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六
过程如何暂且略过,张家村一共被选中了五人,玖初自然在其中,而剩下四人中,张凤花赫然在此列,其乃是水木火三灵根,无特殊体质,资质中等,不好亦是不差,而被选中的孩子则有一天跟家人相处、告别的时间。
一天shízai不多,匆匆一眨就到了分别的时候,那些修真者中打头的一人抛出了一个法宝,法宝在空中不断放大,最后变成了一叶扁舟,孩子们陆续上了扁舟,待他们坐定,那些修真者凌空飞了上来,同时身下扁舟一顿,便迅速载着下方父母的骄傲、期待、不舍,船上孩子的向往、迷茫、得意和彷徨飞远。
直到这时,那些孩子似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个个泪眼婆娑地跑到了舟壁上,看着下方的爹娘大声哭喊,张凤花也没有例外,被其拽着不放的玖初颇为无奈,却也没有挣脱。
扫视了一圈舟上,发现不哭不闹的不止zìjǐ一人时顿时松了口气,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孩子。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做张逡凌,是金火双灵根。
想起当初测试时那些人的欣喜若狂,玖初闭眼仔细感受了一下,霎时,周围的景色伴随着张逡凌的身影慢慢消失,一道金红交织的光芒取而代之chuxian在其位置上,见此,皱了皱眉,不由感到不满,继续将心神沉浸下去。
而这次那金红双色也跟着消失了,最终原地只留下一缕森冷凛然的剑意,肃杀之气毫无遮掩地扑面而来。让他一下从那奇妙境界中惊醒,心跳乱了一拍。诧异中又带着洞悉。
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小村庄里也会有一个天生剑道之体的人,难怪明明不过是双灵根。就算不错也不该让那些修真者们露出那样的神情,如此一来便说的通了。
当然,他也不差,是毒修和丹修一脉梦寐以求的‘鼎炉之体’。
不得不说孩子注意力极容易被转移,在最初的大哭之后面对四周的云海和下方的景色摆出了充分的好奇,驱使着他们在最初和家人分别的悲伤,面对原来真有仙人这个难以置信的消息以及法宝升天的短暂恐慌后就兴奋地四下看了起来。
“弟弟,等我们成为仙人也能像这样飞起来了!”
还带着些微哭音的话打断了玖初的沉思,不知何时周围已然是欢笑声一片。身旁的张凤花也停止了哭泣,紧紧挨着他坐下,双手死死抱着她的手臂,仿佛生怕他下一秒不见了一般。
玖初回过神来,没有说话,张凤花也不介意,这几年相处下来她已经摸清楚这个弟弟的性子,这副样子就表示他在倾听了,于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听说仙人可以炼长生不老药。等到将来我便炼上五颗,爹娘、大哥、二姐和小弟各一颗!”那双大大的眼睛中透露着一种渴望和憧憬,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一天的到来,脸上不自觉带上了灿烂的笑容。转而发现zìjǐ话中没有带上弟弟,立刻又说道:“当然,还有弟弟一颗!”
说完。一脸神色坚定深怕玖初不信一般反复保证,对方才漏了弟弟不断道歉。就只差发誓了。
张凤花原本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也依然还是个孩子,此番倒也应了其年纪,不同于以往故作成熟的样子,幼稚了些,却不掺一丝虚假。
玖初依然没有说话,听到这番不乏天真的话只略略一抬眼,状似认真地点了点头以示明白,却没有去捅破那层梦幻。
有幻想,也是好的,他对这户朴实的人家无以为报什么,那么便在这修真之途多多照料其儿女又如何呢,想来有他在,对方也不会捅出什么大祸来。
这么想着,他再一次望着法宝下方雨雾缭绕的崇山峻岭发起呆来,张凤花在旁说了好一会儿话,见弟弟没有反应便无趣地跑到了其他孩子身边一起玩闹了起来。
长春于扁舟一端迎风而立,看着舟内三个嬉闹的孩童一笑,待视线转到那两个独立于rènao之外,格外安静的孩子时眼神微微一凝。
“那两个孩子倒是心静,不愧是天生剑道之体和素有‘鼎炉之体’之称的炼元之体。”
“话虽如此,但将来成就如何终究未明,有时如此倒未必是一件好事。”长青chuxian在一侧,与之并立,顺着长春的视线打量两人,“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chuxian了两个特殊体质之人,不得不令人感慨啊!”
“师兄所言极是,若非我等抢了先,怕是要被其他门派之人给捎走了,实乃师门之幸矣!若是不出意外,定能修至金丹期。”长春点头称是,接而道:“师兄可曾注意那个孩子?”说完,指了指玖初。
“师弟可是有什么发现?”长青不知长春何来此问,便顺着其问题开口询问道。
“此子双目失明,但似乎并非生有缺陷,也非后天损伤,却不知为何看不见事物。”长春颇为奇怪,“且观其周身灵气萦绕,比起师门内的那些练气弟子亦是不差,绝非凡人所有。”
“我已查探过,其并无修为。”长青顺口道。
“如此,才是怪异之处……不说一个小村庄如何能养出此等钟灵毓秀的人物,单那灵气让修真者都不免郝然。”长春始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又不知道是为什么,不免纠结于心。
“师弟心思细腻,但有时却不免多想,无论此子如何,这一路我们静观其变便是,待回了师门,任其有天大神通也只能乖乖现出原形,那时,便可知究竟是得天独厚还是妖孽所为。”
长青语气平淡,但长春却在最后感受到了一丝杀气,知晓师兄心中已有定论便不再多想,兀自盘膝入定起来,而长青在看了一会儿后也跟着入定了。
玖初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zìjǐ已经被注意上了,此时他还在思索未来之路,该如何行走。
Ps:一直在挑衣服、挑衣服、还是挑衣服中渡过……
一个月都在挑衣服、鞋子、发饰等等,衣服原本挑好了一件,头饰、耳饰和鞋子什么的都配好了,结果是秋季穿的,担心当天太热只能再挑一件以防万一,还指明要现代风格的……
玉九如今满脑子XX公主裙、XX蕾丝裙、XX小礼服,XX民族风、XX民国风、XX欧美风,XX森林系,XX……中渡过……
这一个多月来看的衣服比玉九一辈子看的衣服还多……每每挑一件就被否决一件,从版型、布料、样式风格到正版盗版,再到价格太便宜oR太贵,玉九快疯了……不,玉九已经疯了。
shízai是有些郁闷,今天又挑了一天的衣服,受不鸟,乘着发章节发上来倾诉一下……
一六七
扁舟在行驶了三日有余后玖初敏锐地发现那几个修真者脸上带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喜意和放松,对此他只微眯了下眼。
领头的修士控制扁舟停下,拿出一块玉简,双手飞快地结出一个个繁复的印,前方的空气开始动荡起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上面不断撩拨,一圈圈涟漪漾开,慢慢凝结成了一层水晶般的透明屏障。
周围寥寥无几的灵气被禁锢在了上面,随着最后一个手诀完成,那层屏障无声地消失在了空气中,同时一股充沛的灵气扑面而来,身体微微一颤后整个人就像是浸泡在了温泉之中般舒适,发出只有zìjǐ能听到的餍足之声。
“弟弟……”张凤花看着突然chuxian在视线内的景色喃喃着扯了扯玖初的衣袖。
玖初从那种几乎要上瘾的舒适感中清醒过来,看到身旁之人的震撼微微一笑,但眼中却闪过一抹深思。
屏障后面是巍峨的群山,凝聚成渺渺白雾的灵气如纱一般轻笼其上,远方的天空中飘浮着数个空中岛屿,从上倾泻而下的细细水线即使离得那么远也能够清晰看到。
五色灵光闪耀在那些岛屿周围,飘渺而不真实的景象让从未见过如此世面的孩子们忘乎所以地沉浸其中,似乎是到达了真正的仙境之内……
这是他用一个小法术透过张凤花的眼睛看到的东西,他的神识只能笼罩方圆两百米左右,两百米以外就是一片黑暗了。同瞎子无异。
这样的景色,配上周围的灵气让他心中隐隐生出了数个疑惑。那些疑惑在脑海中飞旋着,连到了地方都没有发觉。直到被张凤花拉着下了扁舟才回过神。
以后,得注意不能像今天这样出神了。发现扁舟上领头修士的目光在zìjǐ身上扫过,玖初敛了敛眸,低垂着眼帘状似没有发现那不过短短一瞬的滞留,只专注听着张凤花不时的惊呼。
高数百米,直入云霄看不见尽头的山门由俗世中珍贵的蓝田暖玉制成,完整的一块,由无数匠人精心雕琢而成,天光照射上去。上面雕刻的奇花异草、奇珍异兽悉数有致地陆续投射在空中,一只只或仰天怒嚎,或坐或卧,或小憩的异兽,威武不可侵犯,伴随着几株惹人垂涎的仙葩奇株,几乎可以闻到那令人神昏目迷的香气。
山门很壮观。玖初下了一个定论,然后两者倒了个位置,换成他拉着呆呆站在原地的张凤花跟上了队伍。
细心地察觉到在靠近那投射出巨大异兽的山门时身边之人瑟缩了一下。手中微微使力,将那只手尽可能包裹进掌心,步伐坚定而缓慢,防止对方跟不上。
不远不近的一段路像是永无止境般漫长。张凤花心跳如鼓,看着天空中的景象只觉得浑身都僵硬在了原地,只能被动地前进着。直到到了半路才回魂,而反应过来的她第一个动作就是死死抱着弟弟的手臂。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庆幸的是这段路已经到了尽头,不过再十几步就进了山门之内。而那些兽影也在那时消失不见,张凤花瞬间脱力,冷汗淋漓,如果不是玖初一直在旁注意着,及时托住怕是要当场瘫软在地。
而先前那些在前方走着,一直不曾回头的修真者这时方转过身来向他们看去,见到他们的样子露出了一个笑容,隐有满意之意,只不过等到张凤花时微微皱了皱眉。
“你们便在此处歇息,我等先去禀报掌门,一会儿会有师兄来接你们去临时的住所,所以无需着急,而三日后也会有师兄带你们前去门派大殿,那时会安排你等今后去处。”说完一挥袖,一群人眨眼间消失在视线内。
这时,定了定神的张凤花看着一旁的弟弟,待看到现在还被zìjǐ抱着的手臂心中一暖,但紧跟着又想起了方才的举动,不由羞耻地红了脸,咬了咬唇,话中满是羞赧与愧疚。
“对不起弟弟,姐姐方才太害怕了,以后,以后……姐姐一定不会这样的!”咬了咬唇,张凤花保证道,那张脸上还带着余悸,只是观其神色却不像是说笑,分明是已有决断。
为母则强……神不知鬼不觉地,玖初脑中闪过这句话,回过神来不由觉得有些囧,正要anwèi,从一旁穿插进来了一声嗤笑,这一下,就像是点了爆竹一样。
张凤花听到那声嘲笑,想起先前对弟弟的依赖和zìjǐ没有帮助反而拖累了弟弟这一事实恼怒地回头,狠狠瞪向那个出声的人。
“你笑什么?!”
“哼。”收敛了嘴边的笑意,张逡凌淡淡看了一眼那个一路和zìjǐ颇为相似的孩子,眸中复杂之色一闪而逝,“幼稚。”这一句话却是争对张凤花的fènnu。
玖初伸手拦住了跳起来的姐姐,微微叹了口气,看着‘视线内’的两个孩子有些苦恼,心中却又有些钦佩,同张凤花的反应一样,大部分孩子看到那些兽影怕是要迈不动步子了,而这些人却能一路跟着上来,不能不佩服……思绪游离的同时不忘岔开话题。
“我是玖初,这一路走来不曾与几位交谈,如今身为同门当相互关照,不知几位姓名,日后好上门叨扰。”
说完,他便觉得不对,这话不免老成了些,可惜话已出口,想要再改却已经来不及了。
好在,几人都没有在意,只注意了其中心信息,纷纷聚了过来。
“俺,俺叫张石,你们唤俺石头就是。”张石人长得壮硕,明明只有十岁,看上去却跟那些大孩子一样,他记得此人的灵根并不好,若是筋骨不错倒是可以去做体修。
“我叫张知礼,我爹给我取的名。喻意通书达礼。”张知礼笑得得意洋洋,正要继续说。下一个人已经开口了。
“我叫张帆,就是一帆风顺的意思吧。我记得我家老头子当初是这么说的,好像还有什么开始的意思,记不清了。”说到这,那双灵动的眼睛骨碌一转,看着玖初嘿嘿笑道:“你年纪小小,说话却跟我家老头子一样,整天文文绉绉的,酸死了,小心变成小老头。到那时候没有女孩子喜欢就知道后悔了。”
“……”玖初无言,不过张凤花听到别人这么说zìjǐ的弟弟却有意见了,不满道:“弟弟有什么不好?你这样油嘴滑舌才该是没有女孩喜欢!娘说了,市井无赖是人人喊打的!”
说着,示威似的想要抬头蔑视一下张帆,可惜似乎是发现两者的身高有些差距,不由悻悻然地放弃了,改为丢眼刀。
张帆是什么人啊,岂会怕这小小的眼刀?他家老头子可比这眼刀可怕多了。他还不是一样长得好,活到了现在还拜入了仙门!
想着,忽然记起扁舟上zìjǐ竟然冲着自家老头子哭了,原本如鱼得水好不自在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肯定是老头子那么老了。他是担心他年纪大了,糊涂了,万一以后把他长啥样给忘了被人骗才冲过去的。至于那眼泪,一定是不小心沾上了藏在袖子里的辣椒粉呛出来的……对。就是这样!
不过……当时的qíngkuang应该没人注意到吧,其他人应该也是在忙着哭……
在脑中不断给zìjǐ建设着思想。张帆知道了他们中唯一的小姑娘叫张凤花,嗯,有点俗,不过还是挺好记的,同时,视线转向了最后一个没有报上名来的人。
“张逡凌。”张逡凌双手抱臂站在一侧,见众人目光停在他身上脸上一片平静,那荣辱不惊的样子让张帆深感一阵牙疼,若是让自家老头子看到了这人,怕是得开心死吧,还得感慨一下什么有名士之风?不对不对,好像是有大将之风?还是什么人中龙凤???
张凤花看到这人就不再管张帆了,她可还记得就是这人居然敢当着弟弟的面嘲笑她,好吧,当着弟弟的面是重点……这对于想要在弟弟心中树立起高大、可靠这一形象的她来说是尊严上的践踏,绝对无法原谅!
话题慢慢扯远,玖初乐得见到这个场面,偶尔插上几句,起到推波助澜、画龙点睛的作用,张逡凌静静站着,站姿挺拔,小小的身躯中透露出一种与之相反的与天比肩的气息,很淡,除了玖初以外其他人只觉得对方有些冷峻。
“众位师弟、师妹,打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清亮的声音突兀chuxian,几人这时才发现身边不知不觉多出了一人。
“你,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张帆吓了一跳,看着那人的眼神就跟见了鬼一样,此时倒也忘了对‘仙人’们的尊敬,露出了本性来。
“实属抱歉,并非有意惊吓诸位。”那人好脾气地笑了笑,“只要进入了练气期,行动无声并非难事。”这算是解释了,只不过他没说的是,要做到他那地步也实属不易。
玖初在那人靠近时就已经察觉,只不过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此时听到这番话,在心中暗自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
“想来各位师弟、师妹已经饿了,不若跟师兄先去碧院用过膳后再去留香苑,正好这一路可以讲些琐事。”
几人在此地人生地不熟,自然是人说什么是什么,没有多话,跟在这位师兄的身后走向未知的方向,一如几人的未来。
只是,此时他们尚能知晓尽头为何,而未来呢?
Ps:曾以为衣服已经在前天选好了……
果然还是太单纯了吗……今天又拿到了一个衣服的网址,玉九已经麻木无感了……
只是隐隐觉得,前途无量,生活不能……
一六八
Ps:小剧场:
某九:得了不想码字综合症……
某九:最近又看衣服去了,为什么淘宝现在看到那么恶心……
某九:最近跑别的地方挖了一个坑,但每次码完墨九就不想码那篇了……忘了说,那篇文章现在只有一章,dagai2600字左右……
某九:嗯,最近在看小说逛淘宝,看完小说忽了,手痒啊,果然码字是会传染的吗?
某九:很想说,好冷清啊啊啊……所以老是更更停停是因为木有动力吗……
某九:各位大大来点动力吧!好吧,话不多说,码另一篇文去了……
某九:话说,我能说我把的剧情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吗……人物都忘了
碧院里面人极少,偶尔小猫三两只也是匆匆来拿了吃食就走了,估计是赶着回去修炼,而那些人无疑不是练气期的低阶修士。
也不知他们来的时间是不是太巧了,在他们吃完大约一盏茶后正准备离开时,门口便迎面走来了一个修士。而那修士身后跟着几个孩子,结合他们的情形以及到达的时间。便清楚了这是另一拨人了。
“灵寒师弟。”领着玖初一行人的灵渊看到那人唇边不由带上了几缕笑意,明显能够察觉他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只是。不知道是在愉悦些什么……玖初神识扫了一下那个被灵渊称之为“灵寒师弟”的人,丝丝寒意从那人身上传来,修眉朗目,肌肤白皙如无暇寒玉,整个人恍若清冷月华,不染凡尘。
“……”灵寒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好在这不过短短一刹那,没叫人发觉,状似自然地冷淡地对灵渊点了个头。
灵渊见此笑意又深了些许。没有说话,只温润浅淡地看着门口那人,身后似乎有无数桃夭随着暖暖笑意悄然绽放,只看得灵寒脊背发凉,手一抖差点甩了一枚冰刺出去。
“师弟怕是赶时间,师兄我便不耽搁师弟了,请。”灵寒的沉默无法再顺利掩饰过去,灵渊也不继续逗弄了,干脆地侧了身子。让出道来,玖初他们自然也不会不识趣地继续站在路中央,跟着站到了两旁。
“多谢。”灵寒没有多话,直接从他们中间穿过。身后几个衣着明显精致华美许多的孩子路过玖初他们时多看了几眼,似乎对和他们一样被选中的孩子很好奇。
不过也就几眼,除了玖初因为样貌太过出众相对显目。让人不注意都难外,他们都有些无趣地收回了视线。表示对那些衣着粗糙简陋的‘同伴’提不起一点兴趣。
“走吧。”灵渊转过身笑着对玖初几人道。
碧院距离留香苑有一段不近的距离,而留香苑似乎位于偏僻之处。他们跟着灵渊行进着,也不见停,只眼睁睁见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凉,无数高大挺拔的古树取代了繁茂的花草灌木,林中飘着袅袅白烟,温度也低了些许,但不明显,脚下平坦的青石板路也变成了小路,飞鸟在此绝迹,偶尔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猛兽吼声,端的让人心惊。
而在终于到达目的地后,留香苑内的景象让玖初几人静默在了原地,犹豫地看了看上面沾满蛛网的匾额上字迹斑驳陈旧的字,再看了看周围,确定周围只有这一处屋子,并未走错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灵渊则没有想那么多,抬腿间几个大步已经进了里面,此时正站在院子正中央笑眯眯地看着迟迟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几人。
其实,凡人认为仙人能够点石成金,应该富得流油其实是天真吧啊?啊?啊?!
其实仙人们很穷吧?也是,逍遥天地间,不在乎权势名利,隐于山林,闲云野鹤什么的,穷也是正常的……
但是!茅草房总是能有的吧?!
玖初和张逡凌看着里面屋顶破了几个大洞,长满了青草不说,门也坏了一半的房子,面不改色地同时踏了进去,玖初是因为‘看不到’,而张逡凌则是因为曾遇到过更为恶劣的环境,这根本不算什么,同时跟玖初手牵着手的张凤花也第三个进了院子,张石、张知礼和张帆相互对视一眼,见同行的伙伴已经进去了,面对这个破破烂烂,跟那些闹鬼的屋子没啥两样的住处咬咬牙也走了进去。
小院地上铺的青石板也已经破碎,杂草从那些裂缝中生长出来,在风中摇曳晃动,似乎在嘲笑着进来的人,而视线内也不时能看到一些瓦片的碎片。
“这里便是留香苑了,三日后我再来接你们。”灵渊见他们都进来了,笑的更温柔了一些,指了指房子道:“被褥什么的都在屋内的柜子里,若要洗漱,厨房有一水缸,里面的水用之不竭,可以放心到那里取水。”
紧接着是交代了热水怎么弄,哪里可以活动,哪里绝对不能去后,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他们这三天的食物后站定,开口道:“该注意的我已悉数说完,如此,你等便在此安心休憩三日,这个院子布有阵法,所以不用担心会有猛兽来犯,只要不跑出我上面所说的范围是不会有事的,需牢记,切勿靠近后山,你们并无修为,要是碰上了猎食的妖兽那便是插翅也难逃,不过也不用害怕,后山有禁制,里面的妖兽是无法跑出后山的,若是当真不小心进去了,只要速速出来即可。”
说完,看了他们一眼,人化为一阵清风,也不给他们反应和说话的时间就不见了。
“……”张帆嘴角抽搐了几下,他为什么会觉得那个仙人似乎不怀好意呢,当然,也不是èyì,只是觉得有些恶寒,就像平时被捉弄前那种感觉,是错觉吧?
“……”玖初状似懵懂地眨了眨眼,似乎对忽然刮过耳畔的风有些茫然。
“……”张凤花同样迷茫,她的思维还停留在灵渊的话上,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惊奇地发现院子里的仙人不见了。
“……”张石憨笑,心中对仙人竖起了大拇指,对zìjǐ的未来更加憧憬了。
“这这这……”张知礼张大了嘴,不知道是对灵渊居然就这样离开的不可置信还是对其忽然消失的惊异。
“……”这是张逡凌对楼上那群各种不靠谱的小伙伴们无语的内心,张逡凌看了看左边,又环顾了一下右边,原本便面瘫的脸更加瘫痪了,深觉肩上担子一下子重了起来……
一个天生眼盲,一个痞子,一个书生,一个自称石头实则是天然呆,还有一个怎么看也没有安全感,各种靠不住的妹子……正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以上为张逡凌脑中的dagai所想翻译成白话文后的样子,有没有一种萌萌哒的即视感呢?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半晌,张知礼环顾四周,口中出声问道,同时也打断了张逡凌的联想,驱散了脑中想法带来的莫名悲哀。
“不知道。”张帆很光棍,他对这尚且不说能不能住人,只看着就觉得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倾塌的房子很不自信,不要等他们睡着后房子忽然倒了将他们活埋了啊!这简直太凶残了有没有!!!绝对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人间惨剧!!!
张石这时才反应了过来,那张憨厚老实的脸上那不加掩饰的诧异让剩下几人自觉地无视了他,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有这么一个小伙伴真的没问题吗?!他们为什么好想捂脸泪流啊?!
唉……张逡凌冷峻的脸上多了那么一丝无奈,不过chuxian了短短一瞬就隐了下去,却被时刻关注着其他人反应的玖初看在了眼里,然后想起其他几人的神态话语眼底不由带上一抹看不出的笑意。
“先去屋内。”张逡凌言简意赅道。
推开那扇与门框脱离了大半的木门,里面的样子让几人微微松了口气,尽管简陋了些,却比外面看到的残破景象好太多了,做人要懂得满足不是吗?
八张床静静搁置在屋内,床是用石头垒起来的,然后在最上面放了块床板,说是床板是抬举了,有床板跟破门板长得一模一样吗?有吗?!
怕是不知这屋子哪年换下来的门板就这么放上去二次利用了。
屋子最里面则是一个木柜,这木柜怕是这里最完整也最光鲜的东西了,表面光滑,做工说不上精良却也不差,红木色看着有些年头了,深沉而内敛,上面并无雕花,看着简单而清爽。
一六九(二合一大章)
Ps:本来还有个有爱的小剧场,不过字数太多了,超过章节感言的限定字数就只好忍痛删了。
婚礼结束了,玉九回来时不免有种陌生的感觉,对于文的本身,也是对于写作的本身,值得庆幸的是当初的感觉并没有忘。
写完这章时,玉九就有种强烈想要写我家小墨九番外的chongdong和欲望,番外玉九是打算都弄做免费的,然后这次没放上来的小剧场也准备放到番外章节去。
不过作为难产党,写了番外基本上是没有正文的更新了&_&
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被褥还有几套不分性别的换洗衣服,将被褥一一铺好,衣服也一件件分下去,众人忙得脚不沾地,值得庆幸的是里面没有蛛网和灰尘,不需要将整间屋子都打扫一遍。
而玖初就坐在最先铺好被褥的床上,‘静看’几人忙里忙外,顺便用浅薄的神识扫了一下那个柜子,并不是什么法宝,只是在上面绘有几个用于储存和防护的阵法。
并且材料普通,虽然年份不短,却也仅仅是凡木,不过成型的时日已久,再加上周围灵气充裕,倒也有了点灵性,也只是灵性而已,终究无法生出灵智,终其一生若无什么大机缘也便止步于此了,放在凡间倒不失为一件可以驱灾避难,镇守宅院,增加气运的宝物。
而那些大机缘……留下一份心神戒备,其他思绪慢慢飘远,不知不觉中整个屋子已经收拾的井井有条了。
几个人看着zìjǐ的成果。格外有成就感,张逡凌稍稍松了口气。而正在这时,张知礼望着屋内的几张床。脑中一闪,开口道:“张小妹怎么办?”
在打扫中,几人之间的关系好上了许多,都开始相互称呼对方的名字和小名。
“什么怎么办?”张帆奇怪地看着出声的张知礼,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张逡凌则顺着张知礼的视线看过去,微微一沉吟后蹙起了眉。
张石茫然地挠了挠头,决定看下去再说,而墨九也同张石一样静静旁观。děngdai着张知礼再次开口。
“张小妹是女孩子,你看这里的床和床之间也没什么东西遮拦,这怎么行?”张知礼的爹是个落魄书生,整日之乎者也来,之乎者也去,张知礼虽然没有他爹那么酸腐,但多少被熏染上一点,对于男女之防等事物自然考虑得比他人多上一些。
张帆和张石恍然,然后三人一起匆匆忙忙去外面找木头搭架子去了。
张凤花在屋子内发呆。回过神来见另外两人还一句话不说,沉闷的紧,乡野间的孩子都有一股不甘于安定的野性,待了一刻钟左右就不行了。同玖初说了声就出去找张知礼三人去了,临走前还顺带给了张逡凌一个警告的眼神,深怕对方趁zìjǐ不在欺负了弟弟。
当然。这一小段相处的时间张凤花明白张逡凌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前面的印象有些深刻了。难以扭转过来。
张逡凌无言地注视着张凤花欢快的背影,随后把视线调转到这一路表现都格外不同寻常的人身上。
玖初?九乃数之极。是‘终’;初,有本初之意,是‘源’,有意思。
黑色玉石到达极致归于源始,那么便是白,阴阳相生,混沌不绝,避免了‘九’太过极致和尊贵而不容凡尘众生所掌控而产生的反噬。
简单明了的名字,又蕴藏着无数秘密,张逡凌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一个人的名字太过于复杂,知道了,那么便意味着将对方的命运承担起来,也许不需要做什么,但内心却难免有了对方一个小小的位置,多出了一份负担。
而且,玖初玖初,玖初怎么看都是一个名字,独独缺了个姓氏,姓氏对于天生地养的神物、灵物而言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对于人来说,什么都可以缺,甚至可以没有名字,但却无法缺了‘姓’。
姓名姓名,姓在前,名在后,还不能看出来吗?没有姓氏,那么,便是没有归途了。
一生无所皈依,也幸好是修行了,如果是凡人,死后就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飘荡在世间,要么魂飞魄散,要么就心智逐渐被消磨,化为厉鬼,而厉鬼的下场也无非是魂魄散尽罢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张知礼他们赶在傍晚之前抱着一堆不知从哪来的木头和藤条回来了,然后就在屋内将那些木头用藤条围着床粗糙地固定住,做了个大致的框架,从柜子里翻出几条牀单挂在上面,简单的隔离出一个单独的小空间。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对于住在这里的几人来说,无疑不是一个喜讯。
房子没塌,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出没,更没有野兽来犯,洗漱和吃食也不是问题,他们都是知道分寸的人,也没有去不该去的地方,但他们睡下的第一个晚上就突然下起了暴雨,那破败的屋顶无法起到原本该有的遮蔽作用,一晚上所有人都成了落汤鸡,墨九作为几人中最小的人,不可避免地着凉了。
尽管有修为撑着,但孩子终究还是脆弱的,一个成年的练气一层修真者完全可以横扫几个至十几个凡人武林高手,而一个处于孩童期的修真者,在无法释放法术的时候,连一个同样年纪,但是常年练武的孩子都比不过,当然,这种东西并非绝对,只是大部分qíngkuang下的结果。
而孩童期,除非天赋异凛,不然只能在八岁左右进入练气期,以防伤害到还很脆弱的经脉,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当然,那些生而就在修真界的孩子要好上许多,毕竟身体已经熟悉了灵气,只是在年幼时依旧不能轻易释放具有攻击性的法术。攻击性的法术会导致体内灵力运转趋向于激烈,不复以往的温和。对于未长成的孩子而言极为考验肉体的承受度。
而想要达到百病不侵,那至少也得在练气四层后。从未出生就开始本能修炼的玖初至今也只堪堪到练气三层罢了,如今的修为,只能让他不容易生病,并且在生病之后比常人好的更快。
于是,墨九一脸淡漠无波地轻声打着喷嚏,站在院子中央děngdai着接他们的人过来。
灵渊到达时,粗略打量了一下几个孩子,在墨九身上多停留了一下,然后轻轻挥袖。几个人先感觉一阵失重,然后就只能看到两旁的景色飞快地向后飞掠,长时间看下去令人头晕恶心,索性都闭上眼不去看,只等到达了再睁开眼,也因此他们没有去关注zìjǐ脚下那片稀薄的云雾。
约莫盏茶的功夫,灵渊停了下来,冲几个守护阵法的弟子点了点头,弟子会意。在阵法上操作了几下后示意完毕,灵渊露出一个友好和善的微笑,带着几人上了阵法,眨眼间景色就从草木葱葱变成了巍峨大气。确切的说,已经不是大气,而是宏伟庞大了。
他们站在这里。就像一只蚂蚁站在数十米长宽的地方,巨大的落差带来的是一种连神魂都不由颤栗起来的压迫感和震撼。
玖初抿紧了唇。他自然看到过不少壮观景色,但要说有哪个门派是这样的。除了一些上古遗迹,他却从来没有见过真实而鲜活地存在于眼前的。
碧霞宗偏向于大气、精致,近乎于秀美、华丽与自然舒心,gēnju不同的地方,建筑风格与景色也有所不同,藏书楼的内敛和历经无数光阴,深入骨髓的神秘古朴,宛如一圈一圈泛黄的光晕,静静伫立在时空交汇处。
各大主殿威严肃穆,同样也伴随着空荡荡的清寂,主殿并不如何高大,但是让人由衷感到惊叹,从内而外地感受到那份磅礴大气,魂魄为之震荡。
弟子们的住所往往是精致优雅的,细节处又透着自然的原始气息,也有像他一样选择住在山体之内的,那样的住所都是随着主人的喜好而改变风格。
当然,如果说用材的珍贵碧霞宗是稳压一头了,那些栽种在道路两旁的灵花灵草曾一度让他这个毒修不想迈动步伐,那些在仙界也属于珍贵行列的仙葩在这里却如此随意地被分布在整个门派的大大小小无数角落。
连道路也是用仙晶或类似于仙晶的材料铺就,更何况是那些建筑,用材无一不珍贵罕至,不过待得久了,也就没什么新奇的了,再珍贵的东西,这么看也是会麻木的,反而不如现在这样的景象来的具有震慑力,不得不说,碧霞宗让其他门派、家族和各大势力忌惮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是一个长数千米的广场,巨大整齐的灰青色岩石整齐地铺在地面,上面绘有复杂的纹路,却因为主体太过于庞大使得原本应该很繁复的花纹变得格外大气。
而这些花纹自然也不是简单的看着好看而已,它们每一个都是一个小小的阵法,成千上万块巨石再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组成了一个无比庞大的阵法,守护着这个门派的主殿,在遇到危险时,这里也是整个门派最后的防御线。
从上空向下看去,广场就像一朵砰,整体富有奇异华贵的美感,只是如果是玖初看了,只会觉得这是一种历经万劫的沧桑肃穆的美。
灵渊带着他们在广场上停留了片刻,一些不曾见过的孩子也陆陆续续跟着领队的师兄、师姐们缓缓到达,这一路数过去,竟然有近千人。那些小则七八岁,大则十几岁的孩子看到这个庞大的广场脸上无一不是错愣震撼,然后就是不停兴奋地偷偷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大部分动作都很小,只有寥寥几十个人明目张胆地表达着zìjǐ的激动,不时发出惊呼声,领队的那些师兄和师姐面对这样的人则是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大约是人来齐了,灵渊开始动身往广场前面的上千阶台阶走去,大部分孩子看到这个动作都变了脸色。张帆几人都不免有些腿软,推了推一旁冷着一张脸的张逡凌。颤声问道:“不是要走上去吧?”语气满怀‘快来否定他,这不是真的’的期冀。
张逡凌懒得跟张帆说话。这几天他也看清了身边几人的本性,张帆就是一个有原则有点墨水的无赖,要是给他赖上了,想要再甩脱就难了,不止如此,他能把死的说成活得,白的说成黑的,那歪理能让一个学富五车,善于争辩的人都无话可说。但也必须承认,那些‘歪理’有时候确实挺有道理的。
当然,如果张逡凌去过21世纪就会明白一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改一改,变成就变成了‘无赖不可怕,就怕无赖有文化又有原则’。
面对这样的人,打?还不至于;骂?最后内伤的只有zìjǐ。于是,不理你、顺着你、比你更厉害总行了吧?这是几人观察玖初和张帆相处后得出的结论,而玖初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张帆祸害的人。相反,张帆反倒被玖初说得无言以对许多次,令人大感惊奇。
张石憨憨厚厚的,看上去迟钝得有点傻。可某些方面他却敏锐得可怕,如果因此而小觑了张石,必定会吃大亏。这不能说张石扮猪吃老虎,相反张石是真的淳朴。但淳朴不等于不聪明,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对于什么人可以接触,什么可以靠近,什么人要远离张石比其他人感觉更明确,颇类似于那种野兽的直觉。
张知礼有些像他爹,但没有那么酸腐,为人颇为骄傲,跟他爹是村里唯一的秀才这一点有着分不开的关系,但到了这里,面对这样的境况多少受到了挫折,整个人都有些沮丧,是一个嘴硬心软,爱面子的人,心思比起其他人都复杂了许多,这样的人若是一个不好便容易想岔、钻牛角尖,到时候就只能zìjǐ害了zìjǐ。
张凤花由于是几人中唯一的女孩子,所以大家对其多有照顾,就算在家中也是最小的女孩子,性格上有些小任性,也有女孩子的诸多性情,心思较为细腻,自尊心颇强,有时候会逞强着不容zìjǐ说不行,也因此对于承诺过的事情极为看重,做不到便会产生一种自我厌恶的情绪,也是一个需要看牢的人。
像张知礼和张凤花这样的人,走上修行之路也不知是好是坏,但事已成定局,无法逆转,其余四人只好多帮衬一下,但也要注意不要让两人养成惰性,觉得众人这么做这是理所当然的、zìjǐ是需要被照顾的等错觉。
而玖初虽然最小,只有八岁,但张逡凌却看不懂他,看不懂,不是看不穿,也不是看不透,而是不懂,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不懂这个人有什么意思,不懂……同样是一句话,其他人说和他说给张逡凌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甚至其中所包含的意思、意义也不一样。
他最开始说张凤花幼稚时,何尝不是存着试探的心理呢?但显然他没有用对方法,以至于被更深的秘密给包裹住,进退两难。
他想要去探索那个名字下的秘密,又不敢去深入探索,那个名字仿佛就像是一头噬人的怪兽,只等那些按耐不住内心好奇的人接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将之吞下!
脸色不变地点了点头,张逡凌没有暴露出一丝zìjǐ的所思所想,而张帆也没有发现他身边的人在短短的一瞬间就想了这么多,他在听到张逡凌的答案后顿时哭丧着一张脸,抱着侥幸的心理期待地望向队伍前方的灵渊。
灵渊失笑,出声anwèi道:“这是每个弟子入门时必须经历的测试,当年师兄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其实只要守住本心,专注于脚下,想要过去也不难,累是累了些,但对自身是极有haochu的。”
张帆脸色灰败,他才不会相信灵渊的话……但,现在的qíngkuang,他也只能去相信灵渊师兄没有说错吧?这想要当仙人果然没有那么容易……不,是怎么就那么难呢!
“如果走不完会怎么样?”张帆很想知道这一个问题,其他人也一下竖起耳朵用心倾听。
“走不完也是没有关系的,只是最好是走完,或是尽全力争取多走上去一步。”看到几人有些不解的眼神。灵渊解释道:“走的越高,届时在门内的地位和待遇也会越高。登天梯会自动记录各弟子的位置,每个人走到哪了一清二楚。”
“九千阶登天梯不强制全部走完。走完两千阶以下包含两千阶是灰色腰牌,两千阶以上,四千阶以下包括四千阶为蓝色腰牌,以此类推,六千阶及以下是紫色腰牌,八千阶及以下是银白腰牌,而一旦走完了整个登天梯,那就是金色腰牌,师门将倾尽全力去培养这些人。可以说,获得银白腰牌和金色腰牌的人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而其中又以金色腰牌为最。”
“登天梯登天梯,就是这个意思。多少血汗辛劳,那么便有多少收获,想要拥有优渥安稳的修行环境,至少也要得到紫色腰牌才可以。门派内,灰色腰牌的弟子等同于杂役,而蓝色腰牌则是外门弟子。紫色腰牌是正式弟子,银白腰牌是内门弟子,金色腰牌,至少也等同于真传弟子。”
几人听到这番话。心中纷纷一凛,张帆也收起了嬉闹和懒散,变得严肃起来。不严肃也不行,这是决定将来的一刻。若是因此而得了个灰牌、蓝牌的,那就欲哭无泪了。什么杂役、外门的,一听便知道不是什么好去处,也不敢去奢求什么金牌银牌,好歹也要混个紫色的才好他日归家见爹娘啊。
“灵渊师兄当年走到了哪里?”张凤花好奇地问道,她没有在灵渊身上看到什么腰牌,因此看不出对方是什么身份。
“当年我只爬到了八千四百二十阶便再难寸进了,至今多有遗憾。”灵渊回想到zìjǐ在登天梯上的经历,笑容柔和了许多,当年那种累得连呼吸都是负担的感觉,真的很深刻也很怀念呢……
其他几人瞪大了眼,八千……八千四百二十?这,这还是人么……还遗憾。
张逡凌都觉得脸有些僵硬了,他暗自对比了一下zìjǐ,有些黯然地发现他就算上了八千,也走不到灵渊的高度。
灵渊看到几人那副震惊、不可置信的样子开心地笑了起来,霎时间似有无尽春风吹过,繁花遍野。
用一种近乎于长辈对待尚不懂事的晚辈般慈和的语气对几人说道:“当初,是真的累得觉得死也是一种奢侈呢,而现在回想起来,却不免遗憾zìjǐ不能走完这登天梯。不知道,登天梯顶端的风景是不是比起他处有所不同?但,zìjǐ也明白,zìjǐ也只能走到那里了,人事尽罢,便心安矣。”
“当年有许多人便是因为抱着玩闹的态度,十分力出六七分,不曾狠下心去拼上一拼,至今后悔不已以至于修为停滞,心魔丛生;亦有许多人不满足于此,总是想着当初可以更好,执念深种,看不开,走火入魔不过时日问题。师兄也曾是这其中一员,但幸而走了出来,不然后果至今不敢深想,所以,师兄的唯一能告诫的便是尽力即可。”
“世事难全,知足常乐,知晓zìjǐ已无保留地拼搏过,那么,就算将来回想起来有所遗憾,却也并无后悔。况且,人生难得几次倾力而为,自当珍惜,走上了修行之路,更多的是不争不显不看不闻,为求淡泊清静,如此,这样的经历弥足珍贵。”
所有人都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直入云端的登天梯,他们也被灵渊的话勾起了向往和好奇——登天梯的顶端,究竟是什么moyang的呢?
一步登天,难如登天……玖初心中带上一抹拭不去的怅惘,他不敢妄下定论能不能走完,也不会不知天高地厚地认为zìjǐ会超过灵渊。
单单是灵渊这份心境,就要让无数人望而生叹,他们能碰到灵渊,何尝不是一个不小的机缘?换作其他人未必会同他们说这些,何况今日有了交集,他日双方都无法做到不闻不问,比起其他人,终归是多了一份情谊在,而以灵渊的身份,几乎可以看到这份情谊的珍贵,完全可以让他们少走许多歪路,多上许多方便,若是能就这样持续下去,绝对是修行途中百利而无一害的助力。
试问八千四百二十阶登天梯,放眼仙界又有多少人能尚在稚龄之时走完?而那些人无一不是天之骄子,个个都是惊才绝艳,照耀一方的存在。
这里,究竟是哪里?
自从来到仙界后,他的一生就像是一只在海中飘摇不定的小舟,看不清去路,看不见归途,不知如何自处,唯一知道明白的,让他有切实之感的只有脚下的路,所以,他只能不停地走,也许他在倒退,也许他在前进,谁知道呢?没有方向,能看到的只有他到达这里后走过的路,至于曾经过往,早已经被隔绝在遥不可及的地方,无法触摸,不可追逐。
他只能保证zìjǐ没有往曾经走过的地方绕回,只能知道,无论如何,他都没有迷失。
所以,他能够淡然,能够参与进去,感受其中的悲欢离合,能够……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这yīqiē的yīqiē都会展现在他的眼前,所有疑问都会迎刃而解,他能够褪去所有的束缚,褪去那一身华衣,褪去天地神物的身份……
他可以继续熬制zìjǐ钟爱的毒药,他可以依旧像从前那样邪妄肆意,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不晓人情,可以看着一盒一盒美丽的胭脂带着属于它们的故事在手中成型,然后被它们命定的主人带走,不久后,坊市间将会多出一段新的传闻,或骇人听闻,或感人至深……最终,让时间将这些东西都一一重新雕琢,静静等着下一个人将其翻阅,为其中那份美丽而由衷感到惊叹与折服。
一七零
ps:写番外的感觉没了,所以先发正文。看完美世界最新章节,去眼快杠杠的。
这个月接下去目测是没有更新了>_<>
浑厚古朴的钟声在广场响起,阵阵微风拂过,灵气伴随着钟声翻涌起来。一片嘈杂声中,一阶阶白玉台阶从上往下一直延伸到了众人前方五丈远的位置停止。
美玉无瑕,雪白温润,如若上等羊脂,清早纤柔的阳光投射在上面,映衬着周围的景象更显巍峨飘渺,不似人间。
短暂的静寂后,是更大的议论声,墨九黝黑无神的眼睛无目的地看向前方,周围张知礼几人的声音变得格外遥远,沉默的反应和张逡凌如出一辙。
混乱不过持续了片刻,一个中年修士不知何时站在了白玉阶前,目光扫过之处,每个人心头都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蓦地一沉,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须臾间,广场上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所有人都注视着前方那个并不高大,在白玉阶梯下甚至显得有些渺小的身影,无声等待。
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中年人冷肃的神情缓和了些,也不知对方是如何做到的,脚下微动,人就已经出现在白玉阶的另一边,这下整个白玉阶梯都完整地显露在了众人眼前。
“登天梯九千阶,内设有幻阵无数,用于斩去凡尘,明悟自我。”和主人一样冷漠严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轻,亦不重,没有丝毫感情在其中,“心志坚定者可一路畅通无阻,直抵终点;心志不坚者。为己所困,难进寸步,唯有勘破自我方可继续前行”
“九千阶登天梯。两千阶及以下者灰色腰牌;两千阶以上,四千阶及以下者。蓝色腰牌……通过九千阶登天梯者……”声音到这里停顿了下来,众人昂首以盼,有些心急想知道接下去的内容。
中年修士的目光再度滑过在场每个人的脸上,气氛一下沉凝起来,见此,也不再多做停留,冷声道:“通过九千阶登天梯者,金色腰牌。门内资源尽为其所设,竭尽全力,培之成材!”原本还称得上平淡的目光到这里瞬间锐利起来,被那视线扫过的人无一不觉得周身如刺针芒,心跳加快,本能想要躲避起来。
“吾于登天梯顶等候尔等到来……”刹那间,周围涌出无数白雾,眼前景象一晃,再定眼,白玉台阶就在一步之遥的距离内闪烁着莹润的光华。
玖初振作精神。没有迟疑地将神识谨慎收回,眼前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内,他对此并没有丝毫不适应。原本这样黑暗无光的世界,才是他应该看到的,而不是那繁花似锦的俊秀山河。
试探性地踏上了第一阶阶梯,什么也没有发生;紧接着踏上第二阶,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第三阶、第四阶……一直到三千阶也依然如此,难以想象的风平浪静。
他此时已经有些喘气,三千阶阶梯这么走上去,就算没有幻境考验,也是需要不小的体力。他能感受到随着越走越高。从脚下的白玉阶梯内传来几缕微弱灵气在体内游离,细微地改善着自己的体质。可以认为是洗筋伐髓,但那灵气确实太少了。只差一点点就会溃散。
如此程度的洗筋伐髓效果如何不多说,随着越走越高,量的积累可以达成质的改变,还真是多少辛劳,多少收获。
而随着他开始喘气的同时,内心也传来了充满诱惑的声音。
“停下来吧,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这一路不停歇地走了三千多阶,已经领先他人许多……”
“休息一下,没事的,其他人怕是还在幻境中苦苦挣扎呢……”
“只一下,很快的,稍稍喘口气就好了……”
“休息一下吧……”
他对此充耳不闻,丹田处的灵力有序地在体内运转着,联合从脚下传入体内的薄弱灵气。更有效地改善着筋肉骨骼,将一些废气与杂质化为汗水流出体外,就这样一路上到了五千阶。
喉咙处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口中一片干燥,整个人却像是浸在水中一样*的,脚下的步子已经有些软绵,速度比起一开始慢了一半有余,但呼吸和节奏并没有乱,他依旧在以最小的气力换取最大的行动能力。
最开始的诱惑之声已经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诡异的静寂,他能听到他变得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鞋子与玉阶接触时发出的声音,如果再细微听下去,他还可以听到汗水涌出、滴落的声音……
但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没有风声,没有其他生灵存在的声音,只有他,只有他本身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耳边。
双脚已经酸疼得麻木了,在这种万籁俱寂,天地似乎已经被吞噬的环境下,人不免变得急躁起来,四面八方都传来一种无形的紧促感,仿佛在死静的深处正守候着无数张悄然大开的贪婪巨口,只等下一秒失神就会掉落其中。
玖初默不作声地往前走,对那种分秒内就会被吞噬的威胁如若未觉,脚下白玉阶梯传递过来的,随时都会破碎的信息也无法让他有一秒的杂念。
六千阶……他在心中默数,他脑中已不复初时那样清明,过度的运动让它胀痛起来,有些昏沉,嗓子更是要爆炸一般疼得厉害,呼吸声像在拉破风箱一样。
不能停……汗水流进眼中,带来一阵刺疼,但他不能去擦拭,只这一个动作,就会打破处于极致中的平衡,耗费不必要的体力导致接下来已经岌岌可危的稳定与节奏被打乱,届时距离倒下不过几步时间而已……而一旦倒下,他将再也无力前进。
七千阶……
眼前已经出现了幻觉,许多模糊却又清晰的身影在眼前一一闪过,最后,停留在一张优雅温润,斯文至极,带着点点慵懒的脸上,原本不知不觉快要停止前进的脚一颤,然后以一种不容阻挡的气势再度迈开。
不能停……不可以停……
时至如今,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停止的东西和理由了……
一瞬间,他分不清他是在入门测试中还是在自己的道途中,他只知道,要一直走,一直走下去,直到终点……
但,为什么要一直走?
他迷茫了,脑中浑浑噩噩的,始终无法找到答案,只愣怔地望着黑暗中的那人。
七千五百阶……
他,停止过……很多东西,已经释然,但,并不代表遗忘。
唯一一次停止,花费了多少年呢?如果,没有人回来拉扯他,他是不是就这样会一直停留下去,直到被时光抛却?
他,不能停……从再次启程开始,从那次活下来开始,从选择之初开始,他,就没有理由去停止。
两道眼熟的身影站在中年修士身后三步的距离随时等待召唤,不是带玖初几人进入修真界的长青和长春又是谁。
而中年修士身旁的还有两个人,一人鹤发长须,眉目间一股威严之气扑面而来;一人身材精瘦,刀削般的俊颜透着不近人情的冷酷。
前者头戴玉冠,宽袍广袖,飘渺庄重,臂弯间是一把古朴华美的拂尘;后者长发披落,着玄色衣衫,袖口用同色的带子捆绑,利落稳健,又带着几丝不羁。
“此子,便是你等所说的未明之人吧。”鹤发长须的道人一甩拂尘,看着领先他人许多,一脸疲惫,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孩童,双目中精芒闪烁。
长青和长春恭敬应是。
“其双目不能视,虽说身无修为,但周身灵气萦绕,极富灵动,便是许多练气弟子也不及,我与师弟怀疑其中有所蹊跷。”
“看他一路神情举止确实有令人赞叹惊艳之处,再结合其岁数,此番更是不易,但若要说有什么不妥,却是有些牵强了,至多,只能说过于早慧。”光和,也就是鹤发长须的道人摸着长须,缓声道。
两人闻言,不由面露羞惭之色,头不禁低了下去。
“你二人自可不必如此,不说你等是为师门考虑,单此番谨慎无论如何也值得嘉奖。”光和眼神柔和了些,紧接着道:“此子虽有不凡,但之于师门并无危害,万可不必如此戒备。”
说完,看向另外两人,开口问道:“你们认为如何?”
“魔性。”光玄环胸而立,玄色的贴身衣衫衬得其身姿愈加修长挺拔。
剩下的中年修士光严点头,表示附议。
光和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笑着又是一甩拂尘:“魔性吗?”
不等二人反应,继续说道:“修道之人,看破红尘者不少,但若真要说谁能完全放下七情六欲,却是没有。求道本身便是一种执念,有执念便有心魔,有心魔则心不稳,易入歧途。”
“道心坚定者心魔避退,然,换而言之可不是修道者本身执念深种,难顾其他?”
“修道之人本身,便是最大的心魔……魔性,反而是修道之路上并不可少之物,此人成就,怕是要高出你我。”
“魔性这把双刃剑,若是走岔了,伤人伤己更甚于其他。”光严对此不予苟同,皱着眉望向下方举步维艰的孩童,他不明白,分明已经是极限了,为何还能继续前行,而登天梯也不知为何没有将其传送出去。他本身对魔性并没有太多了解,但今日一看,却未免觉得太过可怕……若是一直如此,自然是修道之路的不二利器,但,中途走岔了呢?
他,不敢想象。。.。
一七二
Ps:第二个3000.一天九千字,好累,眼睛要瞎了,火辣辣的
光和依然是挥出一道灵气,没一会儿,那人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衫发凌乱,但也能看出来是个女孩,年纪在这一批人中,应该是偏大了。
对方和玖初体力上的耗尽,另一人浑身是伤不同,灵气缓解了她身体上的疲劳,却无法缓解其神魂上的倦惫。
也许是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所以眼中才会透着一种近乎于沧桑与心死的平淡。
而在她起来后下一秒,玉色光华化为一片光雨,落在石阶上,好似真的雨一样,落下的位置上泛起点点涟漪。
光雨不停歇地落下,大大小小的涟漪在上面荡漾开来,美不胜收。浓郁的灵气从中倾泻而出,化为数量不等的上千缕,没入测试的孩童们的体内。
玖初也收到了一缕可观的灵气,将体内因为保持着双目能视而已经消耗的差不多的灵力补上,多余出来的则融入了血肉骨骼之中。
他发现,他得到的那缕灵气比身边二人的更多。
在所有人都收到灵气后,光雨停了下来,没了雨幕的遮掩,他们和下方的人的视线相距着数百级石阶相撞在了一起。
除了玖初以外,另外两人身形都不免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在下一秒,他们就迅速回过神来,紧绷着身体将那一步重新迈了回去,缓慢,艰难。却坚定。
站定。抿紧了唇角。两人神情漠然地俯视着下方羡慕、嫉妒、沉默、后悔、崇拜的人群。
感受到那些停留在zìjǐ身上,其中掺杂了无数情绪的目光,他们身躯微微颤抖着,脸色苍白,神经几欲崩溃,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但哪怕如此,他们也依然不曾后退,就这样轻抬着下巴。倔强的脸上,是不可言述的骄傲。
玖初感受到两人的状态,再仔细感应了一下投注在zìjǐ身上的视线,小幅度地勾了勾唇。
对于骄傲的人,他一向是欣赏的。
光和三人对此冷眼旁观,在看到三人的反应后,满意一笑,轻轻一挥袖。
三人只觉身体失重,眼前一花,待定眼。已经身处大殿之内。
大殿内部通体浅青色,用无数青白色的火焰照明。墙壁上绘有青蓝色的复杂图案,看上去宏伟而幽静。
此时,大殿内正坐着几个人,而带他们来的光和三人就在其中。
石阶下方。
张凤花他们看到上方的六人忽然消失不见,顿时一惊。
“弟弟不见了!”
灵渊见她神情慌乱,出声安抚道:“无碍,这是被长老带走了,不会有事的,相反,还有许多haochu。”
“真的吗?”张凤花眼中忧色稍褪,但还是不放心地问道:“弟弟不喜欢说话,会不会得罪那些仙人?”
灵渊有些失笑地摇了摇头:“你们已经入门,以后称呼长老即可。”顿了顿,继而道:“长老们自然不会为此生气,我观师弟并不是不知进退的人,大可放心。”
张凤花细想了一下,发现正是这个道理后点了点头,算是安心了,原本被担忧压下的欢喜这时也涌了上来。
“弟弟走完登天梯了!”
那副骄傲惊喜的样子,好似走完了登天梯的是zìjǐ一般,脸颊更是因为激动而泛起了一片潮红。
张石挠了挠后脑勺,憨笑着点头,道:“是啊,没想到弟弟还那么小就这么厉害了!”
那闪闪发亮的,崇拜的眼神令张知礼和张帆一顿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是人家的弟弟,可不是你的弟弟。”张知礼轻哼了一声,尽管是这么说,但他zìjǐ的脸上却全然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这次可是给我们争脸了,上千个人,只出了三个人,其中一个位子就给我们占了,哈哈!”
灵渊含笑点了点头,望着石阶上方,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但很快就变成了释然,丹田内灵力涌动,竟是有了突破。
张石也不在意张知礼说他的话,心知张知礼的性子,只将那话要么略过,要么换成zìjǐ爱听的。
张帆却不放过,一伸手,揽住张知礼的肩膀往zìjǐ的方向一带,笑骂道:“你这小子,小凤花的弟弟可不就是我们的弟弟?你也别不好意思承认,看你这样子,还说人家石头呢!”说到这里,咂了咂嘴,一脸意外地道:“平时没看出来,我们这里反而是年龄最小的小玖最厉害,最开始我还以为他到个三四千就已经是极限了,结果居然给我走完了!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
那夸张的神情,让张凤花几人有种手痒的chongdong,就连灵渊都不免挂上了几根黑线,张逡凌扶额,只当没看到。
众人内心都不免吐槽道:没看出来?那平时怎么不见你去小玖面前耍宝?这里谁没被你祸害过你倒是说说,也就只有小玖一人了吧!
没有委屈zìjǐ,张凤花危险地眯了眯眼,毫不犹豫地伸出手——
“啊!!!小凤花!不,不对,小姑奶奶,我错了!”
张帆一声惨嚎,捂着腰部一下跳的老远,眼中水光迷离,完全是身体出自本能地流泪了,挡也挡不住。
张知礼脸色变了几变,最迟钝的张石在听到这声惨叫后都抖了抖身子,张逡凌从扶额的姿势变成了默默地仰望天空,灵渊笑容僵硬了一下——他们瞬间觉得,手痒的chongdong已经完全转化成了对张帆的深深同情,但心中另一种不停升起,压也压不下去的莫名满足感是什么?绝对是错觉!
不少人神色复杂地看着嬉闹的几人,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而也有许多人也跟张帆几人一样,或围坐在一起说着什么,或嬉笑玩闹着,完全是年少不知愁的无忧无虑。
灵渊等几十个领队师兄这时也不去打扰,轻笑着看着身边活力十足的孩童,他们中大部分人都只有10岁,最大的也不超过12岁,最小的年仅七岁,许多都还在父母膝下承欢,尽享疼宠。
但过不了几日,他们都将被分成多个等阶,踏上那一视同仁的修道之路,从此,天真也好,chongdong也好,就算是热情,也要斟酌着去付出,去拥有……
玖初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那似金非金,似玉非玉,既有美玉的手感和莹润通透,又带着金石特有的冰冷光泽,材质介乎于两者之间的金色腰牌。
略显宽大的屋子因为主人无声无息的沉默更显得空旷了,带着久未有人居住的清寂之气。
腰牌不过孩童巴掌大,一面雕刻着连绵不绝的山脉,山脉深处的天空中,隐隐有数座浮岛的身影,另一面则是归元宗三个大字,丝丝缕缕的联系从上面传来。
半晌,他收回腰牌,往屋子后方走去。
金色腰牌的弟子可以获得一处独立带小院的屋子,位置自选。
他选择的是一处位于偏僻清静之处,被竹林怀抱的小楼,灵气充裕还附带着一条瀑布和一个温泉。
而另外两人则是选择坐落在花海内与悬崖边的房屋,同样灵气充裕,比他这里还犹有过之,但是并没有瀑布也没有温泉。
将满是脏污的衣服脱下,整个人滑入泉水之内,手不自觉地抚摸着眼睛,良久,叹了口气,迅速清洗好,穿上和灵渊样式一模一样,只是缩小了许多的衣服。
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张逡凌他们现在应该在忙碌,决定先熟悉一下四周的环境,来日好安排灵植的种植位置,如果还有剩下的时间,就用来修炼或者考虑一下将来的路要怎么走。
如玖初所想,张逡凌这边可谓是鸡飞狗跳。
各颜色腰牌的弟子被区分开来。
作为几人中最早被传送出去的,张凤花走到了三千八百多阶,张知礼是四千六百阶整。
剩下三人中张石是五千八百六十七,张帆是六千零十四,张逡凌走的最远,成绩令前来处理各项事宜的执事侧目打量了一会儿,才接着安排,为八千二百七十七阶。
几人中,张石和张知礼是紫色腰牌,张帆和张逡凌是银白腰牌,只有张凤花一人落单了。
此刻,张凤花正恋恋不舍地别过四人,口中不住叮嘱道:“我走了,如果见到弟弟,一定记得告诉他我去了叠翠峰。”
张凤花此刻颇有些后悔,她已经知道了蓝色腰牌的弟子在另一个山峰叠翠峰上,并且无事不能进入紫色腰牌及以上的弟子们所在的山峰,就像灵渊所说的那样,蓝色腰牌的是外门弟子,不得随意进入内门。
“小凤花,你安心走吧,我们会去常常看你的,也会记得告诉小玖他你去了叠翠峰。”张帆看着张凤花,无奈极了,不是没有离别的伤感,只是这也经不住对方再三重复念叨这句话啊,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遍了……不过经过广场上的事,此时他可不敢再掳虎须,对于当时那直刺心脏的痛楚,他仍旧jìyì犹新!
就像现在,他们大部分人都已经麻木了,只děngdai着目送小凤花离开。
一七一
Ps:11月每日更新9000字、
由于离开太久,忘记了剧情,所以12月玉九打算停更修文,温习一下剧情,不然无法顺利写下去,所以12月的更新放在了11月。
至于剩下的3000字,则是补偿以前的断更吧。一直说了补偿,但一直没有补偿,如今想开了,各位亲们请监督这坑货作者吧……
坑货作者表示,求活人,求浮出水面。
八千阶。
早已不复清醒的思维,幻像也不再出现,眼前只剩下那一阶阶莹润雪白的玉阶,像是惑人心神的魔物,不住引人为它耗尽精力。
八千五百阶。
脑中清晰地闪过一个数字,玖初冷静地又踏上了一阶白玉阶,离终点又近了一步。
快了,快要到了。心底隐约有一个声音这样说道。玖初抿唇,他不明白什么意思,但直觉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陷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万事万物都历历在目,却都犹如逝水,过而无痕,只留下点点清凉在心中。
九千……
“咚!”
一道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光和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将在议论中的几人惊醒。
光严惊讶地望着前方不远处的人,面上还带着匆匆从中回过神,尚来不及隐去的忧色。
“……”
气氛一阵沉默,几人你望我一眼,我看你一下。交流了一下眼神后。光和率先收敛了自身的惊诧。抬手挥出一道纯净的灵气。
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碾碎了又重新组合,疲累中挟带着直指神魂的痛楚,思维像是凝固了,整个人只静静趴在地上,无力地垂着眼,看着眼前的黑暗,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
这种连呼吸都是负担的感觉……
混混沌沌中,玖初只觉一缕清凉从身上传来。顿时,犹如久旱逢甘霖,干涸的丹田内涌出无数灵气,滋润着涩涩发疼的经脉,滋养着酸疼无力的血肉,将那些由于过负荷运动带来的拉伤和撕裂缓缓治愈。
眨了眨眼,玖初从天地之初的混沌状态中清醒过来,脑中飞速运转,一下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多谢仙人。”
还带着稚气的声音,却掩盖不住里面的那一份淡漠。玖初蓄力了一会儿。自觉差不多后,一骨碌起身。朝着感知中的方向行礼道谢。
光和几人并没有隐藏自身的气息,相反,为了照顾到眼前之人,还稍稍释放出了一丝波动,现见到玖初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
“不必多礼,既然已经入门,日后唤我长老即可。测试还未结束,你便在此多等片刻吧。”说话的仍旧是光和。
闻言,玖初也不再多话,安静地站在原地,暗中却悄悄地用神识结合着体内微弱的灵气涌入眼中。
一个复杂玄奥的图案在漆黑一片的眼底闪过,像是夜空中的一颗流星,还未看清楚模样就已消逝不见。同时,玖初眼前一下亮了起来,周围的景色无一丝遗漏地跃然入眼。
他正站在一座无比巍峨庞大的大殿前房,再前面是同广场一般材质的灰青色岩石堆砌而成的阶梯。
阶梯很宽,约莫三百多米,近四百米。
不似登天梯的美丽精致,呈现的是另一种历经岁月洗礼后的美感,沧桑有之,大气有之,更多的是那份不拘小节的粗犷,如同那庞大的广场一样。
而就在这经历了无数时光的灰青色石阶上,正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玉色光华。光华内,无数跟他年岁一般大的人在不停往上走来,但都被拘束在了一定范围内。
也有很多人滞留在原地,表情悲喜交加,似哭似笑,全然一副痴狂神态。
而令墨九侧目的,是寥寥十几个一身狼狈的人。
登天梯上,每个人都狼狈无比,就连他自己也是衣冠不整,邋遢脏乱的样子。如果只是这样,自然不会让他注意到,只是不知那十几人是遇上了什么,身上的衣服布满了被利器划破的裂口,其中隐隐有血色浸出,让人不得不去注意。
就这一会儿工夫,那十几人中就有几个化为一道白光消失不见。玖初心知这是被送了出去。这和大多数宗门一样,一旦测试内有人承受不住,便会在瞬间将之传送出去。
其实,那些人未必看不开眼前的幻象,但大多宗门的测试都属于平和一系,一旦察觉到危险就会收手,不同于碧霞宗等几个门派的适者生存一类。
说来,他能这么轻易进入碧霞宗,也是机缘所在,其中固然有他身份的原因,但更多的却是几大门派联合招收弟子的缘故。
换了别的任何时候,都绝不会像他当初那样轻易地入门,怕是要历经挫折艰辛,与人几番争夺才行。
这时,一个浑身是血,衣衫褴褛,只勉强起到遮掩作用的人出现在距离玖初不过几步远的位子上,只看背影分不清是男是女,血气在空气中蔓延,不过几瞬,整个场地内都染上了淡淡的血腥气。
玖初动了动鼻子,暗自略带满意地点了点头。
身为天地神物,什么都好,就是本身厌恶污秽这一点不好,除却一些本身特殊的,几乎所有天地神物都对鲜血、怨气、煞气等物敬谢不敏,他们本身都有祛邪的作用,所以并不是害怕,只是厌恶,这和一只苍蝇在身上爬来爬去是一个道理。同理,他们轻易不会去沾染那些东西,如果沾染多了,自身就会受到侵蚀和污染。
毒修,是需要用到许多东西的,比如一些妖兽的血液,比如一些煞气。
短短呼吸间。他脑中就闪过无数内容。而这时。光和同上一次一样,抬手挥出一道灵气给那人,只见其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并且这道灵气还在不断改善着对方的体质,排挤出许多杂质,混合着血液倒看不太清晰,只是鼻端那一股酸臭味却难以忽略。
玖初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在下方阶梯上。
登天梯九千阶。而这灰青色石阶却远远没有九千阶那么多,大部分人都在那玉色光罩内原地踏步,活动范围不过数十米,身处困境,一番痴笑喜怒尽被那几个高高在上之人收入眼底而不自知。
“……不知道,登天梯顶端的风景是不是比起他处有所不同……”
灵渊的话犹在耳边回荡,玖初抿了抿唇。
确实不同,犹如身处山峰之巅,看着下面渺小如蝼蚁的人沉浸在各自的幻境之中,无端可笑。却笑不出来,只有一种莫名的悲凉和感慨回绕于心中。
所以。世人想要修道;所以,他想要修道……想要跳出这轮回,哪怕,代价是曲高和寡,永世孤寂。
他看到张凤花双眼明亮地看着一片空气,不知看到了什么,满脸欢愉与满足,而边上,则是一个数字——三千六百二十一;
他看到张石一脸汗水,浑身的衣服都已经湿透,凭空做攀爬状,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前进着,边上的数字是——四千九百九十八;
张知礼则一脸愤愤之色,似乎在与人争辩,代表着他的进度的数字卡在‘四千五百七十三’上迟迟不动;
张帆相比几人都好了许多,一直保持着一种均衡的速度,边上的数字也在不断翻新。
最后,玖初的目光停留在了张逡凌身上。
无数剑气在张逡凌周身肆虐着,凡是触碰到灰青色石阶的都瞬间消散在空中,但下一秒却又有更多的剑气又出现。
剑气让他周围十几米内形成了一个空白地带,整个人好似被隔离在了那一方空间。
显然,不只是他注意到了张逡凌的不同,光和几人也发现了那个地方的不同寻常。
“看来,是激发了剑道之体了。”光和手摸白须,目光悠远,光严和光玄两人见他这副样子,都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长青和长春低垂着眼,谨慎安静地候在一旁,虽然察觉到了动静,但并不清楚具体如何。
“长青,你同长春一起,下去帮忙安排那些弟子吧。”
光和没有在意两位师弟的动作,淡淡吩咐道。
长青和长春自然没有不遵从,施展身法消失在玖初的视线中。
这时,他察觉到另一个和他一样走完了登天梯的人站了起来,同时,光和的声音再度响起。
“测试尚未结束,你安心在此休养。”
那人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大半,再听到这个声音,瞬间明白过来,同玖初一样道谢后就沉默地看着下方。
玖初敏锐地察觉到,对方陷入了一种近似于他先前一样的状态中,气息隐有波动,显然是明悟到了什么。
能登上九千阶登天梯的,没有庸人。
此时,登天梯的人已经去了大半,只留下两三百人还在上面,张凤花、张知礼都已经不在其中,应该是没有勘破幻境,最终被登天梯送了出去。
张石和张帆已经上了五千五百阶,其中又以张帆为首,已经到了第五千八百阶,距离六千阶不过咫尺之遥,而这段距离同时也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跨过,就是另一片天地。
张逡凌周身的剑气已经消失,似乎那剑气对本身的负荷极大,此时他面色如金箔,脚步虚浮,不复先前稳健。
尽管如此,他也遥遥领先大部分人,已经踏上了第八千阶,距离走完登天梯更近了一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阶梯上的人从数百缩减为数十,张石与张帆在前不久就被传送了出去,张逡凌也已然是到达了极限,他们分别是——
张石:五千八百六十七;
张帆:六千零十四;
张逡凌:八千二百七十七。
就像张逡凌最先预计的那样,他没有超过灵渊的八千四百二十的成绩。
就在这最后数十人锐减到几人时,玖初身侧又是一道身影落下。
一七三
Ps:第三个三千字,今日更新没有了
没一会儿,就已经分清了各人要去的地方,一个中年女子走上前来,领蓝色腰牌弟子的弟子们上了传送阵。
“记得一定要跟弟弟说啊!”
张凤花挥舞着手,身影消失在传送时的光芒中,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
“呼……总算是走了。”张帆扯了扯脏兮兮的衣服,摸了把根本不存在的汗。
“小凤花也是,外门弟子不能随意进入内门,难不成还能限制我们不去她那不成?这一点都想不明白,白白可怜了我的耳朵。”
“张小妹在时你怎么不这么说?”张知礼鄙视地看了张帆一眼,发现自己身上不比对方干净多少后顿时皱起了眉——他分明记得,每天他都洗的很干净,就算流了许多汗,也不应该这么脏啊。
“说得轻巧,你们不一样也没说。”张帆不乐意了,白了几人一眼:“光会说我,那时候换你们,你们敢说?”
一个比一个会装傻,被拧的人是他又不是他们,至于吗?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要靠他。张帆内心不屑地轻哼。
“再不走,就晚了。”
这时,张逡凌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张知礼见他望着自己,扭头一看,发现张石正咧着一口白牙,在后方冲自己笑得一脸灿烂。
而张石前面,则是领着紫色腰牌弟子前往云翠峰的执事。此时,那执事跟张石一样看着自己,还附赠着数百双眼睛。尽管对方神色间温和一片。没有丝毫不耐。但张知礼还是在内心哀叫了一声。火烧屁股似的跑进了队伍中。
“你说,那小子会不会恨死我们了?”张帆捅了捅边上站的笔直得不能再笔直的张逡凌,坏笑着。
张逡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张帆敢保证,他绝对从那双眼睛中读到了“你很无聊?”的信息!
一连走了三波人,此时四周就只剩下了百多个和他们一样是银白色腰牌的弟子,没一会儿。他们也乘着传送阵离开了广场,进入了游翠峰。
在传送前得知目的地名字的张帆在传送光芒亮起时还犹自在感慨这名字不吉利——游翠峰,到此一游吗?
口胡,他可是要留下来修仙的人啊!
玖初满意地巡视完自己的领地,温泉那里可以种植性喜温暖的灵植,瀑布水潭那边可以种植水生灵植,还有一些没有太多的要求的灵植则可以种植在院子中。
当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并不至于让他这么满意。真正令他满意的是在温泉不远处的瀑布后,他发现了一个连着地下熔岩和地火的山洞。
山洞在屋子东面的山壁上。被瀑布遮住了,就连传递出来的灼热之气都被瀑布本身的清凉所掩盖。
进入洞中。里面充满了水汽,湿润阴凉,各种各样的石钟乳悬挂其上,滴答滴答地滴着水。如果继续深入,就能发现隐约有硫磺的味道传来,温度也逐渐上升。
许多毒性猛烈诡秘的毒药,都生长在极致的环境中,炎热和严寒就是这些极致环境中最常见的,少见的比如充斥着杀伐之气的古战场,血液汇聚而成的血池,无数尸骨堆积形成的死气……
一般来说,修士能够布置出来的只有严寒和炎热这两个环境,次之就是血池。前世,他就有一个血池,是用无数修士和妖兽的鲜血弄出来的。
现在知道自己这里有了极热的环境,那么他就可以用阵法布置出另一个极寒之地,只要阵法内的灵石充足,就可以一直运转下去。
不过,这对于现在的他还只是一个奢想,不说那数目庞大的灵石,只绘制阵法所需要的材料就价格不菲。
算了算,还剩下点时间,他回了屋,坐在窗台上,闭着眼靠着窗框,任由阳光照耀在脸上,带来融融暖意。
既然决定要走毒修的路,那么首先要确定的是方向。
毒药千奇百怪,但是毒修本身携带的剧毒却是有偏向的,现在的问题是,选择针对神魂的毒还是针对肉*身的毒?
他上一世,走的是偏向于针对肉身的毒,靠近他的人无不肉身被腐蚀,经脉丹田尽毁,可谓是霸道之极。
对于神魂的毒,他倒是知道不少,但走这一条路的毒修却太少了,寥寥几个也大多成就不高,数百年后便化为黄土一捧。
神魂,比之肉*体玄奥太多,修士可以利用许多秘法来更换身体,却无法更换神魂,就算可以改变神魂的气息波动,也无法改变其本质。本质一旦改变,那么也不再是原本的那个人了。
神魂上的毒,没有一些针对肉*身的毒那么明显,往往爆发力不强,既无法侵蚀对方的经脉丹田让对方失去战力,也无法损毁对方的身体。但这种毒一旦沾上却犹如跗骨之蛆,不清除,那么生生世世都会伴着你,夺舍也好,甚至是转世也无法摆脱,可以说恶毒之极。
太阳开始往西倾斜,他睁开眼,眸光闪了闪,翻身落在屋子内,下楼出了院子。
“仙师打算去哪?”
刚走出不远,从正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联合刚才的话,他猜想是分派给他的侍者到了。
和许多门派不同,归元宗不会分派给弟子们侍者,哪怕那个弟子再出色,也需要前往勿闲殿雇佣。
如今这个人是宗门考虑到他的特殊情况后分配过来照顾他平日内的衣食起居的,也兼职带路。
尽管他本身其实并不需要,但这并不能实说,所以只能等到他进入练气期后有了灵识再说。
“测试后的那些弟子都安排在哪里?”
“回仙师,灰色腰牌弟子安排在留翠峰,蓝色腰牌弟子在叠翠峰,紫色腰牌弟子在云翠峰,银白腰牌弟子在游翠峰,金色腰牌的弟子,也就是您所在的地方是永翠峰。仙师是要去哪里?”
玖初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开口道:“劳烦你先带我去叠翠峰吧。”
“冒犯了。”
话未落,手就被另一只大了许多的手牵住。
玖初眼皮跳了跳,没有反抗,任其带着他走。
自从来到这里后,每每从传送阵上下来,他都有一种幸福感——没有来自神魂深处的晕眩,也没有思维和肉身似乎要分离的感觉,正常平静的不可思议。
在除了永翠峰和游翠峰以外,其他几座山峰都是男女分开居住,一个大院内有许多小院,一个小院内同时住着数个人这样。
在通报过后,玖初静静站在女院的大门外,等待着张凤花出来,他能察觉到不时有几个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大多为路过的人,没一会儿那目光就移开了。
不过片刻,张凤花兴冲冲地冲了出来,在两人快要撞到时匆匆一个急刹车,也不喘口气,直接拉着玖初问东问西,似乎不过分开了这段时间,他就少了一块肉。
两人说了大约有半个时辰的话,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当然,恋恋不舍的是张凤花,一旁的侍者表示,他伺候的那位小仙师从头到尾神色变化的幅度都近乎为零……
告别了张凤花,又去见过张知礼、张石和张帆、张逡凌,巧的是,在游翠峰出来的路上碰上了灵渊,两人相互打了个招呼,简单地交谈了几句,而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又撞上了灵寒。
短暂地和对方接触后,他就提出了告辞,灵渊礼貌地挽留后就此分别。
走在路上,金红色的云霞已经布满了天际,壮观华美的样子惹得不少人驻足观赏。
白日里清澈秀美的风景此时蒙上了一层黄昏的轻纱,仿佛泛黄的古画,又像是只存在于梦境中的景色。
侍者牵着玖初,安然宁静地行走在永翠峰的小路上,两旁是许多观赏用的灵花灵草,其中还掺着一些低阶,易养活的灵植,不知是弟子们种的,还是师门种的。
“仙师,到了。”侍者将他送到院门时,停了下来。
玖初拿出令牌,解开院子上的禁制走了进去,月时紧跟在身后,待两人进去后,禁制又再次开启。
“你便在二楼随意挑选一间房间吧,我住在三楼,除却三餐,无事不要来打扰我。”
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你自行随意即可,院子自带温泉,你可将温泉水引入屋内,用来沐浴。”
然后又要了月时的身份铭牌,跟自己的金色腰牌对接后,对方也有了自由进出这里的权利,不用每次都需要找他来开启或关闭禁制。
这些东西都有在入门后发放的门派须知中写到,其间也不用耗费灵力,而门派详解又被长老以特殊的手法将内容传入了那块腰牌之中,只需要将腰牌贴在额间就能得知内容,所以也不怕月时察觉到什么。
“一会儿小人会将晚膳送来,仙师可有什么想吃的?”
“我并不挑食。”玖初摇了摇头,表示随便,侍者见此,将他送到了三楼房门前后便退了下去。
关上门,玖初将脑海中尚未完成的计划进行完善,中途月时送饭过来,吃完后他坐在床上盘膝修炼,而在月时眼中,则是他已经睡下。
一七四
第二天,他被月时叫了起来,穿衣洗漱,吃完早饭后又被带到了那个巨大的广场。
入门的第二天是取道号的时候,归元宗内,练气弟子大多是灵字辈,筑基期为玄字辈,金丹期是光字辈,元婴期便是紫字辈,至于传说中的化神阶段大能,由于个个修为深厚,寿数恒久,横跨了数个字辈存在至今,具体是什么字辈只能看才能找到。
但弟子间多有谣传,化神期长老们大多都是天字辈。
最先被授予封号的,自然是金色腰牌的弟子。他们这一辈,正好轮到了‘归’字。
“你名唤玖初,九九归一,九九归原,九九为终末,亦为初始。如此,赐道号‘归一’,喻意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行至道末,悟得归一;大道三千,殊途同归。谐音,‘皈依’。”
归元宗宗主紫元真人的话让双膝跪地,低垂着头的玖初瞳孔一缩,反射性想要抬头去看身前那人此刻的神情,却;立刻理智地阻止了这个冲动。
很快,他们三人的道号已经取号,三人中唯一的女孩道号是归素,另一人是归辰。
他和归素、归辰站在一旁观看这个称得上宏大的场面。从每个不同的道号中,他们似乎可以看到那人本身的性格、过去乃至于未来,也可以发现宗门对于那人的期望。
但玖初在旁观、有所领悟的同时,越发觉得在为他取道号时,紫元真人的不同寻常。
他仔细观察过。轮到归素和归辰时并没有那种别有所指。意味深长的感觉。周围的人仿佛也没有察觉到紫元真人那一瞬间的违和感,他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其他。
几千人,从东曦既驾一直到夕阳如丹,再到满天星斗熠熠生辉,许多人已是瞌瞌欲睡,眼中充满了水光,只想回屋大睡一场。
张凤花他们都已经有了各自的道号。分别是归芷、归湛、归实、归衡和归藏。
玖初换了个姿势站着,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眼神飘渺,没有一个确切的着落点。
五六个时辰站下来不是开玩笑的,哪怕有修为在身,也无法阻止他的腿脚已经酸麻僵硬的事实,更是早在三个时辰前,他就已经撤走了眼部的法术,以减少灵力消耗,支撑他渡过接下来更长的时间。
归素和归辰看到玖初的动作。也想要按摩一下酸疼的腰部,或者动一动身子。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但在看到一脸肃穆,至今都没有变换过姿势的宗主后,顿时停歇了这个心思,朝玖初投过去一个羡慕的眼神后,转而期望有什么人可以来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或者快一点结束这堪比酷刑的折磨。
拯救他们的人没有等到,结束的时间也没有加快,在大部分人已经支撑不住就地睡下后,最后一个人的道号终于赐完了,也象征着今天的事情已经结束,可以回去睡觉了。
尚还勉强保持着清醒的小猫三只这下是真的清醒了过来,活像饿了好几天的狼,眼睛都冒出了莹莹绿光,纷纷施展十八般武艺叫醒身边的同伴,相互搀扶着回到各自的住处。
至于为什么搀扶……从清晨第一缕光开始,一直到深夜,站了那么久,并且午膳和晚膳都没有吃,整个身体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了,既饿又累,想吃东西,更想睡觉,手脚疲软无力,若是不相互搀扶,只怕半路就要倒下。
玖初在结束后就有月时牵着回了自己的小院,示意月时不必忙碌晚膳后,打起精神盘膝入定起来。
点点灵气被吸纳进丹田之内,还有许多则是散在了血肉骨骼之中。
消耗一空的灵力补充了回来,玖初指挥着这股灵力在经脉中流转几个大周天后重新回到了丹田之中。
看着壮大了一丝的灵力,他满意地退出修炼状态,睡了起来。
明天就是宗门指点门下弟子们进行修炼的时候,他决定在当天便引气入体成功,进入练气期。
这样做虽然打眼了些,但终归利多于弊,真要计较起来,也只能说明他的天赋相比其他人更好而已。
而他也已经确认,这一世走专攻神魂的路。
他从前便对走这条路的毒修们极为感兴趣,何况如今身处归元宗,也没有什么元婴大能为师,他无法像从前一样一修炼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一个人占着一座山峰,过着与世隔绝的清修日子。
第三日,宗门下发了他们的储物袋,里面放着他们这个月的弟子份例。
收好储物袋,他和归素、归辰二人端坐在蒲团上,静静聆听着上方金丹期执事讲述着道法,道法之后,则是讲解门派的基础功法纳气诀,并且不时出手指点他们如何吸纳天地间的灵气,如何将灵气储存进丹田等等。
玖初掐准时机,将自身的气息放了出来,控制着其波动,形成一个引气入体的假象。
而在他成功进入练气期,成为真正的修士的第二天,归素和归辰也先后跟上了他的步伐,这让他对于自己的决定感到明智的同时,也在惊讶于对方的天赋。
殊不知,另一边的归素和归辰并不如他所想的那么轻松。
对于玖初,他们的感情极为复杂,既佩服对方如此年纪便能和他们一样走完登天梯,平时也是一派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漠风范,又不免切实地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压力。
登天梯,对方是第一个走完的。
在入门第二天赐道号进行到后面时,众弟子昏昏欲睡,就连他们自己都忍受不住打起了瞌睡,肢体酸麻无力,却碍于宗主的威严不敢有所动作,只有他就这么站着,时而自然地换个姿势,从头一直清醒到结束。
第三日,师门派人前来讲道,他在当时便引气入体,而他们却只抓住了一个尾巴。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不过短短几天,那种挫败感就已经是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品尝过的。有这么一座山压在前头,他们硬是在第二天顶着内心的压力进入了练气期。
他们在前来授课的执事眼中看到了满意和惊喜,但其中苦涩也只有他们自己能够品尝、明白。
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故事,皆不是什么普通的孩子,这一路走来,心灰意冷过,也心痛仇恨过,眼中的世界几经变化,他们的观念和性格也不停重塑着,唯一没有改变的,只有那份已经成了一种偏执的骄傲,那是他们留给自己最后的余地,也是他们留给自己的墓地。
谁也不喜欢自己上面总是压着一个人。世人会因为两者之间差距太大而直接选择放弃追逐,但他们却不可以,他们的骄傲不允许他们有这种丧气的想法。他们可以坦然自己比不过对方,却永远都不能放弃追赶、超越对方。
这,就是被世人称为天才们的骄傲。没有人是全才,对方实力强横,那么我便机关算尽,穷尽天地变化;对方修炼有成,我便精通杂学,藉此通天。
没有无法超越,只有愿不愿,敢不敢。
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不要被对方抛开太远,然后围魏救赵,努力在另一条路上胜过对方。
玖初不知道他们的有苦难诉,在看到对方紧追在自己身后,不曾有丝毫松懈时,他不由挑起了眉,在关照着张凤花几人的同时自身的修为也没有落下,是一次比一次高,每次见面几乎都有新的进步,以至于到后来,他看到归素和归辰那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都直接选择了无视——实在是太熟悉太习惯了。
张凤花几人每月都有来自玖初的接济,再加上自己本身的每月弟子份例,修为上升速度虽然不是飞快,但也绝对不慢,好歹位于一流之列。
而在归元宗的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眨眼间就到了三年后。
月时在他炼气三层时就被门派召回,他在事后用木头做了个粗糙的傀儡,画了几个简单的阵法使之能够动起来,用来照顾院子内的灵药们。这样的傀儡虽然做不了什么精细的活,比如给灵药除虫,但浇浇水,拔拔草是没有问题的,只要记得每月换上一颗灵石即可,让他省了不少心。
三年的时间,他的修为已经上了练气七层大圆满,神识已经可以遍布方圆千米,他对于自身修为的隐藏早已逐渐撤去,和他同为金色腰牌弟子的归素和归辰也已经是练气六层,距离炼气七层不过一步之遥,引得他一阵侧目。
别人也许不清楚,当他自己却明白他三年来虽然不至于一刻不停地修炼,但也不是可以轻易被赶上的,更何况,他领先了他们炼气三层的修为,尽管这修为放在练气后期并不能算什么,但也可以看出那两人的努力。
这让玖初总有种奇妙的感觉,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他被人仰望过,被人追杀过,但并没有以他为目标进行追逐的。
一七六
Ps:第二个三千……
一个人自娱自乐好辛苦QaQ小妖精们,不要潜水了
归元宗身为这方世界顶尖的门派,门派大比自然马虎不得。
二十八个巨大擂台飘在半空中,按照二十八星宿的方位进行排列,擂台与擂台之间都相互联系在一起,上面的防御措施不说练气和筑基期弟子,金丹期修士也能尽情在里面斗个痛快。只要不是一下将二十八个擂台的防御都破坏,便不用担心里面的战斗会波及到外面。
地上则竖起了二十八面巨大的镜子,这面镜子无疑是用来观看擂台战的。
玖初对看着他的脸或惊艳或痴迷的一干弟子视而不见,从执事手中领取了玉牌后,朝一旁已经长成窈窕少女的张凤花开口道:“第一轮是混战,用来淘汰那些实力微薄的弟子。记得在开始后先找一个人少的地方,不要挤在人群中,以免被波及。如若不敌,无需想太多,直接捏碎手中的玉牌出去即可,尽管玉牌可以在察觉到无法抵御的攻击时自动将人送出去,但难免有意外,具体还要靠自己把握。”
张凤花眨了眨眼,从那份绝美中醒过来,半晌,露出了一个明丽的笑容。
“小玖还是像从前一样,喜欢把一切都叮嘱好,真好。”
玖初看着如今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艳丽非常的张凤花,默然——
不知不觉中,张凤花对他的称呼就已经从弟弟变成了小玖。那双曾经清澈见底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揭不去的轻纱。
她依然还像从前那样热情、活泼。带着一点任性和泼辣。但很多事情却已经在当事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悄然改变。
张逡凌变了,张知礼变了,张帆变了,张石也变了,包括归辰、归素、灵渊、灵寒四人,大家都在无声无息地改变,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在他无法照顾到的地方。
张凤花的资质本就一般。又没有足够的毅力与坚持,渐渐被他们几人拉开、抛下。也许,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那段时间里,以往充满活力的眼睛在望着他们时总是带着哀伤和一些玖初看不懂的情绪。
五年,当初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他只差一步便能进入练气大圆满,然后筑基,但张凤花经过两年却只上了炼气五层,就算是五层大圆满。两者相差的也依然太多了。
冥冥中,距离已经拉开。千山万水横卧在两者之间,难以跨越。
神哪怕有着一颗体贴苍生的心,他也依旧是神,不是苍生。
所以……不是天才们孤傲,他们得到这样的天赋时,就已经注定失去,注定站在寒山之巅,孤立无援。
而也许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些许对他们的疏远与嫉羡,对方其实早有所觉。
可以说,他就是那个‘天才’,张凤花就是普普通通的人。
张凤花自然为了拉近他们相互间的距离而努力过,但很多事情便是如此现实,现实到,人与人、心与心之间的距离都在因此逐渐拉远。
何况,他就真的没有变吗?
只是变得不明显而已。
那么长久的岁月洗淘下来,他早就已经过了迅速蜕变的时间了。
所以在张凤花他们眼中,他一直没有变,除了长大了,修为高了,待人处事还是和以前一样。
改变,耗费的心力太多,他只会在改变不会变成负担的前提下改变,并且,哪怕是改变,也只是在自己原先的那条线上多上几个起伏罢了。他更愿意用改变所耗费的时间与精力去想新的毒药配方。
“小玖,你怎么了?叫你也没反应,在想些什么?”
这时,张凤花担忧的声音传来,将他从那些纷乱的想法中召回。
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什么,让对方不用担心。
“不过在想门派大比的事,一下子想远了,抱歉。”
“这就好,我还担心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张凤花放下心来,再度绽开笑容,这时,她眼角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踮起脚,挥着手示意对方到这里来。
张逡凌脚步一顿,改变了方向朝玖初两人走来。
点头无声打了个招呼,他双手抱剑,沉默地站在一侧,四周众弟子的讨论声一下放轻了许多,许多更是直接远离了这里。
“……”玖初,这种似曾相识的场景……
张凤花没觉得不对劲,也许更有可能的是已经习惯了,直接拉着人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也不介意人家从头到尾都无动无衷,只她自己在唱独角戏,颇有种自娱自乐的感觉,说到兴起处更是双手在空中比划起来。
他们并没有看到张知礼和张帆两人,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眼望去人头攒动,要在其中找出自己要找的那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时间一到,广场上道道白光亮起,有玉牌的弟子都被传送进了擂台之中。
玖初迅速扫了一眼周围,见没有熟人后手中法剑光芒一闪,在大部分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条火龙就已经呼啸着卷起了十几人飞出了擂台,那十几人在离开擂台的一刹那就化为白光消失,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大家见到这个情况都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掐诀的掐诀,念咒的念咒,纷纷挥舞着法器朝身边的人打去,并且一路打一路往熟悉的人或者相对安全的地方靠去。
踢开不知谁控制着刺过来的法剑,凝冰术在空中聚成一面冰盾挡住了从左边飞来的数个火球,一个后空翻,在落地前将身后伺机偷袭的人踹了出去,一直扣留在手上没有释放出去的落木萧萧此时也脱手而出,化为一阵青绿色的大风,风中还有无数边缘锋利的树叶,许多人都被这个法术吹飞了出去,在落地之前变成一束白光离开。
不只是他这里,擂台上其他地方都有白光闪过,痛呼怒吼声此起彼伏,水龙火凤飞舞盘旋,兵戈相交时发出的声音奏出一段厮杀的乐章。
玖初又是一个火舞流星,霎时漫天的火球如流星一样坠落,砸在地上爆裂开来,造成第二次攻击。
无数被人都被殃及,不时有叫骂声传来,对于那些叫骂的人,他的回复是又一个大范围的攻击法术霜落。
原本火舞流星带来的灼热瞬间变成了零下十几度,并且温度还在持续下降,空中下起了雪,地上的冰迅速顺着踩在上面的人脚往腿部蔓延上去,来不及脱身的都化作了一道白光消失在原地。
“靠,是谁总是在放大范围攻击法术?”
“大伙儿都把那个人找出来送出去!”
“他大爷的,幸好老子躲得快,不然就被送出去了!是那个混蛋放的火舞流星和霜落?”
众人在相互攻击的同时都分出神戒备着周围会不会再次落下一个大范围攻击法术,每次出招时都不免暗自保留了三分去势,随时都准备好迅速跳离原地,躲开来自未知敌人的攻击。
玖初在两个法术出手后就悄悄隐匿进了人群之中,由于他释放法术时在自己身上施加了简单的敛息之术,所以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个施法的人是谁。
而他也借此机会,再一个法术在人群中炸开,无数花瓣绿叶纷飞,大片的白光刺得人眼睛生疼,这一下算是彻底惹恼了原本就已经因为被接二连三地偷袭而弄得颇为烦躁的众人,那些人干脆也不再缩手缩脚了,手中法剑上各色灵光吞吐不定,许多原本不曾用的大范围法术纷纷使了出来。
巨大的冰雹从天而降,诡异的是随着冰雹落下来的还有火雨,这两个法术还没发挥出各自的威力就已经在空中相互消融、吞噬,让施放法术的双方暗恨不已,在心中怒斥对方没脑子,然后咬紧了牙挥着法剑将临近身前的攻击挡住。
场面之混乱,让大家都红了眼,各种法术都没有停下来过,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清出去再说。
而这样做的下场就是许多修为不够的人灵力耗尽,只能在一旁干瞪着眼,什么也做不了。
自觉一点的,自己碾碎了玉牌离开了,也有抱着侥幸心思想要浑水摸鱼的,都被另外的人送了出去。
玖初估算着剩下的人数,法剑再度挥出一道水流,隔开了亲自提着法剑上前,欲要攻击的修士,再是一块巨石砸在对方身上,如愿地看到白光亮起,转身投入了下一场厮杀之中。
五个。
不知是谁释放的的冰锥密密麻麻地从四面八方射来,身上的温度随着这些冰锥的出现被一并带走。玖初不慌不忙地用灵力弄数个火盾将自己牢牢护住,同时手中木系法术蓄而待发,在冰锥融化成水的瞬间,法术落地,大量的藤蔓疯狂生长,眨眼间就长到了腰部粗细,挡住了余下冰锥的同时抽飞位于附近的两个倒霉修士。
还有三个。
眯了眯眼,快速打了个手诀,那张牙舞爪,宛如章鱼触须的粗壮藤蔓开始不停膨胀起来,聪明点的修士在看到这个场景后纷纷脸色一变,给自己套上了好几层盾,躲得远远的。
一七七
Ps:第三个三千……
少恭boss的那首听得玉九好感伤,九千字一直到21点多才写完……各位亲们早点睡,晚安。
——11月1日
还有些人茫然地看着正在交手的敌人忽然收手不说,还一副惊慌的样子,死命往自己身上堆砌着防御盾,眨眼间就跑出了老远,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可惜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想明白了,一声巨大的轰响后,藤蔓炸了开来,绿色的的汁液下雨一样落在人的身上,巨大的冲击力将没有反应过来的人炸成了白光,离得远的虽然没有和那些人一样直接被淘汰,但那些防御盾也纷纷破碎,受到余波的冲击,各自吐了一口血。
结束。
玖初散去了手中以防万一的备用法术,露出一个浅淡得看不出来的笑容。
其实哪还用备用法术呢?这只不过是用来威慑那些被他的法术震伤的修士,防止他们在第一时间联合起来将自己送出去的。
虽说每个擂台留下五十人进入下一轮比赛,但此时擂台上的人数已不足五十,最后还需要根据化为白光的先后顺序来进行补充。
由于最后的攻击太明显了,玖初想隐藏也隐藏不了,此时他正一脸淡定地迎着他人愤愤的目光走下了擂台,在扫视了一圈人群,没有找到张凤花几人后直接放弃了寻找,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传音符。
看着传音符从手中飞离,他走到了指定的区域盘膝坐下。恢复起消耗的灵力来。
在安静之余。周围的对话声不断传入耳中:
“那时大家刚进擂台。还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是谁放了条火龙,我刚进去就被送了出来,连对方影儿都没瞧见。”火龙?莫不是他放的那条?
“原来你也是被那条火龙送出来的啊!我也是!那人反应也太快了,我脑子还在晕乎着呢,人就已经出手攻击了!”这人的声音闷闷的,可以听出人心中也是极为郁闷。
这里大部分人都是他所在的那个擂台上的修士,所以不时可以听见有人谈论那条火龙。实在是那条火龙太亮眼了,大家在传送进擂台时都在因为眼前场景一下变得陌生,忙着适应而没及时反应过来,就这条突兀的火龙卷起了十几个人飞了出去,对他们的冲击力可想而知。
玖初并不以为意,他这是占了他们修行时日尚短,又一直是在门内安稳修炼,少有打斗经历的便宜。何况当时擂台上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对方都在观察环境,而不是像他一样不管不顾地出手就是攻击。不然凭他那条对着人群中央放的火龙,只会卷走十几个人?
“你们被火龙卷走也就罢了。开打后擂台上有个疯子,一个火舞流星不够还下了个霜落,许多人撑过了火舞流星,却被霜落送了出去,我就是这么出去的!”
“你还好些,我那时正在跟人对打,没注意周围,直接被火舞流星砸了个正着,可恨我出去了,和我对打的那人却没出去!你说两个人一起被送出去也就罢了,可我等到结束也没看见人出来,真气死我了!”
“也不知道是谁攻击起来那么不要命,发这些法术,就不怕惹众怒吗?”
人家还真不怕。此为众人的心声,上面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结果连对方的毛都没找到一根,谁放的都不知道,就算怒了,也只能找其他的人出气,抱着也许对方就是那个施放火舞流星和霜落的人的心思将对方送出去。
“你们谁也别说,要说倒霉都没我倒霉。我原本已经坚持到最后了,结果被藤蔓一个自爆炸了出去!原本我还在纳闷跟我打的那人怎么突然收手,一下跑出大老远不说,还拼命往自己身上堆防御盾,结果还没等我追过去,就已经被送出去了!我还举着法器没反应过来。”说完,似乎觉得还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内心的悲愤之情,再度纠结道:“那藤蔓怎么那么巧就在我身后呢?当时场上法术太多,灵气波动乱七八糟的,压根没发现自己身后有什么不对劲的,等到发现时人都已经出来了!”
“那个自爆我在下面也看到了,心里还在想那人怎么就那么狠呢?虽然看着是藤蔓自爆,但那藤蔓不过是法术凝聚出来的实体,等于是直接引爆了自己的法术,难道他就不怕灵力逆行,经脉受损,走火入魔吗?”
“诺,就是那人,不说经脉受损走火入魔,人家连灵力逆行都没有一点,现在正在回复呢。”一人指了指在休息区域内的玖初,“这年头,一个大男人怎么就长了这么张脸,比人家女的都好看。”说完,颇为可惜地看着那张宜男宜女,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缺的脸。
实在是太浪费了!
玖初见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无视被吓了一跳的人,往清静的地方走去。
“你小子,胆子可真大,你没瞧见周围一些人就算对那张脸喜欢的紧,但也只敢就这么看着吗?只有你说了出来!”一旁的人恨铁不成钢地训斥着先前说话的人,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先前那句话揉成团塞对方嘴里。
那人委屈地看着身旁的人,他又没说什么,只是夸了对方长得好,难道这也错了?他也没说错啊,对方确实长得比女的还好看,他见过那么多师姐师妹,就没一个能比过对方的。
一旁的人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不明白,不禁叹了口气,解释道:“你知道当初走完登天梯,拿到了金色腰牌的归辰师兄和归素师姐吧?”见到他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因为对方出现的次数实在太少了,所以大家也就慢慢记不清了,都以为拿到金色腰牌的只有归辰师兄和归素师姐两人,殊不知当初一共有三人走完了登天梯。并且那长年神龙见首,以至于后面被人遗忘的第三人是第一个走完的,归辰师兄和归素师姐跟那人比起来都要往后靠,更绝的是那人比归素师姐和归辰师兄小了两岁!你想想那时候他才多大?如今五年过去了,归素师姐和归辰师兄都已经上了练气八层,人家指不定到了什么程度。”
十岁走完登天梯也就罢了,八岁走完,这不是妖孽是什么?
看到对方因为自己的话而一脸菜色的样子,他接而安慰道:“人家什么身份,自然不会跟我们这些人计较,你也不用一脸天塌了的表情,下次注意着点就好了。看这几年人连面都没露几次就能明白对方是那种一心都扑在修炼上,其余事一概不理的潜修之人,只要你没想不开当着人的面去招惹人家,人家也没那时间来理会你。”
“这哪敢再去招惹啊,躲都来不及呢……真想不开了,什么死法不好,也犯不着凑上去让人杀。”那人连连摇头,一脸庆幸和纳闷——
他看着就那么傻缺吗,就算真想不开了,他不会自我了断?好歹还能有个全尸!
如果边上的人可以听到他的心神,一定会拍拍对方的肩膀:兄弟,你确实挺傻的。
“你们还漏了说,人家不单单是第一个上登天梯的,还是第一个引气入体成功,进入练气期的,听说还是讲课的师叔们刚讲完就立刻成功了!”
“可不同于我们是由筑基期师叔们教导的,人家虽然没有师尊,但讲课的都是金丹期的真人!”一人指出了前面之人话中的漏洞,同时对自己的话引发的动静表示满意。
“可金丹期的真人们不应该都忙着闭关修炼吗?怎么会有时间教导练气弟子?”
“所以,这就是我们同那些天才们的不同了:我们是朽木,他们是璞玉,宗门能随便找个师傅把绝世好玉给人家雕刻吗?”
“其实,师叔们的讲道也很好啊。除了修为,师叔们不比金丹期的真人差什么,还更详尽易懂。上次不是有金丹期的真人来讲课吗,下面大部分人都直接睡着了,没睡着的也听得云里雾里的,要真把平日里讲课的师叔们换成真人,大家怕是得自学成才了。”
“说的也是,我们……”
玖初撤回神识,揉了揉太阳穴,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普通弟子总有那么多与修行、游历无关话题可以说,也不知这些话的重点在哪里,对提升修为和宽阔眼界的作用又在哪……
也许,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随意给找了个理由,他不再纠结这个没结果的问题,接住飞过来的传音符,得知张凤花和张逡凌两人进了一个擂台,此时已经顺利通过第一轮。
回复让她跟着张逡凌,不用来找他后,又详细说了一下第二轮的流程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眨眼的时间,第二轮已经开始,手中玉牌射出一道乳白色的光将人包裹其中,眼前的场景再度变换。
第二轮的比赛并不在擂台上,而是在隶属于归元宗的万里山林之中。
一千四百个人被投入进深山之中,直到最后淘汰得只剩下二百八十人第二轮才算是结束。
一七八
Ps:每日九千字好销魂%&__&
妖兽、同门、不认识的草木灵药都是让他们失败的原因,来自各方各面的威胁让他们时时刻刻都紧绷着神经,随时都可以进入到战斗中去。
玖初也不例外,门派大比不能用毒,等于折了他一半的战力,他在进入的瞬间就施展敛息之术遁入了高大茂密的树林中。
奔跑着,玖初察觉到西方传来一阵灵力波动,看来已经有人碰到了一起,并且爆发了战斗。
忽然,他停了下来,冷漠地看向左前方的一棵大树,视线仿佛穿透了繁茂的枝叶,将树冠内被隐藏的东西一览无遗。
“你说,对方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树冠中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人正蹲在一根枝干上,周身的气息与大树融为一体,双唇不断开合,却听不到有声音传出,显然是用的传音入密。
“先别急着下去,静观其变再说,也许对方根本没有发现,只是一时察觉到了不对,想诈我们。”在先前那人的上方还蹲着一个人,此时两者正在使用传音入密交谈着。
“这金牌的弟子就当真跟下面的弟子差那么多?要知道我们平日里靠着这一招打劫了不少人。其中还有几个是银牌弟子。但只有他发现了不对。”最先说话的人自认他们这一招隐息术虽然称不上多高明。但也不是练气期的弟子可以看破的,哪怕对方无论是实力还是修为都位于练气期弟子们的顶端也一样。
要知道,当初他们得到这个法术时着实惊喜了好一阵,平日里靠着它但凡偷袭是无往不利,赚取了不少修炼所用资源。
“嘘,别说话,他过来了,准备好一旦走到了四丈范围内就出手。”另一人结束了对话。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看着下方距离越来越近的人,眼中满是狩猎中的血腥与残忍。
最先说话的那人顺从地安静了下来,不同于跃跃欲试的同伴,他心里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想起归素和归辰的实力,他开始怀疑这次决定是不是错了——
从上千名弟子中脱颖而出的三人,又会弱到哪里去呢?
这样的人,真的能够被他们狩猎吗?
他不知道,却莫名不安。
脚在湿润的土地上走着,偶尔会踩到一两片草叶。却奇异地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忽然,前方的树上跃下了两个身影!
“哧——!”
利器破开空气时发出的尖啸声令人耳膜发疼。树上的两人终于发动了攻击,手中宝器级别的法剑灵光暴涨,朝地面上的目标劈去!
玖初抬起头,脸上表情极为淡然,对这次突袭毫无惊讶与慌乱,好似事先已经知晓一般,眼里带着洞悉,仔细看去,仿佛还能从中读出几丝嘲讽。
右手一翻,一柄法剑带着金色的光芒和正前方袭来的人撞在了一起!
只有法器级别的法剑当场破碎,但上面的金色灵光却化作无数剑刃阻挡了对方的攻势,使之接下来的攻击都悉数成空。
同时,玖初激发了手中的符箓,从右侧突袭的人当头便被凭空出现的水流浇得浑身湿透,在看到对方似要释放冰系法术时迅速退了回去。
攻击不是被挡下就是被击退,偷袭者原先那凌厉的气势顿时消失殆尽。
归余在发现对方一反常态的镇定时就已经知道此次袭击多半是要铩羽而归了。
果然,不过一个照面,他们二人的气势就已经被对方狠狠压下。
“走!”
传音示意同伴撤退,偷袭失败,他们的实力完全是给对方送菜的,对方显然并没有追击的意思,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但对方的想法显然跟他背道而驰,只见他此时一脸战意地望着玖初,对归余的话如若未闻。
“你先走,我今日便要看看金牌弟子到底比我们强在哪里!”
这句话并不是用传音入密说的,所以玖初也听到了,对此,他只微微一挑眉。
“我也不占你便宜,拿出武器,我们正大光明来比斗一场,我倒要看看,你们凭什么就比我们高上一等!”
归余眼见对方战意已决,再无法逆转,眼看战斗一触即发,轻叹了口气,为同伴的不智之举,也为从今日之后他们多半是要分道扬镳了,四年的感情,说断就断,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当真是断情绝义之利器……他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如今结果成了现实,也没有太多惆怅。
对方什么都好,有毅力,也努力,资质不差,机缘虽不是时时有,但也会偶得几个,这个隐息术便是其机缘所得。但是,这一切都比不过对方那颗愤世嫉俗,忿忿不平的心……他得想办法把隐息术的情给归还了。
不愿被牵扯其中,手中土遁符闪过一道内敛的光芒,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几息后出现在了十里外一处小丘上。
对方根本不知道,他与那些金牌弟子不仅仅是资质的差距,更是在心性上就有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游翠峰弟子,剑道之体的张逡凌还不能说明这一点吗?剑道之体,千年难得一见,可对方一样在游翠峰待着,享受的也是银牌弟子的待遇,不曾多,也不曾少。
师门重视的,只是走完登天梯的弟子,而不是重视金色腰牌弟子,金色腰牌,象征意义多过于实际意义,可笑世人往往被眼前景象所迷惑,本末倒置。
“哼!懦夫!”对同伴离开的举动报以一声不屑的冷哼,归平专注地与玖初对峙起来,看到对方古井无波的脸上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认真后眼底闪过一丝羞恼,顿时忘了他刚才所说的‘拿出武器,正大光明来比斗一场’,举起法剑就攻过去!
玖初虽然疑惑于对方的恼怒,他自觉自己没做什么让对方如此生气的事,但手上动作却不慢,徒手捏住刺过来的法剑剑身,无视上面正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灵光,腕部一使力,同时灵力顺着手臂的经脉涌入了法剑之内。
“啊!”
归平一声痛呼,触电般地将手中的法剑甩了出去,下一秒,喉间一股压不住的腥甜涌了上来,张口便是一抹鲜红喷了出来,识海内仿佛有人在拿锤子敲击一样剧烈疼痛着。
同时,玖初伸手接住法剑,将上面属于对方的烙印强行抹除,打上了自己的,试了两下熟悉了手感后看向另一边由于被他强行抹除了打在法宝上的印记,刚吐出一口血,神识受损,此时正一脸苍白的归余,淡淡开口。
“你输了。”
他对于对方没有遵守先前的那番话,突然出手攻击这一点并不在意,对他来说,敌人的任何话都是不可信的,在他眼里,对方的举动无疑是愚蠢的,给予敌人拿出武器的时间,就等于是临近了自己进入坟墓的时间。
更何况,正大光明的比斗一场,是建立在双方对等的情况下。
无论是事先的偷袭还是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都不足以让他答应这一场“正大光明的比斗”。
对方,还没有资格向他提出要求。
“你敢!”归平愤怒不甘地看向背身离去的玖初,龇目欲裂,想要起身追过去,却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如此努力,依然比不过对方,甚至一出手就被对方击败。
底层弟子们几历险境才能得到的资源,那些所谓的天才们却可以轻而易举得到,就连修为也是这样。
他们数年苦修甚至不敌对方修炼几个月,明晃晃的一巴掌打在脸上,疼痛之余也让他们清醒无比,心似乎在那一瞬凉了个彻底,那巨大的差距仿佛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凭什么呢?凭什么他们只能仰望那些天之骄子们的背影?凭什么对方就要比自己高出一头?
天赋,难道就当真如此重要?!重要到他们本身的努力都来得无比可笑!
绝望地看着对方离去前释放的攻击落在身上,火焰的颜色仿佛印刻进了心底,成为挥之不去的阴影……玉牌破碎,人化为一道白光离开。
玖初收起法剑,辨别了一下方向,对归平的情绪变化皆视若未睹,可以说,如果不是对方最后时刻忽然爆出来的负面情绪让他惊了一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过对方。
“诶,左边,左边!哎呀!怎么是右边,左边多好,如果是左边对方就被送出来了!”一个修士盯着二十八面巨大镜子中的一面看的入神,不时传来对上面播放的战斗的评论声,恨不得将对打的双方换成自己。
“靠,练气八层!这小子平时不时炼气六层吗?怎么变成八层了!我原先还在纳闷怎么第一轮没把他刷下来,只当是侥幸,没想到原来是这小子扮猪吃老虎!”一名大汉撸起袖子,一双眼瞪成了铜铃大,而他对面的镜子里,一个相对瘦弱的男子正在和一头练气期大圆满的妖兽激烈地战斗着,一时竟也不落下风。
一七九
Ps:11月3号的第二章3000……
“mD!”这时,一个衣衫完整但神情狼狈的修士伴随着一道白光出现在广场上,周围人见惯不惯没去理会,专心看着镜子里播放的战况——
又是一个被送出来的修士。
而那修士在最初骂了一句粗话后,也加入了观看的行列,一时间看不出对方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去,但巨大的广场上却越发热闹了,人数比先前多了一倍多,每个人都紧张地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大战,完全没有回住处睡觉/修炼的意思——
夜黑风高,可不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间吗?多少震古烁今的战斗都是在这个时间发生的啊!修士几天不睡不碍什么事,但错过了那些精彩的战斗就再难看到了。
“打打打!”众修士摇臂呐喊,哪有平日冷静自持的样子?
“对对对,就是这样!好样的!早这样打,对面的人不就早被送出去了吗?哪还像现在,弄得一身伤。”
这厢热闹着,广场另外几面镜子前却稍显冷清了。
“诶,这是要睡了?”看着镜子上的画面,围观的修士们傻眼了。
玖初坐在一棵百多米高的巨树顶端,望着夜空中那一轮巨大的明月。
也不知是不是该感叹他的运气太好,一路走来,低阶灵药摘了不少,但除了最开始的两个人,他连一只妖兽都没有看到。
战斗现场倒是路过几个。但战斗都已经结束。战斗的双方也早早不知去了哪。只留下个狼藉的现场。
睡觉吧。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并且将呈现在那二十八面镜子上供所有人观看,他就理智地没有修炼。
他的功法自然不会是归元宗的纳气诀,一般人也许看不出来,但也不能保证不会有什么元婴期的大能看出其中蹊跷,他届时又将如何解释为什么自己修炼的不是宗门的纳气诀而是别的功法这一点呢?他可是直接从凡界被带进了修真界,一次山门也没出去过,机缘所得这条路基本封死,所以还是安心睡觉吧。
前半夜还好。后半夜他就醒了过来,望着正在往自己藏身的树木这里移动的战场,他皱了皱眉。
他不知道的是另一边看了他睡了大半夜,此时自己都有些瞌睡的修士们跟打鸡血一样激动了起来,一旁控制着镜子的长老也松了口气。
不同于其他画面不断变化的镜子,这几面镜子上播放的人都是固定的,正是归素、归辰和玖初三人,其他两人暂且不提,就算不曾跟人发生战斗也能碰上几只妖兽,只有玖初一人。除了最开始的一次迅速结尾的战斗外,后面竟然就一直平静了一路。他们就这样看着他采了一路的灵药,最后竟然就直接在树上睡了起来。
在那种所有人都草木皆兵的时候,这样做真的妥当吗?不怕犯众怒吗?
要知道,这一天下来被送出来的弟子可不少啊!
不过盏茶功夫,他就看清了战斗的双方,原本还在好奇是什么人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要知道,法术的光芒在晚上就像指引迷途者的灯塔。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快速结束战斗,然后离开现场,不让人有可乘之机,像这样一边打一边走,全然无顾忌的不是实力强横就是心智有缺。
但在看到归素和归辰两个人时他也就不意外了。
归素还好,尽管不知道曾经是什么性格,但这几年对方一直是平淡如水的性子,鲜少有什么东西能引起她的注意。
归辰则全然是另一条路了,脾气说不上不好,但也绝对与温和无缘——
五年时间,只他知道的大大小小跟其有关的战斗就不下百数,更不用去说那些他不知道的,他一直怀疑对方是不是走错了路,这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战的,当初就应该选择去当剑修而不是法修。
不过,就算是剑修也没有对方过的那么“精彩”,张逡凌虽然常有战斗,但都控制在每年十二场左右,五年下来,也不过六十场,大多时间都用来参悟剑道了。
还没想好下不下去帮忙,归辰的冰冷的声音就已经穿过百多米的距离传入他耳中——
“什么人,下来!”
见对方已经要攻击自己所在的那棵树,他也不再躲藏,体内灵力运转,轻盈地飘落在了两人身边。
“怎么回事?”
看着两人对面的那二十几个人,他想知道这次归辰又做了什么,惹得人家一路穷追不舍,至于为什么不是归素做了什么,他可以断定,对方不是一开始就被拉着战斗就是半路被归辰扯了进来。
“跳梁小丑的妒忌罢了。”归辰一甩长剑,不屑冷笑。
玖初嘴角抽搐了一下,见对面二十多人在听到归辰的话后暴跳如雷的样子,没有多话,拿出上一次战斗得到的战利品冲对方人群中央率先甩出了一道试探用的烈火。
“卑鄙!堂堂金牌弟子居然偷袭,可耻!”一名修士在地上一个打滚躲过火焰的攻击,勃然大怒。
“不用跟他们废话,什么金牌弟子,不过是一群不敢正面迎战的缩头乌龟罢了!今晚就将他们送出去,让门内弟子们看看,所谓天才也不过如此!”
另一名修士掐诀召唤出一股水流扑灭了玖初的火焰,同时口中也不闲着,出声讥讽道。
“也是,待我们将他们三人送出去,看他们日后如何再作出一副高傲看不起人的样子!”
“悠着点,可别划伤了人家女子的脸,不然日后让对方如何见人?大伙儿说的是吧!”
“说的也是,大伙儿都悠着点,给我们的归素师姐留条路日后好嫁人!不过说回来,只那身段,就算脸毁了我也要!”
“你这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平日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念头?”
“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过了今天人可就不是往日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天鹅了!”
“说的也是,哈哈哈哈!”
对话越来越不堪入耳,归辰的脸色已经漆黑一片,看着那些人,就如同看着一件死物,玖初将那几个说的最凶的人暗自记下,只等真正开打后就将人送出去。
归素一脸平静,任那些人话中内容越来越龌蹉,眉头也没皱一下,好似对方说的人不是她。
“不必动怒,不过是仗着星宿镜只能传递影像而无法传递声音罢了。”
平淡的语气,却成功让归辰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但那眼神却并没有变。玖初见此不免心生感慨,这年头心智有缺的人总是有许多,看归辰的样子,日后这二十几人在门内是休要好过了,就算不死,也与死无异。同时也暗自赞叹归素的心性,不是谁都能对自己被人如此议论、臆想而无动于衷的,凡是女子对这些方面总是要敏感许多,当年他自己在这样的情景也难以做到这般平静。
不再与对方浪费时间,归辰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在对方攻击快要触碰到他时,一个金色的护罩将他无死角地包裹起来,同时长剑带着金色的锋芒划过一人的脖子。
没有鲜血,那人直接化为一道白光出去了。
玖初也不慢,法剑带着万钧之势狠狠朝敌方人群劈去,几道白光亮起的同时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归素十指间细小的水流涌动,极细的水线交织成网状向对面飞去,所过之处草木化为数截从网眼中落下,切口光滑如镜,可以想象如果碰到的是人又是什么样的场面。
“哼,先不要得意,来接下我这一招‘猛虎下山’再说!”对方见自己这方的人瞬间就少了三分之一也不慌张,带着一抹满怀恶意的笑容,手中一块虎形玉佩发出血色的不祥光芒。
“吼!”
四只三米高的巨大老虎出现在战场上,仰头一声虎啸,除了玖初以外另外两人的攻击都顿了一下,显然那声音有扰乱神魂的效果。
而那个修士也在四只老虎出现后煞白着一张脸,笑得一脸神经质地被归辰送了出去。
见归辰和归素无法抵抗巨虎啸声中带有的扰乱作用,他手中剑势一转,上面光芒暴涨数倍,将四只没了控制的老虎成功全部引到了自己的身边,带到了另一个角落不让它们参与进归辰他们的战斗中。
巨虎一个扑击,擦着玖初的衣服在地上留下了几道狰狞的抓痕,力道之大,让人心惊,而玖初先前留在它身上的伤口则在快速地愈合中。
他此刻可没有忘记这样的老虎有四只,身形一晃,出现在旁边的一棵树上,并且脚刚触碰到树干整个人就再度消失不见,下一秒,他原先踩过的那棵树在瞬间化为无数碎片,两只老虎从那里跳了出来,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与他的眼睛对视到了一起。
皱着眉看着神识中老虎那红得妖异的眼瞳,尽管他看不见,但是在视线相撞的瞬间依然感受到了神魂上传来的一刹那的拉扯感。
一八零
Ps:第三个=-=
小妖精们,今天的更新木有了,玉九很开心,你们呢。
他的神魂在这个世界内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被封印住大部分只留下了往日的千百分之一,但也比寻常修士强大了许多,换了个神魂弱一些修士来,怕是当场便会被摄走魂魄。
他原先叮嘱张凤花的话中提到的意外终于出现,玉牌可以挡住实质的攻击没错,却无法防备争对神魂的攻击。能防备神魂上的攻击的无不是宝器以上的法宝。
同样,用来攻击神魂的也至少是宝器以上的法宝,也不知对方是怎么弄到那块虎形玉佩的,能牵动他的神魂,等同于一样可以动摇筑基期修士的神魂,而这样程度的攻击,练气期可以说无人能挡!
他原本便一直奇怪于对方为何如此自信能够打败他和归辰、归素三人,并且毫不担心他们出去后会找他们的麻烦,原来原因全在这上面。
怕是师门也没有想到练气期的弟子会拥有这种东西,不然往日的大比上就会再加上一条禁止使用针对神魂的法术/法宝了。
眼底划过一道冷意,如果不是什么不死不休或者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修士间的斗法都极为克制地不去用这种针对神魂的攻击,毕竟神魂上的损伤想要修复无疑比肉身难上千百倍,那时候没仇都能结下死仇。
归元宗内权利出乎意料地统一,都握在掌门手上,所以并不是因为什么势力之争。以往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么。就是只因为内心的嫉妒与自卑就下此狠手……?
对付这样的法术或者法宝,以佛光、正气和雷电等具有破邪作用,本身又是以正为本的攻击最为有效。
既然知道应对的方法,玖初也不再一直闪躲,单手掐诀,一股隐隐的威压以掐诀的手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让另一边正在战斗的双方陡然一惊,也让四只老虎停了下来。忌惮地绕着他走来走去,却就是不上前攻击,血红色的眼睛鲜艳得似乎发出了实质的光。
对面余下的十个修士脸色一变,八人分为两组上前将归素和归辰包围住,而剩下的两人则向玖初跑去。
眼看着对方已经到了玖初的跟前,手中的法宝带着绚丽的光芒就要落下,归素和归辰对手中法宝的灵力输出一下加大,将围堵过来的四人震开,不顾经脉传来的刺痛,整个人化为一道残影向欲要攻击玖初的两人冲去。
玖初自然也发现了对方派过来阻止他的那两人。他没有选择躲闪是因为他有绝对的把握在对方的攻击落到自己身上前将人送出去,而在看到飞速赶来的归素和归辰后手中指诀速度更快了几分。
老虎终于一声怒吼。再也忍不住杀戮的本能冲玖初扑了过去,而那两人的攻击也已经距离玖初不过毫厘,归素与归辰睁大了眼,他们距离玖初也不过只有一丈远,但就是这段距离,遥远得无法更近一步。
“雷震九天。”
并不大的声音被无数雷电所淹没,以他自己为中心,周围的一米内都被暴戾的雷霆所覆盖,暴戾中还有一缕淡的难以察觉的天威,让人心生敬畏,那两个修士在第一时间就双双化光离去。
看着两米外那不断游离的雷光,感受到其中的毁灭气息,归素一直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起了波澜,对着身后紧追着二人步伐赶上来的八名修士泄愤似得甩出一排水箭,下一秒水龙咆哮着张开了龙嘴朝跑在最前面的一名修士飞去!
归辰长剑上金色的光芒像是根根长针,刺得人眼睛火辣辣的疼的,敌方的几名修士立刻闭眼不敢再看,用神识代替双眼与之战斗。
玖初看着丹田内一下少了一半的灵力,再看到犹在雷电中挣扎,作困兽之斗的巨虎,剑光一闪,不过瞬息间,他就已经刺出八剑,剑剑刺在巨虎双目上,四只巨虎眼中红光一下子黯淡下去,低吼着溃散在空气中。
雷电也同时消散,他发现跟归素和归辰战斗的只剩下了四个人,没有停歇,他加入了战斗中。
归素和归辰看到他的到来,眼中闪过一丝错愣,但随之而来的是欣喜,欣喜对方没事,欣喜对方还在,而不是和那些人一起被送了出去。
原本压在心中的沉重包袱被丢掉,手中的攻击更加灵动迅捷,法宝上的光芒或明或暗,攻击也随着光芒的变化而或强或弱,让人疲于应对,再加上玖初的加入使得己方战力提升了一半不止,不过短短几分钟,最后的那五个修士就一脸死灰地被送了出去。
归素急喘了口气,只觉得从没这么累过,不仅是身体上的,更多还是内心感情一前一后落差太大,以至于产生了一种疲惫不已的感觉。以往所经历的战斗比起这一次似乎都只是你来我往,我攻你守,过家家酒一般的玩闹。
归辰则是另一种极端热血的状态,经过这一次的战斗,他仿佛推开了一扇大门,看到了一个崭新的天地,这个天地更加宽广,更加激烈,也更加残酷。那从双眼中迸射出的炙热战意若要让宗门内的弟子们见了准跑的影儿都没一个,绝对是方圆三百米内人烟绝迹。
三人经此一战关系更进一步,比平时多了一份不言说的默契,仿佛不再局限于往日的互相欣赏与竞争,有了种知己的雏形,其中又以归素和归辰对这种感觉最为强烈,而玖初因为已经活了太多的岁月,相较之下更加淡漠些,只是觉得两者都是可以交心,不用担心背叛的人。
归元宗某处。
那二十几名被玖初三人送出来的修士此时面色如土地坐在一起,细看,那土色中还泛着一丝青。
其中那名虎形玉佩的拥有者此时正心疼地看着手中灵光黯淡了几分的法宝,脸上更难看几分。
“这次没有将那三人重伤,等他们出来我们该怎么办?”一名修士忍受不住围绕在众人之间的凝重,语带颤抖地问道,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恐惧起来,“若是对方将我等在师门大比之中对门下弟子使用攻击神魂的法宝的事说出来,我们一定会被废去修为,逐出师门的!”
另外的人听到“废除修为,逐出师门”这八个字,脸上那丝青迅速衍生开来,惨绿着一张脸,身子抖了抖,明显是怕了。
自从体会到了有修为的感觉,再让他们失去,还不如一刀结果他们来得痛快!何况,师门弃徒这四个字足以让他们无论走到哪都像过街老鼠一样,虽不至于人人喊打,但鄙夷是绝对少不了的。
“使用法宝的是我,你们怕什么?妈的,这一副副没胆儿的样子看着就来气!”尚在心疼自己法宝此番受损,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血液精魄才能养回来的修士看到身边之人的样子,内心顿时烦躁不已——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当初怎么就找了这么几个草包一起去围攻归辰他们三个金牌弟子?
看到他们那副事情还没发生就自己先把自己吓个半死的没用样,他觉得这次行动失败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了,真要让他们成功了,才让他疑惑归元宗的金牌弟子何时这般弱小,轻易就能给人重伤魂魄。
“何况,师门大比上也没有明令禁止不能使用针对神魂的攻击!”他冷冷一笑,从古至今,每次门派大比都会死上个把弟子,其中也不乏金牌弟子的身影。
归元宗规定门派大比不能使用毒药,不过是因为许多毒药太过奇诡毒辣,并且完全可以无视修为上的差距,哪怕是一个练气期弟子,只要手中的毒药合适,就能弄死一个金丹期甚至元婴期的修士。
而争对神魂的攻击却没有被禁止,这是因为神魂攻击往往是以攻击方的神魂强度和修为为基础来决定他释放出的神魂攻击的攻击力强度。
优胜劣汰,归元宗在入门之初就已经给拿到金色腰牌的弟子们拉上了一堆仇恨,也已经斩断了对方所有的退路——
其他弟子都站在广场上,只有他们站在阶梯上方。下面的弟子只能选择仰望他们,或者干脆眼不见为净;他们也只能选择俯视下面的弟子,视其如无物。
归元宗,创造了这样的一个环境,让双方激烈地竞争着,无论是谁,活下来就是胜者。
对走完登天梯的弟子,宗门自然是不掺一丝虚假地全力培养,不然不会在他们走到登天梯顶端时,让他们站在上面,迎接着下方无数人的视线。
这是要让他们意识到双方之间的差距,让他们得以一窥高位者的世界,从此踏上变强再变强的道路,道心通明,不为外物所惑——
感受到了那份孤寒,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看到了那个让他们心生震撼的世界,又如何能再被一些乱花给迷眼?就连弟子相互间的斗争都如此幼稚。
他们要去往的,是一个更高更远的世界。
一八一
Ps:四号的更新……
玉九发现,墨九一碰上张帆,形象就崩了……
不,应该是,所有人碰到张帆,都会崩……
玉九坚决不会承认是自己每次张帆一出场,脑洞就大开,各种欢乐了……
主要,张帆他本人就太欢乐了&_&
这让玉九以后怎么下得去手虐他呢……
但得到多少就注定付出多少,如果对方不幸被下面的弟子拉下去,或者在那些视线下败退,只能证明他/她不适合修真界的整体环境,不适合成为强者。
世人仰视天才们散发出来的光芒,但他却怜悯那些天才。
慧极必伤、高处不胜寒、过犹不及……这些还不足以形容对方吗?
宗门会培养他们,师门的培养却也包括了觉悟、战斗、心性等方面;师门会予以丰厚的资源,那些资源中绝对包括一个竞争激烈的环境,一堆迫不及待想要将“天才”拉下马的人。
就比如他,比如他身边的二十几人,只要手段得当,不留下太多纰漏而被人抓住证据,杀了金牌弟子又如何?师门就算知情,也不会真把他怎么样。
以往金牌弟子的陨落,师门不知道吗?只是当做不知道罢了。甚至,许多陨落的背后还有师门的推波助澜。
“可是……”“没有可是!”
他手指摩挲着虎形玉佩,烦躁地打断了对方的话,不想跟这群蠢货多做纠缠。但为了自己日后的耳朵着想。他还是耐着性子开口道:“以对方的骄傲如果要动手只会亲自来。而不会借师门之手对付我们。何况,从镜子中看去,只能看出我的攻击具有扰乱神魂的作用,而不会发现其他的东西。”
他为了这一天,做了多少准备,其中大部分准备就是为了防止被门派内的元婴老怪们看出其中明堂。
但这一切都做了无用功,也不知道最后出现的那个金牌弟子的神魂到底有多强大,连一般筑基期修士都无法抵抗的神魂攻击也能挡下……这样的人。还是练气期那些初踏上修行之路的弟子吗?!
他原本已经抱着赴死的决心激发手中的法宝,可天意弄人……现在的情况,他多半是不用死了,但他没有忘记,还有一个词是“生不如死”。
身边的修士们将信将疑,但也只能寄望于对方的话是真的。
持有虎形玉佩的修士见此,敛去眼中的不屑和嘲讽——
真是天真,当真以为那些金牌弟子是好惹的?那些弟子报复起来,可不比废除修为,逐出师门好多少。
不同于那边的沉重恐惧。广场上人声鼎沸,为刚才那场战斗唾沫横飞。头脑发热。
“归一师兄到底是什么灵根,我已经看到了木系、金系、火系、水系、土系和刚才那个雷系的法术了,难不成是五灵根?但这修炼速度不对呀!哪有五灵根修炼速度这么快的,让那些单灵根的修士情何以堪?而且,那雷系法术也不像是金系法术中的几个雷系法术。”
“傻子,归一师兄是炼元之体,凡炼元之体都是五行俱全,什么属性的法术都可以释放的,却又不会像五灵根那样修炼缓慢,而且修炼出来的灵力还斑驳不纯。”
“你才傻子!”提问的修士虽然得到了答案,但听到自己被人说成傻子,顿时怒了。
“这你都不知道,你不傻谁傻?”另一人显然不将对方放在眼里,嘲笑道。
“有本事别扯嘴皮子上的功夫,来比过一场再说!”提问的修士冷静了下来,看了眼对方的修为后,直接邀战。
“比就比,到时候输了可别说我欺负你!”回答的修士法宝已经出现在手中。
见此,双方俱是冷哼一声,视线在空中碰撞出一串火花,隐隐有法术凝聚时的波动出现,让在四周的修士一下远离了两人。
只是,两人显然忘记了自己此时身在何地,战斗没开始就被执法弟子们带下去“友好交流”了。
当然,像先前两人一样从口角争斗发展成武力比拼的比较少有,大部分修士都相对理智地讨论着。
“归一师兄人长得好,修为好,平时也没有传出与哪个人有**,可见私下生活也极为干净,经此一战,更是可以看出其实力强横,可以说是十全十美!要是嫁给这样的人,死也满足了。”
“要我说,还是灵渊师叔更好,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归一师兄虽然不差,但似乎未免冷清了些,这五年来鲜有现身的时候,与之有关的信息都是最近门派大比才开始兴盛起来的。”
“清冷些好,灵渊师叔这样的的确令人倾心没错,但未免太能招惹桃花了!若是找个这样的,怕是每天都得忙着解决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狂蜂浪蝶。”
“说的也是。但就拿归一师兄那张脸来说,招花惹草的能力也不比灵渊师兄弱上多少吧?只怕会更厉害!”
“其实我们想想,偶尔拿出来讨论一下就好了,人家哪会看上我们呢?”
“正是如此,真羡慕归素师姐啊,她与归一师兄和归辰师兄的感情看上去很好的样子。”
“是啊。归辰师兄其实也不错,但是行事作风都太直接了,说话从来不会顾及其他。”
“真想看到归辰师兄这样的人为自己牵肠挂肚,百依百顺的样子……”
“那你还不如期待归辰师兄有朝一日不再动辄就找门内弟子比斗现实一些!”
归辰某些方面的名声在女弟子中也是人尽皆知了,毕竟对方可不会在意你是男是女,说战就战,想什么说什么。不然以归辰的条件,怎么也应该有上一大批爱慕者才是……
相比女弟子谈论间难离样貌、性格和幻想,男弟子那边务实了许多。
“归一师兄最后所用的那个雷系法术是什么,威力如此之大!”看着雷光散去后那被直接掀去一层的地皮,许多人开始想象这法术放到自己身上的样子,然后齐齐一抖,不再细想下去。
“不知道,归一师兄很多招式都极为陌生,比如第一轮时那个藤蔓自爆,换一个人来,绝对做不到如此轻松。”不难察觉此人话中那难以忽略的推崇之意。
“雷系法术本就少有,不比五行法术,想必是归一师兄从哪里看到的吧。”这个声音则淡定了许多,只听对方分析道:“归一师兄最厉害的不在于这些法术上,须知我们都只有练气期,体内灵力有限,战斗途中吸收四周游离灵气恢复的更有限,法术又能放几个呢?并且我们所学到的大多都只是一些基础法术,真正高深的法术只有到了筑基期才能接触到。”
“归一师兄对于战斗的把握太可怕了,第一时间看出归素师姐和归辰师兄无法抵抗老虎的啸声,将之领走;中途与那四只老虎周旋时每每闪避都与对方险险擦过,快一步则要多出不必要的动作去避开另一只老虎的攻击,慢一步就会被老虎抓咬到。那老虎的实力想来大家都看在眼里,绝对一下便能将归一师兄送出来。”
说到这里时,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些暂且不提,真正让我佩服的是最后归一师兄施放那个雷系法术时那掐的堪称绝艳的时间。可以说,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还在比赛的人都做不到这一点。谁能面对敌方已经近在咫尺的攻击面不改色地继续完成自己的法术,连躲避都没有一下?不是傻了,就是有绝对的把握在对方攻击到自己时让对方先失去行动能力。何况,那时边上还有四只老虎正在虎视眈眈,换了我们来,或多或少会有慌乱与迟钝,而那时,只需要一瞬间的迟疑最后的结果就会完全颠覆!”
“那你来说说归辰师兄与归素师姐如何。”众人被他条理清晰的话勾起了兴趣,想要听听对方对战斗中另外两位主角的评价。
而那个声音也在众人期待下开始分别分析起来,时间就这样慢慢流去。
玖初三人行走在前往听风兽巢穴的路上。
昨夜他们结束战斗后发现那么大的动静下竟然没有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前来,甚至他们还在原地休整等待了片刻,见依然没有人过来,才离开了那里,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渡过了一夜。
第二日清早商议了一会儿后另外二人见山林实在太大,找到人把对方清除出去这一点并不现实后决定去做身上未完成的师门任务。
玖初自己没什么要做的,门派大比不能使用传音符,无法联系张凤花他们,便跟着两人一起去做任务了。
此刻他们尽可能放轻自身发出的动静,听风兽形如兔子,狐尾,群居,行动如风,感官极为敏锐,丁点风吹草动便能发现,出生便有炼气三层的修为,可以发出简单的风系法术,长大后能到达炼气五层。
炼气五层对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但对方每每都是集结出动,上百风刃一起攻击是什么场面?那是筑基期弟子的能力了。
他们现在要去的巢穴是归辰在门派内便打探好的,里面听风兽数量只有五十几只,并不多,他们三人足以对付。
没一会儿,他们就进入了一座山谷。
山谷内绿草如茵,百蝶穿花的景象极为美丽,让人下不去手去破坏这份祥和。