦一些了,防守和进攻的同时还要关注着阵法不要被攻破。”青尧在墨九诧异的目光下走到了北方一角,还没来得急等他出声阻止一道光芒就在青尧身上绕了一个圈然后消失。
见已经晚了,墨九不由有些懊恼,青尧此举shízai是过于冒险。
“你此举过于冒险了,以自身为阵心稍有不慎便会得不偿失。”
“我知此番行动欠缺考虑,不过,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你我二人定要有一人入阵镇守一方,而你并不熟悉阵法也不熟悉具体qíngkuang,进去更加危险。”青尧笑了笑,既然没有了镇守其中的宝物,那么两人中必须进去一人代替宝物镇守其中。
墨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西方天空那最后一缕光芒消失,整个天地间一片黑暗,不见míngyuè,倒是有点点繁星点缀其上。
石林中的石柱轻轻颤动起来,一阵不知从哪里来的风夹带着一种尸体腐烂的恶臭吹过,早上看不出有什么线索的残缺血色符文此刻不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灰黑色的岩石让墨九想起了死去多时的枯骨。
“呜呜……呜呜……”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不知何时chuxian,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阵法中心的法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上面光华流转将他们与石林隔绝起来。
哭声越来越响,到最后像是什么尖锐的东西在玻璃上狠狠划过一样刺耳,尖利的让人心生烦躁。
一五八(六月十号章节)
Ps:表示玉九终于写完了今天的了,身体已经撑不住了,说不出的难受,各位大大们如果喜欢本书就留下你们的小爪印吧给玉九一些鼓励~
“啪!”一双带着碎肉的手突然从地下伸出,似乎在摸索着什么,下一秒,一具腐尸从中跳了出来!
腐尸的一只眼睛已经不见,只留下一个黑乎乎的空洞,另一只眼睛则已经腐烂了一半,上面有蛆虫在扭动,不时流出浓稠的脓水,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脓包。
“赫赫!”粗哑低沉的声音从腐尸的喉咙中发出,似乎卡着些什么,令人听着浑身难受。
一具一具尸体在这此起彼伏的叫声中慢慢从地底的沉眠中苏醒过来,迈着蹒跚的步伐摇摇晃晃地向前靠近,身上破烂的衣着依稀可以从细节处辨认出当年是一件做工精致的法衣,其中也有一些穿着盔甲和皮甲的,只不过数量极少。
“剑舞流光!”墨九双手拂过长剑,化为一道残光在尸群中几个闪现,伴随着掉落在地的头颅,停下了攻击的身体在尸群中显出了身形,抬腿扫开围上来的腐尸,一蓬火焰在飞剑上燃起,在空中带出一条条热浪将周围密密麻麻的一圈腐尸全部化为灰烬,还有几只并没有立刻被消灭,哪怕全身已经燃烧起来但仿佛察觉不到痛楚一样不断前进着。
空气中飘着一种刺鼻的味道,墨九压下不适,双手快速结了一个法诀。先前火焰的余温尚未散去,比之先前更加炙热的温度让整个空间变得沸腾起来。一阵风吹过,原本只冒了一个头的点点火苗一下涨大了数倍。
“风火连天!”
“噼啪……!”骨头被烧裂的声音此起彼伏,透过火光,那些腐尸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若不是知道他们没有痛觉墨九都认为他们在痛苦。
风越吹越大,火也越烧越烈,慢慢地,场中chuxian了几根小小的飓风柱子,不过十几厘米高,一厘米粗细。抬抬手指就能消失的那种,但正是这随便就能挥散的飓风柱子不过眨眼的功夫就突然变成了三米高,紧跟着变成了七米高、十三米高、二十多米,一直到再也看不到头。
飓风疯狂地将周围的yīqiē卷入其中,包括地面上的火焰也被吸了进去,一片片带着火焰的风刃在腐尸群中肆虐着,仿佛连接天地的高度配上闪耀的火光照亮了黑暗,远远望去正如同法术的名字——风火连天。
挥袖将迎面吹来的骨灰挥到一边,墨九看到视线内已经没有了腐尸的身影。但是他却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看着前方依旧驱不散的黑暗眼中满是忌惮。
在戒备中,一群背生双翼,凌乱的长发披在前面遮挡了脸。不知是妖是魔的怪物从中走出,手像是人类的,但是手指却更加细长。像是一根根树枝,顶端的指甲跟手指的长度几乎同等。上面有干涸的斑斑血迹,身后那对黑色的翅膀一直拖到地面。上面羽毛纠结在一起,一团一团的很是肮脏,
“噶——!”那群怪物发现了前方的墨九,口中发出一声怪叫,抬起的脸白惨惨的,而原本是眼睛的地方只有两个血肉模糊的血洞,嘴巴一直咧到了耳根,锋利的牙齿像是深海中的巨鲨,能够轻易将敌人咬得粉碎!
举剑格挡住像是饿了好几天突然看到肉一样扑上来的怪物,墨九长发上一道不明显的光华流转而过,一股庞大水流毫无征兆地从半空中倾泻而下,巨大的冲击力将毫无防备的敌方冲得七零八落,但这远远只是个开头!
“冻结!”来自寒冬之时的声音让整个世界都寂静了下来,水流凝结成冰,入目一片清透干净的蓝,但几乎在瞬间,冰块发出了磕牙的‘咯咯声’,无数裂纹chuxian其中,眼见下一秒就要破碎!
“冰火两重天!”冰上面突然燃起了淡蓝色的火焰,火焰阻止了冰的碎裂,里面那些背生双翼的怪物发出无声的惨叫,被冻住的身体无法动弹,但面部却能在细节处彰显出他们的痛苦,整个场面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像是在看一场无声的电影。
被封存在冰中被灼烧的身影渐渐变淡,不,不是变淡,而是变得透明起来,就像是慢慢与冰融为一体一样,墨九察觉到丹田内的仙元在不断流逝,惊讶于这个仙诀威力的同时对其消耗的仙元之巨也有些咂舌。
青尧一直站在阵法中看着事态的发展并不插手战局,在看到冰火两重天chuxian时有些颇感惊讶,要知道冰火两重天不同于风火连天,虽然同样是组合法术,但是风助火势而冰火相克,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想要学会风火连天很简单,但是想要学会冰火两重天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若学习途中两股能量发生了冲突后果不堪设想,经脉破碎是最轻的,严重的是当场爆体而亡!
终于,像是结束了,冰带着与冰融为一体的尸体化为天地灵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墨九松了口气,此时他的丹田内的仙元已经被消耗了十分之一了,若再继续消耗下去他就要强行出手将自身于仙诀之间的联系斩断了,他的目的是尽量消灭chuxian的怪物没错,但考虑到持久的问题是绝不会让zìjǐ现在就被消耗掉大半战力的!
“呜————”听到这个叫声,墨九一愣,转过身子正对着那片黑暗眯起了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心中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但是他失望了,在一头头或黑色皮毛或暗红色皮毛,足有两米高的巨狼走出来时墨九古井无波的脸上极快的闪过一抹晦暗。
“哧!”巨狼摇晃着硕大的naodai打了个喷嚏,血色的眼睛中满是暴虐和凶残,仅有的理智也只是为了更好的战斗而存在,就这样在五丈外绕着圈观察着墨九,并不像先前两拨怪物一样急于攻击。
墨九握剑的手紧了紧,神经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丝毫松懈,以免给敌人可乘之机,狼,是种凶残而难缠的动物,他们可以狡猾,可以忠诚,可以灵活,可以力透千钧,可以孤傲,可以结伴而行,可以单独作战也能呼唤同族一起踏平敌人的巢穴!在外有一句话便是宁可遇虎不遇狼。
“嗷呜——!”巨狼见shízai找不出什么可以利用的破绽后停下了脚步,俯低了身子对着夜空一声长啸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墨九冲刺而来,不过一个眨眼就到了跟前!
“叮!”飞剑同狼爪狠狠碰撞在一起,溅起一片火星,厚实的皮毛被划出了一道口子,点点血珠从中渗出,墨九看着后面冲上来的狼群咬了咬牙,双手用力将飞剑一推,迅速后退了几步掐了一个手诀,一层薄冰以他为中心向周围的地面蔓延开去,上面的狼群速度顿时受到了影响变得不再那么难以捕捉,飞剑趁机在其中穿过,带起几朵妖异的血花,同时几个高大的身影轰然倒下。
“嗷!!!”闻到血腥味的狼群开始兴奋起来,对于同伴的死亡毫无察觉,前仆后继地朝墨九扑了过去!
近了、更近了,尽管有冰可以减缓它们的速度,但仍旧很快,墨九看着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毫不怀疑那狰狞的獠牙的威力,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手中的剑看似无力地一挥,眼前的巨狼突然停了下来,下一刻血如泉涌,整个狼身变成了两截落在地上,而同时他的脸上也被留下了几道爪印,但他的注意并不在此,而是关注着那血液落地时竟然发出了嗤嗤的腐蚀声将地面生生腐蚀出了一个大坑!
在思考期间没有犹豫地左手一探,揪着一只从左侧偷袭过来的巨狼的脖子将之砸在了地上,下一秒飞剑便刺穿了其脖子,而这次的血液却没有那种令人躲避三舍的腐蚀作用,让墨九稍稍松了口气,将手中的尸体往前一甩趁机将飞剑抛出。
“万剑归宗!”飞剑一变二、二变四,眨眼间漫天的剑光闪烁着刺骨的寒芒剑尖朝下对着狼群悬浮在空中。
“嗖嗖嗖——!”“扑哧——!”飞剑划破天空的声音伴随着利刃入肉的声音,狼群在不断减少,无数带着腐臭的血液和或正常或已经腐烂的内脏撒在大地上,无数白烟飘起,地面比之先前低了近半米!
“呜……呜”
剩下的寥寥几只狼墨九并不急于解决,将体内仙元化为锁链将之捆缚住后为了验证zìjǐ的猜想先在一只黑色皮毛的巨狼身上划了一剑,看到血液接触地面并没有发生腐蚀后直接将之开膛破肚,内脏悉数流了出来,很正常也很新鲜,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而这时空气中原本就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此时已经到了一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地步。
转身走到一只皮毛为暗红色的巨狼面前,墨九随手将之斩成两半,看着伴随着不断冒出的白烟而陷下去了一块的地面和青紫色带着些许腐烂的内脏没有说话,一小簇无色的火焰将这一地狼藉包括活着的巨狼一起吞噬、化为虚无。
一五九
Ps:玉九在此庆祝第三卷快要开了,一会儿玉九会发一个关于第三卷的设想,第三卷算是高@潮部分了,接下去就是结局卷了。
第三卷其实玉九没有想好具体内容,只是有个大致的方向,所以欢迎各位亲们踊跃提出zìjǐ的想法,另外,第三卷的风格会跟前两卷什么的不一样哦~
具体qíngkuang的话玉九不多说,大大们可以zìjǐ去看
青尧看着最后那有些血腥的镜头挑了挑眉,想起那一地的内脏和血液还有空气中挥也挥不散的腐臭味、血腥味时皱起了眉,他这里有阵法隔绝还能闻到那种味道,可想没有阵法保护又深处杀戮中心的墨九是什么感受了!真不知道身为天玉的他是怎么忍受并且坚持下来的……
墨九很难受,不单单是肉.体上的排斥和反感,心中也像是有把火在烧,忍不住想要粗暴地破坏什么,双手微微颤抖着,脑中浮现出先前的画面,不由头痛起来,他这一世不怕血,却讨厌血,无论怎样他都尽量会保持战场的‘洁净’,而先前那战后的场景显然是他内心对腐臭、邪气和血腥之气等等忍受到了极点而爆发后的结果……
天地神物,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如果是前世不说这一点味道,就是十数万修真者一起死亡时他都能眼睛不眨地走过,对鼻端那完全可以令人从此失去嗅觉这项功能的血腥气、怨气和各种味道混合起来的恶臭淡然处之。
“休息一下吧,接下去的交给我便可。”青尧望着场中的人担心道。墨九发现了对方的用意,轻轻摇了摇头。他的仙元还没有消耗到一半,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见此。青尧没有强求,只是说道:“若撑不住了便回来吧,你的任务本身便是辅助阵法捕捉漏网之鱼,防止阵法受到破坏。”
点了点头,第四波进攻已经开始,墨九看着弥漫的灰色雾气眨了眨眼,没有异味,也没有腐蚀作用,没有麻痹作用。也无法使人致幻,欺骗神识、反射神识更是没有,那么,这个雾气的作用是???
墨九不解,随手放了个风系法术想将灰雾吹散,风吹过,雾气涌动起来,但也仅限于此,没有被吹散也没有被吹开。
这时。前方照不亮的黑暗中发出了奇怪的悉悉索索声,一群长得像蛾,体高一米身长近五米,浑身呈灰白色。翅膀小得几乎等同于无的虫子从中爬了出来,姑且就称之为灰蛾。
一接触到雾气,灰蛾似乎极为痛苦。但依旧不断前进着,随着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灰蛾灰白色的身体上多出了无数条细细的血丝,那些吹不散也挥不开的雾气疯狂地涌入到这些血丝里面。不过片刻周围就一片清爽起来,但相对的,那些血丝像是吃撑了一样鼓了起来,原本平滑的身躯显得狰狞而恶心,而这yīqiē的速度快到墨九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原本长得还算温驯的灰蛾一下就变成另一副moyang——
密密麻麻的利牙挤在一起堆满了巨大的虫口,可以想象被这样的嘴咬一口的感觉,暗黄色的液体从里面滴滴答答地流出来,发出一种甜腻得恶心的气味,那些血线像是暴起的青筋一样分布在身体上,虬结在一起,腹部那许多只脚上的绒毛就像一根根长针。
“ci~~~~!”数十道浑浊的黄色液体划过一道抛物线zhunquè的往墨九射去,墨九反应也不慢,没有拿剑的左手迅速在空中画了个圈,在中间勾勒了几条线后将之迅速推了出去,圆圈一下变成了一个小型的阵法同液体撞在了一起消失。
“满堂花醉三千客——!”无数粉色、粉白、雪色、淡紫的花瓣chuxian在了战场上,纷纷洒洒地飘满了整个天空,看上去唯美动人的画面下却是无数切口平滑的细痕,每一片花瓣划过,那些灰蛾身上就会多出一道细小的伤痕,伤痕不大,甚至连皮都没有破,但是成百上千的花瓣累加起来不过一个照面就让那些灰蛾从灰白色变成了深深浅浅的青绿色。
而那些灰蛾像是被迷住了一样不但没有注意到zìjǐ身上的伤口,连步伐都停了下来似是陷入了什么困境之中,头上的触角不断摇动着极为迷茫。
“一剑霜寒十四州!”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仙气凝聚成了一颗颗细小的冰晶,下一秒无数冰晶汇聚在了一起化为一柄精致优雅却冰寒彻骨的剑。
冰剑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但也不过片刻的停顿就消失在了原地,花瓣还在飘动,几秒后才突然改变了自身的轨迹像是被一阵风卷起一样往灰蛾飞去。
“咔!”
冰剑穿透了五只灰蛾将之冻成冰块后在虫群中怦然炸开,像是一朵怒放的冰昙,但绽放的代价却是无数青绿色的液体宛如破碎的水珠一样四溅开去,无数被卷到了一起的花瓣在没有了约束后静静飘洒着,似是在祭奠。
空气中还有没有散去的寒意,点点细碎的晶莹一闪一闪的像是天上的星辰,正当墨九以为结束时那些死去的灰蛾尸体却不断膨胀起来!
“咯咯……”“啪!”
被冻在冰里的灰蛾已经将冰撑碎,并且依旧在不断涨大,上面的血丝像是活了过来,一下一下地跳动着的似乎孕育着什么东西,墨九挥剑砍去却被弹了回来,像是一棒打在了弹力极佳的橡胶上。
“快回来!这些尸体已经变成了虫巢!”青尧在阵中脸色一变,大声喊道,墨九没有犹豫地立刻放下手中的攻击转身就往阵法快速跑去。
尸体终于停止了膨胀,上面裂开了无数条细缝,那些血线也停止了蠕动,干瘪了下去,墨九的神识看到身后的qíngkuang几个瞬移赶到了阵法前正要进入,而正是此时——
“嘭——!”
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将他狠狠推进了阵中,若不是地面有阵法保护免不得被砸出一个坑。
位于南方的凤凰翎上一道金红色的光芒亮起,墨九身上燃起了同色的火焰,金得耀眼,红得纯粹,宛如地狱中可以燃尽业力的红莲之火,很难想象一种颜色的火焰为什么会给人一种两种颜色是分开的错觉。
在火焰中,他看到zìjǐ背上那不过小拇指甲大,数量却多的让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虫子被烧融殆尽,连灰烬也未曾留下。
而同时,位居中央的琉璃宝树上异彩涟涟,空中chuxian了一个高约百丈有余的投影,投影呈半透明状,却华丽绚烂至极,无数珠玉和宝石镶嵌其中,琉璃为树,点点金色的星光将其衬托得不似现世之物,被光芒照射到的虫子非死即伤。
墨九看得目不转睛,也不知道青尧是从哪里找来的宝物,除了玉锁珠帘外怕是无物敢与其一争光辉了吧……
但他并没有忘记他们身处什么地方,神识无时无刻不紧紧关注着战局,看到那铺天盖地的虫子即使没有密集恐惧症也难免有些牙酸腿软,虫群一层叠一层,如同潮水一样朝阵法涌来,原本行动时细小的动静被放大了成千上百倍变成了噪音。
在看到有一只虫子突破了凤凰翎等法宝和青尧的攻击飞到了阵法自动开启的护罩上啃噬时立刻服下一颗紫霞云露丹,一颗火球将之烧死后长剑化为玉版,手指在上面滑过正待召唤星辰之力时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感应到星辰之力的存在,不由吃惊地抬头看向了夜空。
无论何时何地,哪怕周围没有一丝灵气星辰之力也不会消失,星辰之力充斥在世间所有角落,如果无法察觉到星辰之力不是身在阵法之中就是身在他人的道境中,不然就是在一些奇特的法宝之内,总而言之,就是在与世隔绝的地方或达到隔绝这一条件。
将zìjǐ的发现告诉了青尧,看到对方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墨九沉默了,手中玉版再度一变,一个紫玉熔金八宝法轮chuxian。
将虚无焰从丹田内召唤出来附在法轮上,墨九直接将之抛到了虫群最密集的地方。
没有任何声音响起,那一块的虫子瞬间化为虚无,法轮得到了主人的指示在里面飞了一圈然后迅速返回了阵法,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墨九便觉得背上冷汗淋漓,抓着法轮的手险些一滑将法轮掉在地上。
虚无焰似乎知道是zìjǐ消耗的仙元太多了以至于主人此时有些脱力,立刻从主人肩膀上重新回到了丹田内。
休息了几秒,墨九脸色好看了些,补充仙元的丹药不要钱一样塞入口中,玉版所化的紫玉熔金法轮上面散发出蒙蒙光芒,万道金芒从中射进了虫群中将一片虫子穿透、烧融,同时阵法的屏障上燃起了金橘、幽蓝双色的火焰,把趴在上面撕咬着阵法保护屏障的虫子统统烧死,顶上了墨九正专注攻击而无暇顾及防御的空缺。
而凤凰翎上金红色的火焰燃烧有九丈之高,霸占了阵法四分之一甚至更多的空间,墨九只觉得体内的仙元源源不断地倾泻出去,所幸心魔琴和七情六欲珠各执一角安静地没有动,不然他不敢保证他能否在仙元、神识、魂魄之力三重消耗下支撑下去。
看着外面减少了不少的虫子松了口气,而正是此时远处的黑暗中再次传来墨九所熟悉的波动……
一六零
Ps:昨晚一直在做梦,今天早上起来9点多了,睡的迷迷糊糊的各种疲倦,更新完近傍晚了,于是放晚上发了。
另,各位亲们如果对第三卷有什么建议可以发评论区一起讨论,玉九会给大家加精华加经验~
看着外面减少了不少的虫子松了口气,而正是此时远处的黑暗中再次传来墨九所熟悉的波动,这种波动极为暴躁,qìshì是前面碰到的几次的十倍有余,让心中那口气再度提了上来。
青尧也发现了这不平常的气息,眼中流露出少有的认真,两只手掐的法诀完全不一样,一只手控制的是阵法,而另一只手控制的则是本命法宝,偶尔还会指挥着zìjǐ的本命异上前攻击。
有时候碰到需要两只手才能完成的手诀时则两手诡异地穿插了一下,似乎摸准了什么节点,两者不但没有起冲突或者溃散反而完成的极为完美。
“看来,重头戏要来了呢。”一声轻笑溢出口,未待传远便被凤凰翎发出的火焰的灼烧声给遮盖。
墨九听得清晰,没有说话,将手中三颗紫霞云露丹一起吞下,庞大的仙元力一下子涌入体内,冲击得经脉几乎开裂!
无视经脉传来的剧痛,凤凰翎的火焰从金红色一下变成了金色!耀眼的无法直视,而火焰最外围的那一圈已经是近乎于虚无焰的透明,所有虫子在金色的火焰中纷纷化为了虚无,被蒸发的一干二净!
“哞——!”
一只五米多高,浑身燃烧着火焰。牛角弯曲向前的牛突然冲了出来,而紧随其后的是数以百计。同样大小的牛所组成的牛群!
大地在颤动,那片怎么也照不亮的黑暗在不断远离。空出了偌大的场地给这场战斗添了一把火,黑红色的火焰张扬在空中,肆虐着脚下这片已经龟裂的惨不忍睹的土地,已经有许多泥土被烧的焦黑一片。
“冰夷流云!”当机立断选择了五行禁术中的水系禁术,墨九将体内五分之一的仙元注入其中,绝对要一击必杀,如果让牛群靠近了阵法就晚了!
一滴蓝色透青的水珠chuxian在火焰蒸腾的上空,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意外地和谐,丝丝缕缕的清凉从里面散发出来。带着不容忽视的气息将那些黑红色的火焰生生压下了一个头!
水珠坠落下去,却并没有落在地上,在半空中时就仿佛触碰到了什么壁障落在了那里,一圈一圈的涟漪泛起,整个天空都暗了下去!
涟漪开始震颤起来,一个巨大的青蓝色阵法chuxian在了千米的高空之中!
“昂——!”一抹冰蓝色的身影从涟漪中冲了出来,周围下起了蒙蒙细雨,那些牛群急急刹住了脚,不安地甩着尾巴。眼中透露出一丝恐惧,身上的火焰触及到细雨不断发出滋滋声。
不过眨眼,冰夷整个身子已经没入了阵法中,阵法猛地一亮。上面的符文和线条像是活了过来,墨九见此手中法诀一变,那缕缕清凉瞬间变成了刺骨的冰寒!
“哞哞——!”牛群身上覆盖了一层白霜。此刻正痛呼着,四蹄踏击着地面。上面的厚冰被划出一地冰屑,黑红色的火焰不甘地挣扎着。做着最后无意义的抵抗。
慢慢地,整个天地都安静了下来,前面不远处是上百尊神态各异的牛形冰雕,冰折射着光,整个世界看上去亮堂了不少。
而很快,墨九看清楚了继火牛之后要对付的是什么了——冰魔。
冰魔,面容和上半身形如女子,下半身却是空荡荡的,由许多冰晶组成,全身呈显出水晶一样的晶体质感。
对方只有单枪匹马一个,但墨九却不敢有丝毫小觑,冰魔数量很少,但实力无一不是同阶中顶尖的存在,比先前的牛群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是天生操控冰雪的种族!
“你们既然来了,便把性命留下吧。”冰冷的声线在这个由冰组成的空间内响起,冰魔与浑身冰蓝色不同的红色眼睛中没有丝毫感情,冷冷地注视着阵法中的两人。
墨九听到冰魔的话没有意外,冰魔本就是高等的魔族了,能说话并不奇怪,不能说话才是不正常的qíngkuang。
拒绝了青尧进入阵法内对付冰魔的提议,墨九走出了阵法,随着他的步伐,黑色的及臀长发变成了拖地的雪发,墨色的眼睛变成了浅金色的琥珀瞳,身上的衣着也随之一变,衣摆处大片金色的蝴蝶依旧华美如初,伸出手,玉版落在了掌心,与修长如玉的手相互衬托着。
“不吝赐教。”淡漠的声音却不比那冰冷的声线弱上多少,其中蕴含的qìshì让冰魔眯起了眼。
“既然你存心寻死,我便成全你!”一声冷笑,无数冰刺应声而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铺天盖地地往墨九刺去!
“墙!”
一面土墙凭空chuxian将冰刺全部挡在了外面,然后一变,化为无数碎石割裂空气砸向冰魔,却在距离冰魔三丈距离时纷纷落在了地上,上面那一层坚冰让墨九不由沉下了心,手中法诀一变,一只青鸟脱手而出,振翅长鸣拖着华丽的尾羽在冰魔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突破了其防御狠狠撞在了她身上爆出一团金色和青色的光辉,一圈藤蔓将之密密麻麻地缠绕在原地动弹不得。
“哼!”无数大小不一的碎冰chuxian,将藤蔓斩成无数碎片消失在空气中,冰魔手一挥,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轻轻吐出了三个字。
“暴风雪。”
平地突然吹起了刺骨的寒风,墨九脸色一变,云萝伞脱手而出,寒风没有被这番行动所影响,兀自旋转着,空中的仙气被全部吸收一空化为无数冰雪寒霜chuxian在风中,不过瞬间整个空间内便只能听到厉风呼啸之声,冰雪不断撞击着云萝伞形成的保护罩,巨大的吸力从上方传来,墨九将仙元注入双腿中将zìjǐ牢牢定在了地面上以免被暴风给卷进去。
青尧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但很理智地没有出手,只是静静地看着战况发展,准备好随时出手救人。
身体上传来被拉扯的痛楚,手中几个法诀往往刚离手就被风雪击溃,看着由zìjǐ创造出来的冰世界,说墨九没有懊恼是不可能的,他法术创造出来的环境如今却成为了冰魔最好的战场,不但增幅了其实力也让zìjǐ受到了约束。
法术若不是本身等阶和力量超过暴风雪,往往还没有发挥其威力就已经消散,看着眼前缭乱的雪白,风暴的轨迹清晰可见,但却无法出手打破。
“无计可施了吗?”冰魔èyì笑道,“果然,蝼蚁永远只是蝼蚁……嗯?!”
笑声戛然而止,看着眼前chuxian的巨大的洪流冰魔短暂的错愣后更加放肆地嘲讽起来:“莫不是被打傻了?”
对于水系和冰系的法术几乎完全免疫的冰魔只会从这些法术中汲取力量恢复自身,用水系的法术去对付冰魔在冰魔眼中便是此人已经傻了。
“冻结。”没有去理会那些嘲讽,水流瞬间化为一根冰柱,但一秒都没到就已经支离破碎!冰魔悬浮在空中,身边的冰晶围着她飞绕着。
“雕虫小技!原以为会有什么惊喜,到头来却也不过如此!”
“你以为凭着这种程度的法术便能打败我活下去?不过螳臂当车,蚍蜉撼树罢了!”
“没有。”
“什么?”似乎习惯了墨九的沉默不语,一直在自说自话的冰魔突然听到对方接话不由一愣,有点转不过来,反射性问道。
“没有打算凭着这些就能打败你,我要的不过是你被冻住的那一瞬间的机会罢了。”墨九声音很轻,冰魔却听得一清二楚,红色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旋即脸色大变!
一簇火焰chuxian在暴风之中,任凭身边风雪如何肆虐也巍峨不动。
火焰慢慢拉长,化为一根纤细柔软的火羽,原本还算明亮的战场随着这根火羽的chuxian一下子黑了下去,整个天地间唯有这根火羽身上自带的纤弱光芒。
只见其恍若无根的浮萍一样在空中飘来飘去,忽然,一个柔柔的卷曲,上面突然燃起了金橙色的火焰!
火焰熊熊燃烧着,眨眼就化为了一个巨大的火球,恍若一只金乌一样高高悬挂在暗沉的天幕中,散发着炙热的温度。
火球越来越大,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无数火焰汇聚成一条条橙黄色的缎带绕着火球不断飞舞,当其中一条缎带飞过,火球忽然化为满天星花炸开,一只浑身浴火的凤鸟脚踩一个繁复至极的火红色法阵chuxian在空中!
凤鸟抬首仰望天际,轻轻一振翅膀,琉璃似的眼珠中闪过一道光芒,径自绕着法阵飞旋起来,一圈,两圈……随着凤鸟的旋转,其身影越来越靠近阵法的中心,终于在第三圈时触碰到了红色法阵的中心点,只听到一声长鸣,而后便不见其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烈焰汇聚成了一只巨大的火凤挟带着一往无前的qìshì撞向了冰魔!
“呖——!”
“冰墙!”数十面冰墙应声而出,但立刻就被烧融,冰魔急急向后退去,身旁围绕的冰晶上闪过一道白光。
“镜像!”
一六一
“镜像!”
九个镜像chuxian在冰魔身侧,看来真的是被逼急了,镜像作为保命之用的法术轻易不会使用,除了能够分担本体所承受的伤害的一半外,本体所释放的法术除却等阶太高、威力太大或者有本身具有约束性的镜像大多都能一五一十地释放出来,不过威力只有原本的百分之三十罢了,但就是这样,往往许多人就死在了这百分之五十和百分之三十上。
“冰天雪地!”“数九寒天!”
两个冰系高级仙诀出手,战场上只能看到火焰和冰雪各占一半,势均力敌不断相互对抗着想要一分胜负,冰晶上燃烧起了火焰,火焰中也带上了冰晶,相互交融的地方呈现一种美丽的蓝紫色。
“泰逢幻木!”这时,两点绿芒交缠着落入一片凭空chuxian的褐色土地中,飞快地长出了无数枝桠藤蔓。
藤蔓缠绕着,形成一个人形,一道绿光闪过,变成了一个略显苍老的中年人,中年人双手握拳放在丹田处,褐色的长发和胡须皆由藤条形成,上面依稀有几片绿色的嫩叶,而下半身却是粗壮的树根盘根错节着形成。
面容肃穆,似乎正在祈祷祭祀着什么的中年人,轻轻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刹那间,所有的光,都凝聚在了那双眼中……
“呼!呼!”双手一前一后有力地放在身侧,而后举起,右手放在左肩下方,左手放在右肩下方,交叠着放在胸口。紧接着,再度放下。最终,高高举起。越过头顶,双手握拳,夹带着大地崩裂之势,朝冰魔狠狠砸去,下一秒,天空中chuxian了一个绿色繁复至极的阵法,整个战场中都chuxian了无数花瓣落叶,花瓣落叶化为锋利的刀刃,藤蔓疯狂地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生长着。却只限于被火焰笼罩的地方,而原本带给敌方优势的冰也促进了藤蔓和树木的生长,水生木而又木生火,水火相克,这一循环使得优势颠倒过来。
冰晶被切割成无数碎片,而泰逢的那一击之力生生震碎了冰魔三个镜像分身,同时得到了支援的火凤精神一振,上面的火焰燃烧的更加炽烈起来,已经隐隐压过了冰雪一头。眼看着就要突破冰雪的防御来到冰魔身前时战局再次发生了变化!
“冰凌绝杀之零度!”
整个世界被瞬间冻结,包括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幽蓝色的冰代替了所有,墨九被冻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根冰枪带着无数飞雪以光速朝zìjǐ飞来,而目标……正是丹田处!
时间,慢了下来……
被封在了冰内的火凤察觉到了主人接下来所要遭遇的危险。奋力挣扎起来,里面的火焰如潮水涌动。随着它近乎自残的突围那坚不可摧的幽蓝色冰面上chuxian了条条裂缝,见此。火凤更加卖力地撞击冰面,上面的裂缝越来越大,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破碎,并且还有修复愈合的迹象。
看到这个现象,火凤琉璃般的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哀伤,看着已经距离主人不过两丈距离的冰枪坚定之色一闪而过。
“呖!”
冰层内的火焰飞快地旋转起来,一个巨大的漩涡慢慢chuxian在众人视线之内,幽蓝色的冰块咯吱作响,原本开始合拢的裂缝在不断扩大,破碎只是分秒,但冰枪已经近在咫尺了!
凤凰翎也快速闪烁着想要离开阵法,它作为火系至宝之一并没有被冰冻住,连带整个阵法也受到它的保护很正常地运转着。
只是入阵容易出阵难,它的力量却被阵法反利用过来将它约束在阵中无法离开,身上的火焰随着越加暴躁的情绪蹿高了十几米。
青尧平静地看着这yīqiē,他不知道zìjǐ为什么会那么平静,似乎冥冥之中便有一种直觉笃定对方不会有事……脑海中清醒的知道现在还不能将阵法拆除,所以在看到凤凰翎暴动后也没有诸多行动,只是冷眼旁观着,可他明白,尽管知道不会有事,内心还是紧张的,紧张得近乎于无情的冷静,他也在怕zìjǐ的直觉出错……
“没有用的,咳咳!哈……哈!尽情地垂死挣扎吧,在此之后就是连垂死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冰魔大笑着,唇边不断流出深蓝色的液体,那些液体散发着凛凛寒气,刚落地就将地面上的冰层洞穿了一个孔,刚刚的攻击已经消耗了她近乎所有的力量,从身边的景象只剩下两个的镜像分身便能看出这个法术的凶险和强大!
原以为这次来的不过是几只跳蚤,却没想到是zìjǐ轻敌了,以至于沦落到如今地步,但他们的xìngyun也只到这里了!她,才是这场战斗的胜利者,胜利,属于她,也只能、只会属于她!
墨九神经绷到了极致,脑中一片空明,看着那根冰枪距离zìj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晶莹剔透的蓝,美得不沾丝毫烟尘,枪尖很尖锐,上面刻着诡异的纹路,他曾经在一片残卷中看到过类似的花纹,为什么说类似呢,因为那本残卷是不完整的,而那个花纹自然也不是完整的……
那个花纹的作用却被记载的很清楚,不是增幅,而是……湮灭神魂,从‘存在’开始彻底灭杀敌人,一个极为恶毒的符咒……那本残卷在他得到后就被他毁了,只是却没有想到今日会在这里见到完整的。
冰枪已经到了面前,那片立体的花纹上流转着内敛的光华,美丽却剧毒无比。
那层幽蓝色的厚冰在冰枪面前像是纸一样轻易便被戳穿了,见此,那双浅金色的琥珀瞳剧烈收缩起来,在浑然不觉中一片莹润璀璨的金色在眼中急速蔓延。
“时间-停止。”
时间被凝固在了那一瞬间,整个画面中除了深深浅浅的黑白外还多了许多线条,墨九看着那些线条,却又像是根本没有去注意那些线条,薄唇中轻吐出几个字:
“空间-湮灭。”
冰枪从枪尖开始一点点消失、崩毁,画面中的黑白开始褪去,所有线条都隐遁不见,但在不知名的角落中,一根线悄然断裂……
所有的场景迅速倒流,不,是恢复了正常,冰魔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看着冰枪一节一节地化为虚无,口中不断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不可能!”说着,像是抓准了什么,狠狠抬头看向没了冰禁锢后无力支撑而倒在地上的墨九,红色的眼中一片腥风血雨,声音尖锐刺耳:“说!你究竟是谁!”
一个普通的修真者怎么会抵挡下这个法术,怎么会有能力挡下!就算是仙帝期的修真者来了,在这个法术下也会陨落!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以至于法术崩溃……
相比之下青尧悬起的心总算回到落了回去,尽管他同样疑惑墨九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他的直觉并没有错,这就是最重要,其他都可以无视……察觉到脑中传来的xuruo和疲倦,青尧露出了一个几不可察的笑容。
而这时,冰内的漩涡在扩张到了极点后开始迅速收缩,火焰被浓缩成了炙金色,然后猛地炸开!
冰魔脸上终于chuxian了一丝恐惧,下一秒,这份恐惧就被无数火焰遮盖,镜像分身在瞬间就已经支离破碎!
冰开始消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雨后的湿润潮湿之气,只不过天上下的不是水而是点点星火罢了。
吸收了冰内寒气的火焰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抹蓝,平添了一分静美,墨九手指微微一动,眼部传来透彻心扉的疼,浑身冷的失去了知觉,手背上却传来点点暖意。
睁眼,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只好用神识探去,冰和火凤已经消失,而冰魔所在的位置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六棱冰晶柱,六棱冰晶柱表面极为光滑,呈透明的冰蓝色,而最中心却是一抹幽蓝,在幽蓝深处是一个道纹。
黑夜再度笼罩了这个世界,点点火光在上方飘落着,不时有几点落在了他的身上,战斗后唯美的场景让他想起了在夜晚河边的芦苇丛中飞舞的萤火虫,很安静也很美,待夜风吹来,那些隐藏在深处的萤火虫全部冲到了空中,缭乱却有序的飞着,那种震撼是对自然、对生命发出的由衷的感动……
将玉版化为一根柱子,墨九扶着柱子站起了身,眨了眨眼确定zìjǐ已经失明这一事实后内心反而没有了忐忑,眼部的痛楚似乎都少了许多,在手上附上一层薄薄的仙元后隔空将六棱冰晶柱取来,入手没有想象中的冷意,凉凉的却并不会让人觉得过了,带着一种极品玉石的质感,握在手中极为舒服,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
将六棱冰晶柱收好,把玉版变成轮椅坐在上面进入了阵法,唇角扬起一抹笑容看向里面的人,尽管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接下去便交由你了。”……
一六二
Ps:昨天晚上做噩梦,0点醒了后玉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各种恐怖灵异鬼故事和鬼片,于是很没出息地不敢睡了,撑着眼睛一直到4点,关了灯结果发现天还是黑的,然后立刻吓得把灯开了继续撑了1小时到5点多才敢闭眼shuìjué,结果!!!今天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各种赶总算是把章节赶出来了┭┮﹏┭┮
发晚了还请各位大大们谅解一下,玉九各种泪眼感谢。
“接下去便交由你了。”
青尧听到这句话一弯眼:“墨墨尽管休息吧,我不会让他们打扰到你的。”在看到那双失去了生机,越来越像一颗真正的宝石的眼睛时笑容一敛,却很体贴的没有询问。
墨九察觉到了这份关怀,笑意深了些,盘膝坐下仔细检查起眼部的经脉,说他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也好,很多事情zìjǐ清楚是一回事,而他人提及又是另一回事,他不喜欢将脆弱展现给他人看,也许真的痛不欲生,但他所表现出来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漠然……
身上除了一些不轻不重的内伤和冻伤外其他没什么,但是眼部的经脉却已经断的差不多了,甚至有许多经脉已经chuxian了萎靡、衰老等现象,短时间内想要恢复视力是不可能的……最重要的是恢复视力所需要的材料中就有天泪,而天泪又哪是那么好得的?
摸着眼睛,墨九想起碧霞宗提供给弟子兑换的材料中倒是有天泪,只是那价格shízai是不敢恭维,一滴就需要一百万极品仙晶。而如果变成门派贡献度那就是一亿……如果没有其他突发qíngkuang可以赚取大量师门贡献,最少也要五、六百年--!
六百年。尽管那时候他还活着,但他觉得应该没有人会花六百年的时间在门派中一直做任务赚取师门贡献。并且这期间还要保证其他人不会去兑换天泪……于是,他便只能看机缘了吗?或者等到晋升仙帝时重塑肉身。
墨九边关注着青尧的战斗边思考着,手中偶尔会释放出几个法术防止怪物群冲破包围圈攻击阵法,阵法不过是临时布置的,攻击的威力自然不错,但是防御却有些上不得台面,接不了几下攻击就会破碎。
这次冲出来的是一堆身体细长,布了点点菱形花纹,三角形的头一看便剧毒无比的红蛇。见到站场内那红色的波浪墨九厌恶地别开了头,庆幸zìjǐ回到了阵法中,只是神识却没有收回,看着蠕动的蛇群中喷射出来的红色毒雾掐了一个手诀,凤凰翎上的火焰有序地将靠近阵法的毒雾烧尽,不让对方有机会用攻击突破阵法。
红色的雾气属于火毒一支,看来这些蛇也是属火的,墨九手指轻轻敲击着手臂,他总觉得这个地方是拥有灵智的。或者简单来说就是拥有思维会思考甚至于算计和引诱。
从最开始的腐尸、巨狼到灰蛾和火牛,这个地方一直在试探他们的实力,只有冰魔才是对方派出的真正力量,想要对付火牛最好的办法便是用高级的水系仙诀。而高级水系仙诀一旦形成其所汇聚的能量非一时片刻可以散去,那时为冰魔chuxian的最佳时机也不为过……多么讽刺,zìjǐ制造的战场却帮助了敌人用来灭杀zìjǐ……
很快。蛇群就被清理一空,空气中的湿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土壤上是斑斑驳驳被烧焦的印记,不用出去只是看着便知道外面的味道不会好到哪里去。
接下去chuxian的是三米高的岩土巨人。墨九闭着眼轻轻皱了眉,火生土,土可以用金破也能用木破,水也能破,但石头虽然属土却已经从根本上chuxian了变化,即所谓的质变,金、木轻易不可破,水若无火相助也无法破除,除非是特殊的水系法术或者拥有特殊的灵水……
那么以此类推,这次chuxian的应该会是炎魔吗?还是说是别的什么高等妖魔?
青尧似乎也发现了这个地方的古怪,轻易不再释放法术而是控制琉璃叶片攻击岩土巨人两块石头间用来连接的泥土,墨九粗略数了数,那些琉璃叶的数量至少也有三百,得出这个数字后神识不由多扫过了青尧几次,见其似乎没有什么疲累感后控制着玉版化成的飞剑时不时配合着琉璃叶子偷袭一下,倒也消灭了几只。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那些岩土巨人便轰然倒下,泥土变成了尘埃,只留下一地大小不一的岩石,离阵法最近的也有五丈之远。
“墨墨觉得接下去会chuxian什么?”青尧见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妖魔出来后坐了下来,顺口问道,那些琉璃叶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了琉璃宝树上。
“不知。”墨九摇了摇头,他猜不出这个地方的顺序或者意图,也许根本没有顺序和意图,只是gēnju他们的攻击方式进行临时的调整,然后派出相应的怪物,不过应该不会再chuxian冰魔了。
“唔,我猜是水属性的妖魔呢。”青尧笑道,他并没有解除自身的幻术,所以这一笑让墨九不由想到了四个字:活色生香。
那么要用火吗?还是用木?墨九歪头习惯性用眼睛看过去,索性神识一直是打开的所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用火吗?还是用木?”
青尧摇了摇头:“如果用火,下一次便可能chuxian火,那么我们便要用水去对付,假如冰魔只有这一个并且已经彻底死去,那么极有可能迎来的会是木系的高等妖魔,如果用土去对付,那么便有可能chuxian金系的高等妖魔,金系高等妖魔往往攻击强横而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所以用土灭火这一方法可以暂时不作考虑,当然也有可能chuxian土系的高等妖魔,不过土系防御之高注定是一场持久战,对于目前的局势而言并不明智。”
“如果用了火之后chuxian的是水,那么我们要用火或者木去对付,当然土也可以,不过这样问题又回到了原点,用火或者木最有可能chuxian的会是火系高等妖魔,而跟冰魔相对的火系高等妖魔就是炎魔,也就是说我们面临的应该是炎魔无疑,当然,也有可能会chuxian木系或者土系和金系的高等妖魔。”
“而用木下一次便只有两种可能,chuxian木,或者chuxian火,如果chuxian的是木,我们需要用火或者金去对付,用火会chuxian火系或者土系的高等妖魔,用金会chuxian水系、金系两种高等妖魔,而水系已经chuxian过冰魔,再次chuxian水系高等妖魔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基本可以确定为金系,而金系是目前最不想遇到的,所以用金这一方法可以排除。”
“如果chuxian的是火,如上所述,所以如果用火,那么接下去只能用水去对付,如果用木,那么接下去该用火。”
“如果接下去chuxian的并不是水属性的妖魔呢?”墨九提出了另一个很有可能成为现实的可能,青尧清浅一笑:“我们不是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说了吗?”
墨九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默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也许他们刚才的话是建立在接下去chuxian的是水属性的妖魔这一点上的,但是里面的内容已经涵盖了近乎大部分具有针对性的办法,无论接下去chuxian的是水还是其他属性的妖魔他们都可以把局势控制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除了结局是chuxian金系高等妖魔这一点是需要尽量避免的以外,其他结果都能接受。”青尧看着远处的黑暗,“哪怕是土也比金来的好。”他所想的最好的结局便是金系高等妖魔是最后遇到的,接下去最好chuxian的是木系,木系多控制,攻击大多不强但胜在数量或者各种各样的毒,并且还能zìjǐ治愈,而木系一大特点的控制对于在阵法内的两人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所以相比战力只比金属性高等妖魔低的炎魔来讲是极好欺负的。
而他心有顾虑的两点便是:1、冰魔所使用的冰凌绝杀之零度很明显是冰系高等妖魔的必杀技之一,也可以认为是究极法术或者最大底牌之一,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其他属性的妖魔也会拥有差不多的必杀技呢?如果有,那么作用又是什么?
?2、木系之后就只剩下三系了,那时候同时也能确定已经打过的高等妖魔是不是还会chuxian这一点,如果不会chuxian,那么他们面临的三个每一个都不好惹,都各有侧重,无法去评判哪个更强或者更弱。
如果打过的高等妖魔还会chuxian,那么事情就会变得麻烦起来了,结局如何尚且扑朔迷离……
而他心中其实还有一个隐藏的顾虑,那就是这个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他只能依稀从那些血色的残破符文中得知如果在次日第一缕阳光chuxian时他们未曾死亡,那么就可以离开这里,但……为什么他越来越觉得这里很像某些用来挑选弟子的传承之地?而且,所谓离开也并没有特别指明去哪里,也就是说,离开也许并不是意味着真正意义上的离开,离开这里也算是离开,去哪却不是他们说了算……
而若现实真如他所想的那样这里是某个门派或者某个大能的传承之地,那么大多数都会被强制送入接下来的试炼中,这样的结局只有两个,那就是得到传承,或者是……死!
一六三
Ps:本来想离开三天的,结果离开了很多天,额,道歉什么的貌似说过很多有些太无力了,玉九也不想再说了,毕竟显得有些敷衍。
最近各种昼夜颠倒,本来想着离开三天照顾小猫的,小猫晚上一直叫,但没想到三天没到时间就调不过来了,作息各种混乱,没啥精力码文。
玉九过会儿打算去补眠,然后最近更新字数会少一些,也不能保证日更,看玉九作息啥时候调整过来吧,有精力玉九会尽量多码字的。
各位大大可以先把此文收藏了,然后养肥了再看,玉九写小说的时候是比较空闲的时候,那时候没啥事,想着一年内应该会很空,于是开坑了……事实表明没过两个月玉九就有事做了,所以在此各种求原谅┭┮﹏┭┮~
坑会填的,只是需要时间!!!
当然,也有第三条路,一个是这个传承之地相对仁厚,不会对进行试炼的修士赶尽杀绝,而另一个就是本身实力过人得以逃出生天,但这里的传承怎么看都是鬼修亦或者魔修的,而这两种修士的传承又岂会对试炼者仁慈?!
况且,传承之地为了等候有缘人而又防止其他误入之人泄露出去,往往会进行无差别抹杀,至于什么是有缘人?那就只有当初创造出这个传承之地的人知道了,不过按照青尧的想法,能通过试炼并且拿走传承的人就是有缘人,当然。这是争对一般的qíngkuang,如果是特殊qíngkuang。比如像墨家一样依靠血脉进行传承,没有墨家血脉便不能学习墨家机关术真正精髓所在的就是血脉传承。事情要真是那样那么就不是一般的坑爹了……但这样的传承并不会太多,应该说基本都不会设下这样的条件。
一个是修真者一贯秉持的随缘心境,无论谁得到传承,哪怕是他们的仇人,有缘便是有缘,不为其他,只一个‘缘’字便是万般情仇付诸虚妄。
第二个,传承,如其名。便是希望有人可以继承并且一直传下去,万一多年后机缘巧合下家族被灭门,定下这样的条件不是自寻末路吗?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存活的几率还是很大的……青尧稍感anwèi,至于多大,他不想去细算,dagai是在20%-50%左右吧--!
火红的岩浆亮得刺目,由红色岩石组成的炎魔从黑暗中现身,飘在半空中。发动着一轮轮攻击,阵法的防御罩在攻击下疯狂闪烁着,摇摇欲坠。
“冰魔真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居然被你们两个黄毛小儿轻易斩杀!”炎魔的声音如同躁动的火焰一刻不得安稳。压抑着毁灭的欲望,由火焰组成的眼睛诡异地能让人感受到对方的轻蔑。
“火海浮屠之炼狱!”
墨九和青尧不敢轻敌,熟悉的招式让两人心弦绷得紧紧的。墨九眯起了眼睛想要再度使用天道之眼,却在下一秒被青尧阻止了。
“若是再强行开启这眼睛便真的废了。”发现了墨九的犹豫。青尧勾唇笑道:“我另有方法,只是还需一借冰魔遗留下的那根六棱冰晶柱。”
听罢没有犹豫地将六棱冰晶柱抛给青尧。也不知对方如何做到的,眨眼间那根六棱冰晶柱就代替青尧镇守阵法一角,而青尧本人则脱离了出来。
“冰封。”
简单的两个字却带上了某种奇异的力量,和天地法则相呼相映,勾动着天地灵气开始动荡起来,原本火灵气充沛到形成实质火焰的环境开始冷凝起来,已经到了眼前的攻击悉数停滞在了原地。
点点凉意代替了火热在空气中蔓延开去,被封在原地不得动弹的炎魔由火焰凝聚而成的眼睛开始黯淡起来,很快就无声地熄灭,同时所有的熔岩像是失去了生命力开始凝固起来,而冰也在刹那间破碎。
墨九只身走出阵法,从一堆石块中捡起炎魔唯一留下的有价值的东西——一块犹如一团跳动的火焰般璀璨的晶石,晶石深处和冰魔遗留下的那块六棱冰晶柱一样有着一个字符,而不同的是炎魔留下的是火焰状的炎晶。
将炎晶递给青尧,墨九便盘膝坐在阵法中修复起伤势来,不求痊愈,但至少要有自保之力而不会累及他人。
青尧简单地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火焰’,旋即不感兴趣地将之随意扔到了储物空间一角任其自生自灭了。
紧接着几波怪物后他们遇到的分别是土魔和最不想遇到的金魔,而阵法也在接连不断的摧残中破碎,各方宝物悉数回到了主人的身体内,失去了阵法保护的两人狼狈地在金魔无孔不入的攻击中闪避着,但仍然有几道避之不及的攻击只能避开要害生生承受下来。
渐渐两人动作开始有失误chuxian,变得不复以往的行云流水,似乎见时机已到,金魔也不再戏耍众人,万道金光簇拥在一起形成一朵美不可言的金花,薄如蝉翼轻如鸿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而青尧也同时取出了炎魔的那块炎晶。
“金之领域之肃杀!”
“湮灭!”
一圈金色的光环同火焰冲撞在一起,双方都码足了劲对峙着,原本火焰应该很顺利的将金色的光环打破,但奈何双方仍有差距,一个是纯粹的金系妖魔,而另一个却是妖修,能够保持平衡也是因为五行之中火克金的原因。
墨九见此,体内的仙元犹如江水滔滔不绝地涌入青尧体内,火焰瞬间就压制了光圈不断往前更深入地侵蚀着!
金魔看到这个结果似有惶恐,却苦于无法脱离战局离开,奋力压榨着zìjǐ体内仅有的仙元想要抵挡住火焰的进攻却毫无作用,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攻击将自身淹没……
金魔留下的是一把金色巴掌大的小剑。晶莹剔透,青尧看着手中之物。再抬头看了眼墨九的眼睛,而后轻轻一笑。
墨九看着眼前的小剑。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对此青尧也不强求,将之丢进了储物空间和炎晶还有土晶陪伴去了。
最后出来的是木魔,原本极好对付的木魔因为阵法破碎而变得难缠起来,铺天盖地的藤蔓犹如毒蛇席卷而来,落叶飞花纷纷洒落,看似柔美实则却锋利如刃,碰到便是皮开肉绽,防护罩不过须臾就支离破碎。只能用仙元强撑着,而木系所擅长的毒更是防不胜防。
青尧一不留神便被淬了毒的落叶伤到,来不及吞服解药身体就传来了麻痹之感,渐渐不听使唤起来,往往一个瞬间便能轻易凝聚出来的法术此时却需要数秒才能成型,而脑中已经做出闪避的反应身体却迟迟不动,这样的情形让青尧颇有些力不从心。
墨九察觉到了青尧的问题,迅速瞬移到对方身边往对方口中塞进一颗天香玉露丸,然后顶着密密麻麻的攻击将之放置到了一块攻击并不密集。相对安全的地方套上护盾慢慢解毒,而zìjǐ则再度回身跟木魔纠缠起来防止对方冲破防线去攻击后面的青尧。
金克木,他没有金系的宝物,只能退而求次使用火。
火焰升腾入天际。浓郁的木系仙元是最好的燃料,木魔在火焰中挣扎、扭曲,藤蔓纠缠在一起重重击打着地面。眨眼间一条条沟壑遍布四野,墨九身形矫捷地在藤蔓缝隙间穿梭不定。犹如泥鳅一样滑不溜手,让木魔的攻击统统落空。
但只有他zìjǐ清楚zìjǐ的苦楚。尽管他表现的很灵活很轻松,甚至还有余力操控凤凰翎去进行反击,但经脉传来的痛楚已经无法无视,肌肉像是扭曲在了一起,一举一动都是一种难言的折磨,仙元流过带来的舒适感变成了酷刑,像是在伤口上生生撒上了辣椒水一样,平静的识海已经激起了一朵小浪花。
时间推移着,墨九犹如飞鸟的身影终于不堪重负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控制重重砸在地上,扬起一地烟尘,而木魔也是强弩之末,想要释放绝招但下一秒就被冲天而起的火焰燃烧成了灰烬,但在此之前仍有一些藤蔓和飞花去势不减落在了他的身上,没有知觉的身体只是感到稍稍的刺疼就没了后续,而百毒不侵的体质则让他无视了上面那些剧毒。
周围的黑暗开始破碎,远处的黎光穿透天幕投射在石林之上,微弱,却不容忽视。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那缕光芒,并没有发现身后的青尧此时正用一种难解的目光注视着他。
“啪嗒……”一块碎石落在地上,原本极为平常的动静此时却变得有些莫测起来,像是一场舞会的前奏。
墨九似有所感,猛地抬头,瞬间,身下的地面突然一空,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
视线中的那缕光越来越远,屹立了千万年的石柱轰然崩毁,土层断裂开来,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幽深洞口,一级级阶梯从深不见底的地底chuxian,一道色彩奇异的虹光在空中架起一座桥梁,无数奇花异草在虹桥两旁生长,馨香之气扑鼻而来,哪怕是千万里之外也能清晰感受到。
无数仙鹤祥云在上空汇聚,渺渺仙音传遍整个汨罗,天地间的仙气急速涌动起来,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上千米高的漩涡,漩涡中心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竭尽全力搜刮着方圆数千里之内所有仙气,不遗漏丝毫地将之传入那深不见底的洞口内,而大量仙元凝聚产生的气场和威压让碎石化作了齑粉,沉重地哪怕是大罗金仙的修士也深感吃力,更别说大罗金仙一下的那些修士,压力更是成倍数往上递增,那些距离石林的位置近一些的修士在异象chuxian时就飞速赶来查看,冲的太前而仙元汇聚的速度又shízai过于迅速以至于退之不及,有几个修为不足的当场就变成了一蓬血雾,空间戒指的呢过储物空间也被当场碾碎,一起化为虚无,修为够得虽然退了出去但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北方的异变让整个汨罗修士都有所感,抬头仰望北方天空的异象或欣喜,或惊讶,贪婪有之,淡然亦有之,而那些隐世家族和几大门派的当权者则轻轻眯起了眼,一念间,空荡荡的棋盘上白子黑子纵横无数。
一个全新未有人踏足的秘境出世了……
一六四
Ps:近期更新不定字数不定,各位亲可以先-收藏本作品-等养肥了再看!第三卷已开,欢迎各位提出建议和想法!
他看着上方的天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了一块巴掌大的亮点,一层层阶梯从深不见底的洞中一直连接到地面。
像是有意识般,在掉进洞里时他跟青尧的距离就越来越远,直到双方再也看不到对方,神识放出去像是陷入了泥潭,毫无收获。
运转起仙元想要控制身形降落到阶梯上却毫无作用,连减缓掉落速度也做不到,长发打在脸上带来点点刺痛,不由不适地蹙起了眉。
不知道这样坠落了多久,墨九眼中忽然chuxian了一抹奇异的之景,还未等他有所反应整个人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啊玖啊,帮姨妈把院子里的木桶拿进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在一个农家小院中响起,在zìjǐ屋子里看书的玖初听到声音正在翻页的手一顿,将书放下,起身到小院里抱起木桶摇摇晃晃地进了不远处飘着油烟的厨房。
厨房里有一个中年妇人在灶前翻炒着什么,阵阵菜香从锅中传出来,顺着门和窗户不断飘远,玖初将木桶放在对方脚边,然后默不作声地离开继续看书去了。
妇人名叫张翠萍,丈夫同样姓张,叫张立山,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大儿子叫张志成,二女儿叫张凤金,三女儿叫张凤花,小儿子叫张志宝。一家子都住在一个叫张家村的村子里,如村名。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姓张。
张家村位于宣国南边断横山脉附近,依山傍水。除了交通不便,买卖东西需要走上大半个时辰以外其他都好,村民们也淳朴,虽说不富裕,但多相互接济,日子倒也美满无忧。
而玖初,也就是墨九是数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当年他有意识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直到过了不知多久。一阵压迫和痛楚后他就发现zìjǐ成了婴孩,而他一身修为更是不知去了哪里,连同神识也被拘束在方圆十米内,超过十米就无法探测了。
周围的环境说不上多么富丽堂皇,但也精美绝伦,清幽高雅,绝不是等闲人家可以拥有的,层层薄纱制成的纱帐随风飘舞着,屋内淡淡的熏香极好闻。让人心神不由安定下来。
而每到三餐餐点,也会有侍女进来喂他吃东西,这东西无疑是牛奶,虽然腥了点。但多少比喝母乳能够接受,其余时间房间内一片死寂,看不到一个人影。这让整日修炼完无事可做的墨九忍不住胡乱猜想着,这样的qíngkuang明显是不正常的。对一个刚出生不久,又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而言不说身边人群环绕。至少也应该有几个照看的人才对,何况三餐听着很正常,但他此时却是一个婴儿,婴儿一日所食绝对不止三餐,若他是正常的孩子,此时怕是饿得扯开嗓子嚎哭不止了吧?
不过他可以修炼,虽然未到结丹,灵气不能当做吃食在体内形成循环保持身体所需,并且他一日修炼的时间也不能超过一个时辰,但终归靠着灵气勉强不会感到太过于饥饿。
而他也察觉到这具身体的眼睛是看不见的,这让墨九有些费解,他能察觉到这具身体的眼睛很正常,理应是可以看到事物的,但收了神识后眼前却是一片化不开的黑暗。
也许,是zìjǐ‘前世’‘失明’的原因?他默默想着,对于来到这个世界,说不紧张和戒备是骗人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知zìjǐ在汨罗的身体怎么样了,但他目前没有回去的办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以不变应万变,值得庆幸的是,他依旧是男性,如果这次突然变成女性,他不保证zìjǐ是不是还能这样淡然。
他不在乎性别是真的,但对不停换性别却是另一个问题!
而这修炼完发呆、chīfan、shuìjué的日子在他满月的时候就结束了,他被丢了出去,也许,zhunquè而言是这个府里的女主人,也就是他这具身体的母亲打算狸猫换太子,用一个健康的孩子替换掉他。
对此他没有什么意见,也许他还有点感激,毕竟父母恩情难还,他来到这个世界就要承担起这份因果,而生而不养则会导致父母恩情断掉大半,甚至完全消失,这对修真之路而言无疑是利大于弊,但对于生活尚不能自理,无力独自生存的孩子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
这个身体资质极好,虽然不是五行阴阳平衡,但让墨九忍不住晃神,莫名觉得想要自嘲一笑。
不过尽管身体资质不错,修为也只差一点就可以进入练气一层,但想要墨九在无人照顾的qíngkuang下活下去,可能性为0%-3%不等,等同于十死无生。
也许这具身体的母亲意识到了这一点,心中对这个孩子也尚有感情,她并没有草率将孩子丢弃,而是交给了zìjǐ的贴身心腹,从小就将zìjǐ抚养长大,陪着zìjǐ嫁进容府,对zìjǐ忠心耿耿的奶娘。
当然,从某一种程度而言这也是为了保守起见,不出什么意外而做出的选择,若做的太过随意不说会不会被发现,万一孩子‘机缘巧合’又重新流落回容府那后面的事就不是一个后院女子轻易能够收拾的了的。
于是,墨九的满月席上另一个婴儿成功替代了他的存在,取名为容晗霜,字雨曦,受到无数人的疼爱,而他则在不停的被转手、再转手,不断转手中度过,过着饥一顿饱一顿,偶尔被粗心大意的人弄得满身青紫的日子,直到最终被一家距离容府有千万里之遥的横断山脉下张家村的一户农户所收养。
虽然他不是这户人家的亲生子女,但对方待他不比其亲生儿女差,而似乎也是怕他伤心。对他的说辞是他的父母在生下他不久后于一次意外死于野兽之口,当听到那句话时。墨九那颗万年不动的心微微颤了一下。
他长得和村里的孩子不同,肌肤白里透红。恍若凝脂不说,整张脸粉雕玉琢,精致的雌雄莫辩,便是放眼整个宣国也难找出几个,所以那对夫妇也无法对他说他是他们的孩子,因为太过于明显了,但为了避免孩子知道母亲不要他了而伤心,便将事实真相改得面目全非,同时他的母亲也成了他们口中的妹妹。
这样善意的蒙蔽对于知道所有事情经过的墨九而言明显是毫无作用的。但他愿意让对方安心,而对于他从不出声唤他们父母,墨九也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失望,但只能在心中轻轻说一声抱歉。
父母只有一个,这是他的坚持,也正是类似于这样的坚持,所以他眼中的世界极为简单:朋友,陌生人,敌人。
“啊玖。chīfan了!”姨妈的声音永远这么洪亮,玖初看到院中水盆里的水荡起的涟漪无奈地将手中刚拿起不久的书再次放下,收拾了一下扩散的思绪走进了厨房。
他到时厨房一侧用来chīfan的大木桌旁已经围坐着五个人了,上面几盘青翠欲滴的菜正冒着香气。几片切得薄薄的咸肉点缀其中,令人胃口大开。
“姨父,大哥。二姐,三姐。四哥。”玖初经过这么多年已经习惯zìjǐ稚嫩的声音了,也习惯了zìjǐ现在孩子的身份。虽然不会撒娇也格外沉默,好歹没给看出什么破绽来,当然,沉默到一日最多不过十句话,吃好饭听完众人的唠叨就安静回房间的人也难被看出什么不对,因为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对了。
“来了啊,小心点,慢点走,别磕到、摔到了。”张立山担忧道,虽然清楚不会chuxianzìjǐ担忧的qíngkuang,但难免操一把心,说实话,对这个孩子他们家上下都是喜欢的紧,可也许因为眼睛看不见的原因,这孩子一天到晚安静的过分,一年也不见得出大门几次,更不和村里其孩子玩,最开始真是让他和他家婆娘担忧的,后来才慢慢习惯起来。
与此同时,几个哥哥姐姐也各自和善地应了声,看着这个弟弟不由惋惜,尤其是大了其他孩子好几岁的大儿子张志成和大女儿张凤金,他们看到玖初就想抱起来狠狠掐一掐那张要多粉嫩有多粉嫩的小脸,不过,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而将来也不会实现。
玖初慢慢上了椅子,虽然他能‘看到’,可以做出比现在快十几倍的动作,但他现在是双目失明,年龄也不大的‘残疾人士’,所以这样明显就有蹊跷的行动就算了吧。
这时张翠萍手中拿着几只装的半满的粗瓷大碗走了出来,放下手中和胳膊中的碗后看到玖初已经坐好,露出了一个笑脸,将其中一个稍小的碗放到玖初面前,另外几个碗合着筷子一起分下去后一家人就开吃了。
不似大富人家桌上总是一片死寂,普通人家总有无数话在chīfan之时和家人一起分享,而在村里谁家鸡生蛋了,谁家儿子媳妇如何如何了等话题结束后张翠萍的话让玖初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
“听说过个几天就有仙人来给师门挑选弟子了。”张翠萍夹了一筷子菜到玖初碗中,语气不似先前那样随意,似是期盼,又像是苦恼。
张立山听此,拿起饭碗边上自家酿的米酒喝了口,正要开口,三女儿张凤花就插口道:“什么仙人啊,娘,你别是被什么装模做鬼的道士给骗了,或是听信了哪家的流言!”
“别瞎说!被仙人听到了怎么办!”听到这话,张翠萍板起脸狠狠瞪了眼三女儿,略带不安地看了看周围,这距离仙人到的日子越来越近,她担心被仙人听到这番冒犯的话给家中带来什么灾祸,毕竟也不是没有仙人提前数天就到了的例子。
看到母亲这疑神疑鬼的样子张凤花顿时不满了:“若真有仙人,怎么从未听人说过?怕是哪里来的歪门邪道之辈吧!”
张翠萍皱紧了眉头,见女儿不听话有些气急,却不知该怎么说是好,这东西她一个普通妇人家又能知道多少?只能出声威胁道:“再胡说,小心娘打你!”
张凤花张了张口,见娘不似说笑,顿时眼眶一红嘴一撇搁下饭碗跑进了zìjǐ和姐姐的房间,张翠萍看着跑远的人叹了口气,有些愁眉不展,张立山在女儿插口后就将话吞了下去,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笨拙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无声anwèi。
张志成、张志宝和张凤金虽然跟张凤花一样不信,但有了妹妹的前例此时却是不敢再吭一声,玖初倒是想弄清楚具体的qíngkuang,但奈何此时不是好时机,而他也素来沉默怪了,若是贸然提问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餐饭就在莫名的气氛中结束了。
一六五
回到zìjǐ的屋子,玖初拿起看了一半的书出起神来。
姨妈口中的仙人不出意外为修真之人无疑,本来玖初便一直在思考该如何寻找修真界或是俗世中的修真门派,而这个消息无疑是给了他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不是没有想过修真门派每隔一段世间就会进入俗世收一批弟子,那时他能借此加入门派的事,但张家村是个小村子,他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望于此,而同时该如何向张姨妈他们辞别更是一桩不比寻找修真门派简单多少的事情,有如今这个结果是他喜闻乐见的。
他是修真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zìjǐ的身份,也许他会迷茫,会眷恋,会对看不到前路的修真之途感到挫败和疲惫,会对一些人一些事挂念不已,但……蓦地,他想起母亲世界的那些小说,微微叹了口气。
按照这样来说的话,他也算是一个主角了,可惜,现实不是小说,哪怕他是主角,修真之路也不会因此而对他有所差别,也许机缘运气会厚待,但想要投机取巧也只会自取灭亡,而若是看不开情,放不下挂念,他无论多么强大也只能一点点化为尘埃。
想要看到道,不是非要无情,而是要有一颗保持近乎无情的心。若是无法保证这一点,偌大修真界也并非只有他一个修士,天地神物化形而成的身份固然高贵,但苍玉也同他的身份不相上下,青尧的真实身份也和他们是同等的,他们谁都是主角。所谓主角不过是在一个阶段中不可或缺的人罢了。
他的身份注定他是这一阶段的主角。
想到这,玖初不可察觉地扯了扯嘴角。越高的身份和能力代表着越大的责任啊……他似乎已经可以看到zìjǐ的结局了,而如今。更是对zìjǐ所看到的结局越发肯定。
思维渐渐飘散,玖初盘膝在床上打坐,若现在有修真之人在场便能看到他身上依附着无数光点,这些光点将他整个人都遮住,看不清具体moyang,粗一眼看去只以为是个光球。
第二日天还没亮,玖初便伴随着公鸡的打鸣声从入定中醒来,查看了一下zìjǐ的丹田后略为满意地起身进入院子里做事了。
将封闭的鸡圈打开,拿起鸡圈边上装了吃剩下的饭菜和谷壳的盆子。将之放到地上,一群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如今早已饿的咯咯叫唤的鸡将盆子围了个严实,而玖初也趁此将鸡窝里的几个尚带着余温的鸡蛋拿了出来,但并没有拿完,而是在鸡窝里剩了一个。
他在这个家住着,总是要或多或少做些事情的,也许他们不在乎他是不是吃白饭,甚至很乐意看到他吃白饭。但他zìjǐ却不习惯。
那些跟危险扯上关系的活,比如劈柴、烧火、做饭,乃至于打扫卫生都被禁止,平时想要靠近也需要有人陪着。唯一剩下的也只有喂鸡和洗菜了,而洗衣服因为要在河边洗,所以也被禁止了。
他整日除了喂鸡以外其实便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偶尔姨妈才会喊他帮忙,但那也是一些没有危险的小事。
做完日常。运起体内少得可怜的灵气将之注入到一家人用来烧饭煮水的水缸中,然后就回屋看书了。
当然。书是张立山他们特制的,上面的字是凹凸不平的,可以用触摸来阅读,不过没人的时候他还是会直接‘看’而不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去摸。
回忆起那段学字的经历,玖初不由摇了摇头,微有叹息,他‘看不到’,当初学字也是让张立山他们花了不少心思才弄到了几本这样的书,其实他们zìjǐ的孩子未见得认字,但他在他们眼中终究是富家子弟,不识字不行。
当年和他一起进入这个家的还有数百两白银,也许也正是因此,他们对他总是抱着一种莫名的亏欠心理,对他极为宽容和小心,而这举动在最初也让家中另外几个孩子颇为吃味。
他在这里,无论多么亲近,终归是‘客’。
没过多久,厨房和院子中便传来了阵阵响动,因为灵气耗尽而颇为疲惫的玖初坐在同样是特制的椅子上懒懒地揉着太阳穴,漆黑无光的眼睛半眯着,整个人在半亮不亮的屋子中若隐若现,很是朦胧。
很快,食物的香气在玖初鼻尖环绕不散,但他并不急着出去,而是继续看书,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他估摸着家里的人都出去了后才慢慢走进厨房,厨房chīfan的桌子上摆着一晚已经凉了的白米粥,周围还有几碟自家制的咸菜。
吃完早饭,他晃晃悠悠地对着外面的阳光发起呆了,漆黑无光的瞳仁深处那层薄冰稍稍有所消融,而后又是和往常一样过完了规律的一天。
不知不觉中,是第十日。
这一天玖初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以往的气氛,张姨妈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家人熬上一锅白米粥,而是跟他没来时过的相对穷苦的日子一样用玉米碾成的面粉烙了几个大饼便站在家门口,神色变化无常,时而皱眉,时而期待,时而眼露不舍之色,也有敬畏和向往。
家中的孩子也被制止出门干活,心中满腹疑问地耐着性子在家中坐着,张立山陪着四个孩子坐在一起,他的存在让几个人就算不解也不免安静地没有多话,只等着父母解释。
到了。他心中轻轻滑过一个答案,整个人不由精神一振,因为失明而黑的空洞的眼中流露出几丝不曾拥有过的光彩,仿佛已经化为石头的心不明显的一颤,紧接着又归于寂静。
那是对回归自身应该身处之位的悸动,对zìjǐ宿命的感应。
似是为了应验他的想法,天上划过了五道遁光,悠然平静的白云被从中破开,隐隐能感受其中那与天争锋,肆意洒然不拘于束缚的铮铮傲气。
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修士还是一如既往的moyang呢……漫长路途,一朝闭关,任四季交替,潮涨潮落,再醒来,人世间已经更换了几朝容颜,此时jìyì里,又留下了多少往事,流走了多少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